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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飞败回营中,向刘备孔明请罪,孔明听到敌人早有防范,忙说:“三将军不必自责,此仗乃是我小看了敌军,与三将军无关。我们再想他策在阵前击败敌军。”
郭嘉击溃了张飞的伏兵,料想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也带领兵马赶到了寿春,张辽听说过郭嘉的声名,对这样一个智囊来帮助自己,也感到放心许多,又听说刚刚击败刘备的伏兵,在城内摆下酒宴为郭嘉接风。
酒过三巡,张辽却绝口不再喝,张郃因为对方是本家,格外亲近,见张辽不再动酒,问道:“文远为何不喝?”
张辽一拱手:“末将身负城防重任,不敢怠慢,只得失礼,待击败敌军以后,再与诸位痛饮。”
众人见张辽忠于职守,只有钦佩,哪里会生气,于是不再勉强。张辽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告辞上城巡视去了。
荆州军已经进攻过寿春多次,都没有什么结果,知道如果不能击败敌军几次,恐怕寿春是没有那么容易攻下,当晚也没有什么行动。
此日,增兵添将的寿春城干脆主动出击,试探刘备军的虚实,除了武将以外,郭嘉也跟在军中。
兵马刚刚在对方营外扎住阵脚,一声炮响,敌军也打开营门,在外面列开阵势。郭嘉仔细观看,刘备军虽未经过多少训练,但也已经井井有条,隐隐之中,也包含着阵势在里面。
郭嘉点了点头,诸葛亮却是有些本领,如此的军马比徐州和曹操也不遑多让。
两阵对圆,一员武将由刘军中杀出,绿袍黄马,赤面长须,手提青龙偃月刀,正是关羽。
高览纵马迎了上去,两边通过姓名,杀在一起。高览经过昨日一阵,已经尽去轻视之心,但饶是如此,却也难在关羽手中讨得好去,二三十个回合已经尽落下风。程军中也有一员红脸武将舞刀冲了出去,接下关羽,却是魏延,战了数十个回合,也占不到便宜,张辽亲自上阵,还是这个结果。
后面的诸葛亮令旗一挥,前军人马往来交错,推进了上去,郭嘉认识,乃是腾蛇之阵。
虽然对方阵容严整,郭嘉却叹了一口气,对方尚在远处就已经如此拘泥于阵法,可见诸葛亮为人是很保守的,虽有才学却难以有什么奇谋,也指挥自己的前军迎了上去。
两军缠斗在一起,却都没有什么太明显的优势,兵力上又差不多,杀了一阵,各自鸣金撤回本寨。这一仗本就是个探虚实,现在对对手的情况已经稍有了解,剩下的就看两个军师的个人发挥了。
经过一夜苦思,孔明已经有破敌之策,虽然敌人未必会中计,但实验一下还是不错,万一侥幸得手,应该会给敌军造成不少麻烦。
次日清晨,孔明升帐,安排一番方才出兵。行至半路,恰好遇见敌军,两军遥遥对峙,各自扎住阵脚,虽然孔明志不在战场,但也需派遣兵马应付场面,因而派张飞出阵,对面也有张郃跃马阵前,敌住了张飞,两人矛来枪往也杀的精彩万分,但孔明的心思却不在战场之上。
眼见张飞已经占了上风,突然有一军兵跑到孔明马前:“禀军师,关将军遭遇敌军正在撕杀,恐敌人有诈,命我回来禀告军师,望军师定夺。”
诸葛亮大吃一惊,惊异的望了对面一眼,难道敌军已经猜到自己的行动,对面的人未免太恐怖一点。
他哪里知道,郭嘉在后军也是惊诧莫名,原来今日郭嘉也想出一条破敌之策,命张辽带领魏延和一部兵马绕路潜行至敌军营下,待自己将敌军引开以后,突袭敌营,前后夹击希望能够击溃刘备军。
却突然有士兵回报说张辽在半路遭遇敌军拦截,郭嘉对孔明更是刮目相看,难怪这个人受到如此多的推崇,刚出茅庐的年轻人就能有如此的见识,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两军都不知道只是恰巧与敌军相遇,——不知如果两人现在知道对方所想计策竟然与刺激一样,不知心中又做何感想,但现在大家都只希望能尽快的击败敌军好去支援另外一部,都不再保存实力,真正的是一场凶杀恶战。
这一战直打到日色偏西,两军都已筋疲力尽,以是杀的尸横遍野,见无法取胜,都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损失,方才各自收兵回营。
孔明一查点人马,知道自己损兵折将,哪里还敢心存侥幸,当下闭门不出,竟真个的守了起来。
郭嘉受到的损失也不轻,虽然徐州军的训练武备要好一点,但刘备军还大多是当年跟随他东征西讨的旧部,英勇彪悍又经验丰富,还是杀了个五五之数。再想不出破敌之策前,却也只好不在出战以减少损失,两下也算是相安无事。
这时的荆州城内,刘备将要自立门户的风声已经传到了刘表的耳中,将这话说给刘表听的正是蔡瑁。
蔡瑁进言道:“主公,刘备此人志不在小,听说他据守新野的时候已经在到处招兵买马,最近夺下淮南数郡以后更是飞扬跋扈,已经不将主公放在眼中,并且放出风声,说荆州军如何无用,能尽占淮南全是他一人的功劳,恐怕待将徐州军赶出淮南以后,他就要对付主公您了。”
刘表对此却有不信,问道:“玄德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我一向待他不薄,他又怎么会与我反目,休要听信他人胡说。”
“怎么是胡说呢?刘备向来狼子野心,如何不是别有企图,为何要招揽荆襄名士,我军与程玉作战的时候又不来帮忙,在我们吃了败仗退回荆州以后方才出兵,分明是为自己打算。”
刘表想了一下,也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只能含糊说:“德圭不要说的太绝对,我是绝对不相信玄德会是这种人,你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试探他一下,不要冤枉好人。”口中说不相信,却要蔡瑁试探一下。
蔡瑁一听,正中下怀,于是告诉刘表说:“不如这样,主公。既然我军很难夺下荆州,不如派人掉刘备回来,看他是否回来,就知道他的心意。”
他这话说的摸棱两可,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刘备拒绝回来,自然照旧。如果他回来更好,自己在信上写要他回来荆州,到时候景升见到刘备带领人马杀回来,就算他有千万条舌头,恐怕也难以说的清楚,看还有谁和自己争权。
刘备军中这些日一直没有和程军开战,郭嘉也没有主动要战,难得修养一下。在这种情况下,却突然收到蔡瑁的书信,请刘备退兵回荆州,淮南将由他的人马代为掌管。
刘备不明所以,将诸葛亮等人叫来自己的帐中,询问道:“军师,在这种情况之下,景升却叫我们撤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诸葛亮听刘备有此问,却反问道:“不知主公是想退兵呢,还是想留在这里?”
“胜负未分,如何能够撤兵?此时撤军恐怕定会遭到徐州军的追杀,还是不能撤军。”刘备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连想都不用想。
“如果主公真如此的话,恐怕更是死无葬身之地。”诸葛亮严肃的说。
刘备不知原由,诸葛亮解释道:“蔡瑁此信,乃是想将您骗回去,由他接手淮南。定是他在刘表面前说主公有割据之心,如果您不肯回去,不是证实了他的谗言吗?”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撤兵回去?”
“理当如此,但主公却不可草率,一来我军之后尚有强敌虎视,二来恐怕主公回到荆州此事也不会善了,陷害主公之人见此计不成,难免不在刘表面前说您的其他坏话。”
“进又不成,退又不成,难道说我只有在此坐以待毙吗?”刘备脸上流露出绝望的表情:“不然我给景升写一封信,将我的肺腑之言与他说明,如果他还不信任我,那我就投奔他方去吧。”
“主公也不必过于担心,既然主公有投奔他方之意,那么事情就好办了。日前刘璋为张鲁所败,曾向刘表求过救兵,刘表为了保存实力没有派一兵一卒。如今主公既然想投奔他人,无妨去蜀中散心。”
刘备面露难色说:“虽然当日讨黄巾之时我与季玉有数面之缘,但以时隔多年,他又如何会记得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况且要去蜀中,就要先经过荆州,景升又如何能放?”
“其实事情一点也不难,主公只需缓缓做撤军准备,并要蔡瑁另派人马来接手淮南,以安刘表之心,然后秘密派人去见大公子刘琦。他素来与主公亲近,主公可请他在刘表面前进言,也不必为我们分说,只说是怕主公滞留荆襄再有他变,让刘表把主公主动派到益州去,我们既可脱离这是非之地,又可不损主公之名。”
刘备仔细思考了一下,似乎大有可为,于是只得安下心来,按照孔明的吩咐,给刘琦伊籍等与自己交好的人写了求助的书信,然后准备撤军。
刘琦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心中一阵戚然,自己对这个不知什么关系的叔叔还是很有好感的,现在自己人单势孤,哪里能跟弟弟有蔡家张家两家做后盾比,只能一直希望刘备能够得势在父亲面前多说自己几句好话。可看如今的情况,恐怕刘备也要被蔡瑁逼走了,以后荆州就更没有自己的地位了。
但他还是决定帮刘备这个忙,也许有一天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还可以让这个叔叔拉自己一把。于是刘琦到书房去见自己的父亲。
刘表此时正在接待伊籍,一见刘琦来见自己,有点奇怪,刘琦平时沉默寡言很少和自己接触,不知道今天怎么会跑到自己这里来。于是问道:“琦儿,来见为父,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刘琦忙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然后说:“父亲大人安好。孩儿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听说刘备屯兵淮南有不臣之心,不知道父亲大人将如何处置他。”
刘表平日里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与刘备交好,有点生气的问他:“你是想来为刘备求情吗?你可知道与这样狼子野心之人结交只会给你带来坏处。”
刘琦感觉到父亲的言语里似乎已经对刘备很是怀疑,忙说:“父亲大人息怒,孩儿并非为他求情来的,只是刘备手下尚有许多人马,如果处理不慎,恐怕会酿成大乱。”
见刘琦这么说,刘表也有了点兴趣,问道:“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处理此事呢?”
“日前益州刘季玉曾想父亲请求派兵援助,因荆州战乱频繁,未能实行,如今刘备手下军马众多,如果留他在荆州,难免日后有变,不如趁此机会命刘备前去支援益州,既可除此后患,有不伤父亲爱才之名。”
刘表点了点头,刘琦今天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然后把头转向了伊籍,想听听他的意见。伊籍心知刘琦定是受了刘备的嘱托,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也是如此,既然刘琦先说了,自己也乐得省事,于是对刘表说:“大公子所言正是妙策,如此一来,还让刘季玉感激主公襄助之得,此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见伊籍也这么说,刘表更是动心,但为了谨慎起见,他又单独将蒯氏兄弟和蔡瑁叫来询问对此计的看法。
大家虽然都对刘备比较有成见,但这样的办法确实也可以避免内耗,而蔡瑁更是只为了将刘备逼走,这样的结果已经很让他满意,在众人的一致同意下,刘表写信请刘备代表自己入川支援刘璋。
刘备这里早已经准备多时,等的就是刘璋的信,一见来书,马上将自己的营盘交割给刘表陆续赶来接替的人马,自己则带领手下旧部,日夜兼程赶回新野。
刘备军撤走的消息马上传到了寿春,高览一听,哈哈大笑,对郭嘉说:“郭先生果然好计策,如今刘备一去,余子定难是我军对手,不待旬日,便可破敌军。”
但郭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得意的神色,交过的几次手已经让他将刘备当成一个很可怕的对手,虽然今日被逼离开,但只要没有彻底击败他,就一定是个后患。于是他对座中众人说:“刘备虽退,但斩草务必除根,我看,我们还是要追击,务求将刘备消灭掉。”
只要有仗可打,在座的武将又有几个会反对,于是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后面的方案,快速突破刘表军的防线,追杀刘备军,争取能够击溃对方,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能够擒杀刘备。
虽然荆州军的战斗力已经达到了不堪的地步,但郭嘉却不得不佩服孔明,想来他撤军下寨的时候应该没有想过会依靠这座营寨阻击徐州军。但他留下的大营却守在了前进的咽喉要道上,就算是以刘表的荆州兵来守,也耽误了郭嘉不少时间。待攻下营寨以后,敌军已经撤走多时了,郭嘉只能长叹一声,将追击行动作罢。
他是不准备追了,可帐下却有人不服,只见魏延出列冲郭嘉一抱拳说:“郭先生,敌军逃走还没有多远,为何就放弃追击呢?”
郭嘉摇了摇头:“敌军虽只是走了不到两日,但我军如果全军进发的话,恐怕行军速度也比他快不了多少,即使能够追上敌军,也必然深入敌人腹地,在这样的地方作战,于我军不利,只得作罢。”
却听魏延哈哈一笑说:“郭先生此言差矣。追击之事,只宜出动轻骑,又何来全军一说?只要给我一哨人马,轻骑简装,两日之内就可追上敌军,到时候定可杀他个狼狈逃窜,请郭先生不要在迟疑了。”
“不可。”郭嘉脸色严肃的说。“我想敌军诡计多端,定然不会不加防范,如果全军追击,尚需小心行事,只派一哨人马,反而容易中了敌人的埋伏,损兵折将,更为不美。”
任由魏延怎么争辩,郭嘉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追杀刘备了。张辽也觉得郭嘉如此做是有道理的,上前劝住了魏延。
魏延心中却忿忿不平,当夜将手下亲随数千人集合起来,对他们说:“那个郭嘉害怕敌军,我却不怕,诸位今日且陪我追杀敌军,待立了大功再看郭嘉怎么说。”
手下有老成的兵卒劝魏延不要莽撞行事,却被魏延一顿训斥,无奈之下,只得老老实实的跟魏延踏上了路途。
数千人马都是轻骑,自然非常快,次日天亮,已经追出了一百余里的路程,想必刘备军就算走也不会走的更远。虽然疲倦,但魏延的心里却是十分高兴,这回争取能够活捉刘备,看那个书生还能说什么。
他这里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有一个在马上还算清醒的士兵高喊了一声:“大家小心,前面路上有树木拦路。”
魏延被这一嗓子喊醒,慌忙一勒缰绳,将马带住,凝神一看,果然在大路的中央,横七竖八的堆放着树木。——不好,他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这样的地方一定有埋伏,一拉马,转身就跑:“兄弟们快撤,有埋伏!”
话音还未落,只听一声梆子响,两边略微高点的地方出现无数的人影,漫天的箭雨就落了下来。
经过一夜的奔袭,这些人在马上都已经有点昏沉,反应都不是很灵敏,这下可吃了亏,当即有不少人跌落马下,做起了刺猬。
剩余的残兵败将还没有跑多远,两边的敌军已经包抄了上来左有关羽,右有张飞,各领人马杀至身边。
魏延现在不再去想立功气郭嘉之类的事情,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听大家的劝告,带领兵马奋力冲杀,希望可以逃出去。
一阵混战过后,还真的被他杀出了重围,不过身边只剩一千多人马,还多多少少都带了点伤,剩下的人,都已经被敌军不知裹到哪里去了。
魏延纵马逃走,身后的关张怎么会让他如此轻易的逃脱,他们也想擒杀几员敌将立下一点功劳呢。于是在后面紧紧的追赶。
魏延有心杀回去,但一个人自己还可以对付,两人齐上恐怕自己定然抵挡不住,只好先逃命要紧。
突然面前又有一队人马撞了过来,魏延心中暗叹,看来今日自己是在劫难逃。等近前他才发现,这些人打着徐州的旗号,为首的两人自己也认识,正是高览张郃。
只听张郃远远的喊到:“文长将军不要害怕,我们受先生之令来救你来了。”然后带领自己的兵马拦住了关张的去路,杀在一起。
魏延见援军到来,也回身与敌军搏杀,总算暂时稳住了阵脚,但打了一阵,毕竟人马太少,还是落入了下风。几个人无奈,只得且战且走。
这个时候,听见自己身后喊杀震天,是张辽带领兵马终于赶到。这回的兵马已经不是刚才高览张郃带来的骑兵,而是各种兵种齐全的正规军,人数上也超过了关张的兵马。
终于轮到荆州兵落于下风,关羽见敌军越来越多,想起诸葛军师临走之前给自己的嘱托,喊了一声“三弟”,然后带领兵马撤了下去。
张辽也不追赶,带马到魏延面前,心情复杂的说了一声:“文长贤弟——,你——,唉,和我回营去向郭先生请罪吧。”
魏延心知自己犯了为将者大忌,但既然自己已经做出来的事情,就要勇于承担,于是老老实实的跟张辽回营请罪。
郭嘉早以升帐,将魏延叫进来,虎着脸没有说话。魏延心中有愧,再没了平时的骄傲,老老实实的给郭嘉行礼说:“罪人魏延给郭先生请安,我心知不听将令私自出战乃是死罪,愿领处罚,任凭先生处置。”
郭嘉冷冷一笑说:“你既然也知道是死罪,为何还如此大胆,你的眼睛里还有没有军令,你又有没有想过能否对的起为你一时卤莽而失去生命的数千兄弟?”
魏延平素与自己手下人的关系都是不错,听郭嘉这样一说,回想起昨晚众人向自己进谏的情景,更是后悔莫及,恐怕自己的手下都是间接死在自己的手中吧?当下羞愧的闭上双眼。
郭嘉见魏延无话可说,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口中喊到:“左右……”就要按军法处置。
话音未落,却听帐下有人说:“且慢。”却是张辽出言阻止。
只见张辽行了几步,对郭嘉深深一礼然后说:“郭先生,虽然文长犯了不赦之罪,但能否请先生看在他是为报国恩求战心切的份上,今天暂且饶过他一回,让他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郭嘉看了张辽一眼,然后说:“文远虽然心存仁厚,但你须知道如魏延这般擅自行动,分明是不将军法放在心上,又岂是求战心切一句话可以掩盖的?如果不与处罚恐怕三军不服。”
张辽见郭嘉似乎有不允之意,忙抢在郭嘉前说:“郭先生,纵然文长有千般不是,还请先生看在他为夺取整个淮南而立下的功劳,就不与他计较了吧。”
然后扑通跪倒在地,继续说:“也请先生看看我的薄面之上,如果说处罚,张辽也愿领管束不严之罪。”张辽手下的人马,见主帅亲自求情,也呼啦跪倒一片,声援张辽。
魏延见张辽如此为自己求情,心中也大为不安说:“文远,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今日所犯之罪却是取死之道,与文远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对于郭先生的处罚我毫无怨言,郭先生,我愿意接受自己的惩罚。”
郭嘉见魏延勇于承担自己的错误,也在心中喊了一声好汉子,又见张辽苦苦哀求,心中早有放过魏延的意思,但这是在两军阵前,如此姑息魏延,以后自己的军令又如何能行,不得不惩处魏延以立威。
皱了皱眉,终于想出了办法,于是干脆面对全部众将说:“虽然张将军与淮南诸公苦苦求情,但军法森严不容姑息。”魏延听到这里,心下一片坦然,知道自己已经被宣判了,却也没有怪郭嘉的意思。
却听郭嘉话音一转说:“但魏延乃是国之功臣,奉孝不好专断,且命人将其押至主公帐前听候处理。如果主公不饶也是天意如此,大家就死了这条心吧。”
其实他在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魏延定然是死不了的,以程玉的性格,这样的大将又怎么会舍得杀掉,全当是给张辽一个人情吧。然后又加强了一下语气:“下回无论何人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也不用再将人带回来,直接将人头献于帐下就可以了。”
众人心中肃然。
郭嘉言出必行,马上命人将魏延押解到幽州听候程玉的处理,这些年来,大家已经开始摸透了程玉的脾气,知道魏延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也多对郭嘉心存感激,魏延心中更是如此。
当魏延被一路押这北上的时候,程玉正与曹操打的厉害。
原来当郭嘉走后没有几天,程玉就带兵进入并州,他需要在曹操吞下整个并州之前先分上一杯羹。
虽然程玉与曹操一样,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但毕竟他在行动上比曹军晚了很多,等他进入并州的时候,曹操已经占领了大半个并州,只有雁门郡及周边的地区为程玉军所得,当然九原云中之类的地方也在程玉划得的势力范围之中,只要他去接收即可,但利益上他还是比曹操军少了很多。
听说曹操此时正在并州,反正早晚都要与曹操面对,为免夜长梦多,程玉干脆一狠心带领自己手下的兵马杀到了并州城下,希望可以趁着曹操也立足未稳,先与曹操在并州决战。
曹操也深以程玉为患,能够尽快解决与程玉之间的矛盾对双方来说,都不能说不是好事,因而两面各自调兵谴将在放松其他地方警惕的情况,也逐渐将重心移到了并州,在并州城下,两军展开了对峙。
程曹两军打了多年的交道,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彼此都将多方看成是自己最大的敌手因而都小心翼翼,场面上反而没有淮南那头打的好看。两面都在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因为彼此都已经将此战当成了统一天下的模拟战。
两军在并州前线也聚集了各自手下的精英,曹操手下的典韦许禇徐晃于禁李典乐进等名将,连同贾诩荀攸程昱刘晔等谋士构成了曹操历次出兵最豪华的阵容。同样,在徐州军方面,程玉也将赵云太史慈管亥高顺徐盛臧霸等大将,和徐庶庞统陈宫沮授这样的重量级军师都放在了前线,简直成了两军实力的大检阅。
终于两面都开始有点按耐不住这种压抑的心情,于是程玉派高顺领一只人马西渡黄河,希望可以从后面包抄曹军。听到消息,曹操也一点不敢怠慢,忙命手下大将李典带军马前往支援,虽然他素知高顺厉害,但也深信李典之才,守备一地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被动防守也非明智之举,曹操深知进攻的重要性于是命驻守冀州的夏侯渊出兵,骚扰程玉后方。
驻守幽州的审配忙向程玉请求援兵,虽然他个人不怕夏侯渊,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再增加一下兵力比较好一点。
程玉一看到消息就知道这是曹操为了牵制自己,削弱自己兵力而想出来得办法,可惜明知是计策也要往里跳,毕竟现在两军都不敢有一点闪失,于是太史慈被派到了幽州,程玉手下总共就这些人,二张又被派到淮南,已经找不到可以独挡一方的人物,只好委屈二哥了。
对于围攻并州的想法,程玉不是没有过,但现在自己手下的人马和曹操差不多,硬拼之下并无什么优势,对方又有城池作为依托,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样做无异自取灭亡。
还是徐庶老谋深算,没有多久就发现了弊病,于是对程玉进言说:“主公,我军与曹操在此对峙并我分毫的好处,还应早日脱身。”
程玉虽然信任他的话,可也需要听听具体的解释,于是徐庶为程玉说明目前的形势:“主公,我军所倨之地南达长江北至草原,虽广而狭,粮草供应多靠青徐之地,冀州又为曹操所占,旷日持久之下,必然难以为继,恐生变化。”
有关粮草的危机,程玉还没有遇到过,自然没有准备,但听徐庶一说,程玉马上醒悟过来。确实自己相较曹操而言,后方离的太远了一些,如果是速战还可以承受,但要是长期的大军对峙,劣势是十分明显的。
于是他向徐庶问计道:“那么以军师之见,又该如何呢?”
“我看与其与曹操争夺并州,不如将全力放在冀州的夏侯渊身上,并州虽大,却无益无我军,徒增守备之地。如果能攻取冀州,不但能尽控河北富庶之地,还将青徐与幽州完整的联结起来,大军行动,再无阻碍。”
“话虽如此,但我军现在正与曹军对峙,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又能兵退幽州而不受曹军干扰呢?”
徐庶对这个问题似乎已经向过很久了,马上就给出了答案:“我有一策,应该可行,我军须对外谎称粮草已经不足,然后退兵到雁门去。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曹军很有可能会尾随我军到达雁门,到时候主公可以留一部人马坚守城池,牵制曹军,主力则悄悄潜回幽州,乘夏侯渊不被之时,发动突然袭击,到时候曹操就算再想支援为时以晚,我们只要扼守壶关,虽千万人亦无用。”
程玉对徐庶的想法一向有信心,不过这样重大的问题,还是征求一下手下其他人的意见比较好。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发现问题并不表示别人说他们会不理解,但陈宫虽然很支持这个意见,却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元直之见确实高人一筹,但曹操一向老谋深算,手下又有不少聪明人,如果被他们识破我们又怎么办呢?到时候不但冀州没有机会能攻占,而并州又失去了,恐怕是得不偿失啊。”
一句话也让程玉头痛不已,他自然知道贾诩是什么档次的军师,他的威胁性绝对不比原来的郭嘉小,何况现在曹操手下的军师参谋又几乎都在帐下,以他们的才智,恐怕很有可能会有人看破自己的计谋,而这一计最重要的就在出其不意,如果被发现的话,那么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每个人都有最适合的场合,庞统说起来就是贾诩一样的人物,最适合的就是想一些不择手段的计策,这次解决问题的又是他。
只听他在程玉身边说:“主公,不才有一策应该可打消曹军顾虑。”
程玉听到这话高兴了,对他说:“士元快讲。”
庞统尚未说话,先讲了一通大道理:“主公,既然你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志向,千万不可为小义而忘大义。”
程玉经常就逞一下英雄,不过还是对此不明原因,于是庞统继续说自己的建议:“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看法,希望主公可以参考一下,从明日开始,我军可以将正在河西的高顺将军调回来,围攻并州,我军主力也加入到这次围攻中去,我想,敌军必然以为我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进攻几天之后再撤军就变的顺理成章,敌人应该不会觉察到我军的行动意想。不过……”庞统沉吟了一下:“恐怕我军的损失也不会少。”
程玉听到这样的建议,确实迷茫了一下,自己如果有一个比较近的目的在也许就不会注意到兵士的损失,但如今这种情况,加上庞统自己的解说让自己无法不正视需要遭受的损失,即使胜利了,自己又如何能够够面对在这次行动中牺牲的勇士们?
不过在座的谋士大多对此持肯定态度,在他们的心目中,如果可以以比较小的损失成就自己的战略构想,这件事情绝对是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大门这样的事情对程玉却是一个考验,他虽然有过以自己兵士换取胜利的经历,但大多是在自己并不清楚后果的情况下或者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但要自己赤裸裸的以此为条件取得胜利,作为一个非常富有仁爱之心的后世人,程玉还是有一点不能接受。
大家自然能够看出程玉的心思,于是纷纷劝解:“主公,虽然如此的行动损失回比较大,但比较所得还是值得的,为了少数贱民而让所有人都受到损失岂是一个智者的所为?”
他们话语中绝对没有一点讽刺的意思,毕竟大家都将程玉当成了自己阶级的代表,不过程玉对此还是多少有点不太适应的。在人本位的后现代社会这样的观念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但大家的劝告中却不存在一点这样的感觉:“主公,不过是几个贱民的生死而已,又何必放在心上,能够为主公而死乃是所有臣下的荣耀,主公不必有什么顾虑,我们都觉得庞主簿的建议十分可行。”
虽然程玉对此很不感冒,但也许是大家没有感觉到这种情绪,还是纷纷的提出自己的看法,不过最后还是徐庶说出了众人的心情:“主公,一饮一啄皆为天定,既然您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就不应再有任何世俗的情感,或许如此的方式会让很多人遭受不应得的待遇,但为了天下苍生的幸福,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见程玉还在忧郁,徐庶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主公犹豫不绝,让众多的士兵损失在并州,又于他们何益?”
这句话还是最能打动人的,于是程玉下令依计行事。
曹操这数日也一直都在头痛,长期的对峙,对两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他正在等待程玉那里出现变故,突然接到手下士卒报告:“河西的徐州军正在向并州移动。”
听闻此言,曹操哈哈大笑。身边的典韦有点不理解,于是问道:“主公为何听到敌军到来的消息反而高兴?”
曹操知他不能看出这里面的奥妙,也乐得与大家分享自己的心情,于是对典韦说:“你有所不知,程玉与我军对峙并州,所需粮草都由青徐二州供应,旷日持久之下,必然难以为继,如今敌人将主力又集中到晋阳城下,显然是军中粮草已经不够,想与我军分出胜负。我料想不错的话,敌军应该很快就开始攻城,但不过是强弩之末,不消几日,就会撤兵回去,到时我军可以沿途追杀,不愁程玉不败。”
果然下面的情况完全按照曹操的料想来,待河西的兵马到达晋阳城下的时候,程玉军开始发动了对并州的进攻。为了能够骗倒曹操,徐州军进行了货真价实的攻击,各种攻城器械都搬上了这个舞台,无数的士兵冒着城上的弓箭发起了冲锋,前仆后继。
禀告军情的士兵如走马灯一般往来穿梭,向曹操介绍最新的战况,身边的文武也大都有点紧张,反观曹操,一脸轻松之色,最后干脆与贾诩下起了棋。贾诩荀攸也心领神会,悠闲万分。料想以并州的坚固程度和曹军之战力,程玉此次进攻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敌军进攻的越猛烈说明他们能坚持的时间就越少。
果然,持续了两天以后,敌军开始退却。不过徐州军就是徐州军,进退之间毫无破绽,曹操虽然想乘势掩杀,但见对方阵容严整,也只能做罢。只是攻守易势,曹军跟在徐州军的后面,杀到了雁门郡下。
这回轮到徐州军闭门不出,曹操也不急在一时,在敌军粮草不济的情况下,恐怕是战争拖的越久对自己越有利,让敌军急于求战才更有机可乘。
但一天两天可以,三天四天,以后的日子里,雁门郡的城门一直紧闭不出,难道敌军回到自己的城池就不会再有粮食危机,还是这是一个敌军的圈套?
突然之间,曹操感觉心里面怪怪的有种不妥当的感觉,正想将贾诩请来与他好好聊聊,贾诩却自行送上门来了。
曹操将他让到座中,然后求助说:“文和,最近敌军的行动有些古怪,按理说程玉的粮草应该不是很多,可他却与我军如此持久的对峙而不主动出击,莫非里面有什么阴谋?”
贾诩此来也正是要表达这个意思,听曹操一问,正是自己担心的,于是对曹操说:“主公,我也有这样的怀疑,徐州军一向诡计多端,越是平静就越不可掉以轻信,我看我军是否应该主动出战试探一下敌军的虚实,以安排下面的策略?”
曹操深以为然,派徐晃带领自己的人马前去攻打雁门郡,现在手下的众将中,最冷静而又勇猛的就数他了。
冷静的意思就是说——徐晃也有点感到情况的不寻常,有了曹操的将令马上带上自己的人马出营挑战。
徐州军竟然一反常态没有派人迎战,于是徐晃干脆直接夺城。等前锋的部队一杀到城下,突然城上一声梆子响,原来空荡荡的城墙上出现了无数的徐州兵,见此情景,徐晃好不退缩,指挥手下的人马发起了强攻。
城墙之上的抵抗异常激烈,徐州军几部人马轮番防御,徐晃带领的这点军马连城墙也很难接近,几番强攻之下,反而损兵折将。徐晃的目的只是试探一下敌军的实力,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再打下去是徒增伤亡,于是攻了两个时辰又撤回到营中。
一见到徐晃回来交令,曹操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敌军抵抗如何?”
徐晃有点觉得脸上无光,低着头说:“敌军人数众多,轮流防守,我攻打了半日却不见有疲态,只能先行撤回来,有负丞相信任。”
曹操安慰徐晃说:“公明不必妄自菲薄,你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这样一来,就可以看出敌军确实是志在防守雁门了,但为何他们却迟迟不出战呢?难道徐州的粮草已经运了过来,还是他们有其他诡计正在等待时机呢。”
贾诩还是有一点不放心,于是对曹操说:“主公,一次进攻也许看不出什么问题,我总担心徐州军主力已经不在雁门了,如果此时被他脱离出去,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对我军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我看不如这样,明日我军再试探一次,由两个方向一同进攻雁门,就当是寻找一下敌军的防守漏洞也好。”
曹操生性也是谨慎多疑,徐州军的意图如同云里雾里,让他也想不透,再多试探几次可以让他安心一些。
次日,徐晃又带领本部兵马转到了城西,本来曹操想让他修养一日,但徐晃还是更喜欢沙场上的感觉,最后曹操还是派他进攻西门,而南门这次交给了于禁。
不过徐晃却没有很接近城池,虽然曹操的命令只是叫他试探一下敌军的虚实,但徐晃还是很愿意将这次行动当成正规的攻城,他要做的是出其不意。
一会儿,有士兵报告南门已经开始了进攻,徐晃提起战斧,他也要配合于禁开始行动了。
果然,他的进攻还是有一点出其不意的,敌军在慌忙之中组织的抵抗也不是很强烈,徐晃更是乘势加紧了猛攻,但冲了两三次以后,徐晃就感觉出了不同,城墙上的抵抗力量与自己昨日在东门遇到的完全无法相比,西门难道是敌军防守的弱点,还是干脆只有南门的敌军是最强的?
心中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徐晃指挥军马进攻的更紧了,果然西门的防守远没有南门强,几番冲击之下,竟然就被徐晃的部队接近了城下,好在徐晃的人也不是特别多,又没有什么太专业的攻城器械,不过饶是如此,还有几次已经险些杀上城墙。突然间,城墙上的抵抗开始强烈起来,徐晃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防守其他地方的人马抽调了一些过来帮助守卫西门。
这回凭借徐晃的这点兵马是不能再有什么甜头了,又拖了一段时间,徐晃又感觉到了敌人带给自己的压力,无奈之下,只得又一次退兵回营,不过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画魂,莫非昨天南门遇到的只是一个假象,敌军的守卫力量没有多强?
回到营中,徐晃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看法全部说给了曹操,听的曹操脸色阴沉的像要下雪,又追问了一句:“你觉得看到的事情可信吗?”曹操很信任徐晃的判断,毕竟这几年的接触让他了解了徐晃的为人。
曹操越是信任,徐晃就越不敢回答的草率,他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会给主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过思来想去,确实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于是谨慎的说:“主公,以我微薄的智慧来看,城中用来防御城墙的应该没有多少人,我怀疑第一天攻打南门遇到的敌军是程玉故意用来迷惑我们的。”
虽然话的语气比较委婉,但曹操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徐晃的意思,转过头来和贾诩交换了一下眼神,见贾诩的神色也是十分凝重,看来自己的预感竟然真中了,这是徐州军的一个圈套,虽然还没有想出这个圈套的目的所在。
他又看了一下在座的人,没有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人,于是话也就可以说的很明白:“诸位,如果公明发现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就是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实行中,各位好好想一想,程玉将军马悄悄的撤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其实,曹操这时说的话多少有点欺骗自己的味道在里面,因为他现在已经隐隐约约的想出程玉的兵马会到何方去了,不过他更希望有人能说出另外一条更合理但又不会让自己更头痛的可能来。
显然这个想法有点不显示,即使大家能看出他的心意,可这种危机的关头,又怎么能用欺骗来安慰人呢?于是程昱对曹操说:“主公,现在的情况十分严峻,恐怕敌军的目标会在妙才那里,我们已经被耽误了很多的时间,必须马上做出反应,不然妙才和冀州恐怕都有危险。”
再扫视众人,大家都紧锁眉头,既然程昱已经将谜底揭开,那就由他先来帮自己考虑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吧。“仲德,你现在认为我军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程昱毫不犹豫:“主公,兵贵神速,敌人毕竟比我军早出发了很久,为今之计,应马上派出一哨人马沿太行山南下,由壶关支援山东,沿途经过一个地方就通知这个地方作好迎敌准备,既要求快,又要求稳。”
“好,马上按照你的意思去安排吧。”曹操出人意料的痛快,在这种紧要的关头,需要的就是魄力,一点点的瞻前顾后都会造成重大的损失。
程昱也是个痛快人,曹操这边下令,他马上告辞离帐出去安排援兵的事情。
待程昱离帐,曹操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提起笔来,刷刷刷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叫身边的典韦:“帮我找一个聪明可靠,又本领好的侍卫来。”
典韦对曹操身边的侍卫再熟悉不过,很快从外面带进一个人来。曹操看了一眼这个人,看起来还是很精干的样子,应该能处理的明白,于是将手中的书信折好放进信封,对这个侍卫说:“我给你一个任务,如果能完成,我会重重的封赏你。”
“为主公做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我不用你赴汤蹈火,你马上带着书信,直接翻过太行山,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书信送到妙才的手上。”
“是。”这个侍卫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书信转身了营帐。
见来人如此雷厉风行,曹操的心里多少放下了一点心,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会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办砸的。
这个侍卫刚出去,程昱已经由外面进来,“主公,所有的骑兵都在集合,您看由谁带领这只人马?”
曹操多少有点关心则乱,定了定神,略一思考,然后对程昱说:“就由仲康去吧,让他把虎豹骑也带上。事不宜迟,他准备好不用来跟我辞别了,马上出发。”
程昱又继续出去做他的事情,曹操坐在帅案当中,有点发愣,想不到自己又一次着了程玉的道,难道他命中注定就是自己的克星吗?
正在胡思乱想,身边贾诩一声清咳将他唤回了现实,他将头扭向贾诩,知道对方一定是有话要说的。果然贾诩对他说:“主公,现在冀州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但并州尚大有可为,我们可以吸引一下程玉的注意力,至少也可以减少一点可能遇到的损失啊。”
曹操心乱如麻,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什么问题,所以干脆也没有认真的想,就对贾诩说:“文和,我现在心很乱,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吧。”
贾诩也是个不讲虚文的人,曹操一问,马上回答:“主公,既然程玉军的主力已经不在雁门这里,我们就要马上发动攻击,将这里夺下,然后全速进军幽州,骚扰程玉军的后方,如果能在他对妙才发动袭击以前先发起对幽州的进攻,恐怕敌军就只有取消预定的目标,到时候形势就会对我军越来越有利。”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即使不能将敌军牵制过来,也能尽量的多给敌军一些损失,来弥补局势的平衡。”
曹操只是略微有一点不冷静,贾诩这一提醒,马上醒悟,命令手下人作好战斗准备,要乘着夜色夺取雁门郡。
夜黑风高夺城夜。曹操军在夜幕的掩护下向雁门郡潜去,越到城下,大家越是小心,虽然已经知道敌军的数量不会很多,但还是要尽量的减少损失,眼看前哨已经快摸到城墙下,突然城楼之上一声梆子响,城墙之上的军士纷纷喊了起来:“大家小心,敌人夜袭。”
曹军没有想到敌人竟然有这么高的警惕,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强攻,原来程玉等人在撤离之前已经告诉过留下来防守城池的臧霸,将主力集中在南门,如果敌军单独进攻哪个城门的话,马上将其他地方的军马派到这里,给敌军造成一种防守力量充足的感觉,这个战术差一点就骗过了曹操,如果不是贾诩的一时谨慎,恐怕曹操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但如果是敌军从两个门以上进攻的话,就要注意防范了,敌军随时会发起总攻。而且,程玉不想让臧霸这样的人物就挂在这里,他一再嘱咐,打退过敌人的一两次正式进攻以后,一定要撤离雁门郡,虽然这些军队的阻击可以给敌军造成很大的麻烦,但一旦被敌军攻进来,按照敌我的军力对比,最后的结果会全军覆没。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敌军竟然在短时间内将这几个步骤一次性的都完成了。还好臧霸一向比较听话,白天敌人的两路进攻过后,他就按照吩咐告戒手下的军士要小心防范敌人大举进攻。
虽然曹军的偷袭变成了明袭,但这对他们的影响还不是很大,毕竟他们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拿下雁门郡,初次冲击已经被发现,后续的进攻一次比一次激烈,几次都差一点就杀上城墙,也亏了臧霸久经战阵才没有被对方一战得手。
看着天色渐渐的发白,曹军放缓了进攻的节奏,开始休养精神。毕竟敌军是防守方,一刻也得不到休息,等天亮以后再一鼓作气也不为迟。
臧霸还在城墙之上四处巡视,为应付敌军的下一次进攻做准备,突然在他手下担任副将的吕翔提醒他:“将军,主公在临走之前曾经告诉我们如果敌军进攻的太过猛烈,便可放弃雁门郡,切不可与城同毁,我看现在敌军的进攻已经很猛烈了,如今的片刻安宁不过是休养生息,等他们恢复过来应该就是最后的进攻了,此时不走,恐怕再没有机会。”
臧霸知道这也不全是对方想临阵脱逃,主公临走之前确实有过这样的吩咐,但要逃离自己的阵地,却又有违一个武将的荣耀。见他还心存犹豫,吕旷说:“臧将军,军令如山,何况保住这些人马异日再战说不定可以消灭更多的敌军,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臧霸也知道等敌军下一次进攻城池恐怕定然会失陷,于是一咬牙:“你们兄弟带领人马先退,由我来断后。”然后自己亲自布置在城上虚插旌旗,自己待军马撤的差不多,才带领最后的兵马准备离开雁门。
眼见要到城门,突然身边的一个军士突发奇想对臧霸说:“将军,如果将城池就这么留给曹操岂不是便宜了他们,我看干脆放一把火将这里烧了,也可阻挡一下敌军的势头……”
平日里臧霸一直很鼓励他们多说话,但今日话还没说完,看到臧霸要杀人的眼神,吓的将剩下的话嚼嚼,咽进了肚子。臧霸狠狠的瞪了一眼他说:“两军争斗又与百姓何辜?怎么能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今日的话我就当你没说,以后再敢说这样的话,一定不放过你。”
那人挨了一顿训斥,也觉得无趣,灰溜溜的躲到一旁去了,徐州军完全的撤出了雁门郡。
等天色已经亮了,曹军发起了最后也是最猛烈的一次进攻,无数的兵马喊杀着来到城下,但城墙上却没有一点声息,这下大家反倒不知该怎么办了,半天才有一些士兵大着胆子越过护城河来到城门下,等砸开城门冲进城内却一个敌军也看不到,只能到后面去将将军们请过来。
要说找个将军来还是比较容易的事情,此役曹军名将尽出,这一班正轮到李典乐进负责进攻,两个人就跟在大队人马之中,见前面士卒裹足不前,正要过去问个明白,听士兵禀告发现的怪事,也到了城内,果然一个敌人的影子也见不到。
两人怕有埋伏,命令手下军士四处散开,连城墙上都没有一个手兵,也亏三国时候的书籍太少,不然两人定然以为徐州军和程玉一样都是被外星考察团掠走呢。
既然没有敌军,两个人不敢专擅,命军卒继续警戒,并四下寻找敌军的踪迹,自己则回到军营去向曹操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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