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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忐忑的狗头人首领扭回头和部落中萨满巫师们商量了一下,然后这位狗头人首领站在出来,说道:“食物,我们要食物!”
似乎早已智珠在握的陈无咎露出一个诚挚的笑容,就像是已经看见大把金币在眼前飞舞的投机商,说道:“可以,你们必须用金子交换食物!不要耍花样,我如果生气了,你们会被统统杀掉!”
不知为何,就在陈无咎讲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身体里什么东西猛地波动了一下,顿时陈无咎的头脑一片空白,思维停顿下来。而在场的所有狗头人齐声发出哀鸣般的嚎叫,表现差劲的几个家伙险些一下子直接趴在地上。
刚才至少可以保持外表镇定的狗头人首领和萨满巫师们亦是全身战栗不止簇拥在一块,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慢慢回过神的陈无咎不知所措地四下打量着情况,他实在搞不懂狗头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畏惧,士兵们更是满头雾水,有人以为附近突然出现了强大的魔兽,这些狗头人的表现才会如此不济,但他们忙碌搜寻了半天却毫无发现。
过了好一会,狗头人的首领才战战兢兢地走近陈无咎,它一边小心地上下打量着这个恐怖的家伙,一边说道:“我们投降,一定好好干活,您不要生气!”
这次轮到陈无咎发呆了,总算此番醒觉的比较快,他及时点头答应下这件事。
解决了狗头人的事情,陈无咎的心情并未随之好转,刚才突如其来的那种思维空白留给他一种无以言表的深切恐惧。陈无咎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是否出现了什么可怕的病变,可陈无咎自己又不是大夫,这个棘手的问题该去问谁呢?实在有点伤脑筋啊!
陈无咎离开幽暗的地穴,开始布置士兵们的工作,魔兽来拜访前的空余时间并不是无限的。
这个月刚在食人魔领地上修建起来的堡垒内部,在显要位置矗立着一座外观朴素的小型神殿。
此刻的神殿中香烟缭绕,一身纯白色法袍的苏菲,将她满头的金色长发收入一个造型奇特的头冠之内,握在手中那柄权杖亦是尽去奢华之风,显得神圣而质朴。对比其他地区的豪华神殿,这座东阿拉德有史以来的第一座正式神殿,无论外观还是内涵都称得上是朴实无华的典范,令观者肃然起敬。
当身材矮小的小精灵苏菲在为受伤者进行治疗时,她那稚嫩的容颜配上庄重肃穆的表情,在旁观的陈无咎眼中看来真是存在着很大的不和谐因素。
只是那些满脸都写着尊敬这两个字的士兵绝对不敢这么去胡思乱想。任何一位牧师的背后都是一个神明的存在,许多人认为对牧师有所不敬就会间接得罪神明,神明可不是什么方便得罪的对象。
这个世界不是陈无咎的老家,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并非是一句虚妄之言。
若是真的有人惹恼了神明,想必神明也决不会介意拿这个倒霉鬼的悲惨下场警告另外一些心怀叵测的家伙。
几乎所有士兵都是以感恩戴德的姿态虔诚地接受了苏菲与其他两名女神菲露莉神殿牧师的治疗,甚至那些毫发无损的弓箭手也主动跟着一起过来,似乎是打算分享一下这份来自神明赐予的容光,给自己增添一点好运气。
常年生活在刀光剑影中的军人对于诸如神明,以及一切他们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都抱有一种本能地敬畏情绪。
战场上不能归结为理性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某个身经百战都没蹭破过皮的将军反而被一辆发疯的马车结束了生命,这也是真实存在的情况。
内心对一切神明都缺乏敬意的陈无咎自然不会学那些士兵去顶礼膜拜菲露莉,在百无聊赖之余,他观察一下苏菲的传教工作,便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身上。
陈无咎曾经揣测自己的身体中存在着一股强大的未知力量,这个十分离奇的猜想已经得到不久前发生的事实所验证,只是事后却无法在身体里找到这种力量产生的来源,甚至是任何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深呼吸放松身心的陈无咎努力回忆着记忆中狗头人那种发自深心,好似肝胆俱裂般的恐惧,作为这个离奇事件的主角,陈无咎不能不为自己的身体情况而感到深深的忧虑。“菲露莉......闪电......项坠......异世界,这些东西中间是不是可以找到一条贯穿始终的轴线呢?”
脸上写满了我很苦恼这句话的陈无咎,不安地坐在临时搭建的房舍里面,旁人也不敢去贸然打搅领主大人的沉思,权当作没看见陈无咎一样。
时间在漫长的思考中一点点流逝,确信碰到了无力理清头绪的悬案,最终陈无咎明智地选择了暂时遗忘,转而投身进现实生活之中。既然是疖子早晚要出头,陈无咎便劝慰自己忍耐住心中寻找答案的冲动,起码眼前还不是解开这个谜底的恰当时机。
一直趴在旁边,饶有兴趣观察着领主大人神态变化的布拉挈狼赫拉德站起身,主动凑到陈无咎的跟前,说道:“你似乎感到了困扰哦!”
陈无咎看着面前的传奇怪物,虽然内心不大愿意承认,可高等魔兽布拉挈狼的智力水平的确是在绝大多数人类之上。即便是论及察言观色的本事,赫拉德也不会逊色人类多少,试图在它面前掩饰心思的打算,都只能算是一种自不量力的行为。
于是,陈无咎爽快地说道:“好吧!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上次我进入到狗头人的地穴,那时候你是不是感觉到什么古怪的东西突然出现,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伸出巨大的爪子挠了挠下巴,布拉挈狼咧嘴一笑,说道:“很像某种高等魔兽释放的威势,确切一点说,似乎是龙威,不过我不敢肯定。从前没感觉过那种奇怪的威压,又不大像是龙族......这种威势居然出现在一个人类身上,奇怪的事情。”
龙族?威势?这两个词汇在陈无咎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他不认为自己和地下神殿卷轴里描绘的那些大蜥蜴之间会有什么亲缘关系,这个问题陈无咎与布拉挈狼赫拉德一样感到不可思议。
算了!陈无咎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道:“算是帮我一个忙,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布拉挈狼赫拉德给了陈无咎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难道以为我们伟大的狼族都是乱嚼舌根的长舌妇吗?”
自讨没趣的陈无咎讪讪地一笑,说道:“行了,不要被人发现你会讲话,那样你跟我都会有大麻烦的!”
协调过口径,陈无咎和赫拉德一前一后出了菲露莉神殿,这几座被木制胸墙和林立的哨塔包围在中间的建筑物将会作为慰籍前线士兵的精神家园而长期存在下去。
神殿四周忙碌的人群正在完成这座据点修筑完成后余下的一点扫尾工作,明天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即将返回陈无咎的领主城堡,会留在这里驻守的士兵不会超过五十人,所以对防御设施的精心检查要格外地用心。
虽然那些狗头人目前表现得十分驯善,可陈无咎必须考虑万一的后果,或许以狗头人的智慧水平还不足以构思出多么复杂的阴谋诡计,不过单单是这种未来的不确定性,就够陈无咎这位领主大人头痛不已。
不管怎么说,清扫作战的首战告捷让东阿拉德的领民们看到了陈无咎这位新任领主大人的开拓精神,也使得本地民众对军队的战力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这是十分有益处的一点额外成效。
一个规模庞大的食人魔部落在一天之内三两下就被军队搞定了,这说明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不错,那么今后遭到魔兽侵袭的时候只需报告给领主大人,强大的军队回头就能收拾这些家伙,这个联想令许多打算离开原来居住地迁移到新开辟地区生活的人们感到安心不少。
打道回府的陈无咎在随后几个月里一直忙得焦头烂额,根据次大陆地区习惯法的规则,领地内所有未开发的荒地和森林都是属于领主所有的财产,如果某位领民有意开垦,或者是大量砍伐树木,就必须得到领主大人的许可,然后由税务官出面丈量土地面积,具体核定税率。
东阿拉德的人口很少,陈无咎可以不在意他们每年缴纳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农业税,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增加东阿拉德领地的人口基数。
起码这一点对小精灵苏菲招募信徒的传教事业会有所帮助,于是领主大人慷慨地宣布,从即日起,东阿拉德省在五年内免除新开垦荒地的一切税收,并且鼓励领民垦殖荒地。由于考虑到进一步收买军心的问题,次日陈无咎经过考虑之后,再次发出了一项补充公告。
凡是在东阿拉德领地军队服役的人员家庭,无论是现役军人,还是预备役的民兵都可以享受不同档次的税赋减免优待,陈无咎这是盘算着争取那些追随四位骑士来到领地的士兵在本地安家落户。
所谓无恒产者无恒心,等到这些军人有家有口之后,军队的忠诚度问题就变得不那么难以掌握了。
这段日子琐碎的事情很多,而陈无咎收到的好消息也不少,那些表现得服服帖帖的狗头人在头一个月里就上缴了两百公斤高品位的金矿石。
经过利波瓦镇临时拼凑起来的简陋冶炼厂加工以后,生产出了第一批精炼的金砖,总数共计十块。平均每一块金砖的重量是二十磅,折合陈无咎熟悉的公制单位则是九公斤的份量,总价值在五百g以上。
此后的几个月,金矿的平均产量虽略有下降,不过黄金的产量还是很快稳定在了每个月五十公斤左右。由此陈无咎的每月纯收入仅此一项便达到了五千g的惊人数目,他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些富余的粮食,这真是一桩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座新开发金矿的收入差不多足以弥补东阿拉德领地发展所需的资金缺口,陈无咎事先也不曾料到本地会有这样高品质的金矿。
唯恐眼前的美景只是昙花一现的幻境,陈无咎委托菲露莉的代言人苏菲使用神术对金矿矿脉的情况进行了调查。初步确信这是一条比较储量丰富的矿脉,按照目前的产量,至少在五年内金矿不会出现枯竭的情况。
依照那些古老的不成文规矩,每一位领主在领地内发现的金矿和银矿都理应归属于特兰斯瓦尼亚大公所有。
可是陈无咎根本不在乎这些规矩,形势比人强,在这种形势下,没有什么东西比握在自己手里的金钱更加可靠。于是,陈无咎不加思考地下达了缄口的命令,尽管有些人对此不满,但是他们与领主之间存在的利益纽带仍然在发挥着作用,至少眼下不会有人去告发陈无咎的种种不法举动。
一直为财政赤字飞快增长问题而苦恼的陈无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先是将筹建菲露莉神殿之类的事务分配给四位骑士去负责处理,同时请出了在本地具有巨大影响力的神秘人物哈桑老爹担任东阿拉德地区的领主书记官这一要职,负责与利波瓦镇镇长白瑞德共同负责协调东阿拉德省的民政事务。
在发布了一系列命令之后,琐事缠身的陈无咎又回到了无事一身轻的状态。这时陈无咎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矮人混血儿彼得罗夫。加扎洛特,禁不住萌生了远行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飞快,从陈无咎认识这个有趣的家伙到现在已经有两年时间了,来到这个奇异的世界也接近三年。不管是不是出于无奈,陈无咎已然从那个懵懂的都市少年变成了今天冷酷东阿拉德领主达斯。维德大人,可是他所期望的目标仍旧是那么虚无缥缈。
陈无咎不是没想过女神菲露莉是在利用他发展自己的势力,可陈无咎不愿意推想遭到欺骗的可能,或许得知今生都无望回到故乡和亲人身边,这个事实对的伤害或许比被蒙蔽和利用可怕得多。
菲露莉曾说过仅靠她的力量不足以让陈无咎返回原世界,必须要陈无咎可以开启位面之间的通道,才能用菲露莉提供的参数找到正确的途径回去。无论这个说法到底是真是假,陈无咎都对探索魔法世界的奥秘很有兴趣。
东阿拉德领地的事务逐步走上正轨,陈无咎这个领主大人存在的意义就显得不怎么重要了。骑士夏洛特和巴纳尔等人各自分管一部分事务,不需要他再来指手画脚,陈无咎打算离开暂时领地,先去探望老朋友彼得罗夫,然后前往洛桑的魔法学院求学。
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一经提出便遭到了手下众人的激烈反对,骑士夏洛特和巴纳尔、格菲尔坚持自己意见,认为一位领主的职责就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领地范围之内。正如一位在任的国王不能抛下国家随意出外游历一样,一位好领主也不该存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一片反对声中唯有沉默寡言的财政官霍恩没有发言,不过陈无咎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这位为人宽厚和善的老实人同样赞成这个主意,面临着众叛亲离境地的陈无咎只得为自己便捷说道:“我相信各位的忠诚,现在东阿拉德全是依靠诸位的努力,我这个领主无论在与不在都只是象征性的。如果大家真的不愿意我离开太久,或者认为我在外逗留时间过长对领地有所妨碍,那么我可以在求学的间隙回来住上一段日子,这可是最后的让步了!”
使尽种种手段威逼利诱,陈无咎总算是从自己的手下那里申请到了一张出外游学的通行证,处理完世俗的事务,陈无咎急急赶往尚处于草创阶段的菲露莉神殿,打算向苏菲这位女神代言人通报自己的最新决定。
曾几何时,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精灵成长为一位颇具威严的神职者,不过作为一名纯血统的高等精灵,今年才满五十岁的苏菲在身高增长方面几乎看不出任何变化。
纯血统的精灵自然寿命可以长达七百岁以上,而依据精灵族的传统,一个精灵需要到一百一十岁才能说是成年。由于寿命比较长的种族通常生长周期会较为缓慢,高等精灵族在身体发育速度方面自是不能与人类相提并论了。
只是这样一来,裹在宽大牧师袍当中的小精灵苏菲就愈发显得娇小,大约极少有人能在第一见面时正确判断出她的职业和年龄。
面对着苏菲,陈无咎简略地讲明了自己的来意,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知道,菲露莉对我的计划是否有什么忠告或者建议。”
即便踮起脚尖也只勉强及得上陈无咎胸口高度的苏菲,缓缓闭上了眼睛,于是菲露莉的意志随即降临到这个世界,取代了苏菲本体的意识,出现在陈无咎面前。
陈无咎望着眸子中跃动着力量之火的苏菲,缓缓地说道:“现在的情况与我们的约定很接近了,上个月统计信徒就超过三千人了吧!要不了太久,整个东阿拉德的居民都会转而信奉黑夜与优雅的女神菲露莉了,那么作为神殿的最大支持者,我理应取得一定的回报,你是否已经准备好了我需要的东西?”
精灵苏菲那张因饱经磨难,而极少出现微笑这个表情的美丽面庞上,此刻出现的却是菲露莉那深不可测的笑容。
不知为何,陈无咎每次看到这种笑容都会禁不住感到自己的秘密已经在某一时间泄露给了对方。那一丝没来由的熟悉感挥之不去,让陈无咎觉得这个笑容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究竟在何时何地见过。“先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吧!空间试验是魔法师协会明令禁止的研究项目,就算他们解禁研究,现在的你也没有打开位面通道的力量。魔药学是一门高深古老的学问,大萨满这个级数强者具有的强横力量你恐怕这辈子都想象不出到底有多可怕。心灵秘术是上古时代心灵秘术使们遗留的独特力量,绝不容小觑,否则也不会被那些讨厌的法师写入‘毁灭之卷’封禁起来,你却每一样都只学得一知半解,到头来肯定是一无所成。”
菲露莉连挖苦带讽刺地一番言语让陈无咎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不能否认菲露莉一眼看穿了陈无咎的缺点,他所学虽然驳杂,但每一样学问只停留在技术操作熟练的层面上,对于这些力量根源的深入研究,陈无咎几乎没有涉及,眼下菲露莉说他半吊子还算是客气了。
被人挖苦到恼羞成怒,最后翻脸动手,这种没品的事情陈无咎实在干不出来,当听到菲露莉毫不留情的嘲讽,他所能做的就是报之以一阵自嘲的苦笑。
等到菲露莉停住了言语数落,陈无咎才接着说道:“好吧!我即将前往洛桑学院系统学习魔法,你有什么事情要嘱咐我吗?”
似乎已经消了气的菲露莉恢复到常态,听陈无咎这么说,便回答说道:“你首先要学习能量系魔法,启动空间魔法必须以魔法阵的能量输出作为基本的支持,不然的话,不要说人类,就算是神也不可能长时间维系这样庞大的能量消耗。其次炼金术也要有一定认识,古代魔法王国留下的魔法阵和试验设备都已残缺不全,要设法修复它们,炼金术是必需的条件之一。其他东西你可以自己看着办,只要你还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就行了。”
若有所思的陈无咎微微一笑,说道:“多谢你的赠言,我会好自为之的。”
说罢,陈无咎便径自扬长而去。回到城堡,陈无咎开始打点行装。
原本领主出行至少需要带上几十名士兵护卫的,不过陈无咎向来不喜欢这种大人物出马前呼后拥的调调,干脆一律全部免了。
两天后,独自一人的陈无咎骑着一匹驮兽带着另外一头背行李,当然还有一位甩不掉的侣伴布拉挈狼赫拉德先生,与他一同踏上了新的旅途。前路茫茫,也许等待陈无咎的将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或许是一段未知的冒险,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未知的前途,这才是生活的本质。
离开领地,陈无咎先是沿着东阿拉德与外界沟通主要干道,那条通向邻省的山路来到了与阿拉德省相邻的省份首府奥拉迪亚城。
奥拉迪亚城是特兰斯瓦尼亚西南部最大的城市,同时也是由阿拉德省前往西方的必经之地。穿过这座中等规模的城市,再渡过穆列什河支流之一的拉狄瓦河,再翻越险峻的南巴尔喀仟山余脉,就是千里沃野的基利亚河中游大平原,那是属于次大陆三强之一的奥匈帝国的疆土。
逐渐习惯在旅途中奔波的陈无咎此时一副老练旅行者的打扮,一席深灰色的猎装十分合体,在石灰岩地貌最为常见的次大陆地区,这种貌似老土的颜色隐蔽度最高。
远处雾气朦朦的天际,隐约可以看到奥拉迪亚城红色的城堡尖顶,心中有所触动的陈无咎禁不住叹息了一声,一转眼又是大半年了,时间的脚步永不停歇啊!
缩小了身躯加上改变毛色,看似一头追随主人出游的忠实猎犬的布拉挈狼赫拉德,在听到陈无咎的感叹之后不屑地喷了一个响鼻。陈无咎这种动不动就感伤一番的毛病在崇尚力量的布拉挈狼种族看来只能形容为软弱无能。
望着这位搭便车的同伴,陈无咎也有些担心,于是侧过头说道:“喂,你的掩饰做得好不好啊?马上要进入魔法发达的地区,别被人发现你是高级魔兽,到时候你跟我都得遭殃。”
自信满满的布拉挈狼头也不抬,哼着说道:“担心你自己比较实际,我的伪装可是万无一失的。”
无可无不可的陈无咎点点头,说道:“没事当然最好,如果外界传说某领主与魔兽勾结图谋不轨......大概特兰斯瓦尼亚的火刑架又要开始忙活了。”
虽然并不十分看重这个贵族身份,但陈无咎也不想自己几经努力得来的成果付诸东流,自然他的担心也并非是杞人忧天。在这个多神教与自然崇拜并存的世界里,神明之间的冲突会直接反映到每个人的生活中。
在领地内大力推行信奉暗夜女神菲露莉的信仰发展,并直接支持神殿的扩张,陈无咎已经怀疑自己已经变成了某些神殿眼中的麻烦人物。
要知道不同信仰间发生的宗教战争可是历来无比残酷的,而且交战双方绝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一旦被人抓到把柄......一阵恶寒袭上心头,陈无咎顿时打了一个寒战,恐怕那些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就是他陈某人的榜样。
甩甩脑袋放下这个不祥的念头,陈无咎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城市上。地处肥沃河谷地区的奥拉迪亚省气候环境十分适宜果树的生长,盛产各类温带水果。
本地出产的水果干制品和腌制的坚果甚至远销到精灵族聚居的异大陆,也是特兰斯瓦尼亚享有盛名的特产之一。
上次率领大队人马行路匆忙,途经奥拉迪亚时来不及好生享用一下本地特产的陈无咎这次当然要大快朵颐一番,为自己补上这个缺憾。
行走在奥拉迪亚古老的石板路上,陈无咎突然有一种自己回到了遗忘之地那座废墟城市,在破败的街道间漫步的错觉。或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故乡,也就只有那块旁人看来恐怖的“遗忘之地”能够给予陈无咎一丝家的感觉。“唉!看来我的心真是老了,动不动地在长嘘短叹地回忆着过去的岁月,看来所谓的成熟,真的是一种难言的痛苦。”
陈无咎自我嘲讽地嘟囔了一句,继续牵着驮兽在街市间小心穿行。
奥拉迪亚城中有一家百年老字号的酒馆,素以家族自酿口味独特的果酒远近驰名,对一切酿造产品都有兴趣尝试的陈无咎自然不想错过品尝一下的机会,在问过几个路人之后,便来到了这家酒馆的门外。
一走进宽敞的大厅,陈无咎皱起了眉头,现在还只是上午,酒馆里便挤满了客人,偌大一间酒馆里居然找不到空位。
酒馆的生意很好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轮到自己没座位,陈无咎总是难免有些失望,在他正准备离开酒馆先去找一家旅馆投宿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起初大厅里的气氛让陈无咎觉得可能只是某位酒品不好的仁兄一时酒后无德的行为所致,不过这场酒馆中司空见惯的争吵迅速演变成了一场流血冲突,就未免叫人有些始料不及了。
陈无咎对与己无关的麻烦历来都奉行高高挂起的态度,除非他感觉自己有插手的必要,现在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个身穿廉价皮甲,手持长剑的佣兵背靠背站在一起,在他们两个周围至少有二十名左右面色不善的武装人员手持利器将二人团团围住。识趣的陈无咎主动后退了几步,避开战场可能波及的范围,找到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开始冷眼旁观。
待得陈无咎在一旁听了一会,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缘由,不由得哑然失笑。
这真是一个老掉牙的情节,本地某个无德的贵族强抢民女,眼前这两个倒霉的佣兵恰好是这个女人的兄长和情人,双方见面先是起了言语冲突,随即就动手开打,结果贵族吃了亏,简直是老掉牙的狗血剧情。
不知为什么,看戏的陈无咎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似乎麻烦正在不请自来。
历来相信自己直觉的陈无咎立刻起身,给赫拉德递了一个眼色,打算尽快找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麻烦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陈无咎所不喜欢的。“啊!~~”
随着一声贵族私兵受伤倒下的凄厉惨叫声响起,本就已经阴云密布的酒馆从冷战变成了热战状态。
在一片鬼哭狼嚎的混乱中,一枝失却了准头的箭擦着蹑手蹑脚的陈无咎发梢钉在酒馆的木板墙上,着实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等惊魂未定的陈无咎回过味来,顿时变得怒不可遏,立即把自己的角色从旁观者换成了受害人,第一时间取出弓箭开始朝着那个自家技术蹩脚却又枉顾他人死活的弓箭手发动还击。
陈无咎不是个和平主义者,他只是单纯地不想惹麻烦而已,如果麻烦已经来了,他也不会有所忍让。“强化视界!”
俯身躲避对手还击的同时,陈无咎低沉地默念了一句,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目光中就多了一些莫名的东西,貌似冰冷而内在灼热。
假如开战之前陈无咎就亮出自己的身份,就算对手同为贵族,他们也绝对不敢在公开场合攻击一位贵族领主,这是最为犯忌讳的事情,不过现在这种混乱局面之下真是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了,唯有刀剑底下见真章而已。
那个蹩脚的弓箭手是贵族私兵的一员,按照敌人的敌人可以视为潜在盟友的理论,两个可怜的佣兵暂时被陈无咎作为盟友看待。
在强化视觉的支持下,近距离射击的陈无咎将心爱的复合弓堪称恐怖的杀伤力发挥出来。
一开启视野,愤怒的陈无咎一抬手,激射而出的箭矢便将一名身穿半身铠甲的私兵头目连人带甲射了个对穿,整个人牢牢钉在木板墙上,完全无视对方身上那价格不菲的甲胄应有的防御作用。这一手技惊四座的箭术顿时将私兵们的注意力从两个佣兵身上转移到陈无咎这里。
七、八个私兵借着桌椅的掩护朝着陈无咎接近,而他们的主人则在得力手下的劝解下低俯着身体,避免成为陈无咎的箭靶子。
在这个面积不足三百平方米的酒馆室内作战,根本是让一个弓箭手站在距离靶子十步开外的距离射击固定靶子。如果这样都会射不中目标,那个蹩脚到了极点的弓箭手绝对应该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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