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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杨少将……阵亡了?”
眼前迅即浮现出那花白的头发,深沟险壑的额头和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那眼中发散出的深邃有力的目光。杨正金……还是重步6旅旅长的时候,他对困屡次违抗机26旅旅长命令而被调到重步6旅的我说:“从我这里,你要开始学习如何尊重上级……”这几天来,我刚刚把他当成一位大智大勇的老将军真正地尊敬时,他却……
“一枚飞弹击中了师长的座车,你也知道,副师长赫里达准将因为车祸受伤留在了中国,现在全师已失去统一指挥……
“还有别的补救吗?
“刚抵达美国时,杨少将对我们这些参谋说过,如果他不小心被敌人放倒了,我们最好把你请你师部来,由你代理师长……”
“杨少将真这么说过?”
“事态紧急,没人敢跟你开玩笑,现在师部正向你的旅部移动,大约五分钟后与你部汇合。我已向总司令部汇报了情况,千叶雄中将也同意暂时由你代理师长。”
“明白了,我马上开始准备。”
来不及哀悼老将军的牺牲,当务之急要把全师从消耗战的泥淖中拯救出来。我立即在地下起义作战时表现突出的机97团团长马卡洛夫中校代理自1旅旅长,又命旅部参谋波尔达少校随我进入师部,没过几分钟上,我完全接过了自1师的指挥权。
“各部立即收回步兵,各旅机甲团现由我直接指挥!”
我集中了机97、99团和自2旅的机30团,自3旅的机95团共4个机甲团对敌核心部位发起了一次短促突击,将敌军赶出枫叶林内的阵地,敌军两冀被迫回兵求援中军,我这两翼便趁机向西南多伦多方向疾退,而机动性特强的机甲部队在完成时牵制任务后迅即以每小时1090公里的速度与敌军脱离。
总算结束了与敌军的胶着状态,然而敌二00突击师发扬了“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派出全部机甲尾随我军全速追击。
这一来正中我下怀,我当即下令先期撤退的各旅重步、快步部队和支援部队进入多伦多城,布置伏击阵地而后面的机甲部队继续全速飞行,在将敌军诱入我伏击阵地后再转身杀一个回马枪。
之后便又是一场精彩的焰火演出,且不说粒子束炮和机甲自动步枪,光是有幸观赏到时速11000公里的高超音速导弹与时速1090公里的机甲于无边暗夜中热烈地相撞、爆炸、涌发耀眼的火球、抛溅炽红的碎骸就足够令人一生难忘了。
敌军大败而逃,而连续作战两天两夜、官兵疲惫、补给不足且又刚刚失去师长的我自一师也需要好好休整一下了,便不予追击。
自一师入美后的第一场也是自由军在地面的第一场恶仗就这样缓缓落幕了,美国人称此为“安大略战役”,中国人称其为“安大略大捷”。战役也好大捷也好,我们总算暂时遏止了卡纳姆帝国军在北美的扩张势头,歼敌9000余人,击毁机甲1800部,同时我们也失去了杨正金少将――一位受人尊敬的老将。
8月7日,自一师全军退至底特律休整,并举行了杨正金少将的葬礼。我们只能对装进杨少将遗物的棺材躹躬,因为他的身体早已随着飞弹的轰爆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本来可以跟他的妻子、两个女儿和三个外孙共享天伦之乐的……”
“通知少将的家属了吗?”
“是的,他们都还在中国,怕是要等战争结束才能过来了……”
“谁又愿意与亲人永远离别呢……”
这就是战争了……
葬礼刚结束,我接到千叶雄中将的任命书:“……兹任命陆云为自一师师长,特授少将军衔……”
我一下子成了将军阁下,可是……是踏着无数的尸体上来的吧?“一将功成万骨枯”,心中顿时生出一些负罪感,还有,胃痛。
波尔达少校却说:“早该你当个师长了,千叶宏南哪有资格比你先晋级,在地下,我们旅五战五胜,打皇家155师那一仗,要不是千叶宏南疏忽放跑了敌军两个团,应该能全歼敌军才对。还不是靠他父亲老资格又是总司令,要不然哪轮到他坐上2师师长的位置……”
“别说了……我不是为了博取功勋和虚名来打仗的。我之所以在这里带领一群人去杀中一群人,仅仅是为了我的‘心愿’,也许自私也许幼稚的‘心愿’。”
“是想要保护某些人的‘心愿’吧。”
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波尔达少校轻轻叹口气。
“没有实力没有地位如何保护呢?想保护更多的人最好是成为世界的统治者,地球的皇帝什么的,那么,你企不是想利用自由军来达到你独裁世界的目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会有的。将军阁下,恕我冒犯,我以为我们自由军的将领千万不可以有自居为救世主的想法,即使我们现在做的正是拯救世界的行为。庇护者与统治者仅有半步之遥。我们现在是除卡纳姆帝国军外地面最强大的武装力量,如果我们打倒了卡纳姆帝国,这地球上就无人能与我们对抗了。不属于任何国家的我们,在习惯了充当世界的保护者之后,会不会在一位自以为该救世济民的将军领导下干脆统一世界,来建立一个地球帝国呢?”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我尽量向解放党的教义靠拢,我也会遵循吴明胜将军的自由理念……”
“这些是很重要,可我想说的是,民主国家的军队,无论肩负多么崇高的使命,也要保持有甘心为‘看门狗’的思想。我们解放党领导的自由军,既然选择了加入地面阵营,就应该自甘为地面数十亿人的‘看门狗’,就算战争胜利,也不能有非分之想,至多只应成为联合国的维持和平部队……”
“你考虑得很周详啊,好,那你一直跟着我吧,有一天不幸轮到我掌控自由军时,想来你会给我不少有用的建议吧――呼,希望那一天不要出现啊……”
“是啊,希望吴明胜将军能领导我们赢得这场战争,并且处理好战后自由军与全世界的关系,这一切的大略方针,应该都在他的脑海中了吧……就怕千叶家的耐不住寂寞,要出来闹几下。我们那个没多少实权的千叶雄总司令自己能力有限就算了,千叶宏南的才能可要比他父亲高得多,一旦自由军中有乱,少不了千叶宏南的份,他的野心,远在你我之上。”
“别乱说,做好我们的体份工作就行了,高层的事情,相信吴明生将军能解决的……”
“……”
…………
安大略战役后,北美战场沉寂了几天,双方都在调兵遣将,意图再战。自由军方面,8月8日自由特种旅抵达美国,与自一师组成北美北美集群,由我统一指挥。帝国军方面,8月9日雇佣军四00突击师在加拿大登陆,与先前在北美作战已各有损伤的二00、一00突击师、第七特战师、第九机甲师组成北美军团,由原雇佣军第四军区司令斯特兰蒂斯中将(我的老相识)任军团司令,统一指挥。
8月10日,敌北美军团主力飞越苏必利尔湖,向美国中部地区突进,企图全部歼灭美军部署在那里的预备队,并有意欲自西向东杀我北美集群压退到大西洋沿岸,再由帝国海军一并解决的迹象。
面对数量上占绝对优势且紧密集结在一起的敌北美军团,我当然无法在广阔的密西西比平原和美国中部的大平原上与其决一雌雄,周密思考后,我决定将敌军诱到美国西部山高谷深、密林覆盖的落基山一带,跟他们玩游击战,拖延时间,以待中国战场平静后自由军主力前来支援。
但这样一来,美国中部甚至东部地区都将不可避免地暂且沦于敌手,若是美国政府因此而投降了,我军的食品、药品的补给将受到严重影响。
我派出波尔达少校和口才尚佳的里德兰克中校前往美国政府临时驻地达拉斯城,面见美国总统乔治·里奇,向他解释我军的西撤行动,要求他稳定住国内民心,坚持抗战,同时我请求自由军司令部给美国总统去信,要求美国政府在自由军全军覆没前“绝对不要投降”。
稳住了美国政府,我率北美集群经芝加哥、堪萨斯城、丹佛路线进入了落基山脉地区。途中在堪萨斯城与敌第九机甲师前哨部队遭遇,在安大略一役中被打怕了的敌军一弹未发便转身开足马力逃窜掉了。
8月11日夜,我接到总司令部命令:“由于中国战场吃紧,经总参谋部研究,暂令北美集群解散,自由特种旅立即调回中国,此外,空军第1、2战斗机大队应随自由特种旅一并调回……特命自一师留驻北美,以最小的损失牵制住敌军……以待北美战场的大反攻……”
整个北美地区只留下了我自一师对抗敌五个师的进攻,艰苦卓绝的山林游击战开始了,一直到北美大反攻开始前的一段时间里,是我部下们感到最窝火的时期。
马卡洛夫中校说:“我们成了猎狗鼻子前面的兔子了,跑慢一步就会被咬掉尾巴,跑慢两步就会失去屁股,跑慢了三步呢?我的上帝!这样的生活会把人逼疯的!”
虽然我也试图调动敌军,迫其分散然后各个击破,但在斯特兰蒂斯中将地的指挥下,敌北美军团始终结成严密严密阵型,缓进稳退,令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那只老狐狸,还真难对付。”
复杂的地形降低了敌军的侦察能力,阻滞了其行进速度,为防止我军的伏击和偷袭,斯特兰蒂斯中将极为谨慎地指挥部队当然无可厚非。然而却使得我的自一师能够较好地完成总司令部的任务:以最好的损失牵制住敌军。
我的自一师在山林中左藏右躲时,中国战场上捷报频传。8月14日至15日,自由二、三师与自特旅采用诱敌深入战术,于南宁战役中全歼敌三00突击师,缴获机甲270部。8月15至17日,在桂林西南的三号通道口地区,自二、三师与自特旅围歼了敌五00机甲师,5700名敌军倒戈投奔自由军。在投诚官兵的基础上,新建了自由第四师,该师下辖自10旅和独立机10团、重步11团和快步12团,编制6000人,兵力相当于自一师的三分之二。
在中国军队的协助下,自由军用巨石和钢筋水泥封堵了3号通道口,之后主力部队开赴北美,自一师翻身的时候决算到了。
8月20日,于落基山区中追逼我自一师整整一周的敌北美军团突然东撤,而此时我自二、三、四师和自特旅尚飞来北美的途中。
“是想诱我追击,然后一齐回头乱刀砍死我吧。”
因为缺乏情报,我只能谨慎行事,我决定派自一旅展开战斗队形小心追击,遇敌则稍作抵抗后以溃败状向丹佛方向高速西退,而在乱石叠嶂的丹佛地区,我精心布置了一个口袋状伏击阵地。
“嘴馋的话就过来挨一下我的烧火棍吧。”
敌军果然诈退,猛地转身扑向我的诱敌部队――自1旅,新登陆尚未品尝败果的敌四00突击师冲在最前面,紧追着自1旅钻进了我布好的口袋里。
“开火。”我手端一杯红色草莓汁轻松下令。
1小时后,全军崩溃的敌四00突击师残兵四散,不少人成了美军坦克和大炮的猎物。
击溃敌四00突击师后,我收拢部队又撤入落基山区中,敌后续部队平夷平了丹佛城,却不见了我军的踪影。
8月21日凌晨,自由军主力抵达美国并进至落基山脉,这次敌军不得不真正撤退了。
我的自一师岂会放过这帮把我们逼得要死的家伙,请求上级后,我下令:“全速追击,我们左翼是自二师,右翼是自三师,后卫有自四师,不用担心遭到伏击,争取把敌人消灭在密歇要湖畔!”
8月21日中午,我军在芝加哥西郊追上了溃逃中的北美军团,战斗从城郊打进巿内,敌人的机甲被一部部打爆在宽阔的北大街和艾迪生街上,敌人的步兵运输飞车勉强逃到密歇根湖面上,仍无法逃脱碎落湖水中的下场,被围困在哥伦布公园和洪堡公园带的敌军绝望地举手投降。
林肯公园的湖岸防波堤边,一名下士发现了斯特兰蒂斯中将的尸体,“他头仰着躺在草地上,身体没有烧伤的痕迹,离他几十米的一株松树边,一辆车门大开的运输飞车燃烧着,我想他是那部飞车坠毁前从车里摔下来的。”
“总比找不到尸体要好得多。”
我闭上眼睛,4年前我接受特别考验,在特种战演练场内杀死我的4位老师和同学的那一幕浮现于脑海中,心一阵阵地刺痛……杀戮之后,演练场的门开了,斯特兰蒂斯将军手抱在胸前向我点头……这个随意处置他人生命的魔鬼,终于也轮到自己的生命被处置掉了吗?
从丹佛伏击战到芝加哥歼灭战的一系列战斗统称密歇根战役,此战歼敌北美军团的机甲9师、突一00师,溃敌突二00师、突四00师,重创敌特战7师,共毙敌12000名,俘10000余人,击毁机甲约1500部,缴获580部,击毙敌军团司令斯特兰蒂斯中将。
密歇根战役后,敌北美军团各师残部在多伦多集结,各师番号被迫撤消,所辖余部合编成北美突击纵队,与8月21日登陆的弗洛狄机30、31师和突击26师一起继续控制加拿大。
我军则南退至密西西比河中游的圣路易斯进行休整,由于俘虏的雇佣军官兵在解除催眠后经思想感化纷纷愿意加入自由军,各师不仅补齐了编制,自四师也得以加编了一个旅,兵力增加到了9000名,与自一师相同。自由军总兵力壮大到45000人。
8月29日,应美国政府的要求,自一师和自三师向巴拿马开进,攻击盘踞在巴拿马运河区的敌5702混成师。9月1日,我军在巴拿马城歼敌3个团,敌军余部在海军支援下逃往古巴,后又主动撤出了古巴,乘海军潜返回地下整编。
巴拿马战役的同时,亚欧大陆上发生了一场惊世悲剧。8月29日,弗洛狄军第十军团(辖机24师、机25师、混成33师、突击27师)在雇佣军第三机甲师的引导下,自西伯利亚的密秘通道口上到地面,一下子击溃了俄军9个陆军师的联合反扑,并向俄罗斯东欧部分高速进击。由于自由军鞭长莫及,完全绝望的俄罗斯领导人下令动用核武器反击。
广阔的西西伯利亚平原上,数百朵蘑菇云争先恐后地升起,而处于中通古斯高原密林中的密秘通道口也遭到了几十枚潜射战略核导弹的打击,卡纳姆帝国军损失惨重,退路也被切断。雇佣军第三机甲师与弗军第十军团残部失魂落魄地逃到了北冰洋岸边,乘海军潜舰回到地下。
8月30日,俄罗斯全境遭到了卡纳姆军潜射湮灭导弹的疯狂报复,莫斯科、圣彼得堡、喀山、叶卡捷琳堡、鄂木斯克……一座座百万人口的大城市瞬间化为乌有;俄军的军事基地,从图拉的空降兵驻地到摩尔曼斯克的潜艇基地,从西伯利亚的核导弹基地到斯摩棱斯克的坦克师驻地,一切的一切,与反物质合成虚无,释放出击碎星辰的能量……一亿五千万俄罗斯国民,幸存者不到三成……
美国人将这场惨祸称为“西伯利亚战役”(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二
地面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俄罗斯――同时也是仅次于美国的地面第二大军事强国,一天之内灭亡了。
被吓破胆的东欧其他国家政府纷纷显露出意欲投降的迹象,吴明胜亲自与乌克兰、波兰、白俄罗斯、罗马尼亚等国的领导人通话,安抚住他们,并许诺派出自由军游击部队开赴欧洲协防。
9月3日,自一、二、三、四师各被调出一个加强营,组成欧洲支队赴欧作战,欧洲人的慌乱暂时平稳下来。
美洲大陆上,以密歇根战役为契机,自由军迎来了局部反攻的阶段。
9月8日,自由军力各师连同自由特种旅,在驻圣路易斯的空军第一联队支援下,对踞守加拿大的敌军发动了歼灭性打击,名为“哈得孙湾战役”。
首次与自由军交手的弗洛狄军竟出乎意料地不堪一击,战斗开始后24小时内,弗军30、31师已土崩瓦解,突击26师更是遭全歼。而雇佣军北美突击纵队虽抵抗顽强,无奈寡不敌众,加上解放党内线策动战场起义,这支混杂了北美军团败兵残将的部队消失在哈得孙湾南岸的漫漫沼泽中。
到9月10日,加拿大主要地区解放,加拿大总理霍华德在一个连的自由军机甲保护下回到首都渥太华,向罗克利夫机场上万名群众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后,又匆匆忙忙地溜往美国,他是害怕卡纳姆帝国军忽然杀回来吧。
“刚才他还说‘我们要坚持不懈的战斗,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把自由的旗帜插到每一片加拿大的美丽国土上’,非常的动听,同时他逃跑起来也非常地快。”
波尔达少校呷着咖啡,口气极为轻蔑。我一口喝光杯中的草莓汁:“他是想让别人流血,自己平平安安地躲着,这种以撒谎为生的政客,倒是应该替杨少将挡下那枚飞弹,也算他为自己赎罪了。”
“如果人类都喜欢把巧舌如簧的骗子推上领导人的位子,也不必有人为他们战斗了,至少卡纳姆的皇帝不是骗子。”
“一个月前我听广播中密陀勒皇帝的开战诏书,其中毫不掩饰地使用了‘征服’二字,哪像上世纪小日本把武力吞并朝鲜称为‘合并’,举兵入侵中国和东南亚称为‘进入’,光从这点看来,卡纳姆人虽然霸道,却也诚实。”
“日本人出了名的虚伪狡诈,他们不能代表全体人类与卡纳姆人比较。不过仔细想想,只要还存在国家,还存在能高居人上的权力,虚伪的政客会像水蛭一样紧紧地吸附在人类的肌肤上,还贪婪地吸食人民的鲜血……”
“不过小小的烟头就能弄掉那无赖的水蛭了,民主给予人们的时刻举起烟头烫掉身上吸血水蛭的权力……”
“专制制度下皇帝或元首若是变成了条大水蛭,人民要想把他从身上弄掉可是违法的。”
“所以我们要替人民挡住扑过来的大水蛭,谁愿用自己的鲜血喂饱外表丑陋的软体动物呢?”
关于烟头和水蛭的谈话到此便给通讯兵中士的“报告”声打断了,又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9月9日,哈得孙湾顺利进行时,弗洛狄军机39师、特战29师、突击35师与雇佣军混成第四师一齐从巴西入侵中美洲,一天内灭中美七国,并突入墨西哥境内。10日,敌军席卷墨西哥全境,进至美国南部边疆地区的埃尔帕索到圣安东尼奥一线,先头部队逼迫美国政府、国会的临时驻地达拉斯,包括总统乔治·里奇在内的美政界要人慌忙挤上大小飞机一口气逃到距自由军主力部队最近的美国北方大城市――底特律,总算还没冲进驻渥太华的自由军总司令部“请求救援”。
9月11日,自由军主力胜利完成哈得孙湾战役后迅速回师南下,于12日凌晨开进达拉斯一带,把无数机甲的脚印留在绿得无边无际的得克萨斯州牧场上。
得悉我军主力南下,敌军停止推进,赶紧在埃尔帕索――对安东尼奥一线修建阻击阵地,企图利用爱德华高原的荒芜石山固守待援,后续部队一到即可反攻。
然而敌军主力却冲出雨林,向我进攻部队反扑。
“听说这次由五个半师组成的巴西军团指挥官是阿力克斯·乔森上将,雇佣军总司令。”
“总司令也不得不赤膊上阵了,真惨。”
“看来他是因为雇佣军连吃几仗而被他的主子密陀勒皇帝下放到前线来的吧,现在大概要戴罪立功,一举剿灭我们这些‘叛匪’,于是转守为攻了。”
“我们连续征战了两个月,攻防战术已练得运用自如,官兵们的实战经验积累了不少,而所谓的巴西军团除了混四师被我们狠揍了一次外,其他五个师都只有过欺负手持AK-47或M-16自动步枪的南美战士的经历,要和我们玩对攻还嫩了点。”
充满自信的自由军官兵与敌人展开了激战。
敌第十特战师与混21师一齐向我自一师扑来,我精巧地指挥部队把敌军诱进哥伦比亚,并会同自三师、自四师发起反攻,把见势不妙企图撤退的敌军两个师歼灭在委内瑞拉奥里诺科平原上的肥沃田地中。
敌第六机甲师与自二师在巴西、秘鲁交界的亚马孙河上流密林中胶着混战,得悉第十特战师和混21师被歼后急忙撤回马瑙斯。而布置在巴西、哥伦比亚边境上的弗军混23师回撤不及,被从委内瑞拉返回哥伦比亚的自三、四师与从秘鲁突进其后的自二师合围歼灭。
敌巴西军团其他部队不敢再战,尽数逃向马瑙斯。
自由军整顿好部队,分三路向马瑙斯敌主基地进击。战斗很快演变成了原始雨林中惨烈的近身肉搏战,双方的机甲飞车都不敢停留或游走于空中成为高速飞弹的靶子,于是林中数十米甚至数米距离内的交火变得正常。高耸的树干,生长的遮蔽天日的各种绿叶,纵横交错的水道都成了妨碍我军攻击的敌人,相应地也为对方的反扑设下了重重陷阱。
我指挥自一师以后撤—伏击—追击——再后撤——伏击——追击……的战术,大量消耗了弗洛狄突击22师的有生力量,并攻击前进到马瑙斯城郊的敌巴西主基地前。敌基地守军依托坚固的防御工事顽强抵抗,我军一时无法攻进。我当即命令部队停止强攻,先将敌基地包围,同时请求总司令部向基地内发射反催眠声波炸弹(这种炸弹要在敌军官兵未进入战斗的亢奋状态时才能有效)。
9月24日凌晨三时,基地内的敌军投降,敌第六机甲师失去后方依托,不敢恋战,以巧妙的迂回机动摆脱了我军逃入地下。敌第四混成师余部被我军团团包围,全部被歼。
巴西战役以我军击溃敌巴西军团,歼敌四个半师共四万余人,全面解放南美而告终,然而,看似恬静秀美实则杀机四伏的雨林也吞没了近5000名自由军官兵的生命,包括……
9月24日中午,我正指挥部队用美国提供的速凝高强度水泥封堵巴西通道口,千叶雄总司令亲自打来可视电话,命令我率手下的三位旅长一起来总司令部开会。
师长旅长一起去的话——是要开军政联合会议了吧,一般的军事会议师长参加就可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呢?我抱着一大堆天上地下的猜测踏进了会议室――马瑙斯市政厅的市长办公室。
四名师长,十二名旅长、空军、海军司令、千叶雄总司令以及总后勤部长赫尔?布莱德上校、总装备部长诺曼?考威尔上校先后落座,唯独不见了总参谋长、解放党党首吴明胜学生少将。心中顿时一团迷乱,不祥的预感一点点冒出头来。
“遗憾地告诉诸位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总参谋长吴明胜少将,于今天凌晨四时因飞车坠毁逝世……”
千叶雄平静地,一字一句地讲完,然后用他那令人厌恶的兴奋目光扫视我们的脸。
他一点也没有悲痛的神色,他甚至根本没有提到“悲痛”二字,他的宝贝儿子――千叶宏南更是面露喜色,我来不及悲伤,首先愤怒了。
“诸位,战争仍在进行中,未来势尚不明朗,我们不能没有一位英明能干的总参谋长,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哀悼吴明胜将军的同时,推举出新的总参谋长。”
“吴明胜将军尸骨未寒,我要求先举行葬礼,再选举总参谋长。”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出来。
“葬礼稍后便举行,陆云少将,我知道你与吴明胜将军关系非同一般,但请你以大局为重,全军的实际指挥官――总参谋长一个小时了不能缺少。”
“总司令说得对,”千叶宏南与他老爹一唱一和起来,“巴西的敌军虽然已被扫清,但说不定何时敌军会在中美洲某地登陆,截断我军路,我们极其迫切地需要一位新的总参谋长率领我们继续作战。”
“我提名千叶宏南少将!”自2师自4旅(原千叶任旅长的机1旅)旅长阿诺?阿得里克上校叫道。
“我提名柯克?达奇少将,就现在而言,达奇将军是我们当中最资深的将领,稳重而有谋略……”自3师自8旅旅长史兰?史达芬上校缓缓说道。
“史达芬,不要把我推向力不能及的工作吧。”柯克?达奇少将声调低沉,神色冷静,“为什么不让战功赫赫的军事天才――陆云少将来担任这一要职呢?从地下的诺尔洞区到我们身边的巴西雨林,陆云出神入化的指挥令我们看到了一次次精彩的胜利。是的,他比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都要年轻,但我认为,超凡的能力与果敢的决心要比几十年堆积下来的陈旧经验要有用得多,对现在的自由军而言,我们需要能打胜仗的指挥官,而不是轮资排辈的老官僚。”
“的确,陆云少将至今为止从未打过败仗,他指挥的部队总能为全军的胜利提供关性的支持。”自由特种旅旅长维斯比?哈德兰上校说。
“事实是大家看得到的,陆云少将在几个月的战斗中表现出的非凡才能证明他完全可以胜任总参谋长一职。”自由空军司令弗里次曼?冯?阿德兰德上校说。
“投票选举,总司令阁下,我请求以不计名投票的方式选举新的总参谋长。”阿德里克上校叫嚷到。
千叶雄总司令揉搓了一下他肥厚的下巴,点点头说:“可以,《军政联合会议章程》中已规定了重要职位的任免要由军政联合会议民主决定,不计名投票符合这一规则,那么现在就开始吧,各位把自己心目中总参谋长的人选写在一张纸条上呈交上来。”
“希望大家从自由军的前途命运考虑,作出明智的选择,千万不要抱有门阀派系的心理。”柯克?达奇将军补充了一句。
千叶雄总司令皱着眉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选票很快收齐,当场点票和唱票。
柯克?达奇将军得了6票,千叶宏南少将获5票,我这里是10票。
千叶雄总司令绷着脸宣布:“根据《军政联合会议章程》及不计名投票结果,我以自由军总司令的身份任命陆云少将为自由军总参谋长……”
接着立即召开了高级军官中的解放党党员会议,由柯克?达奇将军临时主持,会上选举柯克?达奇少将为解放党代理党首,我为解放代理副党首。
20岁的我,就这样走进了自由军和解放党的核心领导群中,却感觉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兴奋。
吴明胜将军的葬礼于9月24日傍晚举行,安葬地点就在马瑙斯教堂后的公墓,他预留在总司令部的一份遗嘱上写道:“……请把我葬在我死掉的地方,不论战死,病死还是意外而死……我不想死后还要占用本应由活着的战士们使用的飞车的空间,也不想像烤面包和桔子汁那样被运来运去,就地解决吧……”
第一次见到那份遗嘱里,我眼眶湿了,后来落了两滴眼泪,自十年前我外婆过世以来,我还从未哭过。
吴明胜――他改变了我的命运,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我不知不觉中也逐渐形成了对他的依赖感,可是现在,我被推到了近似于他的位置上,我将改变谁的命运,供谁依赖呢?
“相信自己。”吴明胜将军的话回响在耳边。
是啊,要相信自己,可是,感觉四周空荡荡的,好孤单的样子。
“陆云!”一身素白的小莹眼眶红肿地出现在眼前,我吃了一惊,来不及与她说话,她已扑进我怀中,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呜咽起来。
“将军,”考威尔上校凑到我耳边,“或者叫你陆云好些,吴小姐其实早已随总司令部来到美洲,一直在总司令部直属医务队工作,吴明胜将军为了不令你分心,没有告诉你,也不让我们这些认识你的人向你透露。”
“是这样……”
我抱紧了久别的小莹,抚着她如丝般轻柔润滑的长发轻声安慰:“哭吧,哭过一阵就好了,我和你一样伤心,可我们都要坚强起来啊……我保证,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任何受伤害……”
“我不要你什么……”小莹抽咽着说,“我只要你活着……你不知道……我常常在梦里……梦到你的飞车被击中……有时候……有时候我好想在医务的病床上见到你……这样你就不用到那随时会丧命的战场上去了……我好怕……怕再也见不着你了……”
“小莹……”
三
没有时间儿女情长,我必须尽快展开总参谋长的工作。除了保留总参谋部原有人员外,我把自一师师部的波尔达少校调进了总参谋部,并要求总司令部将其晋级为中校。自一师师长一职,我推荐由自3旅旅长米克?弗克斯上校接替,总司令部很快发了任命书,并晋升米克?弗克斯为准将。
9月25日,自由军以钢筋水泥严严实实地封堵住了巴西通道口,美洲大陆暂时平定下来,而此时,亚洲战局又吃紧了。
从8月下旬到9月下旬,自由军主力集结在美洲,东亚和东南亚地区仅留驻一支3个营组成的游击部队,负责在该地区的丛林山地中阻碍敌军向北侵击。
然而敌军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均未发起大规模的进攻,而是加紧建设澳大利亚的基地群,并夺取了新西兰及印度尼西亚的少数岛屿,基本上处于守势。主要原因大概是兵力大多抽调到了美洲战场,亚洲方面无兵可用。
敌军在美洲大陆被打得落花流水后,又盯上了东亚地区,派驻卡帝国军内部的间谍报告:“敌第六机甲师逃入地下后,立即乘海军潜舰开往中国沿海,企图在中国的长江三角洲一带登陆,进而奇袭中国内陆,绑架留在中国的自由军官兵家属。”
“他们已经堕落到要使用这种卑鄙手段的地步了。”
“第六机甲师――哼,注定还是逃不出我们的手心啊。”我身边立着的,仍然是波尔达(已经晋升为中校了)。
当时,卡帝国军的海军舰队严密封锁了东太平洋海域,每天起飞数百架舰载机空巡逻,而大西洋海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且有情报表明,敌军在大西洋的水下基地部署了大批海军陆战队,随时可以从水下出击拦截从大西洋绕道往中国的我军部队。
权衡再三,我决定派自由海军往东太平洋作战,打破敌人的封锁线。
9月26日,自由海军倾巢出击,在北太平洋海盆地区袭击敌皇家海军第三分舰队第二战舰大队,击沉敌舰6艘。
3天后,在美国核潜艇的协助下,自由海军又攻击了游弋在东太平洋海盆一带的敌第三分舰队第三战舰大队,击沉敌潜水战舰5艘,重创2艘(包括1艘993000吨的基地潜水母舰)。自由海军两次战斗仅损失“战斗”号护航潜舰1艘,成功地撕破了敌皇家海军的封锁线,东太平洋海盆海战后,我请求晋升自由海军司令哈瓦特为准将,当即得到批准。
10月4日,由自三师师长柯克?达奇少将统领的自一、三师和自特旅飞抵上海,并于当天午夜歼灭了偷偷上岸的敌第六机甲师。之后的两天里,自由军部队与中国军队一道在中国沿海、近海一带布置了由水雷、自动对空导弹,钢丝网组成的防登陆障碍线,断绝敌两栖攻击的企图。
10月7日,北美形势骤变,当天在近百艘各式潜舰和两千多架舰载机和支援下,敌弗洛狄41、42、43、45机甲师从哈得孙湾登陆加拿大,先控制了滩头阵地,接着44、46突击师、47混成师加上由各路雇佣军、弗洛狄残军组成的北美第二、第二突击纵队跟进上岸,各部队汇组成新北美军团,司令官奥尔?撒顿中将――原雇佣军第四军区司令官,上个月巴西战役中被俘的雇佣军总司令阿力克斯?乔森上将的妹夫。
新北美军团辖有7个弗洛狄预备军师,2个雇佣军弗洛狄军混合纵队(相当加强师),兵力9万,装备机甲1万部以上,表面看来,是我军遇上的空前强大的敌军团级部队。
当时自工师,自4师已返回到美国的圣路易斯基地休整,得悉卡帝国军大规模登陆后,我命自2师开赴芝加哥,自4师进驻底特律待机,同时命派往中国的自1、3师及自特旅尽快赶来北美。
“无论如何,兵力对比还是太悬殊了。”波尔达中校叹道。
“是啊,中国和欧洲各留了3个加强营,大约5000人不能参战,巴西战役中的损失还没有好好补充,手里能用的4个自由师加上自特旅,也就三万六千人,三千五百部机甲的样子吧。如果现在能多一个师给我,指挥起来就灵活多了,不但能够稳定当前的局面,更可以令我有选择歼敌地点的机会。”
“天上不会掉下一个师来。”
“那可说不定,要不要赌一把。”
“参谋长阁下,还是快点拟订作战计划吧。”
“报告!预备队司令官霍兰上校请求与陆参谋长通话。”
总参谋部的通讯兵嗓门都挺大。
“接过来。”
明显人至中年的霍兰上校从屏幕中送给一个标准的敬礼:“报告陆参谋长,遵照指示,已将墨西哥战役和巴西战役中的战俘快速教化完毕,其中近一万名官兵愿意马上加入自由军。根据参谋长的授权,我将这一万人编成3个混成旅和两个预备混成团,现除连以上军官任命和武器配发外,编组基本就绪。
“多谢你了,霍兰上校,这场仗如果能完美地胜利第一功臣非你莫属!”
“下官只是奉命完成任务,不敢贪功,现编组就绪的一万名官兵正集结在圣路易斯机场,等待总参谋部接收。”
“我将亲自前往接收,在此之前,控制住机场地区。”
“明白!”
波尔达中校耸耸肩:“原来你早有安排,还好没跟你赌,我输定了。”
“不过这一万人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呀,霍兰上校立下大功了。通讯兵!接总司令部,我要申请晋升霍兰上校为准将。”
我和总参谋部、总装备部、总后勤部的人员一起捣鼓了整夜,将预备队提供的3个混成旅编成自由第5师,师长卡尔·约瑟夫少将(原2010特战师师长,起义初始因战斗中负伤被迫休养,其统率的2010特战师各部被分到了自由军各旅、师、预备队中――相当于被肢解,最近伤愈,一直留在总司令部中等待任命),另外两个预备混成团则加入巴西战役中损失较大的自4师。到10月8日,自由第5师和番号为117、118团的两个预备混成团已完成武器、给养和配发,团长及其以上的军官的任命完毕,团长以下军官的任命我决定交由旅长、师长(在自5师)或团长(在预备混成团)自行解决,只是任命后的名单要呈交总参谋部。
“有五个半师了,再加上反催眠声波炸弹,北美大陆广阔的机动空间、北美人民的支持,胜算应该不小。”
“关键是指挥官的综合素质吧,陆云少将,战略上的必然性并不意味着战术上也就是必然的,你要时刻意识到自己总参谋长的职责才行。”
“知道了,波尔达中校,来订一下作战方案。”
“是。”
10月8日,敌新北美军团主力浩浩荡荡飞越苏必利尔湖,从西北方向逼迫芝加哥。我命令驻芝加哥的自2师师长千叶宏南少将率部直返圣路易斯,而交给了自4师师长道尔·比奇准将(原2010特战师快步11旅旅长,卡尔·约瑟夫少将的部下,曾任自2师自6旅旅长,南宁――桂林战役后调任新组的自4师师长)一个艰巨而冒险的任务:率部从底特律经多伦多、休伦湖东岸迂回到敌新北美军团的后方,其补给基地及可能兴建中的空军基地,之后绕经加拿大中部温伯尼湖一带的森林区,自美加边境西段的落基山脉进入美国,至落基山脉在美国的中段――丹佛地区待命。这个任务最大的危险之处就在于:自始自终,部队都无法得到主力的直接支援,且完全没补给线,部队要靠自身携带的弹药给养完成数千公里的敌后迂回和战斗。一旦自4师的迂回作战成功,我再指挥已集结到圣路易斯的自2师、自5师下面牵制,便可大大迟滞敌军南下的进度,还可消减其士气,为反催眠声波炸弹的使用创造条件。待自1师、自3师和自特旅抵达美国,就可以放手组织大兵团、大纵队的会战,将敌庞大的军团消耗、歼灭在北美大陆上。
之所以指派道尔·比奇准将而非千叶宏南少将去执行这一重大任务,我向总参谋部的参谋们解释道:“自4师正驻扎在底特律,而底特律方向正好敌军兵力薄弱,若是换成自2师驻在底特律,我当然也会派千叶宏南去迂回嘛。”
说服力不是很强。
10月8日中午,比奇准将率部开始行动,作为配合,我命自2师和自5师疾速进击芝加哥,狠狠打击敌先头部队后快速回撤。
下午三时,自2师和自5师重创入城不到半个小时的敌弗洛狄41机甲师,又全速撤回圣路易斯,却不见敌军来追。
“奥尔·撒顿把部队收得很紧,又不敢轻易追击,用兵真够谨慎的。”
“他是吸取了乔森上将与斯特兰蒂斯中将的教训了吧。”
“强大的兵力与聪明的司令官,这场仗我们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敌人啊,谁都没得轻松了。”
“这场大战不也关系了陆云少将你的前途吗?”
“我知道,我能够坐上这参谋长的位子,既不是靠后台,也并非凭资力,全在于起义以来我创造的一串串大小胜绩。我答应过吴明胜将军,要为他守护那民主自由的‘信念’,我不可以食言,所以要不停地夺取胜利,巩固自己的地位,增强自己的实力,直到有足够的力量去完成我对吴将军的承诺。”
“说得很实在,陆云,我佩服你天才的能力,更欣赏你这种爽快的性格,我真的很希望能成为你的朋友。”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波尔达,帮我倒杯草莓汁。”
“做你的朋友就得干这活?”
“有时候是,哎呀,就‘请帮我倒杯草莓汁’好了。”
“还不是一样!”
“别那么小气呢。”
“呵呵……”
“你是露出本性了吧。”
“呵呵……”
“……”
10月8日午夜,自4师攻击并摧毁了新北美军团设在卡普斯卡辛地区的补给基地和兴建中的空军基地,敌军主力急忙回师北上,分三路扑向卡普斯卡辛地区,企图将自4师围歼在苏必利尔湖以北一带。
我命令自2师和自5师绕过敌再攻占并严密设防的芝加哥,直取敌军团的中路,予以牵制性打击后迅速越过密歇根湖,过底特律折返圣路易斯。
预料之中的,敌军团中路受到攻击后,左路和右路急忙返回求援,我自4师得以逃脱。气急败坏的敌军收拢部队南下寻歼我自2、5师时,自2、5师从敌设防薄弱的密歇根湖一线跳出包围圈,并将敌主力吸引向底特律方向,进一步掩护自4师西逃。敌军主力追到底特律时,自2、5师又折返向芝加哥,将守军惊吓一番后撤回圣路易斯布防。
被如此折腾了一番,奥尔·撒顿中将更加谨小慎微,他把部队撤出了芝加哥,全军撤到苏必利尔湖北岸的加拿大桑德贝市一带,并在卡普斯卡重建补给和空军基地。
利用新北美军团北撤给我们留下的喘息时间,我调整了部署,派出少量兵力进驻芝加哥和底特律,与美军合作往五大湖中布置水雷和自动对空导弹防线,在苏必利尔湖南岸和圣劳伦斯河一线建立警戒线,将空军主力转移到落基山区中的丹佛地区。
10月9日夜,自4师经过近五千公里长途迂回后抵达丹佛地区,10月10日凌晨,柯克·达奇少将率自1师、自3师和自特旅横跨太平洋踏上北美大陆,并于10月10日中午前后与驻圣路易斯的自2师、自5师汇合。
10月10日中午12时左右,重新整备后的新北美军团再次越过苏必利尔湖,以步兵、机甲交替低速行进的战术,稳步南下。这次为保护后方补给供应,敌军留下了弗洛狄混成47师驻守桑德贝,先前已在芝加哥被我军重创过的机甲41师留驻补给和空军基地卡普斯卡辛,这样敌新北美军团主攻兵力减少到5个弗洛狄师、2个混合纵队,约7万人,而我军已完成集结、部署的有五个自由师加上自特旅,兵力超过四万六千人,敌兵力上的优势有所下降。
便即使缺少了两个师,新北美军团作为一个整体仍然难以击破,奥尔·撒顿中将收拢部队、稳扎稳打的战法令善于分散敌军、各个击破的我军无从下手。
“那就把他们往落基山脉诱过去,拖长他的补给线,再派出小股游击队骚扰他的后方,时机成熟时,集中兵力打击其分兵把守的各个补给基地和据点,待其回兵救援时,在高速机动中予以围歼。”
波尔达中校点点头:“补给是每一支军队都必须注意的弱点。从补给能力上来看,敌人远远高于我们,特别是弹药、武器零件,他们可以毫无节制地耗用,因为地下的工厂里正源源不断地生产着,而我们打不起正面对攻的消耗战,即使我军官兵经验丰富,给敌人造成的损失几倍于我方的损失,激烈交火几小时后,我们也会因弹药竭尽而乖乖投降――大量耗用反物质能量的粒子束炮也不能幸免。”
“不能给他们任何打消耗战的机会,经过几个月的实战磨炼,我们自由军已能娴熟地进行机动作战,要以己之长击敌之短。奥尔·撒顿步步为营,就不得不分散兵力;缓慢推进的结果,是不得不建立一条漫长脆弱的补给线,尽管他主观上竭力防范被我军各个击破,客观上却为我们创造了分而击之的条件。歼灭其据点内的守军,切断其补给线,必定会造成敌军心大乱,到时辅以反催眠声波炸弹的精神攻势,一切顺利的话,敌军不败都很难。”
“计划的确完美,下面是实际中的具体执行了。”
“看看乔森上将的妹夫能有多大长进吧。”
10月10日午夜,我军象征地抵抗一阵后,撤出了圣路易斯,向西机动到堪萨斯城暂时逗留。
当然不能让敌军舒舒服服地就这么占领了圣路易斯,布放在空军基地、兵营、食品库等地的炸弹适时引爆(包括为数不少的反催眠声波炸弹),着实让敌军忙活了一阵。
10月10凌晨,敌军在圣路易斯留驻一个旅后又进逼堪萨斯城,我军留下了少量兵力作游击队,主力撤向落基山脉中的丹佛地区。
敌军慢吞吞地占领了堪萨斯城,又在城内外关键地带展开清除爆炸物的工作,令他们遗憾的是,我军在堪萨斯城仅安放了几枚土制炸弹,能让他们的步兵小伙子们紧张一阵而已。
天渐亮时,奥尔·撒顿又派出一个旅占领了堪萨斯城北面的奥马哈,可能是出于警戒并掩护侧冀的需要。
11日晨9时,我命令隐藏在圣路易斯、芝加哥附近的游击队一起行动,攻击敌补给据点,奥尔·撒顿被迫再抽出一个旅去巩固后路,军团主攻兵力进一步减少到6万人。
我抓住时机,命全军出击,对奥马哈――堪萨斯城一线的敌军展开一次短促突击。其中自特旅、自1师和自2师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歼灭驻奥马哈的敌机42师机202旅,从交火到完成战斗,前后仅用了不到20分钟,而自3师、自4师、自5师作为强大而极具欺骗性的牵制兵力正面佯攻堪萨斯城,掩护奥马哈方向的部队进行歼灭战。
突击持续了半小时,在敌军展开反扑之前,我指挥部队整齐而高速地撤回丹佛,期间我急切盼望着敌军高速追来,这样我军就能发挥所特长的高速机动战,至少能予敌军重创。
奥尔·撒顿极为理智地控制住了部队,奥马哈的部队被歼后,他便放弃了派兵掩护侧翼的想法,全军收拢成密集阵形,继续“像只抱成了团的刺猬那样”向丹佛方向滚进。
“难得他那么冷静,只好让他尝尝下一招了。”
11日中午,我命熟悉落基山脉地形的自1师留在丹佛地区游击牵制敌军团主力,我亲率自3师、自5师、自特旅以自4师为先导,沿落基山脉北上进入加拿大,经加拿大中部的里贾纳、温伯尼迂回到苏必利尔湖北岸,准备一举摧毁敌设在桑德贝和卡普斯卡辛的补给基地,整个路线其实就是10月8日自4师从底特律出发绕过大半个加拿大迂回到丹佛路线的逆行。此外,我还派自2师高速穿越敌设防薄弱的奥马哈一线,与游击队合攻芝加哥,以摧毁敌补给据点为任务。各师除自1师外,预定结集地为加拿大的多伦多。
“猪一样挪动”的敌新北美军团小心翼翼地花了10个小时完成了堪萨斯城到丹佛间1000公里的直线行军路程,与我自1师激烈交火一阵后,被牵着鼻子进入了峰谷连绵的落基山区。
对我军而言,这10小时用来完成四、五千公里的长途迂回已绰绰有余。
10月11日午夜时分,我自4师、自3师、自5师和自特旅突然出现在桑德贝城郊,将猝不及防的敌混成47师尽数歼灭,两小时后,我军再度光临卡普斯卡辛,歼灭守敌机甲41师余部,缴获、炸毁了“多得一辈子用不完”的大批物资。
几乎同一时间里,千叶宏南的自2师也在芝加哥得手,歼敌机42师机203旅,彻底夷平了敌军设在芝加哥的补给据点。
12日晨八时许,自2、3、4、5师和自特旅成功完成打击敌补给线的战斗后集结到了多伦多。
原本最好的想法是敌新北美军团补给线被截断后,奥尔·撒顿会率部高速北返,寻找我军决战,同时恢复补给线,此时我军便有了运动中分而歼之的机会。然而这个撒顿中将依然不慌不忙地,带着军团主力离开落基山区,“一步一个脚印”地稳稳当当返回圣路易斯――那里新建了一个补给基地,贮存的物资只够五个师使用三天。
“他想保存实力,等待援兵来救吧。”
“太无赖了,兵力上占优势却采取守势。
“或许,他的本意就是用自己的庞大兵团作为诱饵,把们调动到五大湖区,然后再调兵从哈德孙湾或西洋方向登陆,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两面或三面夹击。想一想,若是每个方向上的敌军对我全军都占优势,我军又如何对敌各个击破呢?”
我的忧虑很快得到证实:12日晨9时左右,派往哈得孙湾沿岸警戒的侦察部队报告,几股连级的敌军已在丘吉尔港到乔治堡之间的哈得孙湾南岸登陆,番号各不相同,推测是敌军几个师所属的先头部队。半个小时后,美“弗吉尼亚”号核潜艇发来密报:在距纽约2000公里外的百慕大海域,侦察到敌大批潜舰的活动。
“这个撒顿,还真舍得牺牲啊。”
“天才的战略构想。不管撒顿中将是否为这个计划的制订者,光从计划的执行来看,他已经成功了一半,把我们诱到了夹在哈得孙湾、大西洋与密西西比平原之间的五大湖区,这样,只要他们凭借海军优势,以哈得孙湾和大西洋方向各送上五、六个师,简直能令我们插翅难飞了。”
“陆云少将,连你都中了撒顿的计了,我们接下来……”
“将计就计!”
“你是说……要进军圣路易斯?”
“对,原来布放在圣路易斯的反催眠声波炸弹并未全部引爆,正是要留到现在这种形势下使用。敌人困守圣路易斯,缺少主动进攻时的战斗亢奋感,又因部队连遭歼来,补给被切断,士气一定不高,反催眠声波炸弹正好能发挥最大效用。再加上我地下党的活动,敌军其实离军心涣散已不远了。我军抓住时机全力进攻,歼灭新北美军团之后,退可以转入落基山中,进可以选择哈得孙湾或大西洋方向登陆敌军中的一支适时打击,将立足未稳的登陆部队赶回海中喂鱼去。”
“嗯,从撒顿中将那边看,我们的确是中计了,事实上,就我方而言,我们一直在执行以消灭新北美军团为要务的原定作战计划,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们的计划已完成了大半,下面就要看大约四万五千士气高昂的精兵如何一举击灭六万军心将散之众了。”
“波尔达少校,反应蛮快的嘛。”
“怎么说我也跟了你半年的了,也被你传染了一点啊……对了,那个撒顿中将原来我认识,两年前我在第四军区司令部参谋助理时还跟他喝过酒,当时他还是个准将吧。他平时很少说话,待人非常小心,被司令部的人称为“顶着一筐鸡蛋走路的撒顿”,就算喝醉酒也绝不说胡话,趴在桌上一睡就完了。”
“那不是仓库管理员或机密局职员的个性吗?这样的武将也少见了点,不过他的胆识和智慧,在雇佣军中却是数一数二了――我的个人看法。”
“也许,丧失了十几个师后,面临解体的雇佣军就剩下这个可用之才了。”
“为装在易拉罐中的卡纳姆人作炮灰的雇佣军,还是不必再存在的好。”
10月12日晨九时三十分,我命令尚在落基山中的自1师全速东进,4小时内与主力汇合于路易斯北面的芝加哥,另外下令活动于圣路易斯周边的游击队作好配合主力进攻的准备。
12日14时,暗藏于圣路易斯城内外饭馆、酒吧、妓院、厕所、兵营等敌官兵常聚之处的无杀伤反催眠声波炸弹纷纷起爆,30分钟后,我军大队自芝加哥出发,向南疾进。15时30分,担任右冀掩护的自1师先头部队与敌军在圣路易斯西北约100公里的密西西比河上交火,战斗终于打响。”
奥尔·撒顿似乎早料到我军会南下先收拾他,在圣路易斯周边设置了一道又一道严密的防线,机甲、火力车、步兵都躲进了临时构筑的各种掩体中,明押运着是要损耗我军的兵力、弹药,争取时间以待尚潜于海底的援军飞来。
我命令部队:“以最强火力集中突击敌防线主翼,不许吝惜弹药!”
进攻者与防御者相比,前者最大的优势在于可以选择进攻的时间、地点、方式,把持有战斗初期的主动权。进攻一方的指挥官要做的,就是以冷静、果断、精巧的指挥充分利用初期的主动权扩大战果,并将其中牢牢掌握于手中直到战斗结束。正如先出手的拳击手,一击即中后应马上接到下一拳,再一拳,不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打到对方倒下为止。
我集中了自3、4、5师共3个师猛攻敌左翼防线,1小时内连破敌五道阻击阵地,冲近了敌设了圣路易斯城内的核心阵地。
16时左右,敌右翼防线上的机甲43师在师长托马特·赫西拉少将率领下战场起义,敌正面防线上的守军闻迅慌忙丢弃阵地南逃,无意中冲乱了核心阵地的防御。
至16时30分,我看着大屏幕上实时形势图中标有敌军番号的光点杂乱地搅动,下令除自特旅迂回敌后断敌退路外,全军全线突击圣路易斯敌核心阵地。
接下来的1小时内,敌军战场起义和就地投降的部队多达2个旅另5个团、8个营,近一万五千名官兵。敌核心阵地的防御陷入极度混乱中,我自4师趁机中心突破,将核心阵地内的敌军分割为两部分。
集中兵力,分而歼之已是我军的拿手好戏,面对包围圈中的敌军,我军从容作战,至夜幕降临时,敌军中少数顽固分子零星的抵抗已微不足道。
推开指挥飞车的舷窗,挟着几点星微雨滴的凉风扑面而来。
“下雨了,波尔达。”
“是小雨。”
“对,小雨啊,我闻到了泥土润湿的味道,跟在家乡闻到的没什么不同。”
“你想家了吗?”
“刚进地下时特别地想,现在似乎已经淡漠了。”
“我的父母、亲戚、老朋友还有一位动人的金发姑娘,都留在了阿尔卑斯山中的一座小城里,七年了,我仍然无法淡漠对他们的想念,时常在梦中回到家乡,喝着德国啤酒,躺在碧绿一片的山坡牧场上,望着不远处披雪的白色山峰,和大家一起唱歌,聊天……”
“很快那就不再是梦了……”
“报告,战果初步统计出来了!”大嗓门的通讯兵指指大屏幕。
“……共歼灭和接受战场起义、就地投降之敌军五万八千人,摧毁机甲1500部,缴获4000部……生俘敌新北美军团司令奥尔·撒顿中将……”
“还放走了两千人啊……”忽地,眼一黑,我没了知觉……
四
黑暗……无尽的黑暗,虚空中我没有方向地游离,一点幽红的光亮倏地浮现,一股无形的力牵扯着我荡向光亮发出的中心。
红色……血……一点鲜红鲜红的血……在谁的嘴角上挂着呢?是个女生,我认识的女生。深灰的卷发,小小的鼻梁上顶着副又大又圆的眼镜,记忆中她常常出入班主任何老师的办公室――去打小报告。闭着眼,她躺在水泥地析上,像是熟睡了,可为什么,会有血?不止是嘴角的那一点点,还有胸前、地下,大片大片的血迹,发生了什么呢?
枪……菱形枪管的激光步枪……握在谁的手中呢?黑色皮靴……迷彩军服……上士军衔的肩章……没有表情的脸……含着迷乱颜色的眼……好像……不……就是我啊!
杀了同学的我,缓缓走下没有扶手的水泥楼梯,跨过一具中年人的尸体。中年人的头上牢牢地插了把匕首,眼圆圆地睁着,嘴大大地张着,我也曾常常出入他的办公室――被叫去训话。
斯特兰蒂斯在我面前微笑、点头,我举起红色的手……敬礼。
玫瑰……大红的玫瑰……盛开于夏日的深绿草坪,红得耀眼,红得像……喷涌的鲜血……
纯白的丝绸浸透了鲜血,透明蓝宝石般的眸子渐渐地被锁入永恒的黑夜,轻柔的黄金头发无力滑下。
“娜可丽……”我抱着将要冷去的身体,低声呼唤。
“你醒了。”清澈润泽的声音,还有白衣天使。
“小莹……我怎么会……”
“躺在病床上是吧,问问你自己啊。”小莹纤细的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小嘴可爱地撅着。
软乎乎的床、枕头和被单,好舒服,简直不想起来了。
“还记得上次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吃东西的吗?你呀,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呢。”
“10号喝了一杯桔汁。”
“少喽嗦,吃蛋糕,我来喂你……”话没说完,勺子已经伸到我嘴边了。
“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讨厌!”脑袋立即被敲,“这个时候还忘不了损我,快吃啦,是我从纽约定的巧克力冰淇淋蛋糕,刚刚开的盒,不吃的话我就在你面前全部吃完,馋死你,哼……”
“我吃!怎么能让你的毒辣计谋得逞呢。”
“敢说我毒辣,还想不想活了你?”
“你敢谋害未婚夫?”
“我不敢吗?”
“敢吗?”
“不敢吗?”
“真的敢吗?”
“绝对的敢吗?”
“绝对的不敢吗?”
“那你谋害好了,给我倒杯草莓汁。”
“想逗我啊,哼,才不上你的当,我给你倒就是了。”
“已经上当了。”
吞下半盒蛋糕,我已经没了躺着的欲望了,于是坐起身,背靠枕头。
“刚才我听见你在叫娜可丽。”
“做梦了,梦见好多好多的血,还有那些,死在我面前的人,包括娜可丽……对不起,小莹,我的力量太有限,无法让吴将军……”
“不,”小莹右手的食指轻搭在我嘴唇上,“我父亲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挽回的,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之类的话。陆云,不要平白无故地往心中装添太多的负罪感啊。你现在做的,不正是实现对我和我父亲的承诺吗?”
“小莹……”我抓紧她送到嘴前的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我感觉……有些孤单,吴将军去了以后,我心里有时会忽然空荡荡的,没有实在的依托……”
“从前你依赖我父亲太多了点,现在必须亲自来主持这个大局,心里一时没底也是正常的。可我相信你是最强的,这次消灭新北美军团,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啊。而且,你并不孤单,达奇伯伯、阿德兰德、哈德兰上校不都在军政联合会议上支持过你吗?其他的军官即使有人对你存些偏见,但也不得不佩服你每战必胜的功绩啊。还有,原来你在地下哈森公主旅创立的新自由党,其中两名骨干――毛毅瑶和韦正飞都成长起来了,毛毅瑶现任自由特种旅特战3团中校团长,韦正飞任空军第1战斗机大队中校大队长,他们所握有的实力对你有大帮助。”
“你对形势还了解。”
“怎么说我也常常兼做父亲的助手啊,主动去清楚地了解时事都成了习惯了,虽然呆在医疗队,前线和军内高层的事我还是有办法很快知道的。”
“你要是帝国的特工,我们就死定了。”
“少来,还在开人家玩笑,你不知道,这些天来,我有多想你……多担心你……”
小莹把脑袋紧紧地贴到了我胸口上,感觉心脏就一下一下地撞着她的额头。
“我也好想你啊。”
“接下来要说‘可是没办法’吧?”
“错!我想跟你讨论一下战争结束后有关我们两人的事。”
“哦,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你说,战后我们去哪儿住好呢?”
“花都,我还是想回花都去,地上的城市乡村虽然也还漂亮,却没有我熟悉的一切,包括象征宽容与纯洁的月兰花。”
“月兰花原来有这样的花语。”
“看,你送我的共同项链,我一直挂在脖子上,睡觉也不舍得取下来。”
小莹从胸前扯出那条安了朵翡翠月兰花的项链,在我眼前晃着。
“这么想我啊。”
“感动了吧?”
“需要测试一下。”
“讨厌……”
“对不起,打搅了……”自4师师长道尔·比奇准将在关键时刻傻傻地闯进来,打断了我和小莹少有的独处机会。
“你们聊,我忙去了……”
小莹涨着一脸的苹果红踱向门口,走到半又猛回头嚷了句:“下次再弄成这样我绝饶不了你!”
比奇准将为小莹让开路,这时我才看到,他身后有一大群人哪!
于是,歼灭新北美军团后10月13日下午,自由临时军事会议便在总参谋长祟云少将的病房中举行了。
“形势并不是太好,”柯克·达奇少将说,“他们还是登陆了,今天早上开始,弗洛狄机48、混49和突50师从哈得孙湾上岸,重新控制了加拿大,可能还有更多的后继部队上来。东海岸那边,皇家海军的潜舰活动频繁,似乎要强行登陆。”
“还有,”道尔·比奇准将补充道,“敌人的空中力量加强了活动,今早有超过3000架次敌机袭击圣路易斯一带。炸毁大批刚刚缴获的物资。”
“请参谋长阁下早作决定,最好尽快回到指挥岗位上展开统一调度,战机稍纵即逝。”千叶宏南摆着那副高贵优雅的神情缓缓说到,他说的没什么不对,可我听起就是觉得别扭。
“我现在就回参谋总部,行使总参谋长的职权,至于做出什么决定,我需要了解更详细的情报才行,诸位先请回,我换一下衣服。”说这话时,我扫了一眼千叶宏南,他面色冷峻,眼睛盯向雪白的墙壁,像在思索什么。
“你的身体撑得住吗?不要勉强才好。”卡尔·约瑟夫少将关心到。
“没问题,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今后我会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诸位请放心。”
“那好,我们到总参谋部去等陆参谋长吧。”柯克·达奇少将招呼大家离去。
我往空气中伸展了一下双臂,扭扭酸痛的脖子,望着床头柜上镜中满脸胡渣的自己,心里说:“还要加油啊。”
花了5分钟洗脸、刮胡子、穿军服、我又重新精神饱满地投入到我的工作之中,又要不可避免地死人了。
“空军第1联队不惜一切代价夺得加拿大上空48小时内的制空权,自1、2师为左翼,从伊利湖到安大略湖一线进击,自特旅为预备队,留驻圣路易斯,保护后方补给线……
我面对一群比我年长6到30多岁的将军、上校们严肃认真地发布命令,阐述战术意图,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我早已习惯了作一名指挥官,不论指挥的对象年龄如何,阶级大小,我必须明确他们是我的手下,理应服从我的命令,而我的职责是在保证完成某项任务的前提下尽量让他们离死神远此。
10月13日夜,自由军5个师分三路合击刚于当天上午登陆的弗洛狄军3个师,在空军的密切支援下,自由军仅用4个小时便完成战斗,歼敌机48、突50师,溃敌混49师,共俘敌15000余人,缴机甲1200部。
我没有让各部队停下收拾战利品,各师的机甲脱离步兵部队,飞越加拿大广茂的针叶林和无际的沼泽地,潜入冰冷的哈得孙湾,向满载人员装备的帝国海军潜舰发动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帝国军似乎从未想过机甲也可以用来打潜舰,他们为机甲设置水下活动能力的时候目的只在于让机甲能够从水下隐蔽接敌或者逃跑,不过既然给机甲配备了声纳和水下攻击武器,想怎么用可是使用者的自由了。
一夜之间,哈得孙湾里的帝国海军潜舰被全部肃清,报上来的击沉、击毁数超过60艘,卡纳姆帝国海军独霸海上,肆无忌惮的日子结束了。
史称五大湖――哈得孙湾战役的这场胜利让卡纳姆帝国军彻底打消了在美洲大陆击败自由军的企图。此时,战争进行了不到三个月,卡纳姆帝国用于入侵地面的急先锋――雇佣军已损失殆尽,而后继部队弗洛狄军也损失过半,帝国海军开战以来损毁了近百艘主要作战潜舰――占其总数的三分之一。
而卡纳姆帝国的主要对手――我们自由军却越战越强,兵力不断增加,装备愈加精良,物资更为充足,我们不仅是帝国的心腹大患,还将成为它的掘墓人,大决战的阶段快要到来了。
“接下来,他们会选择哪里下手呢?”
将军、参谋们望着浮在空气中的全息影像世界地图低声议论。
“对方有三个选择,”波尔达中校以手中的激光棒指点着全息地图,“以美国为中心的北美地区,以中国为中心的中、远东地区,以英、法、德、意为中心的欧洲地区,这三个地区现在是全世界反卡纳姆侵略的基础所在,拥有先进的科技,完善的工业体系,高素质的人员,以及较强的军事力量。丧失其中任何一个地区,都会影响到我们自由军的活动空间、补给来源和士气,也会打击世界人民反卡纳姆侵略的信心。”
“他们还敢来北美吗?如果没喝够哈得孙湾的加冰盐水就尽管放马过来,我特别喜欢满足受虐狂的请求。”道尔·比奇准将摩挲着下颔黑硬粗糙的胡渣笑道。
“那可说不定,只要兵力足够,形势有利,他们会选择任何地方作为战场。”卡尔·约瑟夫少将说。
千叶宏南摇摇头:“帝国军在美洲大陆已无任何陆上补给基地及军事据点,其派往哈得孙湾的潜舰部队几乎被我军全歼,而帝国的大西洋潜舰部队实力有限,根本无法单独发起一次大规模登陆作战,太平洋方向我们有自己的海军,中、美、俄尚有一定数量的核潜艇可以协助我军作战,可以说,敌军进击北美的可能性已经很小。”
柯克·达奇少将呷了口威士忌:“这样说欧洲更不可能,战争爆发3个月以来,敌人仅派出了一个机甲师对付欧洲,迄今为止,他们只占了挪威、瑞典、芬兰这北欧三国,在我欧洲旅的牵制下,敌皇家机甲师无力发动新的进攻,而敌军又迟迟不派兵援助皇家机甲师,说明在卡纳姆人看来,欧洲并非战略重点,至多只是个必须征服的目标之一而已。况且,我军离欧洲如此之近,敌军若发动大规模侵袭,必将很快遭到我们的反击,其虚弱的大西洋舰队和已遭重创的北冰洋舰队不足以拦阻现在的自由军。”
米克·弗克斯准将点头道:“俄罗斯灭亡后,欧洲再无更强的常规及核武器能够给卡纳姆军造成较大的威胁,卡纳姆人似乎是想要经济基础雄厚的欧洲完好地保留下来,为战后的世界重建服务,对他们来说,逼迫欧洲投降战火欧洲合算得多。”
“剩下的便是亚洲,”我环视众将军,语气威严有力,“卡纳姆皇家海军驻太平洋的第三、第十舰队实力雄厚,开战以来损失不大,他们的潜舰和舰载机大部分时间里都牢牢地控制太平洋和印度洋,严重影响了自由军在太平洋两岸及亚洲沿海地区的活动。此外,卡军在澳大利亚有庞大、完善的基地群,通过与地下诺尔洞区相接的澳洲(4号)通道口获得源源不断的兵力、武备、物资补给,澳大利亚已成为卡纳姆军拥有通道口的最后一个大型地面据点,也是现在帝国入侵地面的最有效、最牢固的支撑。弗克斯准将,如果你是卡军总参谋长,面对以上条件,你会选择在哪里与自由军决战?”
米克·弗克斯准将揉了揉他蜂蜜色的短发:“那还用说,强大的海空支援、便利的后勤补给,东亚沿海地区再好不过了。而进攻中国最能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一来可以打通地下的3号通道口,扩大帝国军在地面的行动自由度,二来灭亡中国可以打击亚洲其他地方抗卡的信心,中国是亚洲除俄罗斯外军事力量最强、战争潜力最雄厚的国家,中国的灭亡将严重震憾其他中小国家,使他们纷纷不战而降,我们自由军的活动空间将被压缩,补给来源减少,士气也会下降。”
“说得对,虽然不排除敌军向北美、欧洲进攻的可能性,但接下来,自由军准备决战的重点应放在东亚特别是中国方向上,为此,总参谋部将拟定一整套作战方案,而各师和空海军的主官应作好跨过太平洋,到亚洲作战的准备,包括官兵动员、装备检修、物资整备,详细要求将分别发给各位……”
帝国军给了我们宝贵的一周时间进行休整,我和参谋部的同僚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充分利用这七天补齐了各师的员额,添足了各师、旅的装备,将起义部队和教化后的战俘编成6个预备旅,组建了自6师和自7师,自由军正编军总数空前扩大到65000人,装备机甲7500部。
总司令千叶雄中将也没闲着,他召集了一群工匠和艺术家,没日没夜地设计和赶造章,五天里弄出七千多枚各式各样的勋章,接下来的两天他领着总司令部那群事干的军官跑到各个部队,给几千名官兵授了勋,真是辛苦他了。
在百忙之中,总司令阁下匆匆批复了我的人事配置方案和晋级申请,顺便让通讯兵给我捎来两枚勋章,铜制镶银的,一枚正面刻了个地球,注明“地球解放勋章”,别一枚雕了一把剑与一朵百合花交叉,名曰“自由战斗勋章”。
“真是有水平。”我把两枚勋章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随手甩进军服口袋。
千叶雄送的勋章对我没有任何意义,而新的人事配置方案和晋级申请才是我所看重的。
自6师师长维斯比·哈德兰准将(原自由特种旅旅长),自7师师长托马特·赫西拉少将(原弗洛狄机甲43师师长,圣路易斯战役中率部战场起义),自特旅旅长毛毅瑶上校(原特战3团团长),此外,自6师自17旅旅长为蒙杰上校(原自1师自2旅4团团长),这样的人员配置如果说没有任何私人用意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道尔·比奇准将(自4师师长)晋升少将,维尔茨多夫·哈瓦特准将(自由海军司令)晋升少将,弗里茨曼·冯·阿德兰德上校(自由空军司令)晋升准将,诺曼·考威尔上校(总装备部部长)晋升准将,赫尔·布莱德上校(总后勤部部长)晋升准将,特别地,菲利浦·波尔达中校(总参谋部参谋)晋升上校。就我看来,加官晋级对军官们而言比那几枚破勋章实际得多。
“真是了不起,开始学会拉拢人心了。”
“小莹?”
不知什么时候,小莹已静静地立在我身后,捍着军帽帽檐抿着嘴笑。
“你怎么在这里?”
“不行吗?”
“哨兵――”
“我现在是总参谋长保健医师团的成员之一,你说哨兵会妨碍医生去照顾大家的总参谋长吗?”
“嘴巴还是那么厉害。”
“不请医生坐下吗?”
“哦,请坐,我的未婚妻医生――”
说这话的结果不免被小莹用小拳头轻轻捶几下,然后老老实实地与她一起在办公桌边的沙发坐下。
“这间办公室还挺漂亮。”小莹左右环顾道。
“比指挥飞车里好些。听说这幢房子曾是美国开国领袖华盛顿的别墅,里奇总统特意把我安排到这里,是要感谢我们自由军拯救了美国吗?”
“管他是什么用意呢,关键是你怎么想。准备在自由军中培植势力,之后开创自己的帝国吗?”
“怎么这么说,什么叫培植势力?”
小莹揪揪我耳边的发丝,歪着头盯着我的眼睛说:“很明显啊,先不说哈德兰和赫西拉,毛毅瑶跟蒙杰可是你的自己人,他们两个掌握的精锐部队就相当于你的禁卫军。哈德兰由旅长升师长,自然对你有所感激,赫西拉作为战场起义的将领能够受到重用,也离不开你的关照啊。还有先前的卡尔·约瑟夫少将,你重新给了他一个师的兵权,怎么说他也该对你有些好感。而自4师师长道尔·比奇准将――不,现在是少将了――又是约瑟夫少将的老部下,两人来往密切,比奇受约瑟夫少将的影响很大,况且,圣路易斯战役中他受到你的重视,你把艰巨的迂回敌后的任务放心地交给他,表明了你对他的信任,他对你就不用说了。柯克·达奇少将虽然资格老阅历深,却心胸开阔,一切为大局着想,他很敬佩你的才干上,在很多方面都会支持你。阿德兰德和哈瓦特是标准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的老部下米克·弗克斯准将撑控着经验丰富、实力强大的自1师,这个自1师可是你在自由军中立足的基础。剩下的是自2师的千叶宏南和总司令千叶雄这对父子了。千叶雄虽名为总司令却没什么实权,仅仅是个象征而已,千叶宏南却长期呆在自2师及其前身――机甲第1师中,其中官兵大多属他的嫡系,对他个人有深厚的感情。就实力而言,自由军中要有人敢反对你,领头的非千叶南莫属。”
“精彩精彩,所以说下一步我要做的就是干掉千叶宏南,再废了千叶雄,彻底铲除千叶家势力,到那时,自由军便是我陆云的自由军,打败卡纳姆后地球就属于我的了,是不是?”
“是啊是啊,到时你就做地球的皇帝,而我就是地球的帝国皇后,哇~~~真是令人期待啊~~~”
“期待吗?我也很期待呢,到时候天下美女都是我的啦,不知要建多大的后宫才能容纳那么多美女呢?”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候我都是皇帝了,你管得着吗?”
“你……”小莹的指关节敲过我的脑门,“醒醒吧你。”
“喂,一开始是你要做质白日梦的。”
“讨厌,谁要你想着建后宫。”
“皇帝有权建后宫的吧。”
“有我在你就别想。”
“那时候就不由得你了。”
“讨厌,看我收拾你……”
打打闹闹外加搂搂抱抱,几分钟后,小莹又在我的臂弯里闭上眼睛,等待我缓缓靠近。
这时候的她总是美得令人心颤,我贪恋这样的美,不住地要多看几眼,却无法抵挡那樱红双唇散发出的动人魅力,于是……
“报告!道尔·比奇少将向参谋长阁下汇报!”
又是那个道尔·比奇!怎么总是那么巧!
该死,为什么我要晋升他,他是我和小莹的克星吧。
不行,下次我要嘱咐哨兵,在三十米开外发现道尔·比奇少将就是马上拉警报,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了!
“对不起……打扰了……”道尔·比奇少将尴尬地站在橡木门边,似乎进退两难。
“没什么,进来吧,军情要紧。”
我满脑子古怪的怨气很快散失得无影无踪,小莹在我脸上轻轻一吻,匆匆离开了。
“比奇少将,听说你结婚了?”
“是的。”
“过得还好吗?”
“很好,非常幸福,现在就缺几个孩子了。”
“嗯,以后有机会向你请教。现在谈正事。”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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