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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梳缘 故事一

 

  看过《黑金》的朋友,都知道王虎随身总携带着一把黑色的金子制造的梳子,此篇正是讲述这把重要的黑梳的来源的。

  由黑梳,便牵扯出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这女孩有个美丽的名字叫:星宿。

  黑梳扯出一个女孩的同时,也扯出一段久远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王虎又是怎么样的人?

  他和星宿之间又有着怎么样深刻的过去呢?

  黑梳的未来又是什么?

  请看外传《黑梳缘》。

  黑金外传之黑梳缘 人物介绍——29楼

  凝聚 无语的重逢和离别

  她守在窗前。

  一把黑梳梳过她的金色的柔而直的美发……

  金发的发,金子的梳。

  映在窗里,是金色的记忆。

  金的记忆,是永不褪色的。

  七年了!

  漫长的七年,如斯逝去。

  来自七年前的记忆,仍然留存。

  她带着幼时的记忆,守了这七年。

  在这七年里,她的记忆翻新了,又旧了,一些记忆从而淹没了。

  只是关于一个小光头的记忆,是无能忘却的。

  那是捎带着“生死”的铬印的。

  哪怕当年,她如此地幼小,如何地无知,她也无法忘怀。

  一只庞大的野兽,由天而降,像英雄一般地把坠楼的她,搂抱入怀……

  小小的孩童,瞬间化身为庞大的野兽,那是难以想象的,却是一个事实。

  这个事实,像真理一般,刻印在她童年的记忆。

  永远都浮在她记忆之洋的海面;

  永不沉没!

  永不磨灭……

  微风吹入窗,带着记忆的沉香。

  金梳梳过金发,飘。

  蓦然发觉:又是一秋。

  “星宿。”

  是妈妈的声音,在叫她。

  她回头,朝她的妈妈笑。

  她很美,笑得自然也美。

  只是些许的黯然,也撩上她的美美的脸。

  躲不过她妈妈的眼楮。

  “你又在想那个孩子啦?”

  她点点头,没有语言。

  妈妈取过她手里的黑梳,替她梳理头发。

  “星宿,妈替你梳好头发,然后你到王俯。”

  “我不想踏入那个地方……”

  “那个孩子,他回来了,你父亲刚刚与我说的。他让我不要告诉你。”

  她突然站了起来,偏开她的母亲,就往门外跑。

  “星宿,把黑梳带上……”

  再次来到王俯。

  这次是她独自前来的。

  七年来,她从未踏入王俯门前,却无数次在这门前徘徊。

  此时,她仍然徘徊。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走进那门坎,她迟疑。

  为何要迟疑?她不知道。

  她只是怕,怕相见的那一刻——

  她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

  因为相见,必然得面对一个真实。

  而真实,必须有所改变。

  可她不想让她的记忆有所改变的。

  她要记住:一只野兽和一个小女孩……

  她也担心,她和他,相见之时,是否还能够相互认得出来?

  也许她是认得他的,无论如何变,他的光头和他的眼镜就是明显的标志。

  可她没有独特的、明显的标志。

  七年里,她也变了许多。

  她再也不是七年前的小女孩。

  而是一个,略懂一些事的——大女孩。

  他,还会叫她星宿小姑姑吗?

  会誓言,要娶她么?

  她忽然间很害怕……

  然而,不管多么害怕,她都得踏出那一步!

  就那一步,她踏入又一个未知或者等待……

  她记得他所住的地方。

  他那时虽然很小,可她知道他有一幢属于他的别墅。

  他也有他的一片天地的。

  她来到他的别墅前的时候,她的干爹和王狼都在王虎的别墅里。

  在大厅。

  此时总共四个人。

  她,干爹,王狼,还有一个光头的女人。

  这女人虽是光头,却有着超乎人想象的美丽。

  那种美丽,是不可逼视的……

  她怕这光头的女人,她不敢看那女人的眼楮。

  因为光头女人那一双美丽的眼楮,像两把锋利的尖刀……

  干爹和王狼当然是认得她的。

  干爹说,星宿,你是过来找虎儿的吧?

  她点头。

  那光头女人看了她一眼,忽然朝她招手,“过来。”

  女人的声音中,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她不自觉地走过去,那女人凝视她,好一会,忽然说,你可以做我的儿子的女人。

  儿子?女人的儿子是谁呢?

  “你的儿子?”她疑惑。

  “我的儿子,是世上最强的男人。”

  她突然明白了:王虎和女人都是光头的。

  也许这就是遗传……

  干爹说:“我今日一定要把虎儿带出黑金城。”

  “随便,反正我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女人说。

  她看见女人亲了亲王狼的脸,“狼,陪我到虎儿的隔壁,像你儿子对待天心一般的对待我。”

  王狼和女人上了楼,开了门,进去。

  他们隔壁那间房的门,忽然也被打开。

  她看见了王虎。

  变了一些;不变的,是他的眼镜和他的光头。

  他从楼上看她,她也在楼下望她。

  透过他的眼镜,她看到他那双细眯的眼楮,她发觉,这双眼楮,比以前呆泄了许多。

  很迷茫……

  且在迷茫和呆泄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他看她的眼神,是一种冰冷的陌生感。

  他,已经不认得她了。

  她流泪……

  干爹在此时站起来,走过她的身旁,对她说:“星宿,你把他忘了,因为他也把你忘了。”

  她来不及回答,她的干爹就走上二楼,走到他的旁边。

  “虎儿,跟爷爷走。”

  她看着他们爷孙下来,又看着他们爷孙离开,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

  跌坐在地上。

  哭!

  “背信弃诺的光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黑梳,仍然紧紧地握在她的手中……

  黑金 黑金外传之黑梳缘 故事一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个转校生,请大家鼓掌欢迎他!”

  闪光中学高二(2)班里,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宣布。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可爱妇人,深得班上的同学的喜爱。

  同学们听了她的话,都对这个转校生寄予“好奇”,于是有人问,那个转校生呢?

  班主任被同学们一问,也是微微地吃惊,掉头去看那门,发觉不见有人。她愣了,她刚刚明明带着那个转校生过来的,他也一直跟在她的后面,怎么就不见了啊?

  她于是喊道:“那个……王、王虎,王虎同学!”

  班里某个金发的极是美丽的女同学,听到“王虎”这个名字,她的娇躯微颤,一双韵味十足的美眸紧紧地盯着教室的前门。

  可那门久久的还是没有人出现,同学们开始小声嘘哗,班主任觉得奇怪,就走出去,看见那转校生正躲在门侧,她拉住他的手,道:“王虎同学,别怕,跟老师进来。”

  “我不要进去……这里好多人!”

  “他们都是很友好的!”她说着,硬是把王虎拖到门前,众同学一看,都傻了:怎么是一个抱着小黑猪的光头啊?

  那光头低着头,被班主任强拉了进来……

  “光头!”

  “怎么是一个光头啊?”

  “我还以为是美女哩……”

  “还以为是帅哥呢……”

  ……

  各种议论,如暴雨般袭来。

  众同学看见那个光头的脸庞全部红了,他们看见他的脸有些呆,戴着眼镜的样子,好像一个痴儿。

  也许因为怯怕,他一直都低垂着脸,不敢把脸抬起来,因此很少人看得清他眼镜里面的双眼。

  “王虎同学,请抬起头,不要害怕,你自我介绍一翻,让同学们认识认识你。”班主任鼓励道。

  光头忽然抱着小黑猪,低着脸就冲了出去,教室响起一片哗然,班主任叫喊:“王虎同学,你不要跑啊,你要去哪里?”

  “老师,我想请一会儿假!”

  那个金发的极美的少女站了起来说了这句,也不待老师答复,她就从后门跑了出去。

  金发少女跑出教室,追上那个抱着小黑猪的光头,她说,王虎,等等。

  他回头,看她。

  他那双细眯的眼楮,是呆泄的、笨拙的、怯害的、甚至是害羞的。

  他看她的眼神,是陌生的。

  她说,还认得我么?

  他摇摇头,怯怯地说:你是谁?

  她突然感到眼楮有些湿润,哀叹出一句:我本来想,如果你认识我,我可以原谅你的……

  她转身回去了。

  他看着她的失落的背影,忽然轻声说:你好美……

  她陡然转身,双眼闪烁,静静地期待他下面的话,可他没有继续说,他抱着他的小黑猪离开了。

  转身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他孤独的背影……

  她回到家里。黄昏,可惜没有夕阳。

  黑金城,难以见到夕阳。

  窗前,一棵树。

  枫树。

  红了。此时为秋。

  和以往一样,凡秋,都把她的思念浓了。

  今日却又有一些不同:她深心底那个人,终于出现。

  在十三年之后,那个光头,回来了。

  他变了付模样,变得不像她记忆中的模样。

  可他仍然是他,是“黑金城传说里的力量之男——邪眼的传承者”,他仍然是光头,仍然戴着一付莫名其少的眼镜,仍然叫“王虎”。

  只是他变得很呆、很胆怯、很矮……

  最重要的是,他变得已经不再认识她了。

  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找不到关于她的印迹。

  在他的眼前,她成了一个陌生人。

  她恨……

  一把小巧的黑梳,仍然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

  她看窗前。

  看枫。

  枫叶落,思绪飘。

  “星宿,在想什么?”

  母亲的声音是很轻的,轻得像枫叶落地的声响。

  她让母亲坐于她的身旁,幽然道:“妈妈,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一件事情。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母亲不说话。

  她就说,妈妈,为何在瞒着女儿?你明知道他早已经回来的?

  母亲愣了愣,说:不想让你知道,因为你这些年,表现得很豁然,我们以为你已经忘了他,不要让你的记忆再苏醒。

  是吗?一个小男孩从楼下跳下来救你,你能忘了吗?妈妈……

  母亲摇头。

  她凝视着母亲,说:我恨他。

  恨他把她忘了。

  恨他很多……

  母亲仍然不说话。

  她也不说话。

  枫叶,飘落,一片……一片。

  母亲拿过她手里的黑梳,温柔地,梳理她的金色直发。

  星宿,哪天他若果替你梳发,你也许就不会再恨他。

  她说,不可能……

  学校里忽然多出一个奇特的光头,是一件比较让人好奇的事情。

  据学校的官方传言,这光头生得又矮又笨,还经常抱着一个小黑猪,更加让人难以相信的是,这光头身边还常常有两个“护草使者”。

  这“护草使者”可是一白一黑的两个美人儿耶!

  学生们对此很是诧异,然而一段时间下来,他们终于也失去了对光头的兴趣。

  因为这光头,几乎不跟任何人交往,平时沉默寡言,几乎没跟谁说过话的,且说起话来,让人感觉,他好像刚学会讲话的样子,他讲话的模样很吃力、且很久才想出一句要说的话、或者常常结巴。

  当然,他也从来不主动与人交往的。

  刚开始的时候,班里的男同学,还对他比较好奇,有时候想找他说说话,可后来知道他根本就懒得说话,他们也懒得向他表示友好了。至于班里的女同学,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愿意靠近他的。

  本来他矮,且又是近视(他都戴着近视镜),因此班主任好心把他放在中间那列的第一排的座位,可在一次小测试之后,竟然发觉他的成绩和他的眼镜极是不相配——他考了个倒数第一,全校的。

  班主任就觉得不能让他继续坐前面了,就进行了调位,专门把他调到后面的那列,且是最靠后门的那个位置。

  恰巧,他的前面,就是那个金发女孩——他认得那个女孩,他记得他第一天来上学的时候,那个女孩追出来问他认得她吗?

  他以前不认得,现在认得了。

  这女孩就叫:星宿 ? 索玛伊。

  他记得,当时他还说她很美……

  他觉得,女孩是亲切的,对他怀着善意的。

  可他至今不知道女孩的名字,他很想知道她的名字,又不知道该如何问。

  其实,他在哪个座位,都不影响他的。

  他看似学习非常的认真,可他很多时候都不会把头抬起来,他似乎有些害怕别人,不敢与人交往,也不大敢与人说话,甚至不敢与人对视。

  他在她后面坐了近十天了,却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而她呢?

  她看着他来到这个班级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仍然没有把她认出来,也没有和她再说过话。

  十三年之后,他只跟她说了一句:你好美。

  她知道自己很美,所以她很骄傲。

  她的追求者众多,但追求她而变成失败者的更多。

  她冷漠、艳美、清高、傲气十足。

  这是同学们对她的评价。

  她对这些评价是不屑一顾的。

  她只活她自己的,从来不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活。

  因为她是:星宿?索玛伊。

  她一直期待他能够对她说上一句话。

  然而,他终是没有语言的。

  她知道他看起来很呆,也终于了解,十三年后再度出现在她面的他,是真的笨呆了。

  不得不承认他的笨的——学习很认真的他,考试成绩却是全校最差的,甚至是黑金城所有学校里成绩排行最差的,除非有人故意考零分!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十三年后的他,生得如此之矮。

  在黑金城,一百七十多公分的男人,是绝对算得上矮的。

  他却正是一百七十一分分……她记得,小时候,他是比她高一些的。

  她那时还以为,他长大了,会比她高很多。因为他是黑金城的力量之男。

  可惜她错了——他叫她错得离谱。

  怎么可以生得比她还要矮呢?

  他好歹是黑金城的传说中的力量之男啊!

  某个课间,她忽然回头,问他:你为何生得这么矮?

  她问得很轻,他也听到她在问他话,可他没听清楚她问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他低着头,问。

  “你很矮。”她说。

  直截了当的、刺痛人心的话,由她的美丽的嘴唇裂出。

  他听了,有些脸红,却没有生气。

  倒是他怀里的小黑猪蹦上桌面,朝她嘟嘟呶呶那猪嘴,她拿起一本书就轻拍在它的黑猪嘴,轻喝:下去。

  黑猪似乎听得懂人言,立即又跳入王虎的怀里。

  “别打山风!”他咕哝了一下,一双手在黑猪的背上轻揉,可她刚才打的是黑猪的长嘴……

  “它叫山风?”她问。

  黑猪又跳上来,要跟她报上它的名,她一手轻拍过去,它就又跳入他的怀抱。

  “它是叫山风。”他说。

  “你为何上课也要抱着这黑猪,它老喜欢放屁!”

  “只有山风是我的朋友……”

  “猪!”她骂。

  他就愣头愣脑地说:“山风本来就是猪。”

  “你也是猪。”她说。

  “我不是猪,我是人。”

  “就是猪……”

  “不是猪,是人。”

  “就是……”

  “不是!”

  两人开始进行无意义的口水仗,众同学都看着,惊讶了。

  这两个人,男的本来是很少言语的,女的更是冷傲无言,怎么现在就能争个不休呢?

  幸好上课铃响了,两人的争吵也被迫结束。

  可老师没来之前,那光头还是唠叨了一句:“我是人……”

  上课没多久,星宿趁老师不注意时,她忽然回头对他小声说了一句:“你不是人,你是禽兽!”

  “不!我不是禽兽,我是人,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反射性的、没有任何预兆的高声呐喊。

  老师、以及所有的同学都把眼光集中在他身上,像是把他当怪物一般地看。

  他忽然抱起那黑猪,低着头喃喃地说:“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不是野兽……”

  他就转身从后门出去,在离开前的一刻,他忽然回眸。

  同学们看到他那双细眯的眼楮,含了泪……

  王虎一整天都旷课了,这旷课的,直旷了三天。

  接下来是两天周末。

  直到另一周的周一,他才又抱着他的小黑猪,出现在学校。

  那时,是他的两个美丽的“姐姐”送他过来的,他到达教室后门,硬是不敢进来,他的那“黑姐姐”就在他的耳边说了句话,他才低着头进来,怯怯地坐于他的那个位置上,然后那两个黑白美人儿就离开了。

  “刚才那两个是你什么人?”她回头就问。

  他低头,没有理睬她。

  她有些恼,略略提高声音:“光头,我问你话。”

  “我不跟你说话,玛黛老师说你是坏人。”他如此说——,都已经和人家讲话了,他仍然还说“不跟你说话”。

  “玛黛老师?”她疑惑地问。

  可他没再继续和她说——他果然不跟她说了。

  她没办法,把脸放到桌面,由下而上地看他,问:“我问你玛黛老师是谁?”

  “我不跟坏人说话。”他笨笨的固执。

  因为没上课,她就趴身过去,抢了他怀里的小黑猪——这种动作,出现在星宿身上,是叫同学们“跌破眼镜的”,当然,王虎不曾了解星宿的个性,也就没有把他的眼镜跌破。

  “把山风还我。”他要抢回小黑猪。

  她抱着小黑猪,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把猪还给你。”

  “玛黛老师,就是玛黛老师。”

  “哪个?”

  “刚才那黑的。”

  她想起刚才和他很亲密的黑美人,原来那是他的老师啊,想到此,她就略展微笑,把山风丢在他的桌面上,道:“早说不就得了,有什么好装神秘的。”

  他抱了黑猪,说:“玛黛老师说你是坏人,你就是坏人,我不和坏人好的。”

  “看来你病得不轻。”她幽幽而叹。

  “我没病,我从来不生病的。”

  她只是摇头,此时恰巧上课铃响了,她准备上课,忽然又回头朝他说:“你是一只笨得不能再笨的野兽,笨蛋。”

  这次他似乎不生气了,悄悄地低声说:“我就是野兽,就是笨蛋,吓到你了吧?”

  她的白眼一翻,没话了。

  ——是谁,教他说出这翻白目的话呢?

  难道是刚才的黑美人儿?

  她没忘记,那黑美人可是他的老师……

  这是他上的第几节音乐课,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在这音乐教室里,他是什么也没有学会的。

  可这个年轻美丽的老师,竟然要他独唱?

  他的脸全红了,低着头不言语,自然也就没有唱歌。

  老师让他勇敢些,鼓励他唱。

  他就问,唱什么歌都可以吗?

  老师点头,他于是唱了。

  唱的那是什么歌,谁也说不上来,反正他就是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阵,老师让他停止,他就停止了。

  老师是不知道他唱什么的,同学们也不知道他唱什么。

  或者,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吧?

  下课的时候,老师把他单独留了下来,其余的同学都离开了音乐教室。

  他在音乐教室里和老师单独待了十来分钟,然后就出来了,在教室门前,意外地看见她。

  “老师留你下来做什么?”

  他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是不是老师留下来罚你什么了?”她追上来,问。

  他说:老师对我很好,只有你才是最坏的。

  “可我是最美的。”

  他凝视她,缓缓地点头。

  她想,看来他有一些东西没变的:就是他的眼光和他的诚实。

  她向他递上一只手,说:我们和好吧。

  他想了想,伸出手和她的手握在一起。

  “他仍然没有把你记起来吗?”

  她和她的母亲在一起,看枫。

  这枫树,是他离开的那一年,她种的。

  黑金城的动植物,都是从地球移植过来的,甚至有些是新开发的品种,而地球上,如今一些灭绝的动植物,在黑金城里,仍然可以找得到。

  “没有。”她说,语气中是轻的怨恨。

  “总会有天,他会记起你的。”

  “妈,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根本不像。他以前是没有这么笨呆的,虽然那时候他还小,但我知道他其实挺聪明,可现在的他,真的很笨。他这十三年,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要变成这样的呢?而且,他生得好矮……”

  “他去了哪里,你以后亲自问他吧,妈不说。”

  “我原以为,长大的他,会是非常的高大的,因为干爹说他是黑金城最强的男人。可他却生得如此的矮,且如此的笨,呆呆的,比当年的他还要弱智。”

  她母亲看着她,久久才道:“可他很善良……这孩子,也挺难的。”

  “妈,我说过,我恨他。”

  “嗯,如果他在开始的时候,记得你,你会不会恨他?”

  “也许不会——,可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把我记起来。”

  “星宿,如果真这样。你就以一个全新的你,进入他的生活和他的世界吧。因为,回忆,并不能给你带来你所需要的一切。生命,他总是前进的!”

  “我已经无法把记忆中的他和现在的他联系起来了,现在的他,让我觉得讨厌和恨……”

  “我知道,妈妈理解你的。然而,无论如何,你别让他流泪。他是那种,不适合流泪的男人……”

  “为什么?妈妈!”

  “以后你会清楚的。”

  “妈妈总是这么神秘……”

  “因为他本身就是神秘的……否则也不会如此地迷惑住我的女儿。”

  她不说话,她有些羞,又有些恼。

  “迷惑了十三年……”

  学校要办一个周年晚会。

  班里准备了一个小品,其中要找人演一个笨蛋。

  全班(应该是全校)推举了一个最佳人选:王虎。

  他拒绝,他说他不会演戏。

  同学们都说,不要他演,只要他往台下一站,绝对是十足的笨蛋。

  哪怕有十万人观看,也有十一万人觉得他是笨蛋;不需要任何演技,他就能得到最佳演员奖的。

  他于是有些得意——也只有笨蛋,才会为这种事情而得意的。

  有人夸奖他,他高兴起来,他就答应了。

  决定出演“笨蛋”这个角色。

  晚会开始。

  轮到他们班出演的时候。

  台上站了五个人。

  这个小品的故事情节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笨蛋喜欢上一位高傲的千金小姐,偏偏这位千金小姐很爱玩,整天把他当小丑一般地捉弄,笨蛋的竞争对手是一个花花公子,那花花公子为了得到千金小姐,不惜卖通千金小姐的管家和保姆,企图进入千金小姐的闺阁偷香,小姐不从,但无力挣扎,紧要关头,笨蛋出现,打跑了偷香贼,救了小姐,于是小姐吻了他……

  (如此白痴的剧情,早几千年,不知被多少人使用过,现在还在使用,可知道这种剧情是“金刚不坏”之重头戏,打不死的!)

  王虎是演了笨蛋,小姐嘛,恰巧是星宿出演的。

  可是事情却不如想象的那般,当笨蛋赶跑偷香贼之后,小姐不愿意吻笨蛋了,她要笨蛋吻她(这根本不合剧情啊),笨蛋晕头转向的,找了扮演保姆的漂亮女生就吻了那女生的嘴,那女生哭着就往后台跑,扮演小姐的星宿爆怒性地把他踹到台下,吼叱道:“笨蛋!”

  台下传来阵阵掌声……

  后来评选的结果,王虎的班级的小品竟然得了第一名。

  获奖理由是王虎出演的“笨蛋”,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这家伙竟然在小姐芳心暗许之时,吻了小姐的保姆——这种笨蛋,真是万年难遇啊!

  至于那个被天下第一笨蛋吻了的女生,在事后,她找来了她的男朋友,约战王虎,事情的结果是她的男朋友被打成了猪头,接着她男朋友又找来十几个同伙,要报仇,结果是一群人都变成了猪头。

  这事闹到学校,学校要见王虎的家长,来的人却是那两个美人儿,她们把王虎带回家,王虎因此休课一周。

  一周之后,他又重新来到学校,那些家伙又找人和他干架,这次,终于轮到他变成猪头了。

  由此之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她对这件事情,仍然不能释怀。

  那个家伙,她明明给他机会的,他竟然吻了别的女生!

  明明可以在众场合公开地吻她的……

  如果他那时勇敢地吻她,她或者会稍稍地原谅他。

  可他不但没有吻她,更是在她面前、在无数双眼楮的面前,吻一个保姆……

  那保姆哪有她美丽呢?

  (女人,特别是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认为自己是最美丽的。星宿,无疑是真的美丽的。她在闪光中学,被称为第一校花。)

  ——她对他的怨恨,无形中又添了多一分。

  “你出来。”

  在某个课间,她找上了王虎。

  (他很少离开他的座位的,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他都坐在椅子上。很安静,也许是因为他笨。)

  他疑惑地看她,终于跟她出去。

  出了学校门口,他就不愿意继续走。

  他说,要回去上课。

  她没让他回去,问他:“为何要吻保姆?”

  “我不吻坏人……”

  原来如此简单:他一直认为她是坏人。

  既然坏,就坏到底吧。她想。

  “你那玛黛老师竟敢说我是坏人,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你要和玛黛老师打架吗?”

  “我还要把她的嘴打烂!”

  “不行啊……”

  他追着她走,她走得很急。

  很快的,两人就离学校很远了。

  他发觉方向不对劲,停了下来。

  她回头,问:“你不跟过来?”

  他说:“这不是我家的方向,你走错路了,你根本不懂得去我家的。”

  “是吗?”她笑。

  “是。”

  她笑得有些开心,说:“你既然知道我不会去你家,为何你还要跟着我?”

  “我是刚刚才知道的。”

  “还要跟吗?”

  “不了,我回去上课。”

  “上课?嘻嘻,你不知道你已经旷课了吗?”

  “我旷课了,你不也一样旷课?”

  “笨蛋光头,你想错了,我在出来之前,就已经悄悄地去请了假。而且我成绩那么好,即使旷一两节课,老师也不会说我什么的。你成绩却是差得要命,在老师心目中,你是无药可救的。这次又无缘无故地旷课,你死定啦,嘻嘻,回去一定会被臭骂一顿,还要写检讨……”

  “你是陷害我的?”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就陷害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呆呆地看着她,无言地转头离去。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从口袋里拿出那把黑梳,盯着黑梳,喃喃自语:“他已经完全不是以前那个他了,这黑梳,还要送给他吗?”

  光头这次对她是避而远之,似乎是真的不理她了。

  当他沉默了十来天,在某个课堂,他忽然用笔捅了捅她的肩。

  她回转脸之时,被他袭击了:在课堂上,他以惊人的速度吻了她的嘴。

  “星宿,你好美,做我的新娘!”他说,在吻了她之后。

  她的艳美的嫩脸,“嚓”地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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