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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邪刀霸剑

 

    (起点中文网更新时间:2004-8-8 14:11:00 本章字数:18099)

  提起“生死顶”,江湖中可说是无人不知,因为那是江湖中人解决恩怨的圣地。

  而提起“生死顶”不免要说起“英雄冢”,因为那是英雄们的埋骨之地。

  生死顶位于一座奇怪的小山顶部,这好像是一座专为决斗而生成的山,因为山的周围是一片平原,而整座山上亦无一棵树木,全是坚硬如铁的岩石,并且没有突出的石块也没有低陷的洼地,也就是说,在这儿所有的东西全是一目了然,不可能隐藏任何东西。

  而山顶却是一片巨大平整的空间,一样没有任何可以遮掩什么的东西。顶部的岩石全是血红色的,与其它部位的岩石并不相同。只是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被死在此地的无数江湖人的血染红的。

  英雄冢是山顶上的一处洞穴,不过,不要把它当作是一般意义上的洞穴,它是一个直上直下的深洞,如果把他放在平地,就可以把它当作一口井。之所以称它做洞穴,是因为他确是一个天生的洞穴,而不是一口井。而在如此坚硬的岩石上,也不可能挖出这么深的一口井,当然,在这没有人烟的山顶上,更是没必要去挖这么一口不可能有水的井。

  英雄冢的洞口大约有两尺宽,洞壁光滑无比,深不见底。不用大拇指想也能想到,现在它被用做什么——是的!所有的尸体都被抛入了里面。

  当然,对于最为好奇兼最富冒险精神的江湖人来说,这个洞绝不会被他们所忽略。当然会有人想知道洞底到底是怎样的,当然也会有人下去探险。

  但……结果都是有去无回……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下去了。当然,被对手抛下去的除外。

  最早是由谁发现它,并把他用于决斗的,如今已经无法考证了。但如今不管是个人与个人,还是帮派与帮派,解决恩怨首先想到的地方,还是这里——生死顶。

  玉凤默默地跟在方心兰的身后,向生死顶的方向走着,心却早飞到了天机谷。不知道那傻小子现在在做什么?一定又在与那个俏丫头亲热吧!不过也真是奇怪,整天与那么好色的家伙在一起,那小丫头居然仍能保留着处子之身,为什么呢?

  想到这儿,不由得一阵害羞,暗啐自己一口,不害羞!一个女孩儿家,居然想这个。

  走在她右侧的飞云道长,转头疑惑地看了看心神恍惚的她,道:“玉凤姑娘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不如待会儿就由我来对付邪刀吧!”

  齐静儿也答话道:“是啊,凤姐是不是病了啊?前两天一直行动不方便,现在又脸红红地不说话。”

  玉凤伸手摸摸羞得红扑扑的脸蛋儿,支吾道:“没事儿的,我没事儿。”不由得暗自埋怨自己,马上就要打一场硬仗了,自己却还满脑子都是那傻小子的身影,这仗还怎么打啊?

  方心兰当然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儿,解围道:“凤姐不会有事的,不说话想来是在想怎么对付邪刀吧,对付邪刀可是一点都不能大意的。”

  玉凤忙道:“是啊,我听父亲说起过邪刀的武功,我在想怎么才能缠住他。”

  跟在后面的地心接口道:“令尊大概是近几十年来唯一见识过邪刀的武功,而又活在人世的人。要说对邪刀的了解,世间非他莫属了。”

  齐静儿骇然道:“难道除了霸剑前辈外,与邪刀交过手的,就再也没有活着的吗?”

  玉凤点头道:“大概是如此了。听父亲说,邪刀的一个特点就是“狠”,与他交手只要败了,就很难有留下性命的。”

  齐静儿有点担心道:“凤姐行吗?要不我们多找几个人来对付邪刀吧?”

  飞云也道:“是啊,让凤小姐独自对付邪刀实在是太冒险了。”

  地心亦点点头,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是认为不宜让玉凤去对付邪刀,毕竟她太年轻了。

  方心兰叹口气道:“看来只能把事情说明了,不然一会儿打起来,你们一直为凤姐担心,反而会误事儿!”顿了顿道:“你们听说过‘舍身转灵’吗?”

  众人都茫然地摇摇头,方心兰接着又道:“‘舍身转灵’是一种奇怪的武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练成过,甚至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种武功的存在了。但隐武庵收藏有天下武学,而其中就有‘舍身转灵’的武学秘笈。”

  地心点头道:“我们少林寺的藏经阁,可以说是除隐武庵外,收藏武学秘本最多的地方了,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舍身转灵’这种武功的。”

  齐静儿道:“那这种武功是不是很厉害啊?是不是学了这种武功就可以对付邪刀了?”

  众人也一脸疑问地看着方心兰,显然有着与齐静儿一样的问题,都认为方心兰之所以对玉凤对付邪刀这么有信心,当然就是因为玉凤学了这种神奇的武功。

  方心兰微笑道:“你们都误会了,其实也怪不得你们,只能说这种武功太出人意料了。”看了看众人期待的眼神,方心兰续道:“‘舍身转灵’本是天竺瑜珈功的一种,是用来锻炼心性的。因为瑜珈功以修练精神为主,而忍受痛苦就是他们修练方式的一种,所以‘舍身转灵’修练时会对修练者造成无可比拟的痛苦。”

  齐静儿道:“那这种武功到底有什么威力呢?修练时这样的痛苦,是不是练成以后会厉害无比呢?”

  方心兰摇头道:“你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这种武功修练时,是让陪练者把一种特殊的真气输入修练者的体内,修练者不但不化解它,反而让这异种的真气长时间地在体内运转。”

  飞云骇然道:“那体内的经脉岂不是都要受到损伤吗?”

  地心也有点儿惊诧地道:“那这种武功修练来又有什么用呢?”

  方心兰点头道:“是的。异种真气在体内会破坏每一道它所经过的经脉,会让修炼者感到极度的痛苦,这也是这种武功本想达到的目的,作用也只是让修炼者在忍受痛苦中加强其精神力量。”

  地心不解的道:“那这与玉凤小姐对付邪刀又有什么关系呢?”

  方心兰道:“听下去你们就明白了。”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又道:“那道异种真气在修炼者的体内会不断地迅速壮大,壮大的速度,要比在自己体内修炼快上几倍。但这让修炼者越来越痛苦,也越来越难以控制它,到后期也只能化解掉了。但是,却有个前辈高人,做了个尝试,就是把那道真气,又输回了陪练者的体内。结果是……陪练者又很快地,把那道真气与自己的真气融合在了一起……”

  众人听到这儿,都有点明白了……

  只听方心兰继续道:“这样做虽然可以增长功力,但是却没人去做。一是因为修炼者如果让真气在体内存留时间过短,那就起不了任何作用,而停留时间长的话,又没人可以忍受那种痛苦,而为了别人忍受这种痛苦的,更是不会有了。”

  众人都明白了,玉凤肯定是承受了某一修练者的内力,才有了现在这种,可以与邪刀相抗衡的功力,但是谁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来成全玉凤呢?不由得,众人的眼光都投到了玉凤的身上。

  玉凤双眸已经有些湿润,微带哽咽地道:“是我的师尊,她老人家为了我,承受了十年的痛苦。”

  “什么?十年?”众人一脸不敢相信,异口同声地道。

  方心兰仿佛又看到地尼那极度哀伤,极度痛苦的眼神,叹了口气,喃喃地道:“为什么呢?她为什么那么哀伤?那么痛苦?难道只是修练‘舍身转灵’所致吗?”

  一股真气,由地尼亲身培练十年,而又是以倍数的速度在壮大,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啊!齐静儿羡慕地道:“那凤姐现在的功力到了什么程度啊?”

  玉凤沉吟道:“如果单以功力而论,我应该不会比父亲低……”

  众人一听又傻了,居然……高到了如此的地步,那当然有与邪刀一拼之力啦!

  看了看众人傻傻的表情,玉凤当然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玉凤摇头道:“我说的是单以功力而论啊!而两个高手对决,决定胜负的关键,很大一部分是在于经验和技巧,还有临敌的心态、战略的应用等等。”

  顿了顿道:“所以……真的生死相拼的话,我与邪刀还差上一截。”

  地心接口道:“玉凤小姐能如此想,已可见武学修养之深。以小姐之功力,再配以隐武庵绝学‘剑舞’,缠住邪刀当无问题。”

  飞云亦点头道:“年纪轻轻即深怀绝技,却又不骄不躁,真是难得!”

  玉凤不好意思的摇头道:“就我这点儿功力,哪值得骄傲啊!”心想:“你是没见过那冤家的功力,如果见了,你才明白什么叫做身怀绝技,而又不骄不躁。”

  方心兰当然知道玉凤是什么意思,心想:“不知道那傻小子的功夫,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居然让心高气傲的玉凤,也谦虚起来了。回去后得见识一下才成。”

  一想到回去,一想到回去后,与金猫儿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不由得心都热了。

  而此时,生死顶也已经在眼前了……

  ※※※

  光秃秃的山顶,血红的山石,让人心里产生一种压抑的感觉,极不舒服。

  而在生死顶的中央,却站了一片黑鸦鸦的人,邪王府的人已经先到了。

  方心兰抿抿嘴,转头看了一眼地心。地心微笑道:“方小姐尽管放心,贫僧不会妄动无名的。”

  方心兰赧然一笑道:“谢谢大师!”顿了顿又道:“我们尽力把事情弄清楚,如果真是邪王府的人干的,我们也绝不会让正派弟子白白牺牲,怎么着也得讨回个公道。”

  说完,带头儿向邪王府的人走去……

  ※※※

  清一色的黑色衣束,全部均腰挂弯刀,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可以区分出地位的高下。但任何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中间站立的三人就是他们的首领。

  中间一位看起来大约三十左右年纪,长得极其清秀,白净的脸庞上带着和善的微笑。一双男人中极少见到的、弯弯的眉毛,更让他增加了几分文弱之气。一身黑衣,在山风中飘舞,文雅中又透着潇洒,好一个风流美男子。

  而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再去打量站在他身旁的两人,就好像一下子由天堂进入了地狱一样:左边一位身材高大,一个圆圆的大头上,满脸的横肉,阔口虬须,一双环眼凶光四射。看到他第一个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了刽子手。

  右边的一位,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如果他闭上眼睛,那肯定是长得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点,甚至看过后就不会有任何印象;但是……他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毒蛇的眼睛,阴森中带着残忍!

  方心兰等人看到三人后不由得一呆,她们都是第一次见到邪刀,但却都听到过关于邪刀的描述。可是等她们亲眼看到邪刀时,仍然有点信不过自己的眼睛,这就是邪刀吗?那个以狠闻名的邪刀?如果不是在此时此地看到他,她们绝不敢相信,这就是武林双雄中的邪刀!

  其实又何止是邪刀,即使站在邪刀两旁的邪府双将,也让她们感到吃惊。他们来以前都详细的看过有关邪王府的所有资料,其中当然有大名鼎鼎的邪府双将的资料。此时,却仍不免惊叹,居然有如此有特点的人,他们的绰号简直太贴切了——左将“刽子手”,右将“毒蛇”。

  方心兰上前两步施礼道:“晚辈方心兰,见过宗主。”其他人也与方心兰一起施礼问候。毕竟,无论是从年岁还是辈份、武功还是声望,邪刀都要比他们高太多,也都值得他们去尊敬。

  邪刀点点头,微笑道:“方小姐不用多礼。”目光扫过众人,在玉凤身上略一停留,双目一亮,但瞬间又恢复平静。接着道:“本宗性不喜客套,方小姐约本宗来此生死顶,应该是想武力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就请划下道儿来吧!”

  方心兰心想:“还真是不客套啊!连场面话都不说一句。”摇头道:“宗主误会了,心兰之所以约宗主来生死顶,主要是因为这里是双方都放心的地方。而约在这里,更使宗主碍于江湖规矩而难以拒绝,并没有动武的意图。只想把事情说个明白,把问题解决清楚。”

  邪刀微笑道:“是吗?”突然,面色一冷道:“首先,我绝不会在乎什么狗屁江湖规矩。我之所以赴会,只是因为天机谷是值得我尊敬的门派,而你天机玉女,又是很少被我看得起的人之一;其次,我也不在乎那几个和尚被人宰掉的事,你们既然说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好了,没什么可说的!”

  众人终于领会到了邪刀的霸气,就在笑容从邪刀脸上消失的那一瞬间,他们感到了一种压力,一种面对一代霸主时油然而生的无形压力。

  方心兰早想到邪刀不会辩解的,以邪刀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辩解无疑是一种示弱,而这也正是她担心的事情之一。皱眉道:“宗主,我们都是很尊敬宗主的,也知道宗主是敢做敢当的人。但有,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宗主您也没必要替真正的凶手做挡箭牌,让凶手逍遥在外,而我们却做这种无谓的拚杀啊?”

  邪刀冷笑一声道:“那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们相信吗?”

  方心兰暗叹一口气道:“来了!最终还是要看地心的了,但愿他不要让我失望。”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地心身上。因为说到底还是他少林派的事情,最终的决定权还是要他做出。

  地心也是犹豫难决,他与方心兰一样,在第一眼看到邪刀时,就感觉到,邪刀绝对是那种敢做敢当的人,绝对配得上武林双雄的名头。他如果做了,就绝不会不敢承认,他既然说不是他做的,那就绝不会是他做的。

  但是……他能把这个理由拿回寺去吗?不能,肯定不能!

  犹豫半晌,地心叹口气道:“请问宗主,令嫒现在何处呢?能否让她出来解释一下,敝寺弟子的刀为何会出现在她身上呢?”

  地心也是一番苦心,想把事情尽量地与邪刀拉开,所以才说让邪凤来解释,而不是让邪刀解释。因为他也知道,邪刀根本不会解释什么的。

  邪刀当然知道地心的意思,不屑地道:“你们明知道不是我做的,还在这儿纠缠个什么劲儿呢?我最后再说一次,如果你们想动武,就划下道儿来,不想动武就马上离开。”

  方心兰听得一呆,心想:“是啊,我们现在都已经明白,事情不会是邪刀做的。但为什么还要在这儿纠缠呢?”

  方心兰、玉凤、地心、等人互看一眼,都是一脸无奈,是的,明知道不会是邪刀做的,却仍在这儿纠缠,只因为她们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回去以后可以向正派人士交待的理由。但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理由,却需要鲜血与生命才能换取,这样做值得吗?

  方心兰叹口气道:“希望宗主能体谅晚辈的处境及少林派的心情。毕竟死了那么多的弟子,而死难弟子的宝刀在令嫒身上,却也是事实。虽然我们相信这事不会是宗主做的,但总得给死难者的师门一个交待……”

  邪刀亦叹口气道:“可惜了你天机玉女一个人才,如果你不是身处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中,前途将无可限量。如今却因为受限于那些迂腐的庸才,受制于那些狗屁的规矩,而无法尽展所长,唉!可惜啊!”

  方心兰摇头道:“宗主错矣!武林不能没规矩,江湖也不能无道义。在某方面来说,遵循规矩可能会失去灵活性,但没有规矩,失去的却是武林人的根本。一个循规蹈矩,一个任性而为,这也正是正派与魔门间的区别。就因为任性而为,魔门中人才会良莠不齐,才会出现一些奸淫抢掠无恶不作的杀人狂。”

  玉凤等人听了方心兰毫不客气的反驳,都心头一惊,忙提聚功力,准备战斗。

  邪刀冷冷地注视着方心兰,脸上无一丝表情。方心兰亦毫不退缩地盯着邪刀,脸上有的只是正气而无一丝惧意。

  局势在瞬间变得无比紧张,每个人都在严加戒备,以应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战斗。每个人的目光都盯在一代霸主邪刀那冷冷的面庞上……

  出乎预料的,邪刀冷冷的面容慢慢地解冻,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点头道:“好一个天机玉女,好,我并没有看错你!”接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不错!我们魔门讲的就是任性而为,所以才能充分发挥每一个人的潜力,而做事情亦灵活多变,不会出现像你们这样进退维谷的可笑局面。但有利就有弊,这样任性而为一旦缺了管束确实容易出现一些滥杀之人。”

  接着又洒然一笑道:“不过,优胜劣败,弱肉强食,自然法则本就是如此。这又岂是你我所能改变的?而且,又有什么必要改变呢?一些弱者与庸才,又何必要他们留在这个世上?而他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用处,不也就是为了证明强者的强大吗?”

  方心兰叹口气,抬头注视着邪刀,诚恳地道:“不错,每个人都自认为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又都自以为自己的原则是正确的。但又有谁真正的用心想过,自己所一直遵循的原则是不是自己的本意呢?或者是不是正确的呢?宗主认真地想过自己的处事原则吗?”

  邪刀盯着方心兰清澈无邪的眼睛,皱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地摇摇头。

  方心兰由衷地赞道:“谢谢宗主!宗主的回答让我对宗主更是钦佩!”

  确实,邪刀能在这些晚辈的面前坦然的承认自己以前确实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本身就已经赢得了在场众人的尊重。

  方心兰又叹口气道:“其实,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宗主没有想过,而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想过,大多数人的处事原则都是不自觉地从师长那里继承来的,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种一入魔门即是魔,生在正派即是佛的情况。其实所有人在初生时还不是一样的吗?又有什么分别了?”

  邪刀呆呆地注视方心兰半晌,仰天长叹道:“唉!世人皆醉汝独醒,难得啊!不错,每个人都在成长的过程中迷失了自我,慢慢地被周围的环境所同化。所以古人才会有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接着面色一冷,凝声道:“但何者为黑?何者又为白?何者为对?何者又为错?黑白对错也不过是人所定。人生不过短短百年,是非成败皆为空,重要的是不能让人生虚度,不能委屈了自己。所以魔门的思想才更加接近自然,顺从人性!玉女以为呢?”

  在场的众人听着邪刀与方心兰的对话,都不禁心有感触,方心兰与邪刀的话就好像一块巨石,狠狠地投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湖,激起了重重的波浪。是的,每个人都在不停忙碌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要达到,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但这昏昏然然的忙碌有意义吗?自己一直努力在争取的东西真的是自己真心想要的吗?自己何尝不是沉迷在这充满各种不正常欲望的昏暗世界中,不可自拔、迷失自我。

  方心兰暗自舒了一口气,久悬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她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了。她并没有看错邪刀,邪刀正如她所想,并不是一个邪恶之人,只是一个有自己独特想法的怪人。这种人欣赏独特、厌恶平庸,对大多数人都有效的奉承、讨好的言词对这种人并没有用。正因为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她才冒险反驳了邪刀的话。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她已经成功地打破了刚才进退两难的局面,把焦点引到了正邪两派的思想之争上,并引起了邪刀的兴趣。只要邪刀给她时间、给她机会,她就有信心完美地解决今天的事。

  稍稍整理一下思绪,方心兰充满信心地微笑道:“晚辈有几个问题想请问宗主,不知可否?”

  在场众人都明白她肯定是要透过提问来展开与邪刀的正邪之争,于是都静静地用心聆听。

  邪刀亦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可以。”

  方心兰面容一正,沉声道:“请问前辈,所吃食物所穿衣服何来?”

  众人听了都不禁一呆,谁都没想到方心兰会问这么个问题,一个极其普通的问题!

  邪刀亦为之一怔,略一沉思缓缓道:“食物与衣物来自集市,集市之物应来自乡间。”

  方心兰紧接着追问道:“乡间何处?何人所出?”

  邪刀道:“食物来自田间,农夫所出。衣物来自桑蚕,农妇所出。”

  方心兰点头道:“很好,那可有人不需穿衣?可有人无需进食?”

  众人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些任何人都知道的琐事,与正邪两派的思想之争有何关系。

  邪刀亦有点不能理解,皱眉道:“这些与我们讨论的事情有关吗?”

  方心兰重重地点点头道:“当然有关了,宗主再回答下去,马上就会明白心兰的用意所在了。”

  邪刀点头道:“好,我就看你天机玉女能说出什么道理来。”接着回答道:“没有人可以不穿衣不进食。”

  方心兰缓缓点头道:“很好。”突然,方心兰猛一抬头盯着邪刀急问道:“不穿衣不进食不可以,那不习武是否可以?习武与吃穿何者为重?”

  邪刀隐约明白过来,答道:“不习武当然可以,吃穿是一个人生存的根本,当然也是最重要的。”

  “那如果宗主与农夫比种田,跟农妇比采桑织布,那孰强孰弱?”方心兰继续追问道。

  邪刀沉默一会儿叹道:“我弱。”

  方心兰微微一笑道:“那按魔道的思想,弱者就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弱者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强者的强大。宗主怎么说?”

  邪刀摇摇头,再仰头望天,一言不发地陷入沉思中。

  方心兰毫不放松地继续加强攻势,紧盯着邪刀道:“古人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宗主对您的衣食父母可已有所报?”

  在场的众人亦陷入了沉思中,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平时就没有注意到呢?一直以来都自以为高人一等,那些农夫农妇在自己的心目中跟家里的鸡狗没有任何的区别,但实际呢?实际上自己一直在被人家养着,自己所谓的大事却是可有可无,可做可不做的闲事,甚至于自己这个人也是可有可无的闲人,因为自己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任何有意义的东西,没有任何人在依靠自己,反而是自己在依靠那些自己从来没有看得起过的人,这个世上重要的事都在被那些自己认为最不重要的人做着……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邪刀长长地叹口气道:“唉!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我要回去好好地想想。少林派的事,就等以后让小女自己来说个清楚吧!”

  方心兰与地心等人对视一眼,长吁口气,这样也不失为很好的结局,点点头正想说话,却又见邪刀突然转身盯着一处空旷的所在淡然道:“老朋友,你的意下如何呢?”

  就在众人大惑不解,不明白邪刀在跟谁说话时,那处空旷所在突然幻化出一个人影,就像突然从虚无中走出一样,是那样地突然。暗青色的紧身武士服,一件淡红色的披风,穿在那挺拔健壮的身体上,显得更加地英姿飒爽;背一把古朴高雅的宝剑,暗红色的剑穗与鲜红的束发带一起随风飘动,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两手环胸傲然矗立在那儿,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雄霸天下的气势,正是与邪刀齐名的武林中另外一雄││“霸剑”。凌厉的眼神投向邪刀,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见,司马兄风采依然,可喜可贺啊!”

  邪刀仔细打量霸剑一眼,道:“托您老哥的福,小弟总算是还没有去找阎老儿喝酒。倒是冷兄你,几年不见,越发地有精神了!而且看来是功力大进啊!连东瀛的武学也学来啦!”

  霸剑淡然道:“雕虫小技,又哪入得了司马兄的法眼。”说完转身走向天机谷的众人。

  天机谷的众人都兴奋地用无限祟慕的眼光看着霸剑。不错,一直以来霸剑都是正派武林的骄傲,更是正派中年轻一辈的祟拜对象。玉凤更是兴奋地像个小女孩一样,连蹦带跳地冲向霸剑,拉着他的一只手,依偎在他的身侧,像个小鸟似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霸剑亦再没了那种雄视天下的霸气,无奈而又欣慰地轻抚着玉凤的秀发。

  方心兰亦迎上前去与霸剑见礼,同时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有了霸剑,她们一方终于处在了优势。之前虽然说是让玉凤来抵挡邪刀,但面对横行天下的武林双雄之一的邪刀,玉凤实在是显得嫩了点儿,而风险实在也是太大了,动辄即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如今有了霸剑,情况当然就大大不同了。

  玉凤拉着霸剑的手撒娇道:“父亲用的是什么功夫啊?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空旷的山顶上?凤儿要学,你教我嘛!”接着扭头看看邪刀道:“这真的是他说的东瀛武学吗?”

  而自从霸剑出现后就一直不断打量他的邪刀,此时突然插话道:“冷兄的披风可有什么来历?”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霸剑身上那件淡红色的披风上,什么样的披风居然会引起邪刀的注意呢?

  方心兰若有所悟地看看霸剑的披风,低头沉思不语。

  霸剑转过身面对邪刀道:“司马兄认为它有什么来历呢?”

  邪刀沉声道:“如我没有料错的话,它应该是在‘天兵宝甲’中位列第四的神物‘魅影’”

  众人一片哗然,“魅影?”这件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披风居然就是被称为隐身宝衣的“魅影”?

  霸剑赞道:“司马兄真是好眼力,不错,这正是‘魅影’。”

  邪刀皱皱眉道:“那冷兄刚才用的当然就是‘天忍遁法’了,不知冷兄与‘天忍’是什么关系?”

  霸剑淡然道:“这与司马兄有关吗?司马兄这次来此不是为了解决少林派的事情吗?我们还是把话题转到正事上吧!”

  邪刀叹口气道:“也好,冷兄对少林派弟子被杀之事又怎么看呢?”

  霸剑冷冷的道:“一句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邪刀一怔道:“冷兄认为少林弟子是我所杀的了?”

  霸剑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邪刀面色一冷,双眼神光暴涨,仰天哈哈一笑道:“好,问的好!”刹那间,局势又紧张起来。

  方心兰暗自皱眉,忙上前一步道:“宗主,少林派死亡弟子的宝刀,居然在令嫒身上出现,这也难怪冷伯伯会怀疑。还请宗主把个中原由说个明白,以免双方发生误会。”

  邪刀冷冷地道:“现在你们在这里是谁主事?是他霸剑还是你天机玉女?”

  方心兰转头看看霸剑,心里暗骂邪刀狡猾。不过这也难怪他,现在局势是明显对他不利,他受方心兰的话所影响,心神极度的不平静,而霸剑却是养精蓄锐,并借来宝衣一心要除掉他,在这种形势下,他与霸剑交手绝无可能会赢,而双方的整体实力也由于霸剑的出现,使邪刀一方居于绝对的劣势,所以他也只有利用各种形势,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了。邪刀绝不是只懂得逞匹夫之勇的莽夫。

  霸剑长笑一声道:“司马兄害怕了吗?”

  邪刀毫不在乎地撇嘴哂道:“怕?我怕什么呢?你以为穿上这件‘魅影’就天下无敌了?”

  霸剑击掌赞道:“好,不愧为邪刀!”接着上前一步道:“多年不见,就让小弟再领教一下司马兄的‘裂天邪王气’,看看与以前有何不同吧!”居然丝毫都没有不用‘魅影’的意思,摆明了要利用装备上的优势赢得这场战斗。

  邪刀皱皱眉道:“小弟真的很想领教一下‘魅影’究竟有多厉害,只是……”话锋一转,用嘲讽的语气道:“冷兄难道忘记了我们当年的约定?当年我们可是约好了让彼此的后人来继续刀剑之争的,冷兄不会是被天魔使伤得太重,把这事儿忘了吧?”

  接着又冷笑一声道:“当然,如果贵公子也想穿上‘魅影’来比试,相信小女也不会介意的。”说完,不再理他,转头不屑地扫了一眼方心兰道:“原来,这里当家的人是霸剑,你这个天机谷主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看来天机谷也不过是霸剑山庄的后院罢了,枉自我还把你当做一个人物。”

  方心兰当然知道邪刀是在激她,说实话,她并不想乘这个机会除去邪刀,只因为她并不觉得邪刀有多坏。但现在霸剑很明显地是要乘这个机会除掉邪刀,所以使她也觉得很为难。同时,也有点儿奇怪:“为什么霸剑这么不顾一切地要除掉邪刀呢?显然不是为了名,这种靠身带宝物击败对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为了仇?也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是在二十年前,霸剑与天魔使决斗而身负重伤,邪刀很体贴地放弃了击败他的机会,另行约定了二十年后由双方后人来继续进行刀剑之争。刚才邪刀讽刺霸剑被天魔使伤得太重,也就是在提醒霸剑当年的事,那为什么霸剑这么反常呢?”

  不等她答话,霸剑冷冷的开口道:“司马兄不要枉做小人的来挑拨我们了,这样可实在是有失您的身份啊!”接着又冷哼一声道:“不错,当年我们是约定要双方的后人继续我们的刀剑之争。但自从司马兄屠杀少林弟子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名气之争,而成了魔道之争。除魔卫道是我正派中每一个人的天职,面对你们这种嗜血的魔道中人,我们能做的只有尽一切力量除掉你们;想想那些死在你刀下的无辜弟子,个人的名气又算得了什么?老实说,借来‘魅影’的用意就是为了除掉你!”

  霸剑是一口咬定了,少林弟子就是邪刀所杀,立意要激邪刀出手,因为只要邪刀正面接受挑战,不管是名气之争也好,魔道之争也罢,那他就有机会除掉邪刀。但如果邪刀不接受挑战,那他杀邪刀的机会微乎其微,因为像他们这种级别的高手,如果想走的话,那就几乎没人有能力拦下,除非……霸剑的眼前又浮现出天魔那快如鬼魅的身影。

  邪刀当然明白霸剑的用意所在,但他同样地不理解霸剑为何要这样做,他不明白为何霸剑杀他之心如此之切?不!应该说是灭他邪王府的心,因为如果他有什么意外,尤其是死于这种极不公平的决斗中,那今天在场的所有邪王府的人都不会罢休,会一直战斗到最后一人倒下为止。霸剑为何要急于这样呢?与霸剑的恩恩怨怨飞快地在脑海中掠过,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无法挽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霸剑反而是胜利者,他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这样的急于除掉自己……

  事情已经不容他再多想下去了,因为霸剑已经把他迫在了一个不得不战的境地,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为了武林双雄││邪刀这个名号,为了在场所有属下的尊严,他都不能再逃避这场不公平的决斗了……

  一旦决定,邪刀立时把所有的事情抛开,什么正派、魔道,什么胜败、生死都再与他无关,心中舍刀外再无他物。邪刀双目精光乍放,面容变得平静无比,冷冷地盯着霸剑道:“小弟我就领教一下,霸剑加上‘天忍’、‘魅影’后是不是会天下无敌。”

  霸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跨前几步,手慢慢的伸向肩后的剑柄,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杀意亦充满全场……

  方心兰心乱如麻地看着局势的发展,虽然她不理解霸剑为什么要急于除掉邪刀,但她做为正派武林的一份子,实在是没有理由去阻止;因为霸剑突然携“魅影”出现,再加上邪刀被她言语所打动,而动了心神,已经使现在的局势成了一个千载难逢除掉邪刀的机会,如果错过那以后可能就永远也不会再有了。

  但她心中对邪刀却有种莫名的好感,而且霸剑反常的举动也让她有一种压抑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方心兰环视一眼其他人,自己这边的人全是一脸的兴奋,有的只是对将要发生的惊天之战的期待,没有人感觉除掉邪刀会有什么不妥。而邪王府的人则全部一脸的怒容,但没有一个人插话,也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的表示,而这更使人感觉得到他们那种铁的纪律,及邪刀在他们心中那祟高无上的地位。可以看出,邪刀无论在实质上还是在精神上都是他们的领袖。

  她毫不怀疑,如果邪刀丧生在这种不公平的决斗中,那这些人都将变得疯狂,他们将会用他们及他们敌人的鲜血与生命来平息他们的愤怒,来洗刷他们的耻辱。

  生死顶的血红岩石又将再次洒上鲜血……

  方心兰直觉得心头如被压上重重的石块一样,沉重无比。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喜欢事情脱离她的控制,她不喜欢这种没经过深思熟虑就做出的重大决定。她也不喜欢任何人强迫或勉强她做她不想做的事。而现在这件事就已经与她来此的目的无关,她不喜欢这种发展。

  方心兰一咬银牙,决定阻止这场决斗的发生。如果真的有必要除掉邪刀,那她宁可再找机会,再付出更多的代价。但她绝不想在事情还没弄清楚的时候,被局势所迫,或者说被霸剑所迫来做自己不想做也没有准备做的事。

  方心兰猛抬头,扬声道:“且慢!两位请听心兰一言!”

  邪刀暗吁了一口长气,心知危机已经过去了,他绝不想在这个时候与霸剑决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温雅地道:“玉女有话请说!”

  霸剑皱皱眉,但亦无可奈何地缓缓放下已经握住剑柄的手,偏头向方心兰望去。

  方心兰微微一笑道:“两位如果是继续双雄间的刀剑之争,那我绝不会阻止两位,但如果是为了少林弟子被杀之事,那心兰想请两位把决斗压后,因为此事疑点颇多,还需详细的调查。”

  霸剑暗叹一口气,知道杀邪刀的机会已经过去了,忙顺水推舟地道:“哦?是吗?还有疑点吗?难道不是邪刀干的?”

  方心兰点头道:“冷伯伯来得晚,怪不得会误会。这件事还存在好多疑点,仍需要多方求证。我们不能只凭一把刀的去向,就断定杀人者是司马前辈,我们想还是先与司马小姐见一面,了解一下情况。”

  霸剑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就是司马兄做的呢!”

  接着又转头向邪刀道:“小弟问司马兄时,司马兄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你看,差点误会了。”

  邪刀笑笑道:“没关系,其实小弟也实在是想见识一下穿上‘魅影’后的霸剑到底有多厉害,不过……看来只能等以后了。”

  接着转身对方心兰道:“我会安排时间让小女与玉女见上一面,把事情说清楚。”再深深地注视霸剑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冷兄,后会有期了。”

  说完,一挥手,带领邪王府的人下山而去。

  霸剑看着邪王府的人消失在山脚下,叹口气道:“唉!这么好的机会,恐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方心兰缓步走到霸剑的身后道:“冷伯伯,侄女是不是做错了?”

  玉凤这时也走了过来,伸手搂住方心兰的香肩安慰道:“心兰并没有做错什么!”转头盯着霸剑,怔怔的注视半晌道:“父亲……”叫了声父亲后,却又停了下来。

  霸剑柔声道:“凤儿,有什么事吗?”玉凤缓缓的摇摇头道:“算了……没什么了”。

  霸剑叹口气,走上前去轻抚着玉凤的长发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是怨父亲穿着‘魅影’来迎战邪刀,觉得不公平,对吗?”

  玉凤仰头看看霸剑道:“我……”

  霸剑打断她道:“好了,你不用多说什么了,为父都了解的。”

  再叹口气,缓缓地转过身去,仰首向天,沉重地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可选择公平地战死,也不要在不公平的情况下取得胜利。”

  方心兰插话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侄女也觉得今天冷伯伯有点不大对劲。”

  霸剑沉默半晌后,道:“伯伯这次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心兰,心兰听后千万要沉住气。”看了看方心兰疑惑的眼神,霸剑沉声道:“天魔出世了!”

  方心兰浑身一震失声道:“天魔?”

  霸剑点头道:“是的,天魔。”

  方心兰用力地摇摇头,用异样的语气道:“你说的天魔是不是天魔宗……”

  霸剑接道:“没错!就是天魔宗的开宗魔尊,已经透过天魔重生秘法,转世重生。”

  玉凤在一旁疑惑地道:“你们在说什么呀?谁是天魔?这与邪刀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旁的地心、飞云等人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霸剑,显然对此事儿也是一无所知。

  霸剑凝重的道:“天魔是一个毁天灭地的魔王,出世之时,即是魔道一统之日,邪刀也逃不过被天魔降服的命运;武林大劫将至,我正派武林将面临极其严竣的考验,我今日想不顾身份的凭借宝物除掉邪刀,也是为了减少魔道的一份力量,好使我们渡过劫难的成算也多一些。与整个正派武林、千万正派弟子比较起来,我个人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

  方心兰脸色有点发白,喃喃地道:“那居然是真的,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传说罢了。”

  看到平时运筹帷幄谈笑用兵的天机玉女居然也骇然失色,玉凤等人都知道事情绝不简单。飞云关切地道:“方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何不详细的说出来,我们大家想想办法,那个天魔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难道他一个人还能奈何得了我们这么多的正派弟子吗?我们的天机诛魔大阵,不正是为这些魔头准备的吗!”

  霸剑在旁摇头叹道:“唉!天机诛魔阵……”

  方心兰娇躯再度地一震,猛抬头盯着霸剑道:“是不是天机谷里出事了?”霸剑黯然点头道:“是的,来时在路上碰到了丐帮的长老千里飞鸿单成,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详细情况心兰一会儿可以问一问他。”

  方心兰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霸剑后面的话,脸色变得极度地苍白,双眸一片茫然地道:“是他……真的是他……不错,只有这样才合理……”

  玉凤上前扶住几欲跌倒的方心兰,心里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追问道:“是谁?你说的是谁?你说的是不是仲玉?”

  方心兰下意识地回答道:“是的……他居然是天魔……为什么会这样……”

  玉凤一下子僵在了那里,怔怔地注视着方心兰道:“不会的……不会的……”突然尖叫一声道:“不是他,我不相信,你骗我!”

  方心兰被玉凤的尖叫惊醒过来,用力地摇摇头,振作一下精神,沉声道:“凤姐,我也不想是他,但我们都要面对现实。”

  玉凤用力地摇着头,不断地后退,嘴里喃喃地道:“不是的,不是他,你骗我,不是他……”

  霸剑等人完全不知道方心兰与玉凤在说些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人,霸剑更是焦急的道:“凤儿,你怎么啦!”

  这时,玉凤突然站住,坚决地道:“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是他!”接着抬头看看方心兰道:“我要去找他!”说完,不等方心兰回答,猛转身,展开身形,飞速的向山下奔去。

  霸剑急叫道:“凤儿,你去哪儿啊?”

  玉凤毫不停留的扬声道:“凤儿有事先走了!”

  霸剑怔怔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心兰皱皱眉,忙对霸剑道:“冷伯伯快去把凤姐追回来,千万不要让她单独去天机谷或单独去见什么人,最好……最好是把她带回隐武庵去。”

  霸剑皱皱眉道:“好,我先去追凤儿,回头心兰得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不敢耽搁,飞身向玉凤消失的方向追去。

  看看周围众人疑惑的眼神,方心兰叹口气道:“好了,我们先下山去迎单成长老,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完,带头向山下走去。

  ※※※

  山脚下,天机谷的众人围成一圈席地而坐,方心兰坐在众人的中间,而她对面却坐着一个身材瘦小、满脸皱纹、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老乞丐。这老乞丐正是负责整个正派武林情报工作的丐帮长老千里飞鸿││单成。

  现在的方心兰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玉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轻轻地道:“单长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单成语气沉重地道:“接到来自天机谷的飞鸽传书,是青松长老亲自发来的……”

  飞云等人不由得一怔道:“什么?是青松长老亲自发的飞鸽?什么事情会劳动他老人家亲自发信呢?”

  方心兰咬咬牙道:“是不是谷里面已经伤亡惨重,弟子们所剩无几了?”

  单成黯然点头道:“是的,只剩下青松长老一个人了。”

  一句话,把在场的包括方心兰在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什么?只剩下了青松长老一个人!

  看看惊呆的众人,单成叹口气,探手入怀取出书信默默递给方心兰。

  方心兰匆匆看了一遍,低头皱眉沉思无语,众人静静坐在那里,没有人敢打扰她。过了好半晌,方心兰慢慢抬起头来,环视众人一眼后,目光又停在单成的身上,叹口气道:“单长老把信的内容告诉大家吧!”

  单成点点头,整理一下思路道:“据青松长老信上说,你们走后,他们所守护的东西突然发生变化,就在他们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突然闯入了石室禁地。很显然,那个年轻人与那东西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飞云皱眉道:“那个年轻人是突然闯入的?他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通过入谷路上的层层关卡呢?”

  单成看了一眼方心兰犹豫道:“那年轻人……那年轻人应该是……”

  方心兰接口道:“没什么不好说的,青松长老在信中提到,那个年轻人是去找田星的,而且是为了一个叫做小莲儿的女孩儿。所以那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张仲玉!所以他才能不惊动谷中弟子直接闯入禁室.”

  飞云、齐静儿等见过金猫儿的人不约而同地齐声道:“什么?张仲玉?”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事会与那个傻傻的小伙子有关。

  方心兰摇头叹道:“我也想不到会是他,其中原因肯定很离奇复杂,我们还是先听单长老把事情说完吧!”

  单成点点头接着道:“那年轻人进去后,说是找田星,要问田星把小莲儿带到哪儿去了。青松长老他们当时直觉得感到那年轻人不是寻常人,所以就把田星叫去对质。可是田星却矢口否认见过小莲儿,也就在那时,那年轻人开始魔化,变为了天魔。”

  齐静儿好奇地插话道:“天魔是什么人?为什么青松长老他们一看就知道那就是天魔呢?”

  其他人也好奇地望着方心兰,显然也没有听说过关于天魔的事情。

  方心兰沉重地道:“天魔是传说中一个极端神秘的人物,有关于他的记载,只出现在天魔宗的天魔秘典中。传说中他是天魔宗的创始人,他一手创立天魔宗,并在短短的时间内统一武林。他是与死亡相伴的魔神,他把死亡带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在他横行天下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如同生活在地狱中。他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有着一双犹如地狱通道般的双眼。”

  接着又叹口气道:“恩师曾与我为了传说中的武林大劫之事,专程去隐武庵翻阅历代武林魔头的资料,期望能在大劫来临之时,能有所准备。后来,我们在一册天魔秘典的手抄本中发现了关于天魔的传说。更重要的是,在天魔秘典中还记载了‘天魔是永生不灭的,他会经过过重生重新回到人世间’。当时,我与恩师一致认为武林大劫中的血魔很有可能就是重返人世的天魔,并就此事与青松长老等人商讨过。所以青松长老等人在第一次看到天魔时,就一眼把他认了出来。”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事情还有如此波折。

  方心兰接着又道:“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真没想到那竟然是真的……”

  说到这里,俏脸又有些发白,显然在她的心中对天魔顾忌颇深,接着看看单成,示意单成继续说下去。

  单成接着道:“那年轻人化身成魔后,青松长老他们立即开始与那天魔交锋,但那天魔实在是太厉害了。在五老的围攻下,仍然杀死了田星,重伤了青松。”

  听到这里,众人又是一片哗然,他们当然知道五老的实力。在五老的围攻下,仍能杀田星,伤青松。那这天魔厉害到了何种程度,自是不想可知了。

  单成也深感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继续说道:“后来,青松等人不得不动用天机诛魔大阵,来诛除此魔。”说到这里,单成却停了下来。

  众人紧张地问道:“后来怎么样?是不是被他逃掉了?”众人都知道,天魔肯定是没有被诛掉,不然,单成也不用这么紧张地跑来报信了,所以都推想应该是被天魔逃掉了。

  单成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道:“奇怪的就是后面这一段了,由于青松长老伤得较重,所以,在天机诛魔阵发动后,就下去疗伤了。等他从静坐中醒来后,一切都不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所以,他只是把他醒来后的天机谷情况描述了一下。”

  众人一脸不解地望着单成,单成整理一下思绪道:“是这样的,青松长老疗伤醒来后,应该已经是事发后的第三天了。青松长老从静坐的石室出来,看到的是一片废墟;一场大火,把天机谷能烧的全烧了,废墟中有着许多烧焦的尸体,到底哪些弟子丧生,哪些弟子生还,已经不可能分辨得出。幸运的是,青松长老疗伤的石室离其他建筑较远,又全是石材所建,不然恐怕连他都难逃大劫。在入谷关卡处值勤的弟子也全部遇害,死状很惨,有的头被削下,有的被开膛破肚。关卡处的机关暗器全被引发,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敌人的尸体……”

  方心兰听单成说完后,环视众人一眼凝重的道:“情况大致就是如此,如今情况紧急,我们要分成几路行事!”说完,转头对地心道:“地心大师赶往少林,把今天与邪刀会面的情况、天机谷发生的事及天魔出世的事通知沿途的各大门派,并向贵派掌站禀报,要他们小心戒备。”

  地心点头道:“小姐放心好了,贫僧定会把事情办妥的。”说完,跟大伙儿打个招呼迳自去了。

  方心兰接着转向单成道:“单长老去将天魔的事情通知其他的门派,再注意联络天机谷事变后可能生还的弟子,一有情况请马上与我联系!”单成点点头,也自去办理。

  再对飞云道:“一会儿我写几个地址,劳烦道长去跑一趟,把天魔的事情告诉那里的人。”

  飞云点头道:“告诉他们以后再怎么办呢?”

  方心兰摇头道:“只要告诉他们就行了,不用再管什么,告诉他们后你就可以直接回天机谷,把他们的反应告诉我就好。”飞云疑惑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方心兰看看其他人道:“大家再休息一会儿,启程后我们要连夜赶回天机谷,处理善后事宜,并要召集正派诸人商讨应付武林大劫之计。”

  众人心情沉重地点点头,都知道平静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未来的江湖将充满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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