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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吴启看着哭哭啼啼跑到自己家来的北极,跟一脸凝重的南极,一时间还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神物呒去了?”
“今天早上……忽然间就……”北极抽抽噎噎的道。
两人在发现这个恐怖的事实后,完全乱了方寸;他们还不想通知本家,但目前身边唯一可以商量的朋友就只有吴启,所以双胞胎一早就过来敲小保生的门。
“哇咧……”吴启抓抓头。
一大早听到这种消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他没看过那两样神物,但是他相当清楚,那两个东西对南北极——不,对整个神界而言,都非常重要。
“先入来再说吧!你们还有跟谁讲吗?”
他领着两人进屋,然后跟白虎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连忙跑进厨房去准备茶水。
“目前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而已。”南极无精打采的走向沙发坐下。
“哥哥。”北极扯扯兄长的袖子,边擦去脸上的泪痕边问:“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要跟九天玄女说这件事情?”
“不用告诉她……也没有关系。”南极小声的说:“她会知道的……
不,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九天已经警告过自己了……但他却因为大意而没有多加理会。
可是在他们发现星象有异变的时候,自己明明就已经发信与本家确认过了啊……
但……九天玄女她……
南极心里总有个疙瘩存在。
门铃声再次响起。白虎放下茶水后跑去开门,看见的是同样一脸凝重的九天。
吴启一回头看见是青年版的他,立刻做出夸张的表情。“挖靠,明天太阳是不是会从西边出来?你那款表情我从来没看过耶!”
“还不就是因为事情真的严重了。”
青年走到双胞胎身边,淡淡地道:“离我跟你们说的时间还没隔多久呢……是吧?你们应该也知道,主星旁的副星就代表你们所拥有的宝物,为什么不小心点?”
南极低着头不发一语。
北极眨着沾满泪水的大眼睛,小声的嗫嚅:“可、可是,副星消失的时间跟神物不见的时间……并没有重叠呀……”
“不对,我想其实是一样的。”九天自顾自地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跷起腿,“星象不会有误。”
“但我们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请本家确认过了!那种东西……
当然不可能带在身边啊!”南极的声音里听得出满满的悔恨,“难道你要跟我说,其实是本家里面有内贼吗?”
“你不要那么激动。”青年半敛着眸,“那两样东西,有谁可以碰呢?”
南极呆了呆,呐呐道:“继承者跟……拥有者。”
“去进行确认的,会是谁呢?”
“是管理者吧?我们的表兄……”北极正努力地将九天的问题连在一起。
“既然无法碰,那顶多只能用眼睛看吧?”
双胞胎倏地睁大眼睛。
只能用眼睛“看”……吗?
九天换了个姿势,一双长腿很不客气的跷在桌上,“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其实当星象发生异变的那个时候,东西就不见了;但有人用了障眼法在那个时间点蒙骗过你们,好让你们不要这么早发现。”
“等咧,你们到底在讲什么五四三的?”吴启疑惑的问:“我记得以前你们两个跟我说过,除了你们跟你爸以外,那个东西没有其他人可以用啊!那现在到底是被偷了还是蒸发了?虾米郎会去偷啊?”
“神物这种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被谁给拿走了。”九天道。
“吴启的疑问,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南极皱着眉思索着,“就如同你所说,神物不可能凭空消失……但我实在想不透,偷那个东西要干什么?而且只是副本而已啊……”
在这个同时,门铃声又响起来了。
“厚、很烦哪!小白,开门!若是不相干的人就赶走啦!”吴启没好气的道。
“我想主人你不会想赶他走的。”白虎边叹气边走向门口,“因为来的人……”他早已用能力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果然,他拉开门,季夜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肩上背着他回家时背的背包。
“季夜?”
双胞胎与吴启三人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唯一露出浅笑的,只有九天。
“阿夜你不是还没要回来?”吴启吃惊的说。
“就……昨天晚上,九天打给我啊!”
季夜走进屋子里,随意将背包一丢后直接坐在地上,“他说发生了会让世界毁灭的大事,要我赶快回来……可恶!我好讨厌爬天梯啊!有够长的!”
南极用惊愕的表情看着九天,然后逐渐拧起眉头,“九天玄女……这事情该不会其实是你搞出来的吧?”
“怎么可能是我呢?我拿那东西要干什么?”九天眯起眼睛看他。
“谁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南极激动的冲到九天面前,“这就跟我们现在不知道那小偷到底想干什么一样!一开始是要我们拿出来给你看,再来又提醒我们它会被偷……其实都是你做的吧?你其实是想看我们慌张的样子吧?永劫,你的嗜好真的很烂——”
“啪!”
眼神一凛,九天甩了男孩一个清脆的巴掌。
“九天!”吴启跟正在休息的季夜都被这一幕吓到了。
“哥、哥哥!”北极吓了一跳,他赶忙跑去哥哥身边,“九天玄女!
你为什么……”
“冷静点,小南极星君。”
青年面无表情的道:“我并没有那种恶劣的嗜好,我也没有必要偷走生死簿跟判官笔。我拿那个能干嘛呢?说真的,也顶多只能用来杀人罢了。这种事情我亲自动手不是还比较干净俐落?我更没有能在意到让我把那东西偷来给他增寿的对象。”
南极捂着脸沉默了好一会。
季夜跟吴启面面相觑。他们本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现在这种气氛似乎并不适合出声。
“……是我失态了。”
在一阵长长的冷静时间后,南极转身坐回自己刚才坐的沙发上,北极则是担心的也跟着坐回去。
“我说,现在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季夜总算找到插嘴的时机。
“生死簿跟判官笔被窃。”九天淡淡的道。
“啊?”少年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猜是……那个时间……”银发青年沉吟了一会,“……对了,就是那个时候嘛!那三个神子被我海扁的时候。”
“呃?你说徐温他们?”
“要不是你那时候死命要我住手,我两三下就可以把他们解决了呢!”九天的语气听得出来有些许不满。
季夜总觉得自己有一件跟他们有关的事情,要跟朋友们讲,但这种时候却怎么样都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呢?
“总之……确定是被偷走的话,有没有任何疑犯呢?”银发青年将话题拉回重点。
“没有。我想不出来到底有谁要偷,或是偷出来做什么。”
南极在经过自我沉淀后,似乎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本书只能增寿或减寿,而且不见的是我们的部分——也就是副本。副本缺少了跟地府联络的功能,所以基本上只能用来查阅寿命而已。”
“那有个屁用啊?”吴启道。
“再跟你讲件更好笑的事,我觉得偷神物的人八成是笨蛋。”
男孩的表情相当困扰,“那两样东西,只要没有我们的“血”就没办法开,所以真的拿到了,就连寿命都查不出来啊……”
“那我想,小偷应该觉得满困扰的吧?”季夜苦笑着,“什么用处都没有。”
“所以到底是哪个白痴偷的,快点还来吧!那个根本不是他能用的东西。”南极没好气的道。
九天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面。
是吗?
杀人跟救人……
“而且,我觉得很奇怪……”北极也开口了,“我们家毕竟是守护神物的大家族,放置神物的地方都有严密的看管,还有好几道结界。别说是一般人了,就连等级不低的正神都进不去呢!能拿走它的人,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吧?”
“那么,你觉得……”九天忽然道,“有能力拿走它们的人,有办法使用它们吗?”
南北极同时呆呆的看着九天。
给别人使用生死簿与判官笔?这种可能性他们想都没想过。
“应该不行吧?那两样物品几乎已经算是我们的一部分了……除了我们,没有人能开启啊……”双胞胎道。
“这是听谁说的?”
“这……历代都是这样传下来的。”
“哦……”九天轻应了声。
“唯有守护者能驱动”——九天知道,那是一种亘古不变的规则。
但世界上就是有那种可以“破坏规则”的人。
而他怕偷走两样神物的,正是这种人……
但是为什么不动正本呢?九天思索着。如果要做些什么改动的话,正本不是比较方便吗?
“如果在假期放完之前没有找到的话,就很麻烦了……”南极叹了口气,“到时候我看只能回本家领罚了。”
“受罚啊?”季夜冒着冷汗,“会是什么样的罚则啊?”
“……”
双胞胎的脸色瞬间变的有些苍白。
“……我不想去想家规。”南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抖。
“不知道是凌迟还是剥皮……”当北极用温软的童音说出那种名词的时候,不知为何更让人感到害怕,“还是腰斩?我忘记了,反正就是那之类的,然后叫你吃自己的肠子什么的。”
是假的吧?开玩笑的吧?
季夜跟吴启同时冒出冷汗。
“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南极抓住弟弟,“虽然我们死不了,但还是很痛啊!”
是真的吗!
脸色发青地对望的季夜跟吴启忽然间觉得,他们对这个古老的星君家族有了另一层新的认识……而且是不太好的那种。
“所以说,一定要找回来啊!”吴启认真的看着北极。
“对,一定得找回来!”季夜也认真的说。
“喔、嗯、对啊!那是当然的……”双胞胎似乎被两人忽然出现的积极态度吓到了,他们愣愣的齐点头。
“但是,实在不知道从何找起……没有线索啊!总不能要我们发封信回去问本家吧?简直是找死。”南极苦恼的撑着头,“发生这种事情,总觉得寿命缩短了一大节哪……”
寿命?
季夜忽然想起来他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啊,对了!我在“底下”的时候,有遇到那三个学生会其中一人……那个发色很浅的家伙,我不记得名字。”
“曹琰?”吴启道。
“好像是吧?他说了一些让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呢!”季夜皱着眉头。
“你没有跟他单挑啊?神子跟备位神不一样,下去人界可是要配戴上限制符抑制神力的,要是我就好好修理他!”吴启哼笑着。
“拜托,就算他没有神力,我也打不过啊!他比我高一个头耶!”少年用一种“真受不了你”的眼神看着友人。
“好啦,那他到底说了什么?”
季夜想了好一会。
他记得那时他正出门去帮母亲买东西,远远地就看见了曹琰从对面走来。
这样下去会擦身而过……而这种状况并不是季夜乐见的。
他低着头快步往前走,希望曹琰没有注意到他;但是,事情似乎是越不希望它发生,就越容易发生。
在季夜经过曹琰身边的瞬间,后者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了嘛……凡人。”曹琰的笑容,看得季夜相当不舒服。
他甩开曹琰的手,道:“你就算挖苦我也没用,那所学校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去上的。没事的话,我要先走了!”
“等一下嘛,别怪我没告诉你啊!”公关压住他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道:“劝你……好好的利用这个假期,跟亲人朋友说再见吧!”
季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你神经啊?”
“哈哈哈哈!等你知道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喔!
再见啦!愚蠢的凡人!”曹琰哈哈大笑着往前走去。
那背影实在让人想扔石头过去,说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你才愚蠢呢!季夜在心底暗暗咒骂着。
“——就是这样。我那时候实在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现在我好像可以理解他的话了。”季夜越说越毛,“他们唯一认识的,名字会登记在生死簿里面的,应该只有我吧?”
“你是说……”吴启叼着空杯子,“伊想要用生死簿直接给你“死”?”
“我看是这样没错。唯一嫌疑最大的就他们了啊!”季夜叹口气,“我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倒霉啊?”
“夜……”九天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季夜的肩膀。
季夜吓了一跳,回过头时,看见的是青年虽然美丽、但却透着杀气的脸庞。
“怎、怎样?”那种明显的杀意让季夜有种想后退的冲动。
“你是说,他在你“耳朵旁边”说话吗?”九天微笑着问道。
“是、是啊,有够恶心的。这难道是神的嗜好吗?”季夜满脸嫌恶。
他现在一想到那种感觉,全身就不舒服。
“真是有胆识啊曹琰……我黎九天要是没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黎!”九天恶狠狠的化出那把漆黑的长太刀,一脸要出去跟人打架的模样。
“哇!你没事生什么气啊!”
“敢动我东西的人全都得死!”
“说过好几遍我不是东西啦!”
“等、等一下,季夜!”北极忙道:“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徐温他们偷了生死簿?”
“呃?我是这样怀疑的没有错。他们可能不知道正本跟副本的差异吧?偷了那个的话,不但能除掉我,也能找你们的麻烦,算是某种程度的一箭双雕吧……”季夜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好了!别发神经了,解决南北极的事比较要紧啦!”他努力的将九天扯回沙发上。
“慢着慢着,不可能吧?”南极实在无法相信这种事情。“那可是我们家欸!那种层层封锁,就凭三个神子要怎么闯过去?根本是乱来……”
“可是,现在唯一可以把线索连起来的,嘛只有这个假设啦!”吴启道。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安怎到手的啦!”看见南北极那种“你的意思是我家防卫很烂吗!?”的眼神,吴启连忙又补上一句。
“你们最近有观察星象吗?”九天终于收起太刀,用非常不耐烦的表情重新回到沙发上。
“这……”双胞胎对望了一眼,“是有。”
“那你们有看见三个新的星座吧?还很黯淡,但是已经可以成为星座的东西。”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有这样一回事……”
“你们不觉得,那三个星座的中央星,很有可能就是学生会那三个人的主星吗?”
“他们?”南极怪叫起来,“他、他们并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吧?那可是星座欸!我们在得到正式职位之前,也都还只拥有主星而已……真要说的话,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红色星座还比较让人在意呢……”
九天不屑的眯起眼,“不干那个红色星座的事情,我很确定那三个多出来的新星座就是学生会那三个。至于力量嘛……就像你所说的,三个神子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件神物偷出来,我想他们后面有人在撑腰吧!”
南北极对望了一眼。
“你这样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南极低头思索着,“但到底是谁在帮他们?”
九天半敛下眸。
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就是“那个人”。
除了自己以外,全天庭应该只有他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你不觉得吗?如果连你们家族那种层层防卫都挡不了那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来头不小吧?”九天说着,那声音里多了一层警戒的意味。
南极察觉到了,他神色凝重的道:“你的意思是……不要追查?”
“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不做——这才是明哲保身的方法哟!我们只需要将被偷的东西夺回来就好了。”青年挑眉。
还不是时候。
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打草惊蛇。
“我好像一瞬间闻到了世故的味道。”季夜叹了口气道:“那么,既然已经有了怀疑的人,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办呢?”
“当然是……”九天露出狂傲的笑容。
“找个时间,亲自去拜访他们了。”
徐温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捧着那本红色的大书——生死簿。纤长如白葱似的手指轻缓地抚过书皮,他感触着高级皮料上,因年代久远而出现的些许伤痕。
这就是玉皇所说的,能够避开永劫——九天的耳目,直接让季夜“消失”的办法。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徐温喃喃自语着:“就算他借给我们力量,让我们偷到了生死簿跟判官笔……也没有办法使用啊!”
从拿到这两样神物开始,徐温就想出各式各样的方法要驱动它们——
书是可以翻阅没错,但里面一个字都没有;笔就更不用提了,墨水一沾上去就消失不见,现在根本已经沦为学生会办公室的华丽摆饰。
从那次以后,玉皇就没有再出现过,连姬幸都很久没在学生会室出现了。
姬幸一直都跟玉皇有着奇怪关连,平时的口信也是由她带——徐温觉得,那个女孩根本是被安插在他们身旁的眼线,而且想要找她的时候,还找不着……
看着手上厚重的生死簿,徐温不禁在心里暗暗想着:无论怎么说,都得让这东西能用才行……只要早早除掉那个凡人,他就可以不用再面对那个看起来温和,但完全猜不透心思的男人。
现在想想,当时那人会插手让他当上了一向是由人神担任职位的学生会会长、安排姬幸在他身边,该不会都是为了这个两年后出现的,不寻常的季夜吧?
一想到这里,徐温就觉得不舒服。他非常不喜欢这种“被操纵”的感觉。
那个握有全天庭最高权柄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手指敲在木质大门上的清脆扣声响起。
紧接在告知性质的敲门声后的,是门锁的金属摩擦声。
“我回来了。”
“曹琰吗?”徐温没有回头。
他跟两个属下的关系相当紧密,光靠着气息就可以辨认。
“是,我已经暗示那个凡人了。”
“嗯。”徐温微侧个身,将书放在桌上,眼神依旧盯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你在想什么,会长?”曹琰奇怪的望着徐温逆光的背影。
“没什么。”徐温面无表情的说:“我只是觉得……我果然非常痛恨被当成棋子使唤。”
“棋子……你不信任玉皇陛下?”
“那个人没有什么好信任的。”学生会长抓着窗帘的手轻轻揪紧。
“一点也摸不透他。”
“会长……”
“最可悲的是,我明明怀疑自己已经是棋盘上的子了,却还不能反抗,一定得走下去……”徐温哼笑起来,“这就像是明明知道酒里有毒,却不能不喝一样啊……”
曹琰沉默着没有回话。他走向会长的身后,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徐温半敛着眸,勾出浅浅的笑容,“你跟魏垣,会跟着我到天涯海角吧?即使你们服侍我徐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过往?”
“当然会的!”曹琰激动的一转身冲到徐温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会长你的左右!”
“你真是单纯好骗到不行!”徐温低笑着。
那是虽然觉得有些愚蠢,但又感到相当安心的那种忠心哪!
“会长,我把结界架好了……曹琰你干嘛抓着会长?”
魏垣一开门就看见这景象。
“刚刚会长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赶忙放开手,公关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眼神转开。
“……所以你就做奇怪的事?”魏垣挑眉。
“我只不过是抓着他,哪里奇怪了?”
“只要是由你来做就很奇怪,好像要对会长“干什么”一样。”轻推了推眼镜,书记皱着眉道。
曹琰不满的瞪着他,“我今天惹到你了吗,魏垣?”
“不,没有啊!”
“好了,你们。”徐温出声制止,“魏垣,空间切割及陷阱都布置好了吗?”
“是的。”魏垣欠了欠身,“有了玉皇陛下给的力量,这些原本困难的工作都不算什么了。”
“那就等他们过来吧!”徐温重新坐回皮椅上,舒服的靠着,“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等那群人自动冲进陷阱里了……”
曹琰沉默的想了些什么,然后开口道:“会长,既然我们现在拥有玉皇陛下给的力量,为什么不干脆就跟“永劫”正面打一场算了呢?还要迂回的搞这么多东西……”
“凡事小心点比较好。”徐温慢条斯理的说:“永劫的力量有多大,根本没人晓得。我们只需要驱动神物的方法,所以目标放在南北极星君上头就好,别跟永劫他们正面对上。”
“……我知道了。”曹琰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太浪费难得的额外力量,但是他并不打算反驳自家的主子。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明亮的天色忽然被奇妙的暗影所笼罩,而且暗的不只是天空,整个学生会室都像被黑暗侵吞了一样,迅速地溶解在黑暗的空间里面。
“会长!”
那变化来得如此之快,在徐温与曹琰、魏垣察觉到不对劲、并开始想要做些动作的时候,整个空间已经暗得完全看不见了。
来了吗……
冷静地召出神弓,徐温可以感觉到两个属下的气息,已经不在与自己同样的空间里了。
难道为了打这一场……那个“永劫”还另外切了一个空间出来吗?
学生会长想着。
“你一点都不慌张呢,会长大人。”
这种嘻笑的声音……
“黎九天。”
“好罗,把东西交出来吧!”
九天的身影在他面前出现。
灿银的发、美丽的脸蛋,但是却是……
“……“你”不是……男人吗?”徐温诧异的看着眼前身穿华丽洋装、手上拿着蕾丝阳伞的银发少女。
“谁跟你说过“我”是男人了?”九天歪着头笑,顺手收了伞。
她轻盈地让那把缀着无数蕾丝的阳伞,在自己手中转了一圈之后消失。“只不过是你看见的那一次,我是以男性的身分出现的。”
变身术?学生会长默默的想。
非常消耗神力,又没什么实际用处的法术……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永劫。”徐温手上化出一枝金色的箭,“但是请你说清楚,要我还什么东西呢?”他笑着将箭搭上弓,“我什么都没有拿哟!”
“我说,再装下去就不像了。”九天玩着指甲,完全不把已经朝着自己瞄准的箭当成一回事,“我不觉得你们会笨到这种地步。之所以故意跑去人间跟季夜讲那些五四三的,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东西”是你们拿的吧?”
“既然知道了还这样过来,不怕有什么陷阱吗?”徐温将弓拉满。九天完全不在乎他的那种态度,让他有些恼怒。
“没关系啊!”少女手中出现那把曾经指在学生会长眼前的漆黑太刀,“只要我够强,有什么好怕的呢?”
凌厉的破空之声向九天疾行而去!
九天狂妄的笑容让徐温一语不发地就将箭放了出去。由于九天站的并不远,那种距离及速度,以一般人而言,根本不可能躲得掉——
“对付我不能用弓箭喔!大少爷。”
当然,那是指一般人。
像是一尾腾空跃起的鱼、也像是白色的飞鸟,九天的身影在他头上略过,然后下一秒、长刀漆黑的刀刃就闪到了徐温面前,跟他即时拿出格挡的匕首擦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响声。
“匕首啊!”
九天用力地一挥太刀,徐温借着那力道往后跳出、召出神弓,在他落地的瞬间,已经有两发箭矢向九天凌厉地飞去“铿锵!”
在黑刃的格挡下,两枝断箭落在地上。
武器换得相当快,九天暗忖。
看来是打算近战时用匕首,逮到远距离机会时就用自己比较擅长、杀伤力也较大的弓术吧?
“虽然很想夸奖你……”九天扬起太刀朝他狂奔过去,“可是无论你怎么挣扎,都打不过我的哟!”
“唔!”徐温连忙后退。
他差一点被像是从黑暗中忽然冒出来的黑色刀刃吻上颈子。黑刃的刀身跟两人身边的黑暗融合的几近完美。
徐温对于九天使用的近战策略,只能用防身的匕首格挡;太刀的攻击范围很长,九天的刀术虽然并不很精熟,但却带着强大的力量,每一击都让勉强接下的徐温感到相当吃力。
而且九天这次站的距离较远,挥刀的力道虽然重到能让徐温感到手腕一阵麻痛,但却也轻到让他无法借力拉开距离;要是他自己打算往后闪躲,少女立即会迅速地追上。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机会拉弓。
徐温一边狼狈地后退,一边诧异于九天力量的深不可测。
自己是因为玉皇加诸的力量,才能任意地迅速召唤神弓……也才能抓到刚刚那两个机会,对九天进行攻击。
而现在女孩跟他保持着这种半近不远的距离,自己根本无法施展擅长的弓术。
连力量已经增强了,都打得这么吃力……
要是没有那个加成,现在他到底会怎么样?学生会长不禁想着。
“喝!”
“呜!”
在一个回身斩下,徐温的匕首终于被打飞到遥远的角落,而他自己则因为那重重的一击而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握着发麻的手腕,大口的喘着气。
手持黑色太刀站在他面前微笑的九天,简直就像是白色的死神。
“好了,你没戏唱了吧?把生死簿跟判官笔交出来。”
“哼……”徐温哼笑着,“哈哈哈哈……你刚刚没看见吗?在切开空间的时候?”
“什么?”九天眯起眼睛。
“生死簿跟判官笔明明就在这个房间里面,光明正大的放在桌上!你只顾着打架,都没注意到这种事情对吧?”
“唔!”九天难得的皱起了秀眉。
不会吧,居然有这等蠢事?她的确没有想过,那两样好不容易偷出来的神物,竟然会大剌剌的就放在学生会室里面!
“现在南北极星君应该已经被魏垣所布下的陷阱抓住了吧?你打算怎么办呢,永劫?”
“你这家伙——”九天抡起长刀——
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强大压力,让九天一僵。
能让他有这种反应的人,全天庭只可能有一个——
九天的心脏开始如同擂鼓般的狂跳起来。
是他吗?——九天玄女,请不要太欺负那个孩子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温和说话声在空间里头回响。
听见那声音的瞬间,少女瞪大了异色的眸。
“果然是你!”九天握紧了手中的太刀。她感觉到胸中的怒气,如火一般炽烈地烧了上来,“你给我出来!”
那声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就像烙在血肉上的伤痕,她永远不会忘了那个人的一切——
“陛下?”徐温喃喃道。——好孩子。那两样东西,我就取走了。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徐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老奸巨猾的家伙!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让他们使用神物吗?原来自己只是负责跑腿把东西偷出来的人而已!
“不对,你给我等一下!”九天朝着空无一物的漆黑大喊,“你这家伙!”
她赶忙将自己做出来的亚空间收起。
黑暗迅速的退去,九天与徐温正站在学生会室的正中央。
刚才明明有过一番激烈的打斗,但由于是在另一个虚空之中,所以学生会室完全没有半点损伤。
四处张望都没看见其他人的影子,九天迁怒似地,用力地扯起了学生会长的领子。
“说!”女孩低吼,“东西在哪!”
在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九天就已经失去了平时的余裕。虽然知道整件事的幕后主导八成是他,虽然知道有可能会正面的跟他碰上……
但是九天依旧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狂乱的怒意。
看见九天生气的表情,徐温不禁有些爽快的勾起唇角,“生死簿在桌上,判官笔也在桌上,你为什么不亲自确认一下呢?”他眯起眼轻声说着。
……好吧,也许那个不值得信任的男人,好歹还有些优点——至少他让自己看见了这个猖狂的九天稍稍有些狼狈的模样。
“哼!”女孩愤怒的放开徐温,后者一头撞上地板,吃痛的闷哼了声。
九天一转头,压低身子,黑光一闪——
那偌大的办公桌一声不响地断成两截,原本堆在上头的文具及公文随着桌子的倾塌而四散掉落在地上。
很显然的,刚刚那张桌子上,除了一堆对九天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白纸及文具外,并没有看见两样神物的影子。
被取走了……少女忿忿的将刀用力地往地上插,应该相当坚硬的白石磁砖碰到黑刃时,却像是柔软的泥块一样轻易地被切开,刀尖深深地没入地板内。
……玉皇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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