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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汉朝哪个皇帝的陵墓?思索间,我再次将手掌缓缓印在墙上,将原先的洞扩得大了些,足够一个人过去看个仔细了。
走了过去我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看,在甄真如和貂蝉的脸上丝毫看不到犹疑惊惧的神色,仿佛看到这么多棺木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身边的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我心里一笑,仿佛感觉到如若妺喜她们站在我身边的样子,只怕在妺喜褒姒眼里就只会看到我一样,其他的什么恐惧的事情她们可是一点都不在乎;而妲己和素素更是干脆的冲上去,比我还要心急的瞧个仔细了。
秦佣……汉佣?
看到我全神贯注的样子,甄真如和貂蝉都乖巧的没有出声。隔了好一会,当我长舒口气的时候,貂蝉走到了我的前面,伸出手朝那领头的一个兵佣摸去,嘴里喃喃道:“这……真是做出来的吗?这要耗费多少时间啊!”
“别乱动!”我低喝着,手一搭,五指顺势就一一扣上了貂蝉的手指。貂蝉有些惊恐的扭过头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整张精致的脸就如火烧火燎起来。
甄真如的取笑声细微的传了来,貂蝉的手指紧张的在我的手指中扭动着,而我也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一时间别说是貂蝉不敢看我,就连我也觉得不好意思再看着貂蝉。
“这些东西摆在这里难道就是摆设吗?”清咳着,我半侧着身子看着一边亭亭的甄真如。
甄真如看着我,眼里突然现出一丝笑意,走了两步,伸手牵过貂蝉绞在一起的手:“主人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还来问如儿?”说着就是轻轻一叹。
“春秋战国时,机关之巧出自公孙家,平常人等也许生平难见难用,可是帝王家……”说着,我将脸几乎凑到了那兵佣上面,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
说起来,这还真是做回了我的本行啊!我心里感叹着。看着我上下摸索的样子,甄真如和貂蝉都知道我在研究这些兵佣,自然她们看不出什么也就只好无聊的四处打量着。
整整一百个兵佣,兵佣后面是五十个棺木,在棺木的后方,依稀可见一道用泥朔的门。所有的兵佣都是一样的表情,经年不通的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腐蚀气息,而那仅燃着的三盏油灯在这间地下室被打开后左右摇摆着,仿佛一点轻微的风就可以让它们熄灭。
“真是数千年的汉土啊!说不定在这里还可以看到难得一见的汉玉啊!”直起身,我满脸的笑容,伸手揉了揉眼,又下意识的朝下巴摸去。手一触到光滑的肌肤我猛地一愣。
我怎么还会做这样的动作?我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不是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我是王寒生,是一个可以被称为老不死的妖怪,而不是王望博,一个略有成就的考古家……
还没听明白我的话,甄真如和貂蝉就看到了我呆滞的表情,一惊一愣之下不约而同的围了上来,伸手挽在了我的手臂上。
“爷,你怎么了?”一边问着,两人一边扭头看了看那兵佣,心中在疑问着是不是那兵佣暗藏着机关。
“我,我没什么。”喃喃的,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兵佣,下意识的回答着。那点点滴滴的回忆象潮水般不可遏止的在我脑海里激荡着,任我如何阻止也停歇不下来。
够了!够了!!我的心狂呼着,怒喊着。我是王寒生!我是王寒生!!我不再可能是王望博了,真的,再不可能了!我的身边有妺喜妲己、褒姒素素、缇萦……还有……
我用茫然的眼神看了看我身侧的甄真如和貂蝉,她们脸上的焦急和担忧和妺喜她们同出一徹啊!
“我没什么。”定下神,我抽出手在她两人的肩上按了按,这时我才发现我居然一身的汗水,笑了笑,我说道:“你们怎么刚才喊我爷啊?”
两女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低下了头甄真如细声道:“我们也不知道,都怪如儿一时心急,犯了爷的禁忌。”
“禁忌?”我有些奇怪,“我什么时候设下了禁忌?”
“好象只有几个夫人才能喊主人为‘爷’,我们是丫鬟,喊这个不是大逆不道吗?”说着,甄真如就朝下跪去。
就为了这个?我一笑,伸手托着甄真如:“人以诚待我我必以诚对人,更且患难中见真情,就凭着刚才你们俩那股子担心,我会在意什么禁忌不禁忌吗?另外说来,我也从没有设过什么禁忌啊!喊我爷,这不是很好很亲热吗?你们是我的丫鬟也可以喊啊,以前就从没人喊我主人的,现在喊了让我听了怪别扭的,还是喊爷好啊!”
看着甄真如和貂蝉还有迟疑的神色,我知道她们还顾忌着我身边的妺喜她们几个称之为夫人的女人:“虽说你们是现在才跟着我的,可从你们跟几位夫人相处来看……”
话说到这,已经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甄真如和貂蝉一脸恍然,显然是明白了我没说出来的意思。
貂蝉嘻嘻一笑,眼珠微转,那神态倒有三分和素素相似,道:“是啊,听夫人她们说都听惯了,这下变得自己也是这样喊爷,嘻嘻……”
说着,她瞧了瞧面前那兵佣,吐了吐舌尖,道:“爷,这也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泥朔的东西,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吧!”
“泥朔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可别小看了这些泥朔的兵佣,他们可是护卫着皇帝的寝陵啊!”说着我微微一顿,伸指在当前那扛旗的兵佣身上一弹,“没有他们,皇帝老儿死了都死不安稳,不仅生前想人护着,死了都怕人来打他的主意……”我哼笑两声:“现在我们闯到这里来,可是犯了大忌的!再说,你们就真的认为他们只是泥做的吗?”
“不是泥做的还能是什么?”貂蝉有些不解,眨了眨眼望着我;而甄真如原本露着丝笑意的脸也静了下来,想来是认为我这样的人根本是不可能在乎皇帝什么之类的禁忌吧,而后一句话也让聪明的她听出了点什么,自然她也乖巧的等着我解释。
“喏,你瞧。”顺着我手指的牵引,貂蝉和甄真如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兵佣身上刚被我用手指弹过的地方。
那兵佣肩头的朔泥斑落后,白晃晃的露出了点骨头。貂蝉和甄真如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不约而同的倒吸了口气,可那气息刚吸进去,腐蚀的味道就让两人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真……真的,真的是人吗?”好不容易直起腰,貂蝉噙着泪花问道,而眼神就一直不敢朝那些兵佣瞧去了。
“当然是人。”我点了点头,“早在秦始皇就这么做了,用自己的贴身禁卫来作为自己死后的护卫,这种先例一开,我想后来的皇帝只要怕死的都会照着做的!”
“这样对那些士兵岂不是太残忍了点?”貂蝉用手捂着嘴,想看却又不敢看的偷瞄着那些兵佣。
“在皇帝眼里,这些士兵还有个人可言吗?”我叹了口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说着,我一拉貂蝉和甄真如的手,绕开当先的兵佣在当中穿行起来:“这里也没什么好多看的,既然来了,索性我们就看看这皇陵是哪个皇帝的吧!”
“他们不会突然动吗?”走了两步,貂蝉突然问了起来,抓着我的手指一紧,脚下也慢了起来。
我哑然失笑,侧过身看着貂蝉,道:“当然不会动,他们可是死了好多年的泥人了,你还当他们是活着的士兵不成?”
穿过士兵和那些棺木,我却傻了眼,一堵厚实的墙壁立在我眼前,那泥朔的门却是个幌子而已,别说是门就连个开门的机关也瞧不见。我试着运功在墙上震了震,除了掉落一地的黄土外那墙丝毫不见掌印。
我心中大是奇怪:这不可能啊,虽说我没有倾全力但也不至于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吧!而且皇帝也不将这堆士兵单独护在这房间啊!要说不与其他的房间相通,真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这油灯是我们进来了才燃亮的还是一直就燃亮着?我眼光四处巡梭着,头一眼就看中那闪着微光的油灯。早从历史中我就知道了有所谓的长亮灯的说法,可一直我就没有相信过,一来不科学,二来也没亲眼见过。如今,好好的三盏油灯摆在我面前,我却糊涂起来。
始终想不明白,我才恍然醒悟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些东西应该交给那些科学家去研究才是,不论现在我对自己的身份如何的存疑,最紧要的是在这下面待久了我会不会缺氧啊!更何况我要考虑的不仅是自己一个人还有身边那数个女人啊!
也许这几盏油灯是开机关的关键也说不定啊!心思一转,我拍了拍貂蝉和甄真如,示意她们别四处乱动,一弹身,手指微微用力就钩上了其中一盏油灯的边缘。
触手处一片冰冷刺骨,突然之下我几乎松手掉了下去。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内息运转也丝毫没有减低那寒冷对我的侵袭,无奈之下我只有咬了咬牙,左手运力,五指成钩狠狠钻入了油灯边上的墙壁上,就这样将自己吊在了半空。
凝在近处那油灯的花纹一一落入我的眼里:一圈圈的镂刻,几道交错的纹理奇异的形成了九道头尾相衔的龙,而龙睛凸出的一点闪动着微不可察的光,再一细看才发现龙睛处竟然是中空的,那点光居然是油灯发出的。
九条龙?!
我一惊,心底莫明的泛起这就是那所谓真龙现身的地方的感觉。所有告诉我的九龙,左慈所说的九龙,所幻化的九龙,甚至我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白龙的身份无一不是为那真龙所设啊!
一想到此,我的手指不禁松了力道,任由着整个身体滑落到地上。“爷!你怎么了?”貂蝉和甄真如的呼声将我惊醒,此时我才发现我满头的汗水。
那油灯的火焰可是一点热度都没有啊!
“没事。”我应了一声,呆呆的看着那油灯发起愣来。左慈所说的真龙是结束这乱世而来的,又言只有真正的真龙才有结束乱世的才能,言外之意不蒂是说汉献帝和当今天下的英雄都不可能啊!
难道这已经埋入黄土的某个皇帝才是那真龙?
这未免也太荒谬了吧!
“爷……”甄真如的声音还没落下就听到“嗤!”的一声。我扭头一瞧,可能是甄真如和貂蝉见我发呆的样子,心里担心不顾我的警告朝我跑来,而甄真如一没注意竟让其中一个棺木挂着了丝裙,不防之下被拉扯下一块,露了半截雪白的小腿。
“啊!”貂蝉叫了一声,忙伸手将甄真如扶了起来。正当貂蝉还在问甄真如伤了什么地方的时候,就听到传来一阵阵咔咔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又马上朝四周望去。
这是轴转动的声音!看来是甄真如那一挂触动了这间地下室的机关啊!我舒了口气,快步朝两女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得身后发出一声咔,接着就是三道几乎同步的不停歇的“咔咔”声。
我下意识的扭头去看,那三盏油灯赫然缓缓朝上升着,那火焰也由原来的橘红色变成了蓝幽幽的颜色,让整个房内的气氛显得无比怪异。
这地下室的光线本来就看不太清,将这颜色又弄成蓝幽幽的,突然之间岂不是让人如同睁眼瞎子一般。运足了功力才不至于让我成了瞬间盲人,可这一停再一抬脚之间,我猛然醒悟过来,这是发机关的前兆啊!
双足用力,双手也同时朝甄真如和貂蝉一招,堪堪双手触到两人的肩膀,顺势将两人朝墙前的地上一带时,那蓝幽幽的光就突地一蓬,变成了极其明亮的橘红色,而数不清的“嗖嗖”声也传入了我耳朵里。
声音密集的象是落雨般,有好几支都飞到了我和两女的身边,被我伸指弹了开,一弹之下才发现这箭竟然是战场上都少用的铁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箭雨才停歇,看着整个地下室都插满了铁箭,那些兵佣也没逃过箭雨的洗礼,甚至那些棺木都如同拆了般的千伧百孔,我不禁心有悸悸然。
如若刚才我们还是站在那些地方……至此我想都不敢想了,别说是保护两女,恐怕连我自己都难以应付吧!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彼此看了一眼,长舒了口气,气还没吐完三个人就笑了起来,我是放声笑着,而两个女人却是掩着嘴轻轻的笑着,只是让我看见了两双不一样却又是一样弯成弯月的眼睛。
“这机关落完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笑着连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又将手分别递给两女。
两女这下倒没害羞的将手搭了上来,可半天没见我用力,顺着我的目光回头一看,她们也是不敢相信的自己站了起来。
不知何时,我们身后的这堵墙竟然开了一个老大的门——更确切的说是洞口才对——透过这门可以清楚的看到另一边满眼的珠光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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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心思还真是歹毒得可以啊!一般人来说在这种机关之下活命的机会真是微乎其微,倒地之后却又让人见到另一边的出路,甚至是极其诱惑人的珠宝,的的是让人死都不瞑目啊!
摇了摇头,最后回头看了看这已经满是箭场的地方,便随着两女走了过去。
“这门关不上了吗?”貂蝉见过来之后开出的门仍然没有关上,不禁疑惑的问道,“这样的话这机关不是只能用一次吗?要多来得些人,这皇帝老还能留些什么在身边,更要是象我们这样的,他岂不是在棺材里都要气醒过来?”
我哈哈一笑,道:“那有这么简单……”话刚说着,那门就咔咔的关上了,我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强自移开话题道:“你别看这些珠宝光彩耀人,说不定它们比刚刚那些箭雨还要厉害!”
“那是当然!”貂蝉笑着瞟了我一眼,“爷,这些可都不是真的珠宝,就算是真的还怕它们上面是不是涂了毒之类的是吗?”
“是啊,是啊!”我苦笑着连连点头,心里却大是尴尬:这些珠宝是假的吗?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出来?
“爷,你瞧这些珠宝色泽都是光鲜耀眼,真正好的珠宝是不会伤人眼睛的。”甄真如走近我身边,顺势还朝貂蝉使了个眼色,显然是见她开我的玩笑怕我生气着恼,“再说,这首饰珠宝自然是我们女人家懂得多些,爷见得少了也不奇怪。”
我再次说不出话来,这甄真如明着是帮我,阻止貂蝉笑我,暗地里却着实狠狠的刺了我一把,虽说我对珠宝不是很在行可也不是浅薄无知啊!实实在在是只能怪我当时瞟的那眼没专心呐!
看着这除了我们几个站立的地方外都是成堆成堆的珠宝,我们三个都有点傻了眼,先不说这脚踩上去会有什么后果,就是我能带人凌空飞渡,可没找到出路我也不能瞎浪费力气啊!
说不定这机关开启的地方就在当中一堆珠宝下面!从彼此眼里我和甄真如都看到了对方的心思。
我跨前一步,挡在两女身前,沉声道:“你们都站在我身后,我来试试看。”等两女都站好了,我鼓足了劲力一掌朝其中一堆珠宝挥去。
漫天光彩之后,那堆珠宝闪落到其他珠宝上,露出了一块空地。看到地上什么也没有,甄真如微露出失望的神色,如此连挥了十几堆后,空出了一大片地,可那可以触动的机关却依然没有踪影。
难不成外面那些兵佣就是保护这些假珠宝的?实在是不可能啊!一般的盗墓者来说,见到了这些珠宝兴许拿了就收手了,自然不会再去探究什么,可盗墓者对真或假都是有一定研究,自然也不会轻易被这些东西蒙蔽。可从另一方面来说,盗墓者可不是象甄真如和貂蝉一样长在富贵中,见识也非一般人可比,这分不分辨得出还真是难说得紧啊!
微带着气恼,我又将剩下的数十堆珠宝一股脑挥了个干净,看着全数镶嵌在墙上的光芒,我不禁觉得好笑起来。
“看来这都是死室了!”回头朝两女笑了笑,这笑容还没从我脸上消去,我就只有傻愣愣的看着这堆满珠宝的房间中其中一堵墙如落下的帷幕般,轰然掉落,剥去了一层黄土的掩盖后露出了后面一堵铁墙。
用铁墙来保护,看来这后面的房间真是不简单啊!踱着步走到铁墙前面,看着已经镶嵌在门上的珠宝,我不禁回头朝甄真如和貂蝉笑道:“我帮这皇帝安了这么一个好看的门,看来他实在是要感谢我才是!”
嘴里虽然说笑着,我仍然仔细在铁墙上看了起来。这铁就象是与周围的黄土是同根而生般连成一片,将耳朵贴在上面便隐隐听到了细如流水的声音。
正当我还在思索是用强力将之击破还是耐心点寻找开门的机关的时候,只听貂蝉笑嘻嘻的道:“爷,这儿可有一个小门呢!”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我吸了口气,将目光投到了貂蝉站立的位置:纤白的手指俏生生的从靠近铁墙的地板上扳着一块铁板,从我这儿可以清晰的看见当中有个黑漆漆的木铰。
“这个黑漆漆的东西就是那开启机关吗?”说着,貂蝉就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可任谁也没想到这木铰是如此的经不得碰触,还在我们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木铰下轴承转动的声音,接着在我们愣神的刹那,铁墙后便传来了轰隆隆的碎裂声。
一股大力从铁墙后将毫无防备的我瞬间弹了开,在貂蝉和甄真如惊讶的目光中,甚至是她们的那声惊呼还在喉咙里打着转的时候,一股滔天巨浪夹杂着碎铁片裹着她们两个也朝我这边涌来。
“呔!”我一沉气,双手用力朝前一扑,将那水势遏得一滞,急切中也只得看着貂蝉和甄真如惊惶的眼神大声喝道:“用力抓着我!”
我双手都紧扣在头顶的墙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手来照顾貂蝉和甄真如了,那就更别说关心她们此时是抱着我还是抱着别的东西,只要她们还在我眼前就已经是万幸了。
水从我身上流过,朝后一直汹涌而去,仿佛我身后是有一个巨大的吸洞般,那水竟无声无息的浸入,丝毫没有因此而将黄土墙撞个粉碎。
若非真是有点运气,这机关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一低头我此时才发现貂蝉和甄真如竟是双手分别抱着我的一条腿。
她俩全身都湿透了,眼睛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轻微的抖动着,若不是感受到她们手指紧扣着我大腿的力道,只怕我会认为她们都吓晕过去了。
“好了,水都退了,你们小心点我要下去了。”我无法理清现在自己内心的想法,好不容易将目光从两女身上移开,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居然有点嘶哑。
下来后,貂蝉和甄真如都脸色绯红,不敢正眼瞧着我,显然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被我这个主人尽收眼底,虽然知道这已经是不可避免但无疑女性的矜持仍让她们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铁墙后是一道长长的通道。整个通道都是木制而成,隔着两三步就有一个半圆的立柱从中凸显出来,顶上镶嵌着一个斗大的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通道映照得通明透亮。
通道内除了数点水滴落的声音便是我们三人轻轻的脚步声,似乎是感到了一丝寒冷,貂蝉和甄真如都在走了一截路后将一支手臂偎在了我身侧。转了一道弯,落入我眼底的是一道数百级的阶梯,直眼望去,那上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照明的光亮,整个顶端笼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你们等等,我去取个夜明珠来。”拍了拍貂蝉和甄真如,我一折身,双臂一展,脚尖在边壁上一点,人便上到了一个立柱的顶端,伸掌在柱身一拍,另一只手就朝夜明珠探去。
“想不到这里居然都是黄金铸成的!”施施然走来,抛玩着珠子,我微有些惊讶的说道。
“若是爷有贪心,只怕这夜明珠,这黄金铸成的通道爷都要想法子弄走啊!”甄真如只是淡淡的瞟了眼我手上的明珠便笑着对我道。
“荣华富贵,生死浮云……”我轻笑着,“若是有得闲心闲意,哼哼!我也不会放过啊!”
貂蝉一嘟嘴,伸手拿过明珠,道:“为什么不要啊,这世上要用钱的地方多了,难不成爷喜欢过风餐露宿的日子?”
见我笑着没有做声,甄真如亦笑着一搂貂蝉,拖长了声音道:“傻妹妹,我们现在在这里,就算要了这些黄金珠宝又怎么能带得出去?”
貂蝉歪着头,吃吃笑了起来,将明珠朝我手里一放,道:“是哦!如姐不说我都忘了我们还困在这里呐!”说着却又突然一扭头对我道:“可出去后,爷,我就要一颗明珠。”
听了这话我不禁莞尔。摩了摩明珠,我道:“好了,我们上去看看,有了这照亮的明珠,我们就不怕那些牛鬼蛇神了!”吸了口气,功运掌心,那明珠便冉冉飘起,直落在我手臂前三寸处。
我这样如此小心提防这阶梯上还有什么机关,可偏偏一路上来却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走到阶梯的最上段,借着夜明珠的光,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左一右两个泥朔的兵佣护卫着一道大铁门,那铁门上挂着的横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演武厅。
没有丝毫犹豫,我伸掌就在铁门上一拍。那铁门一阵抖动,接着便发出了一阵难听的低哑声,声音渐落便是咔咔两声,那铁门便分开了一道缝隙。透过这缝隙,千万缕光线从中穿射过来,我两手分别在两边门上一按,那门便缓缓朝左右分开了。
演武厅并不大,里面排着的兵佣数来也不过五十数而已,但相比起我最先看到的那些兵佣,这里面的兵佣却是完全不同。
虽然是泥封着的,但从外面仍可以看出这些兵佣身着铠甲;腰畔挂着佩剑,身后背着长弓,肩后另一侧还有一筒箭矢;在他们身边还有马匹,马背上横放着或枪或刀或戟的长兵器。
这才是近身护卫皇帝的人啊!从装束上来看恐怕这五十数兵佣生前也不是普通士兵吧!也许不是名将但是将领是错不了了的!
“爷,这里显得……”貂蝉左右打量着,“那幕布后是不是就是皇帝?”
“也许吧!”我点了点头,别说是貂蝉提醒着,我在这里也感到了一丝丝不应在死人身上的杀气,是我太过敏了还是……我嘲笑着摇了摇头,兵佣复活?那还真是只有电视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幕布后的场景让甄真如和貂蝉都低声惊呼起来。一张龙椅居中居高摆着,俯视着下方班列百官的柱子;入眼都是一片金灿灿的黄,地上当中画着一个巨大的日环,周围围绕着张牙舞爪的龙。
想不到这皇帝居然将金銮殿给搬到了陵墓中来!如此迷恋权利,他又怎么不将当时的百官也一起给泥做了,只有兵没有官他这地底皇朝也建立不起来啊!
“爷,你不试着坐坐这龙椅吗?”貂蝉扶着扶手,坐在龙椅上面,一脸笑意的看着我,还特意动了两下:“还不就跟普通的椅子一样吗?这么宽,坐着还不舒服呢!”
“那是你体会不到掌管他人性命的优越。”我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要知道下面若是班列着百官;还有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因你一句话而洒血疆场;更有天下人的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你就会觉得这个位置坐得更不舒服了!”
貂蝉和甄真如都静静的看着我,我缓缓道:“若你是个有责任有担负的皇帝,不仅会觉得这个位置不好坐,还会觉得寝食难安;但你若是个耽于安乐,满脑子纸醉金迷的皇帝,那自然这所有人的性命又于你何干?”
甄真如垂下了头,而貂蝉重重叹了口气。“死后皇帝都要如此奢侈,那生前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民脂民膏了!”说着,我将貂蝉从龙椅上拉了起来。
“那爷的意思是不要皇帝?”甄真如看着我,疑惑的问道,“可是若是这样的话,那天下又如何治理?”
我一下沉默了,中国的文化积深,改变人对皇帝统治的观念我来做?
我笑了,一脚踢了踢那龙椅:“我也没什么办法,那就先让皇帝管着吧!”
拉着貂蝉和甄真如朝下走着,边走边道:“这里是金銮殿,不若我们去找找皇帝睡觉的地方,看看如此奢华建造寝陵的皇帝到底是哪一个!”
刚走下去便听到身后传来让人发闷的轰隆声,惊讶着,我们三人都站住了脚,扭头去看。就在这一刹那,那龙椅竟向后移了一个位置!
龙椅原本的位置露出了一条密道,丝丝寒气从中冒了出来,探头望去,下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少级阶梯。
看了看因寒气而抱着自己双臂的两女,我缓缓道:“你们就留在这里好了,下面太冷就我一个人下去吧!”
不想两女都摇了摇头,甄真如更是道:“我们还是跟爷下去吧,虽然冷点,但好比孤零零的待在上面,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那也好,你们记得不要离我太远,手牵着手,否则可会被冻着的。”说着,我一手托着夜明珠,一手牵着貂蝉,将功力运转着传了过去。
这阶梯也象是冰块做成的般,人走在上面发出了咚咚的敲击声,在狭窄的通道内格外的显眼。这阶梯是螺旋式的,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只知道寒气越来越重,直到连我也快抵受不住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已经到了尽头。
“你们怎么样?”轻喘了口气,我扭头一看,就算是有我的功力护着,两女的头发上都结了一层冰霜,嘴唇都有些发乌,行走间那衫裙也是硬梆梆的。
我忙加了股力过去,两女的脸色一下红润起来,可片刻之后仍旧是苍白无色,这下连我也没了办法,想不到这下面的寒气居然如此之重。
若是找到另一条路仍是这般冷,那就干脆带她们上去!打定主意,我扭过头,托着明珠的手在前面的墙壁上敲摸着。
幸好这还没发我多少时间,摸到一个扭柄我便扭了下去。顿时习惯了夜明珠柔和光芒的我们眼前一亮,产生了瞬间的失明。
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而且显然也没有外面那股寒气,到处镶嵌的珠宝将整个房间映得五光十色,彩霓片片。在房间靠东的位置,摆着一张巨大的床。
床的围幔是纯白色,顶上一个笼纱垂下来,将床面蒙得模糊不清。床靠墙的一侧有幅满壁的壁画,上面画着青天白云,数只乘云翱翔的仙鹤,当中一轮太阳,一个金色的龙头从中气势磅礴的探了出来。
床的另一侧,摆放着一个妆台,隔着妆台数步,挂着一套明黄色的铠甲,护心镜上同样镂刻着一条龙。紧挨着铠甲的便是一个兵器架,上面插着刀枪棍剑各种或长或短的兵器,而让人奇怪的是兵器架旁两三步远的地方还有一副黑色的铠甲,仔细一瞧,就象是穿在人身上的一样。
“这皇帝的寝陵也没什么稀奇的啊!”貂蝉的脸色红润起来,没有了寒气的困扰,立刻便在这房间内四处转悠起来。
“这是皇后吗?”走近那龙床,貂蝉一手掀开笼纱,看了一眼,便有些惊讶的拿眼瞧着我。
“想不到这皇帝又老又丑,找个皇后居然是这么年轻漂亮的。爷,你来看看,保证你也会认为这是个大美人。”
“皇上选女都是从民间重重而来,若是不年轻漂亮的话就根本入不了宫,再说了,就算是入了宫,那些勾心斗角的想引得皇帝的目光也……”甄真如笑着说道,话还没说完我就走上前打断了。
“看来这皇后满是漂亮啊!”说笑着,我一揽甄真如的腰肢走到了近处。
一看之下我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搭着甄真如腰间的手软软的落了下来,整张脸忽青忽白,嘴唇嗫嚅着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皇后……皇后……
“你们竟然敢闯入皇上的居所?真是好大的狗胆!”伴随着貂蝉的惊呼,一个熟悉的男音重重的响了起来。
那穿黑色铠甲的居然是个真人?隔着头盔的面挡,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神直盯盯的打量过来,他一抬手,隔空将兵器架上的一杆长戟抄在了手上。
我的心神还停留在那龙床上皇后的脸上,茫然的扭头看了看那黑色铠甲的将领缓步走来,又朝床上看去。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女人……女人她是“十一妹”!
真龙现身,汉武重生!
吕蒙的话还犹在耳啊!
“你这乱党,还敢惊扰圣驾?受我一戟!”随着这声暴喝,那黑色铠甲的将领一手挥戟,一手将面上的挡甲推了开,露出了一张让貂蝉和甄真如同时发出又惊讶又不解的叫声的脸。
而此时,我也正好重新将头扭了过来,与那黑色铠甲将领对个正着!
“咔——!”
戟如毒蛇般疾风刺出,戟尖重重的埋入了龙床之中,也就是这一下让龙床整个的四分五裂了。错非是甄真如猛力将我一推而貂蝉在后面搂着我一滚,只怕这一戟就活生生的刺在了我的身上。
貂蝉和甄真如一脸惊惶的看着我,显然是奇怪我为何象是失了魂般的不躲不闪,可她们哪里知道就算是他带给我全身的震撼也比不上我第一眼见到那个皇后时心中的惊讶啊!
“爷,你不是他大哥吗?”忍受着我压着她的力道,貂蝉咬牙问道。
项羽……
我默然的看着黑色铠甲的将领,脑海中怎么也不愿意去思索一些问题,满心的就是想着:那女人是李妍,是我的十一妹……
项羽的脚步突然顿了顿,眼睛与我对视着,手缓缓的将插在床上的戟抽了出来,下一刻,他的另一只手却朝那皇后李妍抓去。
他在干什么?我的瞳孔一缩,心也是一紧,手下意识的往地上一撑,站了起来。
“给你!”站在床另一边的甄真如看出了项羽的企图,整个人跳上了床,也不顾是死人还是活人,扳着那皇帝的肩头就朝项羽一推。
项羽一愣,眼光移了开,伸出的手极快的一缩,本是抓向李妍身体的手便朝汉武帝捞去,可手到途中却又象是想到了什么样,直直的缩回了胸前,抓着长戟的手一反,利用戟身拦着才没让汉武帝的身子掉落下来。
这一下完全让我清醒过来,眼光盯在项羽身上,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项羽刺向我的一戟,而至于项羽怎么会在这汉武帝的陵墓中我都来不及去想了。
项羽托着戟,缓缓将汉武帝的身体放落,眼神再次瞟向我,只是那眼中闪烁的光芒游移不定,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隔了许久他才移了移身子,长戟拖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我伸手虚拦着貂蝉,缓缓道:“项羽,你可认得我是谁?”
项羽的嘴角蠕动着,一张嘴,声音便有些嘶哑,似乎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人一样:“我当然认得……你是王寒生!”
王寒生?我心里冷笑着,从先生到主人到大哥,项羽就从来没有敢称呼过我的本名!原本是追踪那些黑衣人的他竟到了汉武帝的陵墓中,实在是诡异得很呐!
“我是王寒生吗?我真的是王寒生吗?”说着,我一瞟床上的李妍,声音高亢了起来,几乎是呼喝着道:“你喊过王寒生这三个字吗?”
这一下暴喝不仅让貂蝉和甄真如浑身一震,就连项羽也不例外,他的五指一收,紧紧扣住了长戟,瞳孔一缩,死死的盯着我。
“你本是汉朝大敌。与刘邦称为兄弟却遭背叛;一生霸气豪爽却遭暗算;亲如兄弟的江东兵惨受屠戮!如今你会替汉朝的皇帝做个庭前护卫?”
项羽的神色一阵挣扎,双肩不住的抖动着,好不容易重重喘了口气,哑声道:“我……那是刘邦……”
仇不及孙,祸不连族吗?项羽这样直梗的人只怕不会这么想吧!人虽大度,但也做不到为仇人的子孙做牛做马的。也许我心胸狭隘,以己度人,要我做到不仇恨其子孙我尚能自如,若是这样……哼哼!
汉武帝就在我面前,我可以毫无疑问的肯定这次真龙就是他,在台面上做的那些不过都是幌子而已。让死了数百年的人复活?我刚要否定这个想法,脑海中却冒出东方朔的身影来,他能活个数百年自然是不同于我的,而且他也有个师傅……!
“你不是项羽本人!你到底是谁,附身在项羽身上,是东方朔?还是他师傅?”微微侧开脚,拉了个弓步,功力也在掌心不停的运转着。
“项羽”哈哈大笑了起来,神态傲慢:“王寒生,你想不到吧!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被自己兄弟追杀至死的感觉!”
话音未落,一戟横挑过来,戟尖刮着地板冒出了一簇簇火花。这一戟的速度完全超出了肉眼的反映,火花还映在我眼里的时候,戟尖就直刺到我的面前来了。我也顾不得身后还有貂蝉,头朝后仰,貂蝉发出一声疼喝,被我撞跌了数步远。
双掌一夹,戟尖就停在我鼻尖前,相隔了只有一个指头宽,冷汗已经从我额头上淌了下来。“白龙之力由你应承?”“项羽”有点惊讶,下一刻他微露惊讶的神色就变得狰狞,桀桀一笑,道:“破!”
这一声不大,却让我双耳发聋,浑身的力道仿佛就在这个字中流失殆尽,双掌如火燎火烧,失去了知觉,眼见着戟尖旋转着朝我眼睛刺来,我张口大喝:“忠义礼孝谦,项羽你敢杀我王寒生!”
命不该绝这句话实在是现在我最好的写照!戟尖都碰触到了我的眼睫毛,可它就是没有再进半分,那一丝丝寒气逼迫着我闭上眼,我却仍是努力睁大着。
“项羽”的身体在抖搐着,半低着头,眼中的神色一下狰狞,一下狂暴,没有片刻的停歇,铠甲下一团突起不住的流走着。
“澎!”如击破牛皮鼓的声音连响了三声,项羽全身黑色的铠甲从头至脚都迸裂开来,受到他全身气劲一古脑的朝后闪去,叮叮的嵌在了他身后的墙上,露出了一身灰青色劲装。
“啊——!”项羽突然丢开长戟,双手抱头,狂喝了起来,双眼一下睁一下闭,满是血丝。还在我惊讶愣神的时候他突然握紧了拳头,死命的捶着自己的头,怒声道:“是谁?是谁?”
“二弟!?”我又惊又喜,脚下向前移了一步,却不料项羽双手一松,单掌朝我扣来,嘴里的声音变成了另一个人的:“白龙之力给我出来!”
这一下就算我刚刚流失的白龙之力在身只怕也躲避不及,更何况我还根本没有多加防备。被项羽扣着领口,呼吸一阵困难,同时也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朝外流动一般。
“还有不是白龙的力量?”“项羽”一愣,手上的力道一缓,可接下来他一阵得意的笑,“如此客气,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我还是替吾皇真龙之体谢过寒生你才是!”
“项羽”一掌扣着我,一掌虚引,隐隐可见一道白色的气,悠悠转转从我身体里出来射入了龙床上汉武帝的身体里。
“爷!”被突发情景吓得一直发愣的两女此刻才醒悟过来,一声惊叫后不约而同的朝我跑来,甄真如更是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柄剑朝项羽的背心刺去。
刺汉武帝才是正经啊!我在心里狂喊着,无奈的是嘴巴连简单的蠕动也不能,可心里的想法甄真如又怎么知道。
“呃?”“项羽”的眼里闪现出一丝不可能的神情,手上的功力一顿,我便软软的朝地上落去,而此时貂蝉和甄真如也奔到了近前,他的全身象是受到了什么重力击打般,整个人朝后飞跌,口里兀自喊道:“这不可能!”
甄真如手里的长剑被项羽一撞,寸寸碎裂,而她的人也被项羽斜撞着,直朝床边的一个柱子上飞去。
“啊——!”项羽再次狂叫起来,黑发乱舞,四肢翕张,整个人如同疯了般从地上爬起来,绕着房间跑了起来,末了却是一头撞破了我们进来的门,狂呼而去。
“爷……”貂蝉脚下一软,脸色苍白,扑倒在我身旁,双手用力扳着我的肩膀,“爷,你怎么了?他不是你兄弟吗?”
我的全身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力道,乏力的感觉让我昏昏欲睡。“项羽”抽走了我身上的白龙之力,仿佛连这之前我获得的力量也一并带走了,而且这些力量“他”都传给了那躺在龙床上的汉武帝!
是命吧!我苦笑着,原本自己就讨厌这身上莫明得来的白龙之力,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抵触吧,诸葛亮那般引诱,完全就是将我做个傀儡,而他让我获得白龙之力又是为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今日把白龙之力给汉武帝?
“我没什么事,倒是如儿……”喘了口气,才恢复了点说话的力气,看到瘫倒在地上的甄真如,我有些担心的说道,“你扶着我过去看看。”
“哦!”貂蝉应了一声,站了起来,绕到我背后,双手扶在我肋下,用了几次力也没把我从地上拖起来,喘了口气嗔道:“爷,你好重啊!”
就算在如此情况,如此心态下,听了貂蝉的话我不禁也失笑。甄真如脸色平静的躺在地上,长长的睫毛覆下,看她的样子倒象是没受什么伤,看来“项羽”那一撞只是将她撞晕过去了。
走了这几步路的距离,又站了一会,若不是我还扶着貂蝉的肩膀只怕我早就喊着要坐下了。想不到自己突然变得如此虚弱了!我苦笑着暗自摇了摇头。
“爷,你说他还会不会回来?”貂蝉磨玩着自己的辫子,依在龙床的柱边问道。
“不知道。也许还会回到这里,也许……不会回来了吧!”又是叹了口气,我扭头朝那撞破的门看去。
本来这房间是感受不到半点寒气的,可让项羽撞破之后,那些寒气就象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般,一丝一点的涌了进来。此刻我已没有那一身功力,自然对这寒气就更是敏感,还只片刻,我全身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发冷了。
“他是爷的二弟,他莫非是失心疯了,怎么会突然一下要杀爷你,一下又……还有我听到爷叫他‘项羽’,又说是开祖皇帝的敌人,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侧头想了想,貂蝉问道。
这还真不好解释啊!迟疑了一会,我缓缓道:“他是叫项羽,说是大汉开祖皇帝刘邦的敌人也一点没错。”说到这,貂蝉一脸的不相信,我没有理会,仍自道:“你认得他是谁吗?”说着我一指龙床上的汉武帝。
貂蝉摇了摇头。“刘邦之后,汉朝一度没落,他便是中兴汉朝的汉武帝刘彻。”
“啊?”貂蝉一声惊呼,又急忙用手掩住了嘴。
“在他身边的本是我的女人,刘彻将她杀了后便封她为皇后,他更是派了手下的谋士杀了我的妻子。因此大汉中知根晓底的人都将我视为汉敌!”
“那,那……岂非你已经活了数百年了?”貂蝉仔细的看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出点什么,可看了许久仍是没看出什么,自然她的神色就仍带了一丝不信。
“嗯……”龙床上的汉武帝刘彻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吟,立时将我和貂蝉都吓了一跳,不由得拿眼瞧去。
刘彻缓缓睁开了眼睛,平躺在床上,先是眼珠转动了一番,再抬了抬手,仔细瞧了瞧自己上下,才缓缓撑着床面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我是谁,你们又是谁?”
万料不到刘彻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我原本后悔没有将他先杀了的心立刻淡了下去。难道说刚刚“项羽”将我的白龙之力传给刘彻的时候出错了吗?还是因为他埋得够久而失去了记忆?或者说本来我身上的白龙之力就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你叫刘彻,你不过是病了睡了一觉,刚刚好转醒过来而已。”看着刘彻,我缓缓道:“这里是治病的地方,你会不记得自己是谁,那也是因为用药的原因,过了一会你就会好了。”
刘彻淡然一笑,轻轻从床上下来,道:“看不出你年纪轻倒是个很好的大夫,比起我以前的那些医师厉害得多了,他们都没一个能治好我的病的!”
听刘彻说出这样的话,我心头一紧,难道他的失忆是暂时的?可看他的眼神却一丝杂质也没有,根本不象有要恢复记忆的前兆。
“这几个女人是谁?”缓缓打量了一下四周,刘彻走到我面前问道,说时,还特意指了指床上的李妍。
“哦,她们都是我的侍妾。”刘彻这样一问,我眼皮就是一跳,装做若无其事的说道。
刘彻笑了,不住口的赞道:“先生的侍妾都是美丽非常,国色天香啊!比起我那几个女人来要强过太多了!”说着他的眼里露出艳羡的神色,“虽然我有把年纪了,身边的女人也多,好象还没一个比得上先生身边的人。”
“哈哈!”我干笑了两声,“这种事也是要讲缘分,只要是真心实意,我想你年纪大点也是有漂亮女人喜欢的。”
刘彻亦大笑了起来,道:“那就真要借先生的吉言了!”说着,他一摆衣袖,做个揖道:“既然刘彻病好了那就不耽搁先生了,就是不知道刘彻的诊金……?”
我摆摆手道:“诊金阁下先就付了,如要告辞那我就不远送了!”
正说着,只听身后传来两声女子的惊呼,其中一人更是喊道:“王寒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彻的身子一顿,眼光在来的两女身上一扫,接着转到貂蝉和甄真如身上,微微露出疑惑的神情,最后落在我脸上的目光却又是一片坦然了,笑着道:“难道她们两位也是……”
刘彻接下来说的是什么我都没注意了,来的女人居然是孙尚香和逸霜。孙尚香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是亦喜亦恨;而逸霜看着我的眼神就简单多了,除了鄙薄之外剩下的就是不屑了。
与我的眼神对视良久,孙尚香突然忽闪了下睫毛,显然是看到了我身边的貂蝉和仍昏迷躺在床上的甄真如,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小巧的鼻翼一缩,极其轻微的冷哼了几声,一把将头偏了过去。
“……世上男人莫不对两种东西极是感兴趣,一则是权力,一则是美色!先生身边有了这多美人相伴,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寂寞的吧!想来权力这也不被先生放在心上了!”
与孙尚香的眼神一分,我便听到刘彻说着这样的话,见我微带不满的眼神瞟向他,刘彻淡淡一笑,立刻抱拳道:“先生乃世外高人,刘彻胡言乱语,这些东西又怎会留在先生心中?”说着,再不望向我,一个折身朝外走去。
刘彻的话……好奇怪。
瞧着刘彻离去,看他的背影却一点也不象个老人,难道是因为那从我身上抽过去的白龙之力吗?拥有了那样恐怖的力量,再加上真龙的身份,天下已经是他的了……
我叹了口气,眼光不自主的朝孙尚香两女瞧去。孙尚香还好,只是将头微偏,不让我瞧个正着;而逸霜则双眼一瞪,娇声怒斥道:“看什么?再看就将你眼珠子用剑挖下来!”说着还作势抽出了腰畔的三尺青锋。
看着这与妲己一模一样的面孔,我心里实在是生不出恼怒,反而柔声笑道:“寒生到底做了什么让姑娘不高兴的事,让你如此恼恨于我?”
逸霜一下语塞,动了动唇,强自道:“反正……反正,你将甄妃和貂蝉姑娘带到这里来就是没安什么好心!”
我失笑起来:“带到这里来?我说乔姑娘,你以为我愿意到这里来吗?这是天不从人愿,把我困住了,死人住的地方你以为好玩得紧吗?”微一顿,我又道:“真如和貂蝉都是我身边的丫鬟,我带着她们也不见得有如何不妥吧!”
逸霜再次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敢相信,就连孙尚香听了我这话也转过眼来,看了看我。“她们是……是你的丫鬟?”逸霜撇了撇嘴,一个箭步从孙尚香身边窜到了貂蝉身边,用剑抵在了我胸口。
若是这一剑刺了下来,我是无论如何抵受不住的,可幸的是,逸霜根本不知道我现在连站立都拼尽了全力,是以这一剑也是象征的点在我胸口。
见貂蝉没有出言反驳,逸霜仍是不太愿意相信,看着我,隔了好久才吐了口气,剑尖微垂,道:“你身边都有那么多……你居然……还有我香姐也是……”
孙尚香脸色大红,急忙道:“霜妹,你乱说什么?他如何是他的事,你莫忘了……”
她的话也说了一半就没说下去了,而这一下阻止也让逸霜醒悟过来,微带歉意的朝孙尚香看了看,住了口。
香姐?孙尚香……?我愣住了,就算我再如何迟钝,听了逸霜说的那一半话也明白过来了。不是说我从没有感觉到孙尚香对我的好感,就算是我也从没有朝深处想过,一来孙尚香被她父亲孙坚是当作了一枚政治权谋的棋子,她本身就没有选择的权力,而我是绝对不会帮这三国时代中任何一个诸侯争夺天下的!另外来说,我“收留”下她,她在我身边最多也只能是个侍妾的身份,正妻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是我过不了自己这道坎,就是对妺喜她们几个跟着的女人也太不公平了!
见我们都沉默不语,貂蝉突然轻笑起来,眨了眨眼,道:“那是,爷的事是爷的事,逸霜妹子你用剑指着我爷又是干什么?”
逸霜瞪了貂蝉一眼,恼恨的将剑收了回去,想是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扭身朝孙尚香走了几步,脚下一停,满怀戒意的看着我道:“若是你对我香姐……我定先斩下你的头来,就算是周郎说我也不在乎了!”接着她又望着貂蝉道:“爷?叫得这么亲热,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不过谁叫有的人只是歌伎出身,虽是攀上了高枝却也……哼哼!”
一席话说得孙尚香满脸通红,貂蝉小脸煞白。见我没有做声,貂蝉纵是恼怒也只是将头偏了过去,不住的冷笑轻哼着,而孙尚香实在是忍不住了,嗔道:“霜妹,你若是还这样说话不依不饶的我就再也不理会你了!早知道我何必带你偷偷进来?”
逸霜比妲己……娇气多了!
我暗暗叹了口气,轻咳一声道:“孙姑娘,这是地下陵墓,你们是偷偷进来的?”
孙尚香点了点头,拉了拉身边噘着嘴生气的逸霜。我大是奇怪,我们都是因为关羽和吕布相拼而陷入这皇陵之中,听孙尚香的说法好象她们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走进来的一样。
我正在沉思,孙尚香却突然开口道:“地面陷落,这皇陵就显露出来了,进来的路也有好十几条,可很多都是走了一半就下不来了的,被那些诸侯摸索了好久才发现只有一条可以真正走完整个皇陵。他们在上面争执不休,我便偷偷的溜了进来。”
原来是这样!我舒了口气,知道了能够出去自然也放下一大半心了,正当我要开口问孙尚香是否看见了我身边的几个女人没有,她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眼敛微垂,道:“公子不用担心,你那几位侍妾都在上面,凭她们几个的实力,众多诸侯还是不敢轻易动干戈的。”
听到这话,我忙道:“多谢姑娘告知。”说着眼光一瞟貂蝉,示意她与我同扶着甄真如,现在就赶到地面上去。
刚同貂蝉走到床边,逸霜突道:“有人来了,好象是三个人,还在拼斗着。”说着,她又将剑抽了出来,一脸戒备的转身望着门口。
我一怔,隔了好一会才听到兵器敲击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人发力的嘶吼声,而那声音显然是关羽和吕布。
还有一人是谁?难道是项羽?想不到陷落到皇陵中了,关羽和吕布又会相遇而且还争斗不休,说不定两人拼斗的时候却碰上了有些疯癫的项羽,如此三人便缠斗起来,可按理说项羽的状况不会不发出点声音来啊?
墙身猛地一震,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裹着石块寒气和鲜血从外撞了进来,落地的刹那兀自狂笑着:“真是通体舒泰啊!红脸儿,再来啊!他妈的小白脸,再用点力你那枪就穿破我肚皮了,可惜啊可惜!”
这一下来得突然,把孙商香和逸霜吓了一跳,有些狼狈的朝后一闪,仓促的躲了开。
吕布后背一触地就是一弹,形态怪异的站了起来,一头黑发已经变得焦黄且零散不堪,他看也不看后面,双手插腰,形如妇子,皮肤上若隐若现的流动着黑色的光。
又是两声破墙声响,先进来的是关羽,眼中的寒光一扫,冷漠的在我和几个女人身上一瞟就直盯盯的看着吕布,摊开的手缓缓握成拳,青筋暴起,一跳一顿之间,拳头就不带任何风声的朝吕布的脸部击去,嘴里喝道:“废话少说,我看你还能受我几拳!”
跟着进来的居然是赵云,一身白衣东一条血迹,西一道划痕,发束显然是被打散过,只是简单的在头上扎了个髻,一手提着银枪,见到我神色间就是一愣。
拳头对拳头。吕布的身体纹丝不动,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就凭你一个人?”抵着的拳头却又是朝前一推,在旁边看着,那吕布的手臂就象是波浪一般,一层一层的叠加着。关羽怒眼圆睁,整个人被这一下击打得弓成了对折,手脚都失去力道的朝后飞去,撞上墙后,再也忍不住,张口喷出了一蓬血雾。
赵云大惊,急忙将眼神移了开,一手抖起银枪,整个人晃出一片残影朝吕布刺去,在那瞬间他的脸上显露出无法忍受的痛楚表情。
“废了你一只手还不知足吗?”吕布讽刺着,张开血口一声怒斥,眼中精光四溢,几乎是蛮横的将胸膛去抵赵云刺来的枪,而他的双手则展开再朝赵云头部合掌而去。
若是这一下赵云受实了,只怕他的头就要变成齑粉了。在这时赵云脚下一软,整个身子矮了一截,竟堪堪避开了吕布的双掌合击,而他直刺吕布的枪也变成了朝上挑刺,一下顶穿了吕布的下巴,从他的口中刺了出来。
吕布一怔,显然是不敢相信,接着他眼中凶光一冒,下巴猛地一抵,硬生生将银枪的枪头折断,脚下一踢,正中赵云的腹部,将他象球般踢了开。同时,卡在他嘴里的枪头被他奋力一喷,疾如闪电般朝飞奔而来的关羽射去。
关羽闷哼一声,也不多想,就是一拳朝飞来的枪头击去,可万想不到那枪头竟早被吕布运功化了个粉碎,一拳击上立时爆了开,他就是想躲也万万来不及了。
关羽一声惨喝,朝前的身子奇异般又朝后飞跌而去,落地的刹那,整个人象是脱力般,双手再也无力掩着面孔,露出了满是被那粉碎枪头划破的痕迹,甚至一些随片也打入了脸孔里面。
入世之逆……!
这样的吕布真是太恐怖了,看来若是单对单,关羽赵云没有一个人是他的敌手,他身上留下来的血迹和受的伤只能是两人合力而为的啊!
吕布闭了闭眼睛,发出一阵狞笑,再睁眼时,已一步一步朝两人走去。
刚走到两人身前,就听到一人道:“你要是下了手你的命只怕也没有了!”
这声音是从关羽和赵云身后的墙洞中发出来的,吕布一愣,冷冷道:“你是谁?”而这声音却是刚开始看到项羽时的声音,我心中一紧,那说话的人就从后面缓步走了出来。
仍是项羽!看到来人我心里除了叹气就再也没有办法了,这样的情形还能说什么?项羽仍是被那人控制着啊!
“王寒生身边的人?”吕布鄙夷的笑了笑,头也不回,手指就准确的指着了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项羽”冷着脸,随意的瞟了瞟委顿在地上的关羽和赵云,“妄用道家本力,再逆行之,你的命本来就不长了,若是还杀了与你关系密切的‘霸世’和‘傲世’……哼哼哼!”
“天要灭我我便杀天!什么狗屁‘入世’、‘霸世’、‘傲世’?什么道家本力?”状似轻描淡写的说着,吕布眼中射出的愤恨连附身项羽的人也不敢直视。
就在“项羽”移开眼神的刹那,吕布嘴角掠过一丝阴笑,手掌堪比刀锋,直削向“项羽”的颈项。
“破!”这一声喊得又急又快,吕布的手掌仍是划出了一道血痕,可他的五指却被这一声喝得朝后一扭,整个手掌都不成其形状了。
“有我这道家本力真言在,你的任何功法都是无用的,还是乖乖散去功力的好!”“项羽”眼中闪烁着光芒,盯着吕布。
吕布的眼神游移着,嘴角的一丝笑一直没有消去,再下一刻,那笑就扩到整个脸上,他的唇形缓缓张开,一股极其浓厚的黑气蒙上了他的脸。
“破——回!”
“项羽”大惊:“道家真言……你怎么……?”话已经来不及说了,就只看到一个人影仿佛从项羽身体里钻出来,急切的想要逃走,可那黑气虽是缓出但速度却是他始料不及。那人影越来越稀薄时被黑气击个正着,直直的穿了过去。
那人影发出一声极其诡异的尖叫,扭曲着不见了,而项羽就瞪着双眼,整个人如同僵尸般硬挺挺的朝地上倒去。
见到击中那人影,吕布不禁发出一阵得意的笑,笑声刚起,他的脸色就是阵白阵青,想要努力站直身体却仍遏止不住摇摆,眼中的光芒渐渐涣散,腿上一软,整个人如同抽掉了骨头般朝地上一跪,除了粗重的呼吸声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看到这情形,关羽虽然身上毫无力气,仍干笑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就发觉身后传来一阵微风。
“是谁?”孙尚香和逸霜同时一声惊喝,显然是被刚刚发生在眼前的情景吓着了,可再一定睛看的时候,就连我也感觉毛骨悚然起来。
刚刚还在的吕布居然不见了人!!
一干人傻傻的看着眼前吕布跪坐的地方,耳中听到了远远的传来的极其微小的桀桀的笑声。
“你们这是怎么了?”正当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久久的沉静之中,刘彻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随着他的话,他的人也如履世神仙般,飘飘然走了进来。
不知从哪里刘彻换了一身衣服,而他整个人也完全不同于刚刚醒来见着的模样,不仅脸色光滑红润了许多,就连皱纹也消退了不少,好比是反老返童一样。
我微微有些惊讶,难道那些白龙之力因在我体内待过而变得具有如此功效了吗?看到闭目坐在地上的关羽和赵云,刘彻的脸上掠过一丝莫明的笑,下一刻却对着我笑道:“想不到先生的地方真是难走得紧,刘彻转了半天也见不着出去的路,只得回来找先生帮忙。”
听到刘彻这样说,孙尚香和逸霜都有些惊讶,看了看我,象是想到了什么,眼光在床上打了个转,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就再也不敢直视着刘彻了。
见我没有说话,刘彻仿佛是以为我生气了,解释道:“实在是惭愧。刘彻见自己身上所穿的衣饰实在是又老又旧,擅自在上面找了件长衫换了,若有不妥还请先生海涵,日后刘彻必当……”
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我听着不耐,挥了挥手打断刘彻的话,淡淡道:“不用了,这些东西本就是……”说了一半才醒悟过来,也不理会刘彻疑问的眼神,径自走到了项羽的面前。
项羽并没有受多大的伤,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现在还未醒显然是精神上脱力而至。听我走近,关羽突然睁开了眼,冷冷的瞟了我一眼就将目光投向了身边不远处的赵云身上,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又缓缓将眼睛闭上了。
“爷,都……”昏迷许久的甄真如醒转过来,突然见到多了这多人,也只是将疑问在眼里打了个转,也不理会孙尚香和逸霜对她说的话的惊讶表情,姿态优雅的收拾起自己有些凌乱的装束来。
也许是见气氛有些沉闷,刘彻走到那兵器架前,摸了摸其中一件兵器,转过身对我道:“先生收藏的这些兵器好象都是上等利器啊!”
说老实话,就算我没有完全注意刘彻,但仍用眼角余光可以将他看得清清楚楚,他这一下走竟象是一步就跨了过去一般,着着实实把我吓了一跳,若不是强自压抑着,只怕我也会象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般失声尖叫起来。
对此,刘彻好象毫无感觉,正当他期待着我回答的时候,一阵不间断的咔嚓声从地底传了开,这声音象是闷在了里面,想要发出来却被压着,低沉得让人的耳膜受不了。
“哎呀!这房间在动!”刘彻一声惊叫,仿佛他是弱不经风的人般,一手扶着兵器架一手握着了其中一柄剑。
听到刘彻这么一喊,我也发觉这房间果然是在动,不仅在动而且是朝上升着的。一直闭着眼睛疗伤的赵云此刻睁开了眼睛,默然的看了看我,道:“道长果然说得没错,先生真就引发了。”
一声巨响,整个房间一阵抖动,原本就没有力道的我加上正思索着赵云话里的意思更是被这一阵震动甩到了墙边。我狼狈的爬起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一声声不绝入耳的惊呼。
“爷!”貂蝉和甄真如赶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听到了数声这样的呼唤,不用看我就知道是妺喜她们几个。
这房间已经升到了地面上,而四周和顶都变得破烂不堪,一眼望去,四周满是各路诸侯和其手下的武将,与他们相隔着的居然是先前在地下看到的金銮殿。
“道长,你所说的真龙难道是……”袁绍一脸不郁,半扭着头看着我,对着身后不远处的左慈问道。
左慈的脸色有点苍白,但眼神还是炯炯发光,瘦骨棱棱的手半环在汉献帝的肩头,听了袁绍的问话面上浮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袁绍有些发急,但也不敢在如此众多诸侯面前逼迫左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就将杀气腾腾的目光对准了我。
对这毫无威胁的目光我根本就不理会,眼光径自朝妺喜她们几个看去。妺喜她们脸上都是喜极而泣,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她们的衫裙都有些脏乱,甚至在飞燕的脸上我都看到了一小块泥土。见我望向她,飞燕似乎再也忍受不住了,忍不住泪如雨下,将头埋在了抱在怀中的缇萦身上。
纷杂议论的声音因左慈一直不说话而渐渐停歇下来,只是留在众诸侯眼中的怀疑越来越重。正在这时,赵云和关羽都长身而立,默默对视一眼,彼此之间的敌意清晰可见,都是脚下一顿,身如鸟儿般朝对面左慈处飞去。飞至半途,关羽突然大喝一声:“刀来!”
一道青光从下直冲上天,破开了金銮殿极有灵性的飞到了关羽的手上。可下一刻他的动作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因他这一顿便落后了赵云几许,刀一入手便丝毫不停留的朝赵云后背划去,刀势又急又快。眼见刀锋就要割上赵云的肌肤,赵云手上的银枪猛然一反,正正磕了个正着。借着这一力,赵云更是象被关羽送了一程般,轻飘飘的落到了左慈面前。
关羽重重一哼,随后也落到了左慈面前,对此赵云只是恼怒的看了他一眼,神色间却并没有愤恨之意。众诸侯看了这一幕都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而此时左慈清咳一声,微带责怪的道:“二位又是如何?难不成也受了那吕布的影响?”
见两人不说话,左慈又道:“吕布妄用本力,急功而进入了魔道,非我道家所喜,刚刚那一拼也几乎让贫道真元丧失殆尽。你们二人此时也是根基浮动,若不静心修复,再妄动半分便也如他一般了!”
“左慈,是你附的身?”左慈话音一落我便如受重锤敲击,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起来。
左慈神色不动,看着我淡淡道:“王兄此刻有如废人,难道还要与贫道争个清楚明白吗?”
妺喜褒姒素素大惊,赵云关羽大惊,一众诸侯也是大惊,离我不远的孙尚香和逸霜也是大惊……只是这惊讶是何其不同啊!
我的心思千转百转,叹了口气,道:“与你争?为何不可?我与你争并非功法道法,而是一个理字!理在,纵我手无缚鸡之力你亦强我不得!理不在,纵我天下无敌也遭后世万万唾骂!”
左慈微微动容,不等他开口说话,我续道:“道家求无为,自然。你元神附身乃是有所为,逆天道!你何来资格说我不能与你争?”
“王兄不也是逆天道吗?”我一说完左慈马上反诘道。
“哈哈!”我仰头大笑起来,“这是规束你道家门徒而不是我!只要我不违背我自己的良心道德,宁叫我负天下人而不叫天下人负我!”
“如此荒谬的话你竟也说得出口?”左慈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那你的良心道德又是如何?”
“我的良心道德便是我的良心道德,要如何做……哼哼,不用你来说。”我轻笑数声,“至于道长你,入世、霸世、傲世、灭世只怕都是你认同匡扶大汉的人吧!”说着,我看了看赵云和关羽。关羽一脸沉静而赵云却锁住了眉头。
“‘入世’如何?入了魔道!也是你亲手将他击杀,这是为何?你若真是求无为,又何必鼓弄出这个骗人的会朝来?”
“吕布入魔乃是他心性而非贫道之错。至于会朝……求真龙现而了结汉室之乱,乃是造福天下的事情!诸侯分割而治苦的只是百姓,若要天下苍生昌盛,万物齐辉,必要汉室正统以承真龙之位!”
“正统?”我扫了扫场中各诸侯,冷笑道:“你说的是他吗?”说着我一指刘彻,拼尽全力吼道:“汉武帝刘彻!?”
“八方无极……避!!”就在我大喝的同时,左慈一脸惊惧,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汉武帝……刘彻!”
这一声妺喜的娇呼才让我发现此刻的场中除了我、左慈、刘彻、赵云、关羽便是我身边的几个女人妺喜她们了,而其他的人就仿佛消失了般,看不见半个!
“爷!”似乎不能忍受我一个人待在危险的地方,妺喜转头朝褒姒素素打了个眼色就朝我奔来。对此,左慈没有出言阻止,而看到妺喜越过那金銮殿的距离,脚尖堪堪踏上这房间的地板我就知道她的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皇上!”左慈拜下呼道,只是那目光却没有低下半分,仍盯着刘彻。
刘彻静静的回望着,眼神平静得就象是被冰封的湖水般,没有丝毫的波动。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仿佛将身糟的一切都忘记了。
也许千算万算,左慈都没想到他想要出世的真龙:汉武帝刘彻居然失忆了!
“皇上……?”隔了不知多久,刘彻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颇有些玩味的瞟了瞟场中的人,“真是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啊!”
刘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瞳孔一缩,心头一紧。刘彻却是淡然一笑:“我好象很久没有听到过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你这个道士怎么称呼我做皇上?”
“你刘彻就是皇上!”左慈站起了身,“你是大汉天子!你是大汉的武帝!”
刘彻大笑了起来,几乎连眼泪也笑了出来:“我是?那我岂不是死了几百年了?死了的人又怎么能活得过来?我们是凡人而非神仙,你这道士也太过胡说了!虽然不知道你这样说是何居心,不过好象好多年我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左慈眼中闪过一丝恼恨,可对于刘彻却丝毫没有办法,惟有无话找话般的说道:“皇上不记得了贫道也没有办法,不过当年你曾委托过一个叫东方朔的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刘彻眼中精光一闪,笑了笑道:“好象有那么一个人……”
“那人是我师弟。”左慈急忙接过了话头,“你当时委托我师弟的事是要他守护大汉的疆土……另外还要除掉王寒生!”说着他指着我。
刘彻一惊,望着我,道:“这怎么可能?先生救醒了我!先生于我有恩,我又怎么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你这道士越说越不象话了!”说着,他气恼的一拂袖。
左慈一下哑然,再也说不出话来,看了刘彻的背影良久才黯然摇了摇头。
刘彻……你这又是何必呢!
在来到古代这么久后我早已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呐,更何况我对你刘彻还抱着那么大的疑心!在你汉武帝刘彻的皇帝生涯中,过犹不及这四个字应该是比我要体会得更深吧!
“如果我真是太过愚蠢了,我想我也活不了这么久吧!”没有多言,淡淡的,说完这句话我就盘膝坐了下去。
刘彻的身子极其轻微的一颤,仿佛就是风吹了一下衣衫;而左慈听了后却是眼中光芒一闪,定定的看着刘彻的背影。
“想不到这么几百年后,重新遇见王卿家会是在这种地方。”沉寂了良久,汉武帝刘彻终于转过身,正面对着我,那神态间再也没有一丝那醒来时的纯净,替代的是作为皇帝时那无上的威严。
王卿家?好象当年汉武帝刘彻也是这么喊我的吧!下意识的,我随口应道:“我本逍遥人,不受世间俗……”
“你果然是长生不老的人物……”刘彻看着我,眼里鲜有的没有皇帝对长生的贪欲,“若不是东方卿家请用他师傅的秘法‘护魂术’,我只怕是再也看不到你的了!”
“不见着你刘彻都能要走我一妻三妾的性命,那更何况是现在见了面?哼哼,你醒转来装做失去记忆无非就是怕我当时下手杀了你罢了,也无非是想我没有半点提防而已……”
“哈哈。”刘彻笑了着打断了我的话,“说起来我还真是好奇寒生兄你是如何识破我的!”
对于刘彻打断我的话我并没有在意,反正我要说的无非就是告诉他:暗中来是不行的啦!
“本来你醒转时我就不大放得下心,那是不论你失去记忆没有都寸在我心里的;而后来你几次出现表现出来的神态都不象是个失去记忆的人,而最主要的是:不论你如何,你说出了你怎么可能是几百年前的人!就这一句话,你想让我不明白都不可能啊!原本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要告诉我:你根本不记得你醒来前的事了,可越是这样说反而越露出了破绽……”
“果然是过犹不及啊!”刘彻紧着眉,喃喃道。
“皇上——!”见我和刘彻说的话象是告一段落,左慈急忙插了话进来。
“皇上,既然你没有失忆那就请继承真龙之位!”左慈再次跪了下去,这次他的眼睛就再也不敢直视了。
“继承真龙之位?我就是真龙天子,我要继承什么真龙之位?”刘彻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定定的看着左慈,隔了一会,又缓缓道:“你是东方朔的师兄左慈,这么些年你为大汉,为我做的我都记在心里了!”
左慈傲然一笑,抬起头,道:“皇上并不用感谢我什么,若不是为了当年对师弟东方朔的承诺,贫道修真之人是不会理会这些的。左慈与师弟不一样,他是以治国平天下为已任,而贫道是将闲散世俗做大志。只待皇上受了真龙之力,贫道就身无一事了!对天下的一统,平乱世、安黎民、昌社稷那就是皇上自己的事了!”
刘彻一笑,道:“真龙之力?社稷?天下?”笑意微顿,突然道:“那我曾要东方朔替朕留的武将又在哪里?”
左慈苦笑了一下,道:“人是在这里了,只是要他们为皇上效力的话,那就还要看皇上你了!”
刘彻先是一怔,接着象是想到了什么,一笑道:“那是自然,不过那真龙之力本就是虚妄之言,再说我继承大汉正统要那干什么?我,本就是大汉的皇帝!”
左慈一愣,细细的看了看刘彻,叹了口气,道:“若是皇上能收服外面那各路诸侯当然是不需要这真龙的摆设;若不能够的话,这个真龙的身份才是最快结束乱世的办法!”
刘彻突然诡异的笑了笑,缓缓问道:“我现在是谁?”
“皇上你是汉武帝。”左慈一愣,没有明白刘彻的意思,但仍答道。
刘彻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是啊,汉武帝刘彻,汉武帝刘彻!那是几百年前死了的皇帝!我不是汉武帝刘彻!我是另一个刘彻!”叫着,他的眼里冒出一丝黑气,“一统天下我还叫汉武帝?就算我肯天下人也不会答应!那些史官更是会以死相谏,那不是汉武帝刘彻我又是谁?”
听到这些话,左慈只有傻愣愣的看着,根本就反驳不了,甚至连看到了刘彻眼里的那丝黑气也没有任何反应。
“一统天下?我厌倦了!到头来连个女人我也抢不到,连尸身也是东方卿家替我找来的!”说着,他那愤怒的眼神看向了我,“昌社稷?你看看我后世子孙,坐在这皇位上何曾想过这些!安黎民?安得了一时能安得了一世?安得了一世能安得了几世?人心永远不足,若非如此,我又怎么想再活过来!?”
说着,刘彻突然狞笑起来,一个飞身朝左慈跃去。左慈还沉浸在刘彻的话中,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刘彻伸指扣住了咽喉。
“看在东方卿家的份上,饶你一命!”低沉着嗓音,刘彻脚一踏地就将左慈甩了出去。
妺喜见刘彻如此模样,大惊,忙伸手将我扶了起来:“爷,他是那汉武帝刘彻吗?”
“不是,他不是汉武帝刘彻,他只是叫刘彻罢了!”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想起刘彻刚说过的话,我的心一片凄哀,一口气长长叹息不去。
人性,真的是难以琢磨啊!
“真龙之力?那是狗屁!你们的力量给我拿回来!”嘴角一扯,刘彻双手翕张开来,分别朝赵云和关羽抓去。
在刘彻抓向左慈的时候,赵云和关羽就十分提防起来,可无奈与吕布对抗受了太重的伤,就算是有心却丝毫不能躲闪刘彻抓来的手。
“又是道之逆……?”飞跌在半空的左慈眼珠都要瞪出眼眶,他也只能有心无力的看着赵云和关羽落在了刘彻手上。
“傲……破!”就在刘彻手刚抓住两人的时候,赵云一脚踢向关羽,一手抓着银枪朝上一滑,握住了断头处猛地朝自己身上一扎,狂吼了出来。
随着“破”字的开口音,一蓬蓬如雾般的气从赵云体内涌了出来,飞凌在他头顶的上空形成了一杆如实质的枪。
没有人能忘记这一刹那发生的事。枪朝刘彻的头顶疾刺,刘彻的眼里泛着阴寒的光,“逆!”被赵云踢开的关羽的身体就如电光般又被刘彻单掌吸了回来,那一下关羽体内泛出丝丝青红的雾气,朝上朝赵云的气形成的枪对去,而他自己本身自然是逃脱开了。如此便成了赵云用尽自己全身的道家本力来对付被刘彻引出来的关羽的道家本力。
“啪!”一声相撞,这散发的力道连妺喜也抵受不住,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啊!怎么会?”左慈睁眼欲裂,因他也是道门中人,所受的震动也是最大,连嘴角也流出了血来,接下来看到刘彻居然将两人道家本力相撞后散余的道家本力吸入体内,更是惊惶起来,不住喃喃道:“如此的话,那就只有让‘灭世’来……”
“哈哈哈哈!”刘彻仰头放肆的笑着,“皇帝?我不做皇帝了!我要这天下都任我逍遥!”说着,他的笑声嘎然而止,望着我道;“寒生兄,你的话还真是对我的胃口啊!”
“我本逍遥人,不受世间俗……”
“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灭世——!”左慈想要大声呼叫着,可无奈刘彻的声音就象是专门针对他般,震得他不住的口吐着鲜血。
“小女子灭世见过武帝……”
这感觉!……这感觉!!……这感觉……!!!
我不由自主的朝妺喜看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见了惊喜,意外还有不敢相信……
这份感觉纵是过了这几百年我都不会忘的,真的!绝对不会忘的,就算是再过几百年,几千年我也不会忘!
汉武帝刘彻能重新活过来她为什么不能?是啊,她为什么不能?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昭君……
---------------------------------------------------------------本章完。第二十八章 情仇两难 估计最早更新第一节时间……呵呵,不出意外当然是22/9/2004……最迟也是23/9/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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