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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窥探的竹筒可以清晰的看到小镇上的情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搭在小镇中央的台子,用黄布披着,上面画满了一些道家的符号,当中一个黑白分明的太极符。
在台子上还摆着一个竹筒,插着数支毛笔,一个镇台压着一叠绢束,在台子后还随风飘扬着数杆旌旗。
在台下不远,各路诸侯都是一脸虔诚的站立其前。靠我最近的居然是袁绍父子,与他相邻的是不世枭雄曹操和刘备,至于其他的诸侯则相比这三人都站得远了些。
“时辰都快到了怎么还不见江东孙坚?”刘备一脸惊讶,扭着头看着身边的曹操。
曹操目光一扫整场,嘴角扯了扯,淡然道:“孙坚历来好名洁身,在这等大事下又岂会失信我等和当今天子?”
“哈哈,那是。”刘备随口打了个哈哈,“现在就只差孙将军了,想来他也不会让我们久等吧!咦,想不到天子还没来啊!”
曹操目光一缩,用余光瞧着刘备道:“时辰到了,他没来难道还能等他不成?当今天子……”说着他用鼻音轻微的一哼。
刘备微微一笑,扭过了头,道:“孟德公,你看那是不是孙将军?”
曹操闻言朝刘备说的方向看去。远处奔来数骑,当先一人身着铜色的铠甲,披着淡黄色的披风,正随风迎扬起来,头顶一抹缨红显得格外耀眼。
曹操眼睛眯了起来,垂着的手不禁握住了腰侧的剑柄。袁绍眼光一瞟,冷冷一笑道:“孟德公,孙坚何来淡黄色的披肩?他这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话音刚落,一道明亮的黄色旌旗就落了一干人眼里,那旗上赫然有九条腾云而飞的龙。
直到那旗来得近了,一干诸侯才吐了一口气,刘备更是叹着气道:“破虏将军来得晚些原来是跟当今天子在一起啊……”
曹操和袁绍都没做声,彼此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那九龙旌旗迎去。
刘备一愣,俄而一笑,回头对关羽张飞道:“二弟三弟,我们也上去看看。”
“时辰已到,请各位都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不等众诸侯挤到汉献帝的驾车前,孙坚就擎出了宝剑,一脸威严的说道。
“孙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袁术一脸横象,斜瞥着眼睛道,“皇上驾临,做为臣子的理当上前参拜。孙将军如此一阻岂不是让我等背上不忠之名?”他冷笑数声,又道:“再说,孙将军你挡在皇上驾前,且高擎宝剑,难道是有所图谋不成?”
孙坚冷冷一哼,将剑横在前胸,沉声道:“剑乃皇上所赐,意在斩妖除魔,护卫大汉。且孙坚现身为皇上驾前统领,所受黄锦坎肩披风也是皇上所赐。”
这话一出,泰半诸侯都静默了下去,只是那眼光嫉妒仇恨的居多。袁术的脸色阴沉不定,还没开口,只听“吱呀”一声,孙坚身后的黄盖张弓搭箭,箭头直指着他,喝道:“袁将军,会朝时辰已到,你还阻在皇上驾前是何用意?莫非真想担个惊驾闹事的罪名?哼哼!鄙主上的剑挥下去可能还顾及几分同僚的薄面,但某家只是小兵,那就只有照令行事了!”
袁术的脸抽搐了几下,侧开了几步,沉声道:“江东神箭果然名不虚传,一技傍身说的话也是……哈哈!”
见袁术让开了路,孙坚就再也不理会他,将剑一收,腿股用力,催马直朝台前而去。
“想不到真的是让孙坚做了会朝统领。”甄真如细细的声音在寂静地道中响了起来,显得格外的大。
“怎么这样说?”我扭过头,有些奇怪甄真如的说法,“难道你知道的是别人吗?”
“按我所知,献帝最信任的诸侯应该不是孙坚才是……”没有犹豫,甄真如接着我的话就说了出来。
不是孙坚?我微一凝神,醒悟到:是啊,孙坚实力再强,忠义之心再多,也是比不上一个刘姓啊!虽然目前来看刘备是所有诸侯中实力较弱的一支,但毋庸质疑的是他姓刘!而且论资排辈刘备他也是汉献帝的叔叔啊!若是有人告诉我汉献帝不相信刘备,那无疑是个天大的玩笑,只是……
汉献帝这种年纪是不可能不依赖自己信任的人的,尤其是在会朝这样决定天下所属的时刻,没有理由不重用刘备而让孙坚担当自己的驾前统领啊!
“孙坚虽然忠勇满天下,但一来他是外姓,献帝对他信任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两点;二来他身属江东,献帝一旦危急,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救驾不及,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三则……孙坚这些年都是四处征战,就算他手下有精兵强将也已呈疲态。”一边从竹筒朝外望着,一边我淡淡说道。
甄真如一愣,盯着我的侧面缓缓道:“想不到一句话之间主人已经想了这么多了,按主人的说法,你认为这多诸侯中,刘备的可能性最大吗?”
我扭过头,赞许的对她笑了笑。妺喜她们也许能猜到我的心思,但不知为何,她们历来都是用另一种方式来解说她们对我心思的理解,很少象甄真如一样这样很直接的对我说出来。“是啊,我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的情形却和我想的大不一样,若说是为了保存刘备这支支持他的力量……”我嘿嘿笑了两声,“依献帝的心思,恐怕还想不到这一层,应该是有人提点了他才是;而另一种可能就是,现在的献帝根本不看好自己这个本家叔叔的力量,与其现在联系上刘备在众诸侯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思还不如先找个替死鬼!”
我一顿,缓了缓语气,道:“如儿你刚说据你所知,你这个所知又是如何得来的了?”
从我的话里听出了我没有丝毫怀疑的意思,甄真如微微一笑,道:“主人想的都在理上,真如可没这么大本事。也许是真如历来的生活都处在勾心斗角的地方吧,一些想法很突然的就出现在我脑海中,若是要真如说个清楚明白……”
“我知道了。”我又是一笑,女人的直觉吗?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的!这样说也许过于牵强,但无疑在此点上,甄真如和我的观点是一致的。
听我这么一说,甄真如长舒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的就静静的看着我,好一会才朝外窥探去。
献帝……和躲在献帝背后的人……!
在做着祈福求神等一系列烦琐的道家工序,汉献帝如木偶般端坐在后面,身旁各站着一个太监,立在他身后保护的侍卫居然是黄盖和甘宁;而孙坚就站在台下,旁边站着韩当和周泰。
孙坚的手下可不止这么一点啊!周瑜、吕蒙……哼哼,还有一个陆逊!能跟他抗衡的现在好象就只有曹操啊!
“日月当法,乾坤生辉……九龙现形!”伴随着台上那不知名的道士一声断喝,手上的符纸一抛,再一抖木剑,活生生的现出了几条仿佛的龙影。那龙影如光一道,直朝半空的符纸射去,“哄!”的一声那些符纸都燃了起来。
众诸侯都情不禁的轻呼了一声,呼声还没消就见那些燃烧的符纸竟尔连成了一片,化做了一道火红的龙影。原本下坠的符纸就在这一刻成了腾云驾雾的火龙。
“九龙已然现形,请皇上将九龙玉玺奉上法台。”那道士一抖手腕,将木剑背在身后,转过身微笑着道。
似乎是眼前的一切让汉献帝瞧呆了,那道士的话说完好久才回过神来,嗫嗫道:“哦!九龙玉玺是吗?”他微微欠起身,朝孙坚道:“破虏将军将玉玺交给仙长吧!”
这话一出立时又让台下的众诸侯一阵骚动,正当众人都议论纷纷的时候,袁绍阴沉着脸走上前,闷着声道:“九龙玉玺乃皇室重物,远非常人所能持有,而是由皇室派专人看守和护卫。吾皇虽是天下至尊,这九龙玉玺想来也无权随意交由人看守!再说孙坚孙将军又在皇家中所派何职?”
一席话说得众人安静了下来,就连正捧着手上玉玺要上台交给那道士的孙坚也是一愣。
“明公这话可说得没错一点。”袁术阴然一笑,用手推开前面的刘表和马腾,“皇室重物就这样交由旁人,皇上也未免太不小心了。”说着他眼珠一转,扫了扫四周,续道:“我与明公虽是兄弟,但帮事不帮人,说话说理而不说情。孙将军一腔热血,满怀肝胆……一心为着我大汉,这点天下人都是有目共睹,无可厚非的,但是……!”
他话语一停,脸上浮起了冷笑:“受事于危难,在场诸位只有帮进之心,而无责难之意。会朝之会乃是振我大汉之威,扬皇上之名,若是说危难之际,哼哼……!在这一点上,孙将军受接九龙玉玺只怕是与公与私都不合吧!”
孙坚微然一笑,手捧着玉玺,半侧着身子,扫了扫袁绍和袁术,道:“那依两位的意思……孙某受皇命护玉玺乃是不该喽?”
袁术正要开口,袁绍仰头笑了数声,道:“孙将军这话说得就不该了!”说着,他毫不退让的与孙坚对视着,“身为大将军,统领江东群雄,这点道理想来也不用我袁绍来说三道四吧!受接玉玺的时候孙将军可曾向皇上说过不受之理?皇上年幼,事情又多,丢三忘四的时候是在所难免,难道说孙将军也是如此吗?若真是如此,我倒真怀疑孙将军在此会朝之上护卫皇上的能力了!”
孙坚的手轻微的一抖,瞳孔明显的缩了缩,隔了好一会才道:“皇命所在,孙坚当万死而为,岂有推拒之理?”
袁绍脸色再一次一沉,双眼圆睁,怒喝道:“孙将军乃是当世豪雄,坏汉室皇规居然推到皇上身上,你可是当皇上年幼好欺吗?”
孙坚浑身滴溜溜打了个冷颤,额头上明显的渗出汗珠,那坚定的眼神一下迟疑起来。曹操站在后面瞧得清楚,颔首冷笑了一下:“死忠的家伙,居然这样就被袁绍给套住了!”
“明公的意思是孙将军犯了天威,触了皇规可是要……”正当袁绍和孙坚对峙的时候,刘备略带柔软的声音响了起来。
袁绍扫了刘备一眼,漠然道:“原来是玄德。孙将军所犯之罪当不由我定夺,再说我又以何职责定他的罪?”说着他一笑,“除了皇上,当今世上当有太师可定夺而已!只是太师不日前火烧洛阳,弄得民声怨沸,让他来的话,只怕天下间是没人肯服的了!”
刘备一愣,显然是察料不到不久前袁绍还联合各路诸侯讨伐董卓,将他定为国贼,而现在的说辞居然将董卓犯下的滔天大罪就这么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一语带过了,甚至是将他的罪说小了何止百倍!
孙坚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本初,孙文台岂是欺世盗名、逃罪避祸之人?哈哈,私受护卫玉玺、败坏皇规乃是确凿,没有良言相劝皇上也是确凿。”说着他语气一沉,脸色一凛:“来来来,玉玺就在孙某手上,罪身也在此,就请皇上定夺!若是皇上体恤文台一片为大汉之心定夺不了……哼哼,那就请下面各路诸侯商讨商讨吧!”
“哈哈!”袁绍亦是大笑,“文台果然是文台!就连金身带罪说话也是这般咄咄逼人啊!”笑声一停,他淡淡道:“想文台纵横天下,武勇非常人所敌,且手下精兵良将,光是这场上的几员大将就可称之为万人敌啊!”
孙坚微微一笑,双手一合,将玉玺包了起来,做了个揖道:“本初过奖了。孙坚手下也就这几员将而已,不论是智谋还是武勇又比不过本初的手下……”说着,他的眼光一下凌厉起来,“护卫之责文台是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的,至于这玉玺就交给本初来护守好了!”
听孙坚这么一说,袁绍竟忍不住朝前提了一步,可脚步刚一落下他就觉得不对,忙自收敛心神道:“文台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转过身,扫视着一干诸侯,咳了咳续道:“袁某虽有为大汉万死不辞的心,但此事关重大,又怎能由你我决定?文台不懂道理难道我本初就该犯下相同的错误吗?”
孙坚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看台上的汉献帝和那道士,道:“那本初的意思又是如何?玉玺已然在孙某手上,且孙某此时也担着护守之责,再说此刻担任皇家礼仪的职守官也不在,难不成叫孙某将玉玺就这样丢在地上吗?”
袁绍脸色一下阴阳难辨,忍不住破口喝道:“孙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当玉玺是哪家顽童戏耍的东西吗?”
“文台只是一时戏言,本初又何必当真?”孙坚依然不愠不火,缓缓道,“若是定不下孙某的罪……那会朝之上,玉玺的安危就由孙某来担当,至于事后的裁决事后再说!”
“你……!”袁绍一下哑言,只能拿着手指指着孙坚。
“破坏皇室规矩,将玉玺交由孙将军是贫道出的主意。若是不受,孙将军就犯了判君之罪;若是受了也是受贫道唆使。在当时的情形下,明公你又该如何做了?”见因一个象征皇室权利的玉玺刚一现形就弄得如此风雨,将会朝闹得几乎进行不下去了,那道士轻轻挽了挽木剑说道。
“你又是谁?”袁绍冷哼一声,斜睨着眼瞧着那道士。
那道士身量不高,身形枯槁瘦小;一张脸上沟壑纵横,满是皱纹;一双精细的小眼精光四溢,还叫两道发白的眉毛遮住了泰半。
那道士微微一弓身子,算是做了个礼,一抬身间话就冲口而出:“贫道游方散修左慈。”
左慈?就在袁绍他们都惊讶的当口,我在地道里也是一惊。左慈的大名早从三国的故事里就知道了,本以为他是个仙风道骨的人,却没想到一见之下是如此模样。
“哈哈,想不到居然是左道长!”袁绍阴冷着脸笑道,“当年就是你交给张角‘太平要术’而引发了黄祸,弄得天下怨声载道、惶然不安!想不到今日主持这会朝盛会的居然是你!”说着他压着眉望着孙坚和汉献帝,沉声道:“是欺我大汉无人还是我大汉至上而下都没人记得数年前的惨痛?”
汉献帝有些慌乱的避开了袁绍射来的眼神,孙坚也在坚持了一会后清咳了数声,缓缓扭过头看了看左慈。
左慈一脸的不在乎,嬉笑着,将手上的木剑放在案台上,一边挽着道袍的袖口一边轻声道:“明公素来大义为先,也明白事理。‘太平要术’是我交给张角的没错,可贫道从没教过他揭杆而起,弄的大汉如今这种样子。”他露着两道枯瘦的手臂,将头上的道髻拍落,任由零散的几缕银发披散下来,一字一顿的说道:“想当年,贫道不过见张角颇有道家根骨,心性也较为聪明,想着的是道家所学不至于流失而传他‘太平’一书。本是望他学通晓后不至忘了道家根本,体恤天下黎民苍生的苦疾,虽不指望他至此做个天下至善至良之人,但也没想过他会因此而闹得天下大乱,更是让苍生百姓落入了无止尽的战乱人祸中……”
“左慈道长当年自诩为仙道,怎么会看不出张角的心性?”袁绍冷笑着,“如此一个卑劣的人物居然也能作为道家的传承?哼哼,道长这仙之一字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哈哈!”左慈仰头大笑着,露出满口黄牙,一双小眼更因此而变得如同一条细缝般,那透出来的丁点精光竟如针般锐利,“贫道确是看走了眼,张角根骨虽好,但心性不佳……贫道错在看错了人,尚不至酿成大错!但将天下弄成如此模样,又岂是张角可以为之的?这两者孰轻孰重……啊!”
袁绍一甩袖袍,道:“孰轻孰重?天下之乱至张角而始,断其因的话,不就是道长你吗?”
左慈又是一阵大笑:“断其因?明公此言还算不上荒天下之大谬,不过也够荒唐的啦!”他一转身,面向汉献帝行了个道礼才回过身对着袁绍道:“皇上虽然年幼,但又岂是那无知童儿?你说贫道罪孽深重,而皇上却命贫道主持这会朝。明公,是皇上对呢还是你没说错?”
“你……!”袁绍一下哑然,只得怒视着左慈。
“哼,”左慈轻声冷哼了一下,面上首次露出点冷笑,“你说贫道之罪,无非是贫道将一本书交给了张角。贫道心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人问,贫道便承认了,明公你可敢?”他不待袁绍反应过来,一把抄起木剑,跨前一步,顶着台子喝道:“若说造反大汉,哼哼,左慈只身一人,可不象明公你拥兵自重,就是想贫道也是有心无力啊!明公你说是不是?要说要做的话,明公可比贫道轻松多了!”
袁绍的脸色一下变了,语调一下慌乱起来,急道:“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公声名岂是你可以随意污蔑的!”
看到袁绍的神态,左慈不急不缓的咧了咧牙,道:“贼道?明公还真是对皇上大不敬啊!左慈虽没有功名在身,但因会朝也被皇上封了个小小的执法天尊的皇家名号!”他微微一笑,“再说,刚才的话,贫道也不过是打个比方,明公有必要这么紧张吗?难道说袁绍袁本初你真有此心?”
最后一声左慈大喝起来,手中的木剑抡了半个圈朝袁绍头顶划落。袁绍刚欲辩解,却被这突来的一剑吓得愣在了当场。
“乾坤借法……日月共辉……我心本现!”
那木剑落下一半,在众人眼里竟似变长了般,仿佛下一刻就会磕在袁绍的头上。正当众人还在惊讶,来不及喝停的时候,那木剑的剑尖却无声无息的燃起一团火,流光四溢的包裹着剑尖。
“啊……!”袁绍一脸恐惧,竟尔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面色又白又黄,斗大的汗珠不停的朝下滴着。而此时木剑的剑尖越过了他的头顶,直指着他的鼻尖。
“明公心忧大汉,难免出言不逊,道长大量之人,方不至跟俗世中人计较。”隔着左慈不远的孙坚望也不望此时袁绍的丑态,一手将玉玺放台上一手朝那木剑拦去。
袁绍直盯盯的瞧着眼前的一切,那一团突然冒出来的火让他几乎不能思考,这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对武力的理解。火还在他眼前燃烧,一只手却又出现了。那火与手掌一触,竟卡在了手掌中,渐渐的,似快似慢着,那火居然将那手掌融了开。
就在手掌就要被那火融个干净的时候,剑与火都突然消失了。这突然的一幕让袁绍几乎不敢相信,眨了眨眼睛,良久才回过神来,茫然的坐在地上朝四周看了看,这时他才发现那木剑依然被左慈握在手中,贴在胸前,一动不动,而那伸出的手却是孙坚的。
“道长真是好法力,孙坚受教了!”孙坚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收了回来,微微一笑,必恭必敬的朝左慈做了个揖。
左慈眯着小眼,缓缓将木剑放下,将手盖在了玉玺之上,道:“好法力还谈不上,只能用来唬唬那些自命不凡的人。”说着,他张大眼,瞧了瞧孙坚,“破虏将军不是没受一点伤害吗?再说还敢伸手来受……哈哈,真不愧世人都称文台乃‘小霸王’!”
孙坚再做了个揖,笑了笑不再接话,挺身走到了台下,一脸的正容。
袁绍咬着牙,推开了颜良和文丑,道:“道长虽是执法天尊,但也只是敬为百官之末。本初不才,斗胆请道长不日来河北赏玩,本公必扫榻以待……”
左慈露齿一笑,缓缓道:“明公太客气了,贫道今日虽在此,可明日说不定人就在河北了。这样的话,只怕明公的招待不周啊!”
袁绍再不答话,只重重一哼,袖边一拂,转身走了开。
我叹了口气。这九龙玉玺自然是代表皇室权柄,要说是只有袁绍有夺权之心的话,也不尽然,一众诸侯都有窥视之心吧!只是袁绍因董卓的退却而成了势力最大的诸侯,自然他的想法也是此刻最强烈,最赤裸的!
想来除去了董卓,袁绍是雄心勃勃的吧,可他也万料不到汉献帝会将这样象征皇室的东西交由孙坚看管,自然而然争夺玉玺的看管成了袁绍刚才最主要的野心,一旦拥有了玉玺又能如何?真的能把握天下吗?对于这一点,我只能嗤笑以对。而在袁绍完全蔑视献帝,将罪名扣在孙坚头上的时候,他的内心无疑是充满了即将得手的喜悦,可想来想去他也没算到那毫不起眼的、只知道挥动着木剑的道士居然将他说得哑口无言,甚至利用自身的法术让他在众诸侯面前出了个大丑。
袁绍只怕不会这么就放弃啊!软的不行就会来硬的啊!从地道中看着他铁青的脸,微弓的背,我似乎嗅到了一丝爆发前沿的凝重!
“玉玺已呈,还请各位诸侯安待片刻。”眼光掠过袁绍,左慈将木剑放在了上面,“待会天地异象请各位莫怕,若非心胸不正之人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重重的马蹄敲击声,接着便是一声长长的马嘶啼鸣,那原本只是象征性的木栏栅“蓬”的碎了开。
“董贼!”
我一惊,董卓被赶出洛阳,居然此刻还有胆子来到会朝?可再一看到他身边的人,我立时明白了,下意识的,我扭头看了看飞燕和貂蝉。
吕布居然又和董卓走到了一起!怒其不争能如何?叹其无心无性又能如何?就算是吕布身为维汉安民的“入世”也改变不了他的秉性啊!
貂蝉面无表情的看着,仿佛她跟吕布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至于飞燕,浑身颤抖了一下,吃惊的表情一敛而过,只是那双手已紧紧捏成了拳头。
“本座身为大汉太师,谁敢称呼吾名为‘贼’!?”董卓骑在黑骠马上,须发怒张,双眼圆睁,缓缓扫过众雄。话音刚落,那马又是一声长鸣,前蹄一甩立了起来。
“太师当时急着离开,余等以为太师身体不适,今日一见……哈哈!太师身体可精神得很呐!”
听着这话,董卓在马上傲然的撇了撇头,哼笑道:“原来是你!”说着他一拉马,缓行了几步,“当日所受,仲颖不敢丝毫怠忘,不日即原数奉还你刘璋!”
刘璋的脸阵青阵白,忙低着头退到了后面。
“太师所持何也?”袁绍知道董卓来了,却一直没有正眼看看,听了这话却是一哼,赫然转身,上撇着嘴冷讽道,“难道太师当真以为一个吕布就能威吓这里的所有诸侯吗?还是太师尚有数十万铁卫整装待发?”
“哈哈!”董卓仰头大笑,道:“本初,你是想谋反了还是想灭口啊?开口闭口的都是威吓,铁卫。”
“哼哼,有太师在想来也轮不到我袁绍啊!”袁绍这话一出,一干诸侯都是大为惊讶,我的心里也是一凝:袁绍居然决定跟董卓当面撕破脸皮了!
果不其然,董卓脸上一阵猛抖,似笑非笑的说道:“本初,你这话可就说得大了!你说我谋反就谋反吗?皇上尚未如此说过,你敢放此厥词?论身份,我乃当朝太师;论武勇,我义子吕布乃天下第一;论兵多将广,你河北不过数十万……说我谋反?你真是有这个胆子啊!”
袁绍一阵狂笑,道:“太师?仲颖你只怕是活糊涂了!火烧洛阳,引得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就算皇上不说,天下人也没人当你是太师了!论武勇,你也就吕布一人而已,一个人治不了他,我就找一群人!我河北还有数十万人,董太师,你现在还有多少人马啊?”
董卓冷笑着,还不待人反应过来,他身边的吕布一拍赤兔,半垂着脸伸手朝袁绍抓去。袁绍刚吃了左慈的亏,心里早就戒备万分,吕布这一手虽然突然,但也没让他措手不及,更何况他身后还站着颜良和文丑。
袁绍一个侧步,让身后的颜良和文丑正好能够上前来格挡吕布,同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鹫。
这一下突然动手让周围的诸侯都忙不迭的闪了开,生怕将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毕竟再怎么说吕布的名号可是放在那的。
吕布轻哼一声,对颜良和文丑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猛然间抬起的眼精光四溢,其中闪现的居然是让人心悸的阴冷。
就这一瞬间,颜良和文丑都愣了一下,可手臂上传来的碰触感又让他俩立刻回过神来。在两人心里大叫不好的时候,一股极大极强的力道通过手臂传进了身体内,他俩的脚就再也站不住,整个身体禁不住朝后倒去。
对于出现这样的情况,袁绍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可吕布却对此根本就不理不顾,笔直朝前的手臂在格开颜良和文丑后仍朝袁绍抓去。
颜良和文丑几乎同时站稳,低着嗓子发出一声吼叫,两人俱都双眼圆睁的朝吕布扑去。
眼看吕布的手就要堪堪的触到袁绍的身上时,关羽的刀从后方直朝吕布劈开,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吕布却一转身,在刀光闪起的时候双拳分别朝颜良和文丑击去。
根本没料到吕布会在此刻会突然转身对付自己,颜良和文丑的身体都是一僵,扑面而来的劲风让这两个河北名将手忙脚乱,只有下意识的将双手架起挡在自己面前。
杀虎去其牙!看着这一幕,我脑海中一下就闪现出这几个字。恐怕任谁也没想到吕布会突然动手,更且他的目的不是袁绍,而是袁绍身边的护卫吧!袁绍联合众诸侯逼得董卓火烧洛阳,看来在他心里还不是普通的愤恨啊!
袁绍落得如今这局面只怕是也没想到吧!看到袁绍眼里闪现的一丝惊惧,我知道袁绍已经想到其中的缘由了。我暗自叹了口气,虽说会朝一起,袁绍就摆出了一副势高凌人的模样,让所有诸侯都看得心里极其不满,但毕竟在场所有诸侯中有大半是联合起来过的;而董卓出现,他就凭着吕布摆出欺凌众人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以为董卓不以为害,即而继续让董卓来除掉袁绍,难道他们真的看重会朝那子虚乌有的事情吗?不说先前联合起来对付董卓如何,难道连最简单的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吗?
关羽愣了一下,他伫在袁绍身边,既想追击吕布,却又担心他会来个掉马枪来对付袁绍。可就这一下间,颜良和文丑却根本挡不住天下武勇的第一人。
吕布脸上闪现一丝戏谑的神情,那压着的眉骨让他的眼神看来更显得阴险狡诈。虽然没有受伤,颜良和文丑却是气喘如牛,又惊又怕的盯着吕布。
盯着两人的吕布突然一笑,只是那笑容说不出的阴冷诡异,颜良和文丑被看得瞳孔一缩,脚下轻轻的退了几步。
“太师未免太过了吧!”就是这一刻的僵持,孙坚开口插了进来,对着吕布他也不敢大意,身边尚站着韩当和周泰。
董卓瞟了眼孙坚,缓缓一笑,道:“只是个小小的游戏罢了,难得引得这么多人啊!”随着他的话,吕布一撤身,提马奔了回来,董卓又道:“想不到玄德的手下如此厉害,救得了本初可顾不了你啊!”
刘备站在后面微微一笑,看了看身边的张飞道:“太师劳心了,我二弟见到武勇之人也是忍不住想上去讨教两招,其实并无恶意。”
董卓一笑,不再理会刘备,径自道:“那孟德又如何?被人称为‘小李广’的乐进也可以下来休息休息了吧!”
曹操默不做声,盯着董卓看了会,道:“太师当真好眼力,只是乐进恐怕没那份功力,若论箭术当属江东神箭唯尊。”
董卓听得一阵大笑,笑声未止,一声轻咻从远处响来,他身边的吕布双眼圆睁,低喝一声,探手在董卓面前一挡。
“咔!”一支细长的羽箭被吕布紧握在手中,白色的羽毛兀自抖动着,箭的中部被吕布捏得开了裂,而他的身子也在马上晃了两晃,显然这箭虽细小,但劲道着实不小。
吕布哼哼的冷笑了两声,而董卓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一脸怒意的朝曹操看去,曹操只是当作不见,微笑道:“奉先不愧是奉先。”话正说到这,吕布的瞳孔却是一缩,猛然掉头看向台上的黄盖,卡着羽箭的手一紧,整个拳头爆出一团青白色的光。
在那青白色光的映照中,一道黑色的流光直奔董卓而去。越离越近时,那黑色的流光却似停滞在空中般,一瞬间就现出了黑色流光包裹的黑色羽箭。这箭显得格外怪异,尾部的羽翼竟是不对称的,一边的羽毛是卡在另一边两道羽毛之间,而整个箭是半旋着的。
黄盖的箭!我心头一跳,目光禁不住朝台上的黄盖瞧去。箭射出之后,黄盖并没有象其他弓箭手般收手再次张弓搭箭,而是一直保持着那箭射出的姿势,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凛然的气势,双目之中两道精光并不比他射出的箭弱势。
吕布也是保持着拳头顶着箭的姿势,只是那嘴角流露的一丝笑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在意黄盖的心思。
黄盖一声低喝仿如一声重锤,响彻了整个小镇,而在喝声之后,那原本已经张得圆满的弓弦竟又再被他拉开一分,与吕布拳头相抵的羽箭就在这时加强了旋转力度,更在箭头处爆出了点点火花。
是黄盖有跟吕布相抗的实力还是吕布他根本就没有出尽全力?而且看吕布现
在的情形已经不是当时与我或是与关羽对抗的实力了,吕布现在虽然强了,但这样戏谑其他武将……我叹了口气: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作为武者的尊严了!
“破!”随着吕布的口形和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任谁也知道吕布根本不将黄盖放在眼里。破字的后音一出,那黑色羽箭就仿如跌入了熔炉中般,没有激烈四射的爆裂声,也没有羽箭四分五裂的样子,箭就如抽丝剥茧般化成了一丝丝的木丝条,直至最后化为乌有。
黄盖面无表情的垂下手,对于自己的失败竟似没放在心上一样,倒是那道士左慈眼中光芒一闪,笑了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人。”他声音虽低却在关羽耳边似雷响动一般,连一直关注着吕布所为的他也朝左慈看了一眼。
董卓虽受了一惊,但出奇的没有动气,哈哈一笑对孙坚道:“破虏将军手下果然厉害得很,就这一箭我看称之为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孙坚静静的看了董卓一眼,不欲于他多说,转身朝左慈一揖,道:“时间虽耽搁了些,还请道长继续会朝之礼,若是再有哪位诸侯不满也请在会朝之后解决,否则就莫怪孙某不顾昔日情分。”
左慈嘿嘿一笑,扫了扫孙坚,低着声道:“这会朝还当真有趣得很。”说着,他木剑一挥,堪堪划过玉玺面。
众人的心思还没转得过来,可接下来左慈的动作却让他们吓了一跳。木剑挥过之后,左慈竟然放开了手,而那木剑却象是被人操纵着,滴溜溜打着转,绕着他的头部环行了几圈后竟猛地朝那玉玺当中砍去。
一干诸侯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想要呼喊出来阻止左慈却快不过那一剑落下的势态。木剑一触到玉玺的正中,一道七彩光华立时从中爆了出来。
就在众人因着突来的光亮半眯着眼睛的时候,玉玺竟化成了点点碎片,那从中透射出来的光彩映得碎片五光琉璃,象是受了什么力道的吸引,所有的碎片都浮在木剑周围,缓缓的漂移着。
“怎么会这样?”袁绍最先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情形大为吃惊,一连几下伸手拨开了身前的人,禁不住朝台前走去。
左慈满是皱纹,干瘪苍老的脸也被这些光彩映成了一种奇异的样子,听到袁绍的声音,他的眼睛稍稍从玉玺上移开了一点,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种诡异莫明的笑。
袁绍一怔神,就见那漂浮状态的玉玺碎片竟发出了柔和的光,那光从不同角度射出都聚在了木剑的剑尖处。那聚集的光芒先是一点,接着就变得越来越大,直至形成了一个脑袋大小的光球。
七种色彩在那光球的表面不停的旋绕着,先是一点一丝接着便化成了一道道光流。此刻的不仅仅是袁绍,在场的所有诸侯和武将都被眼前这发生的奇异情景震住了。
道术真有这么厉害吗?恐怕只是幻象吧!我先也被这难得一见的情形震了一下,随即便清醒过来,想到这,我的心神便从那耀眼的光球上移了开,朝左慈看去。
光打在左慈脸上,他的神情肃穆,零散的银发在脑后飘舞着,而木剑已经移到了他的头顶上方,那光球已然扩散到整个剑身,只是光势弱了许多。若非左慈的形象太差,我想此刻他在一众诸侯眼里就如同一座神祗吧!
“喝!”突然从左慈口中爆出一声低吼,他的脸上也满布了青筋,形态极是骇人,让在场的诸侯浑身都是一震。那剑周的光芒猛地一亮,九道光芒“咻”的
一声从中窜了出来,在台上的半空不停的飞舞着。九道光芒越飞越快,一瞬间几乎让人肉眼都难以看清,就在众人想闭上眼摒弃这难耐的感觉时,就道光芒却突然悬浮在半空,渐渐的,众人一阵惊讶,呼声连绵不绝。原来九道光芒竟现出了九个不同颜色的龙头!
“九龙俱现,魂化归体!”左慈一声清喝,双手在胸前一合,那头顶上的木剑就堪堪到了他手上。
左慈丝毫不理会台上众诸侯惊讶的神色,神色如常的转身对汉献帝一揖到底,恭声道:“皇上,九龙都现出了真身,请皇上就位以继大统。”
汉献帝一直木讷的看着,那眼中透出来的光芒仅仅只是一个孩童对新奇事物的好奇而已,听到左慈的话,他好半天才扭过眼神,有点兴奋的道:“道长,这些东西是从玉玺中出来的吗?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左慈直起身,微微一笑道:“是啊,这九条龙正是从玉玺中脱壳而出,所以汉室才将传国玉玺称之为‘九龙玉玺’啊!”
汉献帝兴奋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左慈面前,他虽是孩童,但站在左慈面前居然同他一般高矮。“既然如是,那朕以后可以天天看到它们吗?”
左慈将剑反手拿了,笑道:“它们是玉玺中的护国之龙,皇上平日是难得看得到了,错非今日恐怕它们也不会现身。”他顿了顿,仍是笑道:“若皇上想天天见到它们,恐怕皇上晚上会睡不着觉啊!”
他这后一句说得极轻,只有站在他面前的汉献帝听到了,就连台上的黄盖和甘宁如此武功也只是知道左慈说了一句话而已。
汉献帝听了半天摸不着头脑,愣了一愣才问道:“朕挺喜欢它们的,怎么会见着了晚上睡不着觉?”
左慈这次没有理会汉献帝的问题,闪身让开了道,站在汉献帝的身侧,道:“皇上只要站到前面去就可以了,其他的贫道来做就好了。”
汉献帝的目光一直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九条光龙,听了左慈的话只是虚应了一声,可双手仍不自觉的朝那龙伸去。
“皇上!不可!”转头看着台上的孙坚大惊,手一搭腰侧的配剑,抬脚就朝台上冲去。
“破俘将军!”左慈心神虽然放在汉献帝身上,但也及时的注意到孙坚的动作,低喝刚出,袁绍、曹操和刘备竟也惊呼出声。
左慈的剑就顶在孙坚的前胸,虽然隔着铠甲但他依然感到了那木剑丝毫不逊于利剑的锋利。“破虏将军,你想干什么?”左慈一脸平静的看着孙坚,缓缓说道。
说这话的同时,袁绍等三人也赶到了台前,若不是顾忌着韩当和周泰擎出的兵器,只怕三人也赶上台去了。
“皇上乃万金之体,怎么能让他以身试险?”孙坚一脸严肃的盯着左慈,与此同时,左慈身后的黄盖也张开了弓,一支黑色的羽箭遥指着他的背心,而甘宁更是一个健步拦在了献帝前面。
“你,你干什么?居然敢拦在朕的前面?”汉献帝发觉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吃了一惊,脚下停了手却仍半举在空中,只是那诘问的声音微微发颤,完全没有了当朝天子的威严。
甘宁施了一礼,恭声道:“皇上,还请先留步,等鄙主上和道长说明白后……”
“哈哈。”袁绍伸指在韩当黑铁枪上一弹,满脸的讥讽,“会朝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候,九龙已然现身,破虏将军此举又是为何?”
冷冷的瞟了袁绍一眼,孙坚盯着左慈道:“道长说这九龙乃是玉玺中的护国之魂,如此让皇上近身岂不是危险得很?”
左慈抬了抬微眯的眼,嘿嘿笑了两声,缓缓道:“如此说来,破虏将军满是疑问啊!天地之气,玉玺藏魂,是不是真龙之子站在前面一试就可以……皇上虽然是大汉正统,但要结束如今乱世……”说着,左慈眼中精光一爆,振声道:“只有真正的真龙之身才有此才能!”
看了看带点畏缩的汉献帝,孙坚一下默然起来。左慈嘴角一扯,木剑离开孙坚的前胸,缓缓垂了下去,隔了一会才道:“是不是真龙,文台你也是要试上一试的!”
听了这话,孙坚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一瞬不瞬的望着左慈矮瘦的背影。而此时背后传来了袁绍的轻笑声。
“什么狗屁真龙!”一声清喝响起,“这唬人的东西让我一拳来轰碎它!”
不仅其他诸侯万分诧异,就连吕布身边的董卓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颤声道:“什么?奉先,你说什么?”
吕布冷冷一扯嘴角,眼角一扫董卓,那阴冷的眼神让董卓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就在一众诸侯还在嚼味吕布这话意思的时候,吕布脸上闪过一丝厉色,突然单手在赤兔马背上一拍,整个人如同一只凌空的大鸟,无比威严的朝台上飞去。
直觉的,吕布一说出那样的话来孙坚就觉得不大对劲,突然见到吕布凌空飞来,不加思索,手重重一拍腰侧的佩剑,厉声喝道:“吕布,你想干什么?”
吕布也不答话,眼中冒出浓浓的黑光。这一瞬间,孙坚竟感到了一种死寂一般的感觉,一咬牙,拇指在剑上一弹,啷呛一声,一道赤白的光芒随着清脆的声音亮起,如同要与左慈引出的那九道光芒争辉一般,两者竟映罩着会朝之地大半个天空。
“擒龙剑!”似乎再也压抑不住,曹操惊呼出声。
刘备的眼神也沉了下去,就连看到吕布凌空而来也没露出丝毫异样表情的左慈也禁不住挺剑朝那空中悬浮的九条光龙挥去。
“我引光华……”左慈的话只说了一半,孙坚的剑就朝飞来的吕布挥去,那一道光芒象是要融化一切物事一般。
这一刻左慈脸上现出少有的凝重,一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孙坚即将与吕布相斗的场面上,任谁也没注意到那九道光龙已被左慈用木剑引到了剑尖三寸之地。
吕布的拳刚一碰触到孙坚的剑芒就是全身一缩,只听得“嗤”声不断,吕布上身的白衣竟全数化成了碎片,一时间竟如纷飞的蝴蝶般。
吕布赤着上身,发冠也无声无息裂成了碎片,黑发象是受了什么吸力般朝后飘着,他的身子奇异的在半空中一停,鼻中发出重重的一哼,腰股一用力,竟一个倒翻回到了赤兔马上。
吕布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瞧着孙坚,倒是刘备叹了一声,道:“想不到连
大汉至宝也……”
他说到这,汉献帝那稚嫩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这,这……护国光龙怎么,怎么这样了?”
这一下又把众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一看之下,几乎所有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原本无比玄奇的九条光龙此刻竟黯淡了下来,仿佛已经失去了护国之力般。
“呔!”看到孙坚的眼神也被引去大半,吕布阴阴一笑,手上泛出的青白色的光瞬时融入一丝黑气,整个人如一道黑影般再次朝孙坚扑去。
“入世之逆!”卡在袁绍和刘备之间的关羽惊呼出来,猛然间持刀的手青筋毕露,双眸刹那间化做一片血红,一股气势蓬勃而起,把毫无防备的袁绍和刘备硬生生逼退了好几步。
“来得好!此剑上斩奸雄下斩逆贼,当是如此!”孙坚信心大增,见吕布再次扑来,毫不犹豫的挥剑砍去。
“小心!”关羽一急,再也顾不得其他,长刀在地上一划,竟尔借着这股力道姿态丑陋的朝两人飞去。虽说姿态丑陋,但腾空之际整个人爆出了丝丝薄薄的红色光芒,一下又将关注护国之魂的一干人拉扯了过来。
拳剑相交如金铁相击,声音却如败絮。孙坚持剑的手一阵发软,胸腔中再也
受不了那股力道,噔噔噔的连退了好几步,若不是黄盖弓弦一拉在背后拦了一下
只怕他就要跌下台去了。
“哇啊!”孙坚半软着身子,张口连吐了三口鲜血,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吕布又讶异的看了看手上的这把“擒龙剑”。剑已不复刚出鞘时的模样,虽然还泛着点点寒光,却与先前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充其不过是把利剑而已。
吕布冷冷笑了笑,他竟似还有余力,人在空中一个旋身,双眼怒睁的朝飞来的关羽迎去,口中尚道:“红脸小儿,上次你给我的今次就给我全部承受吧!”
关羽铁着脸,不搭理吕布的挑衅,挥手就将手上的大刀朝吕布投去。刀一投出他的人就因落势而朝下掉去。这一刀殊无威力,吕布伸脚一点,原本平飞的刀身立刻变成朝下落去,而他一借势更是加快了朝关羽飞去的速度。
关羽站在地上,肃穆的看着自己的大刀如切豆腐般切开大地,直至整个刀身没入地下,只留着刀柄兀自颤抖不已。这时吕布已经到了离他不过三个人宽的地方,那张开的双臂带着强劲的气势迎面而来。
这一下关羽并没有与吕布相抗,而是抬起双臂格挡在了面前。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在关羽身侧的人更是慌急的闪了开,眼睁睁的看着半凌空的吕布将关羽一直朝后推着。
“呔!”关羽猛然开声吐气,双臂朝外用力,露出了两颗冒着红丝的眼珠,那眼神犀利而又血腥,直愣愣的盯着吕布,一刻也没有松神。
这一下硬是将吕布朝空中推动了半分,吕布脸上掠过一丝狞笑,黑气急速的
在他脸上一滑而过,扣着关羽双臂的手突然松开一只,如雷霆万均的一抬一落,众人就只听到“咔”的一声巨响,再看时关羽竟然被吕布打入了土中,只留下胸腔以上。
“你奶奶的,竟然打我二哥!”如莽牛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张飞,见到关羽落于下风,更象是被吕布这一击打得毫无反手之力,他心中大急,一抖蛇矛,三步并做两步就冲了上来。
“想不到当世第一武将竟堕入邪魔之道……”一收剑,左慈看着极力反抗着吕布想将自己埋入土中的关羽,声色不动的说道,“邪魔解封,生灵涂炭。破虏将军虽是豪爽英雄,当不必为了个人名声而放任此人吧!”
孙坚皱了下眉,勉强推开黄盖的搀扶,默然的看了看手中的“擒龙剑”,叹
道:“文台岂是那拘泥的人……但看现在,恐怕就算是我们所有人都上的话也不
是他吕布的对手!”
“只怕未必。”沉默片刻,左慈缓缓道,转头看着孙坚,“是文台心中在恐惧!”
孙坚一怔,愕然的提着剑朝左慈看去,耳边传来张飞震天的吼声,他又下意
识的朝正激斗的场中瞧去。
张飞黝黑的脸上冒着阵阵热气,额上的青筋时隐时现,持着蛇矛在吕布身周不停的游走着。束起的发冠七零八碎的歪着,头发也是披散着,半长半短,显然是吕布的作为;上身更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破洞,当中还流出了微带黑色的血。
相比着张飞的狼狈,吕布则显得轻松悠闲,一只手隐隐罩着张飞不断变换的身形;另一只手仍抓在关羽的双手交加处,关羽双眼似要鼓了出来,不仅全身是汗,就连周围的土地也被浸湿了一大块,对此,吕布看是都没看一眼。
游走了两圈,张飞原本急噪的心思更是不耐,再是一声巨吼,身形猛地一停,拉开弓步,双手持矛,矛尖如蛇朝吕布刺去。
没有第一次张飞跟吕布交手时的场面,这一刺顶多就发出了一声朴实的破空
声,可吕布却敛去了嘴角的那一丝嘲笑,张开的五指一扣,朝里一收,原本朝前冲的张飞却更象是朝吕布飞去了般!
“啊——”张飞凄厉的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他的脸不停的扭曲着,双脚在地上不停的摩擦着,眼见他身前的土越来越多,竟象是关羽一般,半截身子也落入了土中。
吕布竟有如此厉害了?!容不得孙坚再做考虑,他身后的黄盖和甘宁一跃朝吕布奔去,而在台下的一干武将也在各自诸侯的示意下朝吕布冲去。
“哼哼哼!”吕布满脸狰狞,双眼一环四周,冷笑着,“既然你们都来了也省却我一番手脚!”说着,薄唇一抿,再一开时,重重的吐出一个音节“落!”
关羽的脸已经红得涨紫,闷哼一声,没有丝毫阻力的朝地下深入去,一瞬间就只留下了一颗头在外面;而张飞又是发出一声惨叫,持着的蛇矛寸寸断裂,全数朝自己的脸上划去。
“又是你们两个废物!”冷笑着,吕布一转身就看到了首先赶到自己身边的颜良和文丑,“河北名将?就跟你们的主上袁绍一样是个废物罢了!”
脚一踏地,引得一股气圈从下朝上腾起,尘土一阵弥漫,将吕布的身形掩得若隐若现。就算颜良和文丑再怎么小心,可眼前突然出现了这般情形也是一愣,原本对着吕布就心怀恐惧此刻更是引得两人腿脚微微发软。可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身子腾空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惊异的对望一眼,就这一下,两人同时觉得胸腔一阵发闷,喉头一阵阵发甜,忍不住张口吸气,却见到一股股血箭从自己口中射了出来,接下来就感到全身如同碎了般,眼前一片漆黑,不醒人事的重重摔在了地上。
“好快的脚!”紧接其后的马超几人下意识的停了脚步,眼神再也不敢疏乎的离开眼前那如同凝成了一段实质的尘土。
“断金箭!”来得较慢的乐进前脚一个蹬踏,跃到半空,手极快的张弓搭箭,一式七支全数对准了那股尘土。就在下落的刹那,他的弓一举,竟半朝着天,五指一松,七支箭居然各自划着不同的轨迹朝那尘土激射而去。
“就是这时候!”所有赶上来的武将心中不约而同的闪出这个念头。几乎同时的,都发出了一声低吼朝那尘土攻去。
“哼哼!”尘土一旋,朝内一缩又猛地朝外一散,将逼上来的数十个武将逼得停了一停,此时吕布才现出身来。他赤裸着上身,上下缠绕了数道黑色的光;双手紧握,泛着一团青白的光;双眼更是黑得发亮,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视着围着自己的人。
倾全力能胜吗?这个念头就象是毒蛇的信挥之不去,关羽张飞、颜良文丑这几个人的实力在吕布一举手一抬足间竟象是玩具一般!
就在这一思忖,乐进的箭已经临近了吕布。吕布嘲讽的一笑,连眼角也不扫,淡然说道:“这样小孩儿的玩意还拿来献丑吗?”
“哈——!”马超见吕布分了神,更是连话也不多说,一抖手上的枪,一个滑步当先冲了上去。其他几人见了,忙收敛心神,各自一摆兵刃,先后不一的攻了去。
吕布伸指连弹七下,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乐进的箭尽数反弹了回去。一收手,马超、韩当、周泰、甘宁的兵器从前招呼上来,而身后的却是夏侯渊、夏侯敦、许褚和太史慈强劲的压力。
吕布不怒反笑,双手一合,青白色的光一下增大了许多,再一分手,一前一后的朝两股人抵去。马超一声闷哼,虎口麻成了一片,连手上的兵刃也几乎握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脚步轻微的朝后移了移,权当是分解身上所受的压力,可吕布似乎认准了他,轻巧的避开身后四人的劲道,眼神朝马超身上一瞟,一拳简单直接的打了过去。
许褚见吕布避开了自己,气得哇哇大叫,一矮身,气贯上身如箭般朝吕布身上撞了去。吕布听得身后破空声,半扭着头,余光一扫,哼道:“真是自不量力!”说着,手掌变爪,朝许褚撞来的头顶抓去。
与许褚同一阵营的夏侯兄弟一惊,也顾不得刚被吕布逼开,气还没有回顺,同时呼叫着朝吕布要害攻去。
“想不到你居然还有点本事,这一爪还没让你头破吗?”想不到一爪下去,许褚仍自活得好好的,吕布微微一愣,就这一愣,夏侯渊的青虹剑、夏侯敦的三尖刀已经刺在了他身上。
见夏侯家得了手,其余几人心头大喜,加上正好回顺了气,韩当周泰和甘宁
再次猛扑了上去,而乐进也在此刻应付掉了吕布弹回的箭,又是七支箭分着先后的朝他射去。
兵器刺在吕布身上半寸就再也进不去了,夏侯兄弟一愣神,耳边听到吕布的冷笑,就觉得眼前金光四冒,整个人天旋地转起来。两人同时哇的一声惨叫,张口就吐出发黑的血,如铺天盖地般尽数淋在了许褚的背上。
许褚一声惨叫,似乎这血淋在了身上比头上受吕布一爪还要难受。眨眼间就见许褚的后背飘起丝丝白气,衣裳融去,后背上的铜色肌肤也现出了惨淡的血红。
许褚双手抓着吕布按着自己头顶的手狠地一劈,却不料吕布正在此时松开了手转而对付甘宁等人去了。这一下扑了空,许褚却收不住力道,熬不住后背的巨痛,狂叫一声,整个人似中了招般朝后一弹,撞着了正捏着自己喉咙喘气的夏侯兄弟,三个人立时滚在了一堆,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甘宁等人心中发颤,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慢下来。吕布再次一弹乐进射来的箭,眼中精光一冒,冷冷说了一句:“用箭吗?我看你还有这能力没有!”
那弹回去的箭去势极快,乐进只来得及搭箭那箭就到了眼前,大惊之下他一慌神,三四支箭就噗噗的钉在了他身上,一团团血花在半空爆溅开来,他就如折了翼的鸟般,一垂头掉了下去。
“逆贼猖狂!”黄盖一托乐进,弓身一摆,将剩余的箭一一劈开,抡起一道光华,再一定身时弓弦上已经搭上了十三支黑白交替的箭。
“气旋之箭!”黄盖一字字吐了出来,那箭仿如放了慢镜头般,先是最慢,
尔后一支快过第一支,如此相增,到最后一支时那箭已是肉眼看不见了。
吕布朗声大笑道:“好好好。”说着双手一圈一带,甘宁四人竟不由自主的挡在了他的面前,活生生做了他的挡箭牌。
黄盖脸色一变,就连卑鄙两个字也没时间骂,奋力将弓弦一带,整个人硬生生的将脚面压进了土里。
“以气御箭?”吕布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就这一分神,八只手掌齐齐击在了他的小腹。
“愚蠢!”吕布全身黑气一冒,眼中厉光一闪,沉声吐气,“给我滚!”
甘宁四人再次身不由己的被一股力道猛然撞击内腑,眼前一片发黑,再一定神打量时才发现自己前襟全是鲜血,而人已落到了台前的地上。
“八方极舞……”一直默不做声的左慈将小眼睁得老大,双指一并,木剑在一片七彩光中裂得粉碎,全数朝吕布射去。
“看某家可曾怕过?”吕布脸上一阵扭曲,那眼中射出的黑色光芒犹如实质,暴喝道:“入世……魔天……击!”
这一下声音如九天轰雷,象是要把地都撼动般。受了这一喝,黄盖的身形再也站不稳,手上一软,那原本以气御的箭立刻失去了控制,其中几支朝着只留着一个脑袋在外面的关羽而去。
“哈哈!”吕布一阵狂笑,“还要什么‘灭世’?我一人足以!”笑了一半突然遏止,不提防间那失去控制的箭竟有一支扎中了吕布左臂的肩胛骨,箭入势极深,只有后面的几杆羽毛露在了外面。
这一下也让吕布吐了口血,他也不说话,脚下一蹬,人如巨鹰般朝黄盖飞去,对于左慈射来的数百道光箭置之不理。
黄盖闷哼一声,再次张弓搭箭,毫不停留的朝飞奔而来的吕布射去。吕布一阵狞笑,手指如铁,顺势就将黄盖的箭拨挡开,临得近了就是一爪。
黄盖的脸色微变,急切中一错步,右手一用力,食指在弦上一弹。只听嗤嗤两声,两人交换了一个角度。黄盖的铠甲被吕布的指甲活生生的硬划开了六道口子,那伤口从右肋一直划到左腰,鲜血齐地涌了出来,深可见骨。
“到现在你可是第一个让本尊受伤的人啊!我真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将你撕成碎片了!”吕布阴然一笑,伸出红茵茵的舌头,舔了舔腮边那道弓弦划出的伤口。
“自古邪不能胜,何也?”只余头没被埋住的关羽突然朗声开口,吕布闻言不禁扭头看去,关羽一脸平静,只是那头顶隐隐现出三道红霞一般的雾气。
好机会!黄盖强忍着痛,心中大叫了一声,就这两拳的距离,食指连扣三下,三道似有形似无形的气箭正中吕布的左肋胸处。
吕布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叫,与此同时关羽也是暴喝一声,头顶那三道红雾猛然连在了一起,化做了一把刀形,而那落在地上的大刀也是一阵抖动,竟似感到了关羽的召唤一般,一道裂缝从那儿直直的延伸开来。
“混帐!”吕布怒然转头,黄盖根本来不及闪避就被他一掌拍到了脸上,整个身子如同陀螺般旋转着,旋带着的是满天血雨。
“吕布,某家来也,敢大战三百回合否?”裂缝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一瞬间就到了关羽的面前,他几乎是怒吼着说道,整个人也如一条脱壳的红龙腾空而起,那插在地上的青龙偃月刀凌空飞到了他手上。
“小心!大地要陷落了!”左慈一手拿着木剑,一手抄起发呆发愣的汉献帝,嘶哑着嗓子吼道。
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在不远处响了起来:“你们两个妄自动用道家本力,这个小镇都要因此而沉入地底了!”
地道中一阵海摇山颤,就连妺喜也是一脸惊慌那就更别提吓得花容失色的其他人了。我正要她们都赶快朝出口赶去,可一听到那声音我不禁扭头一看,银白的铠甲染满了鲜血,亮银色的长枪吐着丝丝寒气,来人一脸肃杀一脸冷静,竟是许久不见的赵云赵子龙!
此刻还能顾及他吗?我一咬牙刚扭过头的时候,眼前一黑,就觉得整个人朝下恐怖的跌落着。
这是哪里?好不容易我摔了摔有点迷糊的头,什么也看不见,我伸手一摸处却发觉有一个温软的躯体挡在了我前面。
这应该是我身边的女子吧,可是谁了?我俯下身细细摸去,可刚一探上手我
却是一呆:若这女子是虞薇……
叹了口气,我收回了手,这时就听那女子嘤咛一声,显然是也醒了过来。
原来是貂蝉。我暗自松了口气,只听貂蝉幽幽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黑漆漆的?是,是……如姐吗?”
难道妺喜她们也在一起?我心头一喜,可听甄真如刚醒转的声音道:“是貂
蝉么?怎么,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主人他们不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貂蝉叹了口气,“都是那臭道士!”
“咦?”甄真如惊讶的说道:“蝉儿你怪那道士干什么?他可是最有名的道士,说是看相算命无一不准啊!”
“哼!”貂蝉轻哼道:“若不是他那红脸的关羽又怎么会和白脸的吕布打起来,不打起来我们也不会象现在这样了……若不怪他那要怪谁?”
听着貂蝉说着微带刁蛮的话,我脑海中甚至能想象得到她轻皱着鼻头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谁?”两女齐声喝道,想是要显得威严但无法掩饰言语中那丝柔弱。
“是我。”压下笑,我伸手搭在了貂蝉肩上,明显的,我感到她的身子轻微的发着颤,甚至还感到了一丝温度的升高。
甄真如长舒了口气:“原来是主人……就主人你吗?夫人她们不在吗?”
我摇了摇头,一转神却想到她们看不见,遂道:“我也是刚醒来,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就在前面,虽然看不见但我想还是能朝前走吧!”一顿,我顺着貂蝉的肩膀往下滑着,拉住了她的手,“我们先别走散了,我牵着你,你牵着真如吧!”
貂蝉细如蚊呐的应了一声,被我牵着的手瞬间升高了不少温度,就算是在黑暗中我也能想象到她的脸此刻绝对比关羽的还要红。
走在前面,我隐隐听到甄真如细细的笑声。走了不知多久,既没碰上其他人也更没碰见妺喜她们几个女人,不由得我心里泛起一阵急噪来。
怎么没路了?我一怔,难道这陷落的是死地?想着,我不由替妺喜她们担心
起来,愤怒中我举掌朝面前的墙上重重一拍。
“啊!有光!”貂蝉和甄真如都发出了一声惊呼,而我也看到了眼前的情景:透过我击掌的洞,不仅是有光亮传来,更可以清晰的看见一排排一座座整齐的棺木;在棺木的前面是泥朔的士兵,当先一人还举着杆大旗,上面有一个斗大的“汉”字!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呆住了,这不是象秦始皇的陵墓吗?这小镇下面竟是一座陵墓?旗帜上面书着的是“汉”!
这,这……这是汉帝的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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