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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远征塞北

 

  他在这里焦头烂额的时候,城内却发生了变化。这天晚上,突然有士兵进来报告说,城里突然起了大火,程玉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忙披挂整齐到营外去看,果然东莱城方向有一团火光冲天,不知是什么地方着了火,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应该都是个乘机夺城的好机会。

  手下的兵马刚刚集结起来,从东莱城的方向突然有一个人影跑了过来,程玉身边的卫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纷纷在程玉面前挡成一排。

  “什么人。”已经有几个武士围了过去。

  “我是东莱陈大官人家的家人,有重要事情要求见大司马,希望各位军爷能够帮忙传禀。”

  虽然徐州军中没有什么敲诈勒索的习惯——至少在程玉面前没有,不过军兵还是不敢将一个不知是否有害的人带到近在咫尺的程玉身边,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还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想来主公已经能听的到,见还是不见就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果然,后面马上传来了主公的声音:“让他过来吧。”程玉一听这个人是东莱那面来的,就可以肯定东莱一定发生了某种事情,而且还是对自己很有利的事情。

  果然,这人来到程玉面前,老老实实的将今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自从辽东军占领了东莱城以后,军兵就在四下骚扰百姓,虽然公孙度也是豪强出身,手下的士兵并不敢去劫掠那些富户,但还是在很多方面触动了这些地方豪强的利益,不过他们手头虽然有私兵,在程玉的限制下规模却一直都不大,自然不敢与万余的军队硬抗,只有隐忍等待机会。

  如今一听说程玉带领军马杀了回来,就有几家在偷偷集会,商量怎样快点让城池失陷,回到英明伟大的程大司马治下。但是等了几天都不见程玉攻城,他们并不知道程玉这回只带了少量的军队,实在是忍耐不住,于是几个人又一商量,干脆定下一计,准备自己动手。

  于是今天晚上,其中一家以劳军的名义来到城门上,将好酒好菜送上了城墙,辽东军这几天都在城上防备进攻,一直也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如今东西自己送上门又怎么能够放过。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这些送吃食的家人越来越多,渐渐在局部超过了守军的人数。

  正在大家吃到兴头上的时候,这些富豪家兵们突然取出暗藏的利刃,顿时将毫无防备的辽东军杀了人仰马翻。然后就是所有内应的老套路,一边放吊桥烧城门,一边派人去请程玉马上派兵攻城。

  当然家丁所说的要比这还简练,毕竟这是关键时刻,能抢一点时间就多一分胜算。程玉一看自己营中的军兵大多因为自己刚才的命令已经集结起来,机不可失,马上下令进攻东莱城。

  等他这边到了城下的时候,城门早已经烧的不成样子,眼见是再也关不上了,青徐二州的人对自己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也不会有人陷害自己,程玉可以放心的进城。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的地方,为什么敌军知道城门有失却不来支援呢?这让程玉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时候,城中却突然之间又冒出了不少的火头,是这些富商派人做的吗?程玉不过是刚刚想了一下,马上抛弃了这一判断,这场火绝对缺乏控制,按照自己对东莱的熟悉程度来看,完全不局限于无关紧要的地方,民宅,商业区,似乎还包括某些官邸。

  随即城里的混乱告诉程玉,这是敌人阻挡自己追击的伎俩,不过程玉自己都郁闷,你说这种见你来了就闭门守城,你一进城就放火撤退的军队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最后程玉一狠心,为了扫除后患,现在损失受点就受点吧,于是命令手下军马不得停留,全力追杀敌军,务求不将敌军彻底歼灭也要将他们击溃。

  辽东军是心有畏惧才会放火逃跑,没有想到敌人竟然会全然不估计城池的损失,一心追杀自己。——其实他要是发现城门有失的时候不是准备逃跑而是全力反扑的话,恐怕程玉的损失也不会少。

  两军作战,最忌讳的就是不战而逃,当杨祚发现敌人没有如同自己料想的停留下来,而是紧追不舍的时候,还想整顿兵马进行反击,这个时候还哪有人会听他的命令,连城池都没了还拿什么与那么凶悍的敌人硬拼?这几天上次逃回来的辽军早以将程军凶悍的名声传播开来。

  杨祚指挥了几次,部队都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阵型,无奈之下,只能身先士卒,一马当先,逃之夭夭。

  就算他们在擅长逃跑,两只脚又怎么能跑的过四只脚,每个人都只恨挡在自己前面的人,为什么跑的慢却不在自己身后,替自己挡住后面的人和追兵。其实就连跑在最前面的人都恨路途太长,不能马上就安全的回到船上。

  就这样一追一跑之间,等天亮的时候,辽东军的万余人已经散开了一平方公里还多,给青徐兵的追杀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不过产生的好处就是程玉太史慈再也不必担心敌人有什么花样,可以一心一意的追击,他们必须在敌人到达海滨之前将敌人消灭,不然一旦上了船自己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都怪自己这些年太有些看轻了三国时代的技术,一直以为海面可以作为安全的后方,才没有发展过一点水军或者岸防,如果不能一次将敌人吓破胆,说不上什么时候公孙度又会卷土重来骚扰自己的后方。

  虽然他有这种想法,但骑兵再快,也不能跑到敌人的前面去吧。想要围杀敌人却又没有足够的兵力包围如此广大的范围,等差不多辰时到巳时之间的时候,程家军终于还是将敌人追到了海边。

  当程玉一看到辽东军的战船时,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视觉上的震撼,他在现代社会生活的时候根本无缘见到大海,对船的印象也不过是全息影视里的图象,今天见到实物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这么壮观。

  整个滩涂上还有数千的辽军没有登上船只,这些人再地面上就像一群群准备爬到蛋糕上的蚂蚁,而那些战船就是诱惑着他们,能救他们性命的蛋糕。

  程玉一边组织自己的人马对敌人进行最后一次打击,一边首先冲下了山坡,随着他越来越接近,战船在他眼中的影象也越来越大,泰坦尼克号不过是有一千五百多乘客而已,可辽军数万人入侵东莱却只有数十艘船,这些船小一些的也能装上三五百人,大一些的恐怕真的与当年葬身北冰洋的巨舰相提并论,而眼前的这些船,不过是刚刚跨入公元后不过两百年时以纯木结构建造起来的。

  船上的人早也受到先逃来人的感染,对徐州军充满了恐惧,一见到敌人的踪影,马上顾不得岸上的兄弟,拔碇犹嫌太慢,有几艘船干脆四下派人砍掉碇绳,挂着一舷的乘客离开岸边,——这些乘客还没有能爬上船,所以只好用挂的。

  岸上的辽东军见到如此情景,连骂都来不及,生怕赶不上剩下的船,让自己这张船票作废,更是你争我夺,对于挡住自己生路的人不再顾忌是不是战友,纷纷拔刀相向。

  这么一来也省下徐州军的很多麻烦,一股脑冲了上去,最后实在无望的敌人干脆就跪地投降或者趴在地上装死了,而最后有数艘位置不是很好,没能很快脱离岸边的敌船上,也爬上了徐州军。

  在海面上的船,即使停泊的再平稳,也多多少少有点颠簸,这些徐州兵就算再骁勇,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战斗力还是大打折扣,可喜敌人没有发觉这一点,大多见到徐州兵来马上举手投降,偶尔有几个想抵抗的也被徐州兵以优势兵力砍死。

  最后辽东军见剩下的几艘船实在是没有还能逃出来的希望,又怕敌军用这些船追赶自己,只得先放开帆桨,逃之夭夭。

  虽然是一场大胜利,最后的俘虏也不是很多,大多数的敌人已经乘坐战船逃走,而剩下的敌人杀掉了一部分,又跑散了一部分,最后被徐州军连水手大约能抓到两千人左右,都又被押回到岸上,程玉本来是想上船接收一下战利品的,但还没有爬上去,已经被船身的颠簸搞的头晕目眩,只得悻悻作罢。

  这次战斗最后共缴获了五艘海船,其中一艘在打斗过程中不甚引燃了什么东西,变成了一把大火炬,剩下的船中,有一艘能容纳一千多人的大船,剩下的就是数百人的“小大船”。

  对于这种战利品,程玉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连能在江河上纵横的水军都没有,就更不要说海军了,要说有了这几艘船确实可以马上将建立海军的事情提上日程,但现在起码要有人可以将这些船由水上驶回到港口或者是江河里去啊。

  最后无奈之下,程玉只能先部分放弃了这几艘海船,命令手下人将主要的制动装置拆卸了几个下来,其实他也不太明白,最后将帆桨都由船上卸下销毁,这些东西以后再配就来得及,现在先让船跑不了再说。

  然后他又立下营寨,一边派太史慈会东莱去稳定形势,一边让这些俘虏先干干苦力,就在海边搬运石块,先简单的建立起一个石头营盘和烽火台再说。

  这里的建设工作完成,程玉才将手下和俘虏一起带回到东莱郡城,只留下数百人在这里监视状况,其实现在烽火台建设也不过是个摆设,这种东西如果不是隔一段就有一个的话根本没有办法传递消息,不过反正以后是要建立的,现在有这么可恨的免费劳动力不用岂不是太可惜。

  等程玉回到东莱城的时候城内的形势早就被太史慈稳定下来,不过辽军撤走之前的一把火实在讨厌,现在的东莱城已经有很多地方是残垣断壁,每个东莱的居民见到押解的辽东俘虏都忍不住要吐口唾沫,踢上两脚。

  程玉想到自己原来的郡守府去,结果到了那里却也只看到一片废墟,原来杨祚在东莱城的时候就一直住在程玉原来的府第,放火的时候最重的自然也就是这里,虽然有人抢救,也已经来不及,程玉无奈又黯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故居,然后向路人打听了太史慈现在驻扎的地方,又向那里行了过去。

  还没有到地方,太史慈已经先迎了出来,早有守城门的军兵通报他大司马回来了,他也是向城里人打听了几次才找到程玉现在的位置。

  等两个人回到太史慈待的地方之后,太史慈对程玉介绍了现在东莱的情况。在他们两个带兵杀过来的时候,其他几个县城分散的敌军就已经都向东莱集结,所以那天晚上的一战,实际上已经打垮了辽东军在这里的主力,不过在追杀的过程中有不少逃散的敌军,这几天也给地方上造成了不少的麻烦,应该还要几天才可以清剿干净。

  徐州军第二批支援的部队也已经赶到恶劣,这次是由徐庶亲自带人过来的,人数在一万人左右,已经驻扎在东莱城,徐庶现在正带领人在四处搜捕辽军余党,一会儿应该就可以回来。

  对于抓获的辽军俘虏,太史慈的态度有点强硬,他建议程玉干脆就可以将他们“坑杀”之类,以示报复。

  说来太史慈平日并非这么残暴,都是一路上见到太多辽东军的恶行,而东莱又是他的家乡,才让他如此生气。不过程玉毕竟是个文明人,要让他杀俘虏可是一件很难作到的事情,何况他看到东莱郡的状况有一个更好的用途需要这些俘虏。

  太史慈有些不解,问道:“主公,这些禽兽还有什么地方会用的上他们?”

  程玉微微一笑:“东莱是他们破坏成这个样子的,就需要他们赔偿,如今正好将他们编为苦役,重修东莱城,而且东面海边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修建烽火台,这些都是他们的工作。如果有悔过的人,我们可以给他机会让他从新做人,如果他们总也不悔过的话,就让他们干一辈子活吧。”

  太史慈想了想,这样也达到了自己解气的目的,于是再无反对意见。

  徐庶很快也由外面回到了这里,听说主公也在,急忙来拜见,程玉将自己的意思说给他听,他也毫无意见:“主公能有这样的好生之德,已让元直敬佩万分。说来这些贼虏作恶多端,正当有此严惩。不过……”徐庶沉吟了一下。

  程玉最喜欢的就是听不过后面的内容,也连忙追问:“徐军师还有其他什么意见吗?”

  “不过,听主公说里面有一些水手,主公能否不派去做苦役?我想他们还有其他用途。”

  程玉一听,徐庶真是自己的知己,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用他们帮助建立水军呢?”

  “正是。”徐庶回答:“主公果然聪明睿智,这些人既然能够在海上操纵船只,如果在江河之上更是可以纵横无敌,如果只是用来做苦役的话,未免有点浪费,不如将他们编入水军为我所用。”

  “哈哈哈哈!”程玉大笑,“我也正有此意,不过不仅仅是个水军。”

  这下可就是连徐庶都难以理解的东西了:“主公,不是水军又该是什么呢?”

  程玉却也没有不现实到想建立远洋海军的程度,他的想法是在近海建立一个近海海军,平时遇到海上来的危险,可以提前一步发觉,而且这只军队更将是进攻的利器,毕竟中国还有那么漫长的海岸,许多从陆路上来看是雄关险寨的地方在海面上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平常的港口而已。

  他这么一解释,徐庶就明白了,说白了还是水军吗,但是徐州一直以来连可以在江河水军都没有,又怎么能让人直接驾船到大海上去呢?他将自己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程玉嘿嘿一笑说:“这就要看我们这些宝贝俘虏的拉,我们可以两只水军一起建,荆州原来就有水军,我们可以在军中选一些会水的士兵编入荆州水军,并将他们原有的编制打散,由我们的人担任将校,至于水军都督吗,还是由蔡瑁来当好了,不过我们一定要给他配备一个可以信任的副将和监军,至于海上的水军吗,随便找点原来在海边打过鱼的士兵,在辽东军俘虏里挑选一些老实的教他们远航之法,至于剩下的就统统都去将功赎罪,重修东莱吧。”

  打败了公孙度派来的人马以后,程玉本来想直接北上报复公孙度,可一看时间已经是初秋,此时北上怕不到辽东先到寒东,虽然青徐人马比较起南方人已经十分耐冷,却也难以事情关外的真正冬天,于是只得等来年春天再说。

  没有想到他不北上,公孙度的海军却常常来骚扰青州沿海,此时青州尚没有完全将岸防系统建立起来,对这种骚扰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气的程玉暗暗咒骂公孙度,等到了春天不把你灭了以后就不姓程。

  其实这次他完全冤枉了公孙度,虽然人马还是那些人马,他们却已经不是代表公孙度的辽东势力了。在杨祚逃到海面上之后,原本还想回辽东,但后来一想,自己不但损兵折将,连用来打点关节一点象样的金银珠宝都没有带回去,公孙度可是有名的寡情薄恩,自己回来定然没有活路。最后他和手下人一商量,干脆占据了东海上一片荒岛做起了海盗,这才经常性的骚扰青州海滨。

  还好到了冬天海岸的情况平静了许多,也许是海盗们在秋天已经储备够了过冬的粮食——事实上,他们跑到朝鲜过冬去了。加上渤海的很多港口都是结冰的,所以不必担心有敌人出现,这个时候正好是执行徭役的最佳阶段,于是整个渤海和东海的海边适合登陆的地方,建立起了很多了望台和烽火台,用于观察海面,当然更重要的是加强原来被程玉认为是后方的这些地区的防备。

  等到了春天的时候,青州已经不怕海盗再来骚扰了,事实上现在的海盗根本没有时间骚扰,杨祚带领人马在朝鲜半岛上玩的很开心,在这里他终于又恢复了战无不胜的信心,已经在考虑是否干脆就在这里建立一个自己的国家,不过因为太靠近公孙度的底盘,心里有点不敢。

  不过程玉不知道也对这些没有兴趣,他现在就是想一举击溃公孙度,让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骚扰自己的后方,也可以无后顾之忧的与曹操作战。

  徐州军队已经经过了一整年的休息,长期都在紧张状态的神经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但程玉还想让他们再休息一下,决定只带领少量人马出征。

  无瑕的孩子早在冬天的时候就已经生了下来,程玉给他起名叫做程征,本来程玉决定用征儿的名义将无瑕留在徐州,没有想到刚刚出兵没有几天又在帐中见到了男装打扮的无瑕,对于一个已经是夫人身份却还是这么孩子气的老婆程玉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就当是自己默许她胡闹吧。

  神武四年春三月,公元206年,因辽东太守公孙度纵容手下劫掠青州沿海东莱等郡县,监国的赵王下旨命大司马兖州刺使徐公程玉带领三万人马会盟乌丸等国,围攻辽东公孙度。

  所说的等族,其实也就乌丸一族而已。其他几个北方的民族,比较大的已经被公孙度征服或者和他是盟友,比较小的不敢明确表明立场,只是一心等看到结果以后才选胜利的一家表自己的忠心。

  不过乌丸却是真的支持程玉进攻辽东,他们与辽东公孙家的摩擦不断,虽说已经得到了中原的牧场不必再为北方的土地打个头破血流,但心里一直还是不服气,希望找机会可以教训公孙家一下,这次正好借程玉北伐的机会也为自己泄泄私愤。

  这个年头消息虽然闭塞,但程玉出兵塞北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了各势力,最大的影响就是曹操开始蠢蠢欲动,他命令现在兖州的夏侯渊部作好出击的准备,自己也在长安附近集结人马,准备伺机而动。

  不过还好江南的孙策听到这个消息,只是一笑了之,甚至还对程玉发来了慰问信,毕竟他与程玉是连襟,对程玉取荆州而南下的意图也彼此会心,干脆就按他画下的道来,整顿兵马,准备西进。

  其他各方暂且按下不说,先说说程玉带领的人马配置,因为是北方作战,大多是骑兵冲击,所以程玉带了一万的骑兵,因为和乌丸的关系良好,战马已经不是主要问题,骑兵的数量和素质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自然赵云带来的白马战法也是骑兵精悍的主要原因。

  赵云作为徐州骑兵的主要统领,也随程玉北上。其他将领方面程玉考虑到水土原因,除了管亥以外,大多带的是河北降将,无非是高览张郃吕旷吕翔等人。

  随军的军师,程玉本来想带徐庶,——他实在是怕郭嘉在这样一个熟悉的环境中,再犯熟悉的毛病,可郭嘉却坚持要随军北上,他曾经在北方居住过一段时间,对北方的各民族势力也都非常了解,至于程玉跟他提到身体原因,他不过是一笑说:“生死由天,非人力所能改。能够上扶社稷,下安黎庶是我的心愿,怎会因为一点潜在的危险,而放弃自己的志向。”

  程玉听到他的话,不仅想起一句名言,口中喃喃的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

  郭嘉闻言,脸上神色一肃说:“谢主公褒奖,奉孝定将此言铭记心中。”

  出于林则徐的这句名言对每一个封建年代的士子都有着强烈的共鸣感,包括郭嘉在内的每个文人都将此作为自己的行动准则。

  军马刚行到幽州地界,镇守幽州的沮授父子已经迎接在边界上,随同他们同来的还有乌丸校尉田畴,看到他也来到这里,自然也是非常高兴,对于北方的情况,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了,有他在,正好可以作为向导。

  不过见到他的第一件事情,程玉还是先询问了一下乌丸现在的状况,自从程玉允许乌丸人进入中原以后,有大量的乌丸人已经搬到中原去居住,但还是有比较恋家的留在北方的草原上,因为人口减少,相对来说资源的占有量也高了很多,生活应该说是比原来富足。中原有不少的商人也经常到草原上与乌丸人进行交易,甚至有一些就干脆定居在草原上。

  作为人来说都是比较乐于接受先进东西了,已经开始有一些乌丸人在学习中原的文字礼仪和语言,恐怕用不了很多年,大多数乌丸人和中原的汉人就看不出什么区别了。

  等程玉随沮氏父子进入幽州城的时候,也要说他们确实要比袁家强,街面上的状况比自己上一次来的时候要好了很多,处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感觉,街面上的商铺也较过去要明显的多,甚至能看到身着乌丸服装的商人,看来徐州一向的经济策略在沮授这里的推行还是不错的。

  其实虽然沮授代表的也是封建势力,但他属于比较开明的部分,对以商富国的思想还是能够理解接受。

  徐州军在这里不过是暂时的落脚,虽然这次程玉只带了三万人出征,但长时间的停留在一个地方也难免会对地方经济造成破坏。

  就在徐州军到达长城边的时候,辽东的公孙度也早得到了消息,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军马说不上无敌起码在中原也没有多少对手,没有想到将自己手下精锐派到中原却是了无声息,如今中原的势力又联合自己的老对手乌丸人一起发起对自己的进攻,应该可以认定是全军覆没了。

  不过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要是在中原自己或许怕他,可到了塞北就已经是自己的地盘了,在这里谁的威望和号召力又能比的上自己呢?

  公孙度也并非是全无来由的自大,果然他一发出号召,周围不少的小势力就派兵马前来助阵。

  其中有鲜卑人扶罗韩、轲比能、素利、弥加、厥机五部,又有夫余和高句丽两大属国与附庸于他们更小的国家和民族,拢拢总总十余国数万人,加上公孙度自己的数万兵马,竟然也纠集了十万联军。

  这让公孙度也是大大的风光了一把,自以为如此的兵力就是在中原也足以割地称王,何况就是在自己的地方上,战胜敌人更不在话下。

  在乱七八糟的联军正在集结的时候,程玉已经吹到了塞外凉爽的风,难怪塞外的人大多豪爽而开朗,每天看着如画的草原,吹着这样舒服的风,又不需要去勾心斗角,人想不简单一点都不成,不过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草原上的异族总在向往中原的繁华呢?在自己看来,中原与这里的差距似乎也不大,如果真的只从生活角度考虑的话,恐怕这里较中原更让自己神往。

  想到这里,程玉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无瑕,也许真的如过去人理想中那样与心爱的人携手归隐塞外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突然间程玉警醒过来,自己怎么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归隐不归隐的事情不应该是现在想的吧,自己还是先想一想去怎样结束这个乱世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刚提起精神,突然陪侍在他身边的田畴纵马到程玉身边对他说:“主公,楼班单于来了。”

  程玉往他所说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马队由草原深处奔来,等离的近一点,大概可以看清来人的面部,最前面的两匹马,其中一个是年轻人,大约也就二十多,面目消瘦阴沉,身上传着草原贵族常穿的貂裘服饰。另外一匹马上是老朋友踏顿,在草原上能与踏顿并驾齐驱的只有乌丸名义上的最高头领楼班了。

  等马靠的更近了一点,田畴首先迎了下去,跳下马到楼班蹋顿等人身前,说了些什么,大概是介绍一下程玉,蹋顿也由马上跳了下来,楼班却在马上没有动,身后的其他人大多从马上下来,众人一起缓缓来到程玉的马前,田畴喊道:“乌丸单于楼班携手下人众求见汉大司马程大人。”

  这些不过是一些繁文缛节,就算说不见两个人都已经能看到彼此的面孔了,程玉也是淡淡的一笑说:“请。”

  蹋顿听到请字跑到程玉的面前,对程玉说:“大司马单于,你总算来了,听说你要讨伐公孙度那个狗贼,我特地回到了乌丸人这里等你,听说是要与公孙度算帐,每个乌丸人都斗志高昂,都愿意鞍前马后为您效力。您说是不,楼班单于?”

  楼班这才缓缓来到程玉面前,对程玉一拱手说:“大司马好。”他却可以将程玉的官职叫的很清楚,看来不是每个乌丸人都是像蹋顿一样没有记性的,程玉不由多看了楼班两眼。

  楼班在这里继续说:“乌丸人感激大司马的恩德,如有差遣的地方,不敢有丝毫怠慢,如今整个乌丸最精锐的儿郎都在这里了。”

  虽然话说的很客气,程玉却还是不喜欢楼班这个人,他看起来太阴沉了,让人总在怀疑他的企图,不过这是想法,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对楼班说:“楼班单于说话太客气了,我代替天子讨伐无道,如果能得到您的帮助,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几个人不过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客气话,程玉不知道要和楼班说些什么,而楼班和蹋顿的关系似乎也不是很好,正说话之间,程玉突然见到乌丸人中有一张文弱的面孔,一点也没有塞外人粗旷或者硬朗的感觉,应该是个中原人,于是程玉问道:“这位是?”

  蹋顿向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说:“这位是阎先生,是楼班单于的幕僚。”然后似乎很不想提起他的样子。

  程玉有点奇怪,如果是姓阎的话照理说应该是大名鼎鼎的阎柔,据记载,他应该是和蹋顿更接近一些,历史上他就是乌丸人的幕后军师,怎么会和楼班搞到一起去了?

  后来在没有人的时候田畴才告诉程玉,根据他的观察,阎柔应该是蹋顿故意埋在楼班身边的一粒棋子,不然以蹋顿那种简单的性格,能算计过楼班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程玉还不清楚这些,只是对蹋顿的态度感到奇怪,他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阎柔。只见阎柔白面长须,脸颊有些消瘦,一双三角眼,眼角也有了一些皱纹,看起来似乎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程玉想了一阵,终于知道阎柔比较像谁了,他和贾文和有几分神似,某非这就是乱天下者的气质?

  会见过乌丸部族首领以后,楼班邀请程玉到乌丸人的聚集地去,不过他想想还是在自己人这里比较安全一点,也就谢绝了楼班的邀请,军马就在草原中安下营寨。

  乌丸人也聚集了万余人,将帐篷散落在周围,准备同程玉一起出征。

  程玉对楼班会出现在这里感觉有点奇怪,将田畴请来商量,根据田畴的分析,应该似乌丸人想借此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

  程玉可不想忙了半天为他人作嫁衣裳,也深深的加了小心,必要的时候也要想办法稍微限制一下乌丸的势力发展。

  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从地图上看,辽东距离华北附近的地区并不是很远,可要是真正用两只脚去走一走,你才会有一种真实的体验。

  不过是走了几天的路程,程玉就开始有点恨自己的决定,要是顺着幽州的官道北上还能好一点,通过乌丸再去昌黎郡的路上已经没有官道可走,每天徐州远征军的任务就是在一片一望无际没有任何明显标志的草原上开出一条路来。

  这样的草原要是隐居之类尚可以,实际走的话,也未免太痛苦了一点,还好田畴久居住塞外,对每个地方的方位距离还是比较熟悉,这才让众人心中有数到底距离敌人近了多少。

  等探报回来说已经接近了柳城的时候,程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可是接下来的消息却让他有点不祥的感觉,柳城所有的百姓与敌军都已经被撤走,现在的柳城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

  程玉气的在心中暗骂公孙度,在塞外待的久了就真把他待成了异族人,竟然用这种匈奴对付汉朝的方法对付自己,不过说起来这种方法确实很毒,如果即找不到当地人作向导,又没有补给,要不了多久自己不撤退就只有抛尸荒野一条路可走了。

  既然没有敌人,程玉只能再加快部队行军的速度,尽量将军马耽误在路上的时间降至最低。

  又往前行了两天,徐州军到达了棘城,不过这里和柳城的状态一样,公孙度已经将所有的军民都撤走,只留下一座空城,也亏北方的郡县人口都比较少,要不然他还真撤不过来。

  这下程玉的头可是真的有一点痛,虽然一直以来徐州军都是一种战无不胜的姿态,但那是在能见到敌人的状态下,如果面对一个虚无不存在的对手,再厉害的军队也无计可施,公孙度未免也太毒了一些。

  乔无瑕看出了程玉的心情,她安慰自己的老公说:“大人,田先生不是说我们已经很接近昌黎郡城了吗?就算敌人可以放弃野外,可以放弃这些小的县城,但不会将整郡之地都放弃吧?他要是真敢放弃的话,那不正好,我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这里取下。”

  程玉看着爱妻的脸,知道她是想安慰自己,只要她有这份心,即使不懂兵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其实以昌黎这种地方来看,就算敌人完全放弃的情况下自己也不太可能占领的,这里在关外,周围无险可守,一直以来都是靠这里是汉人的聚居地才可以保证这里的控制权,如果没有人居住的话,这里根本不可能在周围外族环视的情况下稳定这里的形势的。

  希望能够借无瑕吉言,敌人的目的只是在昌黎与自己决战,即使坚城险关也有被打破的一天,如果敌人的目的在将自己的军马脱死在塞北的话那就麻烦了。

  等到程玉看到昌黎城墙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是一凉,虽然城头虚插旌旗,不过却看不到一个敌人的身影,整个都是死气沉沉的,到了城下,只见城门也是大敞,徐州军怕有埋伏,小心翼翼的进入城内。

  不过很快发现还是小心过头了,虽然城内有人,却绝对没有一个敌人。剩下的不过是一些老弱妇孺,还有少量的普通平民,至于敌军和这里的一些富户,徐州军找了几个当地人一打听,才知道都撤退到辽东郡去了。

  坚壁清野啊,这就叫坚壁清野,当年对付鬼子的时候就是这么来的,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这样的敌人,程玉开始有些动摇了,将身边现在能找到的所有能出点主意的人都集合起来,向他们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各位先生,我军一路深入至此,敌军都没有与我们进行过正面的接触,我想他们的目的在于将我军拖延在这里,让我们空耗军力而一无所获,我现在想听听各位先生的意见,我们是否还有必要继续与他们耗下去,是否撤军是一种更明智的选择?”

  田畴作为北方问题的专家自然也被邀请参加这个会议,一听到程玉的说法,马上站出来反对:“主公万万不可有此想法。”

  声音之大,马上吸引了全部的目光,见大家都望向自己,田畴才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不过情急之下也不能在过多的考虑自己的面子问题,对程玉说:“主公,公孙度久在塞北,早有不臣之心,只是惧怕中原的天兵讨伐,才在名义上仍奉中原为宗主。如今既然主公是以天子的名义讨伐逆臣,如不经一胜就草草收兵,定然让公孙度以为朝廷拿他没有什么办法,而更生悖逆之心,周围的蛮族也定然以为朝廷软弱而心存二心,此消彼长之下,对我大汉的江山怕是危害不小,况且主公已经行到这里,如果草草收兵的话,岂不被天下耻笑?”

  程玉闻言心中自是一凛,他也并非想不明白这分道理,只是这几天的行军太让人郁闷才心生退缩之心,田畴的话虽然不多,但已经将事情很明白的分析开来,确实如他所说,自己如果放弃了此次的行动,对自己或是对统一的大业,都会有难以估量的坏处。

  程玉又看了一眼郭嘉,想听听他的想法,却见郭嘉竟然满脸的笑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不知奉孝先生所笑何事?”

  郭嘉听见程玉询问,依旧微微带着笑意说:“大司马,数日不见敌军,本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不才不知您却是忧虑何事呢?”

  程玉更是奇怪,为何不见敌军反而成了喜事,继续问道:“请恕程某愚鲁,愿先生言明。”

  “大司马不过是一时不查罢了,治番臣,重在立威,以战求和本是下策,只有以军威震慑敌军才有最大的效果,如今多日不见敌军,想是已经聚集在一起,大司马只要一战就可平定辽东,不是比旷日持久四处奔波要强上很多吗?敌人将四处的兵马都聚集在一起,大司马更要抓住机会乘势猛攻,只要能够击败敌军,则辽东定矣,难道不是应该祝贺的事情吗?”

  虽然郭嘉的见解与众不同,但最后说明的目的却都是一样,认为自己应该继续将北伐的大业进行到底,既然大家都说的有理有据,何况自己刚才就已经想通了,于是程玉可以很轻易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向大家承认过错误以后,满天的乌云自然就散了,剩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事情,大家讨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然后作继续东进的准备。

  可是过了昌黎郡以后,剩下的路程就变的更让人痛苦了,昌黎郡中部有一座医巫闾山,虽然不足千米高,却也绵延漫长,几乎将整个幽州都截断,程玉对这里的地形从来没有注意过,在现代的时候虽然经常翻地图看看,却根本不会主意到这样的小山脉,等到实际看到的时候,才知道这里竟然有这样一处山脉。

  望着眼前连绵不断的山丘,程玉也有点头痛,于是将田畴找来问道:“田先生,这里是什么所在,眼前的山峰叫做什么名字?”

  田畴恭敬的回答:“回禀主公,现在我们还在昌黎郡的地界,眼前的山峰叫医巫闾山,当地人也有叫微闾山或无虑山的,相传当年舜帝曾到过此地,封此山为五岳五镇之一。也是鲜卑人的圣山之一。”他知道程玉问话的主要目的也应该不在此,于是话锋一转开始介绍一些程玉更感兴趣的内容:“此山南北绵延约有百里,东西也有数十里宽,如果想绕过它,有两条途径,一是向北经过鲜卑人地方,现在鲜卑人似乎和公孙度靠的比较近,如果北行恐泄漏我军行踪,另外向南到海边也有可以通过的平坦之途,而且距离辽东更近,应该是我们首选的方向。”

  程玉心里暗暗称是,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他可以很快的理解自己的意图,于是对田畴说:“既然田先生熟悉这里的情况,就由你安排剩下的路程好了。”

  田畴连忙推辞:“主公,我不过是北疆一小隶,怎么可以随便插言军事呢?主公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尽管问我就是,说到安排,让人惶恐。”

  程玉哈哈一笑说:“子泰不必过谦,能者多劳吗,对于田先生的选择,我是非常放心的。能让我遇到先生这样的大才,真是我的福气啊。”

  听到主公对自己的称赞,每个臣子都会感到十分高兴,大有为君肝脑涂地的想法。

  不过有田畴这么一个向导真是不错,程玉在想,如果自己将来选择塞北退隐的话,一定要田畴帮自己找一块风水宝地,——呸,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在考虑这些问题,难道是自己多年疆场搏杀,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起码也要等平定天下,过完了皇帝瘾再说吧?

  不过田畴寻路的本领果然非比寻常,本来是在崇山峻岭之中,三拐两拐已经脱出山脉的范围之外,却已经遥遥的看到大海。程玉突然又想看始皇当年留下的碣石,于是向田畴请教:“田先生,据说当年始皇帝东巡,曾经在海滨留下过碣石一块,如今我们已经到了海边,不知碣石是否就在附近呢?”

  不过田畴却给了他一个非常让他失望的回答:“禀主公,确有这样一块碣石,当年武皇帝也曾经到过那里,这块碣石也确实就在昌黎郡,不过却在长城边上,我们因为经过乌丸境内,已经错过了。”

  程玉一听,略感失望,看不到就看不到吧,曹操不是要打了胜仗回去的路上才能经过碣石吗?自己正好也可以体验一下他当年的心境——不过现在不知道到没有到曹操东征的年份,自己每天东奔西走,已经没有了时间观念。

  虽然没有看到碣石,不过也可以给自己的远征找一个更有意义一点的目标,所以程玉再踏上征途的时候,干劲更足了。

  沿着海边走路况果然好了很多,部队不过是用了一天的功夫就绕过了山脉,眼见面前已经是一马平川,大家的心情都随着山势逐渐开朗,准备出了山口就安营下寨好好休息一下。

  没有想到刚刚出山口,程玉都已经明确的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虽然不能明确说出到底哪里不对,但程玉还是感觉到了不妥,身后突然有战马声传来,程玉回头一看,是郭嘉凑了过来,他正想和郭嘉说自己心中的疑虑,郭嘉却已经先开口:“大司马,我感觉这里的地形似乎很适合埋伏,虽然以前没有和对手交锋过,但也不得不妨,还是派出探马四下观察一下为好。”

  他的观点正好与程玉不谋而合,程玉四下看了一下,见左面有一座高岗,附近的情况应该可以一览无余,于是派出一队哨兵上去,自己命令军马先停下来,等情况分明了以后在继续前进。

  这座土岗并非很高,已经是在山脉的最边缘,地势也并非很陡峭,程玉在下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几个人的身影。这些哨兵一路上都小心翼翼,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不敢忽视一点蛛丝马迹。

  突然程玉发现山坡上的几个黑点开始不进反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程玉知道一定有什么古怪,马上命令手下的军马摆开御敌的阵型小心防范。

  他这里看不清,原来这些哨兵已经遭遇了敌人。他们一路搜索一路向山头挺进,几个人排成了锥形,这样遇到什么事情彼此也可以有个照应,正行只见,突然最前面的尖兵喊了一声:“什么人?”其余众人都向上望去。

  可是话音未落,上面的树丛中突然有一只冷箭射出,尖兵闪躲不及,正中前心,当场倒下,后面的哨兵见自己的战友倒下,各拉兵器,却不进反退。

  其实并非是他们贪生怕死,作为一个哨兵来说,骋一时之勇,并非是他们的职责,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得敌人第一手得资料,如今既然已经发现了敌军,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纠缠。如果是在战场上得话,他们都自信不管什么样得情况下,都不会有逃兵出现。

  山上埋伏的敌军见自己已经保露,不需要再掩藏身形,突然间有树丛中出现无数的身影,前面的一群人已经搭弓上箭,箭枝如雨点般落下,当场又有几个士兵死于非命。

  剩下的徐州军撤退的速度更快了,他们知道面前的敌人不会是少量的散兵游勇,很有可能是辽东军在此伏击自己,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告知主公,于是一边用携带的武器拨打着雕翎,一面脚下加紧。

  不过虽然这些士兵还没有回到程玉的身边,程玉却找已经发现了敌情,因为埋伏在山坡上的敌军已经纷纷由各自潜藏的地方露出了身形,很快山上就响起了号角声,这是辽东联军准备进攻的信号,眼前的草原上,突然都出现了敌军的身影,呈一个扇面形,越来越多的身影出现,这回不用程玉再说什么,手下的军兵都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虽然敌人的埋伏已经出现,程玉的心中却没有慌乱没有担心,反而隐隐的有一种高兴,一种解脱的感觉。

  毕竟自己这段时间来虽然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行军,却一个敌人也遇不到,这种无处受力的感觉最让人心生厌倦,即使今天遇到的是敌人的主力伏击,起码已经看到敌人的身影。

  要说公孙度没有太大本事,那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在这群雄割据的乱世,真正没有本事的人就早被别人吞掉了,还哪里轮的到他塞外称王。他对敌军的行动也是经过自己推算,才定下一路坚壁清野,诱敌深入的策略,至于最后一击的地点,他就决定在这里。

  因为毕竟北方的战争多是以骑兵为主,任谁也无法改变,而骑兵在山地上,不但战斗力要大打折扣,而且完全失去了他的优势,所以相比敌人也会尽量的选择平原通过,最后作为出山口的这里,当然就是伏击敌军的最佳地点。

  当公孙度听到自己的探报回来说敌军已经接近马上就要出离山口的时候,心中已经在作打败敌军以后的打算,没有想到程玉和郭嘉多年在战场上的经验与智慧让他们在进入敌人伏击圈以前就发现了危险,山上埋伏的军马见无论如何都会被敌军发现干脆就提前发动。

  虽然没有完全中伏,但身处敌人包围圈中的感觉绝对不轻松,尤其无论辽东军还是它纠集起来的联军都是久在草原纵横的部队,隐隐中已经有了狼性在里面,就如同一种被狼群包围的感觉。

  既然已经暴露,今天就与敌人在这里决战吧,公孙度此时也在军马的后面观阵,见自己的联军已经都进入到了各自的进攻位置,于是命令手下的鼓手击鼓发出信号,全军发起冲击。

  当公孙度看着周围冒出越来越多联军的士兵时,感觉自己的气势和必胜的信心在不断的高涨,自己已经沉浸在这种满足的感觉中,他知道,只要打败了眼前的敌人,自己马上就可以成为草原的霸主,甚至很有可能成为中原的新霸主。而眼前的敌人还没有自己兵力的一半多,这将是必胜的一仗。

  所以,当公孙度感觉自己的气势已经达到了顶峰,而手下的兵马也确实都已经出现在各自应该进入的战斗位置,马上就对身后的鼓手下达了新一轮的命令。战鼓的声音骤然一变,马上换成了急促的节奏,而且急促的程度正在不断的增加。这是联军在这次行动时间规定的信号之一,意思是提醒大家进攻就要开始了。

  围在外面的异民族联军开始一步一步的向前迈进,随着鼓点越来越密集,前进的脚步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当然在这只杂牌军中也有着世界上所有杂牌军共有的不和谐声音,虽然扶罗韩率领的鲜卑人也与其他部族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却在行进中小声向自己手下的几个部族首领发布着另外的命令:“你们都告诉手下人,一会儿不需要太出力,我们要保存自己的实力,恐怕这场仗一旦打胜我们需要面对新的敌人,不可不早作好准备,如果被打败,千万不要恋战,一定要尽快的脱离战场。”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这么想或许公孙度还有救,不幸的是每支人马的主帅在进攻之前差不多都告诫了手下相同的话,这些人里也包括公孙度自己在内,如果还不打败仗,恐怕真是没有天理了。

  对面的乌丸人却没有幸运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不然蹋顿也不必如此紧张,乌丸的楼班单于虽然也随军一同出征,不过他的主要目的在于摘取胜利的果实,对于战场冲杀的兴趣倒不是很大,因此一直在队伍的最后面,只有头脑简单如蹋顿,才会走在兵马的前端。

  不过就算他的头脑简单,见到眼前如此多的敌人也难免倒吸一口冷气,近十万的人,虽然排成方阵不过是个长宽都不过三百人左右的小方块,但在视觉上的冲击绝对不简单,特别是当这些都是可能或者即将与你战斗的敌人。

  蹋顿虽然害怕,乌丸人却也有乌丸人的凶悍,眼前的敌人越多,他心中的战意就越胜,干脆一挥手中的狼牙棒,高喊到:“乌丸的勇士们,你们怕不怕敌人多?”

  “不怕!”

  “对,哪有恶狼会怕绵羊的道理,今天我们就让公孙度和他的那些鲜卑人盟友见识一下我们乌丸人的厉害。”

  也不知他是真正高明还是偶然的巧合,一提到公孙度和鲜卑人果然每个乌丸人的战意都高涨起来,草原上的每个部族如果不是盟友的话就只能是敌人,恰好公孙家鲜卑人都不是乌丸人的盟友。

  随着两边兵马越来越接近,战场上的气氛也如同拉紧的弓弦越来越紧张,只等最后将每个人的战意射出。

  当公孙度感觉眼前的距离已经可以发起进攻的时候,他发出了今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命令:“发起冲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辽东军的鼓点声已经达到了最大的密集程度,在隆隆的战鼓声催动下,整个草原上的马似乎同时发出了一声长嘶,然后在每个主人的奋力驱赶下发起了冲刺,每个在马背上的敌人都在冲击的路上不自觉的喊出各民族的杀声,一时间战场上各民族的声音诡异的融合在一起,却散发着一种更摄人魂魄的妖异美感。

  徐州的军马早已经等的快不耐烦,每个人手中的武器都已经快攥出水来,只等主公一声令下就要杀个痛快。

  程玉却一直没有下达这个命令,他也在等,等最适合的时机。眼前的一场战斗已经关系到自己这次北伐的成败,如果不能战胜敌人的话,不但这次北伐要夭折,自己统一天下的大业要夭折,甚至自己这个人,都有要夭折的可能性,他自己手中的武器何尝又不是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隆隆的马蹄声仿佛在催促他马上发起对敌人的冲锋,他却还在苦苦等待最恰当的时机,他希望自己这些战士们的每一分勇气都可以发挥它最大的功用。

  七百步……五百步……三百步……程玉突然断然的发出命令:“杀!”

  手下的兵将早就等这个命令等的心焦,如同听到发令枪响,所有的战马都发力射向敌军,当每个人的战马都已经跑到速度顶峰的时候,敌人已经进入各自的弓箭射程,程玉的徐州军,公孙度的辽东军,乌丸人,鲜卑人,甚至乌合联军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使用弓箭的行家,一时间,各种羽箭几乎连阳光都要遮住了。

  弓箭虽快,人也不慢,随着各自的一批人在箭雨中倒下,大家却都基本上离开了弓箭的合理范围,将自己的近身武器准备好,就要与敌人拼命。

  在这一瞬间还是设想的事情到了下一瞬间已经成为现实,大家各自武器马上就有了用武之地,刀、枪,其他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武器都在空中翻飞,目的只有一个,消灭眼前的敌人,并且保证自己能从战场上生存下来。

  骑兵的战斗可以说是具有最高的观赏性,如果没有眼前这么多的鲜血,大多两马相交就会有一人倒下,战场上的老天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他的庇佑只赐给勇者,这是每一个在沙场上讨生活的人必须知道的真理,徐州的大多数士兵都是勇者,所以他们的生存几率更高一些。

  敌人是在仓促中发起的进攻,虽然人数上,地形上的优势依然存在,在士气上却无法再占一点便宜,何况大家的心中都存在着保存实力的想法,遇到顽强的徐州军更是尽量躲开,所以人数上的优势,现在反而成为他们失败的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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