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哈宁读书网

 

正文 第二十六章:收服荆州

 

  却说来的是谁呢?原来是刘琦镇守在攸县的堂弟刘磐。

  刘磐此人骁勇善战,史书上记载他数次进犯江东,让孙策十分头痛,最后将太史慈派到了西面,才能够压制住他,可见他有多厉害了。

  刘磐一直以来都是支持刘琦的人,听说刘琦被叔父派到江夏防备徐州军的进攻,怕他这里的兵马难以抵挡住进攻,马上就点齐兵马前来支援。其实他能在江夏出现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作者因为知道黄忠此时正与他在一起,特施法将他拘来。

  他到了江夏以后,听说敌人厉害,心中十分不服,他向来以武勇自豪,连江东孙策都拿他没有办法,如今遇到强敌,怎么能不跃跃欲试。

  刘琦怕兄弟大意,忙提醒他说:“贤弟万不可轻视敌人,往日阵前,已有我手下两员大将折损在敌军手上,我们还是坚守为宜。”

  这话说完,更起了反效果,刘磐认为是兄长看不起自己,对他说:“大哥何必长敌人志气,你弟弟虽然不能说天下无敌,但从来少遇对手,况且我还有一个好朋友,对了,还没有向你介绍,这位是我大哥刘琦,这位是我的一个老哥哥黄忠黄汉升,说起来你可别不相信,我的这个老哥哥的本领可不一般,弓马娴熟,骁勇善战,昔日有盗贼作乱长沙,我这个老哥哥,单人匹马迎上贼寇,连斩十数人,又射倒无数,最后一人将进犯村庄的数百贼寇赶散,等我带领兵马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地的尸首,从此以后附近就再没有盗贼出现过。如果不是他以前因为独子有病,无心仕途,我早就……”说到这里突然发觉触到了黄忠的痛处,当即转口:“天下又有谁能战胜的了我老哥哥,你就放心吧。”

  刘琦虽然以前没有听到过黄忠的大名,但他可是熟知自己这个兄弟的脾气,以前在荆州也有过几个名气比较大的武将,都受到了刘磐的挑战,其中一部分被刘磐打个头破血流,有些干脆就不敢应战,不过不管是怎么样的人,都是以遭受刘磐的羞辱为结局。算起来受他挑战的人,只有一个文聘占了一点上风,过后刘磐还一直不服气,总想找个机会再比一场,至于蔡瑁——以刘磐的话说是不屑于与这样的人动手。

  这个能受到刘磐推崇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只见这人从面相上来看,约有四五十岁,但已经满头白发,就连须眉也看不到多少黑色在里面。瓜子脸,由于消瘦,颧骨非常高,眼窝也有些下陷,一脸忠正之气,身量高挑越有八尺,腰下配剑,背后斜背箭壶与一张雕弓。威风凛凛,果然是大将之器。

  看到有这样英武的人助阵,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于是刘琦也就同意了兄弟的请求,让他带领本部人马出战,自己也率领军兵到城头为刘磐助阵。

  张郃高览没有想到敌军闭门不出好几天,今天竟然主动来叫阵,大开营门,排开阵势出来迎战。

  刘磐见有敌军出来,挺枪就要上前,身边的黄忠却拉住了他:“公子何必如此心急呢?敌人尚不知强弱如何,不如让我这个老家伙去打个头阵,试试斤两,如果斗不过敌人的话,公子再去也不迟。”

  刘磐听的嘿嘿直笑:“老哥哥,你别耍我了,如果你打头阵,哪会剩下敌人给我,就算有你打不过的人我不是也白给吗?还请你在后面给我观阵好了,如果敌人厉害,你再去吧。”

  说完这话,双脚一磕马腹,战马直冲阵前,面对徐州军喊到:“呔,你们听好了,我是荆州刘磐,有哪个不怕死的过来,让小爷我活动一下筋骨。”

  其实刘磐并不是什么粗鲁的人,不过阵前就是要说狂话,才能挑动敌人的火气,让对方出现失误,如此说当然无不可。

  果然,张郃听了这话有点生气,对高览说:“贤弟你先为我压阵,待我去杀了这个狂徒。”

  高览也是不许:“大哥,虽然我已经杀过两员敌将,但武艺都是太差,如今这人这么狂,说不定也能有点本事,还是让兄弟过去过过瘾吧。何况你是三军主帅,怎么可以打头阵呢?”

  说完话,也不理张郃到底有什么反应,也纵马杀到了阵前:“敌将休要猖狂,看我高览的本领。”

  两个人的对话部分到此结束,剩下的节目——开片,不过刘磐手下也真不含糊,与高览战了三十余合还没有分出胜负,不过他的那点狂傲之心已经收起。

  比起来,高览的武艺不较号称荆州第一的文聘差,文聘可能会给自己面子,但敌人就不会有任何地方客气了,一个不小心,把命留在这里可不合算。

  又打了十余合,差距已经体现出来,刘磐渐渐落如下风。黄忠在荆州住了十余年,唯一一个朋友就是刘磐,怎么能看他吃亏,拍马舞刀就杀到阵前替下刘磐。刘磐知道自己这个老哥哥的性格也是很高傲的,只有退回本阵,替黄忠观战。

  黄忠一到战场,情势马上逆转了过来,本来高览武艺就比他差一截,他又是以逸待劳,几个照面下来,就让高览处于劣势。

  两面都有各自的预备队,张郃一见兄弟不敌敌将,也上前助阵,两个人双战黄忠。黄忠毫无惧色,抖擞精神,越战越勇,两个人都无法占上一点便宜,打了一阵,刘磐也杀了上来,张郃见胜敌无望,再打下去反而容易吃亏,干脆给高览使了个眼色,两个一起退了下来。

  刘磐挥军攻击了一阵,但徐州军向来临危不乱,何况没有什么危险的局势,刘磐虽不能胜,但已经战败敌军大将,也就心满意足带领兵马退回江夏。

  张高二将退会营中以后,也是多少有点郁闷,高览说:“大哥,想不到江夏这里还会有如此猛将,却不知为何当日没有随蔡瑁进犯淮南,我看硬拼不是什么办法,以你我二人的功夫想胜他都需要一点时间,还是想个办法出来吧。”

  张郃也心有同感:“贤弟此言甚是,我正有此感觉,明日愚兄出战,看能不能胜过此人。”

  次日早上,张郃高览二人早早起身,正欲点兵出战,却有士兵回报,营外敌军正在叫阵,为首的正是黄忠,两人一听,想不到敌人也急,正好命令兵马开门迎战。

  见到张郃来到阵前,黄忠就欲上前交战,却被张郃喝住:“且慢,对面的武将,你我昨日虽然战了一场,却还没有通过名姓,我乃是河北张郃。”

  黄忠见敌人既然问起,也只能回答:“我乃南阳黄忠,既以知我姓名,还是在兵刃上见真章吧,你身后的人为何不一起过来?”

  张郃迎上前去:“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他这话只能说半对半错,对付黄忠,短时间内他自保有余,但胜敌却是难上加难。不过他也志不在胜敌,毕竟越是高手,对自己和敌人的了解就越客观,在他的心中怎么能不知道战胜黄忠的难度呢。

  于是未到百合,张郃就倒拖长枪,败回本队,黄忠见敌将还没有败就逃跑,知道他必有诡计,也不追赶,就在后面观看,张郃跑了几步回头偷看,却见黄忠远远的立在后面,知道他定是识破了自己的计策。虽是如此,他却也不急,伸手将身后背的铁胎弓摘下,在马上将身躯转了过来,一式犀牛望月,奔黄忠面门射去。

  黄忠本就在看张郃到底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样来,见是雕翎,微微冷笑一下,也不躲闪,待羽箭临近面门,方才一挥大刀,将羽箭轻描淡写的拨到一边。

  张郃见这一箭失手,也是大惊,又抽出羽箭,这回干脆连发三箭,箭与箭之间的距离非常短,黄忠见敌将又有箭射来,口中喊到:“雕虫小技也敢献丑?”边说边也摘下长弓,待到羽箭接近自己,用弓弦一拨,将第一箭打落在地,又一侧身闪过第二箭。

  张郃这三箭早就考虑到他可能躲闪,所以并非是全在一条直线上,黄忠这一躲,正好到了第三支箭飞行的路上,没有想到张郃的箭刚到他身前,黄忠一伸右手,砰的一声抓住箭尾,刚好最后一个字出口,挺身起来,将抓过的羽箭搭在弦上又射了回去。

  这下可让张郃惊的够戗,虽然也侧身躲过,却不敢再与黄忠纠缠,撒马真正的跑回营中。

  张郃回到营中,还是不服,料想自己的武艺虽然可能比不上黄忠,难道兵法上也比不过对方,就欲用计胜黄忠,思来想去却没有什么太好的计策可用,不觉心烦意乱。

  身边一个小校见张郃眉头紧锁,关切的问:“将军莫非是有什么难事,不妨说与我们这些小的,虽然不能为您解忧,但也尽量能为您略尽绵力。”

  张郃向来与这些亲信的关系也比较融洽,听到他问,知道是一片好心,于是就干脆将自己心中的忧虑和他们聊聊,虽不希图能有人解决什么,起码也可以舒缓一下自己的压力。

  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想出办法来:“将军,说别的不成,对付那个黄忠,或许我还能出上一点力。”

  张郃大喜过望,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快讲。”

  “末将与黄忠本是同乡之人,虽然他不知道我,我却在家乡听过他的大名,如今我正可以凭借这层关系,去信诈降,将他骗出城来,我们在营中埋伏他,想必他也是插翅难飞。”

  张郃又仔细的询问了一些细节,大喜之下,让这个小校马上去准备,当天夜里,有人偷偷的谦到城下,将一封书信射上城去。巡城的兵马拣到书信,见上面写着“付与南阳黄汉生”,也不敢怠慢,就将书信交到了刘琦的手中。

  刘琦不知道信的内容,也不好打开来看,于是就将黄忠刘磐都请到自己这里,当面将书信交给黄忠。

  黄忠也摸不清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怕是敌人的反间计,干脆当着两人的面将书信打开,待看过里面的内容,脸上逐渐有了笑意。

  他看过以后,将书信双手奉给两位主人,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都凑到一起观看。

  原来信中大概写了这么一个意思:首先他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说我从小就听南阳的父老说起你的大名,对你很是景仰,希望能够见到,却一直没有机会,没有想到如今见到你竟然是在两军阵上。徐州的兵马早就被将军的风姿吓的魂飞魄散,我看到你的雄姿也想弃暗投明。明天夜里三更,我愿意作为内应在徐州营中等待你的到来,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可以一举击败敌军,希望你一定不要错过机会。

  刘磐看过书信,脸上马上就露出了喜色,对黄忠说:“老哥哥,这回可是多亏你了,有了这个内应,马上就可以击败敌军,这下江夏无忧了。”

  没想到黄忠却说:“公子,这是敌人的诡计。”

  “汉升何出此言啊?”

  “公子你想,按照这人在信中的说法,他必然是敌军主帅的亲信,虽然与我同乡,但却素不相识,为何会为了我这么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而背叛主帅,况且徐州兵与我们交手两次,虽然都没有取胜,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还不应该到人心浮动的时候,想必这是敌人看在战场上打不过我军,才想出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计策来诓骗我们。”

  要说为什么这样漏洞百出却没有被张郃发现,这就只能说当局者迷,张郃急于要打败黄忠,这才对这个计策没有仔细的推敲一下,不然以他的经验,也是一定会看出里面的漏洞。

  刘磐听了黄忠的解释,问道:“汉升,那你说怎么办,就不去了吗?”

  “非也,明天我们可以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

  传说中劫营的时机都是在三更,这个晚上也不例外,黄忠带领兵马“悄悄”的潜到徐州军的营下,说他们是悄悄的,似乎有点言不符实,这一路上,根本看不出他们即将执行的是一个偷袭的任务。

  不过即便如此,一直到徐州军营附近,他们还是“没有被发现”,营外早有几个着徐州军服装的士兵在等待,为首一个小头目,正是向张郃献诈降计的小校,见到荆州军马到来,兴奋的向他们一挥手,然后带领这些人向营门走去,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特异之处。

  眼看到了营门,他心中的得意也是越来越浓,只要将这些人带进自己的军营里,今晚最大的功臣就是自己了,以后升官发财……他的后被没有眼睛,也就看不到背后的敌人已经举起了弓箭。

  走着走着,突然间感觉背后没有了声音,这个小校回头一看,却见敌人已经全部举起了弓箭,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寒意,自己完了,这是他最后一个想法,此时再想跑已经完全没有机会,随着对面的一声令下:“放箭!”无数的雕翎已经在他和兄弟们的身上生根发芽。

  而更多的箭只却高高的飞上了天空,当弓弦的力量将这些最重的羽箭推上顶点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一场箭雨。

  箭雨下了刚刚两场,天气突然一转,又下起了火雨,无数被点燃的火箭从天而降,落在徐州的军营里,点燃它们可以点燃的每一样东西。

  伏猎者变成了被猎者,这是事先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埋伏在各处的徐州兵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搞的有点慌乱,黄忠今天带来的都是城内臂力最大的士兵,甚至已经不要求箭法好,被高高抛起的箭只落下的时候并不比平射的时候速度低,穿透每一个阻挡他们的物体,包括帐篷、木头和身体,随后的烈火又将这些东西点燃。

  残酷的打击让所有覆盖范围内的徐州军乱了阵脚,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中也正握着弓箭,火箭和重箭混杂,席卷了这一片的军营。张郃也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但现在再说什么已经晚了,必须马上制止住军营的混乱,不然今天晚上的一次失误将转变成自己彻底的失败。

  往日那些沉着镇定的士兵在这样的打击下也会陷入混乱,虽然张郃这里还能保持镇定的士兵更多,可也被慌乱的自己人冲乱了阵脚,眼看这种混乱再持续下去,就要将整个军营的形势搞乱,张郃一咬牙,终于动用了自己最不想使用的部队“督战队”。

  每一个惊慌失措四下逃窜的士兵在遇到督战队以后都只能作为一具尸体,很快大家就都发现了这一点,逃跑和死战同样是死,那就用战死的方式为自己的家人留一个更好的将来吧。

  外面的敌人阵型已经发生了变化,最前面的弓箭手边射箭边分开,后面的步骑一涌而上,幸亏张郃指挥这些没有受到箭雨波及的军马压住了阵脚,几次的无功而返以后,所有刚才“空袭”下的幸存者已经恢复了正常,死地之中更是发挥了最大的勇气,两军变成了完全的对射,但荆州军没有任何掩体,被一步步的避退。

  黄忠看到前面的情景已经知道虽然今天给敌人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但还是没有希望实现自己一举击溃敌军的战略构想,只能轻叹一声命令撤军,徐州兵需要赶快稳住军营的形势,也不能出营追赶,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也就突如其来的结束了。

  经历这次挫折之后虽然张郃心中还有不服,但也不敢轻易的做出什么行动,毕竟无论是用力用智自己都败在了黄忠的手中,其实他却是有一点太高估了黄忠,说起来有些时候黄忠比他要冲动许多。

  所以以后的日子里不管敌人怎样叫阵,张郃就是闭门不出,他也想了几次办法,却都觉得难以瞒过对方,因而就拖延了下来,直到程玉亲自带领兵马到达。

  听到说敌人武将厉害,一边的太史慈又被激起了兴趣,他现在已经是大将军,名义上是军队的最高统帅,却喜欢和三弟四处征杀,能亲自上阵更是他最大的快乐。

  如今听到有这么一员厉害的武将作为敌手,他马上向程玉请战要出营会一会黄忠。

  程玉也知道黄忠的厉害,二哥虽然和他的武艺说不出高低来,但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伤了黄忠也非自己所愿,要伤了二哥,更是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但太史慈已经认定了这个道理,程玉再劝也没有效果,只能带齐人马为他观阵,万一有意外也有个照应。

  黄忠连日不见有人出来迎战,心中对徐州也存了几分轻视之心,无奈手下的兵马太少,自保有余而进攻不足,所以也只能每天在外面叫阵,希望能有机会在战场上击败敌人,进而一举解掉。

  今天本没有想到会有敌人出来迎战,突然间听敌营一声炮响,营门大开,黄忠也拨马后退了一段,凝神观看,只见无数旌旗左右分开,在营门前摆开了二龙出水的阵势,中间门旗一分,两面大旗迎风飘摆,上首的是“汉大司马兖州刺使徐公程”,下首为“汉骠骑将军青州刺使东莱郡侯太史”。

  一见这两杆旗,黄忠的心中也是一惊,想不到程玉与太史慈都来了,这岂不是说徐州兵马已经尽在此地,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只有奋力死战,能达到什么程度都算是自己报答刘磐对自己多年的照顾。于是抖擞精神大声喊到:“南阳黄汉升在此,徐州逆贼哪个敢与我一战。”

  太史慈本就为了他而来,听黄忠叫阵,一磕马也来到阵前,一提手中长枪,高喊:“呔,我乃汉骠骑将军太史慈,敌将莫非还敢与我大军相抗吗?”

  黄忠仰天大笑:“什么汉将军,我看分明是汉贼,休说闲话,刀下受死。”说完摆刀向前。

  两人刀来枪往,斗了个旗鼓相当,太史慈胜在年轻力壮,黄忠胜在经验丰富,两人各有擅长,也真难说高下。

  一直打了上百回合,太史慈突然拨马就走,黄忠心中哪有什么畏惧,虽知对方定然有计,却偏要看看能将自己怎样,在后面紧追不舍。

  原来太史慈听张郃说黄忠武艺高超,箭法绝伦,心中不信,刚才已经斗过武艺,这回就要与黄忠比试箭法,跑了一段,回头一看黄忠已经追了上来,心道一声“好”。摘弓抽箭,忽然往回一带马,战马人立而起,太史慈双腿紧夹马腹,拉满弓弦,面对黄忠就是一箭。

  黄忠早就在等这一下,见利箭如电飞至,不敢怠慢,用刀往外一磕,铛的一声响,雕翎飞落草中,刚将刀一拿开,又见三支箭迎面飞来,竟然是一起发出来的,原来太史慈射完第一箭,马一站稳,又从壶中直接拿出了三支箭并排搭在弓上,一起射出。

  为了显示自己的本领,太史慈的三箭没有射马,全都飞向黄忠上身,黄忠一见这种射法也是一惊,能同时发三箭的人已经是箭术高手,要象这样三箭的目标相差不过尺许,已经可以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想要再挡,已经不能,只得一挺身,直直躺在马背上,三支箭最近的已经是贴着他的头皮飞过。

  黄忠虽在躲闪,却一点没有慌乱,当箭飞过,马上起身,顺势将自己背上的弓箭也取下。

  太史慈射完三箭,不再动手,只是观看黄忠还有什么招式。黄忠也不花哨,只抽出一根箭,弓开满月,直奔太史慈咽喉射去,太史慈似乎是没有防范,应弦而倒。

  黄忠背后的荆州兵见射倒了太史慈,士气大振,齐声大吼:“噢!——”声音镇天.

  黄忠在马上得意的大笑:“逆贼程玉,如今太史慈已经伏诛,你还不受死。”突然太史慈由马背上一挺身又坐了起来,手中的箭已经射了出去,黄忠也没有料到这种变化,见利箭向着面门飞来,尽力一低头,人虽躲过,头上的毡樱却被射落。

  突然间发生这样的事情,将荆州兵的士气一下子全压了回去,马上陷入了恐慌和混乱。

  太史慈将咬在口中的羽箭往地上一吐,手持长枪向天一振,高喊一声:“杀啊!”身先士卒冲了过去。

  黄忠“一身是铁,能碾几根钉”。被徐州军马这一冲,荆州兵更是乱成一团,互相推搡,自相践踏,还没接触自己先损失不少。

  黄忠虽处逆境,斗志不失,犹自奋力杀敌,依靠他的鼓舞,荆州兵马总算在他身边有聚集起一些。但形势已经不能逆转,刘磐出城营救,也被卷进了敌军之中,黄忠无奈,只能带领这些残兵败将退回城去。

  太史慈还想接此机会抢城,还好进入城门的刘磐当机立断,在紧要关头关上城门,虽然因此损失了一部分兵马,但总算保住了城池。

  太史慈带领兵马又进攻了一阵,后面的程玉见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再打下去,徒然增加自己的伤亡,于是鸣金收兵,回营庆功去了。

  等一见到太史慈满嘴都是血迹的样子,可吓了程玉一跳,忙迎上去关切的问:“二哥,您怎么了?什么地方受伤了?军医!军医~~~~~~~~”

  太史慈摆了摆手:“没有关系,刚才在战场上我有点估错了敌将箭上的劲道,险些把命搭上,幸亏我反应的快,只是伤了嘴,没有什么大碍的,你就放心吧。”

  虽然太史慈这么说,可程玉又怎么能真正的放下心,回到营中,马上找了军医,检查过确实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放下心,太史慈安慰程玉说:“大司马何必为我如此担心呢?这点小伤连喝酒都不耽误。”

  程玉知道太史慈没有事,心情也是大好,于是对他说:“既然二哥如此说,那么今天我就为二哥摆酒庆功。”说完命令手下的士兵去准备酒肉,自己要大宴群臣为太史慈庆功。

  程玉因为是新败敌军,所以酒宴过后还是让众将小心巡寨,防备敌人乘夜偷袭,敌人却不知是想不到劫寨还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多加防备,一夜就这样平安的过去。

  过后的几天,战场的形势又一次调了过来,徐州兵每天想办法将城内的敌人引出来,而江夏的守军再一次闭门不出。

  程玉一看形势又有点不妙,自己从北面过来就是因为蔡瑁军总不给自己决战的机会,如今遇到黄忠又这样,——他有些冤枉了黄忠,黄忠希望能死战退敌,但刘琦已经被吓破了丹,看来必须改换一下战术了。

  于是,在程玉亲自带领下的徐州军,又一次动用禁忌的招式——强攻。

  说起来程玉一直比较鄙视这种作战思想,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但到了需要用的时候,确实又可以发挥最好的作用。

  就如同这次,江夏城的防守滴水不漏,又不与自己正面冲突,程玉只能用自己三十倍于对方的兵力进行强攻。饶是如此,战斗还是持续了一天多,前面半天的进攻,都是为了消耗对方的守城器械弓箭和最重要的体力,当日色渐渐西斜的时候,徐州军终于发起了总攻,数以万计的步兵在血红的残阳下对城墙发起了冲击,长长的黑影拖在每个人身后,当这个影子消失的时候,就是他们生命消失的时候。

  城墙上的每一个荆州兵都已经精疲力尽,但他们还在血红着眼睛坚持,在他们心目中也知道,一旦停下手的人,迎接他的就只有死亡——虽然在程玉这里根本没有人敢随便杀投降的人。

  所有人里,最精神抖擞的就只有黄忠一个,但他现在也渐渐的感觉到了体力的流失,毕竟自己已经是知天命的人了,体力已经和当初年轻的时候没有办法比,虽然武艺经验都已经比当年不知好了多少,但在这个战场上,生存的唯一要素不是这些,只有体力一条。

  渐渐的,黄忠都感觉手中的刀越来越沉,虽然城下堆积的敌军尸体已经比城上的守卫还要多,而城上的人也没有多少还活着的,敌人却还有源源不断的后备队。

  黄忠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军兵,看来城池是守不住了,还是通知两位公子让他们先走吧。至于自己,他苦涩的想到,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选择留给自己,如果自己也逃走的话,这城马上就会陷落,到时候恐怕谁也跑不出去,不如就让自己再为刘磐公子做最后一件事情吧,毕竟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人了。

  作过每个英雄必备的思想斗争,黄忠在身边找了一个看起来最有精神的士兵,要他回去通知刘琦和刘磐赶快从南门逃走,城池马上就要不保,自己则继续坚守在城墙上。

  很快徐州军的最后一次攻击就到来了,已经只余千把残兵败将的荆州军怎么还能抵挡得住徐州军的猛攻,随着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敌人爬上城头,坚守一天的城墙终告失守,紧跟着就是一点也不惨烈的肉搏战,几乎除了黄忠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力气,既然城墙已经失守,就只能投降,至少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黄忠手中的刀虽然不能象往日那样上下翻飞,但寻常士兵还是很难近他的身,但百密一疏,很快他的腿上受到了第一处伤,紧跟着,黄忠就成为别人练武的木桩,也不知中了多少刀枪,终于力竭被擒。

  黄忠倒下以后,江夏城完全落入了程军的手中,无数士兵进驻到城内,并且收捕还在抵抗的荆州军与几个主要将领。

  但刘琦刘磐等早就在黄忠警告的时候离开城池,虽然刘磐想叫上黄忠或者和他一同战死,刘琦却不给他机会,让军兵将他硬架走。很快江夏城的形势就稳定了下来。

  所有的军兵都知道,遇到这种宝贝唯一的处理方案就是交送给主公,何况主公在出兵之前已经下令一定要活捉黄忠。但每个人都心有不甘,因为黄忠的存在,今天至少多出一倍的战友倒在了城下。如果黄忠能够投降也就罢了,可即便不降,主公恐怕也要将这个罪魁祸首放跑。

  但每个人都只能将恨意压在心底,虽然是面对俘虏,即使做不出一付必恭必敬的样子,也不敢有任何的报复行为。

  黄忠也是奇怪,他可以从每个押解自己的士兵眼中看出对自己的仇恨,却没有一个人对自己动粗。

  不过送到营中却不见程玉的身影,原来他得到破城的消息亲自进城安民去了,另外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他想尽快的见到黄忠,结果适得其反,恰好错过。

  士兵见主公不在,也乐得整治一下黄忠,于是将他关押在军营内,伤口只是草草的处理一下,死不了就行,却也不给他治疗好。

  就算没有程玉在,城内的情况也可以很快的控制住,何况主公亲自督战,大家更是分外卖力。次日清晨,整个城中再无一处交手的地方。参与攻城的众将都纷纷到程玉进驻的江夏郡衙报到,程玉等了好久,所有该来的人都已经来齐了,也有重要俘虏献上,——说是重要俘虏,不过就是些城内的官员和偏裨将校,真正的大人物全部都跑光了。

  程玉看来看去,见不到黄忠,心中未免失望,就算他被击毙或者自杀,也会有人来请罪啊,看来是被他跑掉了,但程玉还是问了一声:“敌将黄忠可是被他跑了?”

  众将见主公不问刘琦刘磐,心中也都了然,互相看了看,突然张郃站了出来,对程玉说:“主公,我手下的军兵报告说,敌将黄忠已经就擒,他们以将他送回主寨,难道主公没有见到吗?”

  程玉这才知道自己白忙了一场,解释说:“噢,我昨夜就来到了城中,想来黄忠现在营中。来人,将黄忠带进城来。”

  既然没有什么俘虏需要处理,程玉直接进行到清点损失这一步上,不过听到损失的数目,不由让他皱了皱眉。他知道三国的状况,本来人口没有少的那么可怜,正是多年的战乱让无数的青壮年张身葬身异乡,才导致归晋后国力衰微,自己一直就在避免损失,没有想到一次普通的攻城战竟然让几千人永远倒下,以后对这种硬拼的战术还是要慎之又慎。

  其他尚有战利品的统计,俘虏的统计,各项政务的安排,等全处理完,时间也不早了。此时才有士兵到程玉身边报告说,黄忠早就押到,现在门外候审。

  程玉一听,忙命将他带上来,这次他可不好意思说请,刚才在处理后事的时候程玉已经知道昨夜之所以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主要就是因为黄忠的存在,不少低级的将官都对黄忠抱有很大的敌视情绪,太客气会伤到大家的感情。程玉只希望黄忠能够干脆的投降,免得自己难做。

  不过看到黄忠上来时一付慷慨就义的样子,程玉的心中就是一凉,既然对方摆出了这种态度,又是那种有本事的人,恐怕投降的几率已经很低。下面黄忠回答他问话的口气,更是证实了他的担心,但他还是心存侥幸的问了一句:“黄将军,古人云:‘良臣择主而事,良鸟择木而栖。’身为大将者,怎能将一身本领轻付黄土,望你迷途知返,回归正道。”

  黄忠“哈哈”一笑:“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不必多说了,刘磐公子对我之情,唯有一死报之。”

  程玉见事情实在难以挽回,只能咬牙说:“来人,将黄忠推出去。”他咬牙是对自己说,反正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得罪众将,今天这次就再得罪一次,如果还是没有转机,大不了先学曹操,说是试探黄忠的心志,然后照老样子放掉,众将那里,以后再慢慢安抚。

  突然程玉身边一人大声说:“不可。”

  程玉一看,是主簿庞统,程玉早就想将庞统荐如朝内作官,以前有侍中的缺曾经和他商量过,不过庞统的兴趣在军事上更多一些,何况他认为跟程玉四处征伐既能多学点东西,又可以将感情处的更好,将来多大的官作不到,因而一力推辞。今天看到程玉的表情,又联想起他一贯的作风,知道他并非真心想杀黄忠,干脆给他搭个台阶,免得主公为难,这才出言阻止。

  庞统走到程玉面前对他说:“自古为臣者,忠字当先。主公向来以仁义治天下,杀忠臣于国不祥,还请主公仔细思量。”

  说完趁程玉不注意又相程玉身边的管亥使了个眼色,管亥虽然不聪明,但也能理解到这么浅显的意思,于是也说话:“主公,黄将军视死如归,大有义士之风,杀之可惜,不如暂且饶过他,想必日后定会感激主公大德,而迷途知返的。”

  程玉见已经有台阶,再不下怕没有机会:“恩,言之有理,念你是个忠臣,今日且放过你,他日再被我捉到,定然不饶。来人,将黄将军送出城去,任他去吧。”

  黄忠虽然感激,但在他的心目中还是刘磐更重要一点,低着头对程玉拱手一礼,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被士兵架了出去。

  刘琦与刘磐逃出城去以后,一路不敢停歇,想回荆州,又怕路上遇到敌军,干脆奔长沙而去,希望在那里重整旗鼓伺机而动,两人刚到长沙,满身是伤的黄忠也回来了,他们见黄忠伤成如此模样,以为黄忠是杀出来的,也没有多问,只是让黄忠安心养伤。然后四下派出探马,打探程玉军的消息。

  哪知听回来的消息让刘琦大吃一惊。

  原来刘表近日一直在为程玉率军南下而忧虑,又偶感风寒,一病不起。本来这几天已经见好,突然间听到江夏失守,刘琦生死不明,程玉已经率军逆江而上的消息,又惊又怕,病症加剧,眼看要活不成了。

  荆州城中的刘琮又有什么主义,连忙与母亲蔡夫人商量,蔡夫人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干脆一封书信写给前线的蔡瑁,让他帮自己拿主意。

  蔡瑁看到书信也是慌了手脚,将军中的军务交给自己的死党副都督张允,然后轻骑兼程赶回了荆州。

  等他到达荆州的时候,刘表已经油尽灯枯,听说蔡瑁回来,命人将他与蒯氏兄弟请到自己的府中,拉着蔡瑁的手说:“德珪啊,我要不行了,琦儿又生死不知,荆州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如果琦儿还没有先我而去的话,就由他继任荆州之主,要是他也不在了,你就好好的辅佐琮儿,你作为长辈,一定要好好的照看他们啊。”

  这也就算是刘表的托孤遗言,看着蔡瑁唯唯诺诺,刘表终于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他哪里想的到,这边他死还没有几天,蔡瑁就将蒯氏兄弟招集起来说:“子柔,异度,虽然当日景升言,要大公子继承大业,但如今他生死未卜,敌人又大兵压境,荆州不可一日无主,我看我们还是请二公子为政吧。”

  蒯良心存疑虑,尚未说话,蒯越是刘琮的人,此言正和心意,马上说:“德珪之言甚是,二公子聪明孝顺,本就是继承大业的最佳人选,大哥,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共同奉二公子为主吧。”

  一见兄弟也这么说,蒯良知是两个人有默契,于是也只好点头同意。他又哪里知道,蔡瑁以将刘琮称好分量,准备卖个好价钱。这边刘琮刚接过印信,一回到府中,蔡瑁就跟了上来:“琮儿,如果敌人杀来了,你要怎么办?”

  刘琮此时不过还是个孩子,哪里又懂什么,只是恭顺的说:“这些事情自然是舅舅做主了。”

  蔡瑁见四下无人,于是威胁利诱刘琮说:“琮儿,如今荆州已经丢失大半,徐州军马上就要到荆州城下,你和你哥哥谁先投降,谁才能做大官,我们干脆抢先一步,做一个能管你哥哥的管,以后他就再也不敢对你说三道四,你看怎么样?”

  其实他也不用费什么唇舌,只要是他说的话,刘琮又怎么能不听,程玉军马尚未到达荆州城下,刘琮的降书已经先到程玉军中。程玉不用看,就知道是蔡瑁的主意,不过自己的目的本就是迫降荆州,如今既然目的达到,也不必去计较到底是谁的主意。

  又过了数日,徐州军终于到了荆州城,蔡瑁与刘琮以及荆州的所有官员都迎接在城门之外,蔡瑁为了博得程玉的欢心,特别让刘琮效子婴故事,素车白马,白绫系颈,手捧兵符印信跪在路边投降。

  不过是一个孩子而以,程玉又怎么忍心,见到这个情形,马上将刘琮搀扶起来,将脖子上的白绫也去掉,对他说:“抗拒朝廷是你父亲的事,如今他已经故去,就不用再追究了,你奉州县归朝廷,本是有功的事情,又何必作出这副样子呢?我一定会向朝廷表彰你的功劳,你的功名富贵,一定会超过你的父亲。”

  陪在刘琮身后的蔡夫人听到程玉的话,也是千恩万谢,受降仪式过后,程玉带领人马进驻荆州,自此,荆州的刘表势力也告败亡。

  程玉军虽然进驻了荆州,不过却马上又开始做出征的准备,这让手下大多的文武不解,最后大家将重担交给了太史慈,希望由他去向程玉探听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这些年来,程玉一直对太史慈尊敬有加,有些事情确实由他做比较适宜,因而他也没有推辞。

  等程玉听到二哥的疑问,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刚想回答,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转头问跟在自己身边的庞统:“不知士元对下一步的行动又有什么看法?”

  庞统知是主公在考教自己,不过这样的问题还难不倒他,必恭必敬的说:“想必主公是要兵进长沙吧?”

  太史慈心中奇怪,马上就在语言上表现出来:“主公,荆州刘表已经投降,各地的郡县只要一封书信过去,定然马上投降,您又何必再劳师动众呢?”

  程玉笑而不答,转头将这个皮球又踢给了庞统:“既然士元认为我下一步会兵发长沙,不知又有什么依据呢?”

  “主公,我军虽然进了荆州,却不能尽取荆州……”

  程玉觉得这话越来越有意思,打断他问:“说说,我军为何不能尽取荆州?”

  “禀主公,江东孙策虽然身受主公大恩,又是主公的襟弟,但此人志向不小,定不会只在江南一地,如此时主公尽取荆州的话,孙策将四下无路,全被主公包围,到时候虽然他是个义气中人,但无人可以为敌的情况下难免会对主公有异心,如果此时不想就此与他决裂的话,主公自然不能将荆州尽收囊中。按理来说,荆南四郡都不适合现在进兵收取,不过我想主公去长沙,应该是为了一个人。”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庞贤弟果然厉害。——二哥,刚才都是庞贤弟的猜测,就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不过……马上要进兵长沙的事情倒可以告诉大家——哎,二哥来之前你们就没有问过徐军师或者郭先生吗?”

  太史慈想了想,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郭先生倒没有问,不过徐军师当时只是笑而不答,说到了日子自然会知道。哈哈哈哈~这小子,都已经猜到却不漏一点风。”

  果然,修养了数天之后,徐州的军马还是向长沙进发,不过大家大多是一个好奇心而以,众多谋士都能了解程玉的意图,而想不通的武将能有上阵杀敌的机会就够了,管他是不是必要。

  不过没有想到程玉竟然要庞统留下来镇守荆州,庞统对此还真有点不愿意,当程玉私下告诉他这个决定的时候,他问道:“主公,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向主公学习,您为何突然就将我扔在这里呢?”

  程玉一脸正经的说:“士元贤弟,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知道,再好的老师也无法教出一个完美的学生,很多东西是要自己去领悟的,其实你在我身边已经很久了,跟元直他们应该是会领悟到不少经验,但这些经验都只是一些死道理,具体的东西还要你实际体会才能明白,荆州可以说是四面环敌,是个最危险的地方,正是这样的环境才能让你最快的成长起来。如果你决意不想留在这里,我也不会勉强,但我想提醒你,既然你要走兵家的道路,就没有任何捷径,只能靠自己的体悟。——况且,现在我这里最可信的人就是你了。”

  他最后的一句话,也不知里面有多少水分,不过现在的情形庞统确实是镇守荆州的一个比较好的人选,他出身的庞家,是荆州本地比较大的门阀,在当地有相当的影响力,而庞统本人不但聪明好学,又对自己忠心耿耿,确实是一个既能压服地方又可以在强敌之中自保的人。

  况且他前面说的全是真心话,他感觉庞统跟自己这么多时间,真正经验上并没有太大的提升,毕竟没有接触实际工作的经验,如果不想这个三国时代有名的大军师就毁在自己手中的话,必须要让他独挡一面才行。

  听过这话的庞统,真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自己一直都在追求更强,却已经忘了作为一个兵家来说,强的过程就是不断积累经验的过程,如今主公将这样一个重任交到自己手中,自己却还想逃避,又怎么能对的起主公的栽培和信任呢?

  最后,庞统的眼中已经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对程玉说:“主公之言,让统茅塞顿开,我已经不负主公重望,守好荆州。”

  有庞统肯留下来帮助自己镇守荆州,程玉的担心也少了很多,可以将精力都放在前线,于是二十万大军又一次出发,不过这次里面却夹杂了荆州原有的数万兵马。

  当听到刘琮已经继承父亲地位的时候,刘琦已经有一种末日临近的感觉,自己的弟弟既然即位的话,那么蔡瑁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了。

  不过当他听说刘琮已经投降程玉的时候,心中不但没有一丝轻松,反而更加凝重,要是刘琮的话,自己虽然完全处于劣势,可毕竟还有荆南四郡和黄忠刘磐这样的大将,机会再渺茫,毕竟还是叫机会,可如今面对上程玉的话,自己还能有一点取胜的机会吗?

  所以当他听到程玉的兵马已经开始向长沙进发的时候,慌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现在的情况下,就是把四郡的兵力集中到一起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况且他派出去求救的人还没有出发,就有另外一个让他吃惊的消息传来,江东的孙策已经突袭桂阳得手,现在正在向零陵进发,他作为救命稻草的荆南四郡已经变成了三郡,而这三郡能保有多久还是个问题。

  至此,刘琦已经全然听天由命,既然二弟已经抢先投降了程玉,自己即使想投降恐怕也已经不能,唯一的路就是坚守长沙,战到城破的一天,死在战场上。

  他这里是如此想,却不知道程玉的心中还是十分希望他能够投降的,说来大军南下不过是炫耀武力而已,程玉知道如果不给他们点压力的话,刘琦刘磐都不是那么容易投降的人。

  不过兵临城下以后,他却将营寨远远的下在十数里以外,然后才开始物色去劝降的人选。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真有点惭愧,虽然程玉已经定下了尽量不要动刀兵的主策略,却一直想不出一个适合作为说客的人,程玉手下也并非没有舌辩之士,但自己南征是上战场,也没有想到过刘表会被自己吓死,这些人都留在了徐州,军中虽然有徐庶等人在,可他们都是自己的膀臂,万一出一点什么意外的话,岂不是后悔莫及。

  无瑕见程玉心神不定,知道夫君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于是柔声的问:“大人,看您愁眉不展,莫非是有什么心事,贱妾虽然不懂军国大事,但您说出来总会好过一些吧。”

  此时的无瑕,却完全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自从她被程玉正式迎娶以后,就收敛了很多,女人大多很细心,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程玉的脸面,如今已经是女装打扮。

  程玉探手握住她正在为自己揉肩的手,对她说:“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想找一个能去长沙劝降刘琦的说客而已,但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这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你不用为我担心。”

  无瑕本就是随口问问,希望为程玉分担一下忧愁,如今就又随口说了一句:“不知道荆州的降将能不能去做呢?”

  程玉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也顿有所悟,但感觉无瑕似乎有所指,于是问道:“难道你知道有哪个降将可以去做这件事情吗?”

  “前几日我在营中闲逛,发觉降将中有一人谈吐文雅,语带珠玑,又像您一样都是些什么治国的大道理,似乎是个不错的人才。”

  “喔?”程玉有点奇怪,难道有什么荆襄名士正混在自己军中吗?却不知是什么人,于是问道:“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好象别人叫他伊先生吧。”

  原来是他,果然是个合适的人选,史载又一次伊籍到吴国出使,孙权问伊籍说:“你侍奉无道昏君辛苦吗?”伊籍回答说:“不过是一跪一拜而已,有什么辛苦可言呢。”机锋敏捷,让孙权也为叹服。似乎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据说与刘琦的关系又相当融洽,如果他肯作为使者的话,想必能说服刘琦投降。

  于是程玉派人去请伊籍来,却没有想到使者回来报告说伊籍一路劳顿生了病,不能过来。程玉不知伊籍病情如何,忙亲自去看望。

  不过等他看到伊籍的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原来此时的伊籍正在与几个亲信聊天。

  突然间见到程玉,伊籍也多少有些尴尬,他认为程玉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见自己,他对程玉的看法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让手下人找了个借口回绝程玉,没有想到自己的新主公竟然会亲自来看望自己。

  虽然程玉心中有点不满,但想想伊籍的为人,自己是作为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到荆州的,伊籍会有什么抵触也就难表奇怪。

  既然伊籍没有事情,还是先说正事吧。但程玉多少有些火,干脆用了一个辩论式的开局:“请问伊先生,为政者为一己之私而让百姓流离失所是对还是错呢?”

  伊籍心上虽然惭愧,可嘴上去不愿失了荆州的脸面,于是说:“为政者应心怀天下万民,以仁指暴,却不知道程司马现在是否还再为政?”

  程玉听伊籍竟然反言相讥,心中更是生气,但冷静和风度还是要保持的,顺着伊籍的话就势说了下去:“仁者,心怀天下大同,我自从做了朝廷的官,就时刻在想如何扫除割据,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先生身为有智之士,应以百姓为念,却如何能只顾一人的名声,罔顾苍生祸福,不为百姓出力,任天下糜烂而沾沾自喜于我曾经为我的主公做过忠臣呢?”

  一句话说的伊籍的脸色顿时通红,半晌才喃喃说:“司马所言极是,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尽管说,我百死不辞。”

  程玉见伊籍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改观,这才对伊籍说正题:“虽然我也厌恶战争,但割据势力没有扫除,就不会有真正的安定,现在虽然荆州已经重归朝廷的管辖,但刘公子却在长沙不肯听从朝廷的命令,我知道先生与他的私交甚好,希望您可以去说服他归降朝廷,免得动起兵来让其辖下的百姓受苦。至于他个人的方面,你尽可以告诉他,只要他不再与朝廷作对,朝廷不会忘记他们父子曾经为百姓做的贡献,一定可以让他安乐富足的过完这一世。”

  伊籍想也不想马上答应:“大公子宅心仁厚,如果能对他说明道理,他自然会归降的,既然大司马让我去做,我准备一下马上就可以动身。”

  程玉对他人品还是非常信任的,勉励他一番以后命令手下人,伊籍有什么需要的话,尽可能的满足他,然后告辞回去,静等伊籍的好消息。

  刘琦知道徐州军就屯兵城外,紧张的不得了,虽然自己有必死的决心,但只要能多活一段时间,谁又会反对呢?突然间有个士兵进来报告说城外有荆州伊籍求见他,刘琦马上命令:“快将伊先生请进城来。”

  身边的刘磐告戒他说:“大哥,荆州已经归降程玉多日,徐州军现在就驻扎在城外,恐怕伊籍是个奸细,不应当让他进城,就算让他进来也不须如此的客气啊。”

  刘琦摆手止住兄弟的话:“贤弟,你是常年在外,不清楚机伯的为人,机伯正直而又聪慧,与我的私交甚好,这些年要不是他在父亲的面前替我说好话又时常为我开脱,恐怕我早就被父亲废除继承人的身份了,如今又怎么能与你坐在这里呢?”

  “就算他真的从徐州军营来,也必然是有见教于我,而不会是奸细,我反而觉得没有能出去迎接他,是我的失礼了。”

  刘磐对刘琦的话,自然是十分信任,见他如此推崇伊籍,就不在多说,只是陪刘琦在这里等待。

  不大的工夫,伊籍已经在几个士兵的陪同下到了厅外,刘琦听到外面的声音,呼的站了起来,亲自迎接出去。

  还没有出门,已经迎面看到伊籍。伊籍见到刘琦在这里,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一揖到地:“大公子,终于又看到您了,当日听说江夏兵败的消息,让我为您担心了好久,如今见到您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刘琦也弯腰扶住伊籍的双臂,将他扶起说:“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机伯,如今能又见到您的面,就算死也无憾了,来快请到厅上,我们好好叙一叙别情。”边说边微弓着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一边客气一边一起来到厅上。

  虽然伊籍和刘磐不是很熟,但毕竟都是素识,相互客气了一番,分宾主坐下,这里的主人已经变成了刘琦。

  虽然这里是长沙,但韩玄此时还没有被任命为长沙太守,这里的太守不过是刘表手下的人,因为两位都是公子,才让真正的主事者变成了刘琦,他反而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在自己的府中闲居。

  都客气过以后,刘琦也十分好奇于伊籍来这里的原因于是问道:“机伯先生一直都在荆州,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听人说二弟已经在蔡瑁的怂恿下投降了程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您又如何来到这里的?”

  伊籍已经觉得自己做的是光明磊落的事情,对刘琦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将荆州刘表病死,蔡瑁等人矫命立刘琮为主,以及刘琮后来投降程玉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琦听到父亲病亡的时候,也是悲痛了一阵,后来听到蔡瑁立自己的兄弟为荆州新主,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表示,虽然自己有些不齿蔡瑁,但毕竟刘琮还是自己的兄弟,对他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感。

  说来说去,伊籍终于说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上:“如今我随程司马的军马来到城外,受他的命令,特来向大公子说明利害,希望大公子能够归降大司马。”

 

 

 
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本书由“免费在线看书网”免费制作

~使用键盘左右键翻页,回车键回目录


The CHM file was converted to HTM by Trial version of ChmDecompiler.
Download ChmDecompiler at: http://www.876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