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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威压辽东

 

  郭嘉也很有一种想上战场的冲动,其实他在小的时候也曾经抱有将来可以在墓碑上刻上扶波将军的心愿,不过苦于身体素质的原因,他只能学文,但他的骨子里还是想扬威异族,所以他才会对这些草原民族有着如此多的兴趣。

  虽然现在他在众多士兵的保护下没有可以上战场的机会,他却一直都在观察着战场上变幻的形势,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智慧带来胜利。

  很快,他就在敌人的阵型中发现了弱点,却苦于程玉此时正冲杀在前面,无法将自己的看法告诉他,恰好管亥被分配到自己身边保护自己,于是请他去将程玉叫回来,管亥知道主公对郭先生的器重,何况自己也觉得主公这样冲杀在前实在危险,也乐于让他呆在安全的地方,于是领命而去。

  其实程玉这样身先士卒也并非是鲁莽,他知道草原民族大多骁勇善战,自己虽然没有中埋伏,可毕竟已经被敌人包围,士气难免会低落,这个时候主帅不在最危险的地方,又怎么能鼓舞起士兵最大的战斗力呢?果然士兵见自己的主帅都亲自上阵杀敌,气势更是高涨,在接触的地方反而隐隐有优势的感觉。

  当然程玉冲锋在前只是相对而言,他起码也能分辨出什么是勇敢什么是送死,而且赵云与亲卫部队都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程玉正在与敌军搏杀,突然身边又有一杆长矛如虎入羊群般将敌军杀散,他回头一看正是管亥,心中有点不悦的说:“管将军,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跟在奉孝的身边保护他吗?他是个文生,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上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他可是我军的宝贝啊。”

  管亥听主公问责,怕他生气连忙说:“主公,我是奉孝先生派过来的,他请您先过去一下,说发现了破敌之策要与您商量。”

  程玉听是郭嘉找他,向来都不敢怠慢,何况管亥说郭嘉已经有了破敌之策,他一向不喜欢正面搏杀取得的胜利,认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胜利,只有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果才是一个真正将军应该做的事情。于是他忙杀散身边的几个敌军,将阵前督战的事情交给了赵云,自己拨马回转。

  等穿过军马,已经可以看到正立马土包之上的郭嘉,纵马也来到那里。郭嘉挑选的地方倒是果然不错,虽然这个地方不是很高,却已经可以将战场上的情形一览无余,能想出什么破敌之策,绝对不只是靠什么灵光一闪之类,需要细心的观察。

  到了郭嘉身边,两个人相互行礼客气了一下,郭嘉给程玉行礼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程玉为了表示对郭嘉的尊重,见到他的时候也常常主动行礼问好。

  程玉来这里可并非只是为了和郭嘉客气,礼节过后,程玉马上迫不及待的问道:“刚才管将军说先生已经有了破敌之策,不知是什么,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郭嘉也理解程玉的心情,于是对他说:“大司马请看。”边说边用手一指敌军,“您看,敌人虽多,却明显的分成了几片,进退之间并没有什么默契配合,我想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敌军也并非只是公孙度一家,而是几家的联军,,其实您从他们的衣服上面也能看出一点端倪来。”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大多没有旗号,所以郭嘉是在阵型和衣服上看出的区别。

  程玉仔细看了一下,确实能发现这样的问题,但不知道郭嘉的破敌之策是什么,他虽然着急却不好问,只能耐心的等郭嘉的下文。郭嘉也知道他的心情,见到程玉已经看过,马上继续自己的话题:“敌军不只没有统一的指挥,似乎他们之间也并不团结,彼此都暗藏着各自的心思。您再看——敌军每次与我军接触都是一触即走,虽然场面上看起来很凶,实际上却没有多少敌人真正在与我军硬拼,我想这些敌人都应该是公孙度附近几个小国的人马,他们都不想给自己造成很大的损失,才有这样出工不出力的场面。所以我有这样一个想法,我们可以先选择一个最弱小的势力作为突破口,优先对这一股敌人加以猛攻,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他定然会撤军逃走,一旦有一只敌军逃走的话,其他所有敌军的士气定然都受到影响,我们可以由小及大,只要有几部分敌军撤出战场的话,我想剩下的敌人定然会轰然而散。”

  郭奉孝发言,定数精品。这是程玉对郭嘉的一向印象,他的分析还没有全部说完,程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再结合战场上的形势加以判断,果然就是这个状况,于是对郭嘉一拱手说:“谢谢奉孝先生提点,今日如能取胜,全是先生功劳。”说完下去整备兵马。

  虽然双方将近十多万的人都汇集在这个战场上,实际上却还有很多人没有与敌人接触,辽东军本来准备在程军半出山口的时候发动袭击,没有想到因为被程玉和郭嘉发现而被迫提前发动了战斗,所以战场变成了一个喇叭口型,虽然辽东联军的战线拉的很长,徐州军却只有前面的一片能与敌军接触,还是可以轮换作战。这也正好方便了程玉,他很快就在身边聚集了数千人马,向郭嘉刚才指出的那股最小的势力发起了进攻。

  这股敌人是属于辰韩的一个小属国莫卢国的,因为与辽东接壤,迫于形势,才派了千余人加入联军,当时三韩多小国,这些兵马已经是他势力的很大一部分了,自然小心万分,突然遭到徐州军的全力攻击,莫卢王连想哭的感觉都有了。这些人马本来就少,战斗力在各国中也不是很强的一个,遭到几倍于自己的敌人攻击,一会儿的功夫,就损失惨重,辽东的联军本就是各怀鬼胎,其中几个与他有领土接壤的小国都是乐于看到他遭受损失,好能有机会吞并掉他,哪里会有人来帮忙。

  勉强支撑了一阵,莫卢王见再这样下去定然会全军覆没,自己没有了兵马公孙度又哪里会再看重自己,还不如保存实力尚有一线生机,于是慌忙下令撤退。

  徐州军的目的也不是消灭这样小的敌人,只是为了瓦解敌人的联军,见莫卢王撤走也不追赶,正好趁着他让出这一线的空隙,转而攻击他身边的令一股人马,这只人马也是辰韩的一个小国爰襄国,刚刚还在看莫卢王的笑话,没有想到转眼之间遭受攻击的人就变成了自己,既然已经有了先例,他还能怕什么,虚意抵挡了一阵,马上也命令撤军。

  一会儿的功夫,周围的几个小势力就都由于同样的原因撤退,辽东联军的战线已经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刚刚与这些小国战斗的人马都聚集在程玉的身边,程玉又把目标转向了稍微大一点的敌军。

  公孙度并非什么太愚蠢的人,已经发现了敌人目的,连忙命令各处的军马一定要协同作战,可是他现在再说已经晚了,因为这些小国的撤退,其他实力并不是很雄厚的国家都是人心惶惶,一心只想逃走,又哪里有什么勇气在与敌人拼命?所以他的命令是命令,却没有人真正去执行,甚至有的小国还希望敌军的目标指向自己,反正已经有了先例,就算自己为了保存实力而撤走,将来公孙度发泄的时候也找不到自己的头上。

  有了这样的想法,战斗还怎么打。不过就是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辽东联军的非战斗减员已经达到数万,号称的十万联军现在也就剩下不到七万人还在战场上,而这些人还都在想着撤走。如此的军心虽然人数上还接近徐州军的一倍,却再也发挥不出什么效果。

  公孙度见战场上的形势实在已经不由自己掌握,再这样下去恐怕所有的盟国都要跑光,到时候自己可就只有与敌人硬拼了,干脆还是趁没有被打散的时候先下令撤退为妙。

  战场上的这些人早就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一听催进的鼓声变成了锣声,这回执行命令的速度可是一流,马上如同绝堤的洪水般退了下来。开始公孙度还准备有秩序有节奏的撤退,可是他的话还哪里有人会听,一见情况实在不妙,干脆他自己先率领人马快跑,也不管是谁在最后,反正自己能跑掉,谁跑得慢就留下来断后吧。

  这样一来,撤退又演变成了逃跑竞赛,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逃窜,全然将后背留给了敌军。

  徐州军对他们可是毫不客气,现在不多杀伤点敌军,说不上什么时候又会和自己在战场上相见,在后面紧追不放,一直追杀出十余里,见自己的阵型都快散掉了,这才作罢,就在当地安下营寨,治疗伤员。

  这一场战斗下来,虽然损失也不是很小,有千余人战死沙场,另有数千人或轻或重受了点伤,不过比较起辽东联军的损失,这点损失确实还是微不足道的。

  辽东军此役有数个小国就直接逃回到了各自的领地,一直到战争结束都没有再出现在两军的战场上,另外一些人数不多的小国虽然没有逃走,却因为受到重创而无法再形成战斗力,这些大国里面也大多各有千余左右的伤亡,还有数千人被徐州兵所俘获,总体加起来,联军方面减员万余人,受伤也有万人,可以说是惨败而归。

  既然已经见到敌人的面,程玉终于可以放慢推进的速度,修养了两天以后,连同所有受伤的人和俘虏在内,徐州军又整个开始向前推进。

  却说公孙度由战场上大败而回,心中也是郁闷万分,自己现在可是最鼎盛的状态,十万军马要在以前给自己的话,周围的势力哪堪一击?现在这样强盛的军力竟然在战场上惨败而归,难道自己招惹程玉真的是个失败的选择?

  郁闷归郁闷,他对自己的防守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自己当初选择在医巫闾山阻击敌人自然又自己的想法,这里可以说是辽东玄莵两郡的门户,一旦这里被突破剩下的路上确实没有什么更加险要的地方了。但现在既然自己已经吃了败仗,只能说再重新考虑一下自己防线的布置问题了。

  最后,公孙度撤兵到辽阴,另派自己的弟弟公孙恭镇守辽阳,至于剩下的联军兵马,他却是想不出该怎么处理,让他们进城,自己怕会有什么不测发生,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还是将各国各族人马分散在辽阴周围,为自己守卫外围。

  在这种年代的战争大多只有一种胜利方式,就是占领敌人的城池,所以程玉带领兵马也向东进发,行了一半,听说公孙度的军力布置,不过程玉还是对辽东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再将田畴请来为自己详细解说一下。

  辽阴辽阳虽然听起来名字差别不大,事实上却属于两个郡,辽阴在辽东郡,而辽阳在玄莵郡,都在辽水支流小辽水的边上,古人有“山南水北谓之阳”的习惯,所以辽阳在北,辽阴在南。让程玉比较高兴的事情是两座城都不大,连襄平的规模都比不上,所以夺取的难度并不是很高。

  对于这两座城的处理,沮授提出了一个意见,他认为应该困辽阴,取辽阳,对公孙度的防线造成一点压力,迫使其主动找徐州军决战,众人对这个提议都没有什么异议。

  楼班听说要分兵,主动要求带领乌丸人去进攻辽阳。其实程玉知道他的意思,他与自己一同进攻公孙度,主要是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和徐州的主力部队一分开,自然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不过程玉却同意了他的意见,玄莵那里除了毗邻高句丽与夫余,有这么两个势力牵扯楼班,料他也做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只要自己能够控制住昌黎郡,就算楼班将玄莵占了最后不还是要乖乖的吐出来。

  这边程玉自己带领的人马还是要继续前进,如果自己不能牵制住联军主力的话,分兵计划就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了。没有想到他的军马到达了辽阴,还一仗没打就先将辽东联军镇住了,不管他怎么引诱,就是没有人肯出来迎战。其实公孙度是希望其他几个盟友可以先当炮灰消耗一下敌人的实力,顺便也消耗一下这几个盟友的实力,而鲜卑高句丽等族自然也没有傻到用自己送死的程度,何况公孙度这种盟友已经无耻到连城都不让自己进的程度,正好借着在城外的有利条件,对公孙度的要求推三阻四。

  公孙度虽然生气,但连自己都不想与敌人消耗过多的兵力,又如何好强求别人,只是每天盼望程玉会主动出击,自己有这城池作为屏障,虽然不是特别坚固,但对付对方以骑兵为主的兵马,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他以为程玉一定会着急,哪知道程玉早就心有成竹,因此也不急于开战,正好可以修养一下自己的伤员。

  不过程玉的军马还是有一点点麻烦,公孙度的坚壁清野毕竟发挥了作用,现在整个昌黎郡虽然都已经在程玉的控制之下,却没有一点粮食可以征收,就连想买都找不到地方。战马倒是好说,到处都能找到新鲜的青草,可人就不好办了,即使这里獐狍野鹿随处可见,却也不能在两军交战的时候让士兵出去到处打猎吧?只有派沮授父子先回幽州去筹集粮草。

  他这里只盼望乌丸人不要太让他失望,能够赶快对辽东军造成一点打击,还好,不过是半月的功夫,蹋顿就派人送来消息,辽阳城已经为乌丸人所攻下,这样的消息让程玉都吃了一惊,想不到乌丸人的战斗力竟然这样强,自己会不会养虎遗患?

  其实他是有一点多心了,乌丸人能这么快占领辽阳,全是拜公孙恭所赐。

  原来公孙恭一直眼高过顶,自以为自己的武艺就算比不上吕布也差的不多,对大哥让自己守卫辽阳有些不满,只想上阵以自己的武力击败徐州军,扬名天下。

  正巧乌丸竟然与程玉军分兵,来进犯辽阳,他以前与乌丸交过手,自然心中有低,带领兵马不守卫城池反而出城迎战。

  其实要说起来,他的武艺就算比蹋顿差上一点也不会是很多,但他今天面对的不是单单蹋顿或者楼班。

  当听说敌人竟然迎出城外的时候,要是依照蹋顿的意思就是上去拼命了事,可这次身边还有田畴这个大军师在,怎么会作出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呢?

  只见田畴将头凑到了楼班的耳边,将自己的看法说了一下,楼班马上对蹋顿说:“蹋顿单于,我们此次进兵辽东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打败公孙家,我们还要借着这次机会,打出乌丸人的威名来,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才是草原的霸主,我知道你一向勇猛过人,但战争是要靠用脑子的,刚才田先生向我提了一个建议,我觉得很好,这次我们也要学学那些中原人用计谋来打败敌军。”

  蹋顿本来对楼班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忿,但既然是田畴的主意,他却还是要认真考虑的。说起来田畴确实是先和蹋顿比较交好的,当时蹋顿的地位在族中还不是很稳固,正是凭借田畴的帮助,才让他成为乌丸人中的第二号人物,楼班怕蹋顿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找人暗中接触田畴想将他拉拢过来,田畴和蹋顿一商量,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夺取族中的最高领导权,而楼班又会随时对付自己,正好乘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亲信打入楼班的班底,所以田畴假意投靠了楼班,成为他手下的第一号谋士,几年下来,取得了楼班的最大信任,而在他的暗中帮助下,蹋顿的势力不但没有萎缩,反而已经隐隐超过楼班成为乌丸人中的实际领袖。

  正因为这样,蹋顿知道如果田畴说的话,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一定是为了乌丸整体的利益,但嘴上还是要和楼班抬杠:“他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公孙恭就不是汉人了吗?”

  楼班哈哈一笑说:“虽然他是汉人,却是一个比你还要笨的汉人。”

  蹋顿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听到楼班冷嘲热讽脸上马上就变了颜色,田畴怕两个人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连忙打圆场说:“两位单于大人不要再争执了,请蹋顿大人听我说说我的想法再决定不迟。”

  他的计策也不是很复杂,既然公孙恭瞧不起乌丸人,那么乌丸军可以先示敌以弱,引诱公孙恭出城追击,然后在路上比较险要的地方设伏,即使不能直接将公孙恭消灭,也可以将他困在那里,到时候辽阳就成为一座任人宰割的空城了。

  对于计策本身,蹋顿根本就没有什么意见,他对田畴的信赖就如同程玉对郭嘉的信赖一样,但是他还是说:“既然你们坚持的话,那就试试吧,如果不成,就还是看我的厉害吧。”

  也许对别人还又不成的机会,但对付公孙恭来说,基本上只要是条计策就可以取得效果。当两军一交上手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公孙恭竟然已经跑到了军马的最前面。

  蹋顿对于逗引敌军的事情可以说兴趣不大,只是派手下的小酋长迎战。乌丸虽然整体素质高,但单就武将来说,却没有武艺很高的人,也不用假装,打了一会儿,就真正败了下去。

  公孙恭见自己神功发威,哪里有什么怀疑的地方,率领兵马在后面紧紧追赶,这人引领了一阵,又换另外的同伴顶替他与公孙恭交战,还是老样子,打不过就跑,几阵下来,已经距离城池有数十里之远,公孙恭胜的兴起,正巴望着多战败几员敌将,为自己闯闯名声,根本不考虑回军的问题。

  突然间两翼烟尘滚滚,两只乌丸军左右包夹而来,公孙恭虽然知道敌军有埋伏,心中也是毫不畏惧,料想以自己的勇猛,杀散敌军自然没有问题。哪曾想敌军虽然围了上来,却没有人再来和他单挑,只是远远的游走放箭。

  这下公孙恭气的够呛,想要冲到敌军阵前,可是乌丸人的弓箭却不给他面子,几次冲杀都被乱箭射回,他还好能应付的过来,可手下的士兵就惨了,随着弓箭时时都再发出惨叫声倒下。

  他一看形势已经与自己的构想有了很大出路,还想干脆反身撤回城去,可没有跑上几步就发现自己与辽阳城之间也有敌人阻截。冲杀几次不成,反而被包围在野外。

  这时候的他再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的武艺问题,还是要以保命为第一要素,且喜敌军只是围困却不对他发动冲击,这才让他苟延残喘。

  公孙恭还在这里等天黑想潜回城去,哪里想到自己已经没有城可会。原来,他这边离开辽阳城没有多久,蹋顿就率军包围了辽阳城,没有主将的城池果然就和田畴构想的一样,所有敌军失去了共同的指挥乱成一团。

  田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乌丸军奋不顾身的冲击下,天还没有黑已经被乌丸军攻破城池,幸好有田畴在军中,要不然以乌丸的习惯来说,新占领的城池都是要大势劫掠一番的,因为田畴不允许,所以有他在,往往就取消了这一项工序。

  突然间发现包围自己的敌军开始撤围,公孙恭也感觉十分奇怪,一会儿的功夫,乌丸人已经走了个干干静静,还没有到天黑,莫非他们就已经怕自己的突围不成?公孙恭虽然这些想着,脚下却是一点也不闲着,忙向城池撤退。

  可当他看到城门前一片狼藉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果然在城墙之上见不到一个辽东军的身影,竟然都是乌丸人在守卫。——辽东军自然看不到,他们见城门被攻破跑的比兔子都快,要不是腿少,此时恐怕已经到了高句丽了。

  公孙恭见城池有失,除了大骂乌丸人狡诈以外,一点实际的办法也想不出来,他还尝试着进攻了几次城池,可是却郁闷的发现虽然自己没有什么很大损失,每次攻城却都有不少的人马不见,照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变成光杆司令了,想南下去通知大哥,又觉得面上实在无光,干脆还是先撤退到襄平去想想办法,打一个胜仗好将功赎罪。

  他这边兵败的消息一传过来,非但程玉感到奇怪,就是他大哥也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听说公孙恭兵败的经过,恨的牙根都痒痒,恨不得将公孙恭抓来好好修理一下。

  他这里气是气,还要马上命令人封锁消息,他知道自己的联军都是为了利益才肯帮自己,如果预感到自己要不妙的话,恐怕不用一天的功夫在城外就只有程玉带来的徐州军存在了。

  在封锁消息的同时,他却做了一件让程玉和郭嘉这样的人都料想不到的事情,——派人请降。

  原来公孙度的心中一直抱着对中原的畏惧,在自己有十万联军士气正旺的时候还可以说与程玉正面对敌,自从上次失败以后他就抱定死守的想法,希望可以凭借着地理优势将时间拖下去,等程玉的粮草不足自然会撤军。没有想到公孙恭这个笨蛋竟然在几天的功夫内就丢失了辽阳城,如果自己不马上想办法的话,等士气低落下去,自己就连谈判的筹码都会没有,现在正好借着城外还有这么多盟友,可以在投降的时候要个好价钱。

  程玉在得到乌丸报捷的消息以后一直在做迎敌准备,他知道如果乌丸骑兵长驱南下的话,敌人定然军心涣散,如果公孙度马上与自己决战或许还有侥幸的机会,等到士气全无的时候想拼命都没有可能。

  不过他等到的不是敌人进攻的消息,而是公孙度的使者,这让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决定一见,于是集合众将做准备,命使者中军相见。

  其实所谓的准备不过都是老套的东西,为了显示军威,给使者造成一点心里压力而已。果然,这名使者来的路上,看到的都是刀枪林立,人人对他横眉冷对,心里已经打开了鼓。

  到了帐前,正欲低头进去,突然两边的卫士手中的节钥一横,险些将他的鼻子削掉,吓了他一声冷汗,却听卫士喉到:“使者报门而入。”

  程玉搞出这些东西来,一是杀杀敌人的威风,二又可以试探一下来人的底细,不过让他颇感失望的是来人不过是一个脓包,听到卫士的话,老老实实的喊道:“辽东使者柳毅,求见大司马。”

  程玉虽然有点失望,不过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也就不要难为人家,于是也说:“请上来。”

  两边的卫士这才将挡在柳毅面前的武器撤掉,柳毅也是战战兢兢的来到大帐中央,连头也不敢抬,跪地行礼:“罪人柳毅见过大司马。”

  程玉见他畏缩的样子心中就不爽,对公孙度的眼光也抱有很大的怀疑,就这样的货色也可以作为使者出现,真是没有什么人才了。不过虽然冷漠,话还是要问的:“柳先生,公孙大人派你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柳毅还是趴在地上,身体都不敢直的说:“我家主公不甚冒犯了大将军,心中十分惶恐,今天特地派小人来向大人请罪,并带来书信,请大人过目。”

  说完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奉上,又卫士接过将信送到程玉的案头。程玉一看信封,心中就有气,上面几个字:“罪臣营州牧辽东侯度书拜大司马麾下。”

  要说程玉为什么生气,原来当初董卓在位的时候公孙度不过是辽东太守的官爵,这个什么营州牧辽东侯的名号全都是公孙度自封的,现在竟然堂而皇之的写在书信上,怎么不让人气愤。

  程玉再打开书信一看,脸色却越来越差,公孙度的书信虽然表现的是想求和的意思,不过书信中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大概的意思是说:自己受到朝廷的恩惠,命他守卫边陲,一直有报效朝廷的想法,可惜总也没有机会。这次是受到的奸人的挑拨,才会发生误会,聚集其各番邦是十余万人抗拒程玉的军马,现在公孙度已经知道了程玉是代表朝廷的官员,不敢再进行抵抗,希望程玉可以原谅他的过失,继续留他为朝廷效力,不然辽东的形势可能会发生动荡,反而不利于国家。

  程玉看到这样的信,心中能不生气才怪,但自己又不好不和大家商量一下就作出决定,于是命令先将柳毅带下去等候自己的召见。

  等估计柳毅已经听不到这里说的内容,程玉才一脸不快的对大家说:“你们也都先听听公孙度说了些什么,这个家伙是想求和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大的利益,真是欺人太甚。”说完命令身边的人将书信内容读了一遍。

  郭嘉听完书信的内容哑然失笑,对程玉说:“大司马,公孙度虽然愚蠢,您却也犯不着和他生气,不过您却一定不可以答应让他求和,现在我军已经兵临城下,乌丸人也已经对他进行了有力的打击,正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一举解决后患。公孙度这人早有异心,不然也不会不经朝廷的批准就悍然自封官爵,如果现在我们同意他求和的请求,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又会在背后骚扰我军,而其他的番臣也会认为朝廷软弱而怀有异心,不如杀一儆百,一绝后患。”

  帐中的其他众将更是万分气愤,又有谁能说公孙度的好话,大多是向程玉表示请战希望能让自己有机会教训一下公孙度。

  程玉一见手下众人众志成城,又有什么好说的,马上又命人将柳毅带上来,对他说:“柳先生,希望你回去可以告诉公孙太守,我这次是奉朝廷的旨意来讨伐他,对于他的事情我不敢擅自作主,如果他有心悔改的话,就先解散这些外族的兵马然后和我回徐州请罪。”

  柳毅听了这话知道自己此行要劳而无功,又不敢说怎么,只能唯唯称是,回到城中去向公孙度复命。

  公孙度太过于高看了自己,没有想到程玉竟然根本不让自己归降,现在只有硬着头皮与敌人拼命了。不过在他的想法中,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趁着联军方面不知道自己丢失辽阳的事情先让这些盟友去送死消耗一下徐州军的力量,或许自己还有取胜的机会。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又派人去将外面的几族首领都请进城来。

  连日来这些异族首领都已经开始对公孙度失望,不过他们也知道公孙度的目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将敌军熬到撤军,如果自己先走的话,万一他打败了徐州军再来对付自己岂不是倒霉,还是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今天却听说公孙度请自己几个过去,却不知是什么事情,但又不敢不来,一听是要对徐州军发起攻击,几个大王单于之类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公孙度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现在还是在一条船上,也只有答应明天共同起兵。

  到了次日,几家人马一同到徐州营前讨战,程玉还怕这个,带领手下众将在营门前排开阵势,公孙度的本意就是要其他几家去消耗程玉的兵力,于是对身边的各位盟友说:“各位大王,上次一战不过是吃了混战的亏,今天既然是与敌人正面交锋,他们定然不是我们的对手,不知哪位愿意先去立这第一功?”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打这个头阵,公孙度怎么能让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干脆主动点名算了,一抬头正看见高句丽的王伯固,于是对他说:“伯固大王手下兵马骁勇善战,乃我海东盛国,何不派人立这首功呢?”

  伯固本不欲强出头,但既然都点到了自己头上,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派自己手下的一个叫优居的大加出战——所谓大加,是他们部落首领的称号。

  这个优居也算是高句丽王手下第一猛将,平日也少遇敌手,听大王有命,一催胯下小马来到阵前。高句丽的马都比较矮小,中原的人哪知道这些,众人看到优居的样子,大多掩嘴而笑。

  优居可不高兴了,大声喊道:“南面来的蛮子,我乃高句丽王手下大加优居,你们不怕死的就过来,在那里笑什么?”

  张郃听他出言不逊,来到程玉面前请战,程玉对这些少数民族的战斗力没有什么把握,想来张郃的武艺在众将中也是比较高的,只是嘱咐他小心。

  张郃得令来到阵前,手指优居骂道:“你这个化外之人竟然出言不逊,看我张郃取你狗命。”——说来他的话也不怎么好听,优居闻言心中火更大,轮起手中的狼牙棒就砸,张郃举刀封挡。

  两件兵器相交,张郃也吃了一惊,想不到敌将的力气竟然如此大,当下也加了小心,但打了不过几个回合,张郃心中的疑虑尽去,优居的力气虽然大,但招式上却毫无章法可言,自己的小心是多余了,他这里一放开,优居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又过了十来个回合,被张郃拦腰一刀,斩于马下。

  高句丽王一见,心痛不已,优居是他手下爱将,阵前折损却又无力为他报仇,只得红着眼对公孙度说:“公孙大人,优居死的惨啊,你一定要为他报仇。”

  公孙度看的也是心惊肉跳,看张郃的武艺,如果是自己上去恐怕死的更快,只能安慰伯固说:“伯固大王,你也先节哀顺变吧,我们一定会为优居报仇的!”

  他嘴上说的慷慨,心中却在盘算让谁去抵挡张郃,眼睛一扫看到了鲜卑的轲比能,知道他的武艺高超,于是又打起了他的主意,对轲比能说:“轲比能大人,敌

  将勇猛伤我盟友,我虽有心报仇却无力胜敌,您是鲜卑第一勇士,不知能否帮我们战胜敌军呢?”

  轲比能虽然也不愿意去,但公孙度已经点名要自己上阵,又怎么好临阵退缩,只能对他说:“公孙大人少安毋躁,让我去取敌将的首级回来。”说完也拍马上阵。

  他的武艺却于刚才的优居不是在一个档次上,两将各自通名过后战了二十余和张郃也取不下轲比能。张郃知道和这些乌合之众作战最重要的是要打掉他们的信心,越是速胜越有利,两马相交错开以后,他没有往回带转马头,而是挂刀绰弓,回身一箭奔轲比能射去。

  虽然草原民族大多擅长弓马,可这一箭委实太出乎轲比能的意料,刚一拨马见雕翎已经奔自己心口射来,慌忙扭身躲闪,却还是没有躲开,被羽箭在肋上划开个大口子,而且因此落马。

  张郃一见敌人中箭,拨马就要上去解决了他,轲比能手下的兵马可不干了,呼啦一下,全都涌了上来。程玉怕张郃有失,忙一挥手,徐州的兵马也冲了上去,两面演变成了混战的局面,各国的兵马本不想参合进去,但公孙度在后面挨个做工作,没有办法,各路人马一涌齐上。

  可惜虽然联军人马众多,但都无心为公孙度送死,连公孙度本身都在考虑保存实力,结果又打成上次的结果,一番混战之下,两边都无功回营,不过无功的是整体战局,张郃的功劳却是不小,程玉还是为他好好的庆贺了一番。

  他们这边在庆功,辽东联军方面却是一愁不展,阵上张郃的威风已经深深的的威慑住了他们,一想到连鲜卑人最勇猛的轲比能都吃了亏,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轲比能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更是心情糟糕,这个公孙度实在是太没有道义了,明知到敌人厉害竟然设计自己去送死,这样的盟友真不应该帮他。

  这个时候,突然有族中来向他汇报工作的长老到,虽然他的状态不是很好,还是勉强的接见。

  等来人将轲比能族中的事情汇报完毕,突然对他说:“大人,公孙度虽然以前是我们的盟友,但现在大势已去,您还何必为他得罪中原的贵人呢?”

  轲比能感到奇怪问道:“虽然辽东军接连吃了败仗,但中原距这里数千里,中原军的粮草定然接济不上,再打下去应该会撤军,您又怎么会认为公孙度要不行呢?”

  那位长老一听,大感奇怪,问道:“大人难道还不知道吗?乌丸人已经占领了辽阳,现在正要向南推进,公孙度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孤城,难道您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吗?”

  轲比能听了这话,简直不敢置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公孙度没有告诉过我们?”

  说完这话,轲比能站起身来,那个长老见他一脸怒色就要往外走,忙拦住他问:“大人,您要做什么?”

  “我要去问问公孙度,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将这个消息隐瞒起来想让我们帮他卖命,今天还害我受伤,这口气我一定要出。”

  “大人不可啊。”那个长老干脆拉住轲比能的衣服,“大人如此去质问公孙度,恐怕他会恼羞成怒而对大人不利啊。我看我们还是先悄悄的撤兵回去吧。”

  “不行,这口气不出,我实在是不甘心。”

  那个长老听轲比能这么说,四下看了一圈,然后对轲比能说:“既然大人对公孙度不满,想报这个仇,我看我们不如干脆就投降了中原来的大人,等他打败了公孙度,还可以对我们高看一眼。”

  轲比能以前倒是真的没有想过这种情况,经过这位长老的提醒,才注意到这个结果,现在他的心中已经对公孙度失望,唯一能制约他投降欲望的其实是张郃,白天受了张郃那一枪让他的心中有点不爽,一想起徐州军就能想起张郃,不过最后还是民族利益占了上风,毕竟他现在是鲜卑族的族长之一,必须要考虑到跟随自己的族人得我生命安全。

  比较起来,现在的形式下,已经没有能比投靠程玉获得更多利益的出路了,于是他一咬牙:“您说得极是,我军与程玉的仇恨都是因为公孙度而起,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这次只好先委屈他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对以前自己的做法有了一点怀疑,马上主导思想就会全部改变,现在既然对公孙度的做法产生了怀疑,马上在心里上就向程玉靠拢,竟然连张郃的一枪之仇恨都忘了,对那位长老说:“您说的也是,现在看来程玉比公孙度要强上万倍,但奈何我已经与公孙度拴在了一根线向,现在再和程玉接触他还会接纳我吗?”

  “主公,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我看不如让我去试探一下程玉的看法,如果他可以放下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如就干脆投降他,为鲜卑人博一个出路。”

  轲比能虽然还有顾虑,不过既然有人愿意为自己探路,又不用自己去冒什么险,又有何不可,干脆同意了他的看法,让他作为使者去与徐州军接触。

  当程玉听说又有鲜卑人的使者来求见的时候,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这几天自己到底碰上了什么,公孙度的使者刚刚来过,现在又来了鲜卑使者,真不知道他们想当初都在做什么,不过他对鲜卑人的印象也比公孙度要好,既然连公孙度的使者都接见了,也不在乎在见一个蛮人的使者,因此还是命令在中军帐接见。

  对于轲比能的使者,程玉倒是比柳毅来的时候客气了很多,起码没有让他报门而入,不过阵仗还是不能少的。

  这个鲜卑的长老还是有一点倍徐州军的气势所震慑,不过他的表现也比柳毅要强上很多,起码他还能说出程玉心中一个使者应该说出的不卑不亢的话语来:“大司马,以兵刃迎人似乎并非待客之道吧?”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硬,但毕竟有了一个使节应该有的气概,程玉对此还是非常满意的,于是对此人的态度也略微好上了一点,微微一笑说:“鲜卑人助纣为虐,帮助公孙度抵抗朝廷的天兵,无论如何却也算不上客人吧?”

  这位长老也算老成持重,马上对程玉的话作出反映:“我家轲比能大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处,这才派我来向大人请罪,希望大人能够不记前嫌,原谅我们鲜卑人的过失,我们愿协助大人对付公孙度,以补偿我们做过的错事。”

  程玉一听来人如此说,喜出望外,鲜卑人和公孙度的状态自然不同,在他心目中,因为辽东是背叛者,所以才不可原谅,而鲜卑从来就是化外的民族,如果可以归降的话,就纯粹是赚到了。

  于是程玉脸上的表情更柔和了,问来人说:“既然轲比能大人有悔过之心,实在是一见好事情,不过不知道鲜卑人会怎么样帮助我对付公孙度?”

  “一切尽听大人吩咐。”

  程玉又看了看大家的反映,全都没有什么意见,对使者说:“如果轲比能大人可以弃暗投明的话,我自然是欢迎至极,不过还希望他不要急于求功,如果能亲自与我见上一面就好了。”

  这件事情却是一个使者做不了主的事情,只能对程玉说:“既然大人如此说,我一定会向我家大人转告,请他来亲自向大人请罪。”

  现在的轲比能已经铁了心要和公孙度决裂,料想程玉既然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降,就不会再对自己有什么不利,干脆乘着其他人不注意,真的跑到徐州军营去见程玉。

  一听说又来了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使者”,程玉可就不敢怠慢了,亲自迎接到了营外。

  虽然这些游牧民族在礼节上的要求没有中原那么繁琐,不过他与公孙度作为盟友的时候也没有受到如此的重视,最近更是连城都不让进了,谁优谁劣自然一目了然。

  有了这样的感觉,又见程玉对自己热情恭谨,让轲比能感动的一塌糊涂,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归降程玉要远比跟公孙度走下去强,对程玉也是必恭必敬。两人人客气了一番,正事还是要说的,当然不能就这样呆在营外,于是程玉将轲比能请进自己的军营中,轲比能已经完全消除了对程玉的戒心,现在能得到邀请,自己还引以为荣呢,两人边走边客气,这才到了中军帐。

  两人分宾主坐下以后,轲比能已经迫不及待,对程玉说:“司马大人,我们鲜卑人帮公孙度这个叛逆抵抗大人带领的天兵实在是罪大恶极,如今只希望大人能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果有什么吩咐的话,鲜卑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虽然有点场面话的感觉,但程玉还是能在里面听出真心的意味,又是对轲比能能够转变想法,靠拢中央政府的行为表示了嘉奖与肯定,然后在会谈中程玉与轲比能商讨了对付公孙度的可行性方案——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商讨或者是安排的,既然有了轲比能的部族愿意作为自己的内应,无论用什么办法打败公孙度都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不过程玉与轲比能却是谈到了一些战局以外的重要事情,鲜卑人本来与乌丸人就是邻居,对于乌丸人获得程玉批准能够进入中原定居的事情一直垂涎三尺,不过奈何他们所生活的范围并不与程玉控制的地区接壤,想见程玉都没有什么门路,如今既然有了机会,起码也要讨上一点利益。

  不过轲比能不敢将价码开的太大,毕竟现在是投降,何况程玉对他又那么客气,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程玉之间再有什么不愉快。于是他婉转的向程玉表示希望在打败了公孙度以后可以让他们鲜卑人在辽东牧马。

  程玉的回答却是让他大跌眼镜:“这有何难,如果轲比能大人喜欢的话,就是到中原牧马也没有关系。”

  程玉不过是一时顺口就将心中的想法说,再一抬头却看见轲比能一脸惊愕的望着自己,以激动的声音问道:“大人,您说的不是真的吧?”

  程玉这才想起这些少数民族对中原的渴望,脸上正色说:“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只要你们鲜卑人可以信守承诺,永远不生异心,就可以像乌丸人一样自由的在中原定居。”

  有了这样一个承诺,让轲比能的感激又增加不少,恨不得马上报答程玉,对他说:“大人如此慷慨,鲜卑人感激不尽,我在族中还有一点面子,马上就回去说服其他几位族长,一起为大人效力。”

  能有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最好,程玉又与轲比能约定了倒戈的方法,希望能够一举击败公孙度,将辽东的局势稳定下来。

  公孙度虽然刚刚在阵前吃了败仗,但现在已经势成骑虎,想不打下去都不成,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联军已经有很多人得到了自己辽阳已经失守的消息,修养了数日以后,怕再拖下去这个消息走漏,只能再将联军集合起来向敌人挑战。

  他总结了前两次失败的原因,知道自己如果不出力肯定这些联军是不会主动为自己卖命的,于是将所有的首领招呼到一起,对众人说:“各位,现在我军已经两次败给敌人,大家都知道,这是我们不团结的原因,我希望大家今天可以先摒弃个人的利益,合理击败徐州军以后再说,至于各位受到的损失,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的。”

  这话刚说完,却听到下面一个声音冷冷的说:“既然公孙大人要同心协力,不知道能不能派自己的人先打头阵呢?”

  公孙度循声看去,正是轲比能,心中暗骂:“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顶撞我的代价。”但口上还是要说点场面话:“轲比能大人的话非常有道理,为了大家能够同心协力,今天出阵我辽东军打头阵,希望大家也都奋勇向前,只要能够打败徐州军,将来我公孙度定然不会亏待了各位。”

  既然已经商量出了结果,就算公孙度的心中再不情愿,为了联军能为自己卖命,只能派自己手下的人先打头阵,看来看去却没有什么能放到场面上的人,只能在麾下找一个比较不重要的做好送死准备,看来看去正看到手下偏将卑宁,此人武艺低微,平素又不太讨自己的喜欢,现在看起来是最适合送死的人了,于是微笑着对卑宁说:“卑将军为本侯打这第一阵如何?”

  卑宁虽然知道公孙度的意思是要自己送死,但身为武将,不尊将令的结果就是马上死,只能企盼老天保佑让自己能活着从战场上走下来,以后就逃的远远的,这个官不作也罢,还要一副凛然的表情表到忠心:“能为大人效力,虽死不辞。”

  公孙度听完这话却是一脸的不高兴:“什么话,还没有上阵,怎么可以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卑宁心中骂死了公孙度,还要慌忙认错,言多必失,反正是去送死,干脆主动一点,早点上阵早点完事。

  公孙度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再拖延,干脆将手下的人马差不多尽数带出,希望孤注一掷能得到点甜头。

  程玉这几天一直都在等公孙度主动出战,不然自己只有设计攻城了,正在他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听说敌人竟然主动出战,当下喜出望外,让手下人做好准备,就要乘势夺城。

  却说卑宁一路上胆战心惊的来到阵前,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由阵上下来,却又不敢真说马上撒腿逃跑,只能硬挺着等待命运的审判。

  过了半晌都不见有敌人出现,搞得他心中忐忑不安,说来等死的滋味可要比死的滋味更难受,终于见到对面的营门一开,卑宁早就有葬身疆场的觉悟,如今已经没有退路,还不如逞一回英雄,于是在阵前也来回溜了两圈,见敌人已经排好了阵势,高声喊道:“呔,对面的人听了,我乃是辽东的大将卑宁,可有人敢与我一战?”

  也别说,他这一咋呼还真像回事,更间接抬高了自己的身份,起码也当回大将了。程玉那边也不知就里,认为既然此人日前曾见轲比能战败还敢主动叫阵,起码战斗力也与轲比能差不了很多吧?自是不敢小视。

  张郃一见敌人主动叫阵,又上前请战,程玉正要答应,张郃身后却有一人站了出来,对程玉说:“主公,张大哥日前已经立下大功,今天的功劳就交给末将高览吧。”

  张郃与他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见兄弟请战,也知道他想立功,就没有再争,不过程玉却不知道敌人的底细,怕高览吃亏,但说不行,又挫伤他的积极,只能嘱咐高览阵上小心谨慎。

  高览来到阵前,也不答话,挺枪就刺,卑宁哪有防范,被高览杀的手忙脚乱。他开始就陷入了不利,再打下去就更白给,几个回合就被高览逼得全无还手之力,心中暗叹:“今天恐怕要命丧这里。”

  高览也怕敌人厉害,这才出手偷袭,打了几招却渐渐失去了兴趣,这样的敌手,就算胜了也不武,但要是打的时间长,自己更是脸上无光,于是觑了个破绽,一枪正刺在卑宁的大腿上。

  卑宁虽然负痛,却终于有了可以逃走的机会,哪能不利用,强忍着伤痛逃回本阵。虽然这样的偏裨将校还有很多,公孙度还是不愿意做无谓的牺牲,今天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拼个鱼死网破,干脆派人四下联络各族的兵马然后自己也排开肉搏阵型,手中令旗一挥,军马一拥而上。

  四下的各族虽然大多不太情愿,但刚刚公孙度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怎么都是要遭受损失,还不如先协力一回,搞不好还可以侥幸取胜,于是也大多都紧跟着命令手下的兵马发起冲击。

  他们却没有注意到,有几只最主要的人马都没有动,如果他们看到这些,恐怕就没有人敢跟在公孙度的后面去送死。

  眼看敌人就要冲到面前,徐州军这才不慌不忙开弓放箭,今天的胜负早就在战场外被决定了,公孙度再挣扎又能改变什么。

  这边箭雨一落,程玉已经命令手下吹起号角,随着号角声响起,战场上的局势突然一变,本没有动作的鲜卑人突然在各自族长的号令下,举起了手中武器杀向敌人,不过他们的敌人却是公孙度与他的联军。

  公孙度万没有想到鲜卑人会在关键时刻捅自己的刀子,他手下的人马与那些还在傻乎乎为他卖命的异族联军被这突然的变化搞懵了,都不知是该杀向面前的敌人还是杀向身后的盟友。

  他们虽然陷入了混乱,鲜卑人可是一点也没有客气,随着兵马其他几个部族的人马杀向前面的辽东军,轲比能更是干脆带领自己的族人直接奔公孙度杀来。

  公孙度的身边虽然留下不少的人保护自己,但变生肘腋,又有谁还有抵抗的心思,随着鲜卑人的接近,这些人马如鸟兽散,干脆将公孙度让给了敌人。

  有兵有将的情况下,公孙度敢不敢继续留在这个战场上尚未可知,何况现在他几乎都变成了光杆司令,当下公孙度连骂人都来不及,拼命的抽胯下的战马,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随着鲜卑人的发动,徐州军也开始了冲击,本就乱做一团的辽东军更是无所适从,被杀的尸横遍野,能有力气跑出战场的都纷纷放开了手脚逃跑,而那些跑不掉的也没有心思为公孙度卖命,一见敌人到身边马上跪地投降。

  这边程玉虽然在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敌军,但毕竟还是为公孙度争取了一点时间让他脱离徐州军的范围。不过后面的鲜卑人还是紧紧的咬住他,亏了身边还裹着不少乱哄哄逃跑的人马,才让公孙度保住性命。

  眼看辽阴城就在自己眼前,只要能逃进城去就算今日惨败毕竟可以保住性命,可程玉却不想给他留这个机会,突然间从旁边的山坳中杀出一哨人马,为首一员武将,一身挂素,马上大喝一声:“常山赵子龙在此,降者免死!”

  公孙度刚刚有一点要放松的思想,结果眼前就出现了敌人的伏兵,吓的他手脚冰凉,竟从马上掉了下去。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又救了他一命,赵云本没有看到公孙度,他找得目标当然是以在马上的为主,如今公孙度这一落马,竟然被赵云忽略了过去。

  不过一看到眼前的形势,恐怕自己想进辽阴城是没有希望了,只能逃入了附近的山林里,向自己的都城襄平逃窜。

  等战斗结束后赵云在审问俘虏的时候才知道公孙度竟然从自己的眼前逃了过去,心中悔恨不已,在想追赶,却已经被他逃的无影无踪,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赵云在解决了眼前这些残兵败将以后,马上挥军对辽阴城发动了攻势。不过他的进攻也万分无趣,城上的敌人早已经逃的一个不剩,连主公都亲自逃跑,还有谁能为一座空城送死。

  不过就算是空城,还是很让赵云头痛,就算没有人防守的城池,一样有城墙需要攀爬,而更令他郁闷的事情是,军兵都已经爬了一半,方有几个想投靠徐州军博个出身的辽东兵省悟过来,打开了城门,最后让悬在半空中的徐州军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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