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地堡终结者

 

  为天神号护航的太空堡垒眼睁睁地看着两架航天器相撞,然后坠入大气层,分解为无数碎块,象流星雨一样洒向大地,却无计可施。已经进入了中国上空,太空战士们慌作一团,试图改变轨道,绕过中国,但刚才的鏖战消耗了大量燃料,太空堡垒已经无力机动变轨了。

  从中国大地的山脉、森林、高原、深谷里,刹那间挥出数十柄刑天长剑,这是民族之剑,这是正义之剑,这是反抗侵略反抗强权之剑。长剑刺破黑沉沉的夜空,准确地击中太空堡垒的底板。厚厚的装甲底板在极高的温度下变形、爆裂、熔化,最终被无情的烈焰烧穿。

  十分钟后,当太空堡垒飞出中国上空时,这座美国人称霸太空的军事基地,已经变成一具空壳。

  中国海空军部队抓住美军卫星遭到沉重打击的有利时机,组织了一次短促的反击行动。北方机场的战斗机群、轰炸机群会同北海舰队、东海舰队的攻击核潜艇,向北部联军中防护力较弱、距离大陆较近的澳大利亚远征军和日本新翔鹤航舰战斗群发起猛攻,基本摧毁了澳军舰队,并重创新翔鹤号航空母舰,使其不得不返回军港检修。新大凤航舰战斗群在战斗发生一个小时以后才前往救援,而同属北部集群的里根号航舰战斗群则以缺乏卫星资料为由,在两百海里以外观望。

  南方机场的战斗机群、轰炸机群会同南海舰队的攻击核潜艇,向南部联军中火力较弱的英国日不落号航舰战斗群实施突袭。在英军士兵的拼死抵抗和美国友军的努力营救下,日不落号逃过一劫,但它丧失了几乎全部的舰载机和驱逐舰,成为一具真正的浮动棺材。辉煌号光电战列舰也在爆炸和烈火中实现了永远的辉煌。中国空军在返航途中,顺便炸沉了三艘新加坡远征军军舰,尽管他们极不想这样做。

  北京指控中心根据天宫号留下的最后的雷达轨迹,计算出了它的坠落地点,应该在新疆自治区的塔里木盆地塔克拉玛干沙漠。航天部、新疆军区和自治区出动了数万人的搜索队伍,在茫茫戈壁上展开拉网式搜索,终于找到了一些未烧尽的碎片和残骸,这就是功勋卓著的天宫号空间站的珍贵遗骸。

  残骸被火速送往北京进行技术鉴定,专家们从中分离出了王天星的一颗牙齿,此外还有另一艘航天器的碎片,以及另外三个人的遗骨。天宫号坠落之迷,终于真相大白。

  下午,中央军委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大会,国家主席兼中央军委主席发表讲话:“王天星同志在空军服役期间是一名出色的战斗机飞行员,在航天员大队服役期间是一名优秀的航天员。王天星同志参加过多次太空飞行,进行过多次舱外活动,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王天星同志还曾经登陆月球,代表中国人民将中国国旗和联合国旗插在月球表面,为中国赢得了世界声誉。”

  “在第二轮太空反击战中,王天星同志率领其他五位航天员不畏强敌,沉着应战,摧毁敌人十颗激光卫星、十颗高轨道导航卫星和通信卫星。在敌人的太空堡垒率先向天宫号发动袭击的情况下,他们采用诱敌深入的计策,击落两架太空鹰空天战机。在天宫号严重受损的情况下,在最危难的时刻,王天星勇敢地坚守阵地,保护其他航天员安全返回地面,并击伤敌人的一座太空堡垒,此太空堡垒后来被二炮部队彻底摧毁。在天宫号完全丧失战斗力、敌人的天神号空天飞机将要把它推入大气层中坠毁时,王天星同志视死如归,驾驶天宫号与之相撞,最终壮烈牺牲。”

  “王天星同志在短暂的一生中,为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探索宇宙的进步事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为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反抗侵略反抗霸权的解放事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王天星同志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他无愧于英雄的称号。为此,中央军委一致同意,追授王天星同志航天英雄和一级战斗英雄称号,并号召全国各族人民向王天星同志学习,学习他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攻关、特别能奉献的精神。”

  国家主席最后讲道:“虽然,我国的最后一座航天器也坠落了,但是,应该看到,我国还有无数的象王天星同志一样的航天人,我国的航天事业没有垮!而且,经过以王天星同志为代表的航天人和解放军将士的共同努力,我们已经摧毁了敌人百分之九十的低轨道卫星和百分之三十的中高轨道卫星,超额完成了第二轮太空反击计划。中国人民必将取得这场伟大的反侵略战争的胜利,世界人民必将取得这场伟大的反抗帝国主义战争的胜利!”

  大会通过电视和网站向全世界现场直播,立刻在国际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各方对此反应不一,美国政府先是否认太空堡垒率先攻击天宫号,否认损失了两架太空鹰、一架天神号和一座太空堡垒,继而又说,太空堡垒攻击天宫号是正当的,合法的,而天宫号攻击太空鹰并撞落天神号则是“卑鄙无耻的”、“不人道的”。至于说美军军事卫星,美国政府否认了中国政府公布的损失数字,只承认受到了“微不足道的”损失,丝毫不影响“自由台湾”军事行动。

  英日澳新等国政府完全赞同美国的说法,他们宣布将向南海和东海增派远征舰队,同时,他们否认了本国舰队已遭到毁灭性打击的谣言。

  俄法德等国对中美两国太空战的升级表示严重关切,呼吁不要再发生攻击载人航天器的悲剧。俄国政府还说,根据俄中两国军事合作协议,俄国“有可能”向中国提供卫星导航服务,至于说是否提供这一服务,还未最后确定。

  联合国秘书长库雷发表声明,严厉谴责美国发动战争、伤害平民、独霸太空并攻击别国卫星和空间站的野蛮行径,称这是反人类、反人道的罪行,与联合国和平发展、共同开发宇宙资源的宗旨相违背。库雷还要求美国立即停止战争,回到联合国的框架中,用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

  在中国,王天星自登月以来,再次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人物,他的声音、图像和文字说明传遍了所有的网站和媒体。人们找到了英雄,人们看到了希望,人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苏庭哥的家中。苏庭哥和洋子含着眼泪看完了航天英雄追授大会的全过程。

  苏庭哥的心情不能平静:“我以前瞧不起他,说他不是靠个人的努力,而是靠科学家和火箭飞上天去的。我以为只有我自己才是靠个人努力取得成功的。现在看来,我跟他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你是男人,”洋子公正地评价,“而他是英雄。”

  苏庭哥问,“男人和英雄有什么区别?”

  洋子想了想,说,“男人支撑起一个家,而英雄支撑起一个民族。中华民族之所以在国际上声名显赫,正是因为它从古至今涌现出了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而大和民族之所以在国际上处境尴尬,是因为它产生了一大批臭名昭著的战犯,而且还把这些战犯奉为神灵,顶礼膜拜。”

  “对,”苏庭哥点头,“我要为英雄做些事情,我要发起一次义演活动,把所得收入全部捐给王天星的家人和中国的航天事业。然后,我就去台湾前线义演,支持前线军民抗战!”

  “我支持你,”洋子热情地说,“不过,我暂时不能去台湾,我想为中日两国的和平做些工作。如今成立了一个在华日人反战同盟,我要参加进去,向日本人民揭露这场战争的实质,呼吁他们起来反对日本政府进行的新的侵华战争。”

  苏庭哥给李明打电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的,我马上去办。”李明一口答应。

  “还有,”苏庭哥说,“明天我要去台湾义演。”

  “去台湾?”李明吃惊地说,“台湾局势那么紧张,美英日联军已经炸死两百多个平民了,别人都在往外跑,你还要往里去?”

  “没你说得那么可怕,”苏庭哥坦然说道,“象刘元他们,不都在台湾吗?反正我是决定要去了,你去不去?”

  “呃,我,我可能去不了。”

  “那好吧,再见。”

  苏庭哥的义演倡议很快得到了众多歌手的积极响应。当晚,在鸟巢形的国家体育馆里,“支持英雄支持航天大型演唱会”隆重开幕,八万个永久座位和两万个临时座位都坐满了人,所得收入超过两千万元,将全部捐给王天星的家人和中国航天事业。

  在舞台上,苏庭哥见到了王天星的儿子王小星。王小星的脸上还挂着泪水,看见他后兴奋得叫起来:“我喜欢听你的歌,我很早就想见你了!”

  “是吗?那咱们就做个好朋友,经常见面,好不好?”

  “好!”王小星暂时忘记了痛苦。

  “这是哥哥送给你的礼物,”苏庭哥趁机将一束鲜花、一叠唱片和一张签过名的照片送给小星,“向哥哥保证,以后做个快快乐乐的、对国家有用的人,好不好?”

  “好!”王小星捧着礼物,幸福地回答。

  苏庭哥手握话筒,充满感情地唱了一首《龙的传人》: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江,

  它的名字就叫长江。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河,

  它的名字就叫黄河。

  虽不曾看见长江美,

  梦里常神游长江水。

  虽不曾听过黄河壮,

  澎湃汹涌在梦里。

  古老的东方有一条龙,

  它的名字就叫中国。

  古老的东方有一群人,

  他们全都是龙的传人。

  巨龙脚底下我成长,

  长成以后是龙的传人。

  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

  永永远远都是龙的传人。

  百年前宁静的一个夜,

  巨变前夕的深夜里。

  枪炮声敲碎了宁静夜,

  四面楚歌是姑息的剑。

  多少年炮声仍隆隆,

  多少年又是多少年。

  巨龙巨龙你擦亮眼,

  永永远远地擦亮眼。

  第二天早晨,北京机场候机厅。苏庭哥与洋子吻别。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洋子紧紧抓住心上人的手,舍不得松开。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还要娶你呢。”

  这时,李明提着行李从远处赶来:“庭哥,终于找到你了!”

  “李明,你要去哪里?”

  “去台湾呀。”

  “你去台湾干什么?”

  “帮你组织演出呀,你哪次外出演出,不都离不开我吗?”

  苏庭哥惊奇地说:“你不是不去吗?”

  李明不认账:“哎,我可没说不去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做不了别的事情,给你组织义演,也算是出一份力嘛。”

  苏庭哥用力地拍他的肩膀,“我们走吧!”

  两人乘坐飞机飞往福州,准备转乘高速列车进入台湾。

  战争爆发以来,所有出入台湾的空中航线和海上航线都被联军封锁了,台湾岛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就是台湾海峡海底隧道。中国统一台湾以后,用了十年的时间在福建海坛岛与台湾新竹之间修了一条海底隧道,隧道建在海面以下两百米深处,全长一百八十公里。海峡隧道由三条隧道组合而成,其中包括一条高速铁路隧道、一条高速公路隧道和一条维修救生隧道。海峡隧道的建成,将大陆公路铁路网与台湾公路铁路网联在了一起,使交通更快捷,运费更低,使海峡两岸在台风时期不能交通的状况成为历史。

  当初,海峡隧道工程在论证的时候,有人批评它是一个劳民伤财的形象工程。事实证明,它不但产生了可观的经济效益,而且具有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在战争中,在台湾岛炼油厂和氢工厂被炸毁、全岛被封锁的情况下,它成了维持宝岛抗战的大动脉,维护祖国统一的生命线。

  两人到火车站买票,去往台湾方向的列车在单独一个窗口售票。别的窗口前人都很多,唯独这个窗口冷冷清清。而且,售票员还是个穿军装的女战士。

  李明上前说道:“要两张去台北的软座。”

  “身份证。”售票员不冷不热。

  非常时期,显然要采取非常的安全措施。李明赶紧把两人的身份证递上去。

  “哟,苏庭哥,是那个唱歌的苏庭哥吗?”女战士眼里放光,站起来向窗外张望。

  苏庭哥把脸伸到窗前让她看个清楚:“是我。”

  “真的是你?”女战士乐开了花,“你去台湾干什么?”

  李明替他解释:“庭哥要去前线义务演出,支持台湾军民抗战。”

  “哎呀,真是太好了,”女战士拍巴掌,“战友们肯定会欢迎你的。”

  “我很高兴为你们演唱,”苏庭哥容光焕发,“你们是真正的英雄。”

  “不过,今天晚上才有一趟客车,你们坐吗?”

  “有早一点的吗,我们不想在这里等一天。”

  “白天只有军列,”女战士说,“如果你们不嫌弃,坐军列也可以。”

  苏庭哥发扬艰苦奋斗精神:“我们又不是来享福的,怎么会嫌弃呢?”

  两人买完票,苏庭哥又给女战士签了名,兴冲冲地去坐军列。

  经过严格的安全检查,两人乘上了一列从遥远的内地某军区开往台湾的军列。

  一路上,苏庭哥为战士们演唱了多首流行歌曲和军旅歌曲,车厢满载着歌声和笑语穿过海峡,驶入宝岛。

  从地下车站一钻出地面,苏庭哥和李明便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氛。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大街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砾,偶尔还能看到一辆燃烧的军车或者一架坠毁的敌机。联军的超音速飞机和超音速导弹不时从空中掠过,凄厉的声音象钢针一样把耳膜刺得生痛。解放军的导弹车和激光车披着伪装,释放着烟雾,开着GPS干扰器,走走停停,与敌人顽强周旋,瞅准机会干掉一两架飞机。

  所有宾馆都已经歇业了,李明找到当地的一个朋友,两人暂时住在他家里。

  李明说,“今天晚上休息一下,明天再演出吧。”

  “不行,”苏庭哥已经被激起了斗志,“今晚就要演出。这里的军民日夜都在抗战,我也不能闲着。”

  “好吧。”李明出门找人联系,回来以后他问苏庭哥,“你猜我见到了谁?”

  “谁?”

  “我见到了刘元!”李明说,“几天不见,他黑瘦了许多。我把你来义演的事跟他说了,他很感动,还建议你去一处防空洞里唱歌,那里面住了好多人,挺艰苦的。他就住在那里。”

  “今晚就去。”苏庭哥能想象得到,在防空洞里住六天六夜的感觉。

  华盛顿,五角大楼。奥卡西接到了希仆的电话:“国防部长先生,战前你曾经说过,解放军两个星期拿下台湾,你只需一个星期。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六天了,我问你,到明天晚上,你能把星条旗插在台北吗?”

  “这个,总统先生,”奥卡西有些紧张,“联军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难,攻台时间可能要稍微延长,但无论如何也不会长过两个星期。”

  “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两个星期结束战争。还有,伤亡数字要尽量降低,否则我没法向民众交待!”

  “是,是!”奥卡西等希仆挂断电话以后,拨通了太平洋司令部埃里森上将的电话。

  奥卡西板起脸来训斥下属:“埃里森,你是怎么搞的,一个星期了还拿不下台湾,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吗?”

  “我没忘,”埃里森不卑不亢,“当初我说,一个星期根本拿不下台湾,而你偏要说能。”

  “是吗,我是这么说的吗?”奥卡西既往不咎,“以前说过什么,我就不计较了。现在你要做的是:在两个星期内必须拿下台湾!”

  “恐怕还是很难。”埃里森摊牌:“这是一场很难取胜的战争。”

  “你给我说说,凭着最最强大的美军,再加上第二强大的日军和第三强大的英军,打一个小小的台湾,我们怎么就不能取胜?”

  “部长先生早就应该听听我的意见了。”埃里森讲道,“我们嘴上说打台湾,其实却是在跟中国作战。我们已经摧毁了台湾岛上的全部机场、雷达、兵营、氢工厂、炼油厂和发电站,但他们仍然能从中国大陆得到源源不断的兵员、武器、燃料和电力的补充,中国大陆仍然在时不时地出动战机,围剿我们的轰炸机群,并向台湾守军提供雷达资料和飞机侦察资料。我们炸掉了台湾舰队的一些驱逐舰和护卫舰,可他们的航空母舰和巡洋舰都完好无损地躲在大陆军港里,时刻准备向我们发动反击。倘若台湾是一个孤岛,那么一个星期拿下它是绝对没问题的。可现在它不是孤岛,整个中国都是它的大后方,十四亿中国人都是它的坚强后盾。他们不顾一切地要保卫台湾,甚至以损失天宫号空间站为代价,砍掉了我们一半的军用卫星。而我们的攻击范围只局限于台湾岛及其附近海域,这就好象你打伤了一个人的右手,他却用左手和两条腿向你还击。所以我建议,我们应该扩大攻击范围,将中国大陆所有军港、机场、雷达站、导弹基地、兵营、氢工厂、发电站都列入打击目标。”

  “总统不会同意的,”奥卡西一口否定,“国会不会同意的,而且,民众也不会同意你去随意攻击一个有三位一体核打击力量的国家的,特别是在我们的天基防御系统遭到重创的情况下。”

  “这些都是政治,”埃里森抱怨,“作为军人,我只考虑如何通过军事手段取得战争的胜利。”

  “你的军事任务就是,”奥卡西重申,“占领台湾,造成台湾独立的既成事实,同时避免把我国拖入全面战争的漩涡。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总统先生和我将请别的将军来做。”

  “我能够做得到。”埃里森举起白旗:“司令部经过研究后认为,台湾驻军之所以还能进行顽强的抵抗,主要原因有两条。第一,地下指挥中心。该中心隐藏在地下深处,我们一直无法探明它的具体位置,无法对它进行打击。因此该中心运转正常,能够有效地接受从北京传来的战区级指令,并转化为战术级指令下达给各作战单位,并将战果反馈回北京。第二,台湾海峡海底隧道。这条隧道是台湾唯一的补给线,由于它的存在,使台湾的物资和人员消耗能够很快得到补给,使我们经过六天六夜的轰炸也未能完全摧毁台湾的防御体系。因此我认为,下一阶段的轰炸重点应放在这两个目标上。只要把这两个目标拔掉,台湾防御体系就会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我们就可以进行大规模的空降和两栖登陆了。”

  “说得好。”奥卡西首肯,“具体呢?”

  “具体来说,对于地下指挥中心,我们可以使用智能钻地弹,绰号为‘地堡终结者’。这种智能炸弹由B—3隐形轰炸机投放,能够自动探测和打击五十米深的地下指挥中心、仓库等建筑物,可以穿透至少三层钢筋混凝土或钢板。炸弹接触地面后先钻入地下一定深度,由引信A引爆炸开一个洞,炸弹继续钻地;遇到混凝土结构时,引信B引爆,炸开混凝土结构,并继续下钻;遇到钢板加固工事时,引信C引爆,炸弹钻透钢板后进入掩体内部,弹体才最后爆炸。”

  埃里森绘声绘色地描述:“对于海底隧道,有两种解决方法,第一种是轰炸它的出入口。我们有专门轰炸隧道和洞穴出入口的炸弹,叫巨型空爆弹,绰号为‘炸弹之母’。炸弹之母是一种精确制导滑翔炸弹,它重达十吨,战斗部重八吨,内装由铝、RDX和TNT组成的H-6炸药,由安装在弹头的两个引信引爆,爆炸后能产生巨大的冲击波直达地下建筑物的深处。但由于中国人拥有庞大的人力物力和惊人的顽强精神,他们可以在一夜之间把出口重新修好,甚至再多挖几个出口。所以并不能永久地解决问题。第二种是轰炸海底隧道本身。让我们的科学家研制出一种特制的深水炸弹,它既具有深潜的功能,又具有钻地的功能,由隐形轰炸机、核攻击潜艇或者其他军舰携带到隧道上方投放,它沉到海底以后一直往下钻,钻到隧道以后发生惊天动地的爆炸,将海底隧道彻底破坏。中国人要想修复这条隧道,起码要花一年的时间,到那时台湾早已落入我们的手中了。”

  “那我们还犹豫什么?”奥卡西满心欢喜:“就按照你说的,使用智能钻地弹,同时对地下指挥中心和海底隧道出口进行毁灭性轰炸!我会与军火商联系,请他们尽快研制出你需要的那种深水钻地弹,把中国人的海底隧道一刀两断!”

  “还有,国防部长先生,”埃里森遮遮掩掩地说道:“智能钻地弹虽然能探测出地下工事,但它不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军用工事还是民用工事,它不能判断出工事里的人是军人还是平民,也就是说,智能钻地弹不是一种严格意义上的人道主义炸弹,只能算一种准人道主义炸弹。同样,巨型空爆弹也是军民通杀的准人道主义炸弹,而且它的杀伤力惊人,一次能杀死成千上万人。倘若工事里有许多平民,并死于我们的炸弹,那我们将在世界舆论面前感到尴尬。”

  “不必尴尬,”奥卡西安慰下属,“躲在地下工事里的人一定是军人。而且,即便有个把平民在轰炸中死去,也不是我们的错,那只能怪他们站错了位置。”

  “如果您同意使用智能钻地弹和巨型空爆弹的话,”埃里森不要上司的口头安慰,“那就请您发给我一份亲笔签名的命令书。按照规定,一次轰炸可能造成三十名平民伤亡,必须得到您的亲笔命令。”

  奥卡西爽快地答应:“我马上就签。”

  台北。当晚,苏庭哥和李明来到台北郊区的一座地下防空洞,管理防空洞的林主任出面迎接,刘元手持摄像机给他们录像。

  “欢迎苏大明星,”林主任打着哈哈说,“我听刘记者讲,苏大明星在北京乃至整个大陆都很有影响呢。”

  “过奖了。”苏庭哥心里很是受用,“宝岛人杰地灵,明星云集,我来这里演唱,实在是班门弄斧。”

  “苏大明星就不要谦虚了。如今台湾战火纷飞,危机重重,明星们能走的都走了。苏大明星迎难而上,来此义演,精神可嘉,精神可嘉啊!”林主任又指指刘元,“刘记者深入前线采访,置个人生死于度外,既当摄影又当记者,一人顶两人用,同样也是精神可嘉啊!”

  刘元回敬:“林主任管理着诺大一个防空洞,庇护数百名市民,还是林主任劳苦功高呀。”

  “不是我吹,”林主任领着大家在洞里参观,“我这座防空洞,在整个台湾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在全世界也能排进前十位。这座洞修在地下五十米深处,洞顶用三层钢筋混凝土加固。洞里面四通八达,有大洞小洞数十个,发电、通风、照明、通信一应俱全,储存的食品可供一千人吃一年。这就是《西游记》里的水帘洞,而我,就是水帘洞洞主。”

  大家笑了。李明问:“你们干吗要修这么大一个洞?”

  “以前这是台独军的一个地下军事要塞,用来和解放军对抗的。解放军解放台湾时,炸过一次,结果只啃掉了表层的一点皮毛,洞里面安然无恙。陈总统不是带着老婆孩子逃跑了吗?他丢下我们不管,我们凭什么要替他卖命呢?于是就缴械投降了。”

  “这么说,当初你也是躲在洞里的一个台独军?”

  “惭愧,惭愧。”林主任不好意思地说,“好在中国政府既往不咎,很快就把我们释放了。台湾解放了,这座防空洞也就废弃不用了。废弃以后也总要有人照看吧?因为我对这个洞了解,而且也有点儿感情,所以我就谋了个管理员的差事。一晃二十五年过去了,没成想,阿瘪又领着美国人和日本人打回来了。我恨阿瘪,但这座老洞能重新发挥作用,我还是蛮高兴的。这不,现在已经住进了五百人,还有人联系着要住进来呢。”

  苏庭哥看到,宽敞的防空洞里住了好多妇女儿童,过着无忧无虑地生活,似乎暂时忘记了战争的阴影。他问,“这里安全吗?”

  “绝对安全。”林主任说,“我不是说了吗,洞顶有五十米厚的土层,还有三层钢筋混凝土。别说美国人炸不中,就是他炸中了,那也就象挠痒痒一样,洞里的人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跑到苏庭哥面前,说:“庭哥,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武。”

  苏庭哥请李明给他和小武照了一张合影,写上:“赠小武朋友,苏庭哥。”然后送给少年。

  小武拿着照片高兴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林主任说:“你们知道吗,他是台湾军区武司令的儿子。武司令的家属于联军打击目标,在第一天大轰炸中就被夷为平地。所以他的家人就搬到洞里来住了。其实武司令完全可以把她们送回大陆,但他没这么做。不象当初台独军的高级军官,战争还没开始就忙着把老婆孩子往国外送。凭这一点,我就敢说,台独军守不住台湾,解放军未必守不住。”

  晚上九点,演唱会正式开始。五百多人全都集中到最大的一个洞里,苏庭哥站在临时搭起的舞台上,热情洋溢地说道:“亲爱的朋友们,在来这里之前,我以为生活在战争中的人们一定是过着一种惊恐沮丧、悲观失望的生活。看到你们,我才知道,尽管身处险境,你们依然乐观向上,依然充满了美好的希望。下面,我将献给你们一首我最喜欢的西部民歌:《在那遥远的地方》。”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她那粉红的小脸好象红太阳

  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光

  我愿做一只小绵羊

  跟在她身旁

  每天看着她动人的眼睛

  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我愿抛弃财产跟她去牧羊

  我愿她拿着细细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日本本州岛北部,三泽美军空军基地。两架蝙蝠形的B—3隐形轰炸机加满燃油,挂满炸弹,相继滑离跑道,无声无息地溶入到西南方的夜空中。

  在防空洞里,演唱会的气氛非常热烈,苏庭哥领着大家一起唱,唱了好多歌曲,嗓子都有些哑了。

  李明站到舞台上说:“观众朋友们,庭哥已经唱了一个多小时了,请大家让他休息一下,再回来继续为大家演唱,好吗?”

  “好!”

  插着翅膀的死神悄然而至。其中一架B—3在距离台岛五十公里的高空中投放了两枚智能钻地弹,然后原路返回。两枚钻地弹将飞到台北上空,自动搜寻地下掩体并发动攻击。另一架B—3携带的“炸弹之母”太重,飞不远,所以必须由B—3飞到新竹上空投掷,轰炸海峡隧道出口。

  大洞旁边有一个小洞,被临时用作化妆室。李明陪同苏庭哥来这里休息,递给他一瓶水,苏庭哥一饮而尽,陶醉地说:“今天是我最投入最难忘的一次演出······”

  话音刚落,只听见头顶上传来一连串沉闷的砰砰声,震得洞顶的灰土扑簌簌直往下落。紧接着隔壁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防空洞里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火药味。

  苏庭哥和李明全身上下都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他们傻愣愣地看着对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苏庭哥最先反应过来:“防空洞被炸了!”

  他丢下矿泉水瓶,转身跑出小洞,跑到大洞前,天哪!烈火、硝烟、尘土和热浪淹没了整个大洞,而且还在不断地往外翻涌,但却没有一个人跑出来!苏庭哥想都没想就要往里冲,被李明从后面抱住:“不能进去!危险!”

  “里面有五百多个观众!”苏庭哥声嘶力竭地吼叫:“她们大都是妇女和儿童!”

  李明较为理智:“我们要报警!请警察和消防员来救!”

  五分钟后,大批警察和消防员赶到现场,他们扑灭大火,抽出浓烟,扒开破碎的钢筋混凝土,抬出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其中有刘元,有林主任,也有小武。

  一位中年妇女急冲冲地跑来,她惊叫一声:“小武!”然后扑在孩子的尸体上号啕大哭。

  苏庭哥欲哭无泪。他从地上捡起一张照片,是自己跟小武的合影,如今已经被鲜血浸透。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收好。他又捡起一台刘元用过的摄像机,发现它居然没坏。苏庭哥毅然地举起摄像机,记录下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雪山地下指挥中心。武司令与新竹守军通话:“大陆雷达站发现一架B—3隐形轰炸机,正在朝你飞去,估计是要轰炸海底隧道出口。做好战斗准备!”

  两分钟后,新竹报告:“B—3隐形轰炸机已被我击落,炸弹未来得及投下,隧道出口安然无恙!”

  “噢!”大厅里响起一片欢呼声。

  “老武!”王参谋面色沉重地走来,“嫂夫人来电话了!”

  “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武司令有些不高兴,“她说什么了?”

  “就在刚才,美国人轰炸了她们住的那座防空洞!”

  “什么?”武司令从椅子上跳起,“那里面住的全是平民,美国人也敢轰炸?”他的脸色突然变了:“小武,小武呢?”

  王参谋别过脸去,长叹一声。

  武司令的身体晃了晃,差点儿摔倒。他用手撑住桌子。

  大厅里寂静无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悲愤。

  武司令回过神来,“一共死了多少人?”

  “当时正在举行演唱会,五百多人都集中在一个最大的洞里。美国人的钻地弹一直钻到这个洞里,发生了爆炸。”王参谋的脸扭曲变形,“没有几个幸存者。”

  “立刻向中央军委汇报。”武司令坐回到座位里。

  “好的。”王参谋转身要走,“你要不要跟嫂夫人说些什么?”

  “就说,等打败了鬼子,我再见她!”

  一个小时以后。漆黑的日本以东洋面,波涛汹涌,浪花翻滚。这里离台湾很远,联军只部署了很少的飞机和军舰。

  幽深的海水内部比海面要安静得多。突然,几乎是在同时,海水里跃起数十条蛟龙,它们穿过一百米的水层,冲出海面,沿着不同高度、不同轨迹向西飞驰而去。

  这是潜伏在西北太平洋的海啸级战略核潜艇和潜龙级攻击核潜艇,使用巨浪弹道导弹和海鸟超音速巡航导弹对三泽美军空军基地实施报复性打击。导弹携带的是金属氢弹头,金属氢的威力虽然不能跟核弹相比,但比TNT炸药却大得多。

  几分钟以后,三泽空军基地警报声大作,爱国者导弹和防空激光炮频频发射,形成稠密的火网,以此拦截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

  弹道导弹在重新进入大气层以后,每枚分出十二个分弹头,分别扑向不同的目标。巡航导弹也在不停地机动变轨,躲避敌人的拦截。

  尽管相当多的导弹被美军防御系统击落,但仍然有十几枚导弹冲破了火网,命中了油库、机库、跑道、塔台、兵营、雷达站等军事目标,三泽空军基地化为一片火海,那架刚刚执行完大屠杀任务的B—3隐形轰炸机也被烧成了火鸡。

  凌晨,中国政府向全世界发表公告,严厉斥责美日等国联军轰炸我民用防空洞,造成包括妇女和儿童在内的五百名平民死亡。这是血淋淋的屠杀,这是反人类、反人道的罪行。

  美国政府否认轰炸了民用防空洞,说那是敌军的一个地下指挥所。在中国政府公布了大量录像和照片资料以后,美国政府又说,那座地下指挥所里可能有少量的平民。最后,美国政府干脆说,误炸了民用防空洞,不能怪美军,只能怪中国没有将台湾所有的民用防空洞和所有的军用防空洞公布于众。

  中国政府驳斥了美国的无耻狡辩,说,中国没有义务把所有的民用防空洞和军用防空洞公布于众。台湾的民用防空洞分布在城市、郊区和农村,而军用防空洞都在大山里。

  日本政府又鸣冤叫屈,说中国袭击了三泽美军空军基地,把炸弹丢到日本国土上,炸死了在基地里工作的几十个日本人。

  中国政府则说,世界上没有“只准你打我,不准我打你”的道理。对于参与袭击我国领土、屠杀我国人民的军事基地,我们不仅要打,还要狠狠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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