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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梳缘 内容简介

 

  看过《黑金》的朋友,都知道王虎随身总携带着一把黑色的金子制造的梳子,此篇正是讲述这把重要的黑梳的来源的。

  由黑梳,便牵扯出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这女孩有个美丽的名字叫:星宿。

  黑梳扯出一个女孩的同时,也扯出一段久远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王虎又是怎麽样的人?

  他和星宿之间又有着怎麽样深刻的过去呢?

  黑梳的未来又是什麽?

  请看外传《黑梳缘》。   

  人物简介:

  王虎:好可爱的小老虎。

  星宿:好美丽的小女孩。

  王豹:老虎的爷爷(豹子怎么可能有老虎后代?估计是变种。)

  王狼:老虎的爸爸(公狼怎么生得出老虎?铁定是强暴母老虎而生出的异种!)

  王虎的母亲:谜一般的光头美女。

  星宿的父母:暂时没名没姓的跑龙套。

  克斯蒂娜和玛黛:她们的命运永远都是那样的,不需多说。

  竹筝:音乐老师,在此篇里和王虎搞暧昧。

  月眼家族之人:谜一般的群众演员。

  (陈苦):此篇故事的讲述者(别笑,这是真的)

  注:黑梳缘将于九月上市,敬请大家支持,谢谢。

  片段-那段纯真的年代

  那年,纯真。

  那年,她四岁。

  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儿,也是爸妈的最小的孩子,自然得到爸妈以及哥哥姐姐的溺爱。说来奇怪,她的哥哥都十四岁了,姐姐也十二岁了,可她就这么小——这当然啦,爸爸妈妈在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下的她耶,当然小些了。年龄小又不是错,她其实蛮喜欢自己年纪小的,因为这样的她,有很多人疼哩。

  爸妈疼她,哥哥姐姐也疼她……

  还有一个“干爹”也很疼她的。她本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干爹”,她第一次看到“干爹”的时候,她叫他做“爷爷”,因为他确实是老得可以做她的“爷爷”的人。她后来知道,原来这个“干爹”是爸爸的结义大哥,至于“结义”是什么,她那时是弄不清楚的,她觉得,“结义”跟“结婚”应该是差不多的,爸爸和妈妈结了婚,后来爸爸又和“干爹”结了婚,这样,她就有了爸爸又有了干爹了。

  她把这个想法当众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笑得很开心,说她很“聪明”……

  她第一次见到“干爹”的时候,是在妈妈的生日晚宴。那时干爹跟她说,“小星宿这么可爱漂亮,以后会是谁的小新娘呢”,她就天真地说,她要嫁给一个最强大的男孩,干爹就又说了一句:那就嫁给我们家虎儿,他长大后可是黑金城最强大的男人。

  她于是记得了这句话,于是对“干爹”话里的“虎儿”怀有很大的好奇心,很想见见虎儿——那个黑金城最强大的男人。

  可是,干爹自从那次之后,就没有出现过。她也就把这事情渐渐地忘了,甚至把“干爹”也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半年之后,那时是十月。秋。

  爸爸妈妈忽然说要去“干爹”的家,她才记起,她原来是有一个“干爹”的,从而也记起那个“黑金城最强大的男人”,好像叫“虎儿”……

  她们一家人,就风风火火地到达了“干爹”的家。她以前从没有想到过,“干爹”的家有这般的大的。大的就像是一个风景幽美的村落,如果她自己在里面走,她想自己一定会迷路得直哭“妈妈”,可她是个很乖的女孩儿,都喜欢跟在爸爸妈妈身边的,所以,自然也不会迷路咯——除非爸爸妈妈也迷了路。

  她又一次看见了干爹,也看见了干妈,这干妈很漂亮,看起来比干爹年轻好多哩。还看见了许许多多干爹的家人,就是不见那个“黑金城最强大的男人”,她于是在大人的谈话中,突然就插了一句:“干爹,星宿为何不见黑金城最强大的男人呀?”

  大人们的谈话忽然中止,她看见干爹的家人里,有些人的神情是很古怪的,至于为何是古怪的,怎么个古怪法,她说不清楚,她只是觉得,她说的话,叫大家感到突然和诧异。

  倒是干爹在惊讶过后,微笑地问了她:“星宿小乖乖,你是说虎儿吗?”

  “嗯,我记起来了,干爹说过他叫虎儿。可是,为何不见他呢?你不是说他是最强大的男人吗?还说要星宿嫁给她作小新娘,可我都看不见他耶!”她的小脑袋四处转,似乎要找寻那个“强大的男人”,可这里的男人是多,就是不知道是哪个。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这种聚会,是不可能让他出来的。他根本不属于我们王家之人……”

  “我干你死!你说的什么话?当我王狼不在吗?”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吼叫起来,似乎要找谁大打出手的样子,她的“干爹”立即出言阻止:“狼儿,你出去,这种场合也不能有你在,脾气就不能改一改吗?”

  王狼吼道:“老头,虎儿是我的种,他说出那样的话,我不翻脸,我还用活?”

  “出去!”她的干爹也吼了起来,她想,干爹的脾气,其实也很吓人的。

  王狼愤愤地离开,她急忙跳下椅子,一双小腿急急跑,追着王狼出去,她的父亲问她去哪里,她说,她跟前面那个叔叔去找“强大的男人”,众人又是诧异,她这么小,怎么知道跟着王狼就能找到那个“强大的男人”呢?难道她听得懂王狼所说的“我的种”?

  她的干爹就在她背后喊道:“星宿,刚才那个你应该叫哥哥,小虎儿是你的佷子,你是他的小姑姑,你要记清楚。”

  “记得啦,干爹!星宿是‘强大的男人’的姑姑,嘻嘻,星宿才是最强大的哦!”

  她回头给大厅里的人递上一个微笑,纯纯的、无邪的、像花蕾初绽般的、小女孩的甜笑。

  “叔叔……噢不!哥哥,哥哥,等等星宿,你的腿长,星宿的腿短,追不上你啦。你等等星宿嘛,星宿要跟你去见你的种啦。”

  她追在王狼的后面,但气愤中的王狼走得太快,即使她小跑起来,仍然是追不上,所以她就用她的稚稚的清脆的声音作“先锋”。

  王狼听得她的叫嚷,停止脚步,回头看她小跑的可爱模样,于是蹲了下来,抱起她,笑道:“你要见我的虎儿?”

  “嗯,干爹说他是我的佷子,是黑金城最强大的男人。我知道,你就是他的爸爸,是不?”

  “是的。小星宿就是聪明,又这么漂亮,他一定会喜欢的。”

  “那他是不是小我很多岁啊?至少小三岁……”

  佷子嘛,怎么能在年龄上大过她呢?

  王狼笑了,刚才的气也消了,他就是如此的人,气来得快、爆得猛,也去得快、平得匆。

  他道:“星宿几岁了?。”

  “四岁。”

  “虎儿比你大一岁,他五岁啦。”

  “那怎么行?星宿是他的姑姑耶?他怎么能大过星宿的?”她有点想不明白,为何佷子会大过姑姑呢?

  王狼无奈地笑笑,道:“可能是我比你爸厉害一点,呵呵!”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王狼,忽然道:“你臭美啦!你怎么可能比我爸爸厉害?星宿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爸爸,你才不是!”

  王狼一愣,道:“我还是带你去见虎儿吧,跟儿童,我真是有理说不清,我让他和你说去。让你知道,是我王狼的种厉害,还是你爸的种厉害,哼哼!”

  “他就是世上最强的男人?”在王狼怀抱里的她,看见在草丛中捉虫的一个小男孩,王狼就说那个男孩就是虎儿,她只见他爬在草丛中,认真地拔开每一片草叶,那模样像是在捉虫,但他的嘴里却咬着几根草叶和草根,他的头上也顶着几根绿草叶。叫她难以相信的是,他那颗小脑袋竟然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长出来。她实在不能相信,这个爬在草丛里捉虫的光头男孩就是她干爹所说的“黑金城里最强大的男人”!

  王狼笑道:“是的,他就是我的儿子,黑金城最强大的力量之男。”

  “怎么星宿觉得他像个痴儿?”

  “他很聪明的,呵呵!”

  那爬在草丛中捉虫的男孩似乎也听到了些声响,从草丛中抬起头来,看向远远的这边的“一大一小”,见是他的父亲抱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他埋首下来,继续捉虫……

  她也因此看见他戴了一付透明的眼镜——难道是天生的近视基因遗传?

  王狼抱着她走近,到达他身旁,王狼就说道:“虎儿,你看我带谁来和你玩了?”

  “我不知道是谁。谁都不愿意跟我玩的。爸爸,你把她带走吧,我自己一个人玩。”光头男孩仍然埋头捉虫,他稚真的声音里透着一些悲凉。

  王狼道:“虎儿,她是你的星宿小姑姑,你看她漂亮不?”

  “我捉虫哩,不看。”光头男孩表现得很是漠然。

  一直是“众星棒月”般被人捧在手掌心的她,觉得被他忽视了,她就挣扎了一下小小的身体,说道:“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找他玩。”

  王狼恨不得她早说这句话,他立即放她下地,然后说句“你们好好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他可不是孩子王,不想跟两个四五岁的孩子玩到一块。

  她也立在草丛中,就站在光头男孩的旁边,她的小手儿轻轻地敲了敲他的小秃盖,仿佛草丛里传出很轻的“咚咚”,他才抬起头,问道:“你为何不走啊?你有事吗?”

  “我没有事啊,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黑金城最强大的男人?”

  “你指捉虫吗?捉虫我很厉害的,我天天捉虫……”

  真是……答非所问,乱七八糟。

  她刚才看他的小脸,还觉得他应该是蛮机灵的小男孩,他生得也蛮可爱的——孩童,只要不是生得很丑,都不生得很难看——,且戴着一付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个小学士,但是,说话怎么就这付德性呢?

  她只得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王虎。”简单的回答,连头都不抬一下。

  “我叫星宿?索玛伊,是你的姑姑,你知道吗?”她问。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他还是没有抬头,仿佛捉虫子是世上最值得认真的工作,他这种捉虫子的认真,实在叫人有点难以适应。她于是蹲了下来,就蹲在他的旁边,问他:“为何在捉虫子?这是你的工作吗?”

  她问到这些,他终于肯扭脸看看她了。他看了一会,忽然开心地说:“星宿小姑姑,你好漂亮耶,我长大了要娶你做老婆!”

  她被他突然之语惊得无言,诧异地看着他,久久,她忽然也开心地笑了,指着他的光头,说道:“我不会嫁给你这样的光头做老婆的,除非你能够长出头长。”

  他听了,小脸一阵失落,又埋头捉草丛中的虫子了。

  星宿惊奇,她的机灵的小脑袋似乎捕捉到一丝什么,问道:“你是不是不能长出头发?”

  他沉默了一会,以稚嫩的声音说:“我从小就没有头发!大家都不喜欢我,都不愿意跟我玩的。所以我就来捉虫子……我想,这草丛的虫子多了,以后就会把这些草都吃光,这里也会像我的头一样,变得光秃秃的,多不好啊!所以我就捉虫子啦,喏,你看,我捉了一袋子耶。都是虫子!”

  他把左手中的胶袋给她看,她看得一阵恶心感,慌忙道:“把虫子拿开,好恶心……”

  “我都不觉得恶心,我待会还要拿虫子去喂鱼。你去不去?”

  “让我想想……”

  他也就不打扰她想问题了,他捉虫子捉得上瘾。她不习惯他的这种沉默,想找个话题,可一时不知说什么,又想起刚才他说的,就道:“你刚才为何要我嫁给你?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姑姑吗?”

  “我爸说的,哪个女孩愿意跟我玩,如果她又很漂亮的话,做男孩的,就应该向她求婚,这是我爸说的。他还说,如果结了婚,就知道妈妈是什么模样的啦。”男孩天真而又有些落寞地说着,透过他的眼镜,她看到他的一双小小的眼楮里的丝丝迷茫,在这迷茫里,又闪耀一些晶莹的泪光。

  但她毕竟是个孩子,她能够很轻易地忽略这些的。

  她不了解他,因此,也难以理解他的语言,她只是有的没的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永远都长不出头发,嘻嘻,你是天生的光头,我永远都不会嫁给你的。”

  他忽然站了起来,脆声道:“总有女孩愿意嫁给我的,我就能见妈妈了。我去喂鱼啦。”

  “我也要去!”

  她跟在他后面走。就现在而言,她也只能跟在他的后面了。因为如果不跟着他,她就会迷路的。他站起来之后,她发现,他比她高一点点。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的,他比她大一岁,当然比她高些了。只是她觉得他有点酷——虽然她还小,可她真的知道什么是“酷”耶。所谓的“酷”,就是一个男的在女的面前不说话或者是爱理不理的,这应该就是男孩的“酷”吧。然而,她不喜欢他这样的“酷”,好像是把她冷落了。她的小心灵里,有些闷闷的,好像一股气压在心里总是舒展不了。

  如果能放个小屁屁就好啦——可是女孩儿放屁是不能张罗的。

  别看这小光头腿比她长不了,走起路来倒是蛮快的,她都有些跟不上了,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她有些生气,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姑姑,他怎么可以这么不懂礼貌呢?

  她跑上去扯住他的袖子,嗔道:“光头,我是你姑姑,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你怎么是我的姑姑?我不承认你是我姑姑啦。”

  “我出生就是你姑姑……”

  她扯住他的袖子,他要甩掉她,她抓得很紧,不让他甩,他也就让她扯着,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条人工河前,他停止了脚步。

  “我要用我的右手丢虫子了,你是不是也要扯着我的右手?”他轻轻地说。

  她一听到“虫子”,立即就缩手回来,他扭脸过来,朝她微笑,说:“我就知道姑姑也怕虫子,女孩都怕虫子的。我奶奶说的哦。”

  “你这是在整我啦?”虽然她的年纪是小,可她也懂很多耶,真是人小鬼大。

  想整她?欺负她年纪小?门都没有!

  好歹是你的姑姑……

  “是哦,就要整姑姑!”他笑着说,看起来他有些得意。

  “那你死定啦……”

  她甜甜地说,甜甜地笑。

  然而,她的一双小手儿却忽然推在他的背上,把他推入河里,她于是拍着手掌欢叫,只是当她看见他在河里拍打着喊救命,接着沉入那河的时候,她才紧张起来,她哭着叫喊,很快地就有人过来了,他们跳入河里,把溺水的他救了起来,他喷出一堆泥水,甚至从嘴里喷出一条小鱼儿,然后他就对她说:“你再害我,我以后就不跟你玩了。”

  她一听他这话,就哭泣起来,她说,她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回答她,因为他被人抱走了。

  接着,她也被她的父亲抱走了。

  回到家里,一直疼她在手心的爸爸,第一次骂她。她听不懂她爸爸的很多话,但她也明白一些。她爸说,那个光头,是那个家族最重要的人,是黑金城里最强大的家族的真正的主人,虽然在那个家庭,因为他的特殊情况,而致使很多人对他有意见,可是他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的家庭绝不会饶恕任何人的。不管他是野兽也好,是人类也好,“不人不兽”也好,他终究是月眼之族的真正传承者。哪怕他的家族中,每个人都不喜欢他,都排斥他,但他的传承者地位是与生俱来的,永不会变的。可他还小,他毕竟也是一个小生命,他现在仍然是脆弱的,你竟然把不会游泳的他推进河里?你怎么就这么顽皮不懂事呢?

  她就哭诉,她说她也小,他气她,她就要生气,她要推他进河里报复他,她说她不知道他不会游泳,她说他不是黑金城最强大的男人么,为何就不会游泳。她稀叭吧啦的哭着,她怕,她哭得厉害,可她在哭的时候乱说话,所说的意思,重重复复的就是这些。这就是她的辩驳,她在为她的过错辩驳。她是小孩子,她害怕,她害怕地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要抛弃她了。

  连她的爸爸妈妈都不再疼她了,就因为她推光头进入河里……

  她父亲看到她的小身体抖得厉害,却抱她在怀里,开始安慰她,说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哭,以后你不和他玩就好。他本来是很少人跟他玩的,很强大的一个男孩,身负着特殊的使命,却也身负着同样特殊的生命和孤独。

  他父亲说,星宿,你知道么?他是很乖的孩子,他想得到大家的认同,想得到大家的喜欢,想跟大家一起玩。可在那个家族里,除了他的父亲、他的爷爷和奶奶,就没有别的人把他当“人”来看,他像是一个扭曲的生命,可他却很安静。从这点上看,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你是他的姑姑,对待他,应该要好一些的。你以前一直在我耳边嚷着要看到他,我这次本来是想带你过去,让你陪他玩玩,让他的童年存在一些幸福的,因为我觉得你会给他带来欢乐。可惜我错了,你的脾气,毕竟是娇蛮了些,怎么能推他进河去呢?

  她听了,她不说话,爸爸的话,她也不是很明白,她只是哭。

  她是孩子,在这种时候,她能够拥有的,只是哭……

  她哭着,就在父亲的怀里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觉在自己的床上,她于是又哭。

  小声的哭。

  她忽然觉得,对不起那小光头……

  “爸爸,你能再带我去干爹家吗?”

  半个月后,她在她的父亲地怀里提出这个愿望。

  或者是小孩子的事情,大人并非很计较。他的父亲甚至王家的人,对半月前的事情都释怀了。所以她提出来的时候,她的父亲微笑着答应。

  真的吗?

  她喜出望外。

  于是,她又一次来到王府。虽然她有点害怕,可在父母的掩护下,她提着小心儿来了。她怕她的干爹会骂她,也怕那个王狼哥哥会骂她,但她的干爹还是很喜欢她,那个王狼哥哥在见到她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我的这个儿子,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看来大家都没有怪她,她也就放心了。

  她是孩子的,只是怕人骂她,却不曾觉得她真的做错什么事情。

  哪怕刚开始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自己是错了,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会忘得一干二净的。

  她问,她能不能再跟光头佷子玩?

  王狼就再一次开心地把她抱起来,他说,他很喜欢她能够提出和他的儿子玩。

  是的,他真的很开心。

  因为在这个大得像一个村落的庄院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和他的儿子玩的……

  她在王狼的怀抱里,再次看到那个趴在草丛中捉虫的光头男孩,他还是那个老样子,光头仍然没有长出头发,捉虫的时候仍然是很认真。

  王狼把她放下来就离开了,她在原地站了一会,走到小王虎的身旁,她又敲了他的头,他就抬头起来,朝她笑。

  他对她笑,笑得很开心。

  他说,姑姑,你来跟我玩吗?

  她点头,嗯,我来跟你玩——,你还要我跟你玩吗?

  他说,他要。

  他站了起来,右手牵她的小嫩手,说,星宿小姑姑,我们去喂鱼吧。

  她对喂鱼仍然有些惧惮,她有些迟疑,可他拉着她的手,她觉得他的小手是很有力量的,她不得不跟着他走。

  她想起,有人说过,他是黑金城的力量之男……

  他把她带到原来的地方,带到她曾经推他入河的地方,带到他溺水的地方!

  他站在河边喂鱼儿,小手伸入胶袋,手指捏出里面的虫儿,一条条地往河里抛。

  不管是在草丛里捉虫,还是在河边喂鱼,他都很认真。

  她这次,也是很认真。

  很认真地看他站在她的身旁喂鱼儿。

  当他把所有的虫儿都丢进河里,他说,姑姑,我也进入喂鱼儿啦。

  他就突然在她面前脱了衣服,她掩脸——可她就是忘了掩住眼楮,她也没有惊叫,她看见脱光衣服的他,很干脆地跳到了河里,她傻了,很快地看见他的光头从河里冒出来,他在河里向岸上的她招手,在河里喊叫:姑姑,我这些天学会了游泳,我以后让你推我下河,让你害我。

  她不知怎么的,她想哭。

  虽然她只有四岁,可她是很懂事的,也懂得感动……

  他在河里游了一阵,他爬了上来,对她说,河里的鱼嫌他臭,所以不吃他。

  他穿好衣服,问她:姑姑,你想到哪里去玩?

  她说:我要到天上,你能够带我去吗?

  他搔着小光头,那头上的水滴,从他的光滑滑的头皮上,滑溜滑溜地流落下来。

  他很诚实地说,不能。

  她笑了,她就说:我决定以后都跟你玩啦,光头的小佷子。

  他开心的叫了起来,他叫着星宿小姑姑,星宿小姑姑亲亲……

  他棒起了她的脸蛋,亲了她!

  他亲她的嘴儿……

  她和他躺在草坪。

  这草坪很宽,躺在上面的感觉,很柔。

  这里也没有虫子。

  她猜,所有的虫子,大概都被他捉去喂鱼了。

  “光头,你说要娶我,还算数么?”

  “算。”

  “嘻嘻,可我不让你娶,因为我不要嫁给光头。”

  “我以后会生出头发的。”他固执地说。

  “反正我知道你是天生的光头,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长过头发……”

  说得他有些心情低落。

  孩子,总是在乎他们的缺点的。

  他躺在草丛上,仰望茫茫的天。

  他望天,她却看他。

  他忽然说,姑姑,我也不能带你上天,我带你到这里的最高的地方去。

  她说好啊!

  她站起来,他牵了她的手,两小于是欢快地跑着。

  他牵着她的手;她不会迷路。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

  他的年纪再小,也不会在他自己的家里迷路。

  他带她到达这个庄院里最高的建筑,一座二十七层的大楼。

  她觉得奇怪,因为她在这里见到的建筑,其实都不高的。

  为何这幢大楼竟然这么高呢?

  只是这幢大楼周围的树木也是很高的。

  楼像一座古刹般地处于密林之中,从外面,倒是难以看到这楼的。

  这些都是什么树木啊?为何生得这么高?

  她来不及想到答案,也问不出什么答案。

  这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她,一个他。

  她不知道。

  她问他,他也不知道。

  所以,谁都没有答案。

  但他带她进去了。

  她本来以为不能进去的。

  因为这像古刹一般寂静的高楼,并没有任何门窗。

  可他的手按在那墙上,那墙就裂开一道门。

  他说,这楼的门,只有他能够开启。是他的爷爷告诉他的。

  她相信了。他不像是说谎的人。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跑楼梯。

  跑了十五层,她说累了。

  他说我背你吧,星宿小姑姑。

  她让他背,她不怕他的。

  他亲了她的小嘴儿,她就再也不怕他了。

  他背着她,直跑上二十七层。

  她看到他的光头上也满了汗水。

  她问他累不?

  他放下她,说,不累。

  不累为何满头汗的?她问。

  他笑了,笑得很灿烂,汗水流入他的眼楮,透过镜片看去,像是迷雾。

  她忽然觉得,他是迷雾和阳光的奇特统合体。

  有阳光,还有迷雾,那是很矛盾的……

  矛盾的东西,都特别的迷人。

  她想,小光头有时候也是很好看的。

  她坐到栏缘,邀他一起坐。

  两个孩子就坐在二十层高的古楼的杆上。无畏。

  可真高啊!她说。

  他问:是不是有在天上的感觉?

  她转过脸来,亲亲他那汗水淋漓的脸庞,在他耳边说:像是天上的林子,我们是天上的林里的两只快乐的可爱鸟儿。

  他笑,笑得可爱,笑得有些傻。

  可她知道他不傻的。

  他只是很安静。

  安静不是傻。

  她喜欢他平时安安静静的,也喜欢她背着他的时候,像一只初生的虎,一股悍劲儿像足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她此时想起她父亲的一些话,她问:为何你的家里人都不喜欢你?其实你很乖啊。

  他的烂漫的小脸就变得有些黯然。

  他隔了一会才说:他们说我不是人……

  她生气了,扁起嘴儿说: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你?你有爸爸妈妈,你当然是人。

  他说:我没见过妈妈,我想见妈妈。

  他低下了头。她想安慰他,小小的手儿伸向他的脸庞,他的手却突然举起来,轻推了她一下。

  她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的。

  她被他推落栏缘,从二十七层高的楼栏往地底直坠。

  她听到风声,同时也听到他的惊喊:星宿小姑姑……

  她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可她看见他,看见他朝着她跳了下来,就从那个地方跳下来。

  她看得很清楚,他张着双手想要抱住她。

  她喊:不要……

  在那一刻,她眼泪流得很突然,因为惊恐和绝望,也是因为喜悦和感动。

  这光头,要救她……

  二十层,虽然很高。

  但物体的坠落,不过瞬间。

  她在那刹那,看到了血。

  满天的血!

  黑红的血!

  从他的背上爆炸开来……

  她再出听到声音,听到他痛苦的嘶鸣。

  同时她看到了他的模样在变,变成一个什么,她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他变得不像是人类。

  他的背上,多出了黑红的血翅。

  那翅膀猛拍,不像是人类的身体朝她急速靠近。

  他的翅膀最终把她包围,阻止了她的身体继续坠落,同一时间,她感到她被他抱住了。

  那一刻,她感到他的身体,比她的身子大很多、很多……

  一种“安然的和惊恐的”双重感情侵袭她,她就此昏睡了。

  她再次醒转,是在她的家里。

  在她父亲和母亲的关注中。

  她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哭了。

  他父亲问:孩子,你是不是看到他了?

  她哽咽:嗯,爸爸,他真的不是人类……

  是的,他不是完全的人类,因为他的母亲也是不完全的人类,所以他的家族都排斥他。

  但他其实很诚实,很乖,很安静,也很善良。

  他为了救你,在他的生命中,第一次展示他的翅膀,第一次让那些人能够指着他、说他是禽兽。

  也是第一次了解他自己不是人类……

  她听了他父亲的话,哭得越是厉害,她问:他呢?

  父亲说:孩子,你可能要很多年见不到他了。

  她哭问:为什么?

  她父亲没有说话,她的母亲却拿出一把黑色的金质梳,递交给她,说,星宿,这是你爸和你妈的定情物,妈现在交给你,你若想见他,就赶快过去,若还能有缘见面,把这梳子交给他,你跟他说,光头或许不需要梳子,但梳子需要你。

  她朝她的父亲说:爸爸,带星宿过去。

  父亲就带着她来到王府。

  她见了她的干爹,她的干爹却说,星宿,他离开黑金城了,十三年之后,你再过来找他吧。

  十三年,十三年……

  多么长远的年轮!

  她哭了,泪雨如林。

  两只美丽的眼楮,就像林里的两只失神的鸟儿……

  她哭喊:你不要星宿,可星宿要你,哪怕你是野兽。

  是的,她需要他。

  正如她母亲所说的:光头或许不需要梳子,但梳子需要你。

  她就紧紧地拿着黑梳,以哭咽的声音轻轻地说:我等你,十三年……

  *****************

  有朋友说,喜欢外传,我于是再写……

  又有朋友建议,写些章节上来提前试阅

  我就把这刚写好的《黑梳缘》的前面近一万字发上来了

  希望大家喜欢,也希望大家给予一些支持,谢谢!

  请大家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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