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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信天游 89、典仪

 

  当父子俩结束谈话出现在小院坝中间的时候,看起来两个人都面色如常没有什么过分的反应,急躁的蒋御风站起来正准备开口询问一下却被舅舅抢先一步挡在前面。

  “凌风啊,上一次——我还是10年前在上海看见过你的,怎么?不认识舅舅了?我是——石禄啊”,故做惊诧的石禄上前两步热情地拉起对方的手,“我看看,都这么高了,你也真是的,回来舍不得到你这不成器的舅舅那里坐做也就算了,却也不先回家看看你的父亲,他都已经六十多岁了的人,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左一口舅舅,右一个年轻人,倚老卖老连打带消就让张凌风没了语言,别说他是姐姐的亲舅舅,就是看在石妈妈份上他自己也没有什么生气的道理来,只好礼貌地回答道,“哪里,哪里,瞧您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上午。。。和白天都主要是在部里跑,您看,这不,我都回来了吗”

  石明明开口笑问,“老大,凌风,你们都饿了吧,我叫人找点吃的来,咱们一起慢慢地聊,好多年都没有在一起了,特别是凌风,最少都是五六年没见了吧——”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哎喲,现在都12点多了,走,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会我们好好聊聊,走——”,两个“石头”一把抓起张凌风的胳膊就往前面大灯下的石凳子上走。

  张羽在后面没有说话,蒋御风看见前面的三个人急忙上前抓住父亲的手,很不甘心地摇了两下,“爸爸,你看舅舅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这没有什么啊,两个做长辈的要和很久都没有见到的侄子聊聊天,有什么不对吗?”,很轻松地笑答女儿的问题。

  父亲这话的确没有什么漏洞,也是人之常情,无奈的蒋御风也不太好说什么出来,“横~我才不相信呢——我去给你们安排点东西去”,等我把东西给你们端出来,你们就没借口乘机赶我走吧~

  “来,都坐下,今年的天可真热,还是石凳子上凉快”,石禄招呼着众人,又把张凌风按在凳子上。

  虽然中南海里面的绿化控制得还不错,不过,再怎么说现在也是6月的北京,饶是经过降温措施和喷水还是很有热力,葡萄藤下的温度怎么也有个将近30度,这让从日本回来的张凌风有点受不了,真有点想念上海和串本的海风了。

  勤务员早就摆上了干碟,草地上放着一箱(6瓶)5星二锅头,主菜就是一只南京盐水鸭,一盘川味干椒鸡,也就五六个碟子而已,“您也来坐着啊,我说老大,我知道医生不准你吃辣椒和盐重的东西,但酒还是可以喝的啊”,石明明把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盘红泥花生推到张羽面前,“挪,这鸡有辣椒~你不能吃,这鸭盐分重~你也不能吃,那这个。。。蛋白质高,就最适合老大你了”,然后像干了件很爽的事情一样,一个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还不美的你”,张羽笑骂起来,做势看了周围一眼,确定没有医生的监视才把手快速地伸向盐水鸭。

  “你不能抢啊,哎——我说老大,你怎么——又玩声东击西的把戏啊?”,倒是把盐水鸭用胳膊保护住了,张羽的左手却早就把干椒鸡抓住,还很麻利地就端起来放到自己面前。

  “凌风,别管他们两个老不羞的”,在每个人的面前都倒满了三杯酒,石禄端起二两重的瓷杯,“老规矩了,大家先来三杯再说话”

  颠了颠杯子。

  好家伙,这三杯下去可就是6两多~这还没吃菜呢~

  幸好,我饭吃得晚,哈哈。

  一口饮干三杯,然后把杯子都放在自己面前轻松地看着场上的三位长辈。

  “喝,都练出来了啊,来,别说我们当长辈的不爽快,都干了,别让个小孩子笑话”,石明明来劲了,把三杯酒接连喝光,石禄和张羽也紧接着也喝下去。

  “来,别说了,我们接着喝。凌风,你的名字就起得好啊,风者,天之上也,而你是凌驾于九天之上,这名字好啊,比你姐姐自己改的那个什么御风要好听得多——”

  听了石禄的话大家才反应过来。

  可不是吗?

  御风御风,最多不过就是驾驭风而已,弟弟可还是在风之上啊~

  三五杯下了肚,蒋御风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也就是下酒用的广东酱菜、烟肠,熏野兔,两盘西瓜蜜桃之类的水果而已,远远地就惊呼起来,“也都不等我一下,就开始喝起来了,还好我找到几个好吃的来”,摆在桌上坐了下来,自己也拿了个杯子倒上酒。

  “哎呀,说真的,老大,这么多年了,今儿才最高兴,我刚才在书房里看了转来的情况就觉得还是凌风做得好,真是出息了,凌风,你给说说,在日本的这些天你是怎么就想到这么多的办法出来把这些兔崽子收拾得这么服贴的呢?”

  掏出烟来给大家发上,张凌风点上以后才叹了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也就是在后面策划一下而已,还是工作组的同志辛苦得多,而我们的战士更加可敬了,光是平暴就牺牲一位中士,还受伤了六七个,多好的战士啊。相比之下,我做的那点事又算个什么呢?”,红着眼睛,停了下来。

  都沉默了。

  半晌,蒋御风才出言安慰道,“弟弟,你也别难过了,万事都是开头难,战士们的血不会白流的,以后你加倍地在日本人头上找回来,也就算是给他们报仇了”

  “我也就常常地在想啊,如果我做得不好的话,不仅对不起在座的你们也对不起牺牲的战士啊——,这里的都不是外人,也就跟你们说了吧,我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家伙,而我现在可以动员的经济实力和政治影响力都远远不够,所以需要。。。有人出面帮助我”,稍微向自己的父亲看了一眼。

  说到底,在这里能够出面帮助的也只有张羽了。

  “恒——,凌风,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父亲不能去,而且也不会让你老吴叔去的。当驻军司令本来就是老吴叔的主意,要是还要开口向善后工作委员会提出过分要求的话他也不好做了。我也一直都认为你老吴叔的这个安排并不妥当,在日本,这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事情。虽然前一段时间做的好,但这也必然将引起一些人的特别关注出来。你记住,这种关注不一定就是对你的关心,也许还会有其他的什么目的。谨慎,做任何事情都一定要谨慎。就比如说,你定婚这件事吧,你可知道——”,放下杯子,向西边墙边空缺处看过去,微微失望地摇了摇头。

  说到正经事情了,大家都停了下来看着张羽,蒋御风则盯着父亲等待下文。

  “你们都是至亲,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你们知道我38岁晋升上将,而为什么到了50岁才成为军委委员,55岁才成为副主席?其实,归根结底就一件事,当时走可极端,钻了牛角尖,自认为上面有赵总熊总照应,下面有一帮兄弟给我撑起,我就应该是无往而不胜,别说军委委员就是这副主席也早就应该到手了。可世事无常啊,军强政弱,知道吗?这是老主席给我的评价,我真的荣幸,这就几乎相当于共和国第三元帅的评价了。而后来的结果就是,一个中央候补委员当了10年,一个战略局长和副总参谋长足足当了18年,生生把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磨平棱角变成一个官僚,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谢老主席,还是应该恨他”

  这些事情,石明明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也在仔细地倾听着。

  “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34年前摆在我面前的两个人生的重大选择,当时,我选对了一个却放弃了另外一个。选对了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而放弃了的事情这世界上最多还有两个人知道,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所以我要对你说的就是,别以为自己年轻有干劲就可以什么不管,什么都不顾。少年得志有时候并非是什么好事情,就拿你这定婚来说吧,我虽然不知道你内心世界里面的真实想法,但是你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你,即便你立下天大的功勋,即便你获得再大的战功,你最多也就是我一样,33岁当上将军。人生漫漫路还很长,即便当上了将军也仅仅是600人之一而已”

  正确的选择是说自己及时靠拢赵系,主动与吴浩划清界限。而放弃的事情是指以实际行动拒绝秦系的联姻要求,这导致他虽然早早晋升上将却一直都被压制在政治权力中心之外,如果当时他能够及时在名义上斩断和蒋家的牵扯而果断地选择秦系的话,结果将完全不同,不敢说成为常委至少不至于象后来那么些惨。当然,这事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吴军的妻子才知道。

  张凌风低下头来,没有说话。

  “当然,你是我的儿子,也是我张家的独苗,在这10年里面你不会受到什么损害的,而10年后~你的叔叔们也都该退休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一切也就全靠你自己,如果你愿意继续完成你的将军梦想的话。刚才我也已经想通了,不就是你和一个草根家族定婚嘛——”。

  摆摆手,对两个石头表示自己很清醒。

  儿子既然已经铁了心拉不回来了,那还不如给个顺水人情,反正真正结婚还早呢,“你说得对,人无信不立,既然说出去了就要做到,这没有什么。你老爹当年没有靠联姻获得晋升,我希望你也不要靠这种关系获得将军身份”

  星期一下午张凌风就飞回日本,这里呆下去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无奈之下,张羽也只好由他,临走的时候给儿子叮嘱说,万事小心,谨慎一点是最好的事情,估计自己是不会来了。

  放走张凌风,石明明虽然还是觉得不理解,却也不太好去问老大,自己闷在心里生气。张羽知道他不舒服后来就让石禄去给他解释一下,听说上头已经要批准善后工作委员会的报告了,自己正准备给主席再做做工作,但是现在也只能按照程序看看再说。而且张凌风也是头犟牛,拉也拉不回来何必为了这事弄僵?

  何况,不过才是定婚而已,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回头。

  这让石明明有点释然,心态上也稍微好过了点。

  而低调回到串本的张凌风很快进入角色,重新开始思考如何对付挡在自己面前兴盛会社,但很不幸的是,才回来一天不到,正在和三大组长开会的司令就遇到了麻烦,井上兰子也就是张凌风预计要定婚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很疑惑。

  “好吧,还是请人家进来吧,总不能就让她在门口这么站着啊”,王善洪看见大家都没有反对,就对电话里面对正在请示的上士吩咐道,“你带她到司令办公室来吧”

  “在你们之间,到底是谁把这事告诉井上端午?”,看了一眼面前正坐着喝茶的郝志强。

  郝志强来劲了,眼睛一歪,“我可没说过什么啊”

  你这么着急,想表白什么呢?

  肯定是你们中间的一个,不是你就是李欲晓。

  李欲晓却站起来,恍然大悟一般,“哦,串本税务局说今天要对几个重点企业进行税务申报检查,喲,马上都要10点了,我得走了”,三步两步就出了房间。

  转身看了看剩下的两个组长,“老王,今天上午你不是也和李姐一样,有点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你还真就说对了,市政署说今天要对上次受灾的市民进行现场的损失评估,我得去监督着,你和老郝就先谈谈”,王善洪匆忙夹起包,招呼两个战士一起出门去了。

  “哦,他们都有事,你呢,老郝,今天自治委员会没有事情吧?”

  没有,内心里面不知道骂了多少次铃木的郝志强只好回答,“今天,可能没什么事情吧?”

  “好,好,你和兰子小姐也很熟,那我们就……一起看看她来干什么吧”

  “报告!”,上士在门口敬礼。

  “进来”

  “司令员同志,井上小姐来了”

  “好,你回去吧”

  “是!请,井上小姐”,上士客气地把站在后面的井上兰子让进屋内,转身出去了。

  今天星期三,应该是上学的时间,但兰子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上学了。本来,大前天晚上听说姐姐将要和张司令定婚,这让她觉得还是挺般配的,姐姐终于有一个好的归宿,以后也不用这么辛苦了,也真心为姐姐祝福。

  可是从前天早上父亲接到一个电话以后这一切都变了,父亲当时惊诧的表情简直无法言喻,不停地在自己和姐姐脸上扫视,末了还长叹一口气。后来就和母亲叽叽咕咕地说了一上午,又把两个姑夫和姑姑也叫来,6个人商量了大半天,他们说的是什么自己不知道,连最后才参加进去讨论的姐姐出来以后看自己的神色都不一样。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经营上有什么困难吗?

  不知道。

  没人告诉自己,至少现在还不知道,可看得出来,姐姐很不高兴,妈妈在和她说话的时候也在叹气,可是见到自己都不再说话了,明显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这是为什么呢?

  没有去问,因为就是问了也不会有结果,谁叫自己还是个学生呢?

  还是小姑姑看不过去,悄悄把事情告诉了兰子。

  小姑娘很震惊,很诧异,也很无奈,这个该死的土包子,怎么就想到我头上来了呢?

  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干脆就准备逃学一上午,亲自来问一下这个司令官是怎么一回事情。

  穿着白色校服和青色短裙的兰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显得很局促,幸好,这对面还有一个相对比较熟悉的郝志强在,不然,都不知道是否应该这样坐在一个即将和自己定婚的男人面前。利用士兵上茶的空隙悄悄打量对方,大概也就1米8不到的个子吧,是中国人比较喜欢的国字脸,略微有一点高的鼻子,薄嘴唇,大眼睛,黑眼珠,头发有点黄也有点卷,这就是所谓的混血特征吗?

  平时怎么就没有注意过呢?正准备继续再观察一下,对面的张凌风已经被小姑娘看得很不自然了,清了一下嗓子,“吭~兰子小姐今天不用上课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呢?”

  “是这样的,我呢,听说……听说你要和我定婚是吗?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本来是想问为什么会和我而不是姐姐定婚,可这话实在没有办法在两个相对比较陌生的男人面前说出来,结果停了下来,用手轻轻揉着校服的衣角,反正后面的话对方也应该理解。

  “哎呀,我差点都忘了,铃木说今天下午要召开一个关于清理整顿地下赌场的讨论会,我得去熟悉一下材料,你们就先聊着,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这个时候不溜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郝志强站起来含笑招呼着,哈哈……快跑,别等小姑娘说出什么尴尬的话来让我被司令给恨上。

  “那你……就快去吧——”,知道对方想溜,却也没有强留的道理,只好放他走。

  小姑娘反而有点不安起来,比较熟悉的人走了,剩下这个未婚夫……和他说点什么呢?

  “嗯,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看见郝志强已经关上门,小姑娘偏着脑袋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你不选我姐姐而要选和我定婚呢——毕竟,我姐姐要比我更合适一些,而且她的年龄和经历也更加……这是为什么呢?要知道,现在我也加入华夏籍了,真要……也就是6年以后的事情——”

  直接就提出这样毫无掩饰的问题倒真把张凌风给难住了,实话肯定不能说,而且小姑娘的话也的确蛮有道理的,这就把其他的解释都给拦住了。

  “嗯……这个事情……”,下面的话还不好说下去。

  “哦,我明白了,你是……JKOM?”,这是大坂地区今年才来流行的一个简称,正式称呼是“爱好未成年少女的男人”,当然,这是年轻司令员不明白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结果,说了这话的小姑娘脸上立刻就红了起来,真羞人啊——“JKOM?对不起,兰子小姐,我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特别是发现对方脸红了以后。虽然不明白具体的含义是什么,但猜也猜得到是哪方面的事情,立即穷追猛打,想彻底把局面给翻过来,“那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去问一下学校这个JKOM是什么意思”

  “别问,别——”,小姑娘已经冲口而出,这话说出去就已经后悔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吗?

  “哦,好的”,既然已经服软,那就暂时放下吧,站起来走到小姑娘的对面坐下,装做很轻松地问她,“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今天是逃学来的吧?这样可不好,我可不喜欢逃学的姑娘”,语调已经就纯粹属于居高临下的态度,这让兰子很不满意,立即反唇相讥,“谁需要你喜欢啦?”

  “哦,是这样吗?”,需要就是这样的话,好啊,掏出手机来,做势要拨电话一样,“那我就得问一下你的父亲了,原来你不愿意和我定婚,我需要他给我解释一下原因”

  “你真的很……很无赖啊”,兰子说这话也很无奈,可这样的话能够让父亲知道吗?逃学就已经是一条罪了,还不要说私自来看……还不把自己骂死?

  很不甘心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却又回头笑了一下,“哦,你是想……我才不管呢,就是定婚了又怎么样?你可别让我失望哦,象你现在这样,一个小小少校而已,还有7年的时间,哼,到时候还不是将军的话可就别想我会嫁给你哦”

  呵呵,这话好听,我也没准备要娶你,好,就这样,“兰子,哦,不,我应该就你雅蔺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不在这里看看吗?”

  “不,我得回学校去,还有两节课呢”,兰子关上门腾腾地下楼去了,后面传了一个很特别的约定,“7年时间我肯定会成为将军的,你就等着啊”,当然,我就是成为将军也不会娶你的,哈哈,一个这么笨的小Y头。

  坐回到位置上的司令员开始准备自己的材料,即将到来的农业产品收购才是自己最需要关注的事情,至于井上家,就由他们自己去继续准备定婚仪式吧。

  6月12日,星期5。让司令员没反应过来的是,才上午11点多大坂与和歌山县的驻军司令到访,虽然不是直接上级,但不管是从军职和军衔上都比自己要高很多,自然都不能怠慢了。

  司令员亲自带领他们在驻军司令部里面转了一圈,解说情况,又对串本的情况给予了简单的介绍,然后招待他们品尝了一下驻军伙食,就又给他们具体讲解在操作过程中的办法和难点,自己和工作组又是如何处理的,这就讲了两个多钟头才算停下来,听得一位大校一位上校不断地感慨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下午3点多,善后工作委员会两位大员也到了,吴健民和季清作为代表来现场祝贺“这个关系到中日亲善的特别事件”,另外,特别到访的还有本州自治委员会主席和经济企划委员长门惠二。

  对于串本自治委员会的9名大员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有足够的时间和他们勾通和交流,充分来在上司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特别是铃木,县上的官员还好说,川崎可是整个自民党的总裁啊,只要搭上了他今后也就足够了。

  看了看时间,吴健民觉得时间可能不够,就让带着自己和季清在城里转转,解释一下现状,两人就由张凌风自己驾车在辉上区溜达,在车上张凌风详细给他们解释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和难题,并指出,目前不仅是串本,就是在整个大坂城市群里,兴盛会社都是驻军急需打倒的一个绊脚石。

  “是这样啊,季主任,你来说吧”,吴健民要经济委员来解释。

  “好的,这个兴盛会社我们仔细调查过,我的结论是——很不容易动手,主要是规模实在太大了。整个家族控制的企业去年经济产出总量是2000多亿欧元,纯利润大约100亿多一点,总资产800亿以上,其中小桥家族的股本就是300亿左右。而整个家族旗下大一点的企业就有30多家,相关的就业人口大约是40多万人,这还没有算上间接以小桥家族为生活来源的人口。怎么说呢,这是一个家族式的集团,业务范围很大,基本上覆盖了整个本州的相关食品行业,米,面,菜,油,肉,蛋,奶,都有,就是在整个的日本也是属于比较大型的农业集团,家族的旁支还控制两家地方银行。这样一来,很不好办,对了,我听说这个小桥家族的掌门人今天也要随同大坂县自治委员会来祝贺你的定婚,到时候你肯定可以见到的”

  “我也调查过他的情况,这个家族和自民党关系很深,也是川崎南记在这个方向上最主要的党内支持者,以前每年光是给他的政治捐款就不少于500万欧元,他们自身也是大坂地区的地方实力集团,不仅在县议会里面有强大支持者,在行政和执法机构都有庞大的关系网,所以,要从县或者县以下这一级来发动攻击没有任何的可能,而单纯以经济手段来颠覆也是不可行的,我算了一下,要从整体上击败小桥家族,让他彻底在日本经济届消失就至少需要1000亿欧元以上的现金。所以,我想给吴主任和季主任报告的事情就是,我们是否可以从上面开始动手,首先阻止本州自治委员会对小桥的支持,利用政治力量来击败他,同时也在下面来发动颠覆行动?”

  “小张啊,这事真的很难。我也想过这个办法,但是要川崎南记放弃对小桥家族的保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这样的事又如何开口,都是很不容易做到的”

  季清明确地告诉对方,这很难。

  “要是,如果他们涉及到美国间谍之类的事情呢?”,正在开车的司令员给了一个提示,他们肯定或多或少都和美国人有过明里暗里的关系,真是这样的话,川崎南记哪里还敢出面保护,可能撇不撇不及。

  和吴健民迅速地对视了一眼,季清皱起眉头想了几秒钟时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样庞大的家族要说以前和美国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肯定是没人相信的。不过即便我们可以确定下来是这样也还是不好办,他们只要随便推几个替死鬼出来也就是了,而我们还是无法从根本上推翻他们,因为我们不可能拿到绝对的证据可以给整个家族都定下间谍罪,或者他们家族的财产都是属于敌特伪产”

  涉黑同样也不行,照样在家族里面找个替死鬼出来就是了,何况这样的家族即便和黑道很熟也肯定埋得很深,一般性的罪名也是钉不死他们的。

  “好,这个事情就放一下,小张啊,你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来做,但是在没有特别把握之前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这事情关系重大,因为我们一旦暴露出对小桥家族的打击目的而又不能获得成功的话,后果将会是很严重的”,这话也就只能点到为止了,真要是搞个罢工罢市的话,光是一个小桥家族就可以动员40万以上的员工出来,这场还没有办法来收,对占领当局威信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是,我明白,真要动手的话我肯定先要到善后工作委员来报告的”

  嗯,点了点头,吴健民很满意他的态度。

  “哎,小张啊,晚上的仪式都准备好了吗?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吴军叔叔可能5点钟就到这里,他是主席特别批准来祝贺你的”,季清给了张凌风一个惊喜。

  一起来的还有蒋御风和吴军的家属及女儿,他们当然是以私人身份来的。

  “哦,谢谢吴主任和季主任告诉我”,礼貌地回答他们,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这让吴健民稍微有点感慨,可以在自己面前提出好的建议丝毫没有下级面对上级的胆怯不说,这样的荣辱不惊很有大将风度,也是自家儿子远远不能达到的,看来也需要把儿子拉到日本来锻炼两年。

  此时,井上家的别墅正在紧张地张罗着。

  6点之前迎接主要客人到访,6点半正式开始,8点举行晚宴,这都是已经定好了的时间了,可井上端午还是觉得不满意,现在已经是4点半了,最后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关照的地方,“这个对联贴得不整齐,快点给换一付”,指着大柱上的对联,急切地要求马上更换。

  整个家里已经基本上都收拾好了,为了安全起见,井上端午还特别到郝志强那里借来了五个士兵,从昨天开始就对家里可能的安全隐患进行清理,负责防备可能的破坏,家里被炸了是小事,万一把来自东京的高层或者是亲家给惊到了可就麻烦了。

  嗯,再看看,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井上端午终于坐下来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家里都预备好了,大厅也贴上了传统的喜贴,传统宫灯都挂上了,客房也都收拾好了,院子里面全部布置妥当,今天是纯头面人物参加的,只需要准备8桌就可以了,别出心裁地全部安排到了竹下来,用36盏宫灯来照亮应该足够了。光是传统华夏菜肴就花了我5万欧元,只要我李家能够和华夏国的高层联姻,这点钱而已,超值了~而二楼的姐妹俩正在进行对话。

  这样的日子,别说是自己就是姐姐定婚也不会去上学。

  按照传统格式量身打造出来的兰子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头发被盘在后面,前面梳成三丫髻,庄重叉上华夏人喜欢的两支银凤钗,脖子上是一串本地出产的珍珠项链,淡淡的眼影,微紫的口红,红色的吉服和粉裙,脚上一双红色高跟鞋。

  兰子已经被专门请上门来的师傅招呼了一下午,终于完成了,但是略微有点瘦的脸让化妆师头疼了半天,最后还是用金粉撒在睫毛上才算勉强引人注目过去,不过就是这样还是让井上端午后来觉得稍微俗了点。

  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姐姐,“姐姐,对不起,我……”

  “傻Y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

  “本来应该是你定婚的,可是……”

  “呵呵,其实这样是最好的事情了”,看着并不理解的妹妹,很轻松地解释道,“象他这样优秀的人肯定不愿意退役成为我们家的上门女婿,对吧?而我也不可能离开家庭放弃你们,这样就最好了,何况姐姐也并不喜欢他,也不愿意这么早就结婚离开大家”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姐姐心里面还是觉得堵得慌,凭什么,不选我要去选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姑娘呢?

  这是这些天木子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

  虽然木子自己本身对这个亲事就有很大的反感情绪,但是自己的面子却被对方给无情地扫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井上家族未来的掌门人,论外貌、身材,学识,甚至挣钱的本事都要远比兰子要强得多。

  可能唯一不利的就是年龄吧——这个该死的司令,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竟然喜欢未成年少女,这让木子有点紧张,别是他想要……我得看紧兰子,别让他把……

  “你在想什么呢?姐姐”

  “哦,我是在想,我们家是有很优良传统的家族,我不希望你在婚前就……作出什么有违家风的事情来,你一定要注意,你明白了吗?”,虽然整个李家都需要这样身份的人来帮助,不过父亲这么放心把妹妹交给一个还不熟悉的人吗?他们这样的家族肯定也会有不少的纨绔子弟存在,谁能够保证这个司令的人品呢?

  要是妹妹被始乱终弃的话该怎么办呢?

  这需要严厉地警告兰子。

  “知道了,姐姐。我向你保证”

  还没有在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吴军明显地感觉到了,这是一个很奇特的房屋,虽然是日本式样的围墙,但是从外面不仅可以看见里面的竹林,影影约约还可以发现里面的华式建筑风格的挑檐。

  张凌风才把他从驻军司令部接来,旁边就是几个军装卫士,一行人汇合善后工作委员会两位大员及最先到达的大坂、和歌山两县司令,前前后后的便装保卫人员就足有20多个,从驻军司令部出来浩浩荡荡地乘车前往井上端午在海滨的别墅。

  其实安全保卫工作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光是本州自治委员会就派遣不少于30人的内卫警察,这还不包括铃木提供的60多个便衣把整个别墅包围起来保护得很好。

  当然,这里面还是有原因的,因为川崎也听说北京来了人,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从对方竟然和吴健民几乎一样的的规格(这是个老话题了,军委委员和政治局委员不知谁大一点)就知道不是小人物,大到什么样呢?这让川崎有一点期待,连带着对这个小小的串本驻军司令的真实来历也有一点点的好奇。

  张凌风亲自驾着姐姐送給自己的那辆红旗B2040,车上都是三个男方亲戚,蒋御风和吴军妻女,一路上四个人谈笑风生,选的都是很轻松的话题,其乐融融。

  “诶,凌风啊,你怎么还穿军装啊?”

  问话的是吴军妻,也对啊,马上就要正式举行仪式了怎么还能穿军装这么不对场合的东西呢?

  “大姑,我已经准备好了,下车的时候换上就行了”,指了指后备箱。

  “都是什么啊?”,吴巧稚笑问自己的干弟,“别是西装之类的东西吧?”

  “大姐啊,不穿西装,那我穿什么啊?”,这有点奇怪,最多,也不过就是燕尾服吧?

  “切,你也真是的,这么传统的仪式怎么能穿西装呢?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等会下车我们就带你进去换,记住,这是大姑专门从北京老仙庄给你定做的,可是花了老吴叔一个月多的工资啊~”,正在后面和吴巧稚低头闲聊的蒋御风马上出面警告对方,一会就得穿这个,这是不能换的,也不能说不好看。

  车到门口,两位地位差不多的大员自然是并排而上,后面是季清和两位县驻军司令,张凌风和三位委员及家属代表走在后面。

  远远地看见了最前面闪耀的将星,这让井上端午的眼睛一亮,三星啊,这……可是上将啊——把里面的人都安排好,自己则站在门口,距离十多步的时候就含笑上前招呼,“贵客临门,未能远迎,失敬了——”

  旁边早就有人介绍,这是井上端午,也是主人。

  这样的场面,当然应该由男方“代理家长”主动来出面,吴军上前客气地握手,“哪里,哪里,冒昧前来,打搅了,我是凌风的叔叔,吴军”

  “那这位先生是——”,其实这话也是白问,将军自然是张凌风的亲属,能够和上将并排上来的肯定也不是低级官员,应该是传说中的吴主任了,“哦——应该是吴主任吧?”

  “老先生客气了,鄙人就是善后工作委员会的吴健民,今天特别作为张凌风,也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的同事来专门祝贺老先生的”

  “欢迎,欢迎,诸位来到这里,真是三生有幸,棚壁增辉啊——”,井上的心情是大好无比,两位高官……一个担任的是“日本太上皇”,一个则是大陆军方的实力人物,呵呵……到我这里来,以后这小小的大坂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接着介绍季清和吴军妻女,这让井上更加欣喜,季清这个女人自己在电视上多次见过,号称日本的经济女皇,专门负责规划方面的重大事情,要是自己也套上关系,哦——蒋御风从后面转出来,给井上鞠了一躬,还高声请安“井上叔叔好”反到把井上吓了一跳,刚才不是已经介绍过吴巧稚吗,那这个是谁呢?

  “老朽哪里当得起啊,这位小姐是?”

  “哦,这个是凌风的姐姐,蒋御风,井上先生也算是她的亲家叔叔了,怎么会当不起侄女一礼呢?”,吴军笑着给对方解释,也让井上恍然大悟,哦,对了,张羽妻姓蒋,自然他女儿也就跟着姓了——看来,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凌风的确是张羽的私生子,还意犹未足地询问,“那,亲家公他们——”

  “哦,是这样的,本来您亲家公嫂也准备来的,可是国内还临时有点事情急需处理,您也是知道的,公家的人嘛——他特别让我代他来祝贺一下,也顺便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国家大事为重啊,请,大家都请进”,井上急忙把大家都让进大门。

  众人眼前一亮,整个大院大约就有20多亩大,分成三部分,前面是一片竹林,中间一块草地,后面就是三栋房屋并排着,远远看去,中间较矮只有一层,左边两层靠山,大概就是厨房之类的杂房,右边三层靠海,应该就是起居区了。

  从围墙开始,众多宫灯把竹林和草地照耀成略带红色,顺着石板路向前,旁边还有几个华军士兵向他们敬礼,“这是我专门从驻军司令部请来临时维持秩序的”

  路过一个两连环的池塘,里面安置了一些假山,水有约摸一米深的样子,不少红色的观赏鱼正在灯下聚集嘻戏。

  走过石桥就是草地和一片小果林,上面还挂着些晚熟的蜜桃在宫灯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吉祥,林下,一圈围绕着一个矮石台的就是罩着不锈钢盖的八张八仙桌,十足的红木高靠椅,十多个白色套装的服务生正在来回收拾和忙碌着。

  走到正厅前面,门却关着,稍微想了一下,两位吴先生都明白,这是不想给日本人看见里面的华夏族内涵,也就笑着随同主人进入右边的二厅。

  才到门口,正站在前面的铃木(这Y哪里有资格进去和本州自治委员会主席坐一起呢?)急忙上前致意,“吴主任,您好,季主任,您好”

  这两个人电视上都认识了,旁边的这个华军军官是……我的天啦,这是上将啊?

  管他认不认识,上前先就是90度鞠躬一下,“欢迎长官来串本视察”

  “哦,你是……”

  “鄙人是串本自治委员会主席铃木幸雄。欢迎长官莅临串本,未能远迎,失职了”

  “哪里,我只是以个人身份来串本的,你是本地父母官哪里有失职的说法呢”,吴军笑着反问,“听说,我家凌风和你们串本的地方自治委员会合作得还不错,也听说铃木主席很有当代日本优秀公务员的风范,嗯,不错,吴主任,你可得在川崎主席面前多推荐一下啊,这样德才兼备的优秀日本籍的干部怎么也得到县一级去当个方面主官才对啊”

  “是啊,听川崎主席说,似乎要在最近对大坂地区的自治委员会进行一次调整,我会向他大力推荐铃木先生的”

  这样的话,就是说上一万句也没有什么意义,深谙此道的铃木笑着小心翼翼地把两位大员让进大厅里面。

  这是谁,我家凌风?

  这么大的口气,出口就是川崎主席和吴委员长,似乎是个很有来头的北京人,小心伺候着是没错的。

  “哈哈,吴委员长,哦,还有季主任,不好意思,我们就先到罗”,川崎南纪和长门惠二站起来招呼,两边坐着的大坂县与和歌山县的自治会主席急忙闪到上司的后面去了。

  “哪里,您是整个本州最大的父母官,我来你这里都是打搅了啊,这位已经认识了吧,战略局的吴局长,也是今天的男方亲属代表”

  “吴局长,我们早就认识了,来,来,大家坐”,川崎南纪请大家落座,“不知道,吴局长是张司令的……”

  “哦,他是我同事的儿子,他父亲比较忙,从小都是跟这我长大的,哎,我们的张司令呢?”

  季清答道,“可能去化妆了吧”

  “对,今天他是主角,应该的,应该的”

  屋子里面,也就驻军三大代表和本州两位大员及井上端午,其他的人早就出去了,在这里,也只有井上端午因为有主人的身份才可以坐而已。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我们最年轻的一位驻军司令就这么被川崎主席给抢来当本州的女婿,这以后,还需要川崎主席多多支持我们驻军啊”,吴健民最先开始活跃气氛,也开始打趣对方。

  “哪里,哪里,这事情明明就是驻军司令把我们本州最优秀的女孩子给骗到手了,作为本州的父母官我还没有找吴委员长和吴局长的麻烦呢?”

  “诶,川崎主席,这事可就与我无关啊,不管是抢还是骗那可都是川崎主席和吴委员长之间的事情,等会两位应该就这个问题深入探讨一下,看看到底是抢的还是骗的,不过,我看也只能由年轻人自己去说了才算啊”

  众人都愉快地笑了起来,虽然各有心思。

  “时间差不多了,请诸位到前厅吧”

  “好的,客随主便,井上先生,您先请”,几个人客套着随井上端午转到前厅来。

  七八十平方米的前厅,装饰并不复杂,墙壁上被粉刷一新,简单地描上线条,窗户上用倒着“喜”字贴着,湖蓝色的窗帘,天花板上吊着9个大灯,一个简单的木台和一个临时装上的主持位置。

  下面已经站了一些人,无非就是四十多个两县三地的主要政治和经济人士,相互攀谈着,里面也有四五个华军军官,都在等大员们的到来。

  看见从大门进来三个要员前面并排而行,大厅里面的人都闭上嘴,正在讲坛上的主持人急忙宣布,“诸位,诸位,善后工作委员会的主任吴健民先生,本州自治委员会的主席川崎南纪先生,华夏中央军事委员会战略局的局长吴军上将联阙到访,为今天的新人祝福,让我们为他们的到来而鼓掌”

  下面的政治人士则有点发楞,听说北京和东京都会有人来祝贺,只不过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人物。

  三大巨头的威力是没有人敢于小视的。

  吴健民和川崎都好说,毕竟做戏的因素要更多一些,特别是华夏军方高级代表的出面,则让在场的人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样的人,一个上将,竟然出面专门从北京到串本来为一个小小的少校祝贺,不少人开始打听这个年轻司令的来头,就包括对这事尚且不太知情的两县驻军司令也是一样。

  最失望的就莫过于三菱商业银行和歌山县分行的头了,这样的信息传达出来的深刻含义是什么?而三菱串本分行行长伏尻尾见则暗自咒骂着,该死的,井上家怎么就和华夏国上层联姻到了呢?有了这样强大的后援,吞并井上家的计划看来需要重头审查一遍了。

  以前我的学名叫井上兰子,可是从小家里面都叫我李雅蔺,今天过后,我也正式开始就叫这个名字了。

  今天将是我定婚的日子,可是看起来有一点点的滑稽,因为要和我定婚的男人一共才见过两次。

  都说结婚的女人是最幸福的,难道不是吗?虽然我现在不是定婚——这从何家姐姐(惠兰)看我的眼神就明白了,甚至在5天前,她也是这样嫉妒地姐姐的,可前天开始她就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了,这也让我有了一点点的兴奋。

  他应该……还算是比较帅,大约有一米七八吧,在现在的华夏人中间的确很普通,但是他的眼睛最吸引我了,有点褐色,这和我的黑眼珠有点区别。不仅如此,头发还有点黄也稍微有点卷,颧骨比我们高了一点点,可能是因为他母亲是法国人的原因吧。家里的人说这是所谓“杂种优势”,都说这样的人聪明睿智,有头脑,有前途。

  对啊,家里人都说他年轻、有为,才25岁多一点现在就已经是实际上掌握着串本人生杀予夺大权的驻军司令了,我还悄悄地把“6.1串本平暴”的录像带拿出来看了一下,他当时的确好冷漠啊,对商场下达进攻令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可是,我前几天已经悄悄地去看过他的司令部了,好象那里面的人并不多啊——最多也就不到100个士兵吧,在我的想法中,司令怎么也得是个指挥千军万马的总指挥啊——这样的官难道也能够叫司令吗?

  反正,我不明白。

  妈妈和姑姑对我说,他的父亲因为比较忙没有来,可我想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得抽出一点时间来吧,可能是因为传说中是私生子的原因,他当很大官的父亲不好出面吧。

  还好,听说从小带他长大的叔叔也是一个担任很大官的人来了,父亲很高兴的样子,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两个姐姐来了,以后按照我们的规矩就应该叫她们“大姑子”了,当然,这是私下比较习惯的说法,正式的还是应该叫姐姐。

  悄悄地看了看她俩,到现在还没有和我说上话,不过她们俩似乎都比较喜欢这个弟弟,连带着看我的眼神也比较友好和带有很关怀的感觉。

  哦——这个就是今天要和我定婚的未婚夫吗?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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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自某小姐日记

  司仪,穿着兰色上衣的台湾综合节目主持人刘。Joulack(现在的华夏国虽然还有外语名,但已经没有人把姓放在后面了)以很轻松地的语调在和场面上的众人调侃着,“女士们、先生们,流金6月的日本的确是个好天气,今天,我们大家相约到这里,是为了参加张凌风先生和李雅蔺小姐举办定婚仪式。我的确很荣幸,因为听说小伙子很帅,姑娘也很漂亮,哦,对不起,到现在为止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位准新郎官是个怎么样的帅哥,说老实话吧,我刚才已经看见过了。对了,井上先生,您一定要注意哦,千万要看紧他啊——别让其他姑娘把他给抢跑了——好了。有请我们今天男方的亲属代表,张凌风先生的姐姐——张御风小姐”

  在刻意的叮嘱下,也许是故意提供的吧,主持人得到的名字是御风小姐这样没有冠姓的称呼,刘。Joulack也就想当然地称呼她为张御风,自然这在日本人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怀疑的地方,何况就是在中国的部分地区“蒋”听起来就和“张”差不多。

  1米68的蒋御风走上台和稍微有点瘦的主持人站在一起还是显得有点偏单薄,刘。Joulack的眼睛突然就放亮了,笑着向对方问道,“张小姐,我都快要开始嫉妒你的父亲了,他竟然有这么一双出类拔萃的子女?”

  “先生您说笑了”,穿着绿色套装的蒋御风大方地站在话筒前面。

  “哪里,现在有请井上端午先生”

  穿着白色传统日式外套的井上端午(现在还要在日本继续混下去,女儿加入华夏籍,甚至改华夏名都可以说是需要随未婚夫的习惯,井上端午可就不行了)很有风度地走上台子,脸上看起来也比较红润。

  “井上先生,请”,主持人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对面两三步的地方站好,“现在,按照华夏传统,由男方亲属代表给井上先生敬上一只雁,以示诚意”

  这样的天气,在中国的大多数地方可是见不到雁的,不过日本海里就有很多,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也涉及到野生动物保护方面的法规,但是现在敬献的是活雁,明天正式放生也就是了。

  一只已经被修理好的雁,羽毛梳洗得很光滑,用红线捆住翅膀和脚放在一个不锈钢盘子呈上来,似乎知道眼睛前面的人类还不会伤害自己,雁把脖子伸得老高,“咕估”叫着。

  蒋御风按照主持人的说法端起盘子,恭敬地站在井上端午的前面代表男方给予献礼,嘴上还谨慎地选择着用词,“家严俗务缠身未能亲临,特遣御风敬上,年轻不知礼数,但有不周之处,万请井上叔叔见谅”

  “无妨,无妨。请转告亲翁,万以国事为重,井上焚香扫塌随时以待驾临”,双手接过来,客气而又传统地解释道,还很体谅对方。其实最后这个“焚香扫塌”就长达12年之久,张羽正式退役以后一直到2056年才最终见到亲家。

  “好!”,主持人率先鼓掌,表示已经完成了自己前挑万选才精简整理出来的“定婚仪式”的第一步了。

  刘。Joulack自己从浩如烟海的华夏传统中选出来的相似礼仪竟然有1939种之多,可又不能照抄,只好结合台湾福建和四川三地风俗进行简化和删改,最后还是用了3个晚上才编制出的程序。别看只有四步,但这就已经是精华中的精华了。(刘。Joulack就不停地哀叹,现在的口水钱咋就这么不好挣呢,我还是看在2万欧元的份上才这么费心劳力的。井上先生,你得给我加个1成的红包才成)

  下面的代表们也开始表示祝贺,华夏籍军官们都在兴奋地鼓掌,日本人则在紧张地关注着,不少人悄悄用私自带来的微型录像机记录下来过程,试图看看以后能否用得上,也好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一下。

  “请男方同事代表,本州善后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吴健民先生为我们发表贺词”

  “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晚上好。作为一个同事我很为串本指挥部的张凌风司令高兴,也为井上先生高兴,恭喜他找到了这么优秀的一个~现在称为准女婿的年轻人。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张凌风是我们整个善后工作委员会中最年轻,也是年龄人中最高级别的军官,同样,也是我们最年轻有为的军官,我真心的祝贺你,井上先生。

  在我们3月22日正式登临本州的时候,就曾经有流言,也许就是那些邪恶美国人专门释放出来的,他们无耻地说我们华夏国军人最终肯定是不能和友好的、爱好和平的日本人民和平共处的。

  虽然井上小姐还比较年轻,虽然他们仅仅是定婚,但是我有充分理由来确定地告诉大家,美国人散布的——都是无稽之谈。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我想今天是一个中日亲善的良好开端,而明天就将是一个中日两国人民友好亲近新的起点,这也是驳斥那些无耻谬论的绝对证据。谢谢大家“

  不管是谁,至少在场上的人,管他是华夏人还是日本的政治经济人士,都以“极其热烈的”鼓掌表示对演讲的支持。

  “吴主任的演讲真的让我很感动。

  看来,明天的报纸和新闻又要出现头条了。而在这个时刻我们最关心的是什么呢?最激动人心的又是什么呢?让~我们请出今天最最重要的主角之一,太平洋舰队驻串本指挥部司令员——张凌风少校。太年轻了,哦~实在是太年轻了……报告张长官,说句实话吧,我28岁退伍时才仅仅是个中尉。现在看见你这么年轻我都要发狂了。长官,你别这么腼腆啊,马上都要正式定婚了,对,对,就这样“,把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的张凌风拽到了面前站好,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转身向左侧大门喊了一句,”现在请新人入场,哎,我不是说——你别动啊“,对正准备移动的司令笑道,”你可别着急,她娘家人会给你送到面前的“

  台下众人一片哄笑,让张凌风只好憋住气强忍住。

  李雅蔺在木子与何惠兰的搀扶下隆重出场,两个姐姐不知道为什么都有一点酸的感觉,一左一右把“出水芙蓉”几乎就是轻推着上前,三人含笑走到主持人面前。

  “这么说吧,刚才我是对井上老先生充满了嫉妒,现在——我要嫉妒,不!简直是要仇视这位年轻的司令官了,凭什么把这么……美丽,娴静的小姐给骗了去。长官,一会你得我加个红包才行啊——”

  走到两人的中间,开始鼓动自己的如簧唇舌来,“吉时已到!请新人各自上前一步。

  在茫茫人海之中,有一个年轻人,他,卑鄙地使用了一个很不光彩的手段。他——就是他“,用手指着张凌风,不管台下众人的惊谔,”就是他,他用自己的一颗心贿赂了月老,悄悄地,给他和自己的心上人牵上了一根红线……

  ……

  从此以后,缘定三生“

  退后一步大声宣布,“请姐姐把新人的手交给我们年轻的司令官,哎,长官,你的手别抖啊”

  台下再次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好了,请交换一个对你们来说至关重要的信物”

  穿着暗红团花苏锦唐装的张凌风没由来的就楞住了,随即就醒悟过来,这是需要礼物,可我的礼物在哪呢?

  上午不是放在口袋里面的吗?

  军装,对,是放在我的军装里面。

  天哪,我买的20克铂金钻戒……

  要晕了……

  这该死的仪式,换个什么衣服嘛——瞟了一眼,台上的诸人都在等他。

  对啊,我是男人,自然应该先拿出来的。

  这汗水可就开始向下流了……

  细心的吴军妻在下面有点奇怪了,回头问女儿,“巧稚,你看你弟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是啊,怎么还楞着呢?哦——对了”,巧稚想起了关键问题,“我刚才拿他军装的时候,似乎有点重,别是~他把礼物给放在——口袋里面了吧?”

  “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快去把他军装拿来——”

  台子上面的时间可就不等人了……

  在万众瞩目之下,张凌风暗自咬咬牙,从脖子上取下项链,这是亲生母亲至今为止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纪念——产于1960年的23克拉瑞士钻石项链暨护身符,心里却止不住地在流血,这可是我唯一的宝贝啊——给对方戴上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告诉她,“这可是我祖传下来的东西,请一定妥善保管哦”

  “嗯”,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东西,吉利,这可是他们家传5代的项链暨护身符啊——”,看着张凌风給李雅蔺戴好,主持人的眼睛非常尖,耳朵也不错,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来,立即添油加醋地给场下的观众们介绍。

  “我看凌风是真的想通了,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密不见人的传家宝就给了兰子。当然,他也完全可以等你这姐姐把礼盒传上来再給,虽然这样会冷场。我这当姐姐的可就从来没有见到他把这宝贝给外人看过”,吴巧稚轻声对旁边的蒋御风说道。

  “也许是吧……”,蒋御风淡淡地回道。

  李雅蔺给张凌风的是最传统的东西——一只镶有自己照片的钻石戒指,轻轻地套在对方的中指上,还轻笑了一声,“拴住你这条野马,看你还能跑掉吗?”

  “……”

  “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一个绝对传世经典的夜晚,今天,我们见证了真正是郎才女貌(这Y的说走了口)的定婚仪式(还算是他转得快,没有让日本人听出来),别的话……不能再说,也无法再表达我们的美好祝福,让我们,让我们用手中的美酒,请大家举起杯共同为他们祝愿——有情人早成眷属!”

  刘。Joulack高高地举起自己手上的杯子。台下众人也把侍者送上来的葡萄酒端起来相互间碰了一下,然后都转向台前,在主持人的带动下高呼起来,“祝愿,有情人早成眷属!”

  一个被日本媒体吹嘘为“新日华亲善的典范”,一个被司令员后来私下说是“当是被你给套牢了(张凌风最后还是没有机会把祖传的宝贝给要回来,主要还是因为没有理由去要)”的时刻,达到了最高潮。

  …… …… …… ……

  附——扶桑省纪伊县志,串本篇,卷二,同盟25年节略:同盟25年5月11日(西元2043年),前华夏国太平洋舰队驻串本指挥部司令张凌风少校率145名军人及14名善后工作人员正式进驻串本市,划定原军港为驻军司令部。

  同盟25年5月26日,时任串本市自治委员会主席铃木幸雄与柳野茂、驻军司令,井上端午、串本市自治委员会副主席宫本次郎达成划时代的经济协定。

  同盟25年5月31日至6月1日,串本两大黑帮松岗、尾见家族与山崎渔业洙式会社主席山崎拓殖勾结发动暴乱,串本市自治委员会主席铃木幸雄受伤,普通居民死亡25人,受伤300余。驻军司令按照请求派遣兵力帮助平定暴乱,驻军阵亡一人,受伤7人,地方警察牺牲9人,受伤35人,歼灭暴徒384人,彻底铲除盘据串本130年的黑帮势力。

  ……

  同盟25年7月16日,大坂美国间谍案爆发,牵涉大坂兴盛食品串本分社,3日内,接连倒闭33家下游供应合作团,涉农户1100户,口7万余;同盟25年7月21日,串本城市商业合作银行宣布破产托管,涉破产金额3130亿日元,大坂震动。

  同盟25年7月28日,串本市政局与三菱商业银行和歌山县分行关于收购的谈判宣布失败,三菱商业银行以自身有兴盛会社不良贷款230亿及串本城市商业合作银行790亿债权不能消化为由拒绝收购串本城市商业合作银行。

  同盟25年8月11日,串本市政局与三菱商业银行和歌山县分行、全日本信田保险集团有限公司、串本渔业联合集团,串本博彩有限责任公司达成最后协议,4家企业合作受托代管串本城市商业合作银行,恢复营业,追收不良贷款。

  同盟25年8月19日,前太平洋舰队驻串本指挥部司令张凌风少校因涉嫌违反军规参与地方经济活动被善后工作委员会解除职务并强制遣送归国。

  同日,善后工作委员会驻串本民事代表与经济管理委员会主任委员李欲晓也被解除职务,遣送归国。以上所遗职务由原驻串本法律事务委员会主任委员郝志强、行政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王善洪暂时代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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