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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曹氏宗族

 

  曹操也知道徐州军没有那么好对付,因而一夜没有回报他也不是很着急,看着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想必战斗应该进入尾声了吧?就算敌军厉害,但在自己精锐尽出轮番上阵的情况下,也应该支持不到中午,现在只须等捷报就可以。

  没有想到李典乐进竟然给自己带回来这样一个奇怪的消息,曹操有些奇怪,干脆拔营起寨,全军进入雁门郡。

  果然,曹操一见地面上的状况就知道李典二人说的全是实话了,城外数百步之内全都是散落的羽箭旌旗,还有片片血迹,——已经有曹军无聊的打扫战场了。

  但一过城门,景象就完全不同,干净的街道,安静的环境,很显然这里没有经过任何的战斗,曹操的心里不由的犯起了嘀咕,徐州军怎么会连抵挡都没有就放弃了这里呢?

  身边的典韦请令说:“主公,我看敌军定然是逃走了,我愿令一哨精兵前去追杀敌人,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慢,我看敌军一定还有阴谋,程玉小儿处处算计我军,如果想逃恐怕也会想办法阻挡我军一下,又怎么会悄无声息的不见呢?想必他在城外一定设有埋伏,想等我军掉进圈套,我又怎会中他的计,还有要反复搜查城内,我想徐州军一定有不少人化装留在了城内,预备反扑,定不可放过一个。”

  程玉和臧霸都不会想到,他们普普通通的决定,竟然将多疑的曹操引上了歧路,反而达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曹军的几员武将倒是对曹操更加敬服,既然这么快就将敌军的诡计看破,果然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一点,忙按照曹操的命令去四下搜捕“奸细”。

  忙了一天,搞的鸡飞狗跳四邻不安,最后曹军终于认定了,敌军没有潜伏在城内,曹操这才知道可能自己看走了眼,但就算追赶,此时也难以追上敌军,无奈下,只得先休息在雁门郡。

  不过歪有歪中,臧霸在离开雁门郡城池以后,还真想设伏于途,虽然不会对敌军造成什么损失,但毕竟可以让对方稍微混乱一下,好方便自己撤退。没料想等了日上三竿也不见敌军过来,有这个时间恐怕都跑回幽州去了,臧霸这才撤伏与吕氏兄弟退兵幽州。

  一路上,他们的军马也没有怎么歇息,毕竟周围的几个县城更不比雁门坚固,自难阻挡敌军前进的脚步,直到长城边,军队才驻扎下来。

  这里的长城是赵长城,本是战国年间赵国为了防范西方强国而修建的,经过始皇的休整,北接燕长城,南连太行山,是幽并两州的分界线,如果单凭兵马硬攻的话,就算百倍的战斗力也难有什么太大的作为。

  等曹操确定没有埋伏追赶到长城下的时候,也只有望墙兴叹,留下守卫的兵马,自己还是带兵走南面的壶关好一点。

  行了未到一半,又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由许禇带领的骑兵,在壶关遭遇了敌军的阻截,现在难进冀州,正在努力突破。

  曹操听得,骨髓都快凉了,难道程玉这么快就已经将自己整个冀州都夺去?那么妙才不知道怎么样了……

  其实是他自己想的多了,程玉此时虽然已经展开了对冀州的行动,却还没有获得完全的胜利。

  原来,程玉听从庞统徐庶的建议,麻痹了曹操以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幽州,开始准备对冀州的突袭。当了解了夏侯渊的动向以后,程玉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雏形。

  这次夏侯渊也发了狠,他没有选择北进幽州,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了冀州的渤海,佯攻幽州吸引了审配的兵力以后,他马上东进,这是程玉军南北联系的枢纽,如果此地稍有错失,程玉的大军将被困在幽州与自己的老家失去联系,到时候就要任人鱼肉了。

  程玉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如果被夏侯渊完成自己的战略构想,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头痛,还好自己已经改变了计划,现在要头痛的就是夏侯渊了.

  他又询问了一下冀州守军的情况,这里留下来镇守的是部将路昭朱灵两人,虽然此二人在演义中露了一小面,但对程玉来说这种水平的出场武将无异于路人甲军士乙之流,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当下定了行军策略.

  由管亥高顺带领一路人马出冀州以北的博陵,骚扰阻截正在进攻渤海的夏侯渊部。太史慈带领张郃高览等袁绍旧部南略巨鹿清河等地,孤立冀州的守军,自己则带领剩下的人马围攻冀州。

  他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并州在短时间之内已经与自己无缘,如果不能尽快的夺取冀州,那么自己过去的努力都将变为为他人做嫁衣裳,岂不让他郁闷到死。

  程玉这里分兵方定,却听见身边的徐庶说话:“主公,太史将军不应领兵略地,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程玉听的有点糊涂,自己还有什么遗漏的吗?想了一想,没有想出疏漏,于是问徐庶:“不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分派人去做,还请军师指教一二。”

  徐庶手捻长髯微笑着说:“主公,曹操为人聪明狡诈,虽然我们的计划周全,恐怕也瞒不了他多久,他得知受骗,定然派人轻骑南下通过壶关来救援报信,为了和他抢速度,我军派出的也只能是骑兵,还将在敌军之后封锁壶关,这样的任务只有精通骑战武艺高超,又能征惯战的大将去做。我看了在座诸位,似乎只有太史将军比较适合。”

  一边的赵云听徐庶如此说,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太史慈是主公的结义兄弟,武艺又确实不俗,自己和他也一直交好,即使徐庶盛赞太史慈而贬低自己,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程玉却没有赞同徐庶的说法,徐庶一说条件的时候,他就觉得赵云才是最适合的人物,他哪里知道徐庶的意思,忙为赵云争辩道:“徐军师此话差矣,二哥虽然英雄盖世,为我最大的臂助,但在座的各位也都是一时的豪杰,就说子龙将军,他完全符合你说的条件,我看这个任务不如就交给他去办吧。”

  听主公的赞赏,赵云的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徐庶却沉吟了一下说:“虽然如此,但此次任务艰巨而又危险重重,我怕子龙将军……”下面的话故意留下了半截。

  程玉忙说:“子龙将军武艺高超,有有勇有谋,是我的得力帮手,他又久在敌后活动,对此中的诀窍十分了解,我想如果他去做,应该不会比二哥差的。”

  徐庶又犹豫了一下才说:“既然主公如此认为,那么不妨就让子龙将军去做好了,但一定要多加小心。”

  赵云见主公一力的推荐自己,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听徐庶如此说,忙踏上一步说:“定不负主公厚望。”

  于是这样分兵完毕,各自下去准备出征。

  待程玉和徐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程玉劝解徐庶说:“元直,子龙已经加入我军多年,一直尽心尽力,他的本领你应该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又何必对他如此不信任呢?”

  徐庶四顾无人,哈哈大笑然后说:“主公,我自然知道赵云将军是员非常出色的武将,在我的心目中,他也是最合适的人选。”见程玉的表情有点不理解,他继续解释说:“作为主公,您应该多施惠于部下。可惜一直很少有这样的机会,我不过是一个臣子,只要让众人敬畏就可以了,又不必要结党营私,即使在子龙将军心里留下点不好的印象,但能让赏识子龙的事情由主公去做,让他对主公心存感激,又为何不去做呢?”

  程玉这才知道徐庶的良苦用心,心中也对徐庶产生了感激之情,能有这样的贤人辅佐他,真是他的运气。

  赵云的心中虽然有怨气,却不会因此就恨上徐庶,只是憋足了一口气,希望将任务完成的漂亮一点,得到徐庶的认可,并报答主公的知遇之恩。回到自己的偏寨马上点齐兵马,作好准备,兵发壶关。

  说来赵云要走的一路还真不是很容易,出了他的老家常山,再往南就全是曹军的地盘,他需要在敌后阻击敌人的援军,因而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太过招摇被敌军发现,一路上只能沿着太行山边的荒野向南行军。

  还好他在与袁绍对战的时候就一直活动在敌人的势力范围内,对这个方面可以说已经是行家,一路上没有被敌人发现一点踪迹,就潜伏到了壶关之下。

  壶关位于太行山正中,为冀州与并州的唯一通道,依山而建,易守难攻,起险远超当年吕布扬名的虎牢关,与号称“天险”的潼关相比也毫不逊色。

  虽然赵云不可能对区夺取关隘抵挡曹军,但单是关前的山路已经非常险要,赵云将营盘就扎在关前,一下子截断了冀州并州曹军之间的联系,这下壶关的守将想向冀州求救都难以实现。

  正在壶关守将不知徐州军如何会到达关前手足无措的时候,正好许禇带领支援的人马赶到,听说敌军已经占据了通往冀州的道路,连许禇这样的老粗都吓了一跳,被敌军这一阻隔,自己连冀州的战况如何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支援冀州,只有先击溃这里的敌军再说了。

  待到两个人在战场上相遇的时候,都有些感慨命运的巧合,两个人已经是第三次正面交锋,前两次都是不分胜负,这次不知道又是能否分出高下。

  许禇担心冀州的安危,干脆全军突击想直接和赵云决战,赵云虽然不想和对方硬拼,但他带领的也是骑兵,根本不适合防守,只能也指挥兵马冲上。

  于是虽然规模不大,但却可以称为当时最奢侈的一场战役打响了。两边的军队都是骑兵,甚至还包括曾经交手的三国骑兵两大王牌虎豹骑和白马骑。在三国年间,但就骑兵来说已经是比较昂贵的兵种,何况还是最训练有素的士兵和最强壮的骏马,赵云一边指挥作战一边心痛,这些白马骑都是他的心血,如今却陷入了这样完全是骑兵对冲的混战中,每时每科都有士兵从马上摔下,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终于赵云找到机会杀到了许禇面前,两个人经过前面两次对战,彼此在心中都已经将对方看成自己最大的敌人也是最好的对手,出手之间全是自己的压箱底本领。

  不过赵云还是比许禇有脑子很多,他可不想与对方这么长久的纠缠下去,自己的任务只是阻拦对方的援军,如果将兵马全部损失在这里,实在不值得。于是他一边打一边和许禇说:“喂,莫非你是怕了我不成。”

  许禇被他说的摸不着头脑,问道:“如何就是我怕了你?”

  赵云说:“两军在此混战对彼此都不利,难道你看到这么多和你一起多年的兄弟战死沙场不心痛?如果你不怕我,那么两下暂且休战,由你我两人在此比武,如果你能打败我的话,我就撤兵不再阻挡你,你说好不好?”

  许禇方才只是没有注意到军马的损失,赵云这一提醒,他也注意到自己的手下也有很大损失,虎豹骑同样是他的宝贝,听赵云此言,也十分动心,于是对赵云说:“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两边且先各自退后,让出空场给你我二人决一死战。”

  既然达成了协议,两人各自退到队伍的后面,然后命令手下的骑兵缓缓的撤回来,虽然许禇头脑不是很好,但他也知道撤兵太急容易被对方偷袭的道理,在互相监视之下,两军撤出了数百步的距离,各自排开阵势让出中间的地方,两员主将又各自拍马来到中间。

  大家彼此熟悉的程度已经如此高,根本不用想去用什么巧招取胜,都轨规矩矩使出看家本领,希望可以将对方打败。

  赵云虽然招式巧妙后劲绵长,但许禇同样力大刀猛蛮力无穷,由辰时杀到日上中天都没有分出胜负。

  还是赵云首先跳出战圈,对许禇说:“我们已经打了很久,两军都需要休息,且各自回去吃过战饭,再来决战。”

  许禇这样的人本来胃口就大,如今也有点饿了,对赵云的建议自然十分赞同,于是两人各自归队,将随马带来的食物各自拿出来,轮番吃饭。

  许禇一顿狼吞虎咽,将肚子添饱,就又冲到阵前叫赵云。赵云与许禇决斗的目的就在拖延时间,如今自然不急于和对方拼命,依旧悠闲的吃着自己的饭,过了一阵,见许禇实在等的不耐烦,怕他一时发飚又挥军杀来,这才提枪上马,来到阵前。

  下午的比试依然是同样的结果,一直杀到金乌西坠,连赵云都杀的气喘吁吁,这才又罢战。许禇还想与赵云挑灯夜战,赵云哪里肯只得越在明日再说。于是徐州军在关前又安下营寨,而许禇也带领兵马回到关内。

  赵云是根本无力攻打壶关,而许禇是想不到去偷袭对方的营寨。两军就这样相安无事度过了一夜。

  次日早早的,许禇就又到营前挑战,赵云干脆都没有带多少兵马,就出营与许禇比武。

  两个人的武艺本就相当,如果不用什么手段的话,恐怕打个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当然不排除有人进步会比较快,但要说三天五日分出胜负又岂是什么易事。

  一直这样打了三天,都没有什么结果,壶关的守将虽然无勇无谋,但至少和许禇相比还多少懂得一点思考。于是他小心翼翼的相许禇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许将军,我们在此过多的与敌军纠缠似乎不是个什么办法啊,您不是说主公要您去支援冀州的人马吗?如此纠缠下去好象有违丞相的本意啊。”

  许禇不喜欢思考并不代表他根本不会思考,而这个问题只要是稍微思考一下马上就可以醒悟过来,但许禇还是有点执拗不明白:“虽然我想通过这里,可不击败敌军又怎么能过去呢?”他的思维已经形成了一个定式——打败赵云就打败了敌军,打败敌军就可以通过这里。

  连这个极普通的低级将领都可以马上发现这里面的错误,忙提醒许禇说:“许将军,我军的人数要比敌军多,三军又都齐全,和必要和敌军这样每天比武呢?只要全军杀上,恐怕敌军是定然抵挡不住的。”

  “我既与赵云约定要在武艺上分出胜负,又怎可以兵力压人?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情,为英雄不齿。”

  “将军,丞相命令只是要你支援冀州,浪费太多的时间,岂不是耽误了丞相的大事?还请将军三思。”

  许禇却是一条道跑到黑,在他的心中,赵云是一个可敬的对手,无论如何不愿使手段,最后还是勉勉强强的答应:“这样吧,明日在阵上我与赵云说明之后才以全军对敌,如果他被打败,也怨不得别人。”

  这里许禇说一不二,有谁敢和这样一个主公的爱将争辩,于是第二天依旧是两个人的表演。

  又杀到日上中天,赵云又跳出圈外,正想告诉许禇下午继续比武,没有想到对方却先说了话:“赵云,今日一战是你我两人最后一战,明日我将带全部人马与你决战,到时候刀剑无眼,你可要小心了。”

  赵云还想再和许禇说什么,对方却直接掉转马头回营去了。赵云的手中捏了一把冷汗,也多亏许禇傻的可爱,如果不是他先告诉自己,就算敌方偷营也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但自己心中却难免有点愧疚,对这样一个单纯的人用计谋,实在不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但为了不辜负主公的希望,只好委屈许禇了,现在既然被对方发现,剩下的再无一点花巧可取,只有老老实实的应战。

  这个夜里,赵云就作好了敌军随时会来袭击的准备,且喜许禇说了明日就是明日,这才让赵云有了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果然到了第二天,许禇没有再如往常一样只身到营前挑战,而是干脆没有露面,又手下的军马摆成整齐的方阵向赵云的军营发起冲击。

  赵云带领的虽然都是骑兵,但骑兵都有一样标准的装备,那就是弓箭,虽然射程准确度都不如专业的弓箭手,但要是夺在营寨里防守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那骗将也估错了形势,虽然自己的兵马占有优势,但要是偷袭或许能速胜,如果只是简单的以强攻的方式击败赵云带领的人马,又哪有那么容易。这一天之内,虽然进攻了数次,却没有一点什么战果,每次还没有接近敌军都已经遭到了顽强的抵抗,偶尔杀近敌营一点,就有在营门内等待的敌军杀出来,战退许禇的人马。

  于是本来好好的胜局,却在许禇的失误下难以有一点进展,不过徐州兵连日连夜的防御警戒,也多少有点吃不消。终于在曹操亲自带领人马到达这里的时候,战局发生了改变。

  当曹操刚到达壶关的时候,还有点担心,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当听说了许禇的所作所为之后,真是气的不知说什么好。不过他对许禇虽然生气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许禇的水平和性格自己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只能将军队的指挥权接过来,由自己组织对赵云的进攻。

  这次有了生力军的加入和曹操亲自督战,效果马虎桑不一样,不过是几次进攻,徐州军的防守章法已经被打乱。看来在又这么几次,恐怕敌军定然是无法阻挡曹操军马的进程。

  待回到关口,曹操一边命令手下的军马先回去休息作好战斗的准备,一边亲自谋划对赵云的计划。

  当晚,几路人马就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摸到了赵云的营下,虽然赵云领兵作战很有些本领,也早就告诉手下的军马要小心防范敌军,但毕竟自己的手下大多都是骑兵,对阵地战这一行基本上是一窍不通,才被对方摸到如此近。

  等到营内发现敌人进攻的时候,为时已晚,千军万马一涌而上,就算赵云的军马全体都在营寨上防守,尚十分艰难,如今大家又多在休息,如何能抵挡曹操。一鼓作气,就被曹操杀进了营内。 赵云也是夙夜未眠,今天白天敌军的进攻已经让他胆战心惊,虽然前面敌人也是猛攻,却没有一次这么凶险的状况,心中已经是隐隐的不安,但却没有想到敌军这么容易就攻破自己的营寨。

  其实也没有赵云的什么责任,毕竟骑兵只适合袭扰攻杀,要他们去守卫营寨,还不如步兵的战斗力强,曹军又有无可比拟的人数优势,如果不被攻破才真的出了问题。

  听到外面喊杀声起,赵云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白马就栓在帐外,他冲出帐门翻身上马,迎着敌军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迎面已经有曹军杀了过来,恰遇夏侯恩带领一群人迎面撞来。一看清是赵云,心中一阵狂喜,能够抓住或者杀掉对方的一员大将是何等功劳,何况还可报自己夺剑之仇,忙指挥手下人上前围住赵云。

  他还是低估了赵云,没有想到自己碰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煞神,赵云见到曹军的衣甲旗号,知道营寨恐怕是保不住了,一肚子的火正没地方发,围上来的士兵根本连他的身边都接近不了,被他一阵快枪将敌军杀散。

  夏侯恩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手下的兵卒已经四散而逃,不过还真有几个人没有跑——他们已经变成尸体躺在了地上。

  赵云也知道夏侯恩应该就是这一小股人领头的,却已经忘记这是自己交过手的人,除了仪表堂堂,夏侯恩还真没有什么让人特别注意的地方——一纵马杀到夏侯恩身边,手起一枪就奔对方咽喉。

  赵云的枪又能有多快,夏侯恩连武器还没有抬起来就感到喉头一凉,然后就毫无痛苦的转世投胎去了。

  这下夏侯恩剩下的士兵更是惊慌,毫无斗志就逃,赵云抱定尽量多杀敌军的想法,紧紧的追赶。

  跟在夏侯恩后面的乃是将徐晃,乱军之中根本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前面的兵马逃散回来,又见一员白袍武将冲了过来,手舞宣花大斧就迎了上去。

  等看到赵云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当年袭杀车胄的时候他就在身边,见到过赵云的本领,虽然有心与赵云一战,却毫无必胜的信心。但如今在乱军之中遇到,又怎能丝毫示弱,迎上了赵云。

  果然交手之下,他不是赵云的对手,即使身边都是敌军,赵云也如出闸的猛虎,无可争锋。二三十个回合下来,徐晃不但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反而被赵云占了上风,手下的军兵更是死伤不少。恰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人高喊:“公明,我来助你。”

  一匹马杀到了近前,马上的武将乃是大将李典。

  赵云力敌二人,却毫无惧色,抖擞精神与二人战在一起。即使多加了一个李典,不过是能挽回颓势,想要战败赵云还是难比登天,又杀了十余回合,乐进也经过这里,见徐晃李典二人战赵云不下,也加入了战圈。

  这一战赵云杀的是痛快淋漓,三人如走马灯般围住赵云,却也战之不下,四周的军卒已经被挤了出去,只能在一边呐喊助威。

  此时营中的局势已经基本上定了下来,徐州兵再勇也难以抵挡对方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围攻,能在马上的还好一点,仗着速度,尚可与敌方周旋,而一旦落马,或者没有来得及上马,马上成为多人围攻的目标,瞬间就死于非命。

  曹操此次也亲自来督战,既然营门已经夺了下来,里面的战局也是自己比较有利,他干脆也进到赵云的营中,恰好看到赵云与三将撕杀,不由得惊异万分:“早就知道赵云的武艺不凡,当日又见他与仲康不分上下,已彰其勇,今日一战,方知其天人也,不可力敌。此人如能为我所用,何惧程玉。”

  身边的典韦见大家杀的好看,心中正痒,又听主公胜赞敌将,更是不服,对曹操说:“既然主公喜欢,我就去将他为主公擒来。”说完,也冲近了赵云身边。

  赵云力敌三将已经是极限,如今又加入一个武艺不在自己之下的典韦,终于抵挡不住,眼见大势以去,只能向东杀去,希望可以冲出重围。几员曹将大多被自己人挡住了去路,追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赵云杀了出去。

  直到赵云快杀出营门,方才有两员曹军偏将,拦住了去路。也是他们取死,如此人物又如何能拦的住赵云,被赵云手起一枪,将其中一人刺死,却不小心用力过猛,竟然刺入对方的身躯拔不出来。

  另外一人虽见同伴战死,却让自己有机可乘,心中大喜,举起手中大刀就要砍赵云,赵云单手握枪,另一只手从身后拽出青釭,手起剑落,砍对方于马下,然后才从死人身上抽出长枪,扬长而去。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主将一死,所有的敌军都会没有斗志,,赵云连杀两将径直冲出营外,眼看面前以无一人阻挡,方才回头,却发现身后有一队自己的人马被围住,情况岌岌可危。

  如果没有发现也就罢了,既然已经看见,赵云又怎是放弃自己部下逃走的人,一咬牙,一狠心,竟然挺枪又杀回了敌阵。

  曹军显然没有想过会有杀出去的敌人又杀回来,对营外方向根本没有什么防范,被赵云这一冲自然乱了手脚,价格偏裨将校还想动手,又哪里有什么机会,基本上没有人能撑的过三合,被赵云如秋风扫落叶般,冲的七零八落。

  徐州军兵在被敌军包围的时刻早已经抱定了必死的信念,只是希望能在自己牺牲以前多解决一些敌人,却没有想到主帅赵云竟如同从天而降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当下精神一阵,又充满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赵云虽然救出了一批战友,却发现了更多被围困的自己人,人就是这样,无论好事坏事,一旦开始做就再也无法停下来。

  于是他还是没有在、自己逃命,而是把目标有转向了另一群被围困的士兵。刚刚被解救出来的士兵见到自己的主将孤身杀进了敌阵,心中也充满了莫名的信心,竟然没有一个人逃走,全数跟在赵云的身后向敌军冲去。

  此消彼涨之下,徐州军的反攻更加猛烈,越来越多的士兵被救援出来以后加入了赵云的行列,而敌军却被渐渐聚集起来的徐州军杀的毫无招架之功。

  不过这样的景象就是昙花一现,很快追杀赵云的曹军又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他们虽然被自己的人马所阻挡,但如果被赵云跑了也就算了,竟然被对方又杀回来又如何能甘心。

  赵云一见这些追杀自己的人又接近了自己,虽然知道尚有自己人没有被救出来,但保存自己的实力似乎更重要,何况在这几个人的围攻下连是否能逃出生天都未可知,又如何能再去救人。手一挥,命令道:“你们撤我断后。”

  这些徐州兵已经决定将自己的性命卖给赵云,又怎会临阵脱逃,也不再分散,干脆全聚集在赵云的身边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赵云见敌人竟然越来越多,如果自己不肯走的话,恐怕所有的徐州军就都要扔在这里。无奈之下,只能趁敌军还有一点距离,放马逃出了营盘。

  这些徐州兵等赵云冲到所有人的做前面方才转身跟随赵云的方向跑了下来。

  赵云率军且战且走,也不与敌军缠斗,曹军追了一阵,也渐渐的拉开了距离,于是不再追赶各自回营复命去了。

  赵云率军一直撤退到天亮,估计敌军已经很难追上或者说叫找到自己,方才停下军马,再一清点,所带人马十停中去了九停,不过且喜的是还有很多白马骑跟随自己杀了出来,毕竟这些人的战斗力比较高,也比较富有经验,以后骑兵的振兴还靠他们。

  再想往北走已经全是曹军的地盘,赵云干脆带领兵马径直向东南,能够尽量的骚扰一下敌人的后方,总算也是为前方的主力减轻了一点压力。

  其实曹操要比赵云郁闷,虽然自己以压倒性的优势一举击溃敌军,可等他清点损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死伤却不比赵云带领的纯骑兵少多少,这还是在黑夜之中缠斗的结果,如果与敌军相遇于平原,损失更是不知道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水平。

  先放下曹军不说,赵云带领手下残余的兵马一路向东,他的目标是骚扰魏郡等地,如果成功,可以将敌军的补给线切断,即使不成功,也可以撤回兖州,以图再战。

  冀州的曹军多集中在黄河沿线,防备兖州的程玉军,至于身后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想不到敌军竟然进攻的方向就是最不可能的后方,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赵云轻易的杀进了魏郡城。

  这一下,整个曹军都受到了震动,原来,魏郡是冀州的南北咽喉,冀州北部的郡县在曹操没有攻克并州之前还都靠邺城魏郡这条途径运输,赵云这一进攻,不但断了曹军的粮道,连正准备运往夏侯渊军的尽万石粮草都没有逃脱赵云之手。这下赵云反而发了愁,如此多的粮草以自己的兵力来说,恐怕够吃上年余,可敌军哪会给自己长期守卫的机会要说直接销毁掉则好些粮草,赵云的心中还真是有一点不似的,有了这些粮草可以让前线的主公多增添多少胜算,摁扣系这里距离程玉的领地尚有一些距离,很难通过敌军的地盘,赵云只能安排火器,希望即使守不住这些粮草,也绝对不能再一次让曹军得到。

  凭借这千余人马想守住偌大一个魏郡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别说周围各城池的反扑,就是城内残余的曹军也足够赵云对付了。虽然敌军因为赵云来的突然不战而退,一旦知道赵云不过是滚军孤军深入,手下又只有这点人马,恐怕马上就会有人纠集曹军反扑。

  不过程玉的运气好,连带赵云也跟着沾光,原来沮授之子沮鹄在曹军进攻之际归降了曹操,被派到了这里做都尉,后来听说父亲归降了程玉,也在寻找机会与父亲团聚,不过未得机会而已,如今赵云既然打到了这里,他忙来求见赵云。

  赵云听说是沮授之子,对他也十分客气,亲自迎接到门外,沮鹄见自己受赵云重视,也是万分感激,当下想赵云献计,由他来聚合原来投降曹操的袁军。

  仗着他父亲在袁绍军中的威望,沮鹄在这些袁军旧部了也比较有地位,大家投降曹操不过是为了功名利禄,如今程玉的风头却比曹操更盛,有人带头自然应者云集,趁着曹操还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不过几天的功夫,赵云又聚起了千余人马。

  赵云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马投奔自己而来,胜利的信念更强了,照这样下去,再有一段时间自己就可以带领大军横扫冀州,主公听到这个消息一定高兴。

  可惜赵云的好心情注定持续不了多久,很快他就得到消息,有一路人马由西南方正向这里挺进。听说曹操并没有太把自己这一只残兵放在心上,主力部队正在往北方移动,就算是来,也应该是由西方或者北方来,从南边来的,莫非是曹军中的大将军夏侯敦?

  他其实猜的果然差不多,但他不知道,这只人马中不但有夏侯敦,还有曹操的两个儿子曹丕和曹彰。原来曹丕早已成年,被曹操任命为骑中郎将,拱卫洛阳。

  当得知程玉撤军雁门的时候,荀彧就已经感到了不对,徐州军一向粮草丰厚,不会出兵只带这么少粮草的,恐怕别有阴谋,而这个阴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针对冀州,他忙将曹丕请来商议对策。

  曹丕本身也是个聪明透顶的人,被荀彧这么一说,马上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恐怕再通知父亲已经来不及,何况自己也一直希望能上一下战场建立父亲那样的功业,于是决定带领本部兵马到冀州去。

  路过黄河的时候,他想起弟弟曹彰正在夏侯敦手下锻炼,于是顺便去看了曹彰一眼。曹彰虽然也跟夏侯敦有了一段日子,却苦于没有上战场真刀真枪作战的机会,如今大哥既然要去冀州防范程玉军,曹彰干脆也向夏侯敦请命要帮大哥一臂之力。

  夏侯敦作为曹军第一大将,也并非浪得虚名,一听曹丕分析的情况,马上意识到冀州恐怕就要发生一场大的战役,怕两位公子有什么闪失,干脆自己带领人马与他们两个一同前往。

  夏侯敦带领手下兵马和两个少主一路到了冀州的地界,却突然听说赵云占领了魏郡正在四处纠集袁绍的旧部。曹丕听的直皱眉头:“大将军,敌军不知只用什么途径进入我军腹地的,应该志在骚扰我军后方。最近又有这么多的袁绍军转透他而去,让对方的势力越来越大,我看我们必须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魏郡去,不然如果被敌军坐大,将成为父帅最大的隐患。”

  夏侯敦听自己这个小侄已经可以头头是道的分析温暖体,心中也是十分欣慰,于是下令全军昼夜兼程,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阻止敌军继续扰乱自己的粮草和军心。

  兵贵神速,当曹军杀到城下的时候,赵云不过刚刚作好又一次防御战的心理准备。在夏侯敦的指挥下,曹军也不急于攻城,将整个城池慢慢的包围起来,他需要的是这里的敌军再也不会有为何威胁,将他们这个消灭在这里。

  沮鹄见到敌军包围城池,心中有点沉不住气,没有和赵云商量就带领一哨人马杀出了城,希望可以将正在安营下寨的敌军冲散,——现在魏郡的兵数还是太少,如果被包围的话更是再不会有一点兵员的补充。

  城楼上的赵云也是眉头紧锁,正无计可施,突然见沮鹄杀出了城门,心中大惊,敌我比例如此悬殊的冲击不过是去送死,也下了城楼,冲出城门。

  等他到外面的时候,沮鹄已经与曹军交起手来。

  曹彰也是第一次上战场,正不知道自己的本领如何,想拿沮鹄当块参照物,于是虽然是军马之间的交手,却直接本沮鹄赶了过来,举起手中大刀就与沮鹄战在一起。

  这曹彰天生任侠好武,武艺受到族中各位长辈的指点,隐隐有青出于蓝之势,连曹洪等人都自觉不如,况且沮鹄这样的菜鸟级人物。

  刚一交手,沮鹄就被曹彰威猛的刀势压的抬不起头来,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心下更是恐惧,后悔自己为何要冲到最前面来,但天下并无后悔药可买,再想逃走却被缠的不能动弹,多亏周围情况复杂,不然早已血溅当场。

  曹彰第一次上阵就占尽上风,心中也是得意,眼见敌将就要伤在自己手下,看来自己果然有为将的天赋。

  突然觑见沮鹄招式中漏出一个破绽,毫不犹豫,曹彰一刀就斩了下去。沮鹄武艺虽然不济,但自己的生死还是能看的出来,眼见躲闪封挡均以来不及,只能闭眼等死,隐隐中已经感到刀锋上传来的丝丝寒意。

  突然叮的一声传来,沮鹄感觉笼罩自己的死亡气息仿佛突然间变的遥不可及,不过是瞬间,对他来说,仿佛千万年之久,等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过了一遭。

  曹彰的刀锋就在自己项边数寸的地方,可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再靠近一点,因为一根錾亮的枪杆正横在刀头下数寸的地方。

  曹彰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无力的感觉,即使面对从不让自己的夏侯叔叔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总有一种自己终有一天会超越他的豪气,而如今面前的人看年纪并不比自己大多少,却有一种让人感觉无法击败的气势。

  单是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力气,竟然在对方面前也好似不值一提,曹彰的心中竟然生出了颓然的感觉。

  赵云的脸上虽然轻描淡写,但心中也在暗暗称赞,他这些年来多是斗的一些有名的英雄好汉,只是一身手,对方的斤两就能称的出来,眼前的年轻人武艺绝对不俗,俨然就是当年的自己,假以时日,定是一员出色的武将。

  曹彰又和赵云较了一阵劲,他现在做的已经和沮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随着两个人比拼力气,跨下的马已经走了几步,现在与沮鹄已经远远的分开,曹彰的心中只有赵云一个人,再也不去想沮鹄的事情。

  可惜他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占上一点上风,其实就算是曹操手下第一猛将的虎痴都拿赵云没有办法,他又能如何。终于曹彰放弃了努力,将刀一收,大喊一声,向赵云砍去,两个人刀来枪往杀在一起。

  单就力气来说,曹彰和赵云绝对有的一拼,但招式上就略微有一点差距了,也就是十来个回合,曹彰就已经感到力不从心。赵云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堵大山横在面前,用尽全力也无法超越,年轻人就是这样,心中一旦失去了必胜的信心招式越发的跟不上。

  夏侯敦在后面见到曹彰数招之内就对沮鹄占尽上风,心中大感欣慰,他对曹彰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为他也为了孟德感到高兴。

  但突然见见赵云杀了出来,很快就占了先机,再也无法看下去,如果曹彰有个闪失,实在对不起孟德,于是舞动手中的大刀也冲上前去助阵。

  这种级别的战斗,沮鹄这样的武将根本插不进手脚,只能在一边斗斗小兵。赵云这几日连遇敌将围攻,今天的敌人还算是比较少的,虽然武艺都不俗,但要胜赵云也并非是什么易事。

  一直打了数使个回合,赵云见自己的军马又一次落入下风,敌军也已经扎住了阵脚,知道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也命令撤军,自己在后边且战且走。夏侯敦见对方撤走也不急于追赶,将曹彰叫回来,整个曹军都不再进攻,只等营寨安下来再做打算。

  赵云退回城内后,马上和沮鹄商量:“沮将军,如今来的敌人恐怕不简单,那夏侯敦我以前见过,乃是曹操手下的大将,深受曹操器重,应该不好对付,那黄须小儿也武艺不凡,营中还不知道有什么人物,如果打下去恐怕难以取胜,不如干脆一把火烧了城内的粮草,突围而去罢。”

  沮鹄也知道对方的厉害,对赵云的话十分赞同,但劝赵云不如等夜里再趁敌人熟睡的时候突围而出,想来刚安定下来的敌军定然是战斗力最弱的时候,这样会更安全一点,至于粮草,可安排亲信等自己的军马全部安全撤走之后再放火焚烧也不迟。

  赵云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决定三更时分由东面突围,两人各自准备去不提。

  数个时辰很快就过去,沮鹄留了几个亲信家人在城内,约定好一个时辰不见自己回来或者敌军发起进攻,就放火焚烧城内的粮草,自己则带领新近聚集起来的人马与赵云一起悄悄的放下吊桥,来到西门之外。

  夜色中,东门外的敌营火光点点,隐隐约约有士兵来回巡逻,似乎防守很严密。赵云的心中有点疑虑,莫非敌军已经猜到自己由突围的想法,做好了准备等自己硬闯?

  其实他猜想的也真差不多,白天夏侯敦安下营寨以后,分配众人各守一面,南门的主寨由夏侯敦亲自把守,曹丕带领一部分人驻守东门的营寨,曹彰则守卫西门的营寨,而北门留给他自己手下的大将韩浩驻守。

  他这里分兵刚定,曹丕就对他说:“大将军,敌军兵微将寡,虽然战力不俗,但要长久的防守魏郡定是实力不足,相比敌军自己也可以意识到这一点,最近的几天——说不定今天的晚上,敌军就会做突围的准备,希望大将军能够下令做好准备。”

  夏侯敦为将多年,哪能不懂得其中的道理,深以为然,命手下各营的将领最好城中的赵云会星夜突围的准备。而这其中,贯彻的最彻底的自然是曹丕自己。

  赵云哪里能知道敌军的状况,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既然已经出来,就怎么也要试一下才知道,于是还是命手下的人马按照原计划突围。

  可惜在敌军严密防守之下,徐州军还没有靠近营寨多远就被曹军发现。敌军马上撤回了营寨,在鹿角寨墙之后排开了弓箭手严阵以待。

  赵云试探着进攻了几次,发现自己的担心果然是正确的,敌军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今夜想从这里冲过去,恐怕要损失惨重,于是命令手下停止进攻,转道奔北而去,希望在那里可以找到破绽。

  等到了北面,韩浩的防守更加周密。说起来韩浩本是曹操手下一员名将,治军严谨,很有些本事,单就用兵来说,也是一个人物,即使不用夏侯敦下命令,他也早就做好了敌军可能会突围的准备。

  赵云攻了几次,还是一点用途也没有,知道今夜想要突围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无奈之下,只得退回城内。

  既然突围不成,粮草也不用再烧了,赵云马上布置守卫城池的事宜,起码也要将敌军拖在这里。

  等夏侯敦将阵脚站稳以后,开始组织对魏郡的攻击,因为敌军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为了锻炼曹操的两个儿子,他特意将权利交给两个人,由这两个人全面的负责。

  曹丕和曹彰虽然是第一次参加正式的战争,但两人对此都颇有心得,曹丕拟订计划,曹彰组织实行,虽不是很有效,但也没少给赵云造成麻烦。赵云的兵力不到三千,如果不是夏侯敦为了锻炼两个人的话,恐怕魏郡早就被攻破了,这几天赵云也一直在想办法突围,但如果是强攻的话,虽然自己是能杀的出去,但手下的军马一定损失惨重,即使能冲出去,也不会再给曹军造成任何麻烦。所以不到万分紧张的关头,他还不想强行突围。

  又这样围攻了几日,赵云已经感到心力憔悴,如果这是在徐州的话,他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但魏郡是刚刚由曹军手中夺过来的城池,每天他除了要面对曹军的攻击以外还要随时小心城内会发生什么意外。要是还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他没有战死先要累死了。从来没有一刻,无耐的想法会在他心中如此强烈。

  夏侯敦在自己的军营中也是很奇怪,就算曹丕曹彰没有经历过什么阵仗,但两个人天生聪明,指挥起部队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为何千余人守卫的城池被自己万余的人马围攻了数日还没有攻下?难道徐州军就是不可战胜的吗?看来自己还是要亲自指挥对城池的攻击了。

  他的想法还没有成行,突然有探马回报说,有数千徐州军已经渡过了黄河正在向魏郡移动。

  这些人马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原来,魏延被一路押上幽州,等待程玉的处置。行到半路,听说程玉开始对冀州发起攻击,干脆就停在黄河边,准备等程玉的行踪稳定下来再将魏延押过去。

  魏延向来在军士中很有人缘,即使押送他的偏将也和他处的很好,并没有难为过他,在地方官员面前,也是很吹捧魏延,地方上的小官又哪里敢怠慢。

  突然间有消息传来,不知什么地方过来的一只徐州军马占领了河对岸不远的魏郡,听说正在招兵买马,准备要和曹军大战。又听说曹军驻守黄河的夏侯敦带领本部人马正在去魏郡的路上。

  魏延的心又痒了起来,如此近在咫尺的战斗却不能去参加,未免有点可惜,等又过了数日,传回来的消息是魏郡已经又被曹军包围,里面的几千守军危在旦夕。这会魏延可彻底坐不住了,一是他担心前线的战事,二来如果自己能够解救这些被围困的兵马,将来在主公面前也有点资本让主公宽恕自己,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押送他的偏将。

  这两个人知道魏延在淮南军很守部下爱戴,何况此次虽说是押送他接受主公的处置,但大家都知道魏延很难受到处罚,比较起来职务还是会比自己高,不如此时和他多套套近乎,以后也省得他记恨,于是对他的想法大加肯定。

  但魏延手中既无兵又无将,如何去救援魏郡,于是有点不怀好意的望着“差役”说:“兄弟,既然你也有这样的想法,不如帮我将这里的守将请来如何。”

  对方被魏延看的有点发毛,但已经上了贼船现在说反对,更是给对方把柄,反正也只是将人请来,只要人一到,自己就躲出去,看你魏延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为首的将官都被魏延派出去干活了,手下的军兵又怎么会不听话,魏延命令两个士卒去街市上买了各种卤味回来,准备请这里的军官喝酒聊天。

  一会儿的功夫,出去的人已经各自回来,城里的唯一两位官员也被请到了馆驿内,县丞因为调任,尚没有派人来,只有县令与县尉两个人。魏延略微寒暄了一下,知道县令姓李,县尉姓胡。

  魏延现在没有什么太多可对两个人说,上来先请到酒席上,以酒开道,几轮下来,魏延才开始吹捧两个人,将二人说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是国家的肱骨之臣。

  县令被这一阵吹捧说的有点飘飘然,魏延看的心中想笑,冷眼中却见在座的县尉面色如常,看不出一点表情变化,莫非此人是个异士?

  果然,待到魏延的话告一段落,却听胡县尉说:“我二人不过是朝廷小吏,报效朝廷乃是分内的事情,又怎能当此厚赞。如果魏将军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下来就是,为国之事,无须如此繁文缛节,有害于国家之事,还请您免开尊口。”

  一边的县令有些不高兴,对他说:“胡班,魏将军这是看的起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魏将军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胡班,魏延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本来自己准备将两人灌醉,酒席上自然是什么都能答应的下来,但既然对方已经问起,就如实的说:“我想跟两位大人借些兵马——”

  一句话唬的县令张口结舌,却见胡班拔刀而起:“魏延,莫非你要反了不成?”

  魏延为人有点喜怒无常,听见胡班的反应反而和颜悦色的解释起来:“胡大人不要误会,我是听说河北有我军正在魏郡苦战,却被敌军包围,想去救援,手下无兵无将,才来请二位帮忙。你说这能算是反叛吗?”

  胡班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李县令听说魏延不是要造反,总算回复了常态,但又开始制造难度:“虽然魏将军一片为国之心,但本县的人马乃是朝廷派来守卫地方的,又怎好私相授受呢?我倒是有一个主意,魏将军不妨向朝廷写表奏请,有了朝廷的公文明示,我自然鼎力襄助。”

  魏延对他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李县令说的这叫什么话,战机一闪既失,等朝廷的公文下来,恐怕我们的儿郎已经都战死沙场了。”

  李县令被他这么一顶,脸色也不好看了,说:“这里的兵马由我说了算,你没有朝廷的公文,就休想调动一兵一卒。”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兵马的事情应该是由我说了算吧。”却正是一边冷眼旁观的胡班。只听他又对魏延说:“如果魏将军说的是实情的话,下官愿意倾尽全力来帮你达成此事。本县的兵符印信都在我手中,士卒也多思报效朝廷,只要是为国出力,定然是一呼百应。”

  魏延想不到刚才还似乎对自己抱有成见的人马上就会帮自己的忙,也是十分感激,一边的李县令却还想反对:“胡班,我看你才是真想造反,你要是感调动兵马,看我怎么收拾你。”

  其他的两人确好似他不存在一样,径自谈自己的事情去了。李县令悻悻然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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