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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7章 立威

 

  位于次大陆东北角的沙巴尔王国,地理位置非常理想,水量充沛的基利亚河就是从这个土地面积并非很大的国家汇入了半封闭的寒冷白海。

  占据着沙巴尔王国近八成国土面积的基利亚河三角洲,无疑是一片插下根筷子都能长成繁茂森林的沃土,由于特殊的地理条件,既不会遭到早灾的威胁,也不会受到水灾的困扰,堪称是一块福地。

  虽然沙巴尔王国的国土因为过于靠近寒冷的极地,每年长达半年的严寒气候致使王国大部分的耕地明能耕种一季。

  可是这个面积与摩达维亚公国不相上下的国家,却凭借着土地丰饶的大三角洲地区,养活了数量多达七百五十万的国民。这个人口数字甚至比灾荒发生前,特兰斯瓦尼亚公国的人口统计数字还要多了三成。

  作为主大陆货物销往白海周边地区,以及风暴洋海域几个岛屿国家的主要商路,沙巴尔王国可说是坐地分利的典型范例,光是每年向通过基利亚河水道转运货物的商队和船舶所收取的通关税一项,便能抵得上一个中等国家全年的财政收入。

  北方的罗斯公国情况则大大不同,拥有辽阔荒蒸而又无比寒冷的国土,并没有使罗斯人获得什么实际收益,罗斯公国最大笔的进项反而是奴隶贸易。

  普通罗斯人传统的半农半牧生活,在严酷的自然环境面前也是异常辛苦,农业和牧业基本都属于靠天吃饭。年景不好地时候,大面积的饥荒更是家常便饭。

  罗斯人之所以如此看重沙巴尔王国,或许就是因为他们饿怕了吧!

  土地贪瘠的罗斯公国,差不多每一年都要为了熬过漫长而寒冷的冬天而苦恼。如果夺取了沙巴尔王国的领地,不仅能得到一个稳定安全的粮食供应基地,同时通向南方温暖亚速尔海的大门也就此向他们敞开了。

  所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这的确是沙巴尔王国的巨大悲哀。

  从罗斯人入侵开始,沙巴尔王国北部的世袭贵族便纷纷主动投敌,以便在侵略者地铁蹄下保全自己的地位和家产。这个战前拥有数十万大军地国家。竟然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便丢失了大半的国土,军队也损失过半。新即位地维多利亚女王被迫将所有的军力都集中在首都维尔纽斯一线。但也明能暂时阻挡住罗斯人进攻的锋芒,亡国的危机也并未就此解除。

  若非担心腹背受敌的奥匈帝国。特地指令“达契亚联盟”

  的四大公国驰援沙巴尔王国,同时奥匈帝国自己也老着脸皮,在背地里不遗余力地扯罗斯人后腿,恐怕风雨飘摇的沙巴尔王国早已被罗斯人打成历史地尘埃了。

  十多万人的特兰斯瓦尼亚远徵军是四大公国出兵最多的一家,病急乱投医的沙巴尔人又怎么敢怠慢呢!

  接到传令兵的通传,沙巴尔王国的两位大臣被客气地请到一间帐篷里,这是科尔比·夏默

  准备地作战会议室。现在就先改成会客室来用一下了。

  走进帐篷,两位大臣一抬头,却看见了两个并肩而立的军官,他们顿时一愣,到底谁才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啊!

  面相看起来年长一些地军官,身穿一身半新不旧的特兰斯瓦尼亚皇家骑士团制式扳金铠。而且总是保持着一副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的姿态,神情甚是威严。

  在这位中年军官的旁边,那名外貌特做与北地人相似的年轻人。身着一套华丽奢侈到可以跟求偶的孔雀相比美的藏蓝色全身扳金铠,腰间的那柄长剑粗大厚重,更像是重装步兵用来斩开对手铠甲的利器。

  这套做工精巧的铠甲,每个细节都装饰有馏金的复杂花纹和繁复的花边纹饰,随便一个外行也看得出这套铠甲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色。

  悬在黑发年轻人腰间的长剑,无论是厚度还是尺寸,都可以证明这位军官不是承袭祖荫到军队里混吃等死的闲人。

  两位大臣一时间有些为难起来,按照一般的年龄来估算,远徵军的指挥官应该是这位比较年长的军官,可是他旁边这个年轻人的装束,也实在很难叫人和跟班这种角色联系起来,真是叫人头疼啊!

  见此情景,陈无咎爽朗地一笑,说道:“两位不用猜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军的最高指挥官科尔比·夏默

  子爵,在下是远徵军的后勤官达斯。维德子爵。”

  两位大臣连忙给科尔比·夏默

  施礼,心里却禁不住开始嘀咕,陈无咎这位后勤官到底从中贪墨了多少军饷,才能穿戴得起如此奢华的铠甲,莫非他还能把这十几万人的军饷都揣进自己兜里?

  科尔比·夏默

  是一个正统派的职业军人,一见面没有走寒暄客套过场的兴趣,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军今天才到前线,对眼下的情况不太了解,两位都是沙巴尔王国的重臣,既然正好来访,能不能先给我们介绍一下目前的战况?”

  大约是没见过象科尔比·夏默

  这么古板严肃的家伙,两位礼宾部大臣面面相觊之余,也祗得赶鸭子上架开始给他介绍情况。

  两名大臣的确是沙巴尔王国国内上得了台面的人物,但他们终究不是直接参与谋划作战的军方人士,所讲述的许多内幕也是道听途说居多。但是即便如此,他们所介绍的态势发展,依旧让科尔比·夏默和陈无咎感到大为惊愕。

  蓄谋已久的罗斯人为了这次能够抓住天赐良机,一举消灭掉宿敌沙巴尔王国,已然是罄尽了全国之力。

  根据沙巴尔王国间谍探知的消息可以断定。罗斯公国到目前为止,总计出动兵员达七十五万人以上,另有相等数目地人员负责后勤保障工作。虽说这个兵员数字里面有相当大一部分是由战斗力低下的奴隶兵和罗斯人业已臣服的北地人部落抽调的仆从军,却也足以称得上是军容鼎盛了。

  听到对手出动的兵力总数,科尔比·夏默

  和陈无咎对视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惊异和谨慎,少了几分行程顺遂的喜悦。

  立国子苦寒之地的罗斯公园,总人口不过四百多万,这次居然派出了接近国内总人口半数的人力来发动战争,显然已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理而战,这场战事必然会有着出乎预料之外地艰难。以特兰斯瓦尼亚派出的这支训练不足。士气不振地远徵军,去面对这样穷凶极恶的对手。如今要说到底鹿死谁手,地确是尤为可知啊!

  特兰斯瓦尼亚出兵十五万。扣除伤病员仅剩下十四万出头。“达契亚联盟”的其余三公国经过战场损耗以后,总兵力明有不到二十万人。原本总兵力达五十万的军事强国沙巴尔王国,先期遭到罗斯人的突然袭击损失惨重姑且不说,在北方世袭贵族倒戈风潮的影响下,嗣后又有近十万北方籍的士兵主动投敌。

  目前的北方战线上,只方地兵力之比为,占领北部的罗斯人连同附庸军共计八十余万人。而沙巴尔王国和南方诸国的援军相加,最多不会超过五十万大关,形势谈不上丝毫乐观。两位大臣看着陈无咎和科尔比·夏默

  玩默契的时候,礼宾部大臣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哎呀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份请柬递给科尔比·夏默

  。说道:“司令官阁下,我奉敝国维多利亚女王之命,邀请您前往维尔纽斯王宫一晤。”

  科尔比·夏默接过请柬。感受有些奇怪地说道:“大军行动缓慢,下官总不能在战区范围内脱离部队单独行动吧!”

  礼宾大臣一笑,说道:“这份请柬是没有固定日期的,您觉得什么时候比较方便,就可以赴约了!”

  陈无咎似乎想到了一点什么,说道:“科尔比·夏默,你先收好这份请柬,或许将来还有大用处呢!”

  科尔比·夏默

  虽然不喜欢陈无咎心机过于深沉的表现,不过对他地才能和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于是科尔比·夏默

  当即点点头,将这份请柬交给了副官仔细保管起来。

  随后依照不成文的惯例,科尔比·夏默

  下令召集远徵军中级以上地军官参加为两位大臣举行的欢迎宴会。

  远徵军虽仍在行军途中,不过要保证区区几十人吃得丰盛一些,对于主管大军后勤补给的陈无咎来说还是小事一桩。陈无咎派人从旗舰将未婚妻女伯爵安雅。巴尔克请来,随同一起出席了这次宴会,场面亦是称得上热闹。

  内河舰队有大批渔民出身的水手,在陈无咎的要求下,内河舰队抽调了部分人手捕鱼,并且将座舰厨房里的好东西也搬来不少,大量的基利亚河鲜鱼就成了这次宴会的主要菜式。

  两名礼宾大臣,起初还很客气,吃得斯斯文文,但很快他们就掩饰不住难耐饥饿的神色,对着美味的菜肴狼吞虎咽起来。

  目光如炬的陈无咎打量一下这两位举止有些掉价的大臣,侧身对坐在左手边的科尔比·夏默

  低声说道:“恐怕沙巴尔人快要撑不住了,看他们的脸色和吃相,这两个家伙至少半个月没吃饱。”

  老于世故的科尔比·夏默

  性情虽然古板,却也不是顽固不化的死脑筋,此时听到陈无咎的话,当下也是深以为然,微微点头说道:“似乎沙巴尔人的存粮不多了,不过……也可能是为了保证军粮供应,先把大部分的粮食都集中起来使用。居然能把王国的大臣都饿成这样!唉!看来这次咱们能平平安安地把这十几万人带回家,就算是运气不错了!”

  酒宴结束后,科尔比·夏默

  亲自送走了两位大臣,阴沉着面孔去找陈无咎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提前离席的陈无咎,此刻正在和态度一直冷若冰霜的安雅交谈。这次带着安雅一块离开领地,陈无咎也是盘算着先把只方的关系缓和下来,即便明是名义上的夫妻也得大致过得去,随随便便叫旁人都能看出问题来,那就不好了。

  陈无咎美丽的未婚妻安雅是月之女神苏伦的信徒,陈无咎不知道这位跟自己不搭界的女神安排安雅到他的身边来,究竟里面有什么用意。

  这个问题一时想不通倒也没关系,本着惹不起的对手就尽量不要轻易招惹的低调作人原则,发现安雅答应婚事的动机不纯之后,陈无咎也没有采取什么斜对的反制措施,祗是派人严加防范她的不执行动。

  不知道是时间久了发现陈无咎为人不错,抑或是有意缓和关系,伺机再次下手。总之近来安雅跟陈无咎独处的时候,就两人都有所造诣的植物学聊上几句。

  科尔比·夏默

  到了陈无咎的帐篷外面,听到安雅和陈无咎的交谈声,便停下脚步,说道:“维德子爵,我有事找你商量,请稍后到我的帐篷来一趟好吧!”

  帐篷里的陈无咎和安雅低声说了几句,便微笑着走出帐篷,说道:“科尔比·夏默先生,今晚的月色似乎很不错,不如我们一块去河边,边走边聊吧!”

  科尔比·夏默

  点了一下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营垒,没有带上护卫和随从,沿着基利亚河的岸边开始散步。

  入夜后的基利亚河河岸边仍旧是灯火通明的繁忙景象,汗流浃背的水手和士兵们正在抓紧时间把粮食和辎重从船上搬运到军营中储存起来。

  格罗德诺城继续向北的这段行程,远徵军的补给就不能靠每天从驳船卸下的物资来保障供应了。罗斯人和海盗的战舰在这一河段活动十分频繁,万一机动不便的运输船队遭到突袭,装载物资的驳船大量损失,这个后果非常严重。

  照着目前沙巴尔王国情况来看,军需物资难以就地补充,运输船队也难以保证如此之大的运量。

  若不早些动手准备,到时怕是不用敌人主动来进攻,特兰斯瓦尼亚人就得活活饿死了。“你们几个给我老实一点,再敢耍花样的话,哼哼!随着一声鞭子清脆悦耳的破空声,与陈无咎奥术对决失败后,被西斯武士集体俘虏的黑袍法师都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赶忙各自低下头忙着抄写手头的卷轴和魔法书,绝对不去招惹声音的主人。

  这位临时的女监工可是非常小气的,如果谁完不成今天预定的工作进度,晚饭就祗有凉水就着干面包可以吃了。

  这种惩罚对于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法师们来说,无异于酷刑的折磨。

  温丽莎冰冷的目光扫过埋头工作的黑袍法师,说道:“你们这些懒惰的猪,不把任务做完,就别想吃晚饭。”

  听到卓尔的恐吓,黑袍法师们一片哀鸿之声。打从他们被押解到暗黑神殿的地下室囚禁起来,这位卓尔精灵温丽莎便叫这些曾经眼高于顶的法师吃了不少的苦头。不甘心沦为阶下囚的法师先后也曾策划了几次集体逃跑的行动,结果无一例外,都被守株待免的温丽莎给逮了个正着。

  虽然法师们没有吃到什么皮肉之苦,但这位堪与人类刑讯专家聘美的女性卓尔,那花样百出的整治人手段,却也给他们留下了无比深刻的教训。

  现在黑袍法师祗要一听见蛇鞭凌空抽响的声音,都会忍不住条件反射式的浑身直哆嗦。

  这十二名黑袍法师全都是受到罗斯人雇佣的高薪打手,在法师工会通告允许工会成员自行选择阵营之后,黑袍法师们就在工会内部认为应当支持罗斯人地一系势力指派下。暗中加入了罗斯军助阵。

  原本以为有了这些黑袍法师助阵,再加上强悍的白海海盗一同行动,必定能迅速消灭掉特兰斯瓦尼亚远微军,继而使罗斯军进一步扩大战果。

  祗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平均实力接近大法师等级的十二名黑袍法师,偏偏遇到陈无咎这个实力超级变态的家伙,比拼“海啸术”失败不说,最后连人都被西斯武士扣下了。

  幸亏陈无咎自从在法师工会内部多了路德教授这条内线之后,改变了原先的想法,不希望在短期内和法师工会公开翻脸。把谋划的重点放在了和平演变和内部渗透上头。陈无咎觉得先把这些水平不低的黑袍法师扣留在手里当筹码,有利于日后跟法师工会做地下交易。所以才手下留情留了他们一条命。要不然黑袍法师早已不知躺在哪快荒地里喂虫子了。

  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陈无咎指示温丽莎。在软禁期间尽量压榨这些免费高智商劳工的剩余价值,绝不能让他们白吃饭。那些诸如抄写魔法书,制作奥术卷轴之类技术含量很高的苦活、累活,全数交给这些黑袍法师去做,路必要榨干他们身上地最后一点油水。

  对于陈无咎的指令,向来不打折扣地卓尔精灵温丽莎执行起来真是一丝不苟,直折腾得这些黑袍法师们死去活来。眼看着他们就快要比鸡起得早,比牛干得多了。

  毫无疑问,陈无咎最信任的手下是温丽莎,因为卓尔精灵温丽莎祗是相当于是他地一个分身。即便温丽莎拥有自己完整的智慧和经验,可是在她心中却没有自我认定,完全是为了陈无咎而活着的傀儡。

  或许有朝一日当陈无咎踏足神上神的创世领域。温丽莎才有可能找回自己的存在。

  当然这是从旁观者的观点得出的结论,温丽莎自己是不会觉悟到这样地人生有任何不妥。为陈无咎效忠效命,在她的心中就像是知晓人一出生便会开始逐渐衰老。最终步入死亡一样,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陈无咎将手中掌握的势力分割成互不统属的几个系统,规避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可能遭遇的意外风险。据此,暗黑神殿地神官系统和西斯武士全数归属卓尔精灵温丽莎的名下,而尚在蛋壳内积蓄实力的构装军团则是爱莉尼地禁繻,克隆军团的发展计划则由传奇怪物布拉挈狼赫拉德掌控。

  如果再算上分属多名骑士掌管的人类军队,陈无咎苦心经营的潜势力也已经颇具规模了。

  如此庞大的计划,陈无咎到底是想要作些什么呢?没有人知道。

  目前沙巴尔王国的局势发展有些失控,自家老巢里发生的这些小事,陈无咎暂时已经顾不上过问了,他遇到了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亟待解决。远徵军在丛山峻岭间辛苦跋涉了两月,刚刚才到达北方战线,就面对了极有可能需要准备撤退的窘境。

  担任后勤官的陈无咎与远徵军司令官科尔比·夏默,在长达三四个小时散步过程中,初步确定了远徵军未来的行动方针。

  那就是讲出来很不名誉的保存实力,静观待变的办法。这个办法虽然下作,却是最为实用的策略,科尔比·夏默

  是职业军人出身,绝不是会为了一己虚名,不惜葬送远徵军十几万士兵性命的愣头青。

  经过短暂的讨论,科尔比·夏默

  与陈无咎达成约定,由陈无咎设法准备足够多的内河驳船,停靠在格罗德诺附近的基利亚河支流待命。

  在必要时,船队能从基利亚河水道将大部分远徵军士兵安全撤离战区。不用说,这自然是一个难度非常之高的计划,所以他们两人也是把这个风险极高的方案作为最后地一招应变对策,希望远徵军的运气不会背到需要启动这个计划来救命的地步。

  此时。一个意外情况发生了,阻止特兰斯瓦尼亚人增援部队开进计划失败的罗斯军,在经历了战后短短几天的沉默期之后,再次掀起了进攻的狂潮。

  感觉到明里暗里的阻力都在逐渐增加的罗斯人,舍弃了一切华而不实的战术套路,直接用出堪称最为残酷,当然实战效果可能也是最好的攻城战法。

  或许这种招数也明有从来不在乎别人评价地罗斯人才能干得出来。

  罗斯人出动大量军队,强行驱赶那些居住在首都维尔纽斯附近的沙巴尔王国平民离开自己地家园,随后将总数多达六十万的平民,作为攻城地第一波。向维尔纽斯这座有着一千六百年历史的名城,发动了整整四个昼夜不间断的强攻。

  尚在格罗德诺城等待粮食军需安置妥当的特兰斯瓦尼亚远徵军。也在罗斯人的疯狂进攻开始后的第三天,接到了维多利亚女王的亲笔求援信。

  看罢这封已然被信使地汗水和鲜血所浸透的求援信。科尔比·夏默

  思索了良久,召集起全体高级军官举行紧急作战会议,陈无咎作为远徵军的后勤主管也一并列席了这次会议。西斯武士完成黑袍法师的押解任务之后,潜伏在后续的运输船队中返回了陈无咎的身边。靠着这些耳目灵通地哨探,罗斯人终于痛下决心使出绝户计消息,他知晓的时间比科尔比·夏默

  还要早了那么一点点,因此自打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面无表情地陈无咎便一言不发。沙巴尔王国的存亡与陈无咎的切身利益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勉强来说,那些不幸死于战火的平民,还是隐隐叫他感觉到了一些免死狐悲的哀伤。

  在罗斯大军的驱赶下,数十万手中明拿着一根粗糙木棍的沙巴尔平民,被逼去填平维尔纽斯城外的护城河跟壕沟。

  正当守军士兵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年仅二十一岁的维多利亚女王表现出了惊人的决断力,下令督战队强迫驻守城头的弓箭手乱箭齐发,射杀城下的本国平民。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平民自然是惊恐万状。许多人立刻转身逃跑,现场一片混乱。仅仅十分钟之内,连带被守军弓箭手射杀和慌乱人群踩踏致死的平民,便超过了十万大关。就此,骑士时代那种模式化战争终于走到了一个尽头,当战争剥去了它最后一缕温情脉脉的面纱,这头食人巨兽的狰狞面目也随之暴露无遗。

  获悉这则消息之后,陈无咎当下也是喜忧参半。喜得是沙巴尔王国和罗斯人因为这件事已经澈底成了死仇大敌,仪式化意味非常浓厚的骑士战争,既然演变到残酷的民族战争这一阶段,交战只方便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自如转国媾和的余地,必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的结局才行。

  目下陈无咎忧得是,他还未曾考虑清楚自己该如何从中渔利,到底是应当暗地里拐卖人口呢?还是干脆一点派人冒充雇佣兵进去搅浑水更划算?

  正当陈无咎满脑子转悠着罪恶的念头,科尔比·夏默

  忽然发现了这位魂不守舍的后勤官,咳嗽一声说道:“嗯!刚才大家说得都有一些道理,维德子爵,关于我军下一步的行动,您有什么观点?”

  科尔比·夏默怎么会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头上,陈无咎微微一皱眉头,他不喜欢这种赶鸭子上架的点名发言。

  明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下属,陈无咎还得给科尔比·夏默留点面子,于是缓缓站起身,说道:“由于驱赶平民参战的极度野蛮行为,罗斯人和沙巴尔人已经结下了死仇,我们不需要请教一位专精预言术的大师,也能知道这场战争接下来就会进入极端残酷的消耗战。虽然我本人没有在远徵军内担任正式的军职,但我同样不希望看到特兰斯瓦尼亚的小伙子们被卷进这个血肉磨坊。请诸位在做出最后决定之前,不要忘记考虑这一点。”

  单就军事观点分析,陈无咎的建议并无不当之处。

  祗是如今这个时代恰巧处于骑士精神的鼎或时期,那些为罗斯人严重违背骑士精神和军人操守的行为,感到义愤填膺的年轻军官们实在很难听得进去这番金玉良言。陈无咎此言一出,险些将自己变成众矢之的,好在科尔比·夏默

  及时出面强力镇压了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老成持重的司令官内心还是比较倾向于陈无咎的意见,不过看着手下这些急于证明自己是真正骑士的军官,科尔比·夏默也没什么好办法说服他们,明能是采取了迂回战术。科尔比·夏默

  举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说道:“我军当中的许多士兵祗接受过最基本的作战训练,不能对他们的战斗力抱有太大期望,所以我决定率领五万精锐部队驰援维尔纽斯,其余的部队改称驻屯军留守这里看护好补给基地,我任命达斯。维德子爵作为驻屯军的司令官。”

  四周响起的一片反对声,在司令官阁下那如钢刀般锐利的冰冷目光扫视下,慢慢沉寂下去。

  依靠着本身在内战中建立起的威望和权力,一举压服了所有的反对者,科尔比·夏默

  这才又继续说道:“我正式委任达斯。维德子爵为驻屯军最高指挥官,留守的人员,无论职位高低都要一律服从他的指挥,谁敢于违抗军令的话,咱们就军法处再见吧!”

  撂下狠话的科尔比·夏默

  终于吓唬住了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军官,尽管他们望着陈无咎的眼神中,依旧包含着不屑与轻蔑,可是科尔比·夏默关于军法处的威胁震慑力不可低估,没有人敢置若罔闻。

  在经历了一点小小的波折之后,临时的驻屯军司令达斯。维德子爵算是走马上任了。率领一干人等送别了科尔比·夏默,陈无咎回到军营内新建成的指挥部,将各项任务逐一分发给各级军官。

  从科尔比·夏默

  离开的这一刻开始,留在营地的所有士兵,无论吃喝拉撒大小事情,全都要陈无咎替他们操心了。

  陈无咎骑着战马在营地里巡视了一圈,看着那些排列整齐的崭新木制营房,神情或是懒散,或是茫然的士兵,忽然产生了一种有种自己正在玩着某种3D即时战略游戏的错觉,此时他再去回想起曾经的生活,真的感觉已经非常遥远了。

  科尔比·夏默抽空了远徵军的精锐力量,留守的七、八万部队人数虽多,不过论及战斗力,恐怕连一万精锐都抵不上。

  有鉴于此,陈无咎把下功夫操练这些穿着军服的老百姓,当成了自己首要的任务来做。在他看来,至少要做到让军营里每一个人都清楚,下达的指令必须做到令行禁止,这是一条不容置疑的真理。

  为此,陈无咎可以不惜采取极端的手段建立权威,现在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第一个倒楣鬼自动献身出来当靶子。当惩罚没有到来之前,人总是很容易为了欲望而堕落的。

  特兰斯瓦尼亚远徵军的兵员成分极为复杂,扣除人数不明的雇佣兵之外,占据绝大多数徵兵名额,都是那些在灾荒后投军混口饭吃的农牧民。阿利斯从全国贵族领主手下抽调来的私兵,亦是为数不少。

  姑且不谈在去年那场如火如荼的内战刚结束的时候,各地领主是否能从自家伤兵满营的部队中抽调出足够的合格兵员,充实到远徵军中。

  光是看着大公阿利斯把皇家骑士团紧紧攥在手心里不放的架势,贵族领主们自然也不敢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凡事大家都要留一手,这也是一条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因此在刚一接到徵兵令的时候,领主们便已经打了好埋伏。领主们干脆把那些子日里用来滥竽充数的私兵,统统以精锐的名义塞到了远徵军里面,好歹算是满足了大公殿下对于兵员数量方面的需求。

  对此心知肚明的阿利斯,则是处于一种饥不择食的状态下,也不会拒绝领主们的好意,炮灰这路货色从来都是多多益善的。

  这些私兵平常大多都是替本家的老爷、少爷们充当着打手和狗腿子的角色。说到战斗力,实在乏善可陈,充其量不过城管掀翻小贩摊子的水平。要说这些家伙也算是军人,似乎距离合格线差得远了点。前些日子远徵军一直在紧张的行军当中,这些私兵没有逮到什么机会发挥他们的特长和经验,不过很快这个表现的机会就被他们等到了。

  临阵开小差这种事。搁在战争时期,无论是在任何一明军队里,都是无需审判即可直接执行地死罪。爱惜生命的私兵们当然也不敢拿着自己的脑袋去开玩笑,因此科尔比·夏默

  在任期间,他们所有行动都一直是循规蹈矩。

  然而,随着驻屯军的营地固定下来,指挥官也换成了声名不显的陈无咎,某些好惹是非的家伙就忍不住故态复萌了。

  为了安定驻屯军的军心,除了那些参加军事技能操练和警戒任务的士兵不能离开,陈无咎允许每天轮换一定数量的士兵放假。到临近的格罗德诺城休整一下。

  这个所谓地休整,说白了就是允许士兵自费嫖妓。

  老话说得好。当兵整三年,母猪赛天仙。人的欲望是一种天生地本性。任何外力介入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除非能有象葵花宝典那样斩草除根一劳永逸地良方,否则欲望这玩意积蓄得越久,爆发起来便越是猛烈。

  陈无咎也明白把一群正当壮年的大男人关在军营里无所事事,最后会产生什么后果。

  与其让这些家伙不满闹事,还不如让他们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在女人身上,陈无咎索性大方地以轮换方式给士兵放假。

  要说兵痞这种称呼。扣在这些狗腿子出身的私兵身上真是再合适也没有了。陈无咎明不过给了他们一个施展才能的机会,这些兵痞立刻就回报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格罗德诺城一家酒馆内的七名女招待,被某个处于放假期间,且饮酒过量后闹事地步兵中队士兵轮暴,当场造成两人死亡。这件事迅速透过西斯武士的情报网络,第一时间传到了临时指挥官陈无咎的耳朵里。

  虽说陈无咎早猜到会发生此类事件。祗是没料到这些痞子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下罪案,真是自己找死啊!

  满头大汗的军务副官带着这个消息来到陈无咎的面前,仍旧埋头批阅文件地陈无咎简略地听过报告后。说道:“通知军法处长官,让他带上宪兵大队和一个中队的骑兵去逮捕这些混蛋。如果有敢反抗的,一律就地格杀。另外你去告诉工程兵,在军营地入口树起五十根绞首架,数量少了我担心会不够用。”

  猜到这位新上司有敲山震虎的打算,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些兵痞,军路副官却不曾想到这位顶头上司如此狠辣无情,一出手就要了几百条人命。感觉手上轻飘飘一纸文书的分量,接过陈无咎手令的军路副官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陈无咎抬起头,冷冷地望着他,说道:“还在等什么,别忘了,违抗军令也是死罪!”

  闻言惊出一身冷汗的军路副官赶紧抓起文书,扭头就跑,继续再犹豫下去,凶神恶煞一般的司令官阁下,怕是要连他这个副官也一块处决了。

  做事滴水不漏的陈无咎,派人从特别搭建的静室请来了女伯爵安雅,请她列席作为这次军法审判的见证人。随后召集驻屯军小队长以上军官集合到中军大营,旁听审判的过程,这一招就叫做杀鸡儆猴。

  远徵军虽有援军的名义,但他们在沙巴尔王国毕竟是一支客军,与当地人的关系十分微妙。正因如此,本地居民对于远徵军的态度十分重要。

  若是陈无咎放任这些无良的兵痞平白坏了远徵军的名声,日后特兰斯瓦尼亚人在这片土地就要寸步难行了。关于这一点利害关系,驻屯军中的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站在远徵军是一个休戚与共整体的立场上,他们是无法阻止陈无咎借着这些家伙的脑袋来立威。

  杀掉这些兵痞,既能整肃军纪,帮助陈无咎确立自身的威信,又能落下一个大公无私的好名声,亲善与本地人的关系,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事,陈无咎又怎会轻易放过。傍晚时分,在篝火的映照下,黑压压的人群围成一个大圈子,在圈子的正中央是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坐在高台上地人全是驻屯军职务在大队长以上的军官。

  今晚除了担任警备任务的部队军官没有到场之外。其余所有不当值的基层军官,包括全体中队长和小队长也都挤在高台下面旁听审判。全副武装的陈无咎穿上了那套出自矮人彼得洛夫之手,外形炫目已极的藏蓝色扳金铠,充当起了审判长的角色。

  在这个时代,军纪的严格程度根据一支军队的实际情况而变化,写在纸面上的那些军规都是给外人看地。

  军队内部如何执行军纪,完全另外一回事。

  从前发生类似这次酒馆暴行的事件,军队普遍地做法都是找到几个倒霉鬼出来定罪,其余的人就没事了。

  这一次。那些借酒洒疯地兵痞之所以敢于如此胆大妄为,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在于他们认为法不责众的铁律牢不可破。

  此外。陈无咎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司令官也被他们视为无能之辈。

  曾有幸得到挥号“巴亚马雷屠夫”的陈无咎,他的恶名虽然昭彰。不过传播范围却十分狭窄,仍是集中在特兰斯瓦尼亚的贵族圈子内部。在这个世袭贵族交际圈范围内发生地种种变故,被送来充军的狗腿子是不够资格知晓内情的。

  他们的主子当然也不会掉价的跟这些自己视作犬马一样的奴才,讨论那个杀人不眨眼地屠夫达斯。维德究竟是何等冷酷无情。“把案犯押上来!”

  陈无咎说话的同时,一名军法官从他的手中接过文书,转身去关押违纪士兵地小黑屋提人。

  很快,一百多名捆得跟粽子似的的士兵。被武士带到台下。

  负责处理这起事件的审判官,包括驻屯军司令官陈无咎在内,共计十五名,女伯爵安雅则作为见证人也出现在了台上。

  现在人犯提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陈无咎这位主审身上,台下这些家伙的死活就看他一句话了。

  陈无咎站起身。首先向着飘扬在营地上空的军旗施礼,然后才开口说道:“今天这些人触犯了军纪,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对。你们当中也许有人会说,这些人不可能每一个都罪大恶极。没错,在你们看来,或许他们中的许多人不该被处死,但我不这么认为。远徵军在沙巴尔王国,非常需要本地人为我们提供向导引路,指点我们水源,提供给我们消息和必要的帮助。为什么呢?因为沙巴尔人相信,我们是来帮助他们赶走那些无恶不作的罗斯人。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将来有可能决定我们每一个能否活着回家。这些痞子伤害了本地人的感情,他们继续活下去的代价,就是想让我们整个远徵军陪着他们一起下地狱,绝了所有人的生路,所以我要严厉的处置他们。好了,谁赞成,谁反对!“

  审判会场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面对这种生死攸关的重大决策,没人敢冒着自己可能会死的风险,维护这些原本就该死的罪人。于是,这些兵痞的命运就在陈无咎短短的一席话间被决定了。

  最终全体审判官一致认定,这些涉案的人员全部属于罪大恶极的范例,无法加以宽恕,处置他们惟一合适的惩罚手段就是环首死刑。

  兵痞们或是大声求救,或是咒骂着宣布结果的陈无咎,抑或是呆若木鸡。

  当获悉审判结果之后,起初对于军法审判还不以为然的兵痞门,作出了各异的反应。明是木已成舟,无论他们怎样抗辫求饶,结局都是一样的。

  一百六十三名违纪士兵,在军营门口那些新近树立起来的绞首架,十分高效地结束了他们的生命旅程。

  自此,凡是有机会途经驻屯军指挥部所在营垒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能瞧见吊在营门附近几根横木上,那些排列整齐近乎于风干的尸体。人们无不为陈无咎的铁血手段所震慑,驻屯军的上上下下,明要看到陈无咎那张貌不惊人的面孔时,总合不自觉地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袭来。

  再也没有人敢去质疑陈无咎的司令官地位是否合适,下达的命令是否合理。

  陈无咎给人们留下的印象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那些自认为触犯了军纪的士兵,宁可自我了断,也绝不想落在这个冷血屠夫的手中。“怎样?取暖的柴火还够吗?”

  “这里真是比老家冷多了,柴火很充足,您看外面堆得都是。”

  穿着厚重裘皮大衣的陈无咎,在新建的营地里来回巡视着情况。

  今年冬天的脚步虽然来得有些迟缓,当寒冬不可阻挡的到来时,自初不怕冷的特兰斯瓦尼亚人也有些吃不消了。

  持续的严寒天气已经造成了驻屯军相当数量的非战斗减员,陈无咎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恶化下去,于是亲自下到各处的营房察看。

  略施手段就把手下的骄兵悍将收拾得服服帖帖以后,陈无咎发动全体官兵,赶在封冻前,动手伐木挖土。前后花费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在格罗德诺城附近基利亚河岸边的一块台地上,建立起了一座巨大的驻军营垒。

  这座占地面积比格罗德诺城还要大一些的要塞,足以容纳下整个特兰斯瓦尼亚远徵军的士兵,以及驻守半年所需的物资储备。

  假如沙巴尔王国和“达契亚联盟”四大公园的联军,在维尔纽斯一线组织的防线被敌军攻破,那么这座外观简陋,却扼守着通向南方要道的驻军要塞,应该足够保证掩护远徵军的人马徐徐撤退到安全地域。

  或许陈无咎看问题的观点有些过于悲观,军力明显占有优势的罗斯人,在维尔纽斯城下付出了十万正规军和十倍于此的沙巴尔平民伤亡为代价,也没能啃开这个硬核桃。

  随着冬季到来气温逐渐降低,北极地区的寒潮开始一波波南下,覆盖在道路上深度没膝的大雪,以及室外的低温天气,迫使交战只方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军事行动。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据此开始转入战略相持阶段,或许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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