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洋子诊所

 

  一天下午,苏庭哥乘出租车来到心理医院门口。他戴着墨镜,急冲冲地向里面走。忽然,从旁边的灌木从后面闪出一个大嘴巴、前额微秃的人,拦住他问道,“请问,您是苏庭哥先生吗?”

  又是那个可恶的刘元!“不,我不是,你认错人了。”苏庭哥试图绕过刘元。

  “没错,我已经躲在这儿观察您好几次了。您就是苏庭哥。”刘元裂开嘴笑了。

  苏庭哥张望一下,没有别的记者,而且刘元也没带摄像机。他用手指狠狠地指点刘元:“我警告你,以后少跟踪我,少在报纸上胡说八道,讲点职业道德好不好!”

  “我的职业道德就是帮助歌迷了解她们所崇拜的偶像。”刘元眼里闪着光,“如果她们知道您经常来心理医院接受治疗,她们会兴奋得发狂的。”

  “我的心理很健全!”

  “心理健全的人不会来这个地方。”

  “我,”苏庭哥扶了一下墨镜,“我不是来接受治疗,我是来找一位朋友!”

  “男朋友女朋友?”刘元象发现了新大陆。

  “去去去!”苏庭哥野蛮地把刘元推开,走入医院。

  在洋子的诊室里,苏庭哥躺在沙发上骂骂咧咧。

  “又怎么了?”洋子关切地问。

  “刚才在医院门口,我遇到刘元了!”苏庭哥松衣领的扣子。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他明天就会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精神病!这个该死的烂人,垃圾!”苏庭哥说脏话。

  “你说你有精神病吗?”

  “没有,我只是,心理有一点点缺陷,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有人的心理都有一点点缺陷。”苏庭哥没白来半年。

  “对,”洋子赞许地说,“既然你能认识到这一点,那你就不应该担心。”

  “可是,”苏庭哥向上扬手:“我是歌手,我有很多歌迷,就怕她们不这样想!”

  “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架子和面子。”洋子循循善诱,“你要明白,你首先是个人,其次是个男人,再其次才是个歌手。做一个健康人,做一个正常男人,远比做一个歌手更重要。”

  “我本来想,治好病以后,把水芙蓉追回来。”苏庭哥用手按鼻梁,“可是现在,她人都死了,我还治什么病呀!”

  “水芙蓉是个好女孩,但世界上并不只有她一个女孩。”洋子眼睛向下,看自己胸口,“有好多优秀的女孩,她们爱你,你也可以爱她们。”

  “我不爱她们。”苏庭哥直言不讳,“当然,我希望成为她们的朋友,我希望获得她们的喜爱和崇拜,但至于说爱情,我和她们之间不会有爱情的。”

  “会的,”洋子抬起眼睛,诚恳地说,“从理论上讲,爱情的基础是性,任何两个健康的、适龄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之间,都可以有爱情。”

  苏庭哥大皱眉头:“洋子小姐,你说了些什么呀?你说的是动物吧?可我是人啊,人的爱情是纯洁的、高尚的、美好的,不是什么性啊性的。”

  “对不起,我说的可能有些不雅。”洋子闪动着大眼睛,“嗯,这样说吧,世界是美好的,男人和女人是美好的。作为男人,应该善于发现女人的美,女人也应该善于发现男人的美。你发现了水芙蓉身上的美,也应该能发现其他女孩身上的美。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这一点很重要。”

  “这还差不多。”苏庭哥闭上眼睛,“发现她们的美,但愿吧。”

  两个小时结束,苏庭哥起身戴墨镜。他问:“你是不是要下班了?”

  “对。”洋子收拾东西。

  “那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当然可以!”洋子兴奋地说,“去哪儿?”

  “去给水芙蓉献花。”

  “哦,好吧。”

  两人下楼梯,走到医院门厅,看见一个客人坐在沙发里,迎宾小姐、收银小姐围着他,听他高谈阔论。

  “小姐,买单!”苏庭哥说。

  小姐们立刻涌上来,每人手里拿一个本子,“原来您是苏庭哥呀,请您给我签个名!”

  还有人对洋子说:“洋子,庭哥能找你看病,真是你的福气啊!”

  苏庭哥一愣,她们怎么会认出自己?他连连招架:“我不是,你们认错了,我要交钱。”

  “签完名再交钱,”小姐们不放过他,“您的朋友刚才说了,您就是苏庭哥。”

  沙发里的客人正是刘元,他面前摆着一本介绍医师的画册,翻到洋子的那一页。他慢悠悠站起身,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苏庭哥咬牙切齿,匆匆签完名,交完钱,摆脱女孩们的围堵,疾步走过去,大声说:“你竟然守在这里!你到底要干什么!”

  “苏先生,别发怒嘛。你能来这里,我也能来嘛。”刘元看了一眼洋子,“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我的事不要你管!”

  “不不不,苏先生误会了。我是想跟洋子小姐约个时间,分析一下我的心理。”刘元冲洋子笑,“洋子小姐不会不赏脸吧?”

  洋子愠怒,“你不过是想得到一些苏庭哥的消息,我不会告诉你的。不要再跑到这里为难他,否则小心你的脑门!”

  刘元一摸脑门,立刻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你要向我道歉!咱们俩没完!”

  苏庭哥和洋子已经出了门厅。

  两人买了一束芙蓉花,来到郊区公共墓地。墓地里人不多,远远看见,水芙蓉的墓前站着一个人,身穿黑色西服,低着头,一动不动。是夏阳。

  墓前已经有了一束芙蓉花,苏庭哥放上第二束,与夏阳并排站着,默默地为另一个世界的水芙蓉祝福。

  苏庭哥转身要走,夏阳突然说:“请等一等。”

  “你还有什么事?”苏庭哥摘下墨镜。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请你替我照顾她父亲。”

  “我会这么做的,不过不是为了你。”

  洋子问:“欧阳先生,你要去哪儿?”

  夏阳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去美国,为芙蓉讨一个说法。”他向前迈出脚步。

  苏庭哥和洋子目送夏阳远去,苏庭哥羞愧地说,“我,我不如他,他更象个男人。”

  “你也很不错。”洋子安慰他。

  在餐馆里,苏庭哥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已经喝了六瓶了,别再喝了。”洋子劝他。

  “我一直以为我跟芙蓉是天生的一对,”苏庭哥抚摸光滑的酒杯,“我以为她被那个叫夏阳骗了。现在看来,芙蓉喜欢他是对的,他们在一起更合适。”

  “可芙蓉已经不在了。”

  “是啊,”苏庭哥盯着琥珀色的液体,“到了天堂,她的爱人也是夏阳。我不应该再想她了。”他随口唱道:

  昨日象那东流水 离我远去不可留

  今日乱我心 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消愁愁更愁

  明朝清风四飘流

  由来只有新人笑 有谁听到旧人哭

  爱情两个字 好辛苦

  是要问一个明白 还是要装作糊涂

  知多知少难知足

  看似个鸳鸯蝴蝶 不应该的年代

  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花花世界 鸳鸯蝴蝶

  在人间已是癫

  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温柔同眠

  一个酒鬼居然能唱得如此优美动听,别的客人们纷纷向这里张望,并不断喝彩。

  离开餐馆,苏庭哥一边歪歪扭扭地走路,一边把外衣脱下,抓在手里,在空中乱舞。“哈哈哈哈,好开心呀,好高兴呀!”

  “你喝醉了。”洋子扶住他。

  “我,没醉。”

  “我送你回家吧。”

  “不,不。”苏庭哥向下摆手,“我是,男人,怎么能让,女人,送回家。应该是,我送你,回家。”他举起一个手指头,“说,你家在,哪里。”

  洋子抓住他:“你真的醉了,还是我送你吧。”

  苏庭哥推开她,“你,瞧不起我。你不把我,当,男人。”

  “哎呀!”洋子没办法,只好哄着他,“好吧,你送我回家。”

  洋子的家是一栋日式别墅。洋子边开门边说:“爸爸妈妈在日本做生意,平常只有我一人在家。”她脱了鞋,也给苏庭哥脱下。

  伴随着悦耳的音乐,屋里响起一阵叽哩呱啦的日本话。

  洋子说:“哆啦A梦,这是苏庭哥,请你讲汉语。”

  “苏,庭,哥,你,好,欢,迎,光,临!”管家电脑说。

  “你好,哆啦,A梦。”苏庭哥说话象电脑一样迟钝。

  洋子把苏庭哥扶到沙发上坐下,倒了两杯茶,“喝点茶,休息一会儿,你就会好的。”

  苏庭哥喝了一口,就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洋子在旁边坐了一个多小时,苏庭哥还没有醒的意思。天哪,他要睡到什么时候!洋子走进浴室,想抓紧时间洗个澡。

  苏庭哥被一阵铃声吵醒,他坐起来,发现周围摆放着整洁素雅的日本家具,这是哪里?对了,是洋子家。

  铃声继续响,是电话。苏庭哥抓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呱嗒呱嗒的日本话,是个男的。显示屏没开,不知他长得啥样。

  “喂,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你是谁?”声音立刻变成汉语。

  “你是谁!”出于习惯,苏庭哥不能随便透露自己的姓名。

  “我问你是谁!”声音似乎有些生气。

  “我是洋子的一个朋友。”

  对方吁了一口气,他差点就报警了。“你来我家干吗?”他严厉质问。

  “这是你家?这是洋子家!”苏庭哥纠正对方的错误认识。

  “我是她父亲!”

  “哦,原来是伯父啊,您好。”苏庭哥彬彬有礼。

  “你说,你来我家干吗?”审问重新开始。

  “我······是洋子请我来的,我说过,我是他的朋友。”

  “她为什么要请你来?现在已经十点了,你为什么还不走?你要干什么?你和洋子什么关系!”一连串的问题。

  “是这样,今天我请洋子吃饭,我喝醉了,我就把她送回家了。”

  “你说什么?到底是你喝醉了还是她喝醉了?”对方怀疑是自己喝醉了。

  “确实是我喝醉了,但我是男人,所以一定要把洋子送回家。”苏庭哥摆出大男子主义。

  对方郑重地说,“年轻人,我的家庭是个传统家庭,洋子是个正派女孩!她不会跟你这种人交往!你应该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苏庭哥笑了,“伯伯,您误会了。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对方打断他:“现在的男孩子,既不考虑后果,又不承担责任,为了一时快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有的穷小子,想通过勾引人家女儿来骗人家的钱。你说,你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快乐,还是为了钱!”

  苏庭哥有些怒,“伯父,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苏庭哥是那种人吗?”

  “你是苏庭哥?”对方一愣,“洋子最喜欢你的歌了。我早就听说你们的圈子里很乱,没想到,你竟然连我女儿都不放过,唉!”对方叹气。

  苏庭哥没法跟他谈下去了,他说:“您等一下,我让洋子接电话。”

  “好,好。”对方抹眼泪。

  “洋子,洋子!”苏庭哥大喊。

  “洋,子,在,浴,室,里,洗,澡。”

  浴室里传出水花声,苏庭哥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敲敲门。

  水花声停止,洋子问道:“谁呀?”

  “是我。你爸爸来电话了,你最好接一下。”

  片刻,洋子披着浴衣出来,全身热气腾腾,不时有水珠滚落。她坐在沙发上,跟爸爸愉快地交谈。

  苏庭哥坐在沙发的另一端,随手抓起一本漫画,心不在焉地翻动,偶尔瞟一眼对面的女孩。

  洋子时而放声大笑,时而低声细语,时而怒声反驳。她先是腿向右坐着,然后腿向左,然后把左腿放在沙发上,并用浴衣下摆盖住大腿。最后两条腿都放在沙发上,脚丫互相交叉,拉紧胸口衣襟。她甚至有时还跪在沙发上,显得非常古典和虔诚。

  终于放下电话,洋子抚弄湿漉漉的头发,沉浸在喜悦之中。

  “伯父说什么了?”苏庭哥问。

  “他说不要跟你交往,你们这种人,没一个好东西。”洋子顽皮地眨眼。

  “那你怎么说?”

  “我说你是个好东西。”洋子笑了。

  苏庭哥也笑了,他站起来,“我该走了。”

  “酒醒了吗?”

  “醒了。”

  “你走吧,我不能出去送你。”

  几缕湿发沾在洋子脸上,苏庭哥替她拨开,说,“你真美。”

  “是吗?”洋子眼里洋溢着光彩,“谢谢。”

  苏庭哥捧住洋子宽阔的脸庞,吻她饱满的嘴唇。洋子并不拒绝,苏庭哥得寸进尺,褪去洋子身上的浴衣。赤裸的洋子四肢粗壮,硕乳肥臀,全身粉红,放射出无穷的活力。

  苏庭哥心跳加快,血液沸腾,体内出现一种久违的动力。他把洋子按在沙发上。

  “别在这里,”洋子很沉着,“到我的卧室里。”

  洋子的卧室里贴着苏庭哥的照片,中间摆一张宽阔的床垫子。一走进去,洋子粉色的肉体立刻映红了四壁。

  两人坐在床垫上,洋子给他脱去上衣,“你应该去健身。”她像医生一样地教导。

  “没有时间。”苏庭哥的喉咙发干。

  洋子又要解苏庭哥的裤子,苏庭哥迟疑地挡住她,“我······能行吗?”

  “能行的。”

  “你这里有······药丸吗?”

  洋子迷人地微笑,“你是个正常的男人,你不需要药丸。”

  苏庭哥咽了一口津液,利索地脱下裤子,然后象动物一样扑在洋子身上。

  激情过后,两人躺在床垫子上低语。“我觉得······你比芙蓉更好。”苏庭哥抚摸洋子的球形乳房。

  “是吗,或许因为我是心理医生吧。我可能比她更懂得男人的心理。”洋子毫不避讳。

  “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更舒服。”苏庭哥抱住丰满的肉体。

  “其实你应该用平常的眼光看待性爱,不要把它想得太好,也不要把它想得太坏,不要企图索取很多,也不要担心会失去很多。”洋子语出惊人,“性爱就是放松,就是玩乐,两个爱人之间的游戏。”

  “游戏?”苏庭哥认真地问,“这么说,你有过许多男友。”他估计洋子经常跟客户上床。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洋子坦然回答,“加上你,也只有两个而已。理解男人并不需要交很多男友。”

  苏庭哥松了口气,他点洋子的鼻头,“就你这样,你爸爸还说你是正派女人呢。”

  “他还说你不是好东西呢!”洋子笑着反驳。

  洋子扭头看墙壁上的苏庭哥照片,“很久以来,我一直梦想跟你在一起。”

  “现在,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洋子回头,顽皮地说:“不,还没有,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我也这样想。”苏庭哥顺口唱道,

  我从山中来 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 希望花开早

  一日看三回 看得花时过

  兰花却依然 苞也无一个

  转眼秋天到 移兰入暖房

  朝朝频频惜 夜夜不能忘

  但愿花开早 能将夙愿偿

  满庭花簇簇 开得许多香

  苏庭哥问,“你说,我还要去你那里治疗吗?”

  “不需要了。”洋子有些惆怅。

  “你怎么了?”苏庭哥问,“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我还会去找你的。”

  “是吗?”洋子又扭过头去看墙上的照片。

  “谈谈你的理想。”洋子有些不开心,苏庭哥陪她说话。

  “我的理想是,”洋子重新焕发了活力:“我要开一家心理诊所,给社会上好多心理有缺陷的人治病,让他们快活起来,开心起来。”

  “你现在不就是在这样做吗?”

  “可现在是给老板干活,”洋子不悦,“他们歧视我,瞧不起我,给的工资少,还把我放在最后一页。”

  “嗯,”苏庭哥明白了,“你的想法很好,那得多少钱?”

  “要注册一家公司,还要租店面,雇职员,缴水电费,上税,最少也得两百万。”洋子盘算,“我现在有二十万,还缺一百八十万。我每月挣两万五,攒两万,一年二十四万,需要攒七年半。再过七年半,我的诊所就可以开业啦!”

  “你爸爸不是有钱吗?”苏庭哥给他支招,“向他要,他不会不给。”

  “他就是不给。”洋子嘟嘟着嘴,“他还说,不问我要房租就算便宜我了。”

  苏庭哥想,两百万,没有多少。我拍一个广告就得了五十万。不过我现在到底有多少钱?不清楚。

  第二天,苏庭哥打电话叫来李明。李明手里拿一份报纸,“苏先生,您找我?”

  “对,我想问一下,我现在有多少钱。”苏庭哥坐在圆椅子里轻轻地转。

  “房产三处,总共两百万。电动车三辆,总共一百五十万。股票十万股······”

  “行了,就说我现在能提多少钱吧。”苏庭哥停止转动。

  “现金加活期存款,总共二十万。”

  “才二十万?”苏庭哥不信,“我不是拍了好多广告吗?”

  “可都买房子、买车、买股票了呀,”李明坐下来,耐心地给他分析:“钱越放越不值钱,必须要投资。买房子、买股票都是投资,买车不算,二手车肯定比一手车便宜。你看,你有房产三处,总共两百万。股票十万股······”

  “能不能马上兑现?”

  “股票暂时被套住了,房产也没有合适的买家。如果您一定要卖,我也可以想办法,使您的损失降到最低。”

  “算了。”苏庭哥问,“最近怎么没有厂家找我拍广告?”

  “不是您自己说的吗?推掉所有的广告,一心一意搞专辑?”

  “对,我是说过。”苏庭哥把手插在浓密的头发里,“这样吧,接一两个,好广告公司设计的好广告。你去办吧。”

  “苏先生,”李明把手里的报纸递过来,“这上面有您的消息。”

  苏庭哥接过一看,大标题是:《频繁出入心理医院,苏庭哥接受心理治疗已有半年之久》。

  “无稽之谈!”苏庭哥把报纸撕了,“不要相信他!这是造谣,你要为我澄清!”

  “是。”李明小心地说,“澄清归澄清,您的广告身价可能要降。”

  “知道了!”苏庭哥恨不得生吞刘元。

  李明走后,苏庭哥生了一阵闷气,不过他想到洋子的温柔,眉头舒展开来。他抓起电话,给洋子打过去。

  “你好,今天中午有时间吗?”

  “当然。想我了?”洋子的声音很性感。

  “中午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吃饭。”苏庭哥心跳加快。

  “好啊。”洋子说,“就这样吧,我这儿还有客人。”

  洋子放下电话。一个四十多岁、面色苍白、戴钛金眼镜的病人躺在沙发里。

  “文先生,这几天您感觉怎么样?”洋子问道。

  “嗨,还是不好啊。”文先生一脸倦容,“吃饭不香,睡觉不踏实,经常莫名其妙地头疼。又去医院检查了一次,医生说没什么毛病,还是建议我来心理医院。”

  “是的,根据我的分析,您确实是心中有问题。”洋子柔和地说,“让我们共同努力,找出您心中的症结。”

  “我想可能是我工作压力太大。”文先生不无骄傲地说,“作为整个公司的技术总监,付出的辛苦,要比别人多一倍,甚至比总经理干得还多。因为总经理和别的总监们,他们解决的问题很大一部分都是人际关系上的、应酬上的,而最难最累的问题都是技术上的。我虽然已经是领导,也经常难免要加班。不过我并不太计较这些,为了公司的利益,总有人要做出牺牲嘛。”文先生相当大度。

  “工作压力大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洋子分析,“正如您自己说的,您并不计较这些,您以此为乐,所以它不会给您的心理带来太大的伤害。工作压力真正伤害的是那些手上不停地干活,心里却不停地抱怨的人。”

  “姑娘,你说得很好嘛!”文先生赞许地点头。

  “那还有什么事情,让您不开心呢?”

  “那些中低级干部,还有职员,他们做事总不能让人满意。我要反复监督检查,偶尔还要呵斥几句,他们才能把事情做好。现在的年轻人呀······”文先生轻轻地摇头。

  “经常发火,脾气暴躁,这也是您感到不舒服的一个原因。”洋子说,“要知道,每发作一次,不仅伤害了对方,同时也伤害了自己。您要学会化解心中的怒火。我会帮助您做到这一点的。”

  “哈哈哈,姑娘,你真是太好了。找你找对了呀!”

  “但是,”洋子继续刚才的话,“经常有这种情况,如果甲对乙发火,可能乙并不是真正导致甲生气的原因,甲心中的怒气是来自于第三个人——丙。乙只是一个导火索,是丙的替罪羊而已。所以我觉得,导致您发火的可能并不是您的下属,而是另外的原因。也正是这个原因,使您吃饭不香,睡觉不甜。”

  “这个······”文先生摸了摸苍白的脸,低声说道:“姑娘啊,让你说对了。确实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我的妻子。她经常背着我,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会,”洋子否定,“您以前说过,您和您的妻子非常相爱,而且,您也没有她偷情的证据。”

  “以前我和她确实很相爱,而且现在我仍然爱着她。”文先生控诉,“可她不是,她已经变了。以我的收入,完全有能力养活全家,她完全可以做一个专职家庭主妇。可她非要去上班,也不什么好职业,宾馆服务员而已。”文先生脸皮抖动,“四十岁的人了,去给人家拖地板,擦桌子,整理房间,你不嫌现眼,我还嫌丢人呢!”

  洋子开导他,“她喜欢自己的职业,这没什么不好。”

  “这种破职业,有什么好喜欢的?她肯定有别的原因,她肯定在跟男同事们打情骂俏,一有机会,就躲在房间里鬼混!”文先生涨红了脸,“宾馆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洋子摇头,“文先生,您要相信自己的妻子,她不会这样做的。而且宾馆有宾馆的制度,对每个员工都有约束。您这是没有证据的猜疑。”

  “我有证据!”文先生逐一列举,“你看啊,第一,明明可以在家里享清福,她却还要去做服务员,完全不符合常理;第二,每次上班前她都要化半个小时的妆,一个服务员,用得着打扮得那么靓吗?第三,有一次她接电话,笑得格外开心,我问是谁的电话,她说是同事的。我问是男同事女同事,她就说男同事怎么了?还嫌我烦;第四,有一次我给她打电话,先是一个男的接的,他喊她时喊的是‘张小姐’,他怎么不叫她‘张姨’,‘张嫂’,或者‘张大姐’,却叫‘张小姐’?这说明在男同事眼里,她就是一小姐;第五,她本来就是个没文化、没品位的人,这种人,不把夫妻关系当回事,可以随便跟野男人鬼混;第六,报纸上说了,四十岁的女人是老虎,最容易出去偷情。你看,有这么多证据可以证明,她不是个好女人!她在外面鬼混!”

  这番话洋子已经听了七八遍了,她克制住厌烦心理,勉强听完。“文先生,这些只是您自己的猜疑,根本不是证据。只有您或者别人亲眼看见您的妻子做那种事情,那才是证据。”

  “你要我跟踪我的妻子?你要我雇侦探偷拍她的照片?”文先生坐起来,“不,我不会那么做的,我爱我的妻子,我不能使她难堪!”

  “您怀疑她,辱骂她,您还说爱她?”洋子有些忍不住了。

  “我当然爱她!我随时都带着她的照片,经常拿出来看!”文先生站起来,取出钱夹,给洋子看她妻子的照片。虽然洋子已经看过七八遍了,但她还是又看了一遍。文夫人是个干体力活的人,比文先生要健康开朗,有几分姿色,或许这也是引起文先生怀疑的一个原因。

  “看见了吗?”文先生得意地说,“我从来都是爱她的!”文先生怒声谴责,“是她对不起我!在我加班加点地工作的时候,她趁我不能去看着她,就跟男同事胡闹!鬼混!上床!她跟宾馆里的每个男人都睡过了!”文先生悲愤交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没文化,没品位,没修养,只知寻欢作乐!我是有文化,有品位,有教养的人,我不能跟她一般见识,我只能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地挣钱养家。她哪里知道我的苦衷!这个贱女人!”

  这番话洋子已经听了七八遍了,她眨着眼睛,试图从中听出些什么。

  发泄完怒火,文先生坐回到沙发里,“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些粗话,但这都是对她的正确评价。”

  “你现在感觉怎样?”洋子问。

  “感觉好些了。”文先生恢复了儒雅风度。

  “我想我知道使您生气的原因了,也就是您的病根。”

  “其实就是她,我说过,她是个坏女人。”文先生两手交叉。

  “不是她。”洋子说,“我问您一个问题,有关私生活的,希望不要介意。”

  “问吧。”

  “您和您的妻子,最后一次同房,是什么时候?”

  “这个······”文先生调整坐姿,“一定要回答吗?”

  “一定。”

  “是这样的,”文先生翘起腿,“我是技术总监,工作比较忙,回家比较晚。而且,她不是个好女人,所以,我们很长时间没同房了。”

  “多长时间?”洋子看着文先生的眼睛。

  “······两年了。” 文先生低下头,又立刻抬起:“这不是我的原因!都是她!她是个坏女人,她在外面鬼混!我嫌她不干净!”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离婚呢?既然你一口咬定她婚外恋,而且你们已经两年没同房了,你可以稳操胜券。”洋子柔中带刚。

  “我,我是领导啊,这种事情如果传开来,肯定闹得全公司沸沸扬扬,人家都会说,文总监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不得已只好离婚。我还有什么脸面?有什么威信?而且,我有文化,有修养,她对我不仁,我不能对她不义。”文先生颇为仁义。

  “文先生,不要再演戏了。您的妻子根本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这一点,您自己很清楚。”洋子脱掉他的戏装,“您之所以要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反复地念叨,是为了遮掩另一件事。”

  “我遮掩什么?”文先生一脸无辜。

  “您患有轻度的性无能,两年不能同房了。”

  “胡说八道!”文先生当即否认,“我的身体很好!我每周都去打两次壁球!”

  “您的身体并不好,您一指出于亚健康状态,您的健身属于强迫健身,是一种负担。”洋子向他讲解,“你口口声声说妻子婚外恋,却不敢跟她离婚,不是因为你讲仁义,而是担心她暴露你的秘密。你因为自己无能,而感到羞愧愤恨,所以就在我面前辱骂你的妻子,一方面可以嫁祸给她,另一方面可以排解心中的烦闷,获得一种快感,一种虐待的快感。”

  文先生亮出自己的身份:“我是知识分子,是高级工程师、博士、技术总监,怎么会辱骂妻子?怎么会是虐待狂?”

  “一个人是不是虐待狂,跟他是不是知识分子没关系。”洋子没有被知识分子吓倒,“知识分子虐待狂与非知识分子虐待狂的区别,在于他们采用的方式不同。非知识分子虐待狂往往采用鞭打、针刺、火烧等方法,对妻子进行肉体折磨。而知识分子虐待狂除了采用这些方法外,还可以采用造谣诽谤、恶意中伤的方法,对妻子进行精神折磨。这种折磨具有很大的伪装性和欺骗性,杀伤力不亚于肉体折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你还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己的妻子,但如果不及时治疗,是有可能发展到那一步的。”洋子闪动着乌黑的大眼睛:“相信我,我能够帮你治好你的疾病。”

  文先生腾地站起,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青,“胡扯!全是胡扯!我没有阳痿,我也不是虐待狂!”他全身颤抖,指着洋子破口大骂:“你这个黄毛丫头,你懂个屁!你以为上了几年学,就是无所不知的心理医生了?告诉你,我看的心理书比你看的多得多!你跟她一样,是个坏女人,贱女人!”

  “文先生,请您冷静。”洋子的脸有些红。

  “不,不!”文先生大喊着闯出门外,在走廊里叫嚷:“老板呢?我要见老板!什么狗屁医院,什么狗屁医生!”

  整层的诊室都打开了门,医生和客人们纷纷探出头来观看。

  “看什么看!#%$?!”他们被骂得狗血淋头,缩了回去。

  医院老板急冲冲地赶来,满脸堆笑:“这位先生,您遇到什么麻烦了?有话好好说,不要生气嘛!”

  “你是老板?好,我跟你说,”文先生把他拉进洋子的诊室,指着洋子说:“你们这个医生太不像话了!我有些头疼,不舒服,找她看病,她就说我······咳!太难听了!我简直说不出口!”

  屋里又进来一个人,戴着墨镜,是苏庭哥。他来请洋子吃饭。

  “你说他什么了?”老板质问洋子。

  “他患有轻度阳痿,还有,虐待妻子的倾向。”洋子低头回答。

  “听听,听听!”文先生眼角挤出了眼泪:“我是知识分子,高级工程师,电子学博士,我有文化,有修养,有品位,到了你们这里,就被说成了阳痿和虐待狂!”他抓住老板的衣袖,“不把这事解释清楚,我就跟你没完!”

  “先生,这是我们医院学历最低、最没经验、最没水平的医生,她的诊断难免有误,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老板命令洋子:“还不赶快道歉!”

  “对不起,文先生,我没有经验,诊断错了,您没有阳痿,也没有虐待倾向。”洋子向文先生鞠躬,“我向您道歉,希望得到您的原谅。”

  “小孩子嘛,难免有犯错的时候。”文先生恢复了知识分子风度,转而教训老板:“你作为医院领导,属下出了错,给客户造成伤害和损失,你也难逃干系!”

  “是,是。”老板点头哈腰,“这样吧,我把您转交给我们院最出色的心理学教授,由他给您看病。而且,您以前交纳的医疗费用,全部退还!”

  “嗯,这还差不多。”文先生稳步走出诊室,“我也不是有意刁难你们,我只是想治好病而已。”

  “您慢走!”老板把文先生送出门,转身回来训斥洋子:“跟你说多少次了,给客人看病,要捡他们爱听的说,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可是,我要给他治病呀。”洋子申辩。

  “治病治病,就知道治病!”老板语重心长地说,“治病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留住客人,让他来好多次。病人每次来,你要哄着他,捡他爱听的说,说得他心花怒放,这样他就愿意再来,而且来一次交一次的钱。医院、患者和你自己,每个人都皆大欢喜,这样多好?可是你,净说些病人不爱听的,惹得他们不愿再来,甚至还发脾气。今天的损失,从你工资里扣除!”

  洋子满脸委屈,却又无力反驳。

  “不能扣洋子的工资!”苏庭哥插话,“她是对的,应该向病人讲实话,这样才能帮助病人治好病!”

  “你是谁?”老板这才发现屋角还有一个人。

  “我是她以前的一个病人,也是她的朋友。”

  “如果你是她的朋友,就应该为她考虑!”老板威胁道:“她要想在这里干下去,就必须捡好听的说!”

  “那是欺骗!”苏庭哥站到洋子身边,“洋子宁可丢掉这个工作,也不能欺骗病人!”

  “是吗?”老板狞笑,“洋子,你说呢?”

  “我······”洋子抬起头,畏惧地看着老板,“我可以捡他们爱听的说,你也可以扣我的工资。是我做得不对,请你不要解雇我!”

  老板大笑:“这就对了嘛!”

  “洋子!”苏庭哥用力抓住她的肩膀,“这不是你!你应该尽心尽力地为病人治病!而不是欺骗他们!”

  “你不明白,我需要这个工作!”洋子眼里含着泪水,“我喜欢这个职业,而且我还想办一家自己的诊所!那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你就是为了钱吗?”苏庭哥低声问,“有了钱,你就可以辞职了?”

  洋子用力地点头。

  “那么,我们现在就辞职!”苏庭哥大声对老板说:“听着,洋子辞职了,不干了!她不能为了挣几个钱而去欺骗病人!她不缺钱,她有钱!”

  “你说什么······”洋子吃惊地看着苏庭哥。

  “别说了,赶快收拾东西,咱们走!”

  洋子拿起手提包,苏庭哥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出去,丢下老板一个人在诊室里发愣。

  “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在医院院子里,洋子尖叫,“我没有钱!父亲不会给我钱的!他让我自己挣!现在我没了工作,就更没钱了!”

  “我给你钱!”苏庭哥嘴角挂着微笑。

  洋子瞪大眼睛,摇了摇头,“我不相信,咱们只不过是普通朋友,你凭什么给我钱?”

  苏庭哥抓紧她,“相信我,我爱你!”

  “真的?”洋子还是不信。

  “真的!”苏庭哥抱住她。洋子在他的怀里哭了。

  苏庭哥和洋子手拉着手走出医院大门,立刻发现中了埋伏。手持话筒照相机、肩扛摄像机的记者,还有手里拿着报纸的歌迷,将他们团团围住,边拍照边争先恐后地提问:

  “苏先生,您的经纪人刚刚发表声明,说您从未来过心理医院,可您此时就在心理医院里,您如何解释呢?”

  “请问您患有何种心理疾病?是色情狂,虐待狂,变态狂,偷窥癖,恋物癖,还是抑郁症?”

  “曾经有著名歌星因患抑郁症而跳楼自杀,您是否也会这样做?如果要自杀的话,请提前通知我们一声。”

  “这位小姐是谁?她是您的医师吗?”

  “小姐,您怎么称呼?您跟苏先生什么关系?”

  “给我签个名吧!”

  还有的女孩挤不进来,在外面大喊:“庭哥,我爱你!”或者大哭:“庭哥,不要死啊!”

  刘元站在外围,看着苏庭哥被众记者们分食,不怀好意地笑了。

  “安静!请大家安静!”苏庭哥举起两只手,用力向下按:“我没办法一个个回答你们的问题,我就一次把它们全讲出来吧!”

  人群安静下来。

  “首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女友,大岛洋子小姐!”

  洋子向大家鞠躬:“请多关照!”立刻引起热烈的掌声。

  目光挑剔的记者忍不住问:“苏先生,演艺圈里美女如云,您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跟一个相貌平常的女孩在一起呢?”

  “我想,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我有一点心理缺陷,是她的热情服务,帮我治好了病。在治病期间,我们相互理解相互信任,很自然地迸发出爱情的火花!”

  “您得的是什么病啊?”歌迷们关切地问。

  “我来替他回答吧,”洋子说:“在不久以前,我跟你们一样,是他的歌迷。歌手跟普通人一样,也需要个人隐私和个人空间,我们要尊重他们的权利。至于说他的病,只是一个很小的病,而且已经完全康复了,就象感冒一样。”

  “原来是感冒呀。”歌迷们恍然大悟。

  有记者问:“苏先生,您会跟洋子小姐结婚吗?”

  苏庭哥看了洋子一眼,她羞涩地低下了头。苏庭哥大声说,“我是个尊重长辈的人,只要父母同意,我们就会结婚的!”

  又是热烈的掌声。

  “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苏庭哥宣布:“今天,洋子离开了这家医院,她要自己开一家心理诊所!人的身体会得病,人的心理同样会得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大家感觉心理不舒服,不妨到洋子的诊所接受治疗,谢谢!”

  记者和歌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鼓掌,生怕被别人当成是需要治疗的病人。不过他们在心底里还是赞同苏庭哥的观点的。

  晚上,苏庭哥和洋子坐在床垫子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洋子相当坦率:“我是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的,你没必要给我钱。”

  “我也喜欢你,而且,”苏庭哥认真地说,“是你教我的,要象个男人。”

  “可是,”洋子迟疑地问,“你能拿出那么多钱吗?一百八十万呢。”

  “没问题,我有房子,车子,股票,卖了就有了。”

  “那是你好不容易挣来的,卖了多可惜呀。”

  “还可以再挣呀,”苏庭哥自信地说,“我还可以演出,出专辑,拍广告,很快就挣来了。”

  “那我能帮你什么吗?”

  “当然能,”苏庭哥注视着洋子粉红色的肉体和滚圆的乳房,“你能给我美感,灵感,和力量。”

  一个月以后,心理诊所开业了,名字叫“洋子の诊所”。除了洋子以外,雇了三个员工。好多人都来捧场,有记者、歌迷,苏庭哥还请来了水伯仁。

  “下面请著名科学家水伯仁先生讲话!”

  水伯仁登上台阶,向大家挥手示意,两年没以科学家、实验室主任的身份出席仪式了,他的动作有些生疏。

  水伯仁的话言简意赅:“现在的年轻人,当然啰,也包括一些中老年人,他们的心理问题很不少嘛!从科学的角度讲,心理疾病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嘛!有了病却不治,一方面是他们不好意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好的诊所太少了嘛!洋子诊所的开业,又为市民增加了一个好的选择,我们应该表示欢迎嘛!”水伯仁带头鼓掌,心里却想,我的心理很健康嘛。

  大家纷纷向洋子和苏庭哥道贺,其中也包括刘元:“开业大吉,开业大吉!”

  “谢谢,”洋子鞠躬,“我应该向你道歉。”

  “嘿嘿嘿!”刘元摸着光脑门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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