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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甲恭恭敬敬地引领著玄天子进入了红叶居,一到大厅,众人都不禁呆了一呆,严秀锋第一个站了起来,说道:“东方兄,这位是”
东方甲笑了一笑,说道:“这位便是我的师叔,江湖上人称玄天子的南宫癸”
严秀锋拱手说道:“原来是南宫癸老前辈!”
玄天子眉毛向上一扬,满脸不屑,神情高傲,一骨碌便坐在东方甲的坐位上,说道:“你便是武林三邦之首严秀锋么?”
严秀锋说道:“在下正是!”
东方甲右手一伸,逐一介绍:“这位是银勾邦主诸葛钓,这位是梅花山庄庄主乔玉梅,这位是周乐周先生。”
玄天子斜著一对三角眼打量每一个人,乍见周乐,心中忽然一动,暗忖:“此人霞光满脸,气度不凡,而且生得一副观音相貌,想不到中原武林上也有此等人物!”
众人见玄天子形容凶恶,脸目可憎,第一眼见到他时便十分不悦,如今又见他心高气傲,旁若无人的态度,心中更加恼怒,乔玉梅早就看他不顺眼,但见她高声说道:“东方大侠,你这位师叔究竟有什么了不起,难道”
诸葛钓连忙插口说道:“乔庄主”
这时,东方甲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各位,我这位师叔了不起的地方多的是呢,尤其是对付鬼王丁魅的各种奇阵,我师叔就有很多办法!”
玄天子听罢东方甲的称赞,心中如喝下一口甘蜜,全身上下十分受用,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神态。
诸葛钓暗忖:“此人心术不正,又心高气傲,东方甲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令他甘心情愿去鬼王城对付鬼王丁魅!”
严秀锋见玄天子神情倨傲,心中虽然不服,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时可以动身,前去鬼王城救人?”
东方甲望了玄天子一眼,说道:“就请师叔替我们定个日期吧!”
乔玉梅说道:“事不宜迟,我们明天便去鬼城救人,还定什么日期!”
东方甲微微一笑,说道:“乔庄主此言差矣!我们要对付的并不是普通的茅山术士,而是懂得布阵施咒的鬼王丁魅,因此,我们一定要择一个有利的救人日子,绝不能谬然行事,乔庄主,你也见识过丁魅的阵法,请问你有把握胜得过他么?”
玄天子说道:“师侄,你跟她罗嗦干吗?她这种女流之辈懂些什么?择日的事就由你来办好了!”
乔玉梅怒从心起:“你”
东方甲说道:“乔庄主,我知你救人心切,但请听我一言,十八派的当家既已被困在鬼王城里,丁魅若要杀害他们简直易如反掌,救人的事迟早还不是一样么?何必急在一时?”
诸葛钓问道:“东方兄,那么,你认为那日才是救人的好日子?”
东方甲微微一笑,其实他早已心中有数,只是在玄天子的面前不便直说而已,当下假装合子一算,点头说道:“今天是小雪十月廿三日丁卯日,对了,後天便是十月廿五日己已日,正是前往鬼城救人的正日呀!”
乔玉梅站了起来说道:“好,东方甲,我相信你的说话,後天我们才去救人!”说罢瞪了玄天子一眼,撒手离去。
严秀锋见状,连忙向众人拱手一拜,说道:“在下也先行告退了!”
玄天子见他们逐一离去,脸上无光,心中甚为不悦,不禁站了起来,冷哼一声,说道:“武林人士认真不懂礼貌,说走便走,也不顾自己的身份!”
东方甲说道:“师叔大人有大量,请勿见怪!”
玄天子冷笑一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诸葛钓见玄天子已走,不禁上前问道:“东方兄,你为什么如此礼让於他?此人究竟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干吗要这般看他面色?难道你也怕他不成?”
东方甲哈哈大笑,说道:“诸葛邦主,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怕他,而是正在利用他,去对付鬼王丁魅!”
诸葛钓说道:“可是,也不必如此奉承他呀!”
东方甲知他心中不快,连忙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诸葛邦主,你千万不要小覤玄天子的实力,我们今次能否救得出十八派的当家,完全要倚靠他的独门秘药呢!”
诸葛钓心中一怔,说道:“独门秘药!”
东方甲望了周乐一眼,笑道:“看来还是周兄气定神闲,丝毫不受影响!”
这时,周乐正在契著一锺新鲜泡的龙井,忽然听得东方甲的说话,不禁抬起头来,讪讪笑道:“东方兄,你的龙井茶如此清纯远淡,我怎能乱发脾气?”
诸葛钓叹了一声,说道:“可是,刚才那玄天子的态度,的确叫人看不顺眼,严邦主和乔庄主二人脾气也不算坏,连他们也受不了他,可见,我们此行必不同心!”
东方甲说道:“这已是我意料中事,只不过玄天子确是此行的重要人物,假如没有他的帮助,莫说救人,连进入鬼王城也绝非易事。”
周乐说道:“我看严邦主和乔庄主也只是一时之气吧,他们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呀!”
东方甲说道:“两位请放心,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我们虽然不能同心,但只要我们依计行事,救人之事必能成功!”
诸葛钓奇道:“依计行事?”
东方甲微微一笑,上前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诸葛钓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戊辰年十月廿四日,早上。
沈亭和苗绿华正在红叶居的门前练武,二人手中各拿著一截树枝,互相比划,但见沈亭脚步轻灵,挥动著手中的树枝向苗绿华左穿右插,苗绿华只是一味闪避,状甚狼狈。
沈亭一边挥动树枝,一边说道:“姐姐,你不要只顾著闪避防守,也要向我来进攻呀”
话未说完,苗绿华手心中震,手中的树枝便掉在地上,说道:“初七,你这是什么剑法?”
沈亭嘻嘻一笑,说道:“这是我师父教的琵琶剑法,怎么?”
苗绿华半信半疑,说道:“琵琶剑法?”
沈亭神秘一笑,说道:“正确来说,这并不是我师父直接教的剑招,而是我把他教我的琵琶心诀,融会於剑式之中,变作琵琶剑法!”
这时,严秀锋正从红叶居内走了出来,见她们二人说得兴高彩烈,笑道:“什么琵琶剑法?”
苗绿华不知怎地,一见是他,心中便突突乱跳,脸上早已泛起一阵红霞,低头向他拱手一拜,说道:“严邦主,你也这么早呀”
严秀锋笑道:“你们二人刚才在讨论什么琵琶剑法?”
沈亭格格一笑,说道:“什么剑法也及不上严邦主的微笑一刀啦!”
严秀锋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微笑一刀?”
沈亭叹了一声,说道:“严邦主,你可知道,只要你轻轻一笑,便杀了很多人?”
严秀锋越听越奇,问道:“沈姑娘,你说什么?”
苗绿华听得沈亭话中有话,心中跳得更加厉害,正想转身反回红叶居内,忽然看见一个穿著黑色长袍、容貌丑恶的老人站在门前,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後退到沈亭身後,此人正是玄天子。
严秀锋礼貌地向他拱手一拜,说道:“南宫前辈!”
玄天子正眼也不望他一眼,只是不断盯著沈亭和苗绿华,苗绿华被他瞧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极不自在,连忙低下头来。
沈亭狠狠地回望了他一眼,高声说道:“原来你便是那个什么玄天子南宫癸,看你生得眉尖额窄,鼻扁无梁,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比那大眼乌龟还要丑一百倍呢”
此话一出,严秀锋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向沈亭频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可是沈亭只是佯作看不懂瞧不见,继续说道:“你看我们严邦主就不同啦,玉树临风,英姿飒飒,生得一副雄斗斗的模样,难怪武林以他为首,真是当之无愧呢!”
话未说完,苗绿华不禁噗嗤一笑,右手不断拉著沈亭的衣袖,心中却暗暗称赞她的胆量。
严秀锋不想沈亭有此一赞,禁不住望了她一眼,脸上一热,心中异样地烫贴舒服,不觉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这时,玄天子脸上彷如一条变色的毛虫一样,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黑,他仔细地打量著沈亭的相貌,见她不但生得清丽脱俗,两边耳壑上均有一颗红痣,俨然绝顶聪明,心中一喜,本想上前跟她说话,可是偏偏沈亭吃了豹子胆,把玄天子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令他不忍发作。
沈亭见他目不转睛地盯著自已,心中不悦,说道:“喂,你盯著我干什么?我又不是”
话未说完,早已被周乐高声喝住:“初七,不得如此无礼!”
沈亭转头一看,但见周乐、东方甲、诸葛钓和乔玉梅等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前,不禁小咀一扁,上前向周乐说道:“师父,我”
周乐说道:“不准你再说一句话!”
玄天子望了周乐一眼,眉尾一杨,说道:“原来她是你的徒弟,叫什么名字?”
周乐拱手说道:“劣徒沈亭,多多得罪前辈,请勿见怪!”
玄天子不怒反笑,说道:“周乐,你这个徒弟如此口没遮栏,看来你也教得十分辛苦了,不如把她让了给我,由我来代你管教管教!”
此话一出,周乐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南宫前辈”
沈亭抢著说道:“不害羞,我才不要跟著你这个老妖怪”
周乐看见势色不对,早已上前挡在沈亭面前,拱手说道:“在下管教不严,劣徒野性难驯,不敢有劳前辈了!”
玄天子怒从心起,说道:“哼,我南宫癸要收徒弟那有一个不肯应承?”
说罢指著苗绿华说道:“这个丫头是谁?”
苗绿华吓得面色发青,呆呆地站著一动不动,乔玉梅连忙站了出来,挡在她的身前,说道:“南宫前辈,这个丫头姓苗名绿华,是我梅花山庄的第五代女弟子!”
玄天子冷笑一声,说道:“是你的徒弟又怎样?”
就在这时,东方甲哈哈大笑,说道:“师叔,你要收从弟还不容易,何必一定要收她们?”
玄天子脸色一沉,问道:“为什么不能?”
东方甲笑道:“不是不能,而是不值,你看她们武功又低,对你又不恭不敬,依我说嘛,只要你破了鬼王城,还怕没人做你的徒弟么?”
乔玉梅听罢,面色一变,拉著苗绿华走上前去,向东方甲说道:“东方大侠,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鬼王城的事,恕我们不能跟你们同行了,告辞!”说罢拉著苗绿华转身离开逍遥谷去。
严秀锋高声叫道:“乔庄主”
沈亭见状,不禁也拉了周乐的衣袖一下,说道:“师父,我们也走吧”
周乐回头厉了她一眼,右手暗中在她的手背上拧了一下,沈亭只是一味嘻皮笑脸。
玄天子十分没趣,冷哼一声,撒手返回红叶居内,诸葛钓看了这幕闹剧,不禁高声说道:“小鬼得罪人不赔本,周乐,你为什么还护著她?”
周乐脸上一红,说道:“东方兄,现下怎办?”
东方甲叫了严秀锋一声,笑道:“严邦主,乔庄主那边,就要有劳你了。”
严秀锋问道:“东方兄,你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东方甲早已上前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会儿话,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交给了严秀锋,严秀锋脸上神情奇特,接过布包後,向众人拱手一拜,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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