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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务卿菲农所乘坐的飞机正飞行在太平洋的上空,飞机逆着地球自转的方向,向西飞去。
他是奉康纳利总统之命赴北京之行的。为了表示对此行的重视,总统将平时自己乘坐的“空军一号”专机交给他使用。
但菲农内心仍然对此次北京之行的信心不足,因为他直到现在还拿不出一份至少能让北京和台北表面上都能接受的和平计划来。北京能接受的计划第一条肯定是要让台北的政府放弃独立的资格。但如果这一条出现在计划的文本上,实际上等于美国放弃了对台湾的支持,别说台北政府不会接受,在美国国内肯定就通不过。如要没有这一条,那其他的条件北京也根本不会接受,也许根本不会和你谈判。和平的大门就此关死了。将台湾交联合国托管?更是不可能,这种提议不论在北京还是台北都买不到好。
到底应该怎么办?菲农想来想去实在找不出个答案来。他现在比康纳利总统还要头疼的厉害,他只能决定先抵达北京,和中国的领导人举行会晤,听听他们的条件,再相、机做出决定。
飞机的舱门被人推开了,代表团的一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交给他两页纸,说:“台北政府刚刚播发的新闻,请您过目。”
菲农接了过来,开始仔细的阅读。
新闻有两条:[中央社台北7月6日电]来台访问的美国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克莱门斯将军今天表示,美国有很令人满意的对台军售政策,以确保台湾共和国人民的安全,这个政策不会改变。美国藉由与中共全面交往,提醒中共负起国际责任。
克莱门斯说:“我们会竭尽所能,确保台湾共和国有足以自卫的适当能力。”他说,“这是他担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期间的美国政策,现在,美国将持续这个政策。”
至于美国与中共的关系,克莱门斯则表示,他极力赞成交往政策,美国也应在人权以及经济、安全、军售、裁军等事务上与中共进行广泛的全面交往,目的在使中共更积极参与国际社会,同时也藉此提醒中共不要忽略了应该担负的国际责任。
克莱门斯在今晨抵台展开两天的访问,预定明天上午晋见彭总统。
[中央社台北7月6日电]国防部长王炳安今天会晤美国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克莱门斯将军。王炳安强调,美国是我国长期的支持者及军备供给者,鉴于中共方面近期全力整,军备战,我仍需要美方持续提供防御武器。
王炳安在晤谈中指出,台湾共和国要继续享有独立和自由,而在国际间遭到歧视及孤立,已为享有独立和自.由付出代价。王炳安说,美国是我们长期的支持者及军备供给者,克莱门斯将军在其间扮演着重要角色,我们非常珍惜与美国的关系,也希望此种关系能平稳发展下去。
看完这两条新闻,菲农愤怒地将手中的两页纸摔在办公桌上。这该死的克莱门斯!他到底要干什么?出风头吗?那为什么不选个无关紧要的时间和地点,偏偏在我将要到达北京之时发表这么一篇该死的讲话。难怪他在任上才一年多时间就被总统撤了职。台北政府大概在国际上被孤立得够惨的,这才把这么个弃货当宝贝,给中共施加点压力,殊不知这压力全加在我的身上了。我到北京后如何向北京政府解释?这次北京之行的目的算是告吹了,中国人肯定会礼貌地将我赶出来。现在,他真想命令飞机调头,直飞回美国去,去和他的家人团聚,让这趟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见鬼去!
他不是康纳利总统,还不敢真的让飞机调头飞回去,不过他还是敢给康纳利总统挂个电话。
“我说约翰,有什么问题吗?”康纳利总统先向他提问了。
“是的,您有没有看到台北中央社刚刚播发的两条新闻?”菲农反问道。
“看见了,不过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克莱门斯的台湾之行是奉我之命。”
“什么?”菲农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克莱门斯去台湾居然是您委派的,怎么没事先通报我一声?”
“对不起,约翰。我本来想让他到台湾去安抚一下台北政府这帮麻烦制造者,因为他们知道你去北京肯定会反应强烈。我想如果事先通知台北你此行的真实目的,台湾的态度也许会较温和,这样便于你在北京相机行事,克莱门斯以非官方身份赴台也符合我们目前的政策。谁想他发表了这样一篇讲话,我认为他的行为超越了我赋予他的权利。”康纳利向菲农解释着。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此行的任务我恐怕很难完成了,和平的路被人”菲农本来想说“被你”,“堵死了,怎么才能打通?”
“向北京解释这是广场误会,克莱门斯的言论并不代表美国政府的倾向,我想我们还是有可能达到预期目的的,我相信你。”
相信上帝吧!菲农愤愤地挂断了电话,向后仰身靠在座位上。
7月7日,北京国际机场。
“空军一号”专机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当菲农跨出敞开的机舱门后,让他略感吃惊的是,他预料之中的冷遇并没有发生。看见机场上铺的红地毯以及排列整齐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军仪仗队,还有在机场欢迎他到来的中国政府的高级官员和美国驻华使馆的人员。他知道,中国政府还是以很高的礼仪接待了他,尽管他内心肯定中国政府早已知道了不安份的克莱门斯发表的那番令他深感头疼的讲话。
他走下了飞机,从欢迎他到来的几位中国政府高级官员中,他认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正是中国的外交部长。正站在欢迎人群的最前列,显然中国政府派出的迎接他的官员中,级别最高的就是外交部长。
他走了过去,握住了外交部长的手。外交部长这时开口讲话了,用纯熟的英语,“我代表中国政府欢迎国务卿阁下的到来。军委主席要我向阁下转达他的问候,对阁下不辞辛劳为和平而努力的行为表不敬意。”礼仪性的欢迎词讲得无可挑剔。
菲农回答道:“感谢中国政府对我的热情接待。希望能尽快和贵国政府的最高领导人会晤,以转达美国政府对海峡两岸危机的关注和对和平解决危机的诚意。”
在接受了少年儿重的献花和检阅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军仪仗队以后,美国来宾在外交部长一行中国政府官员陪同下,乘车前往钓鱼台国宾馆下榻休息。
在钓鱼台国宾馆的高级套靠里,菲农开始整理他凌乱的思路。他知道,尽管他提不出什么对解决危机行之有效的方案来,但康纳利总统交给他的任务必须努力去完成。然而现在占据他脑海的却是中国的外交部长这个人。
对于中国的外交部长这个人,菲农对他的直接了解都是从电视中得到的,这次在北京的国际机场是两人的第一次会面和握手。但从电视中外交部长发表讲话时体现出的清晰的思路和翩翩的风度,以及刚才在机场上的对话,菲农可以肯定,中国的外交部长可以说是一个有着丰富的外交工作经验的专家。而且从美国和中国政府间外交事务往来中,菲农也感觉到中国外交人员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很高的工作效率和不屈不挠的为维护国家主权和利益而努力的精神,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属下。菲农觉得,和中国的外交部长打交道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从今天机场迎接的阵势来看,中国政府派出的谈判首席代表肯定是外交部长,假如能举行谈判的话。就私人的角度来讲,他宁愿和他做朋友。
晚九时,中国的军委主席兼国家主席在中南海接见了菲农一行人。
宾主寒暄过后,开始将谈话转入正题。
菲农讲道:“美国政府对最近的台湾海峡两岸的高度紧张关系表示深切的关注。就我所知,中国政府一贯坚持‘和平共处’的原则,中国对世界上任何的纷争总是提倡和平解决,避免使用武力。我国政府希望中国在解决此次台湾海峡的危机时能坚持自己的一贯原则和立场。另外勿庸质疑的是,象中国这样一个大国,对于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乃至世界的和平有着不可推卸的重大责任。因而希望中国政府对此次危机能保持克制的态度,使事情能向好的方向转变而不致于产生最坏的结果。”
军委主席平静地望着菲农,直到他把话讲完,然后说道:“首先我要声明一点,中国政府一贯是热爱和平的,中国政府对台湾问题一贯遵循‘一国两制,协商解决’的原则迄今未变,此次危机是由台湾当局挑起的,他们无视全中国人民强烈要求祖国统——的愿望,悍然宣布台湾独立,公开的、明目张胆地进行分裂祖国的活动。对于台湾当局的无耻行径,任何——个稍有正义感的中国人都不可能置之不理。我国政府决不能无视祖国的分裂状态长期存在下去。台湾当局之所以敢这么做,其中的原委我想国务卿阁下心中是很明白的。就在海峡
两岸关系高度紧张的今天,美国政府仍将大批的进攻性武器运抵台湾。请问,美国政府如此做法,难道是为了缓和两岸的紧张关系吗?请不要忘记,台湾是中国的领土,不是美国的托管地,台湾问题是中国的内政,这一点在中美建交联合公报上早有定论。美国政府如此做法是在干涉中国的内政。美国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抵台活动并发表了讲话,这件事想必国务卿阁下早已知道了。同样需要指出的是美国也是世界上的大国,对世界的和平稳定和发展同样负有重大责任。希望美国政府在制订某些策略和采取某些行动时,务必不要忘记这一点。”
菲农说:“对于某些问题我想在此有必要做一些解释。关于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前主席克莱门斯将军抵台一事,他是以私人身份访台的,他所发表的讲话和一切的行动,纯属他个人的行为,不能代表美国政府的意见。关于美国向台湾提供的军事装备,纯属防御性的自卫武器,也是为了维护亚太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并未对他方构成威胁。”
“我所了解的事实根本不象国务卿阁下所讲的那样。”军委主席说:“美国提供给台湾的‘爱国者’式防空导弹已经部署在我国福建沿海的金门岛上,此种导弹对我厦门市国际机场上空飞行的民航机构成极大的威胁。F—16战斗机以及所配备的武器也可攻击我东南沿海的空中及地面旧标,难道这还不构成威胁吗?正是由于美国政府向台湾当局提供了大批先进的武器装备,才加剧了海峡两岸的紧张局势。美国在此次危机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国务卿阁下代表美国政府要我国单方面保持克制是不公平的。还有,我想向国务卿阁下提一个问题,什么是最坏的结果?是否我方收复台湾这块本来属于我国的领土就是对美国来讲的最坏结果?”
谈话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菲农竭力想缓和这种紧张的气氛:“主席阁下多虑了,我所说的最坏的结果并非象您想的那样,我只是说不想看到海峡两岸爆发流血的冲突,毕竟双方都属于同一种族,都使用着同样的语言。再有,我国政府并非只是让贵国单方面保持克制或者单方面做出让步。我国政府也将敦促台湾领导人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美国愿意为此次危机的和平解决做出应做的努力。”
“中国有句话”,军委主席讲道,“叫做‘正人先正己’,美国唼府如想做调停人,必须先摆正自己的立场,做到公正的处理事物,台湾问题才有和平解决的希望。那么我想美国政府应,立即停止向台湾提供武器装备,我看这也可以做为谈判的条件之一吧!我曾在电话里向康纳利总统表达过我们的意见,五十多年前马歇尔将军那样的调停方式我们是不会接受的,希望美国政府在调停的过程中能把握好分寸,不要节外生枝,使和平的希望破灭。另外,我们接受美国政府以第三方的身份做此次海峡两岸危机的调停人,充分表明了我国政府对和平解决台湾问题的诚意,但并不表明我们维护祖国统一的决心有任何的动摇,希望国务卿阁下向美国政府转达我们的诚意和决心。”
会谈继续进行了下去。
最后,军委主席问菲农:“请问国务卿阁下,您这次北京之行是否带来了贵国政府关于和平解决台湾海峡危机的建设性的意见或方案?”
这一问题问到了菲农内心的短处,因为他内心很清楚,不但是他,包括美国政府的所有人,谁也提不出一个令中共和台湾双方都能认可并接受的两全其美的方案来。但他对中国的最高领导人提的这个问题还是早有准备,他从容不’迫的回答:“在这个问题上,美国政府认为,此次危机的双方是中国政府和台湾当局,美国政府是以第三方的身份做调停工作,以使此次危机达到和平解决的目的。因此,重要的是当事双方的意见或方案。美国政府只是为双方的理解沟通和协商起到桥梁的作用。因而我的北京之行的目的在于听取中国政府的意见,了解中国政府的立场。至于美国的意见和方案我认为在充分了解了当事双方的意见和立场后再出台比较好一些,这样才能充分表达美国政府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权的尊重。”
军委主席内心很明白菲农尴尬的处境,不过在听了他的这番话后,脸上还是露出了较为满意的笑容。他说:“好吧,那就按美方的意见,我们先拿出方案来,供美国政府充分了解我们的立场。有关方案和以后的谈判事宜,全权委托我国外交部长办理,具体问题请国务卿阁下和我国外交部长商榷。”
会谈结束了,双方都觉得结果未出乎预料,宾主均感满意地分了手。
就在菲农自认为和中国拖时间的策略进行的十分成功的时候,台北中央社发表的一条新闻着实令他的头疼又加重了几分。
台北中央社七月七日发表新闻称,“台湾共和国”总统彭台升今日上午会晤了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前主席克莱门斯将军,双方的会谈取得了建设性的进展,就台湾海峡危机的看法取得了一致。
克莱门斯将军认为,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已在世界上迅速崛起,经济和军事力量正在变得迅速强大,中国去年的生产总值已接近三万亿美元(按购买力平价),相当甚至超过了世界上公认的经济大国——日本,现在的中国实际上是第二个“超级大国”,照此速度发展下去,很可能在下个世纪的头十年超过第一个。而且中共军队的实力正在大大加强,已经拥有自制和俄制的大批先进性进攻型武器,这足以对亚洲的其他国家告成极大的危胁。
彭台升总统也认为,中国是目前世界上经济发展最快的国家,也是军事预算增长最快的国家。中国拥有核武器和洲际飞弹,是世界第三核大国,其飞弹可攻击到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包括美国在内),而且与多数邻国有边界争端,中国的常规军事力量在迅速加强。彭以升总统说:“人们对德国在一战前的崛起,对日本在二战前的崛起以及前苏联在1945年以,后的崛起普遍产生过疑虑,现在历史又在重演,因此亚洲整个世界对中国的意图和抱负的疑虑正在与日剧增。”
彭台升总统还指出,现在的中国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国家,它至少对新成立的台湾共和国抱有领土野心。最近中国在东南沿海一带集结了大量的海、空攻击性力量就是很好的征明,这已经给新生的台湾共和国带来了现实的威胁。
基于以上事实,彭台升总统和克莱门斯将军都认为,中国现在已成为亚洲和世界上的不安定因素。克莱门斯将军说:鉴于中国是世界上军事力量正在迅速扩大的唯一国家,而且它是一种共产主义制度正在满,足人民的经济愿望的第一个实例。因此,这对于美国的经济利益和安全利益的影响是巨大的。美国政府应对此种局势有清醒的认识并应采取相应的对策以应付即将来到的巨大的挑战。”彭台升总统则再次强调新生的台湾共和国的生存之际,台湾共和国应联合世界上一切友好国家,共同对抗中共政权的现实威胁,他呼吁世界上所有有良知的国家均应为亚洲乃至世界的和平与稳定作出努力。
谈到美台关系,克莱门斯说,美国政府在此问题上的给予台湾共和国的不应仅仅是道义上的支持和一些微不足道的经济军事援助,必要时应动用可以调用的一切力量以阻止“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野蛮入侵与征服。”彭台升总统则感谢美国对台湾共和国给予的巨大的支持和援助,认为美国是台湾共和国忠实的朋友,台美两国在未来的经济和军事领域里有广泛的合作前景,这种合作将对“亚洲和世界的新秩序”带来积极的影响。克莱门斯则称“美国公众已把台湾共和国视为一个忠实的盟友,美国援助的橱窗,一个自给自足的民族和一个值得钦佩的国家。”
会晤完华后,彭台升总统和克莱门斯将军共同前往花莲海军基地,视察了台湾海军一六八驱逐舰队并观看了该舰队在六级风浪下举行的代号为“海鲨行动”的海上防潜制空演练。
看完了以上报道,菲农从心里又将克莱门斯骂了个够。这个不识时务的顽固分子!我在北京为美国的政策的实施努力争取时间,而他的几句话就将我的努力付诸流水,就算总统派你去台湾对那些一样不识时务的家伙实行安抚政策,可你做得也太过份了,这是在毫无理由刺激中共政权,你还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只凭你的几句话就可以吓阻中共对台湾动武吧?菲农对克莱门斯在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同时也埋怨起康纳利总统来,你不给中国人留面子,中国人会给我留面子吗?他感到以后同中国的高级官员的会谈将是艰苦而没有成效的。
不出他的预料,第二天的会谈中,中国的外交部长对克莱门斯的讲话和行动表示了强烈的愤慨,并要求他对此事做出合理的解释。菲农几乎费尽了口舌,才平息了中国官员的愤怒,不过仍令中国官员不满的是,菲农没能为美国今后的行为和策略作出任何承诺,但他们还是没有过分为难菲农,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是没有权力做康纳利的主的。
双方很快进入了实质性的会谈。看得出,中国在与台湾当局谈判的问题上早有了充分的准备。
中方向美方提出了和平解决台湾海峡危机和台湾回归祖国的方案:一、台湾放弃独立的资格,不得以“台湾共和国”的名义参与任何国际事务。二、美国应严格遵守《中美建交联合声明》中所应遵守的一切义务和责任,立即中止对台湾的军事和经济援助。废除六月十日通过的《紧急援助台湾法案》和以前通过的《与台湾关系法》。三、关于台湾回归祖国的问题,可通过中国共产党与民进党之间的对等谈判,实现和呼统一,台湾成为中国政府统辖下的一个自治区,实行高度自治。四、台湾自治区政府首脑由彭台升担任。除外交与军事必须统一于中国中央政府外,其他政务仍归台湾自治区政府领导并全权处理。中国中来政府不派人干预,而民进党则可派人到北京参加全国政务的领导。五、台湾自治区不得接受其他任何国家的军事与经济援助,财政上有困难,由中国中央政府负责解决。六、台湾自治区的海空军并人中国中央军委控制,接受中央军委的统一指挥。陆军将缩编为四个师,其中一个师驻厦门、金门地区。其余三个师驻在台湾。六、厦门、金门合并成立厦门特区,特区首脑由驻军师长担任,由台湾自治区首脑征求中国中央政府同意后任命。该特区的设立将作为台北与北京之间的缓冲与联络地区。七、台湾现任官员的官阶,待遇不变,中国中央政府保证台湾人民的生活水平只有提高,而不会降低。八、谈判必须自一九九九年七月八日起一个月内开始举行。谈判地点可由台方指定。
菲农在阅读完中国政府提出的八项条件后,提出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是首先解决海峡两岸严重对峙状态,关于中国和台湾的统一问题,留待以后的谈判中由中、台方自行解决,暂不列次此次谈判的内容。对此,中方当即反驳。外交部长代表中国政府严正指出,正是由于美国政府对台湾当局的纵容与支持,台湾当局才敢于明目张胆,公开地进行分裂祖国的活动。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中国的分裂状况正是造成地区不稳定状态的根本原因。此次台湾海峡危机也正是因此而造成的。中国的分裂状况一日不,结束,亚太地区的安全稳定与繁荣发展就一日得不到保证。对世界的和平与发展的不利因素也就一日存在,这种状况对美方同样是不利的,中国的分裂状况不容继续拖延,美方提出的将中国和平统一的谈判内容滞后处理的方案是中国政府所不能接受的。菲农无法反驳中方的意见,只得带着中方提出的所有条件回国。
会谈结束的当天,“空军一号”专机载着结束了短暂的中国之行的菲农一行人,向大洋的彼岸飞去。事后,外交部长私下对军委主席说,“根本就不应该让美国人来。”军委主席却笑着说:“让美国人为我们跑腿儿有何不好?”
陈丽妍回到台湾新竹县的家已经数天了。回来的这一,段时光中,对华林的思念与日剧增。每一想到他,她心中的痛楚,都会加剧几分,但看到家中的情形,她知道,她确实应该回来,她并没有错。
由于当前的局势相当紧张,关于大陆随时可能向台湾动武的传闻令每个人的心中惶恐不安。陈丽妍的父亲陈义锋,作为民进党员,同时身兼新竹县政府议会议员和台湾“清华大学”教授两个职务,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方面,“清华大学”学校内的教学任务要安排好,局势紧张,学生们的功课却不可偏废,作为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材,不掌握知识怎么行?更麻烦的是那些大学生们的思想情绪的波动更令校方头疼。显而易见,当前紧张局势的影响也波及了在校的学生,令他们也都惶恐不安。这种状况倒是令校方伤脑筋,他们深知,学生们的社会经验少,思想又活跃,一但控制引导不利,会出大乱子。因此,安定学生们的思想,‘才是学校的首要任务。这付重担,就落在了陈义锋的身上。另一方面,作为县府议员,陈义锋还担负着动员百姓腾空地下室及民防设施以防战争发生后的不测事件等具体任务。如此一来,陈义锋必须将他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很少有时间来关照家里的情况。这对于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来讲真是不易。而陈丽妍的母亲身体又不太好。家庭里一切事务安排全部都交给了保姆。但最令她不安的是她的大儿子陈志强,她知道,作为台湾空军的中校只要上了战场,就只有听命于天了。作为一个母亲,她不能不为自己儿子的安危担忧。陈丽妍恰在此时归来,给了她母亲以极大的安慰。几年不见,母女俩有说不完的知心话。陈丽妍坦率地把自己和华林之间所经历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母亲,她母亲虽对某些事情一时感到难以接受,但她还是理解了女儿,并且和女儿达成了默契,暂时替女儿保守秘密,等合适的时机,由女儿自己向父亲陈义锋讲明一切。
但陈丽妍回来的数天中,这样的机会都一直没有出现,父女二人连好好坐在一起谈谈心的时间也没有。陈义锋实在是太忙了,社会公务和本职工作使他从精神到身体都异常疲劳。每天他都回来很晚,而且几乎是用完晚饭后便要上床休息。看到父亲劳累成这样,陈丽妍实在不忍心再让父亲烦心,因为她知道,父亲对于她和华林交往一直是不赞同的。所以在目前的情况下,陈丽妍只有把话埋在心底,不过她相信,父亲最终一定会理解她的。
这一天,陈义锋回家的时间比平时早了许多,看得出来,情绪非常不好。陈丽妍和她母亲看出了这一点,但都没有多问,一家三口人只是难得地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饭后,丽妍的母亲因身体略感不适,早早地回房休息了,客厅中只剩下了父女二人。陈丽妍非常想趁此时机和父亲好好聊聊天,但是陈义锋却先开口说了话,他说:“阿丽,你已经回来了这么多天了,可是爸爸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多关心关心你,你不会责怪爸爸吧?”
陈丽妍说:“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您太劳累了,您工作这么忙,一定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能累垮了。”
“是啊,”陈义锋疲惫地将身体仰靠在沙发上,我也觉得最近很疲劳,毕竟上了几分年纪,比不了你们年轻人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拿着国家的奉禄,总要把国家的事情办好啊。”他话题一转问道:“阿丽,和你交往的那位大陆仔现在怎么样了,你们现在已经分手了吗?”
听到父亲问起了华林,陈丽妍有些黯然,她说:“是的,我们就算分手了,自从我回到台湾以后,我再也得不到他的消息了,我想现在他肯定已经回大陆了。”
“那就好,”陈义锋仿佛松了一口气,“现在这种局势下,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这时,他突然加重了语气,说:“阿丽,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是关于你哥哥志强的,我想你先不要告诉你妈咪,她身体不太好,暂时别让她知道,以免她担心。”
听说是有关哥哥的坏消息,陈丽妍急切地问道:“哥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知道,台湾空军的事故率在世界各国空军中名列前茅,每年都要因此而摔死一些飞行员,她真怕她敬爱的哥哥也步他们的后尘。
然而,事情并不象她想象的那样,陈志强并没出飞行事故,陈义锋将当天下午刚刚听到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陈义锋今天在县政府办公时,他的一位好朋友由于和军界的高级军官交往密切,常能得知军队中的一些内情。他将得知的陈志强的一些近况告诉了老友陈义锋。据他讲,陈志强在前几天从花莲空军基地和几个飞行员朋友进城喝酒,因为几个酒吧的陪酒女郎的缘故,和一伙日本人大打出手。冲突中,陈志强失手杀死一名日本人。现陈志强等人已经拘捕在押,案件已上呈国防部处理,由于这是一起涉外案件,估计上方要给予严厉处置。陈义锋对此消息当即表示怀疑,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一位恪尽职守的优秀军人,绝不可能有什么荒唐之举。他的老友表示确有其事,只是由于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封锁消息的手段,因此此事未上新闻报刊,详情也不得向知。陈义锋这才觉得事,态严重,遂嘱托老友将事情详情打听清楚,自己也将通过各种可能的渠道,详细了解内幕并寻求好的解决方法。听到这个坏消息后,他心乱如麻,手头的公务也无法继续办下去,好容易熬到下班时间,便早早地回了家。
听完父亲的叙述后,陈丽妍对父亲说:“我也很了解哥哥,他可以说从小就是我的榜样,他为人很正直,而且正象您所说的那样,他是一位恪尽职守的优秀军官。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其中必有隐情,您无论如何也要搞清真相,不能就这样让哥哥受冤枉。”
陈义锋点了点头,又说:“传闻说志强杀了日本人,那这伙日本人这时到台湾来有什么目的呢?我看他们绝不会是来旅游的,我从内心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台湾光复以前,你爷爷让日本人强征去日本造飞机,受了多少罪,吃不饱饭不说,有时说错一句日本话,也要挨一顿毒打。这段历史我们永远也不能忘。”
“您加人民进党是不是因为讨厌台湾前总统接受过日本教育并且还有一个日本名字?”
“不错,这是原因之一。今晚我们的谈话还是不要告诉你妈咪,免得她担心,好吗?”
“我记住了。”
时间不早了,父女二人分别回房休息,陈丽妍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不但没能和父亲好好的谈一谈自己的事,心中又多替哥哥担了一份心。.她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不只是对自己的家庭和亲人,更重要的是对台湾的命运和前途。
又过了两天,关于陈志强的事没有什么新的消息,父女俩更加不安。陈义锋使出了浑身解数,不过看来没有什么效果。这两天,他回家的时间都比较早,这倒使丽妍的母亲有些惊奇,不过,陈义锋并没告诉她为什么。
这一天,一家三口正坐在一起吃晚饭,只听门铃响起了悦耳的音乐声,保姆打开了家门,只见走进来一位身材魁梧的、身穿“台湾共和国”空军制服的中校军官。他手里提着行李箱,进了厨房后,一看三口人都在,便高兴的说,“哈,家人,都在这儿,爹地,妈咪,你们好,阿丽,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哥哥!”陈丽妍第一个反应过采者是谁,她惊喜的站起身来,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陈志强抱起妹妹转了个圈,将她放下,笑着说:“都多大了,怎么还象小孩子一样。”
陈义锋的眼里闪烁着泪光,是喜悦的泪光。他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一面掏出手绢拭去眼角的泪珠,一面说道:“你回来了,太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放你出来,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了?”
陈志强放下行李箱,一边脱下军上衣,一边回答:“是啊,我的案子撤消了,国防部也不再追究,我官复原职了。我的案子还是彭总统亲自批示国防部让他们撤的。”
丽妍的妈妈听出了些门道,插言问道:“什么案子啊案子的,志强,你在外边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啊?”
陈志强还没来得及回答,倒是陈义锋抢先说了话:“夫人莫怪,你儿子前些日子犯了一件天大的案子,我们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这不,志强好好的回来了,案子也撤消了,皆大欢喜。听志强说,这案子是总统亲自下令撤消的,总统真是好人哪!”
倒是丽妍的妈妈心比较细,她说:“看你们,志强才回来,你们也不让他喘口气。志强啊,你还没吃饭吧,正好,赶紧坐下,今天我们全家一起吃顿团圆饭。”说完,亲自为陈志强拿来碗筷,盛上了饭。
陈志强说:“谢谢妈咪,我真是饿坏了。”说着便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着儿子吃饭的样子,丽妍的妈妈笑了。她说:“别急,慢慢吃,吃饱了,再跟妈讲讲,你究竟犯了多大的事?”
丽妍也说:“是啊哥,我们都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爹地说你杀了个日本人,凭你的为人,我敢说,那个日本人一定该杀,一会儿给我们讲讲。”
陈志刚放下碗筷,幽默地说:“我还是现在就讲讲吧,否则我看大家都吃不好饭。”
陈义锋忙说:“边吃边讲,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了,怎么也得把饭吃好啊。”一家人边吃饭边听陈志强讲前一段时间他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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