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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兖州大捷

 

  许禇天生好勇斗狠,就算没有人主动迎上来,他也会找敌人的大将去拼命,见管亥向自己迎来,心中已经是说不出的舒坦,一抬头看到管亥身后的程玉,更是狂喜。他在曹操身边的时候非常多,自然知道主公心头最大的忧患就是眼前的人,如果自己能够将他斩杀,定然可以将乱党一举扑灭,无疑这最大的功劳就是自己的。于是一举手中大刀,胯下马更是加快了速度。

  迎面管亥已经撞了上来,既然是两军混战,就没有那么多话说,管亥将长矛端平,分心便刺。许禇的心中既然已经将目标放在了程玉身上,对他已经失去了兴趣,也不停顿,手中的刀头贴在矛身上,顺势向管亥的手划去,自己的马却一点不停继续向前冲去。

  别看许禇是一员虎将,但他也就是在脑筋上有点不转弯,身手上,却不会比任何一个人笨拙多少,就在管亥稍一避让的功夫,他的战马已经贴管亥的马边冲了过去,直取面前的程玉。

  管亥也是不知道程玉竟然跟在自己身后,见许禇来势汹汹却只出一刀便从身边掠过,正自疑惑,怕许禇耍诈,伏在马背上回头一看,吓的胆战心惊,原来许禇的战马距离程玉竟然已经不足二十步。

  以两马对行的速度来看,二十步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程玉也是有点大意,要是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与管亥两个人双战许禇就算占不了上风,应该保住性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却没有想到许禇竟然从管亥身边掠过,专心只奔自己一个,这种方式的打斗却是最危险的也是程玉从来没有试验过的,两人各凭马势,到最后很有可能变成只一合就有人被刺于马下的情况,可要说自己会一合杀了许禇,就算是神仙说的自己也不会信。

  战场之上,哪能胡思乱想,就是程玉这么略一转念的功夫,两人之间却已经达到了不可闪避的距离,在这种距离上,就算他拨马而逃,也必然被许禇从背后赶上,到时候情况更危险。无路可退的程玉只有面对没有选择的选择,双手紧握铁枪,力争刀口夺命。

  眼见许禇已经到了程玉面前,程玉在刹那间似乎都可以看清许禇脸上开心的笑容。如此告诉的对面冲锋中,什么一马几刀都不过是说书人的噱头,用古龙的话说,杀人的刀法只有一招,许禇甚至都不用去考虑自己刀拿的正不正确,受力是不是最小,只是以最舒服的姿势刺了出去。

  关羽在斩颜良的时候,用的也许就是这种刀法,他有赤兔马之利,许禇的马虽然不是很快,但加上程玉迎面而来的速度,却比赤兔还要快上几分。程玉刚刚看到对方的刀,却发现这把刀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此时竟然连“今天就死在这里”这种大众化的想法都没有,不是他有多英雄,而是时间根本不给他想的余地。

  下意识的——似乎程玉很久以来就是靠着自己还不算迟钝的反应神经来逃命,程玉的身躯竟然神奇的扭了一下,用枪奋力的去格挡许禇的刀。这个扭动如此的神奇,一般人如果可以在马上使出的话一定会跌落马下——事实上程玉也不例外。

  如果放一下慢动作的话可以看到程玉在马上一个神奇的后跳躲过了许禇这必杀的一刀,不过却在他的肩头喷出了一蓬血花。

  虽然受了伤,程玉却借着自己手中枪的帮助,没有被许禇连膀子都卸下。瞬间的死里逃生,让程玉被摔得灰头土脑都没有感觉,由地上一骨碌身手拄大枪想从地上地上爬起来,却发现刚刚死里逃生的放松让自己的全身酥软使不出一分力气。

  接着肩头的剧痛传来,让他又颓然倒地。许禇一刀击伤程玉,感到这是一个斩杀敌酋的大好机会,怎可轻易放过,但战马太快,想在圈回来却要大费周章,搞不好就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干脆双腿死命夹住马腹,用力勒紧缰绳,战马吃痛之下,人立而起,虽然没有嘎然而止,至少也达到了手刹车的水平。

  等战马四蹄再次落在实地的时候,已经是碎步而行,只要一拉缰绳就可以转过身来继续追杀程玉,还好徐州兵已经不再给他这样的机会。随着许禇的战马停下,程玉身边刚刚被吓呆的亲卫已经由僵直状态恢复了过来,一涌而上将许禇团团围住,手中的刀枪纷纷的向许禇的身上马上招呼。

  以许禇的身手这些杂鱼又如何放在眼里,手中的大刀上下翻飞,挨近他的徐州兵无一不是丧命挂彩,在众人的包围下,许禇尚可以从容的转身。

  这时徐州诸将早已经反应过来,一匹马从士兵后面冲了过来,却是河北降将吕翔,他们见程玉亲自上前,怕他有危险,都纷纷跟在程玉马后想保护他,却没有想到危险来的这么突然,大家尚没有追上程玉他已经被由马上击落,见许禇又在拨转马头,知道如果被他成功杀到主公身边,一定会造成巨大的威胁,慌忙赶上,由许禇侧面一枪刺来。

  许禇刚刚横刀挥开马头前的徐州兵,却听到侧面马蹄响,略一偏头就看到吕翔手中枪狠狠的向自己软肋刺来,以许禇的身手又怎么能让他得逞,正在空中的大刀突然一掉头,画了道弧线又转了回来,正向吕翔手中的长枪迎去,“镗琅”一声,吕翔手中的枪就被磕向外围,连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顺枪势而走,却将肋下的空门完全曝露了出来。

  许禇刀势不停,依旧向侧后挥去,又伤了身边的几个徐州兵,却在刀鑚指向吕翔之时嘎然而止,顺势往里一推,吕翔躲闪不及,被一刀鑚挑于马下,眼见肠穿肚裂,是活不成了。

  许禇尚未收回刀来,听那个方向又有一个撕裂的声音传来:“曹贼休走,还我兄弟命来!”却是大将吕旷。

  这吕旷与吕翔两马之间相距不过十余步,却在这短短的距离之内,亲眼目睹兄弟惨死,顿时心痛如绞,两眼血红,大喉一声,冲了上来,手中的刀上下翻飞,向许禇身上招呼。

  许禇的心中也是着急,眼前的人武艺都不是十分高,却将自己死死的纠缠在这里,让自己诛杀程玉的大计一再受到拖延,一声怒吼,大刀向吕旷斜劈而去,硬生生的将吕旷封架的刀杆都压了下去,虽然没有将吕旷的手臂卸掉,却也在他的肩头狠狠的带了一块肉下去,吕翔也被这一刀击落马下。

  现在的许禇已经不将注意力放在这些人身上,见吕旷落马也不补上一刀,一拨马头又向程玉的方向杀去。

  可是他毕竟被耽误了一阵时间,管亥已经拨转马头杀了回来,横马挡在程玉的前面,纵然许禇悍勇,却也不能从管亥的头上飞过去,只有与管亥战在一处。

  管亥的武艺本就不俗,纵然无法战胜许禇,与他支撑个百合也不成问题,但他为了保护身后的程玉,招式之间难免束手束脚,不过十来个回合竟被许禇压制的处处被动,眼看败像已露,心中更是着急,自己倘若落败,又有谁来保护主公?

  他这一分神,手下更是不济,被许禇处处进逼,眼看数招之内就要落败,突然间一将冲破正在混战的两军,向两个人杀来,口中喊道:“敌将休要张狂,你家爷爷魏文长来也!”

  原来张辽在两军阵前指挥作战,无意中看到正向左翼移动的程玉,虽然他不能猜到马上会发生的危险,但是心里也隐隐感到不妥。可惜他身在阵前,却不能前去助阵,正巧看到魏延就在身边不远搏杀,魏延领兵素来身先士卒,总是和士兵冲杀在一起,也就是因此才深受低级士兵的爱戴。张辽见他在身边,知道他的武艺不在自己之下,甚至犹有过之,于是远远喊道:“文长,主公亲自到左阵搏杀去了,你马上前去帮助。”

  魏延抬头一望,也看见了程玉的白马,应承了一声,纵马赶去,正在路上就看到了突生的异变,更是加紧催马,终于在紧要关头赶上。

  有了魏延的加入,情形自是不同,他就算与许禇单打独斗也不会有多大差距,况且又有虎将管亥在身边协助,两人一刀一矛,虽然没有什么配合,但也让许禇越来越吃力,好在许禇是冲击型的武将,瞬间爆发力无人能比,与两个人相斗在短时间之内也不落下风。

  虽然制不住许禇,但左翼的形势总算是平稳下来,已经有偏裨将校开始保护程玉撤回中军。

  此时右翼打的同样激烈,民间素有一吕二赵三典韦的说法,赵云典韦二人的武艺已经是难分高下的程度,一个枪走轻灵,如雨打梨花,一沾即逝,另一个戟势沉猛,如风卷落叶,暴虐横行。

  但不管风急雨骤,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办法,看来要不是千把回合定然分不出胜负。

  不但两边的形势都稳定下来,正面主战场上徐州军更是稳占上风,虽然程玉此战并没有倾尽全力,但曹操也因为托大的原因,导致现在能在战斗的不过两千余人而已,其余的人马不是在两翼骚扰就是刚才损伤在徐州军的箭雨之下。随着两翼的稳定,曹军中最后一点的希望也已经不在,隐隐中已经有了溃败之势,只是缺乏最后的导火索而已。

  张辽久在军中,对军势了如指掌,一看到目前的形势,已经知道曹军是强弩之末,一边鼓舞士气,一边下令加紧攻击,只要再给曹军一点打击,曹军定然陷入溃败,凭借这一战之威,对以后的战局都将存在非常大的正面影响。

  曹操此时也在营外紧张万分,他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自己叫贾诩去回营继续调集兵马果然是必要的,但如果在有一时半刻不到,恐怕今天大败之局已经难免。

  正在他紧张万分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鼓角大作,扭头一看,这才放下心来,这回贾诩回营,带出了两万人马,正列着整齐的阵势向前冲杀,前面正在混战的曹军,见到自己的援军到来,士气大振,堪堪将颓败之势稳定了下来,这两万生力军很快就加入了战团,有了这些人马,徐州军刚刚占据的优势马上荡然无存,现在兵力却是曹军占优,虽然还没有在士气上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时间一长,恐怕也会陷入败局。

  程玉在中军早就见到了眼前的不利情况,他虽然受了点伤,但却执意不肯回到营中去休息,大家也是都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尽量的保护好他,特别是陈宫嘱咐手下人一定要看住程玉,千万不能再让他离开中军一步。

  见越来越紧张的情势,程玉皱了皱眉,四下看了几眼,想命令张燕的后备队也加入战场,意外的发现张燕竟然不在战场伤?难道他也会临阵脱逃?这个也太儿戏了吧?“有谁看到张平北了?”程玉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陈宫听到程玉的疑问凑了上来,对他说:“主公,我刚刚请平北将军带兵……”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程玉觉得陈宫的想法略微有一丝冒险,有点担心的问道:“公台,真的没有问题吗?”

  陈宫的脸色一肃:“主公,对于文远将军,您不是比我要清楚的多吗?此时打破僵局也就只有靠他了。”

  程玉觉得有理,于是一切尽听陈宫安排。

  战场上现在的形势还是胶着成一团,张辽带领的部队,确实韧性十足,曹军的生力军刚刚加入的时候,随着压力的增大,徐州军稍微的退了几十步,以后却再也没有后退过,每个人都是要么前进,要么倒下。

  曹军虽然有兵力上的优势,但这种优势还不是压倒性的,也只有徒呼奈何。张辽却是需要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发出他最大功用的。他身先士卒却不莽撞,总是出现在最危机,最需要的地方,鼓舞起一片士兵的勇气,还能在恰当的时候,指挥整支部队的行动。

  虽然曹军阵中也混有不少将官,可他们无论综合实力还是眼光都比张辽要差上一点,因此难以在徐州阵中推进一步。

  但他们毫无建树让曹操大人又如何能够接受,就算他稳如泰山,时间一长也难免要动摇,于是曹操命身后仅余的鼓乐手:“战鼓加急!”

  “再急!”“再急!”

  最后干脆忍不下去,转身回去,跳下马来将一个鼓手一把推到一边,接过鼓锤亲自敲起来——不过他的力量还不如这些军中的鼓手,只不过是聊解他心中的紧张罢了。

  曹军正在冲杀的将士听到后面鼓声越来越急,知道主公催促他们奋进,几员武将各自奋勇向前,指挥手下的军马猛攻,可惜在张辽的指挥下,徐州军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就是不动分毫。

  程玉心中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下于曹操,张燕的行动还需要一阵才能发挥效果,眼下的形势却是越来越吃紧,看看身边还有千把人在,一挥左手,将他们也派上战场,虽然是杯水车薪,至少可以稍微缓解一下张辽的压力。

  纵然张辽有通天只能,也是会有劳累的一刻,在乱军中冲杀又与正面冲击不同,每时每刻身边都有敌人存在,完全得不到喘息,一阵时间下来,他的身上也尽被汗水湿透,至于他手下的军兵,就更是个个都到达了极限,只是凭一口血气在硬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支援这么少,但张辽的心中坚信主公一定会有良策来扭转战局,只要自己坚持到那一刻,因此口中不断的喊着,鼓舞士气,任凭声音嘶哑也不惜。

  果然,徐州军的奇兵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战场。原来,陈宫觉得无论在正面战场上投入多少兵力,最后都不过是一个消耗的局面,最后只能是两军都将主力投入进去,即使胜利也是惨胜。于是他派张燕带领手下的人悄悄撤出战场,由外围绕到曹军的侧后方去夹击曹军。

  因为两翼有典韦许禇这两支牵制骚扰的部队在,如果从他们那里冲过去,难免会曝露战术意图,所以陈宫特意命令他要多绕一段距离,就是这样才用了这么长时间方赶到。

  当张燕出现在曹军侧后方的地平线上时,正是两军交锋的紧要关头,张燕命令手下人都禁声,然后分出一小队奔曹操偷袭,主力人马直接杀奔曹军侧翼。

  曹操现在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却没有想到敌人竟然从侧面出现,还好贾诩注意着战场形势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观察周围的情况,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没有想到敌军竟然将后备队不投入到形势紧张的战场上,却耽误这么多时间搞偷袭——其实陈宫对突袭十分情有独衷。

  眼下曹操身边却再也没有人马来抵挡敌军,想回营去调集也已经来不及,贾诩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提醒曹操而已。

  曹操突然听贾诩喊道:“主公,敌人由左面杀来了。”扭头一看,也吓了一跳,虽然这只人马只有数百人,可现在自己的身边除了几十个鼓乐手以外却是一个兵也没有,手下的大将也都被派到了战场上,难道以一己之力对抗不成?

  他曹操当然不会是这样的人,贾诩的话最直接的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情势危急,主公赶快撤回营中去吧!”

  就算贾诩不说,曹操现在也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现在风度之类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慌慌张张扔下手中的鼓锤,翻身上马,转身就跑。还好此时他还记得贾诩,不忘回头喊一句:“文和,这里危险,你也不要逗留,快和我走。”

  那几十鼓乐手也并非是傻子,主帅都逃走了,他们还硬撑什么,将手中的鼓锤号角一扔,一窝蜂的逃走了。

  虽然战场之上杀声雷动嘈杂无比,但位于后面的曹军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背后的鼓声突然消失,有些人就忍不住回头观望,这一回头可了不得,不但发现自己的本阵已经全体逃亡,更有人发现了正从侧后方杀向自己的敌军。

  一下子曹军就乱了套,有人纷纷喊了起来:“不得了拉,敌人从后面杀上来了!”

  也许他们的本意是提醒自己的兄弟不要被敌人偷袭,可是这些叫嚷声却不幸成为扰乱军心的根源。比较靠前的曹军本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动,听到自己后面这么乱纷纷的喊起来,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加入扰乱者的行列。所说的波及就是这样,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投入一块巨石,混乱很快就蔓延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混乱中的曹军战斗力自然要大打折扣,反而被张辽军的一阵冲杀,逼退了不少,这样异常的表现,马上引起了程玉等人的注意,他马上转过头来问陈宫:“公台你看是不是张平北的奇袭发动了?”

  陈宫却也不是能掐会算,但他却早有安排,向附近一个小丘上望去,上面他已经安排下人,只要张燕那里一发动,马上给本队这里发信号。果然,山头已经升起了点点黑烟,于是肯定的回报程玉:“禀主公,正是,我军是否要发动反击了?”

  既然局势已经对自己有利,还有什么犹豫的,程玉马上点了点头,陈宫一挥手喊道:“鼓角齐鸣,发动总攻。”

  随着他一声令下,已经沉寂多时的号角轰然吹响,战鼓也完全放弃了原有的节拍,变得杂乱起来,但杂乱中却充斥这杀伐之意。

  前军的张辽,本就不是需要别人提醒的主,早在发现敌军的阵势有所松动的时候,就一直在组织兵马反击,如今听到背后的号角吹响,战鼓也在垂足催促自己,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根据武将的直觉,他已经知道战局在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于是在马上一举大刀喊道:“儿郎们,敌人已经不行啦,随我冲啊!”

  一声令下,以他所在的地方为中心,整个徐州战线缓缓向前做起了加速度。

  纵然曹军阵中还有想力挽狂澜的人在,却已经是独木难支,兵败如山倒,已经失去了后方的曹军又怎么会在尽全力。在徐州军的强大压力下,曹军士兵如绝堤洪水般一溃而不可挡。战场形势完全倒向了徐州军方面,任谁也无法阻挡。

  当张燕带领的奇袭部队加入战团的时候,他们却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夹击之势,因为曹军现在的阵型已经完全崩溃,只好加入到追杀的行列之中。

  这一阵,终于以曹军的惨败而告终,典韦许禇在发现已经胜利无望的时候,也各带领手下的残兵退了下去,说起来,现在他们剩余的也就只能被称为残兵而已,本来他们两翼的进攻就是起牵制作用,打了这么久已经损失的差不多,亏在两人骁勇,才平安逃回营中,但身上已经都或多或少受了一点伤。

  至于曹操,他的运气还是不错,虽然张燕分出袭击他的人马都是骑兵,却因为被他发现的早,只能望其背影生叹。

  眼看徐州军的各路人马称胜追击,很有希望一举击溃曹军大营,但在关键时刻,曹军还是有人挺身而出稳定了局面,这个人却是败将韩浩。

  原来,韩浩被夏侯敦派人押解到长安的路上,正好遇到曹操赶回的军马,本来曹操听说韩浩竟然为了个人恩怨而影响到整个的战局,心中十分生气,便要处置他,得好友毛玠等人为他开脱,曹操审问过当日败兵以后,得知他说得一切都是事实,亲自到关押韩浩的帐中向他致歉,然后抚慰他一番,命他跟随大队人马一同回到兖州,因为他报仇心切,曹操今天也就将他编入前锋部队中。

  本来在战场伤,韩浩的表现就十分活跃,组织其麾下人马对徐州军造成了很重的打击,但奈何全军败溃,虽然他也是想力挽狂澜的人之一,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在败军的裹挟之下,连阵脚都稳定不下来。

  终于到了临近军营的时候,韩浩部才被逃跑的军马给帅了出来,虽然今天的败局早以注定,但韩浩却知道,如果所有的人马都这么一窝风的逃回大营去,搞不好连自己的军营都冲垮了,那时候可就真的一败涂地了,于是聚拢残兵,对他们说:“大丈夫当死在战场之上,岂能中箭背后,如今敌人追的这么紧,即使逃跑的话,也难逃一死,如果奋力死战,或许还能平安退回营中,两相权衡,何不死个轰轰烈烈?”

  他手下的人马,受到他鼓动的很多,又截留了不少其他部分的败军,竟在军营前不远,又重新集结起一条抵挡徐州军的防线。

  虽然剩下能跟他送死的几个半人也就是略勘一击,却也成功的将徐州军的攻势缓了一缓,以目前的形势,只要能缓上一下也就足够了,曹军虽然是七零八落,却可以成功的将剩余的残兵都撤回到营寨中去,寨墙上的曹军也能有时间从慌乱中稍稍平静下来一点。

  韩浩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再看身边,十庭人已经去了六庭,暗暗的对死者默念了一番:“大家一路走好,如果我们不舍身,死的人将会更多。”然后下令属下:“缓缓撤退,阵型不要乱,违令者斩!”在他的监督下,剩下这些人缓缓的向营内撤去。

  也许是他这几战过于风光,已经耗尽了一生的福泽,韩浩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突施冷箭。原来许禇败退以后,魏延管亥在后面追杀了一阵,敌人本就没有多少,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战果,眼见追不上许禇,两人干脆转而追杀曹军的败兵,却在这时,遇到韩浩断后,连乘机杀进敌营的大计都被破坏。

  要是自己人的话,魏延不过是羡慕嫉妒,但既然是敌将,作为立功路上的绊脚石,魏延只有除之而后快,于是张弓搭箭向韩浩射去。韩浩毫无防备,被这一箭正中肩窝,翻身落马,侥幸还有几个素日钦敬他的士兵,将他抢回了营寨,但想必是被射伤了肺,抢回营中以后,气若游丝,呕血不止,终于还是没能活下去。

  却说外面的徐州军,又在寨外攻打了一阵,但敌人阵脚渐趋稳定,想来也占不到什么太大的便宜,程玉陈宫虽然没有见到前面的形势,可是这么久还没有杀进敌寨,也知道定然出现意外,再打下去,对自己未必有利,于是干脆也鸣金收兵,两军的第一战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营中,程玉清点了一下损失,这一战下来,损失却也不轻,在这么大的伤亡下,却没有能取得应有的战果,对于程玉来说,就是已经败了。而这些伤亡者中,最让程玉内疚的,是吕氏兄弟,可以说他们是间接伤在自己手中,于是程玉命人将自己引领到吕翔的尸体旁。

  此时吕旷也早就将伤口包扎停当,正伏在弟弟的尸体上痛哭流涕,程玉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径直走到吕旷旁边,也以手抚尸,眼角难免流下惭愧的泪水,是真是假,却只有天知道。他在口中喃喃的对吕翔说:“吕将军,今日你舍命相救之恩,程某定不敢忘,以后对吕氏一族,定当厚报。”

  吕旷听到声音,抬头见是主公,也转过身来变成面向程玉而跪,哭着对他说:“主公,我吕氏深受主公大恩,为主公而死乃是分内之事,请主公莫要挂怀,只要能助主公成就霸业,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两个人的话由此开始转向空话,无非是程玉向吕旷许诺未来的美好前景而已,不听也罢。

  此时不知他们,还有一个同样伤心的人。曹操回到营中以后,才稍微稳定下来心神,亲自上高台指挥,力图消减他逃跑带来的恶劣影响,已经亲眼见到韩浩英勇断后,中箭落马的情景,过后听说他到底死在箭下,对损伤了如此忠勇之士也伤心不已,待到听说曹纯也没有回来的时候,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在众人的规劝之下,方才安定下来。

  此时贾诩也跪倒在曹操面前,对他说:“请主公治罪,今日之败皆因贾诩不智,不但损兵折将,还让主公也身处险地,贾诩甘愿受罚。”

  其实这次的败阵,他的失误并不是很大,他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给曹操一个台阶下,帮曹操消除点恶劣影响,曹操又如何不知道,马上顺水推舟说:“文和莫要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人非圣贤,岂能算无遗策,今日之败,他日百倍讨还便是。”

  说要讨还,可惜难度却是不小,曹军经过这一场大败,士气低落,虽然经过数日的修养,却也难以回复,曹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如果不能马上取得一个胜利来鼓舞士气,时间一久,敌人只要平常的攻击,自己的军队定然是一击而溃。

  这样的问题困扰了曹操几日,突然间,他心中闪过一丝灵光,忙叫人将贾诩请来,将手下人摒退后问道:“文和,我军与敌人相持多日,军心日渐涣散,急需有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贾诩听过这话,脸上闪现出一丝难色,有些犹豫的对曹操说:“丞相,属下办事不利。我这几日彻夜不眠,却无法在敌军方面找到一丝一毫的缺陷,现在程玉军中上将如云,军士彪悍,又有谋士陈宫为之所用,要胜其只有靠等待其日久生隙,却不可操之过急。可是眼前的形势……”

  他下面的话没有说,言下之意就是曹操现在已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地步,恐怕只有放弃一途了。

  哪知曹操却是已经想好了办法,伸手将身边的地形图取了过来,平摊在桌面上,然后对贾诩说:“文和,我到有个办法,今天找你来让你帮我参详一下。”

  等到贾诩凑到近前,曹操才在地图上指点给贾诩看:“你看,我们现在被徐州贼阻挡在这里,眼前的敌人确实十分厉害,想在短时间只能找出破绽取得一个胜利,似乎有些难,可是你看这里——这里——”他用手在地图上指点了两下,继续说:“都是敌军刚刚抽调过兵力的地方,现在的防备定然空虚,如果我军分兵偷袭的话,说不定一战可定,这个胜仗应该足以将我军低靡的士气重新振作起来。”

  曹操见贾诩脸上的神色似乎很有不同看法,怕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就先将自己的看法解释一下:“北方的朝歌刚刚为贼寇所占,贼寇尚未安定民心就全军南下,现在已经几乎成为空城一座,如果此时挥军北上,定然一举而下。而且我军也可以又打开另外一条通往兖州的途径。至于许昌,曾经为我大汉国都,惜为贼寇所占,如果能够夺回来,定然也能大大鼓舞我军士气。”

  贾诩咬了咬嘴唇,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他这副样子主要是给主公一个面子,其实他对曹操的想法十分不以为然,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阵,然后对曹操说:“主公之策果然高明,但似有些迂阔,眼下却并不能解除陈留之围,突然分薄了兵力,恐怕反而会给贼兵造成可乘之机,还请主公三思啊。”

  曹操扭头看了一眼贾诩,脸上却是露出一丝苦笑对贾诩说:“文和,我也知道取此两地对解救元让妙才并没有什么用处,可如今贼势浩大,我军又刚刚为其所败,如果不能马上取得一点胜利的话,又何以为继,如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可以敌人的诡计多端,说不定正有阴谋在等待主公往里跳啊!”见曹操语出真诚,贾诩也敢将自己心中实际的想法说出来。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啊。”曹操似乎也已经作出了决定。

  贾诩见曹操的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不再多言,也许这就是他和郭嘉等人的差别,以他的性格,往往将个人的东西看的太重,常常会因此而失去原则,这次他又决定闭嘴。

  曹操似乎被这几日的思考折磨的稍微失去了一点理智,竟然没有注意到贾诩的让步究竟有多勉强,见贾诩不再持反对意见,在地上来回转了几圈就定下了最后的决策:“这样吧,文和,你我各分一半人马,我带人悄悄潜去许昌,你继续在这里迷惑敌军,只要许昌为我军夺取,反而就会对程玉形成包围之势,我倒要看他如何应对。”

  虽然贾诩唯唯称是,心中却再盘算如何才能尽量让自己败得漂亮一点,又不会伤到主公的面子。

  是夜,曹操悄悄的离开了军营,带领手下人马悄悄潜往故都,一路上看着熟悉的景色,曹操的心中也有说不出的酸楚,这些地方都曾经是自己的根据地,自己就是靠着兖豫两州与天下群雄抗衡,想不到竟然当日为徐州军一举所夺,这么多年就再也没有过夺回的希望。也许他在将目标设定为许昌的时候,就是想故地重游,完成自己从程玉手中夺回失地的夙愿吧。

  眼见许昌越来越近,也不知道是近乡情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曹操的心中总有种想转回头的想法,但最终还是忍到了许昌附近。可眼前的所见却让曹操吃了一惊——许昌城头到处插满了徐州军的旌旗,却城门紧闭,城墙上也空荡荡不见一人。

  曹操心中也难免嘀咕,莫非是徐州军已经知道自己的目标就在许昌,早早的做好了安排只等自己到来?

  随即他就否定了自己这种想法,在出发之前自己还在犹豫究竟是北渡黄河还是南下许昌,难道程玉真的就成了神仙不成?要说当年自己或许还会信这种鬼话,可是眼见程玉也曾四处碰壁,他也并非那么神,城头这一切,一定是许昌守将得知自己大军到来,虚张声势来吓唬自己,于是曹操脸上不由露出笑容,对手下的人马说:“大家不比害怕,许昌所有的兵力都已经派到了两军阵前,眼前的许昌不过是一座空城,这些旌旗只能说明贼兵已经心存恐惧,只要一股做气拿下许昌,大破贼兵就指日可待。大家冲啊!”

  他的鼓舞果然发挥了效果,曹军都鼓足了勇气,向许昌发起了进攻,一直到了护城河边却也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曹军已经有人开始准备渡过护城河,突然城头一棒梆子重重的敲在每个曹军的心上。刹那间墙头刀枪林立,一员武将出现在城头,哈哈大笑:“曹公来迟了,末将张辽已经奉主公将令在城中守候多日。”

  曹操一见张辽正在城头,哎呀一声惊呼,险些由马上落下。

  在他看来,既然张辽都已经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程玉已经洞悉他的想法,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程玉,莫非他真的能掐会算?

  可惜此时已经绝对不是研究这些事情的时候了,甚至不用他下令,本以杀到城下的曹军已经如被猛兽追逐的猎物一样转眼逃离了危险之地,只留下乱箭下丧生的数百尸体。包括曹操在内,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的越远越好,才能挽回被敌人全歼的命运,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城内根本没有敌人追杀出来。

  就在曹操刚刚略有醒悟,想回头看一看敌人有没有追上来的时候,真正的杀招方才显露出来,只听路旁的树林中一声炮响,一彪人马直撞曹军本阵,让神经刚刚松懈下来一点的曹军又开始没命的逃跑历程,也没有注意到敌人数量的多寡,这一阵的劫杀,为首的徐州将领虽然是当年袁术手下的大将张既,可是他带领的人马也不过千余。

  现在的曹军已经成为惊弓之鸟,无论下面有没有箭飞来,稍微一点动静就足以让他们脆弱的神经崩溃,到了此战结束张辽清点战果的时候才知道,张既这只伏兵杀伤的人马竟然比他们本身的数量还多。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曹操,到了此时更坚信自己的一切都在程玉的算计之中,哪里还敢停留,自然也就没有心思去想去观察,一心只想赶快逃回陈留城外自己的军营,好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真正致命的埋伏发动了,只听前面又是一声炮响,竟然有一只徐州军出现在道路的中央,为首一员武将手执大刀,高声向面前滚滚而来的曹军喊到:“呔,大将魏文长在此,曹贼还不下马受缚?”

  见到这里也有敌人的埋伏,所有的曹军心中都突然产生了一种绝望的感觉,眼前前有伏兵后有追敌,看来徐州军已经下定了将自己消灭在这里的决心,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逃?是就地投降还是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魏延本来受到的命令也是在曹军通过一半的时候拦腰劫杀,可是他为了贪功竟然干脆堵在了路上,连他的心里都不知道,这一举动让他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上转了一个圈。

  还好竟然是许禇救了他。许禇当日在阵前与魏延交手良久,知道他厉害,但心中也稍微有点低,至少自己的武艺比他还要强一点,眼下要想掩护主公突围,只有自己先缠住敌将。于是干脆没有和曹操请命,一纵马冲到前面,喊了一句:“不怕死的跟我来。”竟然直接奔魏延杀去。

  说来曹军中也有不少热血的男儿,许禇这一嗓子,竟也召集起了几百人,大家突然间的勇猛起来,也让自以为手到擒来的魏延有点意外,竟然被敌人冲进阵中。魏延虽然还想去抓曹操,可有这么多敌人混在身边,终究还是无法得逞,恼羞成怒的他,将一门心思全放在了许禇等人的身上。

  正觉得无路可逃的曹军见许禇主动担任起吸引敌人的众人,不跑还等什么,包括曹操在内,大家一起向剩余零散的徐州军发起了冲击。

  其实他们却没有想过,眼前的敌人不过也就是三四千人,以他们数万的人马如果死拼的话,最后倒霉的会是谁呢?

  见曹军想逃,魏延又怎么甘心,还想过去阻挡,却被许褚死死纠缠住,只能眼睁睁的看曹操在众多曹军的保护下逃离战场。气得魏延只有将—肚子的火气发泄到眼前的许褚身上。

  许褚纵然有通天的本领,但此时却几乎变成了光杆司令,手下的数百人瞬间就被徐州军的人流淹没,除了魏延以外,另有数十的徐州兵也在协同围攻,他们虽然没有多高的武艺,但这么多的刀剑一齐往身上召呼,对许褚形成的压力也是天言而喻的。

  如此坚持了—阵,许褚没有在魏延手下吃什么亏,却中了不少士兵手中的刀枪。

  纵然他骠悍无比,照这么打下去这数百斤的身躯恐怕就要扔在这里,偷空四下一望,却己经看不到曹操的身影,干脆不再纠缠,转身向外杀去。

  虽说他没有力挽狂澜的本领,但除了魏延以外的小兵想要留住他却只能是痴心罔想,而魏延却又为自己手下所阻挡,眼睁睁见最后一条大鱼也离自己而去,唯有再一次转移目标将更大的火气全部发泄在这些杂鱼士兵的身上。

  前面的曹军现在以经是任人鱼肉,纵然经过许褚拖延了点时间,己经稍微减少了不少的损失,但在魏延的掩杀之下,累计损失还是过万。

  眼下的这点功劳怎能满足的了魏延的胃口,眼见竞有一口气到曹营的趋势,手下的众副将怕再这么追下去有个闪失,百般规劝之下,魏延见实在是难以追及,方才收兵回城。

  为何徐州军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程玉放弃了对曹军的攻击?亦或是他果然能掐会算,完全猜中了曹军的行动……

  其实在曹操到达许昌城下的时候,城中仅仅就一个张辽而已,但为何他会在许昌城出现,这话就要从头说起。

  原来那日程玉于战场之上战胜以后,一直都在严密注意着曹军的一举—动,几日都不见有什么动静,心知曹军一定没有正面与自己硬撼决心,恐怕会对其它什么城池下手。

  将自己的想法和陈宫一商量,陈宫也觉的很有可能,但眼下南北两路皆有可能成为曹军进攻的目标,如果分兵的话,又怕每—路的人马都不足以防御住敌人的攻击,更怕敌军突然对这里防守的军营发起攻击,到时候局势反而更加不利。

  听到陈宫的担心,程玉哈哈大笑说:"军师,我倒有一个办法你看成不成。我们只需要在南北两面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下眼线,到时候无论敌人向哪个方向移动,只要衔尾追击就可以了。"

  听程玉这么说,陈宫多少有点担心,问道:“主公,如果只是跟在敌人后面的话,恐怕到时候会被曹军打各措手不及,万一被敌人占据城池以后,再想夺回来恐怕要费上一番手脚。”“哈哈,公台不必担心,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的曹操不过是惊弓之鸟,何况他的天性就多疑,我们只需要让一员大将抢先在他之前到达目的城市,等他攻城的时候突然出现,以他的性格定然以为有埋伏而不俞有他,在他撤退的路上在加以截击的话,曹军定然一战而溃,甚至我想都用不了派出多少人马,剩下的人马大可以趁着曹营空虚的时候发动总攻,将曹军一举击退。”

  陈宫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阵发毛,幸亏这是自己的主公而不是对手,不用担心有一天和程玉在战场上见面。既然程玉已经有了这么详尽的计划,剩下的完全可以按照步骤施行就可以。

  于是方才有刚才劫杀曹军的一幕。不过具体施行的时候也多亏了张辽是一员文武兼备的大将,要是换个其他人也不一定就完全能贯彻程玉的意思,比如魏延,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过曹军也会有困兽之斗一样。

  曹操连续经过两场败北,现在对战胜程玉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可下面传来的消息则将他最后的一点希冀完全击碎。

  程玉的设计本来就分成两个方面,在张辽带领五千人马出发伏击曹操不久,程玉又对眼前的曹营动起了脑筋。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乘着曹操带出大部人马袭击许昌的机会,偷袭曹军营寨。

  陈宫在听过这个想法以后也给程玉提出了一点补充意见:“主公,我想贾诩那人与曹操一样都是一条老狐狸,恐怕早已经防备着我军会偷营劫寨,如果真的是偷袭的话,搞不好会正中敌人下怀,反而对战胜敌人不利,依我看来,我们不如干脆就明袭曹营,以现在曹军的士气状况来说,即使正面进攻敌人也一定不会有机会战胜我军。如果主公担心损失的话,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还是在夜晚进攻敌人,为他造成一种我军想劫寨的假相,等到达曹军营下以后,却稳步推进,打他各措手不及,不管敌军有没有防范,都一样可以保证我军的胜利。”

  果然,一直防备徐州军偷袭的贾诩在得到敌人已经悄悄出发的消息以后,连阻挡的兵力都不派,马上布置陷阱,想要伏击徐州军。哪知道徐州军在到达营下以后,却不发动攻击,而是在营门外列开了阵势。

  这个消息尚未传回到贾诩的耳朵里,徐州军却已经发动了进攻,他们这次的袭击根本不是像正常的偷袭一样趁黑摸进营来一阵密集的火箭中甚至还夹杂了日前刚在阵前逞威的巨弩。

  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巨大的弩箭几乎穿越了半个营地的距离,竟有不少击中了埋伏中的曹军身上,顿时发出一阵惨叫,接着半个营寨已经被火焰点燃。

  烈烈的火焰在黑夜中格外明亮,,营外的徐州军却根本不发动进攻,似乎他们准备用火将敌人彻底消灭。

  其实营内的曹军根本不知道,现在就连投石车都已经行进在路上,这次程玉准备用尽量小的损失来解决对手。

  营内的贾诩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敌人一阵箭雨过后定然是全军的冲击,于是牢牢的坚守在自己埋伏的位置,没有想到一阵弓箭过后,营外的敌军竟然还是悄无声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又有一阵弓箭飞进了曹营,不过距离大体上比刚才的一阵要推进了一点,贾诩略一思索,惊出一身冷汗,想不到敌人竟然会用这么卑鄙但是可怕的战术。

  他的料想一点也没有错,正是徐州军的意图,可是就算他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却是一点应对的办法也没有,如果在平时,他尽可以挥军反击,可是现在——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如果自己的猜测完全中地的话或许他们还有战胜敌人的信心,可是如今就连自己都已经失算……

  其实现在曹军的士气也并非是一味低落,身边已经有人凑了上来,对他说:“军师大人,敌人看来是准备步步紧逼,将我军赶出营寨,我看越等下去越危险,不如现在趁大家的损失还不是很大,马上发起反击吧。不然再拖下去就只有全军覆没一条路了。”

  贾诩扭头看了一眼,那人自知有些多言,低下了头,其实贾诩倒真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那人的话也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如果不马上作出一个决定的话,自己今天真容易陷入全军覆没的境地。

  贾诩艰难的咬了咬牙,口中却说出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命令:“传我的将令,全军撤退,不得惊动敌人!”

  那些好战的兵将本在等待他一声令下,自己就冲上去与敌人拼命,没有想到竟然等来一个这样的命令,都用一种“我是否听错了”的眼神望着贾诩,就连现在一点斗志都没有士兵也不敢相信这样的命令出自他的口中。

  贾诩又咬了咬牙:“你们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为什么还不去马上执行?”曹操将典韦留在了贾诩身边保护他,听见主帅竟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张口就想询问:“军师……”

  贾诩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什么也不要说,马上去执行。”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一切我自会向主公交代。”

  典韦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的性格一直就是坚决的执行主帅的命令,虽然如今这个命令有些不可理解,但既然贾诩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条件的去执行。

  营外的徐州军此时却没有发现敌人的异动,依旧一板一眼的继续着自己的推进,但陪在程玉身边的陈宫还是第一个发现了问题:“主公,情势似乎有点不对,我们的进攻已经持续了这么久,敌人是反击是溃散应该有个动静了,为什么现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恐怕……”

  经他这么一提醒,程玉也觉得有些不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火光冲天中,敌人却是无声无息。敌人再做什么?难道此时竟然去进攻自己的营寨,抑或干脆就绕道支援陈留去了?不可能啊,自己选择这里阻击敌军就是因为这里是东西行进的必经之路,如果完全绕过这里,至少要多走上个十天半月的路程,可是敌人为什么就了无声西呢?

  这样再继续下去,恐怕自己所有的弓箭就要用光了,到时候敌人万一发起反击的话自己可没有什么可以抵抗的东西了。反正自己的覆盖半径已经非常大了,于是程玉慌忙下令停止远程压制,前哨的军马开始向敌营推进。

  因为对敌人的情况一无所知,徐州军的推进过程还是十分小心谨慎,但他们还是很快就已经超出了进行过“轰炸”的范围,才发现营中竟然一个敌人都不再了。

  看着营内几乎没有动过任何东西的样子,程玉还是不相信敌人会什么都不要就撤走,他怕这里面还包藏着什么诡计,于是又命令军马仔细的搜查了数遍,并且将搜索的范围扩大到附近的地区,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一直折腾到天亮程玉才在纷乱的脚印中看出敌人真的就不战而退了。

  但此时要想追杀敌人已经成为一见不可能的事情,程玉只能命令将曹营中还可以派上用场的东西都下来运输回自己的军营再加以休息。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程玉还是做好了一切防范,眼前的敌人就这样莫明其妙的消失掉,任谁也无法放下心来,可是这一天还是毫无动静,派出四下打探的哨探也证明附近数十里之内绝对不会有任何敌人,而且还在西面的官道上发现了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直到此时,程玉才完全确信敌人是不战而逃了。

  程玉的心中也不得不对贾诩产生一丝敬佩之情,这就是壮士断腕的决心,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将整个营寨都放弃轻装逃走的话,曹军定然会遭受惨败,搞不好自己还要再追杀一阵,可是因为他这么突然撤走的原因,自己不但没有机会胜敌于战场,连逃敌都不敢追还突然自扰了数日,要不是因为自己在日前以巨弩之威震吓了敌军,恐怕在战场之上还真的难有战胜他的信心。

  不过现在一切又变成了过去式,曹军既然已经败走,曹操在许昌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程玉撤掉了这里的大营,又转而围攻陈留去了。

  曹操在许昌败退的路上听说兵败,又吃了一惊,但听说贾诩将军马平安的撤回虎牢关内,方才舒了一口气,即使听说贾诩是不战而逃也没有一丝的不满,他知道自己尚且败的这么惨,贾诩能几乎不损分毫的将人马带回去,就足够让自己满足了,可惜的是,眼下的情况却不能去助夏侯兄弟一臂之力,万一他们中有谁有个闪失,曹操简直有点不敢想象。

  说到夏侯兄弟,我们且回头看看夏侯敦现在在作什么,他被程玉围在陈留城内是日日都盼望着孟德兄弟马上带人马来将城外的敌人一举消灭。当他发觉城外的敌人突然间少了很多的时候,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的人马已经来了,本想冲出城去和他配合,可是奉命围困许昌的张燕军完全遵守程玉的命令就是坚守不出,每个城门前的一溜营寨将夏侯敦的军马牢牢的阻隔在城内,想知道一下曹操那里的战事都不能。

  夏侯敦只有每日盼望曹操那里马上取胜,到时候里应外合就可以解了陈留之围,说不定到时候战胜程玉的契机就是陈留城下这一战呢。

  可惜天不遂人愿,被围困了月余,突然间夏侯敦发现城下的敌军营盘又扩大了不少。这个时候徐州军还能加派围城的兵马,自然是孟德那里已经失败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想来想去,夏侯敦发现还是不想最好,越想自己越担心孟德的安全,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击退眼前的敌军或者干脆说是能够平安的撤回司隶,到时候自然就可以见到曹操。

  但其实说来自己要突围的难度却不是很大,毕竟敌人虽然强大也难免会又一个薄弱环节,可是最令自己放心不下的是如果自己带兵马撤出陈留,在兖州的妙才又该怎么办?

  他的忡忡忧心一直被带到接下来的军事会议上,虽然议题是是否要撤军回去,但每个人都可以看出夏侯敦的心不在焉,这样的会议又怎么能有什么结果?散会的时候,李典却没有离开,问夏侯敦说:“大将军莫非有什么心事吗?可否说出来让末将听听,也许能帮上什么忙。”

  李典也是跟随曹操多年的老人,夏侯敦对于他也用不着有什么戒心,于是将自己的一肚子苦水都倒了出来。

  李典听完,略微皱了一下眉头,思索了半晌然后对夏侯敦说:“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很难,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似乎胡车儿在大将军麾下听令吧?”

  这一句话马上点醒了夏侯敦,原来当年张绣投降曹操以后,手下的众将也大多被分散到每个人的军中,当年的神偷胡车儿就成了夏侯敦手下的一员偏将,不过因为他学的本领并不对夏侯敦的脾气,所以这么多年并没有受到多大重用,不过似乎他也一直没有受到什么亏待,这种时候,如果找他帮忙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以胡车儿的身份,根本就不足以参加刚才的会议,却突然听到夏侯敦开过会议以后叫自己前去相见,不知道是吉是凶。等到了夏侯敦的会客厅,却见夏侯敦满脸堆笑的迎接出来,更另他受宠若惊,又说了半天他才知道,原来夏侯敦是想让他晚上潜出包围圈去兖州给夏侯渊送信,告诉他曹操可能吃了败仗的消息,让他也赶快向陈留靠拢。

  胡车儿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满,这么多年夏侯敦都没有想起过自己,如今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对自己这么客气,有心不管,但是想想这可是一个自己再在曹军中博得地位得机会,却不可轻易放弃,于是也就满脸假笑得接受了这个任务,一再拍胸脯保证,会将书信送到。

  事不宜迟,胡车儿当夜就带着夏侯敦的书信离开了陈留城,徐州军的连营对他这样的人物来说还能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很快就被他潜进去,不过就是因为这样,胡车儿却突发奇想:“既然自己准备立个功劳,只是送送信的功劳难免太小,如果自己可以让徐州军撤军,甚至击垮整个徐州势力的话,恐怕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自己了吧?”

  于是他不但没有继续穿过去,反而转头向西而去,他知道现在徐州军的主力在西面,恐怕敌军的主帅也就应该在那里,如果能够刺杀敌人主帅的话,那么自己的功劳可就大了。

  等潜到徐州军的主营,胡车儿的心中一阵高兴,原来徐州军营竟是外严内松,一旦躲过外面的哨兵,在营内只要注意一下不被巡逻兵发现的话,就可以很轻易的到处活动。突然间他的眼睛一亮,眼前的一座帐篷格外的宽大,想来就是徐州军主帅的寝帐了。

  此时夜已经很深,这个帐内却还亮着灯光,胡车儿蹑手蹑脚潜到帐外,却听到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说:“大司马,天色已经很晚了,明天还有军务,您还是马上休息吧。”胡车儿心中更是抑止不住激动,想不到自己竟然摸到了程玉的帐下,这个功劳如果能立的话——他的心中都不敢想象。

  马上,帐内的烛光就熄灭了,胡车儿心说:“功劳啊,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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