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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东莱之乱

 

  刘磐刚才听伊籍一直称程玉为大司马,就十分不爽,如今见他竟然直接说出劝降的来意,勃然大怒,从身边抽出配剑,戢指伊籍骂道:“好你个匹夫伊籍,亏大哥对你如此推崇信任,想不到你还真是个奸细,我先杀了你。”

  刘琦虽然听伊籍是来劝降自己的,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但他还是很尊重伊籍,忙拉住刘磐的手说:“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不管机伯是来干什么的,他都是我的朋友,何况你连话都没有听人家说完,你急什么?”

  伊籍虽然见到刘磐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却是面不更色,等刘磐在刘琦的好说歹说下,终于回到座位上以后,才不慌不忙的对刘琦说:“大公子,我们多年的君臣,有些话说出来请你不要在意,现在荆州真正在您控制下的地方不过是长沙这样一个弹丸之地,您所有的兵力也不过是老主当时给您的几千兵马,加上前面败仗的损失,恐怕也剩余不了多少了,而且您的手下也没有可用的将材,比起当年的袁绍,定然是大大不如。而程玉这次举倾国之兵,手下能征惯战的将士无数,可以说这场仗还没有打就已经注定了结果。您又何必再坚持下去呢?我知道您心存仁慈,又怎么会看着百姓遭遇兵戈之灾,还是投降吧,据我看来,程玉并非是奸诈凶恶之徒,他也答应过说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为了长沙的百姓,我看您就先将个人的荣辱放下,我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百姓来求您了。”

  听到这话,刘琦感觉口中有种苦涩的感觉,确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些人连给敌人填牙缝都不够,自己还在坚持,不过是无路可退的结果罢了,可是程玉真的能放过自己吗?

  伊籍看出了刘琦眼中的疑虑,对他说:“大公子,我的话您应该是相信的吧,根据我的观察,程玉绝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既然他已经答应了您,就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现在您投降,不但可以在程玉那里留下一条后路,而且百姓和军士们也都会感激您,不是比硬抗下去,兵败身辱要强上很多吗?”

  刘琦的脸色变换不定,最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对伊籍说:“既然是机伯这么说的话,那么好吧,我愿意出降,请您回去转告程玉吧。”

  “非也,大公子,现在您想投降的话,就不要等他的军马来了,我想如果您自己亲自到他营中请降,应该是更好一点。”

  刘磐下面连忙反对:“大哥,不可以,到了他的地盘上就真的什么都要听他的了!”

  刘琦苦笑一下:“难道现在我的命运就由我自己掌握了吗?好吧,机伯,我听您的,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

  刘磐见大哥既然已经都铁了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但一再表示要和他一起去,死也要死在一起。

  此时在军营中的程玉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了,刘琦的人应该是比较软弱的,何况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和自己抗衡的本钱,在有一线生机的情况下应该不会非和自己死拼的,因而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好好休息一下。

  果然,伊籍出去不过是一日的工夫,军士就回来报告说他已经带着刘琦刘磐回来了。

  本想将几个人请进营来,但传令兵还没有走出营帐,又被程玉叫了回来,既然刘琦都已经投降了,自己就给他一点面子吧,何况还有黄忠在呢。因此程玉虽然没有大合众将,却也带着身边几员护卫和亲随迎接了出来。

  刘琦等人正在外面等候程玉的传唤,虽然伊籍一再保证,可他的心里面说起来还是有点忐忑,没有想到程玉竟然亲自迎接了出来,这可让刘琦受宠若惊,慌忙跪倒行礼。

  对于已经投降的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程玉还是很有礼貌的,亲手将刘琦搀扶起来,又开解了一番,然后一行人才进入营中。

  等大家进到营内以后,刘琦将代表长沙权利的兵符印信交给了程玉,程玉为几个人准备了盛大的宴会,虽然没有看到黄忠的身影,但对肯归降自己的人,都是要加以优抚的,何况上回在战场上看刘磐的武艺还是不错的,能为自己所用起码要比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的人要强很多吧。

  在这样的气氛下,刘琦也终于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包袱,盘桓了一夜以后,他随程玉的大军出发,一起回到了长沙城下,见到主将亲自来叫门,那些守卫的小兵还有什么犹疑,随着城门大开,长沙城也成为程玉的领地。

  进了长沙的第一件事情,程玉就是要去看望黄忠,毕竟刘磐已经投降,自己和黄忠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对立的关系,如果不把握这个机会反而让别人占了便宜的话,那可是谁都对不起了。

  为了保障说服工作的顺利进行,程玉特别请刘磐与自己一起去,好在刘磐是个比较简单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嫉妒之类的想法,当自己投降以后,反而希望黄忠能够得到程玉的重视,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黄忠这些天都在养伤,知道徐州军马已经到了城下,希望自己可以能帮的上刘磐,听到敲门声,不知是何人,在卧室内坐起,喊了一声:“请进。”

  猛抬头见程玉与刘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黄忠伸手探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还没有热怎么就看到幻觉了?他这几天深居简出,又怎么会知道伊籍来劝降的事情,等看到刘磐对程玉恭敬的样子,他总算想明白刘磐是已经投降了。

  程玉见黄忠在那里发愣,干脆自己先打招呼吧:“黄将军近来可好,可是把我想死了。”

  刘磐也是根本不知道黄忠上次被擒的事情,听到程玉竟然这么心平气和的主动和黄忠打招呼,也有点转不过来。

  黄忠不知道程玉的话是讽刺还是真心,只是把头歪向一边,程玉知他有所误会,笑着解释说:“黄将军,我是真的很想你。江夏城前的英姿犹历历在目,我非常欣赏你当日的英勇与忠诚,如今我们都已经是一家人了,下官是特意来这里请你出仕帮我安定天下的。”

  黄忠看了一眼刘磐,后者点了点头:“大司马的话没错,我和大公子商量以后决定为免百姓战乱之苦,举城投降了大司马,现在我们都是他的手下,老哥哥一身武艺怎可空老林泉,我也希望你能跟大司马建功立业,留名云台。”

  黄忠听完刘磐的话,叹了一口气:“不必了,我的年纪已经大了,公子和我多年的交情,我是无奈之下才去帮你的,既然你们已经和好,我也没有心思再在沙场上讨饭吃,还是回乡务农去吧。”

  程玉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刘磐却抢先阻拦:“老哥哥,您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呢?没有理由说什么归隐的啊,如今叙儿已经不在了,你还有什么牵挂呢?何不痛痛快快的重新做回您自己,在疆场之上找回属于你的名誉地位。”

  黄忠一脸的苦涩:“贤弟,我和你们已经不同了,我已经老了,名誉地位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途呢?”

  “不对,当年廉颇虽老,犹能勇冠三军,何况您还只是正当盛年,您难道就不渴望沙场上的快乐吗?我可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您时刻想驰骋疆场的心情,虽然我们不行了,可大司马更适合您这样有本事的人去辅佐,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见黄忠还有犹豫的表情,刘磐终于忍不住了:“老哥哥,你就别再瞻前顾后了,要不这样,以后我在军队里每天都到最危险的地方去,看你来不来帮我。”

  刘磐毕竟还是一个粗豪单纯的人,现在的话竟然有了几分孩子气。黄忠抵挡不住刘磐的再三恳求和程玉的诚心邀请,最后终于决定出山辅佐程玉。

  对程玉来说,这个消息要远比刘琦举城投降更让自己高兴,只要手下有兵有将,多少的地盘都能拿的下来,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才,再多的城池也会有一天丢光。

  能够将黄忠带回来,程玉总算是不白忙一场,虽然当日在江夏城下有亲戚朋友战死的徐州兵多还对黄忠心有芥蒂,但毕竟是已经投降主公的人,所有往日的过节,大家也就当这些往事不存在,虽然不是表现的太热烈,却也没有人找黄忠的麻烦。

  得到黄忠以后,程玉都觉得自己还留在长沙都有些索然寡味,正欲休息几天就离开这里,突然却看见徐庶兴冲冲的进来,对程玉说:“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程玉有些不解问道:“元直,我的喜从何来啊?”

  徐庶兴冲冲的告诉程玉:“回禀主公,刚刚我在城内巡视,见到一位大贤,特将他带来请主公一会。”

  程玉不知是谁,于是询问徐庶方才知晓是江夏人费祎因江夏战乱避难至此,因徐庶当年在荆州游学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面,特意将其请来。

  程玉听是费祎,却也很有印象,诸葛亮在《出师表》里曾经盛赞过的人,又是蜀国后来的重臣,自然不会是什么平凡人物,于是亲自接见。

  与之交谈之下,果然言语不凡颇有见地,恰好是程玉最缺乏的人才,当即许之高官厚禄,收到帐下。

  费祎一来,又为程玉介绍了其他几个人,都是后来蜀国有名的人物,分别是襄阳人向郎,南郡人董和,零陵人蒋琬和江夏人马良,前几位都应招而来,却有马良一个称制不出。

  越是这样的人,让别人的兴趣越大,本来马家兄弟五个都有贤名,就是一件让人很不可思意的事情,何况此时的马良不过是一个少年,竟然敢驳朝廷里如日中天的权臣的面子,怎么能不让人怀有兴趣,最后程玉干脆还是自己到府上去拜会。

  马家虽然说是江夏人,但狡兔三窟,在长沙却也制有产业,程玉在费祎的带领下,找到了马良在长沙的门上。费祎上前去拍门,却听到里面响起一老一少两个声音:“谁啊?”

  费祎对里面喊道:“劳烦回禀季常一声,说老友费文伟到了,另有贵客,让他出来迎接。”

  哪知里面这回只有那个稚嫩的声音:“你说是费大哥,我怎么知道没有骗我,不行,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能进去告诉四哥。你说如果内有流民作乱,外有蛮夷扰边,当以什么方法去应付?”

  费祎这才听出里面是谁,又怕在程玉面前失了面子:“幼常,不要闹了,真的有大人物来看望你哥哥了,快去将他请出来。”

  里面的声音还是老样子:“不行,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是不去告诉他,就算是大司马还是丞相来了也不行。”

  程玉的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虽然自己已经和曹操被摆放到同样高的位置上了,但似乎——怎么都感觉有点别扭,难道士子的心目中自己真的和曹操一点区别也没有吗?是不是对一个人崇拜过度的时候,这个影子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驱散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费祎还是没有说动里面的人去通报,程玉已经知道里面应该就是马谡,虽然有点小孩子胡闹的感觉,不过这么小就已经在钻研国家大事,难怪后来会受到诸葛亮的器重,也正是出了几个很好的点子,如果说这个孩子好好培养的话,恐怕以后也不一定就会走上言过其实的道路吧?

  他只是在这里看热闹,却没有一点焦急和生气的感觉,突然里面又响起一个年轻却又老成的声音:“幼常,不要胡闹了,快为文伟兄开门。”

  大门“吱呀”的一声拉开,里面露出一个活泼清秀的孩子,他向费祎瘪了瘪嘴,然后一弯腰闪在一边。

  里面令一个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由门内走出,行了一礼说:“文伟兄多日不见了,一向可好,马良这里为弟弟向您道歉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劳动玉趾,只要您说一声,我自然登门拜望。”

  费祎也急忙还礼:“季常别来无恙,今天我是陪同主公来请你来了。”

  “主公?”马良看了一眼费祎身后的程玉,紧走几步,由台阶上下来,到程玉面前翻身跪倒行礼:“草民马良见过司马大人,愚弟无知,让大人见笑。”

  程玉口中一边客气,一边观察马良。此时的马良不过也就十七八,还不到弱冠之年,脸色白净,面目清秀,一双眼睛有些弯,总是一种笑咪咪的感觉,果然在左眉之中夹有一根白色长毫,不知是有什么说法,好象一直也没有动过,比其他眉毛也要长很多,一直到额角。

  马良也不敢造次,在门前寒暄了一阵,自己到前面带路,将几个人领进院内。程玉走过马谡身边,突然也心血来潮,对马谡说:“请教小先生,如果你会怎么做呢?”

  马谡的心中,早以程玉和曹操这样的人作为偶像,听见程玉问自己,得意的说:“流民虽近,不过是癣疥之患,夷狄虽远,却是手足之痛。谁先谁后,自然不言而喻。”

  马良听到马谡说话,连忙喝止他,怕他在程玉面前失礼。程玉已经得到了对马谡的评价,也就不在逗引他,随马良到厅中坐下。

  几个人又说了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程玉才向马良请教政治上的问题,马良也说的头头是道,因为他在自己的心目中早就有了主张,他认为,穷兵黩武不是一个君主应该做的事情,只要治下百姓富裕,自然会国家富强,而四方的百姓更会蜂拥而至。只要百姓的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上,那么无论拥有多么强大武装的割据势力也只有投降一条路。

  程玉也真的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自己一直都太注重武力的重要性,虽然想富民,却不知不觉中也陷入了穷兵黩武的俗套之中,马良的话,多少让他又清醒了一点,感激之下,程玉向马良提出聘请他也做自己的参谋,马良却以在为母亲守孝回绝了他,程玉心中虽然感到惋惜,却也知道在古代要想动摇一个知识分子的孝道恐怕是很难,也只有作罢,只要自己派人盯好他,早晚他也跑不出自己的手心。

  听过马良一番话以后,程玉也确实感觉该让手下的兵马和百姓休息一下了,荆州数郡中自己已经拿下三郡,其余荆南的三郡自己暂时还不想动,希望借此可以转移孙策的注意力,而北部的南阳等地又一直在曹操的控制下,自己如果不想马上就开战的话,只能先放弃那里。

  说来程玉也是占了点便宜,虽然地盘实际的扩大不是很多,但毕竟刘表原来的兵马基本上都被自己消化了。等他回到荆州的时候,郭嘉也和文聘等回来了,文聘虽然不愿意投降,但既然刘琮以荆州之主的身份命令他,他也只有照做一条路,和程玉接触了几次以后,他发现和刘表比较起来,程玉才是一个明主,于是也渐渐的安下心来。

  略微修养了几天,程玉决定回兵徐州,不过他做了一点调动,原来张辽手下的淮南兵和荆州兵穿插开来,原来荆州系的将领都带走,只留庞统和文聘以及一些比较小的军官,而刘琦刘琮和蔡瑁张允这样的重量级人物都带回了徐州,张辽也派到了汝南,原来汝南的徐盛和张辽手下的淮南降将调到荆州庞统这里听令。

  将这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程玉将行之时还对庞统千叮万嘱,要他事事小心,虽然庞统机智过人,但有些时候难免急功近利,现在他已经成为最正面面对曹操的一块地方,如果稍有不甚,恐怕后果就是可怕的。

  还好即使庞统再孤高自傲,但他对程玉却有很深的信赖感,对他说的话丝毫不敢怠慢,牢牢记在心上。

  安排妥荆州的后事,程玉终于回兵徐州,当然对自己还没有挖出来的荆州人物,他也交给了庞统负责,这才磨磨蹭蹭的动身。

  行至半途,却听说曹军于西凉受挫,虽然程玉心中大感意外,更多的却是侥幸。他原本就料想自己既然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讨伐荆州,曹操不是咬自己的尾巴就是要进军西凉平定后患。自己当初出兵之前是比较希望曹操去进攻自己的兖州或者豫州,那里的兵备最充足,只要曹操不能速战速决,自己由后面一兜又够曹操喝一壶。

  而现在因为受到马良的劝说,也确实感到了内政力度的不足,自然是决战的日子拖的越长越好,如果曹操马上拿下凉州自己的计划又要被迫改变,可是既然曹军行动受挫,缓冲时间可就来了。

  回到徐州之后,程玉经过数年的时间,终于又一次亲自主政,朝中虽然有一些保守派对程玉这个军职的官员管理内政略有微词,但在孔融与赵王的双重压力下,自然都懂得要乖乖的闭上嘴巴。

  另外一个比较让程玉欣慰的消息是,因为自己和无瑕正式成亲,已经没有了心理包袱,终于让老乔同志带上了“龙种”,这可是和自己心爱人的爱情结晶,程玉是人逢喜事,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每天乐颠颠的穿梭于各地检查工作。

  这天正行到青徐分野,突然见面前竟然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虽然中原现在的人口已经减少了很多,但如此一望之内绝无人烟的地方倒是很少,为何这里还会没有人开发呢?程玉有点奇怪,问身边与他一同出来视察的糜竺:“子仲,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会如此荒凉?”

  糜竺一见,哈哈大笑:“主公,您已经忘记了吗?这里可不是什么荒凉的所在,却是我徐州最大的宝贝啊。主公如果想不起,或许我说说名字您就有印象了,这里叫做——乌丸坪。”

  程玉闻言,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当日收复乌丸的时候曾经许诺他们在青徐之野给他们划出一片地方来放牧马匹,听这里的地名,自然就是最后选定的地方了,在这冷兵器的战乱时代,马和铁是最重要的两样战斗物资,中原大多数地方的战马都需要从少数民族那里进口,自己却有这样一个黄河以南最大的养殖基地,如何不是宝贝呢?

  既然到了乌丸人的地方,程玉突然想去看看蹋顿,于是问糜竺:“子仲可知道乌丸人到底聚居在什么地方?”

  糜竺脸上略微有点为难的神色说:“回禀主公,并非下官敷衍,但乌丸人向来逐水草而居,如果不是朔望的集市之日,平时想见到他们却只有凭运气,如果主公确实想见他们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再往前走走,百里以外就有集镇,我们在那里驻扎到望日就可以见到乌丸人了。”

  程玉也有一点失望的神色,但不过是一闪即逝:“那样的话就算了,我们反正只是四下走走,不如穿过这里看看,如果能遇到乌丸人,那是我们的缘分,如果遇不到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回青州看看,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青州了,也不知道那里究竟怎么样。”

  糜竺对孙乾是大加赞扬了一番,说他将青州治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程玉虽然觉得他的话很夸张,但想既然孙乾本身就是个内政型人才,虽然打不到糜竺说的夸张程度,但政绩一定是有很多的,自己也好久没有关心过他了,如果这次到青州确实看到他的建设很有成果的话,应该把他调进朝廷,升升他的官。

  正行之间,突然程玉身边的一个侍从高声喊到:“主公快看,那里有好多马!”

  程玉依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远处有一片黑点,虽然看不出是不是马,但既然在乌丸坪这里,不是马难道会是狼不成。这只是他心中调笑的想法,等靠近了一些,果然是一片马群在悠闲的吃草,附近有看护的乌丸人,见到程玉等人过来,也都赶自己跨下的马挡在前面,他们也不知道程玉等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可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有一个为首的人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程玉还没有说话,身边的侍卫抢先开口:“咄,休得无理,这是我们司马大人,怎容你们指手划脚。”

  这群乌丸人大多无法分辨真伪,突然间,一个声音喊到:“是了,是了,是大司马单于到了,大司马单于到乌丸人的帐篷来了。”

  原来这人当日曾经参加过蹋顿对幽州的攻击,虽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见不到程玉的面容,却隐隐记得程玉的风度气质,刚才一听司马两个字,联想起当日程玉的风姿,知是万人景仰的大司马单于。

  他这一喊,呼啦啦所有的乌丸人都下马跪倒,他们生性淳朴,对自己族人的话都是坚信不移,程玉在这里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怎会不必恭必敬。

  一大群人拉着簇拥着程玉就要奔驻扎地而去,虽然程玉身边的护卫想要阻挡,却被程玉制止,至少他可以感觉得到乌丸人对自己绝对没有恶意,于是就纵马跟随这些人。

  转过一个土山,眼前豁然开朗,一望无垠的草地上,点缀着一片青灰色的帐篷,虽然没有什么艺术感,却充满了野趣。

  突然之间从帐篷群中一个黑点慢慢的接近,等两边的距离差不多的时候程玉才看清正是乌丸的首领蹋顿,此时的他却比当日打败仗的时候还要狼狈,半裸着上身,光着双脚就骑马赶来,等到程玉面前,咕咚一声跳到了马下,单膝下跪对程玉行礼说:“大司马单于您终于来了,乌丸的子民们对您的思念入茫茫的草原无边无际,请到乌丸人的帐篷歇歇脚,喝一口新鲜的奶茶。”

  程玉确实想见识一下少数民族的生活,如今正好遇到,干脆去乌丸寨中休息一下,奶茶尚没有喝多少,已经有各部的首领纷纷聚集在蹋顿的部落,他们得到梦寐以求的南方土地都是多亏了程玉的仁慈,因而对这个大单于都是毕恭毕敬。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乌丸人为程玉举行了盛大的狂欢,奔放多情的乌丸女子在部落中间的草地上跳起了舞蹈,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健康的诱惑,希望借此能够博得程玉的注意。另外一边在枯草和马粪堆上烤起了不知道什么动物,随着火焰的灼烧,滋滋的冒出了油,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幸好程玉不知道下面的燃料,不然不清楚还会不会有食欲。

  转眼到了正式开始的时候,蹋顿站起身端起马奶酒碗对大家说:“今天我们的新草原上迎来了最最高贵的客人,汉人的大司马单于,让我们用最高贵的礼节,最漂亮的姑娘,最香醇的没有来迎接这个高贵的人吧。”

  说完一挥手,几个壮汉将火堆上的烧烤架了过来,蹋顿由靴中抽出尖刀,一抬手将食物的一只眼睛挖了出来,挑到程玉面前的木盘上:“大单于,这是乌丸人对您的心意。”

  程玉一看到这只眼睛就有点恶心,现在虽然已经不是一团水的样子,可里面还是白的黑的混成一团,让人一看就没有食欲,不过程玉知道恐怕这是乌丸人的民族礼节,如果自己不吃的话恐怕会让乌丸人不高兴,于是强忍着让脸上带着高兴的表情,将动物眼睛放进自己嘴里,咕嘟一口吞了下去。

  蹋顿不知道程玉有多艰难,还为程玉接受自己的礼物而高兴,转身自己亲自分割食物,程玉吃过一只眼睛以后,另外一只因为没有人有同样匹敌的身份,所以之后留在上面,等狂欢过后侍奉野狼。

  程玉见这回在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多少还有点样子,因为嘴里还残留着眼睛的滑腻感,他连忙用旁边的尖刀割下一块,插起放到嘴里,还没有嚼,又是一脸的苦涩,几乎要吐出来,最后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原来上面已经不知道涂抹了多少盐。

  程玉转过头来见到蹋顿正吃的津津有味,于是问道:“蹋顿单于,这上面的盐未免太多了吧?”

  蹋顿却以为程玉是在夸奖自己,对程玉说:“不多不多,神圣的盐要为最尊贵的客人准备,虽然现在汉地我们已经不愁找不到盐,但因为这匹鹿已经放不下更多的盐了,我们只好就放了这样一点,我觉得这些盐还是无法匹敌您尊贵的身份。”

  程玉一听:得,又是风俗。只能强忍着尽量吃里面沾不到盐的部分。身边刚才为大家跳舞的乌丸女子现在已经围拢在这些人的身边,程玉身边果然是最漂亮的几个。她们的美都是一种粗野奔放的美,这几个女孩子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充满了阳光的颜色,处处都透出健康和力量。

  程玉虽然不想到处留情,但如果是送上门的……不过这样道德不道德呢?不知道这些人最后会怎么样,具体状况还是搞清楚了再说。

  反正程玉也不用这几个女孩子灌,这么咸的东西如果不是有马奶酒在,自己可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突然,一个声音在外面远远想起:“主公,不好了,出大事情了!”

  程玉心中一凛,坏消息真是无处不在了,就连台词他们都懒得换啊?每次都在自己以为可以休息的时候,就有人会出现,说哪里哪里又遭到袭击,烦也快把人烦死了,比如这一次,又是连半年的安稳日子都没有过上。由此可见,还是天下太平比较好。

  不管心里怎么想,程玉现在必须要做出一副心忧天下的样子,周围的乌丸人见程玉一脸正经,嬉闹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

  等程玉见到来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事情又不简单,只见这个使者一身的风尘,身上衣物也多有破损,由两人搀扶到中央,刚一放手,他就已经倒下。

  程玉吓了一跳,正要起身看的时候才发现坐在地上的他又在努力挣扎要站起来,原来他不过是一路骑马行的太久,如今在地上自然是两脚酸软。

  程玉见他还没有事情,干脆让他可以就坐在地上回报,那人感激万分,将青州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程玉说了一遍。

  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应该算是内忧呢,还是外患。原来东汉末年,董卓当政的时候,手下重臣徐荣曾经推荐自己的同乡公孙度担任辽东太守。这个公孙度也是个有大野心的人,乘着中原战乱,无人有暇估计自己,竟然在海外开始建立自己的国家,将周围的高句丽、夫余、挹娄、鲜卑等小国吞并的吞并,纳为属国的纳为属国,就连纵横塞北的乌丸都不敢与之争雄,渐渐的,他的野心开始越来越膨胀,一心想建立自己的王国。

  但东面的小国都已经被他降伏,西面的乌丸又一直都是势均力敌的状态,公孙度干脆将目标投向了中原,此次派遣大军,南渡渤海湾在东莱登陆。

  东莱郡是程玉的发起之地,本为诸郡之冠,这里的守将也大多是程玉当年刚刚起兵时候的亲随,几乎是要达到了只知有程玉,不知有汉朝的程度。

  但不管当年这些兵马是多么骁勇善战,可是东莱三面环海,唯一的南面也是在青州的掩护之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遇到什么战乱。因而虽然有兵马却大多是维持治安之用,平时一直分散在各处。

  就是因为这样,公孙度派来的兵马竟然轻易的将东莱郡城夺下。守将石虎等再想勒兵反击,已经晚了,在乱军之中,石虎战死,东莱府库被劫掠一空,辽东军见青州富足,更是起了贪念,干脆四下分兵,到处开始抢劫。青州的孙乾收到求援的消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守住各大城市,再派人向徐州求救。

  本来这个使者应该是穿过乌丸坪到徐州去的,恰好经过这里的时候被四下警戒保卫主公的侍卫们发现了,一问之下知道是求救的使者,不敢怠慢,这才带回到乌丸部落。

  程玉听说石虎战死,心中也难以止住悲伤,掐指一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这个当初的副手了,自从自己有能力争霸天下以后,就因为能力的原因将这个自己手下第一员武将一直闲置。说起来虽然自己一直信仰着能者居之的信条,但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已经让自己失去了正常的感情呢?

  “公孙家!我一定让你们好看。”求救的士兵并不能客观的知道一切的缘由,只是知道四下劫掠的士兵打着公孙的旗号,能告诉程玉的也只有这些,但能从海上来又可以是姓公孙的也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座上的蹋顿听完了这个消息,比程玉还要气愤,几乎是跳着脚的说:“公孙度,公孙度,你小子可真是太过分了,在辽东的时候和我们抢土地,如今到了南方你竟然又追了过来,如果不发威你也不知道我们乌丸都是什么人。”

  程玉虽然不知道乌丸与公孙度之间的恩恩怨怨,但一联想两个势力之间的位置也大概能猜出个一二,如今自己虽然要修养声息,却也不能被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吧?正好可以借一下乌丸的力量为自己报复。

  他还没有说什么,蹋顿却先闯了过来说:“大司马单于,我们与公孙家是多年的仇敌,如今他既然又一次欺负到我们身上,绝对不能放过他,希望大司马单于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亲手教训他一下。”

  程玉一听,这感情好,还变成乌丸人求自己让他们打仗了,正好顺水推舟说:“我知道乌丸与公孙家之间的仇恨,这样,我准许你们乌丸的勇士加入我们讨伐公孙家的行列。”

  蹋顿是感激万分,忙命令手下的小头领和长老之类的聚集精壮的青年,准备拉出队伍教训一下辽东军。

  乌丸人大多在心中对公孙家有点仇恨,越是经常发生冲突的势力,彼此件的仇恨就会越大,这也算是个恶性循环吧,有蹋顿这么登高一呼,倒是有很多热血青年站出来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辽东军。

  所以到最后出现的问题是报名的人太多,蹋顿只能在里面精挑细选,最后选出了五百精骑,这回人数倒是不多了,却已经是南下乌丸人中最精锐的精锐。其实程玉自己身边所带领的人马已经不知这个数目,不过是为了将蹋顿拖下水,更何况程玉想干脆借乌丸人的力量帮自己一举将割据海外的公孙家彻底铲平,到了北方,自然还是用乌丸人比较有利。

  有了手下这千把精锐,程玉倒是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干脆直接奔青州而去,另外派手下人回去调兵,不过临行之前他在信上嘱咐,千万不要劳师动众,少量人马就可以,想来公孙度派来的是“海军”,就算有“陆战队”人数也不会很多,搞不好自己手下这千把人就能搞定,耽误了自己的修养生息可是万万不值得。

  程玉身边带的兵马是由管亥统领的,赵云在非战争期间都是用来训练骑兵,毕竟他从公孙瓒哪里学来的骑兵战法是当今天下比较先进的。

  不知道公孙度和公孙瓒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都是一家可就不好办了,面对白马骑,乌丸人不得崩溃啊?程玉向蹋顿请教了这个问题。

  原来公孙一姓在北地却是十分常见,是辽东幽州一带的名门望族,当然这样的大家族里面能遇到真正有血源关系的人自然十分少,况且彼此之间也有矛盾,当年公孙康刚刚得势的时候,就曾经鞭杀过一个同门,最近由于他飞扬跋扈,很多公孙家的人都对他不满,至于公孙瓒和他,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过任何关系。

  因为都是骑兵,一路上的推进速度倒是十分快,一路上的郡县大多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渐渐的路上也开始有向南逃窜的难民。程玉的心中就是一个痛,东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乱,已经是天下百姓眼中的乐土之一,自己有时候可以说就靠这种名声来吸引各地的流民,想不到竟然全被公孙康给破坏了,这会不灭了他真对不起观众。

  此时的孙乾早已经焦头烂额,说起来要他去鼓励开荒还是处理案件,他都可以做的井井有条,但要他带兵打仗,却实在是有点难为他,加上手里要兵没兵,要将没将,整个青州没有如同当年曹操的兖州一样瞬间落入敌手就不错了。

  不过说起来,青州局势的稳定也不得不感谢公孙度,这个人虽然有野心却没有大志,只是想做个称霸一方的土皇帝,在这样的方针路线指引下,手下的兵将也大多都抱着抢上一把就跑的想法,现在正在东莱郡内劫掠,还没有来的及想进军北海临淄之类的事情。

  孙乾听说程玉到来,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才能放下。这么多年来,主公四处征战,败少胜多,几乎要成这个时代的一个神话,几乎所有徐州的官员都有一种共识,大司马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万民的,所以会经常受到上天的庇佑。

  程玉听说敌军一直没有进攻过,心里却一点欢喜的感觉也没有,他也知道,如果遇到一个胸无大志的敌人,那对百姓来说将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既然这样,自己就不能再等徐州援军的到来,必须马上将辽东军尽量压缩到一个小的范围内,让青州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一见程玉只带这么少的人马就要与敌人开战,孙乾糜竺都是苦苦劝挽,在他们的心中,虽然有百姓的位置,却绝对比不上自己的主公更重要,但既然看程玉的心意已决定,惟有东拼西凑的又凑出两千人马交给程玉,虽然还是很少,毕竟也是一种保障。

  带着者三千人马,程玉又兼程东行。刚刚行过昌邑,突然前面烟尘滚滚,有无数的百姓扶老携幼逃难而来。程玉手下的一个侍卫受令前去询问,才知道在大肆抢掠了一番东莱郡以后,辽东军已经吃到了甜头,现在先锋部队已经南下到了昌邑附近,他们都是出来躲避“土匪”的。

  在这些百姓的描述中,程玉已经对辽东军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他们连土匪都不如,当年黄巾军素来只杀有钱人不动平民百姓,变质以后,虽然也开始滥杀无辜却也只是小部分,大多数在管亥的时代还苛守着不劫掠百姓的信条。如今这些辽东军是如蝗过境一扫而空,劫掠的同时还以杀人放火为乐。

  管亥也听的怒火满腔,这里毕竟是老区,是他当年活动的根据地,山贼也是有感情的,怎能接受有人在此如此肆虐,恨不得程玉能够马上下令将这些敌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如此的敌人更是无法让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横行,程玉催动手下兵马更是全速前进,他这些亲卫有很多就是,就算程玉不命令他们也会拼命赶会去保卫家园,其他人在他们的带动下,整体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

  见到流民也就意味着靠近了战场,这些人马行不多久,就见前面烟火四起,等大家赶到比较高的地方往下一看,正是匪徒行凶,下面应该是个比较大的村落,虽然已经有很多人逃走,却有人还在心存侥幸或者是老幼妇孺这些行动慢的人还没有离开村子,结果被辽东军赶上。

  在这一点上来说,辽东军马还可以说是合格的,知道兵贵神速,可是他们却把这些正确的兵法用到了不合格的地方。此时他们正借用急行军抢来的一点时间转换成对民众的劫夺。

  而这些还不是最让人气愤的事情,在每一处被搜查过的屋子上面,他们都会放上一把火,而所有没有来的及逃走的百姓,身后都有辽东兵在以戏耍的心态追逐,最多的敌人却是追在仅剩的妇女后面。

  虽然不知道面前敌人的数量,可无论哪个人都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些阳光下的罪恶,程玉举起了手,突然高喊一声:“杀,一个都不留!”这些早已经红了眼的战士们得到主公的命令再没有顾忌,连管亥都忘记了保护程玉,冲杀在最前面,在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将眼前的强盗杀光的信念。

  辽东军这几天行进的有点太顺利了,毕竟青州已经多年没有经历过战乱,这里虽然是程玉兵马的重要来源之一,但所有的兵却大多已经被抽调到了其他几个前线重镇,剩余的不过是维持治安所必须的数目,而且平日又是帮助屯田的多,实际操练的少,如今在敌寇这样的突然袭击之下,大多集中在一起守卫各地的城池去了,才让这些盗匪们嚣张起来。

  如今因为沿途没有遇到大规模的青徐人马,就以为程玉手下的兵将不过如此,竟然白日行抢都不留几个人放哨。其实他们也不是不想留,无奈无论官兵都怕少抢了东西,自然没有人干这种苦差使。

  没有想到,就是在他们得意忘形的时候,煞星们已经到了。无数的骑士,无论是青徐人还是乌丸人,都被暴虐的敌人激起了杀气,上千的人马如同一阵杀人的旋风刮过村寨间,每一个没卷进这股旋风里的敌人都只有身首异处或者多个透明窟窿这两种选择。

  敌人从来没有做过会有人抵抗的准备,被这突然的打击搞懵了脑袋,不知道是该逃跑好,还是该拿起武器抵抗好,往往就在这样一犹豫之间丢失了性命。

  但毕竟是多年与异族交战过的人,虽然损失很大,却激起了他们的凶狠劲,很快所有的辽东军就都放弃了正在追逐的目标,集结在一起想要反扑。

  乌丸人和白马骑都是受到平原野战训练的部队,敌人这一聚集,正中下怀,虽然村中的空间不是很大,却也足够他们放开马,都是以敌人聚集的地方为中心,绕着外围来回转,找到一个机会放一只冷箭,每一只箭基本上都可以带走一条敌人的命。

  被困的敌人也大多都在北方空旷的草原上作战过,见到这样的战法,马上知道厉害,在头目的指挥下,向面前的敌人发起了冲锋,希望能借着自己的凶悍将敌军击退。

  管亥正在手痒,他对面前的敌军也是恨之入骨,只是自己对这种轻骑困敌的战法不是很擅长,只有在后面观阵,如果冲上去反而破坏自己人的行动。

  但既然敌人已经不知死活的先冲上来,他正好可以大开杀戒,手中的长矛摆开,率先冲进了敌阵。其余的徐州军也将武器换成了刀枪,乌丸人则是弯刀套索,冲入了敌人的阵列。

  辽东军本以为一旦靠近了敌人形势会稍稍好一点,哪成想现在的徐州军已经不是杀星,他们只能称为复仇狂魔,冲到最前面的管亥更是成为一把尖刀,每一个靠近他身边的敌人不是骨断筋折,就是被挑开让人看看自己的花花心肠。

  不过是抵挡一阵,所有的辽东军都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再想逃窜,四下已经都被围住,每一个在外围的人都将成为无数箭支的目标,只有跪地求饶。

  可惜青徐军马早已经被仇恨染红了眼睛,何况已经有了主公一个也不留的命令,竟然开始了程玉成军以来唯一的一次屠杀,不管是不是放下武器的人,只要还穿着辽东军的服装,迎接他的只有身上无数的刀枪。

  所以当程玉到战场的时候,一个敌人也见不到,剩下的只有残缺的尸体,程玉见到仿佛修罗场的场面多少有些不忍,即使往日在战场上,最后死去的人也多数会有一具全尸,这里的青州军为了泄愤,几乎是尽可能的将每一个敌人砍烂,就连死去的尸体也不放过。

  程玉见到还有在恋恋不舍“处理”敌人尸体的士兵,眉头皱了一下,虽然这些人死有余辜,虽然这些军士见到家园被毁心中悲愤,但如此的一个苗头却绝对不是好事情,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恐怕军队中就会形成一种残暴的风气,搞不好不用多久就和面前的敌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于是程玉高喊一声:“都住手!”

  现在还在动手的人已经没有多少,听到主公的喊声,即使有砍红了眼的,也被身边的战友拉住,程玉看了一眼浑身带眼睛都是血红的士兵,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去告诉他们,最后只能淡淡的说:“既然他们已经全部被杀光,我们的仇也就报了,人死百了,即使是仇敌,在他死后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留在这里会带来瘟疫,还是都埋了吧。”

  本来他想告戒一下手下的军士以后要懂得克制,但想到自己见到敌人烧杀的情景都忍不住要杀心大动,何况这些每天在为自己的家国战斗的热血军人呢?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教育他们吧。

  说来程玉防瘟疫的说法虽然儿戏了一点,但大多的青徐儿郎确实怕会给自己的土地带来什么危险,于是将还能分的出个的尸体都拖到荒地上,挖个坑草草埋掉。

  既然初战大捷,程玉干脆就不等后面的援军了,毕竟现在自己是刚刚到来敌人还没有得到风声,正应凭借此时的优势将敌人四下分散的爪牙铲除,让敌人再也没有能集合在一起的机会,到时候分开的敌人再厉害恐怕也难以是自己手下的千把骑兵的对手。

  程玉向来的脾气是想到就做,眼下身边也没有什么智囊级别的人物,自己也想不到有什么人可以商量,干脆就自己下了这个决定。

  没有想到这个命令一发出来,却遭到了管亥的拼命反对。当然管亥反对的不是程玉出兵,而是他也跟这些兵马一起行动,毕竟他的职责是保护程玉的安全,即使没有这个职责,以他对程玉的爱戴也定然不会让他去冒这个危险。

  最后程玉见管亥如此的坚持,也就不在一意孤行,反正自己也看不管他们的残酷手段,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不过程玉还是告戒他们尽可能的之诛恶人,对没有发现劣迹的人马能网开一面就网开一面。

  管亥当日曾经做过真正的盗贼,知道什么人里面都是两面的,也就答应约束手下兵马。他们既然出发,程玉只有先和孙乾派来的三千步兵先找个小县城安顿下来,等待徐州的援军。

  程玉这里静待援兵不提,辽东军那里却早是乱了阵脚。公孙度派到青州的主将杨祚连续几天都是接到不好的消息,首先是向南进军的先头部队不知什么原因就失去了联络,而后的几天之内,自己派往四下的军马经常遭到袭击,每次都是几乎要全军覆没,偶尔能有回来的不过是几个残兵败将,虽然自己这次带了将近两万的人马,可是这样的蚕食,任谁也无法能抗的下去啊,无奈之下只得将剩余的兵力聚集起来,静待敌人漏出虚实。

  这几天的工夫,程玉都是等的忧心如焚,他最担心的就是不能很快的集结部队给敌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恐怕时间拖的越长,东莱郡的损失就会越到,要等个月余的话,恐怕整个东莱都将变成一片焦土。

  还好手下的兵马没有让他失望,不过是数日的工夫,太史慈竟然也亲自带领兵马赶到。一见到程玉,竟然扑上来抱头痛哭。

  程玉理解他的心情,如果不让他好好发泄的话,恐怕都会憋出病来,毕竟太史慈从小在东莱长大,虽然他可以毫无留恋的随程玉四处征杀,但在骨子里还是磨灭不了他对家乡的爱,如今这一路上四处见到残垣断壁,就连程玉都感到万分悲痛,何况他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程玉安慰了他一番,太史慈的才稍微好一点,但是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对程玉说:“三弟,公孙度毁我家乡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他派来这点人马,我要叫他们一个也回不去。我们马上出兵,一定要将这些逆贼全数消灭在东莱的土地上。”

  虽然他带来的人马也不过是数千,但这些人也都是青徐兵中的精锐,按照敌人的战斗力来说,应该这样略少一点的兵力就差不多可以对付敌人了,最少也能在敌军中全身而退。何况,敌军的数目也不一定就比现在这些人多多少。

  公孙家的人一直居住在海外,与中原之间路途万里啊,又有乌丸隔绝,因而不是很了解中原的状况,不过他们怕的一直是对方会集中很多的人马攻城,却听说集结在城外的敌军数量还赶不上自己。

  对此杨祚是哈哈大笑,对手下人说:“我以为中原的势力会有多少人马,想不到竟然连我们都不如,看来是高看敌人了,恐怕一阵冲杀就可以将他们杀光。兄弟们,只要将眼前的蛮子杀散,中原的珍宝就都将为我们所有。”

  其他的辽东军也大多是这样的想法,他们在塞外与那些弱小民族交战向来都是以少胜多,青州的军马一旦少了,他们就得意忘形起来,全然不将对手放在眼里,最后干脆主动出击,准备迎敌于郊外。

  行军的先锋乃是太史慈,一见对面竟然有人迎出城来,正中下怀,干脆带领手下的骑兵于城外数百步外一片排开。

  带兵出城的武将叫做公孙良,也算是公孙家族的旁支之一,因为当年公孙度落魄的时候他没有落井下石,所以公孙度再次出仕之时也就小小的提拔了他一下,现在已经是一个校尉的身份。

  他到是很具有现代军官的素质,比较了一下自己与敌人的兵力配置,见是自己人多,马上放下心来,一挥手,喊了一声:“孩子们,给我杀,杀光了他们就没有人能阻挡我们了。”所有跟他出来的辽东兵,如同一窝蜂般就冲了上去。

  太史慈一见略微皱了皱眉,这种要气势没气势,要阵型没阵型的冲锋,真不知道对方的武将是怎么训练出来的。鄙视归鄙视,在战术上还是要重视对方的,于是他也将手中的枪一举喊到:“两轮弓箭准备,发射后出击,预备……射!”

  随着他的话音,数千骑士手中的弓箭如雨般落到敌军的头上,辽东军的行动为之一窒,紧接着第二轮弓箭也到达了他们身上。随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变成刺猬,辽东军的冲击已经没有一点气势。

  这个时候,徐州军却都将手中的弓挂起,各操刀枪,发起了反冲锋。太史慈一马当先如一只尖刀般插入辽东军密集的阵型中,将它撕裂成小块。他身后的徐州军数人为一组对被分隔的敌军进行绞杀,另有不少游骑,穿梭于敌军阵中,对大块的敌军进行骚扰,落单的敌军当场格杀。

  但辽东军能够纵横塞北多年,也并非全凭的运气,说起来,正有许多凶悍的游牧民族在他们手下吃了亏,因为他们比敌人更加凶悍。在徐州军猛烈的打击之下,反而更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全然没有任何章法招式,唯一的目的就是拼命,不管拼掉的是自己或是敌人。

  徐州军虽然作风硬朗,却也没有人愿意毫无意义的与敌人拼命,因而进攻稍微受到了一点牵制。

  不过受牵制的人里可并不包括太史慈,在他的马前,根本没有敌人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公孙良尚没有发现眼前的危机,突然间见到正拥成一团的军兵向两边一分,心中犹在奇怪,却有一员将已经穿过人群,正是太史慈。

  他刚杀透敌军的乱军,正欲转身回去冲杀,突然见一员武将远远的落在后面,干脆放下身后的敌人,撒马向公孙良袭来。公孙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的手忙脚乱,竟然呆立当场,旋及醒悟过来,再想拨转马头逃跑,却已经来不及,战马刚跑了没有多远还未达到最高时速,太史慈已经赶上,手起一枪,公孙良不及抵挡,被挑落马下,只剩战马落荒跑了下去。

  就算武将再不济也是军队作战的核心,公孙良这一死,看到的辽东军马上慌了手脚,就想寻路逃跑,他们一有异动,又很快的波及了全军,辽军再无心思抵抗,马上溃散。

  太史慈却已经杀了回来,虽然只是一人,不少刚才见过他在阵中冲杀的敌军都不自觉的向两边让开,让他更是一路无阻,待与自己手下人马回合起来,又对逃跑的敌军发起追击。

  于是,又一个奇怪的景象出现了,千把人却对倍于自己的敌军进行追杀。城上的敌军也不敢出来救援,方才放入半数的人,就将吊桥高高拉起,没有能逃进城的敌军无奈向两边窜去,太史慈知道自己的人马数量不多,也没有分兵,只是追杀其中一股,杀了一阵,觉得再追下去无益,这才回到城门前扎下营寨。

  辽军吃过这一个败仗,整个军中也是十分震惊,虽然他们不能说一直都可以以少胜多,但以多欺少的情况还打败仗就让人有点不适应了,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每个辽东军的心中都在暗自盘算能否打的过敌军,是否应该先作好逃走的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另外一面,太史慈的营寨刚刚稳定下来没有多久,程玉也带领后面的军马赶到,虽然太史慈带领的都是骑兵,但因为距离不是很大,程玉的军马一路上又不再需要注意什么,所以距离并不是很远。来到营中,听说太史慈刚刚打了一个胜仗,程玉的心中既有高兴,也有疑虑,能够战胜敌军固然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恐怕敌军被这一战打没了信心,只是固守,那自己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他这一点疑虑不幸竟成现实,城中的敌人逢此一败,龟缩城内再不肯出,全然不管自己的人数要比对方高上数倍。

  程玉太史慈对此都是无可奈何,自己这点人如果要在战场之上,或许可以战胜数倍与自己的敌军,但要是用来攻城的话,起码要比敌人多个万八千的才能有戏吧?何况当年自己割据东莱的时候为了怕遇到什么危险,整个东莱城的城墙都是逾制而建,现在反而阻挡了自己的脚步。

  程玉正在这里进退不得,思考是不是要等从徐州调大部队来再进行攻城,也没有想到敌人竟然这样不禁打,早知道这样的话,自己就全军推进了,起码打败了敌军还有抢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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