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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山宾馆六楼的一间客房里。
秋雅正在和母亲辩驳。
常成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双手支在腿上,撑着他垂下的头。
秋雅母亲已经开始发火:雅雅!看样子我们真是把你惯坏了!这么不把父母放在眼里!
秋雅立时回道:父母是来爱的,是来尊敬的,不是用来放在眼里的!恋爱自主,婚姻自由,这是法律规定的!就是父母也不能干涉我!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你们管这么多干什么!你们管不着!
秋雅母亲责备与气恼的表情:你说说,你说说!常成哪点不比这个什么龙镔强上一百倍!你们两个青梅竹马,感情这么好,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受那个这个流氓的欺骗?常成一向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去伤他?
秋雅非常反感母亲这几句反复纠缠罗嗦的话,她丝毫不顾忌正在一旁痛苦的常成的感受,大声回嘴:妈!我再最后说一遍!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常成,我对他只不过是妹妹对哥哥般的感情,我根本不爱他,我爱的是龙镔!就算他年纪比我小,我也根本不在乎!至于以前什么订婚的,那全是你们一手包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秋雅说着说着就迁怒于常成了:常成!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拿出点气量出来!我和你早就是八百年前的过去了!我不怕告诉你,在我心里,我已经是龙镔的妻子了!
常成心头巨震,虽然他已经听到传闻,说什么秋雅以妻子的身份在龙镔的手术上签字承担责任,可是现在,从秋雅的嘴里说出来,那含义完全就不同了。
常成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片刻,狠狠摔门而去。
秋雅母亲也完全理解成那种含义,气极起身:你,你……你!好好好!我叫你爸爸来收拾你!
※※※
秋雅母亲走了,是流着泪走的。
秋雅一直到母亲上飞机都没和母亲说话,只是答应母亲回去过年。
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很想她,她也很想他们老人。
秋雅果敢的举动对于几个知情的女孩子震动极大。
想想一个女孩子居然敢以妻子的身份,为一个尚未与之正式确定恋人关系的男人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为他端屎倒尿,这种情感完全感染了这些女孩子的心,不仅使秋雅赢得了满堂尊重,而且女生们也试图效仿。
龙镔那几个兄弟充分感受到了这个无比美好的变化,很有些感谢秋雅以自己的行为给女友们树立了个优秀榜样。
石伟更是如此。最近,杜慈明显极其关心石伟的冷暖,还常常当着大伙的面帮他作着头部按摩。
此刻,他就舒服的坐在凳子上,享受着杜慈的温柔,嘴里不时的发出“爽”,“舒服”,“重点”,“左边”,“右边”诸如此类的单个字节。
龙镔正在和海涛说着话,谈论着考试和放假的问题。
龙镔突然想起什么来,叫了声石伟道:进宝考试完了吗?放假没有?
正无限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石伟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也许放了假吧!我也好些天没见这个臭小子了,上次他还叫嚷着要来看你,我不准,只答应了等他放假后才带他来,这他妈的小子,现在连碰都不准我碰豹子一下,说什么他要独占豹子的感情世界,他要成为豹子唯一的主人。哈哈,他可没把你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龙镔知道进宝的学习成绩现在已经比较好,就除了作文还差点外,其余已经在班上名列前茅。有几个学生家长在得知受伤后曾来看过龙镔,进宝他父母已经来了两次。
龙镔很想知道到底石伟有没有打听到那个进哥和黄头发的底细,几次追问,石伟总是说正在查,没这么快,龙镔自己认为,必须要马上搞清楚到底这件事是不是和常成郑学有关,他不能容忍自己有隐伏的敌人存在,伤人的暗箭使他警觉自己的安危,他责任重大,不能再疏忽漠视那严重威胁自己的杀机。
石伟的回答有故意修饰的色彩,石伟一定已经有了结果!不用说是在瞒着他。
龙镔有了主意,用聊天而非追问的语气道:呵呵,想不到进宝跟那个进哥名字里同样有个进字,是不是,石伟?
石伟很惬意杜慈美丽的温柔的小手,对他脑袋的轻轻摩挲,他很满足,随口答道:那个是进猛子,这个是进宝,那个是流氓,进宝现在可是个好学生,还是不一……
石伟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看到了龙镔高深的笑!
海涛知道坏了,这小子太容易中招,瞒不过龙镔了!
站起身走到石伟跟前,恨恨的骂道:蠢货!
※※※
现在决不是快意恩仇的时候,非但如此,还必须装做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把一切可能的威胁降到最低。
石伟海涛已经和龙镔商定了对策,现在虽然缺乏指向郑学常成的直接证据,但是已经不重要了,虽然龙镔的仇家还有山城的胡家,但那越省追杀可能性太低,况且事情已经过去几年,谁都知道那并不是龙镔的过错与责任。
麻痹郑学和常成,不信他们露不出马脚与破绽。
这一切都瞒着其他兄弟和所有女孩子进行,尤其对秋雅和廖业。廖业和郑学常成走的太近了,已经被石伟当成汉奸怀疑对象,在石伟心里,这个人已经不是兄弟。
情谊也分轻重淡薄,也有表达方式的区别,其实龙镔深深领会这一点。
跳出自我的局限,从多角度来看待问题,容忍接受正面着人生的一切变化,在行思中贯彻自己的理念,龙镔真正开始成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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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石伟的坚持,龙镔在寒假期间就住在石伟的的家中,进宝厌烦天天来回的跑,干脆也带着豹子住到他家。
依然有几个小孩自己到石伟家由龙镔给他们上家教。
派出所还是没有做出案件结论,他们也怀疑是进猛子这伙人抢劫所为,但是在没有抓到疑犯之前不会公布自己的调查进度,虽然龙镔受的是重伤,但这段时间案子太多了,难免有些腾不出手。
龙镔努力的锻炼着身体,力图尽快恢复,虽然只能非常艰累的拄着拐杖在房间里来回走走,但是他的手臂肌肉已经可以运动哑铃了,肋骨的愈合很快,胸部背部基本上已经恢复。
豹子早就回复如常,每天和进宝还有几个小孩发疯似的玩闹着,豹子不吃那些孩子特地为它买的精细又昂贵的狗粮,只爱吃肉汤饭和啃肉骨头。
除了廖业,兄弟们都时不时打个电话来问候情况,杜慈更是天天和石伟在网上语音聊天,石伟在分析她之所以如此的根本目的时,向龙镔明确指出:这无疑是杜慈通过完全占有自己的时间,从而达到有效控制和杜绝自己分心去勾引其他网络MM的最佳手段。他终于明白了杜慈名字的含义原来是杜绝爱情的仁慈!真令石伟不得不佩服杜慈她老爸老妈给他们这个女儿起名的高明。
苏静儿也打了一次电话来探询伤情的恢复,聊了几句就挂了。
龙镔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苏静儿的血液,杜慈也没有违背她对静儿的承诺告诉别人。龙镔颇有些挂念那个远在江苏家中的秋雅,她已经三天没有上网也没有打电话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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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假期对于秋雅而言度日如年,她在故乡老家的所有情感关系都因为她的一意孤行,遭遇到严重的挑战。
所有得知消息的长辈和朋友都来劝阻,就连外公外婆还有爷爷都不理解她,秋雅完全陷入了孤立,从前温暖的亲情如今她感到极度的陌生。
她很爱她的亲人,但她自感自己更不能没有龙镔,她用绝食来反抗着抗议着表示着。
秋雅越是这样,常成就越被挑起自己一定要抢回她的心思。
离大学毕业只有一年半了,在这剩下的日子里,伤愈后的龙镔还会这样继续纠缠于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思索之中,无所目标、无所作为吗?
※※※
秋雅一头钻进龙镔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无法再忍受家庭的压抑气氛和无法再克制对龙镔的思念,大年初六就偷偷跑到武汉来了。
秋雅就是连哭泣都可以看出她的性格,她根本不顾忌四周的人群,一边跺着脚,一边用手挥打着龙镔,居然到后来还狠狠的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还拄着拐杖,就被她这么折腾着,龙镔难免有些吃力,不过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很多委屈,龙镔还是耐心的安慰着她。
石伟故意嬉皮笑脸的对着秋雅的泪容挤眉弄眼。
石伟把进宝赶回他自己的家,这样就为秋雅空出了一个房间,石伟和龙镔睡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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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伟的父母全部是税务局的,对石伟非常随和,简直可以说纵容。
秋雅没想到石伟和他父亲的关系这么融洽,个性这么相似,一老一小都这样嘻嘻哈哈,象同学朋友一般的争执玩闹着,回想起杜慈曾自豪加炫耀的说她在石家是如何的被重视,联想到自己被贪财恋势的父亲如此责骂,居然还以不给生活费看她怎么生活来威胁,不禁又悲从心起。
凭什么就认定我没钱就不能活下去?龙镔不就一个月只用一两百吗?一万块钱是活,一百块钱也是活!区别只不过就是对物资的占有多寡和使用频率而已。
……
看到秋雅心事重重,龙镔和石伟把她叫进书房,询问。
秋雅再也掩藏不住自己的委屈了,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亲人误解阻绕,第一次被她最爱的父母责骂,而被责骂的理由竟是要强迫她的爱情,她爱,却不准她与龙镔继续来往,她不喜欢常成,可所有的亲人全都站在一边,逼着她嫁给他。
尽管她曾经和常成有过历史,但是她那时不知道爱是怎么回事,爱上龙镔后才知道与对常成的感觉完全不同,她要嫁给龙镔,就象龙镔的母亲当年嫁给他父亲那样,就算真的龙镔活不过三十岁,而且自己可能在龙镔死后一年之内就会发疯就会自杀,她也完全不在乎,她现在就已经受不了见不到龙镔的日子了,她感觉要是她不嫁给龙镔,她宁可去死!
她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常成和家里也知道龙家的诅咒,知道那些只有龙镔的兄弟们和雯丽等几个女孩子才知道的事呢?并且他们就是以这个理由和龙镔没有能力成家立业养不活自己来强迫她!肯定是常成先告诉家里的,但是又是谁告诉常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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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你的勇气?我的女孩!
要用怎样的诗歌来唱咏你的迷惘与坚强?我的姑娘!
要用怎样的胸膛来容纳你的爱情?我的情人!
在我不知你的痛苦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会孤独。
你来自悠闲的豪华年代,你本来应如珍宝,装饰着富贵的皇冠,可你宁愿放弃众多虚荣但钦羡的目光。
我在怪石嶙峋的山顶疗伤,我竟没有发觉你已赤着脚朝向我的世界,在黑夜里全然攀登。
你难道不畏惧万丈深崖?
你真的用你圣洁的美丽洞悉了我亘古等候又寻找着的心事?
伶亭的,你走来,是卸了妆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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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秋雅的哭诉,龙镔沉思良久,觉得更有必要和她说说自己对未来的打算,她必须知道,这不是一条只有两人卿卿我我的简单生活之路。
不是吧!老六!你这不是要把青春奉献出来,为人民服务吗?!
你要学雷锋学孔繁森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石伟瞪着小眼怪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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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龙镔思索了很久的决定。
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告诉秋雅,但是现在这种情势,如果不说的话,会对秋雅不公平。
自己是一定要这样去做的,虽然自己在思维意识上可以不把诅咒当成诅咒,但是毕竟诅咒是真实存在的,甩掉心理的包袱,并不表示没有诅咒的事实。
就象毛主席说的: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这些日子来的空闲,让龙镔有时间关注新闻,了解社会动态。
他强烈的感到,和发达地区的乡镇相比,故土的父老乡亲生活太苦了,尤其是大风村和古寨村的乡亲,没知识,没技术,没眼界,没头脑,不懂得如何利用一切闲置的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年轻的还能到外头打工赚点钱养家,年老的或者妇孺就完全只能干干赖以糊口的简单农活了。
改革开放都二十年了,家乡农耕面貌几乎没有改变,虽然乡政府也进行过什么所谓的山地开发,但是从自己那些老师们的口里得知,它很有些是政治任务的摊派,领导上报政绩的虚假材料,很多上级部门的扶贫项目其实到了乡里就变了样,转了性,那些本就少的可怜的资金坐拐右拐,就被巧妙的没有了或者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
王校长早就狠狠的批评过他,希望他给自己定个人生方向目标;家乡的乡亲们希望他将来可以改变家乡的贫穷面貌;他自己还清楚记得当时为何要报考湖南农业大学的初衷,原本那个时候就下决心在有限的生命时间里,为乡亲父老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要想改善乡亲们的生活苦境,必须从三条路着手:一是改变家乡的水利环境。熊山几乎全是天水田,靠天吃饭,山上树木稀少,山泉眼不多,雨大了就成灾,雨小了就变旱,最好可以修建一座大水库,把水蓄积起来,再修建网络式的引水渠道,这样就可以完全保证大面积天水田的灌溉,可以将一季杂交水稻改种为双季杂交水稻。
并且还要结合搞水利建设,深入发动群众植树造林,决不能象乡政府那样流于形式,甚至可以结合利用熊山的特殊地理特点和进行考古研究,开发熊山的旅游资源。
第二个就是根据家乡土壤条件和区域环境优势,引种经济作物,带动特种养殖,从乡亲们熟悉的农业方面着手,把有用的农业技术传播开来,提高乡亲们的家庭收入水平。
第三就是改变家乡的交通面貌,彻底告别闭塞封锁交通不利的过去,引进投资。
龙镔已深刻理解到为什么当初齐爷爷做主将他的志愿改填为水利工程的深意,爷爷就是希望他将来可以为自己的故土修建一个大水库,修建良好的水利系统。
水是人类之源,是生存之源,是发展之源,没有水,什么事都做不了。
自己如果在有生之年,可以完成这三件事,那就是最有效的报答乡亲们恩情的办法。
回忆过往,实在欠乡亲们的恩情太多。
……
※※※
听完龙镔的陈述与分析,石伟联想起山城、天雷乡、大风村的贫穷与落后,想象着小小的龙镔赶集卖字的情形,不再讥讽,有些无语,很难得的叹了一口气。
却忽又抬起头道:妈的!可不是还有人把你家的房子都砸了,还要刨你龙家的祖坟吗?
龙镔温暖的看了看已经止住了哭泣的秋雅,转头笑着对石伟说道:人生一世,有几个对手仇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呵呵,快意恩仇,首先也必须恩在前嘛,然后才能仇啊!是不是,三哥!
石伟平时要想听到龙镔叫他作三哥,向来比较为难,难得龙镔今天心情好,石伟立刻就很满意龙镔的这个回答,赶紧拍马屁:那是那是!可笑这些坏分子反动派帝国主义三座大山,居然瞎了狗眼,把你称作灾星!我看,你完全就是你们天雷乡的福星嘛!
看到秋雅破涕为笑,龙镔觉得该对秋雅说说对她的建议了。
龙镔抓过秋雅的手,看着这双倔强的眼睛道:秋雅,我非常感谢你的厚爱,今天我当着三哥石伟的面跟你说,你如果跟着我就意味着生活艰苦,路途坎坷,生命前途莫测,你还要独自承受背弃家庭,与之断绝来往的苦难,除了几个好友,没人会理解你,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鄙视你,甚至还有人会伤害你,你要能忍住对亲人的思念……
这一切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不要你对我马上做答。
你有几年的时间来考虑和进行你的选择,我要提醒你,你的选择就是你的人生。
秋雅的眼睛晶莹明亮,红红的唇,白白的牙,她盯着我,艺术的回答道:这勇气难道你不能给我吗?
石伟不失时候的哇了一声:哇!真受不了你们两个这么谈情说爱!作生意啊?还有谈判条件?!要不要签份合同啊?
秋雅羞怒,作状欲打。
石伟马上开溜,抛下一句话:给你们关上门,保证我不会打扰,你们可以完完全全,随随便便,毫无顾忌的开展主动和被动的KISS行为!
※※※
开学了,又和兄弟们聚到了一个寝室。
豹子在嗅着每一个来到寝室玩耍聊天的人的体味,嗅归嗅,它可不屑对一些无关的人类摇它那高贵的尾巴。
大家伙决定今天晚餐到外头撮一顿,海涛要喝酒庆祝龙镔丢掉了拐杖,虽然走路还是不自然,但是已经回复了以前的七分风采。
秋雅、杜慈、雯丽还有苏静儿相伴来到了寝室。
豹子的那个欢呀!
除了苏静儿豹子不怎么热乎外,其他三个豹子全都很熟,尤其是对雯丽,它更是作着人立状,使劲展现它的热情,它好几个月没见她了,秋雅只是它的新女主人,雯丽可是它的老女主人。
不过,当然,对它而言,是没有新旧之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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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丽带来了刘老中医和王校长的信,并且还带来五千块钱,刘老中医三千,王校长二千。
刘老中医的信比较简单,就是强调这钱无论如何得要龙镔收下,另外专门开了一副化除脑部淤血的中药方子。
王校长的信就很长了,针对龙镔上大学来的所有情况,他慎重提出参考意见,再三强调龙镔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能任性处世,要确立好人生目标,把握人生方向,要做有意义的事做有抱负的人,同时又强调这钱是学校很多老师的意思,绝对不能退回去。
如何处理这些钱就是难事了。
上次住院,全是秋雅和海涛垫付的钱,虽然医院稍微减免了一点,保险也赔付了一些,但是他至少也还差七八千块。
龙镔自己的存款到现在为止不过两三千块,自己的身体似乎现在完全没法子去打工了,至少还得再过一两个月。但如果不还掉这笔钱,龙镔心里会不安的,他不想自己被有企图有用心的人抓有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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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不吃情况不明或生人丢的食物,哪怕是它最爱吃的肉骨头,不过今天,它可以大快朵颐了。
石伟别有用心的夹着大肉骨头放进龙镔的碗里,表情很关心的样子道:老六,多吃点,你和豹子可是同病相怜,它有你就有,它吃你也吃!
对这个无赖龙镔至今没有想到对付的法子,可惜不能多喝酒,要不然龙镔真想灌醉他,也好堵住他这张永远吐不出象牙的臭嘴。龙镔只能稍稍的喝一点点酒,不能过量,现在还在养伤期间。
杜慈在桌子底下踢了石伟一脚,脸上却笑嘻嘻的给石伟夹着菜。
海涛和大家碰了一下杯,饮尽后对着龙镔道:老六,听石伟说,你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目标?说说看,兄弟们给你参考一下。
秋雅温情的坐在龙镔右边,用左手给他轻柔的按摩着那条伤腿。
雯丽看着秋雅,苏静儿注视着龙镔的脸,廖业时不时扫视着她们。
龙镔觉得这样的场合难得,说出自己的计划,或许可以集思广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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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按定了不打消我那股赤子热忱的念头,用比较婉转的语气道:老六,我比你可能接触货币运作的机会要多些,我对金钱的本质理解也许比你稍微深刻一些,我要提醒你一下,你有没有对进行这几项工程做具体资金计划?资金需要多少,从哪来?规模,工期,项目有没有可行性?
这正是龙镔日思夜想的难题,虽然龙镔暂时不能进行实地勘察,但是那里的所有地形地貌早已铭在他的脑海里,龙镔已经初步根据地情在石伟的电脑里,画了个水库及灌溉网络系统的大致3D草图,也做了个粗糙的工程预算,资金至少要一千三百万,这还不包括乡亲们的免费劳力摊派,和对部分需搬迁的农户的赔偿,工期至少要三年。
虽然引种经济作物和特种养殖可以带来经济收入,但是前期投入资金庞大,必须组建公司进行规模运营,建立产供销网络,而且短时期内公司绝对是亏本经营,起码要三五年才会上道,才会有起色。
其他诸如植树造林、重塑交通新局面同样不是区区小钱就可以做到的。
最关键的就是,这里的所有事情全都离不开当地政府,没有当地政府的支持,是无法成事的。
生命留给自己的时间有限,龙镔必须在赚钱最快的行业里获取足够的资金。
他知道当今世界合法赚钱最快的无非就是博彩和金融衍生产物如股票、期货、外汇交易。
博彩行业就是赌博,这在许多发达国家和地区非常盛行,在中国只有福利彩票和地下赌博。龙镔对这类东西不感冒,那是纯粹的自然概率,没有什么规律可寻,况且把积累资金的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就太可笑了。
从经济学理论可以知道,金融衍生产物的过程变化可以很大程度上进行预测分析的,它有自己的内在规律,并且和区域或世界的各种形势变化密切相关联,虽然他还没有正式钻研证券理论,但是在他所了解一些金融传记人物里,很多人是靠这个行业发家的。
无可否认,风险与收益成正比,收益越快,风险也越大,收益越多,风险也越高。
别人能靠几百元起家,难道他就不能吗?别人能领悟能预测规律发展走势,难道他就不能吗?
连死都不怕,连痛苦都可以当成享受,难道还会怕风险?
如果自己空有那番心愿,却永远没有实现的实力,甚至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去面对,那岂不成了笑话!
龙镔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就算自己到死都没有成功,他也要去试。
国内科技成果转化率的低下和自身行业的限制,使他早绝了创造发明的臆想。
金融行业里的成就不在乎你的基础,你的学历,只与你的悟性、你的反应、你对理论与知识的灵活运用、你所掌握的相关信息紧密关联。
龙镔既然选择了自己的目标,那么,在那有限的生命时间里,他除了走这条路,就已经没有其他行业的选择。
孤独的灯光映射出神圣的感动,颤粟的黄昏谕示着未知的轮回。
什么是流星,从无垠远的地域,飞来,穿越我这黑透了的夜空,划亮了我的今生世界?
太阳风,焦虑的喧嚣在这个时代,生灵们各自艰累徘徊,喘息着生存。
有了生命才有人生,有了思想才有灵魂。
生命的人生因此也就成了路,自己选择的不归,走了也就从此没法回头。
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应该是为了走这一遭的意义与价值。
现实奴役着思想的心,只有灵魂才能了解灵魂。
※※※
海涛喝着酒,抽着烟,在沉思,没有答话。
邱秦和文宣在低声耳语。石伟站起身给大家添酒。
廖业一脸轻蔑,漫不经心的抬头扫看四周。
气氛有些沉静。女孩子中只有雯丽和秋雅没怎么表示惊奇,其余的表情各异。
石伟总是善于支持的,他端起茶杯对着龙镔道:老六,你的想法我赞成,你的建议我同意,你的目标我支持,没说的,到那时侯,你要钱,我给钱,你要人,我给肚子!为了兄弟嘛,我这二十四根肋骨全部可以插刀!
说完,用手在自己的肋部比画一下,转头却对大伙挤弄着眼睛。
没人发笑,杜慈毫不留情的揪了他一把。
向来有些木呐的文宣感到胸中血气翻涌,突然开口道:老六!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
邱秦很老成,在兄弟们的眼里是比较稳重成熟的,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用很低的声调说:龙镔,如果你这样选择了自己的目标方向,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太难走?弄不好,一竿子走到黑,你还看不见日头!将来你还要恋爱、结婚、生孩子、养家糊口,买房子、买家具、买车,人情往来,你难道不觉得有些不现实吗?这些历来都是政府行为啊,现在这个社会,你人微言轻,身单力薄,谁搭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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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业终于有些忍不住嘲弄的欲望,眼神怪异,皮笑肉不笑说道:龙镔,哦对了,现在应该叫你做龙大侠,嘿嘿,你还真舍己为人啊!你这所谓理想目标可真够伟大的!简直就是一篇小学生谈理想的优秀作文嘛!是不是要当个超人来拯救全世界受苦受难的无产阶级劳动人民?你当这是网络意淫的YY小说题材?
只要动动笔杆子就可以天降横财、成为侠客般的英雄人物?就可以纵横四海天下无敌?就可以随便自己想赚几亿几百万几千亿就赚到?
就可以甚至只用自己的脚后跟就可以发明什么超能电池?
什么专治疑难杂症的爱滋病之类灵丹妙药?只要随便做一个梦就可以编出万能的黑客软件、金山毒霸,畅销全世界?什么外星人的晶片未来时代英雄的附体?什么魔法师转换时空?笑话!就算你特殊到拥有什么诅咒,也不要得寸进尺到这个地步啊!
我看你八成是网络意淫多了,才这么天真!要不要再来几个绝色美女陪伴你闯荡外太空,飞越银河?
老六!以前我还觉得你比一般人老成持重一些,现在学会起瞎鸡巴玩科幻世界,别把你的幻想在酒桌上说出来,好不好?你何不想想自己,前不久被几个流窜犯都搞得这么惨,不成人形!
就连医药费都还不是靠海涛、秋雅和几个兄弟们的赞助?这不,连你老家都怕你治不好病变成了个残废,给你寄钱过来了!你连吃饭生活都要靠搞家教来生存,你凭什么来痴人说梦?
不是我说你,我这是在提醒你,让你清醒别犯傻!别人的死活关你鸟事?你管好自己就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干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三十年代的共产党员?六十年代的雷锋?九十年代的孔繁森?
你抬眼看看这个周围世界,哪个不是为了自己?当官的为了位子,有权的为了票子,有钱的为了妹子,老百姓为了袋子,谁象你这么想?你是不是脑袋被敲了一下,脑震荡后遗症?天真幼稚!现在小孩子都晓得这个道理,亏了你还是个有天才称号的名牌大学生!哈哈哈!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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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笑!奸笑!石伟心底非常愤怒,心里暗骂败类!杂种!
石伟转头向受害者龙镔看去。
我的天啦!这家伙还是人吗?被一个狗日出来的王八蛋这么讥笑讽刺侮辱,居然还泰山压顶,面不改色!居然还很自如的微笑!不,不可能!一定是他把所有的愤怒埋在心底,强颜欢笑,强迫自己不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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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龙镔在苏静儿的眼里此刻就象一座完美的糅合了大卫、思想者、恺撒等所有雕像内蕴之美之震撼的绝世之作。
他,镇静自若,虽在浅浅的微笑,眼神却仿若深不可测的无波古井。
在龙镔的思维里,廖业那堂而皇之的振振有辞不过是人类那千种思想里的一种代表,他就象是在审视一种世界观、一种逻辑一样,似乎是在看廖业这本书的内容简介,他觉得,怎么说,这也能称得上评论中的精华。
静儿强烈的感应到龙镔此刻的心理活动,竟然如此超然事外。
宠辱不惊,物我两忘!
看着这张古铜肌肤的脸,静儿喃喃自语这两个词,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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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雅在廖业一开口没几句就有些惊慌失措,生恐龙镔受到什么打击,想发火站起来指骂廖业一番,却被龙镔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
听到后来廖业竟然开始嗤笑龙镔穷,耻笑龙镔天真幼稚,顿时感到一股又愤又怒,不可压抑,憎恨厌恶的血气急涌喉管,她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指着廖业的鼻子骂道:你什么东西!自己自私自利,还恬不知耻讥笑龙镔!我都看在你们兄弟的面子上没和你计较一些事,你居然恶狗伤人!你还不如狗!豹子都比你强一百倍!
你平时整天唧唧歪歪不知羞耻,拍常成郑学的马屁,早看见你就恶心!你他妈的王八蛋,说,你为什么要对常成郑学他们告诉龙镔的家事!你到底得了什么好处!?今天你不撩个明明白白,我就跟你没完!你害得我好苦!
秋雅骂人的架势这里很多人都见识过,连堂堂的豪门子弟郑学都挨过她的耳光,常成被她骂着好玩,她很有些男人性格,敢作敢为,但泼辣中却又很有女性的娇柔,当然这个只有龙镔领略过风采,在一部分人的眼里她完全就是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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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记狠拳正打中廖业的要害。
秋雅已经调查过了,那几个知情的女孩子都没有对外人说过,就连雯丽也没有说过,郑学逼雯丽证实,雯丽都予以了否认,表示自己搞不清楚。但是廖业以人格向常成作了这是龙镔亲口所言的担保。
廖业其实已经打算好了,今天就是和这几位所谓的兄弟们最后团聚一次,明天他就要搬到校外去,郑学新换租了一套三房两厅,嫌太冷清晚上不热闹,已经邀请他带女朋友来和自己同住。他早就不心愿和这群傻小子呆在一个寝室了,和这群低智商动物呆久了,难免自己会变傻。
廖业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虽然自己心中有鬼,但此刻是不能承认和示弱的。
他梗起脖子,强颜作色回敬道:黄秋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名堂,你不要血口喷人,毁坏我的名誉!我姓廖的行得正、坐得直,用不着拍谁的马屁,讨谁的好!
石伟站起来,拿起一张餐巾纸擦擦嘴边的酒渍,往地上一丢,使劲用脚一跺,再加上几碾,更啐了一口唾沫,笑嘻嘻的将眼睛在大家脸上关注一遍,最后定格在廖业那表情变化不定的脸上:嘿嘿!嘿!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姓尿,看样子当时叫你做尿液还真抬举你了!想不到你果真有这光荣事!当初还只是有点怀疑你!把你和豹子相比,那简直就是侮辱了这头神犬!
说着,居然转头对向正在专心致志的啃着骨头的豹子,不怕气死人的说道:豹子!豹子!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回答一下!
只有上苍才知道,这条狗是什么变的,它许是听见石伟的叫唤,抬起狗头看到大家尤其是女孩子的目光注视着它的狗脸,心里颇为得意,竟然丢下可爱的骨头,挪着优雅的脚步,后退伸直,来了一个标准的狗懒腰,抖擞完毕狗身,对着那些目光,汪汪两声,算是表示回答。
女孩子们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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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业面红耳赤,羞怒不堪,把怨气全部撒向秋雅,对他来说,把秋雅的丑事全捅出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彻底搞臭她,埋汰她,成了他唯一可以反驳,可以出气,可以转移大家对自己嘲笑的手段,黄秋雅让他不好过,他也要让黄秋雅不好过!
这样的酒完全不能再喝了,这样的地方完全不能再呆了,自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能和这帮弱智再呆在一起,还拜什么兄弟把子?!荒唐!但是,怎么着也得先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才可以不丢面子很自尊的扬长而去!
廖业稳定自己的神,一口喝掉胸前的酒,针一般变态的眼神阴毒的盯在秋雅的脸上,羞辱已经完全溟灭了他的理智和仅有的天良,咬牙切齿道:我廖业再怎么下流无耻,我也他妈的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我也懂知恩图报,我一辈子更是恩怨分明!我告诉你们,我廖业再怎么下流无耻,也决不会象有些女人那样,今天挑拨离间唆使自己的好朋友和她的恋人分手,明天就对好朋友的恋人投怀送抱!
上午和自己的未婚夫拜拜,下午就另一个男人搂在一块!一家老小都是靠某位痴情的好男人维持生活,居然恩将仇报抛弃丢下这位痴情汉,找了一个小弟弟就厚颜无耻的宣布要告别过去,追求什么真正的爱情!
哈哈!我倒想问问这无情无义水性扬花的浪货,你还是不是处女?是不是小弟弟的水平比那个痴情汉要厉害些?!哈哈!
秋雅骤地面色惨白,全身发抖。
※※※
啪!砰!
我操你妈!
龙镔再也忍不住了,手重重一击桌子,拍案而起!抓起酒杯砸去!
如果这家伙只是在讥刺我,嘲笑我,我完全无所谓,反正嘴巴长在他身上,他说他的,我听我的,最初我就打算自己要集思广益,博采众长,完善自己的计划,以形成一个考虑周全、条理清晰、步骤妥当、逻辑策划严密、安排合理的行动系统。
尽管他对我带有侮辱性的词汇,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思想观点确实是社会上的主导潮流,很有参考价值,我当时一直在思考如何在这种潮流下开展自己的初步行动,规避可能遭遇的问题和风险,冲破这种靴绊和制约,没想到,他竟然下贱卑鄙到这个地步!
谁也不能羞辱伤害我的女人!更何况是对正努力抗拒和承受着许多力量打击下的秋雅,这个一心要嫁给我,并为之不顾一切的外刚内柔的好姑娘!
廖业居然还恶毒的别有用心向常成他们说我的家事!
这样的兄弟,这样的同学,这样的朋友,连猪牛都不如!哪配和我有什么亲密关系!不要也罢!
龙镔怒火中烧,毫不犹豫!
凶神恶煞的喝道:谁也不能羞辱伤害我的女人!我告诉你,廖业,我今天和你割袍断交,情义两绝!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今天放过你!你只要再敢羞辱诬陷秋雅,我要你的命!我不怕多你一个仇人,再多来几个也是小事!
你要宣扬那些狗屁道理你给我滚到厕所里去对着粪坑讲,少在这里污染环境!
滚!我不想看到你!
※※※
看着廖业拖着他女友灰溜溜的摔门而去,石伟和杜慈鼓掌欢呼。
龙镔知道秋雅绝对受到了极大伤害,这些话太毒,太阴,太狠,完全超出了正常人承受的范围之外。他很心痛这位敢做敢为的姑娘此刻竟如此脆弱,手足发冷,面色惨白,连眼泪都不会掉了,他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只好把她搂在自己的胸前。
雯丽被这一连串的镜头惊愣了,回过神后,趴在桌上哭了起来,邬庆芬又只好去劝慰。
海涛今天破例没有和廖业发生争执,他由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话,这样的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站起身,给龙镔倒了一杯酒,两人碰干了,又递给龙镔一根他刚点着了的烟,道:老六,抽一根!
龙镔从没吸过烟,只知道烟中含有尼古丁等致癌物质,据说对身体有害,此刻他顾不了这么多,接过来,就抽,猛地一阵咳嗽。
没事没事,多抽几口就习惯了!海涛笑着道,石伟不是说过吗,酒解愁,烟去闷,没有肚子就冷板凳!是不是,石伟?
苏静儿看着怒火过后的龙镔第一次学抽烟,心里好想起来制止,可还是没有,现在的气氛她感到自己根本不应该插嘴。
等龙镔抽了一半,海涛说话了:老六,其实我早就看不起他了,自从那次争论日本鬼子,我就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典型的忘了祖宗是谁家伙,出卖朋友,惟利是图!
看着龙镔很注意的在听自己说话,海涛接着说道:虽然他的确卑鄙下流无耻之极,但是他今天关于对社会的那点子分析还是有他的正确性的,他是说的实情,你说呢?
龙镔点头道:我知道,我并不是因为他尖酸刻薄的挖苦而生气,我是气愤他对秋雅的人格侮辱。我清楚他所说的实情,我知道自己还缺乏真实了解,可我对此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海涛重重的吐出一口烟,道:邱秦说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太难走?你值得吗?这样牺牲自己?
浓烟入喉,有些辛辣,也象酒,有种醉的感觉。
龙镔眯了一会儿眼睛,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考虑如何作答,更似乎是在冥想故土,冥想生命,冥想人生,冥想故土的父老乡亲,冥想自己龙家的命运,衡量判断着世间万事万物的轻重价值,噌地睁开眼,斩钉截铁地道:我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应该是为了走这一遭的意义与价值。
※※※
石伟想了想龙镔的话,出声叫道:我靠!同样都是人,都是爹妈生的,怎么两人区别这么大?!
苏静儿瞥了石伟一眼,转头又扭向龙镔,道:孟子有著名的养心与养体之说,昔年公都子问孟子:“均是人也,或为大人,或为小人,何也?”孟子问答说:“从其大体为大人,从其小体为小人。”养心为大,养体为小。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不能夺也,此为大人而已矣。
据石伟第二天说,当时苏静儿的眼睛完全放出了光,盯着龙镔的眼睛继续说道:成绩好会读书,会赚钱发财,会搞科学研究创造发明,或者精通专业技术,那些人不过只是具备小才能,是小才子而已,只有那些敢担当,敢抗争,敢于对抗黑暗,敢于用自己的全部为崇高的目标付出的人才是具备真正的大才能,是大才子,虽千万人吾往也,胸中有浩然正气而不可屈挠侵夺者也,这才是大丈夫!孟子就曾经说过: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全体为之鼓掌!
※※※
眼下,龙镔最要紧的是立刻进行自己的读书计划,还有准备那三门自己因伤耽搁了没去考试的补考。
上苍啊,请赐给我一个这样的爱人!
他刚强得可以挑起千钧重担,他温柔得又会抚摩一株小草。
他勇敢得能直面死亡的威慑,他坚毅得可以承受一切躯体的痛苦。
他不会怨恨世人的误解,他宽阔的胸怀足以容纳世界。
他严肃的对待着人生,但他又幽默开朗的对待着生活中的点滴。
他爱憎分明,敢爱敢恨,可以为爱情牺牲自己的生命,同时他又对待敌人毫不留情,他的善良只用于善良的人们。他会不择手段地剥夺着世间吝啬豪富的财产,拥有着巨大的财富,可他又会为了受苦受难的平民可以一无所有。
他单纯得象个刚出世的孩子,他纯洁得如同雪白的羔羊,会因为朴实的感动而欢欣跳跃,会因为生命的痛苦而满面泪流;可他又复杂得深不可测,狡猾得象只千年狐狸,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又善于给他眼中的罪人带来灾难。
他慈悲得会为衣不蔽体的乞丐哭泣,可他邪恶时又凶猛歹毒甚至会夺取卑鄙对手的生命。
他雄辩的口才可以辩摧众口,日服千人,但又面对人性的无情和人心的无知常常无言以答。
他藐视一切强大的威权,他同情一切弱小声音的控诉,他懂得如何艺术地利用着他暂时无法战胜和消灭的,他无耻下流得没有自尊,自尊在他眼里有时只是一种玩具,可他同时又高贵清雅是世人眼中的圣人,他最不自尊他又最有自尊。
他睿智得能影响与引导着人类的思想,他一句简单的言语就能饱蕴哲理,但他却又会因为他人的哲言而拜倒于跟前,彻夜长思。
不管道路如何艰难,他决不会气妥,不管奋斗如何艰辛,他总能肩扛责任。
他自己没有恐惧,可他又深深恐惧。
上苍啊,请赐给我一个这样的爱人吧!
除了此,我别无所求!
苏静儿清泠的面容沐浴在初春的风里,娇雅的身躯伫立在东湖的岸边,目视着千年不变依然浩淼的湖水,向天地之主宰虔诚而忧郁的如是申请与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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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廖业在兄弟们的鄙视中搬离了寝室,但他的那些没有男人风度的言语却恶毒的发生着作用,实实在在的强烈影响了秋雅对龙镔的态度,尤其是最后那句“无情无义水性扬花的浪货,你还是不是处女”被廖业在龙镔这么多兄弟朋友面前叫出来,彻底的刺伤了她,她为自己那次半年前因酒后情绪失控而和常成发生过一次性关系,无限伤感和后悔,深深自责着。
没想到常成居然把这事也向廖业说,现在被廖业这么一折腾,肯定全校皆知。虽然现在并不是贞操年代,但是处女膜破裂的过错毕竟有她的原因,令她自感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无颜以对。
龙镔脚依然还跛着,行动不是很方便,秋雅虽然还是每天下午都陪龙镔一起去食堂用餐,但是她已有些害怕和常成当面,害怕在三人当面的时候,常成的羞辱与张扬。
过于的在乎与自责,她开始忧郁起来,担心起来,恐惧起来,精神迅速颓丧,茶饭不思,夜不安眠。
龙镔清楚秋雅的恐惧与忧愁,他曾经专门开导过秋雅,表白了自己的现代意识观点,生理上的贞操与心理上的贞操是不等同的,爱情、婚姻的高贵本性不能由一块处女膜来决定它们价值的高低,决定存在的取舍,曾经的过去不能影响到将来的幸福。
龙镔认为自己虽然以前甚至会因为郑学拖住雯丽的手,而伤心失落乃至有暴力报复的念头,但是现在已经不会那么幼稚,对待爱情,第一要明白的就是彼此接受容许过往的历史,重要的是携手面对未来。
龙镔是真的从内心里这么认为,尽管他知道造成自己受伤的仇人极有可能就是常成和郑学,但是眼下必须先恩后仇,必须按照自己的计划先在知识上充实自己,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理想目标。
对于秋雅他必须好好爱护,珍惜,他还得将来完成祖辈要求延续血脉的最大遗愿,秋雅和母亲有个共同点,她这么爱自己,是符合母亲要求的媳妇,况且,她确实让自己感动,而且有时也很可爱,没想到她外表这么泼辣,坚强,其实内心非常柔弱,令自己很是怜惜。
由于腿伤的缘故,他无法外出进行家教。但龙镔读书未免太拼命了,也许是感觉生命时间紧迫的缘故,他根据读书计划昼夜不停的看书思索,从专业的到经济金融类的,将自己的领悟全部抄录在本上,一天几乎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秋雅知道龙镔有点干起事来就玩命的性子,所以每天下午都会象从前一样,跑过来的帮他搞清洁卫生,逼着他休息,俨若他的妻子,当然她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嫁给龙镔,作他温柔的妻。
2002年4月1日,除了这是西方的愚人节外,它本应该也是一个普通的、如常的日子。
龙镔照旧在秋雅的押解下,和石伟杜慈一起去食堂吃饭。
※※※
石伟一边经典的数着饭粒,一边妒忌的看着不停的向嘴巴里倒着食物的龙镔,还时不时的将自己和杜慈秋雅的就餐姿态作着对比,冷不丁的冲着龙镔就道:老六!打扰一下你美好的食欲!问你一下,你们老家喂的那种肥嘟嘟的、汤汤水水从不挑食的,吃起东西来是不是就你象这副模样?我没见过,你说给我听听?
杜慈扑哧笑了起来,知道这坏蛋又要损龙镔了,却也不忍放过这大好的凑合机会,在充满欣赏和饱含爱怜的深情看了石伟一眼后,接上口故作娇声:说嘛!龙镔老六!我也想知道!
好家伙,这么不怀好意,还这么配合默契!龙镔侧眼看了一下也在忍笑的秋雅,暗自寻思,怎么着也得煞煞这两个家伙的威风才行,要不然,往后这两口子可真一起骑在脖子上撒尿液了。
龙镔也故作惊讶的道:怎么?石伟?你忘记了?你要问的那种四肢偶蹄动物,就是去年暑假那次你在村文书刘金富家的厕所里方便的时候,由于它无知的以为你雪白的臀部是同伴的“肚子”,结果你还被它从圈里把嘴伸出来,狠狠的用牙表示了几下亲热啊!你难道忘记了?它们一般都是整天碘着个“肚子”走不动路,有事没事就哼唧几声,一贯是夫唱妇随的!
郁闷~~!偷鸡不着反失把米!杜慈和石伟恨恨的看着正在学石伟挤眉弄眼的龙镔。
秋雅忍不住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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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笑吗?秋雅?
常成满面笑容的向着秋雅龙镔他们走来,郑学和廖业紧随其后,雯丽在门口表情落寞的站着。
常成和郑学都用挑战的眼神,自感很高贵的盯看着面色不改仍在微笑的龙镔。
谁也不能理解,就连最精明古怪的石伟在内,不知道龙镔面对情敌,面对只剩下直接证据证明的仇敌,面对即将就到来的风波,居然还能如此镇静,居然还能仿佛友好的笑出来!
不,不是仿佛,而是真诚的友好的在笑!龙镔是不是太阴险了啊!石伟禁闭呼吸,暗忖。
常成是强装出来的!龙镔一见常成的表情就立刻推测到,在他印象里,常成书生气十足,比较木呐,今天居然装出这副样子,估计是郑学挑唆并安排这样的出场动作,意在气势上打压自己,这小子心机够深沉,居然干了坏事还敢来示威!龙镔打定了先看看他们的表现和企图的主意。
常成似乎非常温柔,非常深情的看着很有些慌乱的秋雅,一面在心里骂着“骚货”,一面嘴上造作的语气道:秋雅,节日快乐!
又将眼睛瞄向龙镔,带着些怨愤情绪的笑着道:嘿嘿,龙镔!也祝你愚快!
郑学立刻得意的嘲笑:哈哈,是愚快!不过是愚蠢的愚,愚蠢的快乐!愚蠢的傻瓜的快乐!
好家伙!居然特地挑了今天愚人节来找茬!龙镔和石伟同时想到。
秋雅最怕最怕的就是碰到这样的场面,而且这还是食堂,如果被常成郑学他们这么一闹,那饱受屈辱的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
不知怎么的,自从她和龙镔正式确立恋爱关系后,她越来越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越来越在乎龙镔对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越来越担心龙镔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在爱她,龙镔是不是还会爱雯丽,龙镔会不会爱上别的女孩子,自己可是有过过去的,龙镔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不计较自己……
此刻,秋雅完全被内心的惶恐失去了发言反抗还击的能力。和以前那泼辣的性子相比,她竟然现在变得感到身上有些发冷。
她没有答话,低着头咀嚼着饭粒,清眸有些泪光,只知道死死的盯着坐在右边的龙镔那抓着饭盆的手。
这双手,很温暖,很有力,那手上的茧摸在脸上感觉是很异样的,看,这双手上的青筋血管有独特的跳动节奏,一奔一奔一奔的,象野马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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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雅,前几天,你爸爸到我家来请求增加订单,还特地请我妈也去吃了饭,说是要给我们俩订个日子,选个好时辰订婚,呵呵,他还把你的生辰八字都给送来了,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们俩都是卯时出生的!呵呵……
常成故作轻松用聊天的语气,就好象龙镔不在这里,不在秋雅身边一样,把龙镔当成空气,若无其事的干笑着道。
秋雅本能的想大声回嘴驳斥,刚要扭头开口,却马上黯然依旧盯看着龙镔的手,不语。
郑学见状,立刻得意的阴声叫道:哇噻!看样子,你们两夫妻可真有缘分!唉,我和雯丽这个穷丫头就没这种天作机缘了!常成,是兄弟,就到了你们好日子的时候一定要叫我一声啊,这顿喜酒,兄弟我就是再他妈的穷,也一定要飞到上海去吃!
说完,又故意把头伸到饭桌前,看里看秋雅饭碗里的饭菜,带些鄙夷的讥讽道:不会吧?秋雅!怎么现在穷得连好菜都吃不起了?就吃点豆芽、肉片?这么悲惨?
掉转脖子向着常成:常成,我可要说你了!你怎么能不给秋雅一点钱花销呢?拿个十万八万出来,你又不是什么难事!要是饿瘦了秋雅,我看你怎么以后跟你的儿子交差!再说啦,秋雅现在可是除了自己还得再养一个国家残废!你何不大方一点呢?
非常满意郑学如此机敏如此刁钻的配合,真不愧为最佳铁哥,义气!常成高兴带感激的回视郑学,道:没问题!
又关心的问秋雅:雅,你开个口吧,多少,要多少?知道你的钱都给别人做医药费了,今年你家里又没有给你汇钱过来,说吧,我和你又不是外人!对吧?
妈的!真毒!咬人不用牙齿!杀人不用刀枪!石伟看着泫然欲泣的秋雅,看着面如金铁的龙镔,暗骂:这小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坏?怎么被郑学教唆得成了一个货色?真他奶奶的白面书生十个九个阴!廖业也一样,瞧这狗日的奸相那副!
不鸟他几句是不行了!鬼才知道老六这小子受这么大耻辱还不出声,是干什么!石伟眼珠子一转,也嘿嘿作着怪笑,无比夸张的叫道:我靠!抢老婆不用这么无耻吧?用钱来砸?这么没素质,没档次,没水平!才见!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小眼睛偏过去对着杜慈故意献媚的问道:肚子!你会不会被这些个学校帅哥、富豪子弟、公子哥儿、纨绔之徒,中国大款、世界首富、亚洲英杰、十大杰出青年排行榜的前三名,这么用钞票给砸走啊?会的话就说一声啊!
杜慈顿觉心里无比舒心,石瘪三就是石瘪三,高!实在是高!立马作势喝道:你找死啊~~~!是不是不耐烦我了,想把我往火坑里推!SHIT!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把章子仪、张漫玉砸到手来看看!凭什么你这个死瘪三敢到我面前显摆?
杜慈的眼睛一直是气汹汹的盯着石伟,完全没有看向常成郑学他们。
※※※
的确,在正常人的眼里,我完全应该也象对付廖业那样和他们狠狠的对骂一架,我对他们有着断骨的仇恨,我对这点是决不会放过他们的,可是我如果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么弄不好他们会说更多难堪的话,会对秋雅造成更多伤害,尤其是在食堂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
秋雅本来就已经非常难受和后悔以前的过去了,她早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半年前那件事情的经过,我知道她现在还在扛着这个心理包袱,有种无形的自卑情绪。
如果我的卤莽导致他们用更无耻更下流的言语,对我,对秋雅,进行毫无顾忌的攻击,那必定会带来更多的围观者,会令秋雅痛不欲生,造成永不能愈合的伤痕!
我能冒这个险吗?
现在,就已经有不少同学端着饭盆,准备看肯定即将上演的龙争虎斗了!
我必须为秋雅考虑!她已经独自在承受着亲情的打压了,独自在承受着对历史过错的愧疚了,我怎么能逞匹夫之勇呢?
昔年的韩信都能忍受胯下之辱,我为何不能为了一个如此爱我的女孩作一点牺牲?
尽管他们和廖业的那次一样是在羞辱我们,但是,那次廖业是为了出气而出脏话!
可我本能的感到今天他们却明显是上门寻衅,有图谋,有准备而来!
细想推测,弄不好,他们根本就是意图逼我先动手打架,再假装受伤,然后通过关系要学校开除我,这样,就会达到将我与秋雅隔离开来的目的,况且现在我还行动不便,就连打工糊口都有困难,那么就完全没时间和秋雅再保持密切的联系了,他们就可以乘虚而入!
好厉害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只要我妄言妄动,事情局面、所有步骤就会不受控制的走下去!
万幸这段时间自己对静儿送的书领悟得深,才没有被他们设的圈套牵着鼻子走。
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作为着常人所不能作为的,大丈夫不仅仅要威武不能屈,还必须羞辱心中忍!
忍是为了积累心中的恨,忍是为了将来更凶恶,更不留情的报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的匹夫之怒,只能使双方溅血五步,但是我有了自己实力后,我会自己毫发无伤,而他们一定会身入黄土!
我现在决不能被开除!决不能远离秋雅!秋雅是我的女人,是我未来的妻子,她要延续我龙家第六十五代的血脉!
况且我还要完成我那个艰难的目标、遥远的理想!
我还必须努力充实自己!现在我的理论知识太有限了,我现在不能离开学校的!
※※※
在秋雅模糊的泪眼里,龙镔手上的青筋、血管飞速的在跳动,此刻的秋雅根本不知道来如何处理如何面对,她只有无力的呼吸着。
食堂里几百个人一起呼吸着的空气浑浊极了,和着各种菜的味道,夹杂着千百张不同的思想、不同的反应发出来的不同的声音,你的感官简直可以把你的头脑轰炸成白痴。
龙镔在常成、郑学、廖业意料之中的站起来,也意料之中的开口说话,没想到却说着意想不到的话。
只见他有力的搀起无力的秋雅,用格外富有雄性磁性的男低音,非常温柔的说道:秋雅,走吧!
※※※
石伟杜慈惊愣了,却立时反应过来,站起身一同向外走去。石伟居然还嬉皮笑脸的对着一些立足围观的、起步上前的、驻足不动的同学怪声说道:哈哈嘿!你们没见过这么聊天吧?
经常在晚餐时分就远远注视观察龙镔的苏静儿,终于舒出一口长气,一直紧张僵硬着的娇柔身子此时几乎瘫软下来。
恨恨地盯着龙镔他们远去的背影,郑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婊子养的!
没有预料和期待中的拼斗出现,以各种姿态围观的同学们又三三两两以各种姿态散去,偶尔的还有一些尚不肯走,想从郑学他们接下来的言语和表情里看到故事后续发展的曙光,以便自己可以掌握内幕消息进行跟踪宣传报道。
常成如果说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话,就是除了身边的廖业隐约听见了他的上下臼牙微微撞击的声音。廖业巴不连得这两人更加恨龙镔,但是他还必须再浇一点指向石伟的油。
人群到底还是散开了,大学生也还是有些大学生的素质的。
廖业轻轻友好关切的拍拍他俩的背,低声道:机会多的是,现在这小子非常怕事,我看,他是抱定了惹不起躲得起,主要是这个石伟太他妈的吊,要不是他说这些屁话,今天早就成了。下次我们得把他们分开才行,不过也怪,上次他敢用酒杯砸我,怎么今天象个孬种?有点没理由啊!我看,关键是可能常哥的话还不够刺激,下次常哥干脆直截了当说出秋雅的身体特征,我担保,绝对马到功成,一次搞定。
郑学邪笑一下,点头。常成眉头皱了一下。
廖业见没人反对,暗喜,道:走吧,我们再去策划一下,这次要把步骤全部设定好。
郑学哈哈笑着,拍了一下廖业的头:好哇,你小子真够得上一个军师!他妈的龙镔拽,看他能拽出个什么鸟样!
常成此刻心里想的却全部是秋雅洁白如玉的身体,这是他的,这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他为她付出了多少感情,现在她却这么折磨他,他哪里做错了?哪里都没有!郑学廖业说的对,这个世上有这么亏本的买卖吗?要是自己还不学会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那将来管理家族企业不得立马玩完?
叔叔都已经在骂自己太慈善了,象个娘们,一个大男人连已经被自己上过的女人都搞不定,还被一个小不点农民抢走,简直丢光了常家的脸!爸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已经看出他们也对自己不满!
我是谁?我是常家的长子长孙!正宗的第一继承人!我决不能这么无用!
黄秋雅是有些贱格,不过她今天见到我怎么就没象以前那样?她是不是有些怕我向她家报复还是怎么呢?娘西皮,女人真不是个好东西!雯丽也……
一抬头就看到雯丽,骤然,他眼睛一亮!
一脸热乎的神情立刻浮上他那白嫩的没有一粒青春炸药包的脸上,他推了推郑学的手膀子,笑着道:走吧,去喝两杯,就我们三个,你让雯丽回去。
※※※
听完龙镔事后的分析考虑,石伟、杜慈、秋雅方才吓出一身冷汗,尤其秋雅更是面色全变。
秋雅由杜慈照慰,劝解,已经开始释怀。
大家仔细一想,发现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学生式的争风吃醋,而是围绕着一个女人,展开你死我活的搏斗。
两兄弟躺在石伟的床上展开案情分析。先理顺事情脉络。
龙镔和雯丽有过交往,和雯丽有过感情,现在雯丽是郑学的女友,这个郑学肯定会记恨;秋雅是常成以前的女友,现在成了龙镔的了,不用说常成恨透了龙镔和秋雅,难保他不千方百计报仇;廖业因为和兄弟们闹了龌龊,被龙镔石伟臭了一顿,以这小子的秉性,肯定要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常成郑学就是上次龙镔遇袭的幕后操纵者,但是已经具备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
这三个人现在无疑是狼鼠一窝,新仇旧恨加叠在一起,不可能轻松了事,善罢甘休的。
眼下,在完全没实力与其对抗的情况下,龙镔秋雅必须好好保护自己。暂时不要再一起去食堂吃饭,尽量避免在公众场合一起露面,估计他们不敢嚣张到来寝室吵闹。
从今天常成的言语可以推测出,秋雅的父母对他家依靠太多,很有可能会对秋雅施加更多压力,所以,这要看秋雅自身的立场决心如何。
暂时还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方法行动,不过龙镔已经更加感到时间的紧迫性,也许自己会为了保护未来的妻子,因此而陷入一个身不由己的旋涡乱流。
※※※
那个家境十分穷困又患白血病的同学,那个龙镔曾为之几乎捐出自己所有的同学,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移植的骨髓,在一个雨意萧然的下午,告别了人间。从发病到死亡,时间还不到一年。
这件事对龙镔的触动很大,在上苍面前,生命的无奈再一次拨动他的心弦,他读书已经在玩命了,谁也劝不听,包括秋雅。所幸的是,常成郑学他们并没有什么举动,以至于石伟在想是不是他们俩太多心了,还是太胆小了,有点惊弓之鸟的味道?
龙镔又开始变得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已经初步了解了经济学的诸多理论学派,开始专攻证券理论与实务。
秋雅和杜慈天天在一起,形影不离,石伟只好作出一点牺牲,不过他还是向龙镔抱怨过,自己近来很少亲到杜慈可爱柔软的小嘴了,只好夜里怀念。
※※※
所有的打击都是令人快速成长的动力与催化剂,常成越来越富有心机了,他在等待寻找向龙镔秋雅一次捞回的机会。
至于郑学又以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找他要去了三万块,他清楚的很,无所谓,他反正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用得上郑学,三万块,小意思,看来郑学也就这种小打小闹的气魄。
不过,他强烈的感到自己的这个把柄被郑学抓住了,在廖业向他刻意示好下已经得到了证实,他必须摆脱这个纠缠,要不然,郑学会不断的以要安抚据说至今仍在外流亡的进哥一伙,找他要钱。他得和郑学好好交个底、点个醒才行,他常成可不能被郑学认为是条任人宰割的羔羊,顺便再为自己的宏伟计谋做点准备工作。
这天下午,常成和郑学来到洪山商场买衣服,两人选好后又到一间格调清雅的茶馆喝茶。
今天不是周末,茶馆没什么人,更没有熟人。
常成很喜欢品玩高雅的茶道。
郑学现在对高雅的茶道已经很感兴趣。
不过他们今天怎么也没想到,那用木栏栅围住并半拉帘布的的隔壁桌里,正坐着苏静儿和她的爷爷。
爷爷是被她用五个电话催过来的。
爷爷不仅喜欢苏静儿的茶艺,也很想见识小孙女要他来风鉴的那个男孩。
静儿知道爷爷的脾气喜好,下了车当然先好好慰劳一下爷爷,让爷爷过过茶瘾再谈正事。
这间茶馆静儿来过,不错。
※※※
郑学端起紫砂茶杯,在鼻子下来回让那朦胧氤氲的水气飘悠,轻柔的将这浅浅琥珀色的名茶水饮尽,微微用舌子在口腔里转转,露出欣赏的神情说道:恩,好茶!
常成今天可是意在沛公,他要摔掉包袱。只是话茬子有点难打开,常成早就考虑好要先从廖业扯起,再争取引到那几个话题上,这样才显得自然而然,不露刻意的痕迹。
郑学并不知道常成已经开了窃录设备。
常成近来也学会了抽烟,他递给郑学一根大中华,两人点上火,就道:郑学,你和廖业一起住了这么久,你觉得他怎么样?
郑学品着烟香,把烟灰往地上弹了一下,嘴角向上一动,道:挺勤快,卫生意识很强,很会讨好的家伙,虽然他妈的是个小市民,工人阶级的后代,不过还不错。
常成立刻接上口道:我也感觉可以,不过你认为他对我们这么巴结讨好,有没有什么目的?
郑学轻哼一声就道:那还用说!现在大学生毕业找工作这么难,他想求我们以后帮忙贝!他又没有什么特别才能,也不会去考什么研究生,将来不定就只会到什么狗屁水利工程公司,干个鸟鸡巴技术员工程师!一个月就那么千把块的工资,养自己都养不起,将来怎么讨老婆!你说他不对我们讨好卖乖,难道还对那些个鸡巴教授去?
常成道:也是。不过,他这个专业就只能到这种行业里干啊,现在不是正在修三峡吗,去哪里不也挺好?
郑学哈哈笑道:成哥,你这就不懂了,这样的大工程能用得上一个本科生吗?研究生博士都未必挨得到边!再况且他还不一定可以到那种公司里去!你说吧,明年大家毕业时,全国估计有300万大中专学生毕业,还有这么多不断跳槽了、失业的,这就业压力有多大!
常成在烟灰缸里整去烟灰,道:他们北京户口可以回北京啊!
回北京?就他家里那关系?我操!准不定到个什么四级企业里面去了!郑学嗤笑道。
难道他不能在那些个什么招聘会上应聘吗?常成颇有些表示疑惑。
哈哈,你这就不懂了!去了这些个企业,就你一个本科生,天天到那最底层的子公司去,干最基线的活,要想爬上管理层,如果机遇不好,至少要脱几层皮!要是进了什么省市的水利局或者因为上边有人打招呼进了一级总公司的话,那才会有收入!上升进步得也快!郑学得意的说道。
常成试探着继续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帮他?
郑学不屑的道:他?帮他?他不过是条狗而已!没有钱,光拍马屁有个屁用!要我帮他说话可以,拿钱来!现在就是请那些人吃顿饭都要几千!是吧,总不能请别人去吃小饭店!送几条烟也得几千,没面子还不收呢!你没有铁硬的关系,还想进好单位?做梦!再说拉,我又没有欠他的人情!最多将来看在玩得不错的份上,给他引荐一下,他要是没钱送礼,那也白搭!还是只能自己去人才招聘!嘿嘿。
常成虽然觉得郑学说的是理,但听到他左一个钱右一个钱,心里怪腻味,忍了忍又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这次要不是他告诉我们一些事情,我们还真出不了气,有时想想,他对我们还不错,是吗?你说呢?
郑学不以为然:哈,成哥,你错了,这廖业脑后肯定有反骨,背叛兄弟没义气,不过他这应该叫弃暗投明,识时务者为俊杰!有发展前途!什么背不背叛!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的主导和决定权,聪明的人就懂得服从利益的驱使!哪有什么道义!哈哈!你不会这么天真吧?成哥?
※※※
终于露出尾巴来了,对廖业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是时候该挑明第二个问题了!
常成摁灭烟头,似笑非笑的对着正得意忘形的郑学就道:郑学,我们两个可是哥们,你总不至于也是这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吧?
郑学一愣,立时回过神来,心里暗自懊恼,脸上却表情严肃的道:成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俩的关系能是廖业那玩意可比的吗?我有政治背景,你有经济背景,我们俩将来双剑合壁,那不叱咤风云?我们俩什么感情?是吧!
常成心里暗骂,弄走我这么多钱,还厚颜无耻的说感情,这么狡猾!嘴上却道:对对对!他廖业是没的比!不过郑学,咱们还是得把一些问题摆清楚才行,这样的话,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你上次说那个什么进哥到哪里去了?
郑学迟钝了一下,回答道:听我那朋友讲,好象是在广州。你也知道,那些个公安已经瞄上他们了,加上他们还有一些其他案子,不跑路能行吗?现在正搞什么严打运动,万一扯上我们可就不好办了!
常成立时就道:等等!扯上我们?扯上什么我们!我早就声言过,我与这件事完全没关系!至于那些钱,是我送给你花销的,与什么进哥没任何关系!我也从来不认识什么进哥!
郑学看着常成眼镜底下的那双眼睛,感到怎么那么模糊,是不是他的镜面有些反光?
常成的嘴巴没有停:郑学,咱们是好兄弟,就连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也比不上我们!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还是得事先讲清楚!我从来就与龙镔被打的事情无关,也从来没在那个现场出现过,至于是谁做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后来听别人说这事,我才知道原来还发生过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的!
他的眼睛盯着郑学那有些不自然的神色,知道自己的打压攻心已经起了作用,觉得还要再示一下好才行,接着又道:郑学,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你有这么良好的政坛背景,又这么擅长玩政治游戏,与人勾心斗角,所以你绝对最适合从政!我敢担保,你不用十年,就可以成为我们国家的政治新星!
我是个学经济的,将来肯定也是继承自己的家族企业,是吗?现在这个社会,你不从政的话,是不会有什么患得患失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打官司对我们常家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你就不同了,万一有什么牵扯上你,那你的一马平川的政治道路就有麻烦了!你说我讲的对吗?
看着郑学开始愕然的表情,他很满意,接着道:你知道的,我是有点钱,可那也是血汗钱!不是天上掉的!香港报纸上、香港电影里说买条人命也只要几万块就够,对吧?算算,好象我已经送给你十四万花了,怎么着,我也对得起咱们兄弟的感情了吧?这样吧,我就再给你一万去买几身西装,咱们俩可就什么污七八糟的事都没发生过了,在这个学校,在这个城市,我也就只听说过你了,只认识你了,咱们就还是好兄弟,你觉得如何?
原来这家伙苦心积虑说这么久,就是要和我撇清雇请进哥打人的事!
这个奸商,书呆子!一点都不知道江湖人士怎么混的!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我就干脆再拿出一万安抚进哥,也学他那样和那个朋友撇清,免得给自己带来后遗症!
这个书呆子以后有的是利用价值,没必要和他搞僵关系,瞧他那副拼命想漂白自己的德性!
郑学装出很为难的样子,颇为委屈的道:成哥!看来,你真的对我误解了!我可以对老天发誓!我他妈的要是吞贪了你的钱,没把它用在正事上的话,我他妈的是婊子养的!不得好死!不过,你成哥既然发话了,我郑学要是再说什么也就太不义气了!
这样吧,我自己出三万,一起给我那朋友送去,毕竟,人家在广东,那地方的开支太大!给他们凑个四季发财的整数,讨个吉利。好吧,成哥,从今天现在这个时刻起,我们就与那些外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常成一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就不在乎这几万,明知是郑学自己要,又要装出一副义气的样子,他接口道:这样吧,我也知道你困难,手头不宽裕,兄弟我就再给两万你花吧,你也好给雯丽和她家买点东西!兄弟,我可是做到仁至义尽了,要是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我可就不好说了!
妈的!婊子养的,还想威胁我!你还嫩了点!我舅舅是谁?我爸爸是谁?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郑学想归想,骂归骂,说出来的话可就充满友谊了:成哥!我们俩谁跟谁啊!你放一万个心,我保证你一清二白!
※※※
静儿爷爷被这些老是往自己耳朵里钻的话弄的有些烦,无外乎两个小青年在扯些让他反感的话,把他那点好好品茶的心情都破坏了,久历人生的他虽然不屑去管别人的思想,但是听声音他感觉这两个小青年资质不错,可惜不走正道,他起身准备去劝说他们两句,静儿赶紧示意爷爷坐下,继续听,不要说话,好好品茶。
静儿早就听出来是常成和郑学两人了,她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凑巧,被她发现了这个真实的秘密,原来果真是他们俩花钱雇打手干的。
她一边听,一边紧张的思索着。并用笔在纸上写道:爷爷,我认识他们,他们是我学校的,你不要出声。
她把纸条递给爷爷。
※※※
比较关键的话两人都说完了,接下来,常成和郑学又如同好朋友一样,全然没有刚才的唇枪舌剑。
郑学其实心里已经非常警觉了,他没想到这个书呆子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有心计,看样子自己低估了他,万幸他还不知道城市的江湖规则,要不然,朋友可就做到头了。他必须要马上掌握谈话的主动权,将彼此的注意力转移,才是上策。
郑学又点燃一根烟,重重的吸着,似乎非常关切的道:成哥,我觉得你也该对黄秋雅作个两全打算了,你总不能就在一棵树上栓死吧?现在气也出了,你自己对我们讲,也不打算再搞他们了,其实廖业这小子出的点子不错,不妨再叫他出一个下手!
如果你不搞的话,是不是表示已经决定放弃黄秋雅了?要我说,干脆,不要再花心思在她身上了,不值得啊!反正你也不亏,睡了她的黄花闺女,现在打不定已经被姓龙的那小子变成了破鞋!难道你还真打算再要?有必要为了一棵自己已经砍伐过的树而放弃大片美好的森林吗?
常成显然受不了郑学的这种口气,再怎么说秋雅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而且他也是秋雅的第一个男人,他还不至于象郑学一样四处开花结果,他有些激动的反斥:你最好不要诬陷秋雅,虽然现在她经常和那个杂种在一起,但她不会这么随便!
郑学觉得常成的痴情很可笑,就道:你瞧我,我的生活多么充满阳光!想要雯丽了,就把她叫过来,想要飘雪了,就到华师去,想开开荤了,就和那帮子豪客去乐子一下,哪象你,自个和自个过不去,当个苦行僧!何必!
常成本就比较反感郑学的博爱理论,他有时真为雯丽感到惋惜,明知道郑学是一个浪子,却还在幻想这个浪子会娶她。可每每在为雯丽惋惜的同时,他却更痛恨秋雅和龙镔,痛恨秋雅为什么不能象雯丽那样一心一意的爱他,反而背叛他,打击他,伤害他,痛恨龙镔为什么亲口答应过他,决不会和秋雅有关系的,现在居然要占有秋雅,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宣布秋雅是他未来的妻子!
这段日子以来,他在廖业的私自暗示启发下,已经苦心设虑的想了一条借刀杀人的很周全的毒计,他要一举三得,如果成功的话,他不仅可以把龙镔赶去学校,而且可以有充分理由逼秋雅家把她送到国外,顺便还报复一下郑学对他的无耻敲诈,他不需要自己花费一分钱,只需要到时动动嘴皮子,由廖业去具体实施。
他相信只要自己把这些录好的话放给廖业听,廖业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只要自己答应以后给他安排一个好工作,就行。
现在,他必须接着把郑学对雯丽的真实想法诱出来,这才是真正的炸弹!
※※※
常成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有一丝颤抖,道:郑学,你和雯丽也谈了快两年了,她还为你打掉过一个孩子,你和雯丽到底准备怎么办?是不是毕业后就结婚?
哈哈哈!郑学浪笑道:常成!你不会这么幼稚吧?结婚?我才多大?二十一岁!怎么着也得到二十八岁以后,弄不好得三十才说!这自由海阔的天空,为什么要结婚?今年换一个,明年换一个,多好玩!再说啦,要结婚也轮不到雯丽身上啊!她一个乡里妹子,家里穷得叮当响!还不配!
常成暗自叹息一下,却又继续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对雯丽,就这么拖着,把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拖老?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郑学怪笑几声,得意的道:哈哈,关我鸟事!是她自愿跟我的,我又没求她!不过你也真别说,他娘的,雯丽的身材皮肤那是谁都没得比的,缎子一般,滑嫩的腻手,那长相我看整个学校就除了那个什么苏静儿外,其他人都比不上,包括你的秋雅在内。……妈的,那个苏静儿太刺手了,根本不搭理我!
※※※
静儿听到他们居然说起了自己,和爷爷对视一笑,继续屏气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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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成还是继续说道:郑学,雯丽真的做你的妻子不错,又漂亮又贤惠,还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郑学道:笑话,我将来准是和什么高干女儿结婚的,要想爬得快,除了要靠自己家的关系外,最要紧的还是要靠老丈人!所以吗,我只要一等毕业,我就马上和雯丽拜拜。
我那老头子也要从老家到省里来了,听说明年还要往上提,你说,到时候我不更有面子了,再找个乡下妹子那不笑话了,简直就成了阻碍我前进的道路嘛!
常成道: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和雯丽分手,你就是为了玩玩她罢了!是不是?
郑学很为纳闷为什么常成今天好象变了个人似的,总是纠缠这个问题不放,便问道:是不是雯丽要你来帮她说句话,没用的,常成,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我现在还没有玩腻雯丽,她的身体还是让我着迷,不过分手是肯定无疑的,反正这是两相情愿的事,我得到了快感,她也同样快感啊!对吧,再说啦,她以前也不照样狠心的摔掉了那个龙杂种!有什么资格来恨我!
猛地,郑学脸色一变,道:成哥!你不会是要把这些话告诉雯丽吧!你要这样做,我要翻脸的!
常成心里有些负罪,他何只这么简单!他不仅要告诉雯丽,他还要借别人的口告诉龙镔,他还要迫使龙镔去把郑学打个半死,他要害得龙镔走投无路,雯丽太爱郑学了,雯丽知道这些真相后,会非常麻烦,甚至会……
但是,常成怎么会把内心的计谋泄露出来呢?
他立刻果断反驳道:我操,郑学!我有那么八婆吗?自己的事都处理不了,还管你的什么破事!我不过是看到雯丽很可怜,自己表示一点同情心罢了。
郑学虽然有些狐疑,但是一想,也觉得说的对。
※※※
看着郑学常成两人离去,静儿长舒一口气,拍了自己的胸口。
对着爷爷若有所思的神情,静儿轻声说道:爷爷,一个男人有这么坏吗?
爷爷好象没回答她,用手掐算着。
在最宠自己的爷爷面前,静儿简直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娇憨无比的声音透入老人的耳朵:爷爷!爷爷~~!
爷爷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神秘兮兮的对着静儿道:傻丫头,那个坏小子有麻烦了!
※※※
爷爷总算从忐忑不安的静儿口中得知了,原来这两个小子对付过的那个姓龙的,就是静儿要他到武汉来风鉴的那个人,这个人当然就是静儿喜欢的龙镔。
对于小孙女,他一直钟爱无比,静儿也自幼聪颖过人,他早就知道此女非凡物,但他不会说给任何人知道,他算命但是也知道人必须知命、守命,不能逆命。这次,他来玩,一是真的想见见这个龙镔,二来他也要到黄石去走走,拜拜祖师爷的坟墓。
只是自己没料到这个龙镔居然是个所谓被诅咒的人,听着静儿讲述她所知道的点滴,他悚然了。
莫非祖师爷遇见的那个人的后代,被自己一百多年后又撞见了?
天底下,有这么邪乎的事?
居然自己的唯一的孙女还对他动了心?
祖师爷在遗本上写的告戒是不能违反的,这个孩子自己不能风鉴,没必要冒这个险。
不过,自己就看一眼,应该没问题,祖师爷交代是决不能进行摸骨,推演八字,总不能太不关心静丫头了,就这么个宝贝孙女,万一静丫头来个非他不嫁,那不完了!
爷爷思忖半天,终于开口:丫头,爷爷可要先跟你说明,爷爷就和你假装路过的看一眼,你可不准缠着问爷爷为什么,并且你要绝对听爷爷的话,好不好?
从小就知道爷爷高深莫测,静儿只好答应。
※※※
爷爷,爷爷!就是那个脸黑黑的!静儿神色有些紧张了。
老人锐利的眼睛向龙镔看去。
龙镔刚从食堂出来时还在想着理察-丹尼士在期货市场的传奇经历,突然强烈的感到有人在注视他,他平眼望去,看到了静儿和一个老人家在一起。
每每见到静儿,他总是有种很高兴的感觉。
他忙快步上前,叫道:静儿,好久不见你了!最近怎么样?说罢,又对在旁的老人道:您好!
静儿淡淡的微笑着,略有些羞涩的道:哦,龙镔,你的腿好些了吗?
龙镔把腿抬了抬,道:呵呵,还有点不适,不过没关系了,我都可以慢跑步了!恢复得挺快,医生说,这得益于我以前的锻炼。谢谢你的关心!
静儿又道:怎么今天不见杜慈秋雅?
龙镔笑笑道:她们和石伟去街上买东西了。
※※※
老人神情十分凝重,还有些黯然,和静儿一同走在东湖边的碎石路上。
静儿知道爷爷要说话了,不敢打扰,也不敢问。
老人弯腰扯起一根小草,问静儿:丫头,你是个聪明人,爷爷知道,好鼓不用重锤,爷爷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也罢,不回答也罢,能不能领悟到,就看你的机缘了。
老人用手指捏起小草,道:这是什么?
老人又指着身旁的树,道:这是什么?
老人还指着水波荡漾的湖,道:这是什么?
老人将眼睛望向远方,指着天边,道:这是什么?
老人更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女,道:你又是什么?
最后老人喃喃自语着:知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
爷爷走了,去了黄石,拜祭祖师爷。
临上车前,交代静儿一句话:好好把学业修完,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
这个世界上,谁的话都可以不理,但是爷爷的话必须要听,因为爷爷在静儿心里是个谜,也是个世外高人。
我仿若孤独的风帆,在水的世界里为了寻找土地,我向着阳光的居处远航。
我的确有方向,只是我还得一个人再坚强地生产坚强。
龙镔又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两句话。
接着又专心致志的看起了书。
秋雅温柔的给他按摩着头部和肩部,轻轻的用手向脑后梳着,她不会象杜慈那样唧唧喳喳说话打搅龙镔,她有时也爱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龙镔的侧影,她很满足,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从来没有想到爱情的感觉这么美好!当然,要是趁他们都不在的时候,龙镔也会偷偷抱自己一下,亲自己一下,这时候她简直就会兴奋的昏迷过去。
她爱他头发,眉毛,眼睛,鼻子,背影,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品尝几百遍,龙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甚至超过了她的一切。
她疯狂的迷恋着龙镔。
最近她老爱痴痴的幻想着自己将来和龙镔的那个孩子,会是个什么模样呢?是不是也皮肤黑黑的,象他爸爸一样?还是白白的,象自己?是不是将来也象他爸爸一样长的这么高壮?
她喜欢要个男孩,要个小小龙镔!
※※※
已经是六月份了,过不了几天,自己就要满十七岁了,今年因为脚的缘故,自己根本没赚到什么钱,好不容易五月初才能坚持一下锻炼,脚还是有些不舒服,就好象天气预报,能准确的预报下雨,难受的很,总感觉里面的异物在作怪,或者是什么创伤性风湿关节炎。
不过还好,感谢进宝和那些个学生,总算又找到了三份家教。
出于安全考虑,我现在外出都带上了那把祖传的作钥匙用的小刀,刀很小,长不过三寸,宽不过五分。真没想到,这把刀这么锋利坚硬,有点向古代传说中的宝刀,虽谈不上削铁如泥,却也有点无坚不摧的感觉。石伟老是问这把刀的来历,我还是不能说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雯丽才知道,我也自信,她不会泄露我家的秘密。不过也多亏石伟给我配置了一个外面蒙皮里面是不锈钢片的刀鞘,我贴腿藏着。
每每骑着车我就会回顾自己今天读过的内容,我总惋惜自己没办法进行实场演练,要不然,对那些知识会感悟更深,现在全是纸上谈兵。
※※※
没想到这么晚会在学校侧门口这里碰到静儿。
对静儿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时觉得她象雯丽,有时觉得她又象秋雅,还有时觉得她象海涛石伟,甚至有时觉得她象德老,不过更多的是觉得她不是凡间的女子,是流落人间一纪零的仙子,有些不沾尘俗,不沾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送给我的那两本书我常翻看,弄得秋雅都有些吃醋。
静儿站在路边向我招手,可能是她看见我了吧。
※※※
静儿,在这等谁?是不是男朋友?龙镔不由自主的推着车子边走边问静儿。
静儿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龙镔,道:怎么,你没见过我男朋友吗?
龙镔的心咚的一下,愕然道:我有见过你男朋友吗?
那抿着嘴的笑有点神秘,不语。澄净澄静的双眼若有深意的看着龙镔。
龙镔立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怎么变得和石伟一样的?
于是,嘿嘿干硬的笑了几声。
静儿对龙镔这一连串的情绪波澜变化很感兴趣,有穷追不舍的架势,继续问道:怎么,鼎鼎有名的龙大侠,口才出众的大男人,今天笨嘴拙舌不会说话啦?
龙镔知道这丫头在激将自己,干脆装糊涂,照旧干笑,看你静儿怎么接下去说!
果然,静儿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咄咄逼人了,走了两步话锋一转就道:龙镔,你现在不急着回宿舍吧,要不陪我去走走?
龙镔想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一下,别太尴尬,就故作幽默的道:好哇,说句实在话,认识你这么久,和你可真没说几句话!你冷不丁的就给我讲道理,说故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呵呵!
听到龙镔居然说把自己的话记得一清二楚,眼睛飞速一瞥看着龙刚毅的脸,静儿的心里由来一阵悸颤,声音突地有些失衡的道:是吗?我都忘记了,你背给我听听,我都说过些什么?
那些话是龙镔常用来提醒自己的,要他背那还不轻松流利!
※※※
听着龙镔用他那夹生的普通话背诵着自己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静儿的心里已经流满了泪水,是感动?是震惊?还是酸楚?还是幸福?
静儿自己也无法形容。
只知道心底狂涌的浪潮就这样将她的灵魂完全完全淹没在了龙镔重复的海洋。
她从此彻底窒息了!
谁也没办法挽救她。
※※※
怎么样?静儿?一字不差吧?
龙镔此时在静儿的眼里象个孩子一样的单纯着欣喜,似乎满心渴望得到奖励。
静儿强忍即将夺眶的泪,赞赏的语气道:恩,不错,阿姨奖励你一块糖!听话,乖啊!
龙镔傻乎乎的笑笑,还伸出手去,道:拿来啊!快给!
静儿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把小巧的双手往他的大掌中一放,紧紧合住。
她闭上了眼睛,秀肩有些隐约的抽动。
似乎是在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感受着他灵魂的声音。
突然,静儿紧紧抱住龙镔的猿腰,将脸也象秋雅那样死死的贴在他前胸的位置,似乎在用生命的全部力量。
马上,踮起脚跟,在龙镔的唇上亲了一口。
迅速头也不回的跑了。
※※※
看着这个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龙镔把嘴唇往里一收,唇上还有依稀的清香,他不禁用舌头舔了舔,有些意兴阑珊的韵味。
发现手上多了个东西,他仔细一看,是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好好把学业修完,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万一有急事打我电话:138*****5214,切记。静儿龙镔把纸条往口袋里一塞!
※※※
一直在夜晚暗暗跟踪龙镔形迹和归纳总结龙镔最近生活习惯的廖业,完全没有想到今天自己还有这么大收获!简直就是奇迹!老天爷送的厚礼!瞧不把成哥乐晕!
他把这个小巧的摄象机连夜送到常成手中。
常成给了他两万,吩咐他照步骤可以行事了。
两万块是活动经费。事成后还有三万奖励。
成哥就是大方,豪!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料!不愧自己为他反复表的忠心!
哪象那个狗屁郑学,仗着自己是高干子弟,这么玩老子,这下神不知,鬼不觉,也要他尝尝我廖业的厉害!
只要这件事作成了,自己可就走上光明大道了!
想着就得乐!
哈哈哈!
※※※
静儿这几天总是心绪不宁,似乎感应到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平生第一次有了恐惧,有了真正的恐惧,但是爷爷下午又打电话来,再次说了那几句话:好好把学业修完,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
爷爷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郑重过,爷爷以前反复告戒爸爸的就是人必须知命、守命,不能逆命。命运有自己的逻辑与规律,人只能顺导,万不可逆天改命!尤其不可擅自为别人改命。
可是,龙镔的体内可是有自己的血在流淌着啊,自己的血早就和他交融在一块了,除非死了,否则,谁还能把它们分离开来?
现在唯一的就是希望龙镔可以从自己的纸条中领悟出什么!
肯定爷爷知道要发生什么的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慎重,回想起那天爷爷神秘兮兮的说那个坏小子有麻烦了,会不会就是指郑学要出事,而且和龙镔有关?他们可是冤家仇人啊!
要不要自己把那些事都告诉龙镔呢,让他早日察觉?
但是爷爷从来不会害她,爷爷也不会害别人的!
她就这样整日胡思乱想着,不敢轻举妄动。
※※※
谁能知命?只有人到了老了的时候,回顾自己的一生,才会醒悟,原来人真是有点命运的。
人可以自己创造神话人物,但是人是永远无法创造上苍的。
人和万物生灵不过是上苍的子民,是上苍的一部分构成细胞而已。
仅仅如此而已,最多有时充当一下脑细胞的功能。
※※※
静儿最怕的事还是最终发生了!
那么不可逆改!不可抗拒!不能理解!
今天晚上又是要经历东湖边的这条小路,还有几分钟就到了,这条路在夏季的夜里,清凉清凉的,只要有月光,就会很美很美。
可惜了,今天只有昏暗的黄黄的路灯光,天色有些阴,应该到明天有雨吧,天上没星星,没月亮,明天就是我的十七岁生日,虽然我不会再去过什么生日庆典聚会,已经跟海涛他们说了,但是我还是不喜欢阴雨的天。
龙镔!龙镔!
突然,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好象是用家乡的土话在喊。
想起来了,是老乡刘光华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儿?我赶紧把车停下。他就在路边站着。
※※※
这是一卷让我完全无可弹压心中愤怒的磁带!
新仇旧恨!
新仇旧恨!!
新仇旧恨!!!
听完磁带,我只知道我那冷得要冻结天地间一切的声音在说:郑学在哪里?
刘光华并不知道为什么廖业要自己现在把这盒磁带连同录音机交给龙镔,但当听见里面的内容竟然是郑学完全在欺骗玩弄雯丽时,出于老乡的义愤填膺就毫不犹豫的满足廖业的要求答应了,更何况廖业还送给他一个价值2000元的随身CD机呢!廖业还告诉他,自己也看不惯郑学的所作所为,雯丽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居然郑学这么对她!
看着龙镔的那股愤怒的样子,刘光华有些慌张了,道:我不知道,不过听廖业讲,他们好象就在前面的路边谈判。
我至今仍不否认,其实雯丽在我心里占住着一个角落,不过我早已转化为对她找到幸福爱情的归宿而深深欣慰着,并且我也一直在想,如果我将来有足够能力向这些人讨回血债的时候,我会不会放郑学一马呢?
我却一直没有考虑过郑学对雯丽的感情如果全是假的,那我该怎么办?我没有想过,万一得知了这个事实,我应该如何处理?刘光华几分钟的路程,眨眼就到,几分钟的时间,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回味为什么是常成和郑学的对答,为什么廖业会把磁带交给我的老乡刘光华,为什么刘光华会在这里等着我,为什么会偏偏这么巧郑学和雯丽就在前面谈判,根本不给我冷静下来思考判断的时间,这一切,被计算得多么周密,完全就是国手下棋,步步进逼,一环紧扣一环,比那一次在食堂更为凶险,更为歹毒!
※※※
雯丽,这个我曾经为之迷惘,为之痛苦,为之伤怀,为之感悲过的,曾决心要嫁给我的姑娘正在声嘶力竭的哭着,呻吟呜咽着: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郑学,这个确定无疑就是他雇请打手打折我的右腿,使我从此致残的;这个曾经在雯丽面前信誓旦旦,海誓山盟,还曾经导致雯丽子宫外孕,险些命丧黄泉,却居然好象无所谓,与他无关的,现在却完全就是在欺骗玩弄着雯丽的家伙,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当着雯丽的面在厚颜无耻的道:好了好了!你还哭个屁!反正你已经知道了,我就干脆打开窗子说亮话!确实,我是跟你不可能的!我和飘雪也已经有一年的交往了,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那有什么!
她就很清楚,懂事!知道大学时大家就只是玩玩而已,既然曾经拥有,何必在乎天长地久?是不是?
再说啦,我们才多大,这么早结婚那不笑死人!我将来怎么在那些哥们面前抬起头?
飘雪比你可人,只会找我要点钱花,我在你身上花的可不少!比她多得多!你算算,哪年你不给你家寄大把什么补品衣服回去?
和飘雪一比,你就会发现我肯定爱你比爱她多些!是不是?何必这么认真!
我的怒火完全烧昏了头脑,我的全部愤怒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手上,牙齿上,心脏里!
郑学不知道我就在这棵树下,依旧在自顾自的说:雯丽,人要知足!知足者才能常乐嘛!为什么人不能大方一点,大度一点,慷慨一点,放眼天下呢?怎么能这么自私,爱情那有什么道理规定一定只能独占,不能分享?是不是?
古时候的那些高官贵族财神爷,谁不是三妻四妾五姨太?唐伯虎都有九个老婆!对不对?那皇帝可就更多了,三宫六院,三千佳丽,每天睡三个,都要三年才能打个来回,你怎么就想不明……
他发现雯丽已经没有呜咽的声音了,有些疑惑,忙低下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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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死人啦!快来人啦!
郑学惊恐的声音在这样的夜色里,格外刺耳!格外撩人!格外令人心生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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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熊山上有时可以听见豺狗的吠叫,有时可听见乌鸦的嘶鸣,有时还可听见猫头鹰的哀号,不过我最愿意听的还是那月下孤狼的昂首向月,响彻整个熊山的嚎嗥!
啊——嗷——!
我冲上前!
挥臂一拳!
锣鼓齐鸣!
对准倒地哀号的这只狗獾就是一脚!
狗獾全身弓起!
记得豹子致死野味时总是要一口咬住猎物的喉管,狠命一咬的!
我一声怒吼!左膝重重砸在狗獾的胸上,双手铁爪顺力死死掐住狗獾的喉咙!
我要给它做个水陆道场!!
然后再剥皮,剔骨,放大把干红辣椒把肉爆炒,再加粗盐,拿瓶二锅头,好好的叫上秋雅、海涛、石伟,哦,对了,还有那个悄悄亲过我一下的静儿……
等等,静儿?
静儿?!
静儿!
给我写过一个纸条的,纸条上面是怎么说的?
我想想。
怎么想不起来呢?
狗獾开始了最后的几下蹬腿。
一下。我数着。
二下。我又数着。
三下。我满脸微笑的数着。
猛地,我突然闻到了一种香,好象是雯丽身上的,又好象是秋雅身上和嘴里的,更好象是静儿那唇间的。
我终于记起来那张纸条上这么写着:好好把学业修完,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万一有急事打我电话:138*****5214,切记。静儿。
※※※
静儿,静儿。静儿!
静儿似乎已经知道今天这事会发生?会发生!
她是在隐晦的提醒我!提醒我!警告我!
常成那在磁带里的声音,廖业交给刘光华的磁带,刘光华居然知道在哪里等我,郑学雯丽就在这前面不远谈判!
阴谋!
阴谋!!
我竟然完全被别人摆布!毫不察觉的掉进了圈套!!
谁设的计?谁?常成?廖业?
我一身冷汗,骤然松开手!
※※※
第一反应,飞到雯丽身前,一试,还好,有脉搏,有呼吸。
察看,是割脉了,血淋淋的,应该没有割断血管,这我很清楚。
马上撕掉衬衣,拿布条裹扎紧。
再跑到这个被我误以为是狗獾的郑学那一试,还有一点脉搏,手掌对着他胸口作了两下压迫,我感觉得到他的胸骨和肋骨断了。
怎么办?
已经听见那边有人在叫唤了,喊人了!
象廖业的声音!
我急速的回想了一下静儿的纸条,我记得上面有写着: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万一有急事打我电话:138*****5214,切记。静儿。
对,听静儿的!
反正雯丽不会有事了!就算郑学被我打死了,大不了抓住了就偿命!
我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就得逃!马上离开杀人现场!
马上!
我还背负着先祖的重任!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理想目标!
我还没有和秋雅结婚!
我还要再见静儿!
我必须马上见到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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