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哈宁故事小说网

 

 第十三章 根结之战(九)决战是什么玩意

 

    焦嵘森带领着高人还有几个得力的手下来到香港,他的先锋部队早已将必要的准备工作安排妥当,一下飞机就直奔居住地。第二天焦嵘森召集了他那些在复仇计划中承担任务的手下开一个重要的碰头会议,他要亲自汇总所有情报亲自部署复仇的战略大决战。

  从这栋半山腰的别墅向下看去,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几大标志性建筑物尽收眼底。手下们一个个在别墅一楼正襟危坐,等候着焦嵘森的传唤,他们知道自己的老板那副森严的神情,悸若惊蝉的想象马上就要降临的询问场景,也在诚惶诚恐的等待着老板的进一步指示。

  焦嵘森抽着400美元一根的古巴雪茄,穿着黑绸长衫一声不发的坐在二楼会客厅里的沙发椅子上,他依次一个一个把他们叫上来细问各自所负责的任务进展程度,越听脸色就越难看。高人戴着深黛色眼镜也是一副长衫装扮坐在他的下手,打量着这些个正在汇报情况的被雇佣的劳动力,在沙发后还坐着一个专门负责记录的美女。

  焦嵘森忍着性子听完最后一个手下的汇报,挥挥手让他继续到楼下等,回头对高人道:“现在这种局面你看有多少把握?”

  高人捻捻颌下胡须,眯上眼,手指掐算着嘴唇张合不已,良久方道:“囚水能淹无根之木?斯金伐木而能生火?万方皆不怕,独防回头克。”

  焦嵘森连忙问道:“作何解释?是不是没把握?有什么风险?”

  高人颇不满意焦嵘森的问话,语声有些责怪的道:“你是主事者,你是首领,怎么也这么沉不住气?敌明我暗,我们不过就是减少了些优势而已!根据卦象来看可能在收尾的时候会出点问题,不过这个卦我就是以你问我话的时间起的卦,我还得斟酌一下。你不妨再把现有的进攻优势谈谈,把原来的计划修正一下则可。”

  焦嵘森被高人说得老脸有些挂不住,他狠狠的吸几口雪茄向地下一丢又用脚碾灭,从美女手中接过记录翻看着冥想着,好一阵后才道:“现在的情况和下战书的时候相比,已经有很大变化。

  先谈钱老鬼的家人,大儿子钱同华即将被判刑入狱,女儿钱毓慧现在大着个肚子天天呆在香港,孙子得了艾滋病,两个媳妇的好事随时都可以当丑闻抛给八卦杂志登载。

  其次他自己曾有轻度中风,为了防备我的报复他事无巨细必定忧心过重精力不济,只要一受刺激随时可能中风倒下,而且由于对我的顾忌现在一直躲在大陆不敢到香港来露面。

  再有钱老鬼后继无人,已经从各个渠道得知他所选定的继承人就是叶子亨,这个家伙惟利是图无情无义,不难对付而且也在我的控制之下。

  再谈谈钱老鬼的外援,第一他已经和莫桂山、何永济、李元福他们分道扬镳,以前的铁杆联盟宣布瓦解;第二以钱老鬼的个性他应该不会太过招摇的向其他富豪求助,可以说他的外援力量极其有限;第三钱老鬼的贷款是用他的古董来作抵押的,这里有文章可以作。

  还说说他的那些个下属。虽然由于利衡的分家而造成人事格局的重新组合,但是我们的潜伏力量还是可以起到作用。”

  焦嵘森又点燃一根雪茄,他将那蓝色的烟深深吸入肺内复又悠悠吐出才道:“态势的变化就是因为钱老鬼的警觉而发生的,一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壮士断臂,为求自保缩减企业规模,这样导致我以前针对那几个企业布下的几个局不能对他使用;二就是没想到他会自报家丑并将所有家人拉到大陆保护起来;三就是没想到他使用瞒天过海的招数居然能抓住原油期货异动的商机赚了这么多钱,这样就加大了我进攻打击的难度;四就是我一直纳闷,会不会是他已经发现我在派人窃听他;五就是我怀疑手下出了卧底奸细,卧底泄露了部分计划,要不然他没有可能防范得这么严密!”

  高人静静的听着,突地睁开微闭的双眼,道:“别忘了你有最好的天时!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香港即将流行瘟疫,现在科技发达也许死的人不会多,但是却会产生恐慌,你何妨在恐慌上做文章?现在是阴历二月底,到了三四五月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还提醒你一点,你乃山上木命中今年也有一个劫难,平生最忌火与金,若有大洋相滋则可无碍,既然你非要来香港非要登陆,那也是命中注定,你记住就是。”

  焦嵘森满脑子在琢磨计划的修正,他已经被仇恨燃烧了整个胸膛,并没有对高人的警告在意,他嘴里喃喃的道:“如果果真有这个瘟疫蔓延的话,那么我就可以采用‘暗渡陈仓’‘顺手牵羊’‘打草惊蛇’‘釜底抽薪’多计并用,计计相连,环环相扣,一计累敌,一计攻敌,一计惑敌,使其自相钳制,要他‘自累’,以削弱战斗力。嗯,应该……”

  焦嵘森努力的推理计算着,在记录本上用笔反复演练,又冥神苦苦推测谁是最有可能的奸细。

  高人是不管这些俗事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现成的三个漂亮的处女就被安顿在他那里,他迫不及待的想去玩味一下这些上品货色,据说这是专门从内地通过办旅游护照弄到香港来的,专门为他准备的。

  ※※※

  利衡集团董事会已经改名为利衡集团董事局,钱老担任董事局主席,副主席依次是钱素雪、曾海长、薛国蔚(薛总因受赠钱老4%的股份而被提名当选为副主席),集团总裁依旧是金匡宁,副总裁依次是曾海长、叶子亨、薛国蔚、钱毓慧,利衡药业、利衡建材、机械重工、利衡电子的老总还是没变,集团的股权进行了重新建立。

  利衡投资公司作为利衡集团的新一个子公司,由钱老个人持股51%,利衡集团占29%的股份,龙镔和他们三个各持股份5%,钱老出任董事长。龙镔已经被正式任命作为利衡投资公司的总裁,阿力担任副总裁,肥仔、阿晖还有几个人分别担任部门经理要职。

  注册资金是一亿港元的投资公司成立之初并没有搞正式的挂牌仪式,仅仅在利衡国际总部大厦里占了四间小房子,由阿力和肥仔在那里坐镇,公司仅花费不多的钱在港交所向别人挂靠了一个席位。为了某种原因,钱老安排薛总派去了两个保安,其中就有孙文泉。

  龙镔依然是在利衡集团呆着的,从长汉一回来他就立即建议钱老取消在美国股市的金融行动,将资金全部从金融市场撤走,理由只有一点:市场如今的不确定性太大,利好和利坏的消息各占其半,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振荡改变行情发展趋势,不能冒风险。

  这一天是2003年4月1日晚上,也就是西方的愚人节晚上。

  钱老在保镖康定庄的陪同下又是习惯的来到那栋龙镔和德老暂时栖住的别墅里,准备又开始聊天讨论一些事情,薛总也早已在那里等候。

  待大家一起闲聊几句后,钱老将话头进入了正题,道:“我刚刚收到消息,焦嵘森已经秘密到了香港,并且和很多人见了面,谈话内容估计就是一些情况汇报。”

  这倒是个特大事件,龙镔和薛总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龙镔皱了皱眉头,道:“看来焦嵘森就要动手了!估计就在这几天。现在香港正是因为‘非典’影响有点公众恐慌心理,我想他可能就是利用这个时机出来兴风作乱!可是我们的内部人事清理还没做完,那些可疑的危险分子还没有都找出来,万一……”

  薛总想了想接上话头道:“不过好在应战资金已经到位,随时都可以抽集上来,我们不怕焦嵘森的打压,甚至我们可以在必要时公布购并计划,现在有两家企业的谈判已经签署了意向协议书。”

  一向从不插嘴说管利衡企业闲事的德老也开口了:“以不变应万变。呵呵,钱老,他用什么手段攻击,何妨就用什么手段还击?”

  龙镔闻得外公那不着边际的话也笑了,起身替大家重新添上茶水,最近他也学会了如何泡最基本的功夫茶,待大家端起茶杯品吸的时候,憨憨的笑道:“泡的实在不好,您们将就着喝吧,呵呵,不过外公,以不变应万变这种战略只适合于那些本身防御体系没有多大缺陷、内部没有纷争、对手进攻手段尚还光明正大的群体去应用,对利衡不太适合,您想,焦嵘森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而利衡现在尽管已经尽量减少了来自内部的隐患,但是我总感觉还是有很多问题。对我们来说‘料敌机先’才是最佳选择。呵呵。”

  钱老微微笑的看着这个未满十八岁的小总裁,这可是他的干孙子啊,他心里由来一阵阵暖意。这时康定庄拿着手机过来了,附在钱老耳边道:“钱主席,江苏的苏老先生打电话来了,您看…”

  苏老打电话来了?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钱老连忙接过电话,道:“喂,是苏老吗?我是钱正生啊!”

  两位老人闲聊一阵后,苏老也就是静儿爷爷悠声说道:“钱老,你是个开明达士,世事难料虽卜也未可尽全,乱由心生凡事想开点,有几句老话说的不错:用心计较般般错,退步思量事事难。但有绿杨堪系马,处处有路到长安。呵呵,我也和德老说两句话吧。”

  钱老把电话递给德老后,沉声不语。

  德老接过电话和静儿爷爷说了一阵之后便把话题扯到了静儿身上,他对静儿是有很深歉意的,道:“苏老,龙镔这孩子不懂事不会说话,要是伤了静儿得麻烦您老劝劝了,我是内心有愧啊!”

  静儿爷爷在电话里爽朗的笑道:“呵呵,孩子们的事情我们这些老东西管不着咯!随他们折腾吧,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呵呵,把电话给小龙,我和他聊两句。”

  静儿爷爷对着龙镔口气就变了,很是凝重的道:“小龙,人要忠心,火要空心,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龙镔答道:“记得。”

  静儿爷爷又道:“记得就好。人有本原,道法归一,诸般玄妙,未可穷尽。”顿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变得苍老而又空洞,“浅者见浅,深者见深,孩子,你好自为之吧。”

  ……

  一时龙镔心情沉重起来,他觉得这个老人的智慧是全然不同于钱老的,而且也和外公有其迥异之处,他立刻就发现了静儿原来象极了这个老人,而且似乎就是这个老爷爷的化身!

  薛总轻轻拍了一下拿着电话正在发呆的龙镔,笑着道:“傻小子,电话都挂了,你还拿着干什么?”

  第二天就是2003年4月2日,正在和那个利衡药业副总裁段平春谈论非典危机的龙镔接到薛总电话要他立刻和段平春赶到总部来。两人连忙驱车前往。

  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钱老和薛总还有金总,没见总裁办主任安仪倒是薛冰莹在旁边做着记录。薛冰莹给他们倒好茶水并借此时候恶狠狠的盯了龙镔一眼,龙镔知道她还在记仇,她向钱老和薛总告状不成反被薛总骂了一顿,龙镔懒得理睬她,轻声说声谢谢就算了事。

  薛总的面容非常严峻,他指着正在播放的香港凤凰卫视中文台对着龙镔和段平春道:“今天世界卫生组织发出55年来第一次旅行警告,劝告人们不要去广东和香港。受这个消息影响,今天恒生指数一路走低,多家集团企业股票遭到疯狂抛售!我们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可以大胆的说,今天这里安全。”

  段平春早已是长安计划中的一位重要人物,这位医药博士连忙收起笑容正色道:“从历史记载来看,大规模的传染病总会间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人类当中肆虐,我们把它称作‘瘟疫劫难’。譬如每隔80到一百年就会大面积爆发的流行感冒。记得1918年的流感大流行曾经造成1800万人丧生,致病因就是小小的流感病毒,它是一种变异性极强的冠状病毒。我的同学已经通知了我这次的非典极有可能就是冠状病毒的一个新的变异种。”

  “它的可怕就是在于它的传染途径以及致死率,可以断言它的危害还将继续蔓延,除非可以培植出合适的疫苗替人们接种。所幸目前医疗科技水平发达,死亡率可能会比1918年的20%要低。”

  接着他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道:“我们药业的抗病毒药销量好得让人不敢相信,另外我们正和几大医药研究机构合作研制抗萨斯的新药,整个药业正超负荷生产,今年的利润会非常可观。我想药业的成绩将可以抵消股民对集团其他企业的负面看法,我说的就这些。”

  薛总又看着龙镔,示意他说话。

  龙镔看看大家,理了理思路道:“焦嵘森要想事半功倍,他就一定要利用股民的恐慌心理,并且他还会千方百计在集团身上做文章,造成股民对我们的不信任。我觉得焦嵘森如果要进攻必定就是在这几天,我们可以马上将行动公开化了。对于他将在股市上如何狙击我们,我们研究了各种可能性后已经制定出了三套防守方案,只等主席下令把资金调集起来。目前阿力和肥仔正在密切注视我们集团股票的交易量和换手率,一有异常就会通知我们。现在我担心的就是下属企业出问题。”

  薛总闻言和金总钱老对望一眼,欲言又止的说道:“是出问题了,而且不是小问题。先向你们通报一下吧,安仪是个被安插在总部窃取最高机密材料的钉子,今天早上被保安部秘密放置的摄像仪拍摄到了她更换窃听器电池,她在证据面前交代了是在去年受人收买。

  其次,刚刚有一艘货轮在南中国海起火沉没,利衡电子那些运往澳大利亚的产品全部沉到海底,对方对我们推迟交货日期的请求不予通融,并提出如果三天后货未到港就会起诉我们。”

  龙镔立时问道:“交货日期的推迟不过就是罚款而已,难道合同上没有注明吗?当时就是为了这种不可抗力的事故出现,总部曾再三对下属企业要求的,况且每一份合同上都是如此注明了的啊!”

  薛总摇摇头丢过去一份文件,道:“你看看这份合同的副本,现在这个老总就在法律部呆着,他的解释是这是客户的特别要求,他想这次订货量大利润也高就答应了,而且他为了节约成本只购买了1/3的船舶运输保险。”

  龙镔迅速翻看了一下中英文对照的合同,沉声道:“特殊时期做这样的事情,他可真是一个特殊人才!这不是笨,我看说不定他早已口袋里揣满了特殊回扣!我建议,监察部立刻对他进行审查,借此儆告那些企业领导,并且立刻组成法律小组对企业所有合同进行全面核查。”

  龙镔抬起头看着钱老道:“钱主席,不能拖了,下决心吧,从总部开始对重要岗位人员逐个彻查,现在时间就是战机。”

  金总很是纳闷的看着龙镔又看看薛总和钱老,钱老知道金总的疑惑,他没有搭理龙镔却对着金总说道:“匡宁,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是要跟你说一件事。当初制定计划时决定把你排除在外,是因为我考虑到集团需要一个中性人物来缓冲矛盾,你作为集团总裁不会因此而出现经营决策上的反常,你可以起到麻痹大家的作用,而且本身你的思维也不是很擅长于权术斗争,所以长安计划你一直蒙在鼓里。”

  钱老真诚而慈祥的看着金总的眼睛,接着说道:“当然还有一个关键就是你的妻弟和叶子亨是交往比较密切的朋友,加上叶子亨在集团的势力扩充太快,我对你也有一点防备之心,直到后来我了解到企业各方面的隐忧远远超出你的能力解决范围之后我才正式对你放下心来。匡宁,我这个老头子并非不相信你的人品,而只是那种自私的心理在作怪,希望你不要见怪。”

  金匡宁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他继续听钱老说道:“今天大家在这间办公室里可以自由说话,但是到了晚上后这间办公室里的所有窃听设备就会回复原样,继续向焦嵘森发送我们开会的谈话信息,安仪自愿将功补过我就在给她一个机会,可惜她并不知道其他潜伏者的名单。我已经决定了,将在适当时候再次召开董事会议,对那些集团下属企业的总裁重新任免,人选也有了。”

  钱老将他们一一巡视着,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腹,这次的决战就看你们如何摆兵布阵了,不管这次结局如何,未来的利衡就是由你们承担重任了。”

  钱老从身旁的公文袋里拿出一叠文件丢到桌子上,道:“这是我在小龙的计划基础之上修正后的决战方案,你们再根据现有的情况调整修改周全一下,大家意见统一后就去做吧。”

  ※※※

  秋雅遵从龙镔的要求呆在学校里补习功课争取在四月底的时候可以补考过关,她是每天晚上都会给龙镔打半个小时电话的,照她的说法这是“枕着他的声音入眠”。

  四月八日晚上,秋雅的电话准时又在十点响了,一阵绵绵情话之后秋雅的话里出现一点恐惧的道:“镔啊,长汉市现在每个人出门都带着口罩,听说地质大学都已经有一个学生得非典死了,这种病太可怕了,同学们都人心惶惶,连去食堂打饭都害怕。你们那里怎么样啊?”

  龙镔连忙好言安慰她,秋雅又道:“石伟说烟里面的尼古丁可以杀死病毒,多抽点烟可以预防非典,要不你就多抽些烟好吗?”

  龙镔笑着道:“傻丫头,这是石伟骗杜慈的!杜慈不准他抽烟他就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呵呵,他昨天都对我打电话说了。呵呵,他和海涛还有几个同学还是在山城老家忙乎,老是在电话里面诉苦,要求追加星级待遇,呵呵,你不知道他还专门作了一首诗来描写山城人民戴口罩,我读给你听:清明时节萨斯疯,路上行人吓断魂,借问非典何处有?医生指我身边人。呵呵,他的标题就是《我晕!》,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放心吧,我没事,外公也很好。”

  秋雅也在电话里头嘻嘻笑了,一会儿却又略带醋意试探着问道:“镔,那个薛小姐没有缠你吧?”

  这个问题几乎秋雅是每天必问,龙镔哭笑不得,道:“秋雅,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没有的事,人家都知道我就要和你结婚了,她那么多追求者哪还会缠我?我现在在利衡建材督促应急小组进行夜间安全检查,就这样好吗?”

  在秋雅那个甜蜜的“啵”中结束了电话,龙镔一颠一跛的跟上正在前面等待的那几个应急小组成员继续进行夜间定点巡查,他的脚还没有痊愈,行走还是有几分辛苦。

  龙镔的董事局主席特别助理兼投资公司总裁的身份在整个利衡集团早已是人人皆知,这些企业应急小组的成员尽力的在这位前来督察的传奇经历特殊人物面前表现着自己,几乎每隔一分钟对讲机里就会嘶拉响个不停,各自通报着情况。

  非典对企业生产经营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不可避免的凸现出来,按照方案要求,夜间的生产车间已经停工,这是没办法的选择。这个起风的南国春夜,没有了机器生产的轰鸣声的企业顿时少却一些生机,只有那些路灯和楼宇间的灯光依旧还在闪烁着这企业的光明。

  突然间这些灯光全部熄灭了!而且应急照明没有即时运作!整个企业一片黑暗!而隔邻的其他企业并没有停电!

  糟糕!有情况,一定是配电房出了大事!龙镔立刻想到,这时对讲机立刻嘶嘶响起,一个应急小组成员大声问道:“龙助理,是不是你们那边也停电了?怎么回事?”

  龙镔正欲回答,却又听到一声不是很大的炸响,似乎就是配电房那边传来的,龙镔立刻道:“现在谁离配电房最近?马上去检查情况!”

  按常规配电房是日夜都有电工值班的,但是由于夜间停工只安排了电工留守,平时则由应急小组定时巡查。龙镔迅速找出值班房电话号码拨打,没人接听!不可能,一定是出了大事!

  这时已经赶到配电房的小组成员在对讲机里急切的汇报道:“龙助理,配电房发生了爆炸,电工也昏迷不醒,请您快来!”

  龙镔身旁几个小组成员撒腿就要奔去,越是情况出现紧急,龙镔越是冷静,他吃过不冷静的亏。龙镔立刻推理起来:配电房爆炸、电工昏迷必定会造成企业停电,如果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配电房去了,那必定就会无人巡查,万一有人趁乱在材料车间、易燃品车间、仓库…!

  这非常有可能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阴谋,而真实目的极有可能是借黑夜掩护纵火!

  龙镔立刻叫住大家,并迅速用对讲机通知大家,立即调动全部人手全力守住各个车间,严防一切可疑人物出入,并立刻派人去通知电工班工人赶往配电房……。

  龙镔交待完毕后,顾不得脚痛飞速和大家奔往易燃品车间,用手电筒四处巡视,并迅速将这个情况通知给了薛总!

  一个保安非常仔细的在外面的花坛阴影下查看,突然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跃起并向他扬去一把砂土,这个保安大喝道:“这里有贼,抓住他!”

  这个贼身手倒是敏捷,转身就逃。大家立刻追了上去,剩下不能跑步的龙镔在后面干瞪眼。

  贼很快被抓到了,在成品仓库巡查的人员也抓到了一个,跑了两个。而在办公大楼里巡查的人员赫然发现已经有两个房间起了明火!不过万幸灭火器材准备充足,在大家的奋勇抢救下,火势立刻得到控制,在消防官兵赶到之前火势已经扑灭,这时才发觉有几个两天之前才检查过的消防水栓已经被人用东西堵塞了!

  由于龙镔对薛总的电话汇报,薛总立刻及时的提醒了另外三家企业的注意,结果在利衡电子负责巡查的小组也抓获了一个企图破坏配电房的家伙!

  第二天钱老迅速召开紧急会议,再度向下属企业总裁们重申防火防破坏的重要性。在会议上钱老如是说道:“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利衡建材的那些巡查小组成员警觉,如果不是龙助理及时妥当的处理,如果不是我们提前做好了消防安全应急工作,那么光这场大火就足以毁掉半个利衡建材!而如果不是龙助理的及时通报,利衡电子将会损失惨重!玄啊!这件事情对我们只是一个警告,充分暴露出我们企业管理上的缺陷!我建议匡宁你立刻对有功人员进行表彰。”

  随后在会议上如何保证安全生产就被提上了重要日程。

  散会后,正在钱老、金总、薛总、龙镔秘密商量的时候,阿力打来了电话告知今天从下午两点半一开盘交易量就开始放大,出现大把抛空沽单。

  这是在意料之中的,龙镔在向大家汇报后便指示阿力暂时不要搭理,等到明天再说。

  金总出声说道:“看来焦嵘森已经正式宣战了,他敢下抛空沽单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有了十足把握?”

  龙镔看看钱老,沉声答道:“我觉得这次的纵火不遂只是焦嵘森攻击计划当中最弱的一招。他的投入成本并不高,据警方审查得知,这被抓到几个人全部是一个外号‘阿才’的人花费不到二十万收买的,他的后着还有很多,我认为他第二步行动有可能就是针对现在逆市飘红的利衡药业下手,它是集团企业中盈利最可观的,如果对药业他可以得逞的话那么集团股票想不跌都难了!我们的重点应该保护药业。”

  钱老点点头,道:“那你们准备如何保护药业的生产不受损害?”

  龙镔从桌子上拿起决战方案翻到标注《利衡药业的可能受攻击点与防护》道:“对药业来说,焦嵘森可以采取的就是九条:第一对生产设备进行破坏,第二就是破坏药品质量,第三是偷盗专利技术,第四就是安排人诬陷我们的药品有质量问题甚至捏造事实向法院提起诉讼,第五就是继续在运输上做文章,第六就是买通我们的客户以各种理由进行退货,第七就是对员工身体下手,撒播企业员工感染非典的瘟疫谣言,第八就是订立虚假合同通过制造麻烦使我们无法准时供货再向我们索赔,第九就是利用企业领导弱点骗开虚假信用证。”

  龙镔接着微微摇摇头,道:“这几点基本上都是企业的共同问题,不过对于药业更为敏感而已。因为药是直接进入人体,它的风险程度远远大于其他企业产品。虽然我们是在力图示敌以虚诱敌深入,但是我对药业总裁伍三奎的人品有怀疑,段平春的意见我建议采纳,伍三奎和叶子亨走得太近这不是好事,而叶子亨现在在集团有职无权,得当心他狗急跳墙,对伍三奎的问题要处理就最好早处理。”

  钱老看看薛总,薛总轻点一下头,钱老又看向金总,金总却有些犹豫的道:“虽然伍三奎最近总是以功臣自居,在总部趾高气扬,但是无罪而诛有功之臣说不过去啊!”

  大家沉默了,半响之后龙镔方才说道:“当时若不是钱主席调查仔细,谁又知道波特利先生是和焦嵘森有某种联系的危险人物?他的潜伏谁又可能相信?虽然从伍三奎的表现上看并不像是焦嵘森的人,而且药业公司成绩比较可佳,但是他本身能力还是乏善可陈的,他不过就是借助他的下属而在头上有了一个光环罢了。我觉得他现在对药业的将来不是一种助力相反倒会成为一种阻力。”

  这番话决定了伍三奎的命运。当天晚上薛总找到伍三奎谈话说钱老准备安排他担任更重要的岗位,让他把手中工作转交给药业副总裁段平春,伍三奎满心以为钱老准备安排他当集团副总裁,自然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

  应急小组根据需要迅速扩编,很多员工也被选入其中,大家组织成四班彻夜不停的巡逻。

  两天过后,阿力告知股票交易又回复正常,并且他已经查到了那些资金帐户。龙镔将情况向钱老汇报的时候认为这只是焦嵘森的一次试探性进攻,现在的这几个帐户不过是一个烟雾弹而已,越是这样就越表示下一波攻击将更猛烈,而且将猝不及防。

  钱老对龙镔的看法表示认可,他知道焦嵘森的狡猾的秉性,钱老眯上眼,悠声道:“当年他借索罗斯等人制造出来的大势对我进行攻击,那个时候他没有疯到派人放火的地步,没有疯到对我的家人下手的地步,现在他已经为了报仇简直已经漠视法律天理了,小龙,照常理人的年纪越大那种争斗的欲望就会淡下去,我总觉得他会使用各种卑鄙手段,恐怕有些连我们都不敢想象。”

  龙镔仔细想了想,接口答道:“可他焦嵘森是不能按常理去推测的,所以他的进攻手段就会变得一切都有可能,这几天我反复在想,焦嵘森再怎么处心积虑他的进攻计划也不可能完美无暇,必定有他考虑不到的地方。直到昨天晚上药业食堂里的那个炊事员出于心理恐惧向我们供出有人出一万块要他向饭菜里加料的时候,我才猛然省悟焦嵘森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就是他忽略了人性里善良的那一面;第二就是现在的大势就是一个向上的趋势,泡沫经济的成分减少,股民已经开始理性化,虽然非典恐慌乃至他的破坏行动的确可以为他的狙击保驾护航,但是在这两年来漫长的低迷熊市中股市上涨的欲望已经非常强烈,他已经再也没有当年索罗斯的机会了。”

  龙镔接着说道:“虽然现在非典猖獗,但是现在科技发达,而且从国际和国内两方面考虑这新一届中国政治领导人都不可能坐视非典不管,既然都已经向世界公布目前疫情,那么现在就可以说战胜非典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因为这是这新一届政府所做的国内和国际承诺。我们是实体经济,焦嵘森他要想打垮我们就只能通过自己的布局先弄垮我们的实体,他才能通过造势顺利完成狙击任务。我相信他的同盟军不是傻子,说不定他正是自己在孤军奋战,而我们随时都只要公布我们的购并计划就会打败他。”

  龙镔憨憨的笑了一下,道:“所以我还是觉得我们采取外松内紧的战术,先把他的力量全部引诱出来再说。毒蛇龟缩在洞里时不时的咬你一口最为麻烦,只有把它引出洞外再一棍子打死才是最佳选择,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钱老闻言呵呵笑了,道:“呵呵,小龙,你是不是觉得大家也该休息一两天了?”

  ※※※

  巴格达失守了,在美英联军的枪炮和战机的轰炸下,萨达姆和他的一部分家庭成员以及部分伊拉克政府高层官员神秘匿去踪迹,就连萨达姆那“共和国卫队”主力究竟去向何方也成了一个众人猜测的谜团。美国军队占领伊拉克首都巴格达部分地区后,人们原来估计的惨烈巷战并没有发生,伊拉克数万精锐的“共和国卫队”也没有与美军正面对抗。

  众说纷纭,最受大家接受的就是“萨达姆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可能一直在以退为进,采取收缩防守策略,与美国总统布什玩‘老鼠戏猫’的游戏。”

  焦嵘森很是关注时事,他也在猜测,并且在拿钱老和萨达姆做着对比。他深知这个老人并非等闲之辈,纵算自己布局精妙也还是不敢疏忽懈怠的,就像前几天那次纵火事件仅仅就是试探性攻击,可没想到竟然迅速被他们察觉!

  看来自己除了在利衡集团埋下连串定时炸弹外,并不能如同美英联军那样在伊拉克长驱直入,而且根据情报反馈,钱正生居然行动反应如此迅速,利用嫡系专管负责的应急小组已经填补了大半防守漏洞,真是可恨之极!

  更令人气愤的是,4月10日到4月15日,那中国共产党总书记、国家主席居然进行南巡,在深圳跟香港特首董建华见面,表示中央会对香港在抗非典型肺炎方面给予强力帮助。另外据说已经有消息中国将解除了处理非典型肺炎疫情表现不力的卫生部长张文康和北京市长孟学农的党内职务。这样可就无形中给粤港两地的合作抗击非典增添了高效务实的动力,也给香港的老百姓在心理上打了一针强心剂,不但股市停止了跌势,甚至随着美英战况的明朗化开始掉头转升!

  这他妈的什么世道!伊拉克也他妈的太不禁打了,你这么没有何不早日就投降?这些中国人也太多事了,对香港好和坏你就这么紧张?焦嵘森又是在骂骂咧咧,开始发泄对狡猾的钱老的怒火。

  他的一个手下试图平息他的怒气,谨慎的发言道:“董事长,香港目前根本还没有走出亚洲金融风暴带来的经济困境,象这样的突发其来的、类似瘟疫的传染病对香港造成的伤害绝对是雪上加霜的,这次对香港的打击是非常大的,整个香港到处都是戴着口罩,就连国际上都对香港有一种排斥态度了,根本就是怕了香港人!我想如果再选个时机肯定会达到目的的。”

  焦嵘森看了看这个得力助手,语气稍许缓和,道:“你再仔细说说。”

  这个得力助手便道:“其实我们这次本来就没有损失,至少也达到了试探利衡集团虚实的目的,而且我们也成功拖住他们,使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疲于防备我们对企业生产物资的破坏。那么他们一定就会忽略对人和对外围的攻击。”

  他接着说道:“您想,现在的非典患者不管是大陆还是香港都是呈直线上升,而且公众的恐慌更是愈演愈烈。就连蒙古都陷入了国家恐惧之中,采取严格措施来防止萨斯病的传播。如果我们把计划稍加改动继续贯彻下去的话,一定可以马到功成。”

  焦嵘森摸了摸下巴,深沉的道:“你说的也对,我攻他守,他守得过来吗?就算他狡猾到只敢缩在乌龟壳里,我也有办法刺进他的要害!关键就是时机啊!美伊战争结束的太快了,现在美国股市大势看好,要想再有好时机要么得耐着性子等要么就得自己去创造啊!”

  助手深以为然,有些惋惜的道:“可惜不能邀请到其他财团联手造势,而对手的资金主力没有入市的迹象,我们只有利衡集团本身的资料,却对他们的反攻资源知之甚少,遗憾!”

  说起其他人焦嵘森就来气,他喝道:“别提他们了!这些家伙一见狙击难度大风险高利益汇报率低早就忘记了三个月前的诺言了!你就给我细心的布置下去别出岔子,否则我就顾不上你跟我这么些年的情谊了!”

  得力助手知道焦嵘森的手段,不敢多言急匆匆的遵命离去。

  焦嵘森看着他的背影,暗暗骂道:普你老母钱老鬼!谁他妈想到你给老子玩这么一招?看来老子真他妈低估了你!

  4月下旬开始,中国卫生部长和北京市长正式丢官,透明后的新闻公布的非典患者和疑似病例越来越多,死亡人数也不断增加,萨斯病毒不分年老长幼的致命性令得那些感染地带陷入一片白色口罩恐怖之中,中国大陆甚至宣布取消了五一长假,大规模的消毒检测体温运动如火如荼的展开,往日拥塞不堪的公共交通工具常常就是乘载寥若晨星的几个人。

  不过,在不断的感染者入院的同时也有不少康复者出院,这成了唯一希望的亮点,不过所有媒体都尽量避免谈到1918年1800万流感患者死亡和1347年2000万黑死病患者死亡的历史,所有消息和新闻都是围绕着各地抗击非典的感人事迹进行,间或的通报一下感染动态。

  龙镔很是关心远在长汉市的那些朋友,石伟他们已经从山城回去了,据说山城的领导官员把他们看成是骗子和疯子,具体细节石伟不愿意在电话里说,龙镔只是感到石伟他们在山城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知道他们安然无恙后龙镔还是得忙乎自己的工作。

  按照最新方案,各企业应急小组在风风火火折腾了一阵之后就转为正常巡查,在各大危险受攻击点暗中布控,严格控制进出企业人员,并且派人严密监视那几个在企业中地位还比较高的有嫌疑的职员。当然最关键的依然还是高度警惕集团股票交易的异动。

  然而局况出人意料的平静,外松内紧引敌出洞的招术似乎已经被焦嵘森看破,不过也是,本来企业里那些内奸就没有进行规模清洗过,不知何故钱老一直没下这个决心,弄得龙镔都有些焦急了,除恶务尽可是至理名言啊!

  4月22日,星期三下午五点。薛总突然把龙镔和德老请到他的家中,声称有要事商量。

  钱老和金总也在那里等待,薛总给龙镔和德老倒上茶后开口就道:“小龙,你的案子出了点麻烦,据说有一位省领导插手这件案子,二审可能通不过。”

  龙镔讶异道:“不是那个大律师说都没问题了的吧?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薛总看了看德老,也不解的道:“我也有些疑惑,说起来这个人还是德老的学生,上次还为你的事情对下面打过招呼,现在他突然变卦我也在寻思这个原因。”

  龙镔琢磨了一会儿,道:“那么那个郑学呢?他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薛总凝着脸答道:“他已经侦查终结了,可能五月初就会开庭,据说高层有人会保他平安。”

  龙镔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喃喃说道:“没可能啊,他可是在身上搜查出十多克毒品,加上其他的罪,数罪并发,刑罚不会这么轻啊!怎么高层会有人保他平安呢?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钱老颌首道:“对,我们也是这样考虑的,我们决定再派人去活动一下察看个究竟。”

  未及龙镔答话,外公德老就接上口道:“就我去吧,就我去吧,你们现在这里忙不开交,我对当地情况了解,门生也多,况且这是镔儿的事是我份内该做的,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钱老和薛总金总对视一下,点点头。

  薛总又替大家添满茶水,郑重的说道:“派驻在利衡机械重工的担任副总裁的赵思文今天终于查到了给两家无关企业充作贷款担保的罪证,你的那个线人杨礼义也终于打探到了叶子亨利用职务之便胁迫利衡建材老总虚开信用证,并且利衡电子的诸多事情也和叶子亨脱离不了干系!等下就要统一行动把一些相关人员找来谈话搞清问题!小龙,你先做好个准备吧。”

  这并不是什么新闻,龙镔以前就知道一些,便问道:“是不是焦嵘森就要展开攻击了?我们先做预防准备?”

  钱老轻咳一下,道:“小龙,他不是就要展开攻击了,而是已经展开攻击了!不是对我们,而是向莫桂山下手!”

  龙镔立时就想通了一些事情,肃然出声道:“他要扫清我们的外围?还是对以前帮助过您的人开刀?企图进而逼我们分兵援手?”

  钱老知道龙镔天分极高,凡事一点就透,喟然叹道:“小龙,焦嵘森对我钻研得很透彻,知道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今天下午收市前半个小时,莫氏企业股票遭遇十多个帐户的巨量抛空,其中这里有两个帐户已经被查出与焦嵘森有关,可笑这半个月来莫氏还在洋洋得意于他们的股票逆市飘红,结果……”

  龙镔迅速接口问道:“是不是收市之后马上就有关于莫氏的不利消息传闻?”

  钱老点点头,挪动一下身子道:“不错,莫氏企业涉嫌夸大营业收入虚报利润做假帐现在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估计证交委员会不久就会介入调查。”

  龙镔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道:“莫氏不会甘心自己的声誉和市值受到如此影响,必定会随后发表避谣声明,可是不定焦嵘森手里头就有证据,于是谣言就会愈演愈烈,股价就会直线向下,莫氏被迫托市,这样一反一复不用几个来回,莫氏就会元气大伤,可焦嵘森不依不饶,莫氏只得求救于友人,无疑就会把何永济和您也牵扯进来,焦嵘森则再抽身出来对何永济进攻,何永济为求自保必定不会理睬莫氏,这样就把您套拉在莫氏这汪混水当中,焦嵘森就会再对我们集团企业下手,破坏内部生产,打压外部营销,公布全部集团这几年来的丑闻,甚至有可能对您家人造谣!使您疲于奔命穷于应付,然后他再使用‘诸葛亮哭周瑜’的花招,当面羞辱您,最后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您不管是把位子传给谁,都逃不过他的魔爪!”

  龙镔不禁站起身,突然又发觉不妥,随即坐下莞尔笑道:“敌人在暗处,计计连环呼应,怪不得他如此向我们出手就是因为我们有抵抗他的实力,他这叫‘打草惊蛇’就是要使我们把注意力放在‘自保’之上,要我们时刻紧张于他的伤人暗箭,然后他再采用分兵之计,的确高明!”

  德老慈祥的看着这个外孙,钱老看了看正在侃侃而谈的龙镔又看着德老,两个老人呵呵笑了起来,金总仔细的串想着龙镔的话,凝思着,待龙镔话音一落就道:“龙助理,你讲的是有道理,那么对于目前你有什么好想法来防范这种未来情况的出现?”

  龙镔从桌子上的公文袋里抽出那份“决战方案”,翻了一下道:“不管焦嵘森是不是会这么做,目前我们最佳的选择就是将计就计。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打的战争就是在别人的战场,就算是失败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实力有很大的伤害,而如果胜利那就会有比较可观的回报,历史早已证明了这个事实。虽然莫氏在前次的分家中有些不够义气,但是毕竟他以前帮助过利衡,更何况大家还共事了这么多年,所以莫氏我们一定要帮,关键是怎么帮。”

  龙镔呵呵笑着道:“老祖辈早就告诉了我们要怎样才能发挥本国援兵的最大效益,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马上将利衡集团的那些悬而未决的矛盾纠纷和隐患问题进行处理,等到焦嵘森和莫氏陷入拉锯式鏖战,莫氏向我们再三求助的时候,我们自己向媒体曝光并且公布解决办法,并在同时对莫氏施加援手,再采用‘围魏救赵’之计分派小股力量进攻焦嵘森的后院,逼他回兵自救。我最近和阿晖仔细研究了焦嵘森占有股份的那间资本管理公司的投资操作手法,发现他们是采用一种自动投资模型理论,过于强调数据理论,正巧阿晖的博士论文就是研究这种理论的。所以我们有相当的自信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呵呵。”

  ※※※

  龙镔觉得现在非典正是处于疯狂蔓延的时候,劝阻外公德老暂时不要回长汉市,可德老心意已决,老人的脾气也是出奇的倔强,不顾龙镔的劝阻坚持第二天就动身出发。

  薛总还是安排上一次出面经手办理的那两个人陪同德老,龙镔只得恋恋不舍还有些担忧的送别外公。德老他们是去深圳机场坐飞机飞往长汉市的。

  果如龙镔所料,莫氏在第二天星期四开市之前就发表了连夜赶出来的避谣声明,似乎股票止住了跌势站稳了脚跟。星期六星期日这两天是休息日,股市没有开盘。但是到了星期一也就是四月二十八日农历三月辛未日,新闻早报就登载出了关于莫氏涉嫌会计丑闻的消息,九点一开盘,莫氏股价跳空低开一泄如注。

  香港并没有涨跌停板的限制,眼见股价跌至莫氏集团董事会的心理承受价位,他们被迫出来护盘,当天在临收市的时候略微反弹了一点,天图K线上表现为带下引线的阴棒。

  然而所有的人都知道股票术语中“三头乌鸦”的说法,也知道莫氏的护盘是因为跌势太猛不得已而为之,都知道在后势中还会有一根大阴棒在等待着。

  一些善于跟风牟利的股票老鼠被煽动起来了,星期二立刻入市炒作,紧接着第三只乌鸦成形。焦嵘森从容不迫的将以前的抛空沽单平仓,接下来两天莫氏股票进入楔形整理。这一波攻击将莫氏企业的股票市值缩水38%。

  莫桂山已经查出来这些攻击股票的资金有些是从美国流入的,他感到事态有些严重。虽然已经抵抗住了那神秘对手的狙击攻势,但是他非常纳闷于对手对他公司内情的了解,他怀疑有内外勾结的因素在里面。

  未等他喘息过来,又一波迅猛的攻势的降临!

  伴随着证券新闻媒体上的捕风捉影,莫氏企业的信用指数不断被调低,面对股民和舆论对莫氏企业的怀疑证交委员会决定立案调查。股民们对莫氏企业掀起来了抛售狂潮!

  4月30日星期三,莫桂山在股票恐怖的跌势之前终于感到有必要去寻求朋友的外援了。

  叶子亨听从情妇蓝嫣的意见,以自己无法抽身去香港为由专心呆在利衡集团竭心尽力的在钱老面前装扮孝子贤孙,拒绝和莫桂山、阿远见面商讨联手事宜。

  银行以各种理由推脱莫氏企业的贷款申请,大半的朋友都认为这次莫氏凶多吉少,何永济脱不开面子觉得可以在合适的时机有条件支援一下,但他却极力撺掇莫桂山去向钱老求援,因为钱老讲义气而且以前也欠了莫桂山的人情。

  莫桂山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钱老,但是他也认为钱老有义务帮这个忙,帮他度过这个难关,钱老当着很多人的面对莫氏企业副总委婉的表示这个忙一定要帮,只是最近资金全部投入到企业的技术改造和新项目研发中去了,加上有一笔巨额贷款已到偿还期限,货款回笼没有到位,要想抽出资金至少得到半个月以后。

  焦嵘森毫不手软的拉升再打压,拉升再打压,一时间莫氏企业陷入四面楚歌之中!

  五月四日星期日,阿远匆匆从香港赶到利衡集团,求见钱老。

  钱老特地把叶子亨和龙镔叫来参与评估决策。阿远先是叙述了这次事件的始末又介绍了一下他们的抗击经过接着反复陈述莫氏企业的清白无辜,最后就提请钱老对他们进行慷慨援手。

  金总最先发问:“现在证交会调查几天了,他们有什么结论没有?”

  阿远强自镇静的答道:“金总,您就放心,这些纯属子虚乌有的谣言,虽然在审计上可能税前利润有一点点数字出入,但是绝对构不成我们做假帐的罪名。我们绝对不会伪造帐目来误导投资者的。”

  薛总一看就知道阿远在虚张声势,端起茶杯抿口不语。

  龙镔见到钱老看着自己,便出声道:“莫副董事长,我是利衡投资公司的负责人龙镔,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是不是有了和证交委员会进行协议解决的准备?”

  阿远看着这个未曾谋面过的年轻人,暗自讶异于这句话,想了想就道:“家父目前正在和证交委员会周旋,估计协议很快就会达成。就是因为有这些谣言,所以那些恶意抛空者没有恶意抛空的罪名,导致香港有几个大炒家也加入了这场意在分食我们的行列,我们承受的抛压力量太大,但是请相信我们,我们有这个妥善解决的信心,所以才向钱主席求援的。”

  龙镔点点头,便坦然的对钱老和金总说道:“钱主席,金总裁,我觉得我们可以拿出70%的资金力量去协助莫氏企业打赢这场战争。”他又故意掉回头问叶子亨道,“叶副总裁,你觉得呢?”

  叶子亨从来就没有把龙镔当成个玩意,认为这小子不过就是因为得到了他岳父钱老瞎了眼的赏识而一步登天,不过他不会表露出自己的鄙视,反倒满面赞许的看着龙镔道:“说的好,我们一定要支持莫氏,大家唇齿相依嘛!且不谈以前的交情,就是现在莫氏旗下不就有我们以前利衡的企业?我们完全应该动以援手,阿远,你就请莫董事长放心吧!”

  阿远连忙表示感谢。龙镔顿了顿又道:“不过,大家都是生意人,援手归援手,我们毕竟需要承担这么大的风险,我既然是投资公司的负责人,我想我们应该谈谈投资回报的问题,你看怎么样?”

  阿远被龙镔这句话冲住了,他尴尬的看着钱老,钱老一本正经的看着材料装着没听见,他再看向叶子亨,叶子亨却似乎无奈的对他笑了一下,金总和薛总却是一副很理所当然的神态看着他。妈的,世界上真是没有便宜的好事!何永济也这样,这个老头子也这样,都他妈的提条件!阿远心里恨恨的骂了一顿,只得委曲求全的道:“这个条件啊,我不能作主,我得请示父亲,钱主席,还有大家,你们先等我一下,我给他老人家拨个电话!”

  在电话里莫桂山不厌其烦的向钱老叙旧,对龙镔所提出的条件就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好商量,什么都可以谈”,龙镔知道今天的所有谈话都将很快传入焦嵘森的耳中,让焦嵘森高兴的知道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幕。

  阿远得到了钱老定于五月九日正式将调集拢来的十亿港币资金帮助托市的承诺,满意的回去了。利衡集团的决战准备工作也在秘密状态下进入了完美的尾声。

  ※※※

  五月九日上午九点,金总、叶子亨和莫桂山在香港莫氏企业大楼门口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利衡集团将尽力支持莫氏,第一笔资金两亿港币立刻注入莫氏股票之中,与此同时何永济也发表支援声明,注入了1·5亿港币。

  随着那些小炒家的平仓离场以及焦嵘森的麻痹战术,再加上不少股民重新入市,股票开始掉头向上,那些早已尽其所有抗击炒家抛压的莫氏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料,到了星期六星期天,很多炒家的手机上就出现了一条神秘的短信息,简短的叙述了莫氏企业两桩涉嫌向几个国家的政府官员行贿的事件,刚刚拉升不到10%的莫氏到了十二日立刻又遭到狂沽!

  莫桂山请求证交委员会对恶意抛空以及手机造谣进行调查,并且同意证交会的罚款决定。五月十三日,何永济在得到莫桂山新的回报承诺后又对莫氏股票注资四亿港币,钱老的第二笔资金四亿托市港币也向外界作了宣布,但是并没有立刻投向市场。

  焦嵘森虚虚实实的操作着狙击资金,在他控制的那些帐户上时而卖空时而买入,盘面震荡不已。

  五月十五日,为了响应莫桂山将股价稳定到十七元价位的请求,钱老又将剩余的四亿港币打到了那托市的账户上,不过就是打到账上而已。根据所有情报汇总,焦嵘森认为可以进行下一步骤了,果然何永济的股票受到狙击!

  在这个时候,莫桂山何永济他们已经知道对手就是焦嵘森,何永济连忙抽走部分资金回枪以求自保。虽然所有的压力全部压在了钱老身上,但是似乎钱老为了表示对莫氏的更有力的支持竟然借证交会公布解决协议的时候,又往账上打了五亿港币资金。

  焦嵘森已经知晓钱老打了十五亿资金,不过却只有五亿投向市场,还有十亿呆在帐户上没动。莫桂山也用高息贷款开始托市,并且发表利于自己的公开言论,股票似乎开始形成明朗的升势。

  五月十八日,焦嵘森从情报得知莫氏和金总已经签署转让部分股权的正式协议,他立刻将前一段时间断断续续累计吸纳起来的买单平仓,并部署抛空。第二天,一张记录莫氏企业销毁审计档案的光碟成了摆在新闻界面前的铁证如山的莫氏财务丑闻,滔天巨浪般的卖单登时笼罩在莫氏企业的上空。

  证交会随即于五月二十一日宣布莫氏企业股票暂停交易并对莫氏企业重新进行调查,此时焦嵘森已经将一半卖单平仓,莫氏企业的股票由高峰期的29港币一股下跌到七港币一股。莫氏企业市值在短短的一个多月中缩水四分之三。

  焦嵘森以为钱老十五亿资金已被套死,然而钱老却只有五亿港币被套住。

  ※※※

  就要下手了,就要下手了!最迟不超过五月二十六日!

  这一天是五月二十二日星期四,也是港股在本周的第四个交易日。钱老和金总大清早就带上商量了一夜才定下来的记者招待会的讲话辞,坐上了前去香港的小车。

  在昨天紧急秘密召开的董事会议上,钱老是最痛心的。试想亲口宣布对那些自己一直器重的企业高层的免职决定,内心会是如何的难受?更况且这次开除的不是少数的几个,而是大换血!但是再难受痛心也得去做,必须要把利衡清洗清理成洁净的大家庭。

  对于那些被免职的人钱老都给付了一笔钱,也承诺只要他们不发表对利衡不利的言论可以免于向法庭起诉他们的罪行,甚至可以对外界保密。叶子亨被周擎他们控制在一个独立的房间里,监察部的几个新丁在向他展开调查。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在钱老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原来钱老随时都可以把他象蚂蚁一样捏死,却一直隐忍不发,面对诸多坦白交代的员工的供词材料,面对一些重要的秘密得来的证据,他彻底垮了。

  他承认焦嵘森曾和他有过联系,但他拒不承认他和焦嵘森连成一气;他承认情妇蓝嫣是个神秘的富婆,却不愿意相信蓝嫣竟然就是焦嵘森的人;他承认自己有一些资金来历不明,但是拒不说明来路;他承认自己的确是想拥兵逼宫,承认自己是想得到董事长权位,却决不承认钱同华的事件和他有关系;他只承认自己收过很少的一些回扣和别人感谢自己的礼物,拒不承认自己贪污过公款……

  不过已经够了!足够了!看在女儿和孙女的份上,钱老会给他一条生路,放他走,条件就是和女儿钱素雪离婚,然后滚出利衡的大门。叶子亨只能接受,两天后他和钱素雪签了离婚协议。

  ※※※

  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绝密状态下进行的,焦嵘森只是发觉在星期六星期天这两天都无法得到来自利衡集团高层的情报,似乎窃听设备失去了作用。他也已经部署好了,星期一就会发动总攻,遍地开花的总攻!

  ※※※

  重新踏入香港这片一别三四个月的土地,重新看到那栋利衡国际总部的大楼,想着即将从自己的嘴里向新闻媒体说出决战的宣言,钱老的心情未免有些波动:还剩下多少日子呢?决战,临死前的决战,真的是临死前的决战吗?一生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战斗?这算不算是最辉煌的一次?不,不能算,只能算是最有特色的一次决战,要说惊险远远比不上前面那几次,甚至这一次决战既说不上是进攻也说不上是防守,倒是有点象一种局势的演绎。此时此刻心里似乎有一种宁静的等待,像是在走向那醒后释然的旅程,也许这次决战就是归宿吧!

  决战是归宿吗?似是而又不是,不是而又似是。

  决战曾几何时会让自己产生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没有,在以前的岁月里从没有过。

  钱老微微笑着,想着,嘴角旁浮现出悠悠的笑意。

  钱老拒绝了大家要求他戴口罩的建议,不过他倒是看着那些特意约请来的新闻记者戴着五花八门的口罩仅仅露出眼睛和耳朵就觉得有几分滑稽,怎么年轻人这么怕死?

  钱老和金总全都是以自信而又开朗的笑容向大家公布和宣布他们计划向媒体传达的内容,再三强调利衡集团目前的资金和实力,请求广大股民要相信集团的能力,要对自己持有的股票有充足的信心。

  这个特大新闻事件有如巨石投井。

  焦嵘森真正是躁怒不堪了!

  最先他听到助手汇报时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直到助手打电话再三查问证实后他就暴跳如雷了!

  他对准助手的脸就是一个耳光,厉声臭骂道:“给我查,给我查!一定有叛徒!是叛徒泄露了我的秘密!我的计划!”

  助手慌不迭跑出去。焦嵘森青筋毕露,两眼喷火,手足发颤,又是老套的摔一切可以拿起来的器物,嘴里恨声发泄道:“好你他妈个畜生!无耻的老东西!你居然不等老子发作你就又是自报家丑!你害得老子白白浪费这么多心血,你害得老子白白布了这么久的局,你他妈的真以为老子就没有其他整你的招术?老子要沽死你!整死你!”

  焦嵘森虽然有些失去理智,却并没有忘记操作的手法,他依旧保留着前些日子吸纳在手的利衡股票,而是在报复行动配合下开始抛空。

  ※※※

  钱老和金总留在香港,面对出现的抛空沽单没有做任何防御性反应,只是向大家强调这是股市很常见的行为。然而在大批抛空的影响下,利衡股票开始下行,金总又通过股民热线提醒大家要把信心放在利衡集团实际的市值之上。

  毒蛇还没有完全露出身子,还得继续引。

  焦嵘森加重了抛压力度,并将手中所持的股票一并抛了出去。与此同时,利衡建材传出有员工感染非典的新闻,紧接着利衡电子、利衡机械重工、利衡药业相继传出由多例非典疑似病例的消息,大陆当地卫生部门正式介入。

  焦嵘森焦急的等待着利衡集团员工大范围食物中毒痢疾爆发的消息,焦急的等待着利衡药业里混掺有毒杂质成品的出现,等待着利衡集团出现库存积压成山的场景,……可惜了,防守太严密,实在没办法让火灾发生!

  五月二十七日星期二开盘前金总又发表一个申明,申明任何有关利衡集团大面积非典爆发的消息均属谣言,那些因轻度发烧的员工经证实只是流感患者,现出于安全考虑被卫生部门单独留检,并告诉媒体说公司员工配合大陆公安又抓获了几起意图纵火投毒的嫌疑犯,又公布了公司最新编制的财务报告,又透露集团已经成立特别应诉律师团随时准备迎接任何起诉,最后郑重宣布利衡投资公司已经准备了二十亿港元的资金将以超出五月二十三日开盘价5%的价位承接一切对股票的卖盘!

  香港的抛空有一个规定,就是卖空沽单必须在三个交易日之内买回进行平仓,否则就会强行平仓。结果消息一出,利衡集团股票一开盘直接从7港元跳空高开到10·5港元的价位上,并且一路上扬。

  这么一来,如果焦嵘森不作反应的话那就乖乖平仓认输,白白损失成亿计的资金!焦嵘森自然不甘认输,他将资金不断的投入卖空打压之中,并用钱收买一些记者一些股评家散发不良言论,并指使他们公开攻击钱老的家丑,例如两个媳妇阿蓉阿兰红杏出墙玩弄鸭子、女儿钱毓慧独身怀孕、孙子钱喻藩感染艾滋病、女婿叶子亨到处留情、两个孙女私生活不检点,甚至诬蔑钱老是如何的对公司女员工进行性骚扰,下流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钱老一面安排金总和律师出面避谣,对相关报纸新闻媒体进行责任追究,一面指示龙镔和阿力他们开始攻击焦嵘森的美国后院,另一方面要求证交委员会将这几次抛空事件联系起来进行彻查以保护上市公司的权益,再一方面做通了莫桂山的思想工作,莫桂山也向媒体发表申明承认由于历年来财务主管人员的更换导致企业在会计确认和计量方面出现错误,并公布了重新编制的近几个年度的会计报表。

  紧跟着一些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也向证交会施加压力,要求对莫氏企业达成谅解,莫桂山也找到了一两只替罪羊,诸多新闻媒体也都不再散布不利于莫氏企业的言论。

  到了五月二十九日,莫桂山终于咸鱼翻身,证交会同意到了五月三十日莫氏企业可以复盘。

  焦嵘森没有想到他那“惑敌、累敌、攻敌”的连环计并没有达到他预想的目的,反倒开始真正尝到了恶意抛空制造出来的恶果,后院起火,对利衡打压不下来,莫氏企业又开始上扬,而且大陆警方正在尽全力审讯那些罪犯,他被迫将纠结于莫氏企业之中的资金抽调出来,准备全力应付腹背受敌的事态。

  ※※※

  萨达姆的所有那些矗立伊拉克境内高大威武的塑像都被推倒了,全然没有人留意到这些精美的物件有可能若干年后也会成为有价值的文物,石伟倒是很为之可惜的,他总想去拣拾一个萨达姆的青铜人头像回来好好收藏传给子孙后代,说不定将来可以发大财。

  石伟非常鄙视那些个无视国破家亡不知反抗却在哄抢国家文物他人资产的伊拉克人,他有充分理由认定这些人就是他妈的无耻的贱种杂碎,虽然美英联军早已控制了整个战争局面,可是零星的游击战还是必要的,只有那样才会让人觉得伊拉克人有点骨气。石伟有时觉得共和国卫队实在窝囊,可是仔细想想士兵也是人啊,是人就会怕死,更何况这么多扑克牌上的高官都相继落网了呢!

  石伟只敢将思维注意力花费对这个美伊战争局势变化的所谓思考分析评估中,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其他事,他怕自己想多了就会忍不住告诉龙镔那些令他难受的事实,现在大家都想尽办法在瞒着龙镔,他石伟得讲信用和义气得配合大家。

  经过这一个月来的奔波,总算二审结果出来了,还是维持一审原判。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这依旧是郑学捣的鬼,他可不比他母亲,郑学母亲在他的逼迫下也只得告诉他这些父亲留下的秘密,却坚决不肯把原始证据材料交给他。但是郑学他根据复印材料接连不断的电话骚扰那几个高官,他要求这个领导对龙镔的案件施加压力,又要求另外一个领导帮他解决自己的问题。

  那个对龙镔案件施压的领导不仅要承受郑学的电话逼迫,还要面对自己的老师要他高抬贵手的请求,还有一两个上级因为脱不开德老的面子在电话里交代他不要去管这件琐碎闲事,他觉得自己烦不胜烦。

  郑学心态的急切导致了手段的过火,他过火了那么别人也就会有理由过火,只要感到有安全威胁那么就必须消除这不安全的因素,不是每一个当官的都是遵纪守法的,贪官自然就有他的行事原则,只要他有心烦的事情就会有人帮他去料理那让他心烦的事情。

  这个领导深明计谋,在从郑学母亲口中肯定材料只有她一人经手之后,一方面按照郑学的要求做着在形式上干预正常的法律程序,另一方面默许他人跟踪郑学和郑学母亲的一切行动以及进行电话窃听,伺机将材料弄到手,他不可能去相信郑学母亲待事成后会还给他,还是自己亲手销毁稳当。

  五月十五日郑学的一审开庭,经合议庭裁决因数罪并发情节严重虽有立功表现但仍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同时立即取消取保候审当场拘押。谁都知道这已经是上头打招呼的结果,而且过不了几个月就可以办理保外就医。可是郑学坚决不肯了,他实在害怕再回到监狱,于是他不但不服一审判决提起上诉,又逼迫母亲继续电话威逼,力争在二审的时候可以无罪释放当然实在不行也要得到缓刑监外执行。

  盘根错节的罗网开始演化到极至,五月二十三日郑学母亲那些宝贝材料的隐藏之地终于被锲而不舍的跟踪者发现了一处,他们买通银行内部工作人员将那份放置在银行保险箱里的材料窃取到手,并使用各种手段逼迫郑学母亲交出了那份关于主子的原始材料,这位副省长领导意外的发现这是关于那个高层领导的,对这笔意外得到的政治财富他欣喜若狂。

  郑学母亲知道自己命不保夕,她现在唯一就是寄希望于还保存在手的一份材料可以对儿子有些帮助。于是她主动的交给这个有关领导,以表自己的诚意并恳求领导看在孤儿寡母的份上帮忙留住儿子郑学的命,是不是判缓刑都无所谓了,只要儿子在监狱里安全就行了。领导满口答应。

  郑学母亲知道原始材料的丢失使自己无法对那个大高官交代,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便向高官的秘书原原本本诉说了材料丢失的始末,申明这是***所为。

  郑学不知道这一切,呆在牢房里的他并不知道这一切,他无比渴切的等待着二审判决的到来。

  ※※※

  焦嵘森果然花招使尽,什么企业退货、什么不知名的公司下巨额订单、什么巨额偷漏税收举报、什么行贿举报、什么企业诉讼、什么商业罪案举报等等等等,均被重新组合的集团高层一一联手化解,焦嵘森不顾助手劝阻失去理智对利衡集团疯狂抛空,龙镔和阿力他们有多少就接多少,焦嵘森这才发现原来钱老手里竟然有近九亿美元的资金,自己以前所了解的连三分之一还不到!

  金总向外界宣布了利衡集团新的发展大计,表示集团今后将向高新技术领域扩张发展。有三家银行经过研究宣布利衡集团可以随时向它们申请二十亿港元的贷款,并且将利衡集团的信用等级提高到AAA!

  所有的病因诊断出来后,所有的矛盾疙瘩公开解决后,在雄厚的资金实力下,利衡集团根本就不是一只老弱病残的草食动物,相反根本就是一只出山的猛豹,是一块根本啃不动的骨头!

  得知证交委员会将对自己这种恶意抛空进行调查焦嵘森万般无奈,只得在六月九日放弃狙击,龙镔他们乘胜追击,将利衡股票一口气拉到每股19·4港元的价位,焦嵘森在这次狙击中损失惨重,加上在莫氏企业的获利共计五十多亿资金这一战下来只剩下二十多亿!

  龙镔长舒一口气,爬上楼顶对着长天放声大笑:胜利了,胜利了!

  龙镔该高兴啊,不是吗,二审判决下来了,焦嵘森败逃了,自己平安了,利衡也平安了,这一个多月来呆在长安没日没夜打着利衡保卫战,两耳不闻世事,从大家电话里知道外公身体好,秋雅身体也好,大家身体都好,如此完美的局况,龙镔能不高兴吗然而仗是打胜了,可是钱老却突然病倒了。

  六月十日,星期二,农历六月十一,也就是龙镔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钱老病倒了,住进了香港最好的私人医院。

  钱老躺在病床上,如是想到:决战,这就是决战结束了吗?保卫利衡集团的决战就这样结束了?那现在自己的这场病是不是也是一场生命的决战呢?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输过,那么这场生命的决战又会是谁输谁赢呢?和对手决战拼的是智慧头脑手段眼力乃至资本,那么和病魔、和命运、和神秘莫测的上苍进行决战时又是拼的什么?是生命吗?是意志吗?自己能象安排利衡未来那样安排自己吗?

  焦嵘森颓然叹息:这是什么他妈的狗屁报复之战?都他妈的成了什么玩意?这仗都打成什么狗屎了?!

 

 

 
资料收集于网上,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本书由“免费在线看书网”免费制作


The CHM file was converted to HTM by Trial version of ChmDecompiler.
Download ChmDecompiler at: http://www.876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