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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九世皇帝

 

  绕了一圈,费路西横下一条心拔出了佩剑,用力剌向胯下的马。剧痛之下,马儿疯狂地向前冲去,前方就是近卫队方阵。

  莱维元帅的近卫队也是训练有素的,看到一匹不要命冲过来的马,他们并没有慌张,当头的几个人稍一闪避,顷刻间就有数件兵器插进了马身,也有专人挥刀砍掉了马腿。

  在这一切对于马而言很悲惨的事情发生之前,费路西早脱离了马镫,踩着马背腾空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圈子内。剑,还在费路西手上,瞬间的一闪,费路西的人影向场中央的莱维元帅冲去。那贴身侍卫们岂能容忍费路西,反应最快的三四人手持兵器冲向费路西和莱维元帅之间,堵住了费路西的去路。

  费路西明白这不是谦虚的时候,他运起了百分之百的真力,在金光闪耀之下,费路西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拳头。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刹那间先后被费路西的强大真力击中,纷纷被甩到一边去了。再回头,费路西的手中剑已经搭在了莱维元帅的脖子上。

  「不要动!」费路西以主人翁的姿态说。

  处于利剑威胁之下的莱维元帅质问道:「费路西!你为何如此?我并没有得罪你。」

  费路西简练地说:「第一,我认为你快失败了。第二,我不希望你上台,也不希望现在的朝廷有什么改变。」费路西说的都是大实话,他今天才发现自己其实有很龌龊的心思,那就是宁愿有一个菜市场般的朝廷存在,也不愿看到莱维元帅有可能建立高效、专权的新政府。

  「我懂了。」莱维元帅的眼睛闪着让费路西捉摸下透的光芒,费路西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忽然莱维元帅用最高音对着前方一千手下们说:「我死后,由约夫姆少将代替我指挥一切!现在我命令你们杀掉费路西!不必管我。」

  马上就有几个侍卫怒吼着冲上来。对此费路西大吃一惊,原以为只要抓住了莱维元帅当人质就可以控制局面,万万没想到对方会不顾元帅的生死,就连元帅本人也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虽然费路西刚才使用一次百分之百力量消耗了相当一部份体能,但是对付一些普通武者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现在情况下同,费路西还要分心兼顾莱维元帅,一时间费路西被逼的狼狈下堪。

  「再这样下去可下妙。」费路西心里嘀咕着。

  他死机立断,放开了莱维元帅,专心对付超眼前的对手。费路西毕竟是费路西,即使以一对多,按照靠游斗几个来回后仍能占了上风。正打斗问,费路西眼角一瞥,看到莱维元帅准备上马走人。他着急起来,如果让元帅走了,那费路西岂不就白费一番功夫?「煮熟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什么仁义道德都滚一边去吧!」

  心里大急的费路西默念道,毅然拼尽全力甩手把自己的剑朝着元帅掷去,只见一道寒光疾速向正在上马的莱维元帅射去,嘶嘶的破空之声不禁让人寒毛悚立,那是追魂夺命的死亡之音啊,雷电之威也不过如此。

  「啊……」元帅发出惨叫声,费路西的剑穿透了他的后背和胸前,元帅在众目睽睽之下重重地栽倒在地上,数百人一下部愣在当场。

  费路西长长地呼吸一口气,恢复了常态,下一个目标是特雷迪亚侯爵。他目光扫视一遍人群,发现特雷迪亚侯爵和几个参与作乱的尚书已经转移到了圈子外面,那近卫队数百人和十余个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贴身侍卫团团围住了费路西,而已数次消耗不少体力的费路西现在只能赤手空拳面对敌人了。

  面对这多人,费路西也有点发虚。就算他能杀掉一个两个,或者十个八个,甚至几十个,那还是重重包围,何况他的真力「极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

  「你们注定要失败!趁此逃命去吧!」费路西喊道,他想攻心为上。

  还真有人逃跑了,是特雷迪亚侯爵和几位大人们。近卫队官兵和侍卫不退反进,发疯般的朝着费路西一涌而上。

  费路西心里直骂娘,该跑的不跑,不该跑的却逃走了,他还想抓特雷迪亚侯爵立功哪。不过这些普通的官兵确实比那些什么侯爵、街书、大人们有骨气多了,但现在这种血性却成了费路西的大麻烦。

  费路西无奈之下,使出了很久没用的光甲术护身,否则这一刀那一枪的他迟早要挨上几下,挨多了就是重伤,重伤多了就是死亡。外人只见费路西上下白光笼罩、刀枪不入,在人堆里左冲右突、以—当百,真是强人也。其实费路西有苦自知,这光甲术是极其消耗真力的招术,他自己也撑不到多少分钟。

  「你们这群炮灰!还在这里干什么!你们的上司都跑掉了!你们的行为毫无意义!」费路西一边动手一边不断地叫苦,把能想到的词都罗嗦出来,极力用眨低语气打击对方的心理。可是费路西的对手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任凭费路西喊破了喉咙,仍然是围着照打不误。

  费路西苦苦支撑着,周身的白光也越来越弱了。但是天无绝费路西,忽然出现了一股骑兵向这边冲过来,那大概是刚到的保皇子的援军,围着费路西的这群人一看有大军到来,顿时作鸟兽散。

  从苦战中脱离出来的费路西身子一松,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一群笨蛋!

  早让你们跑一个也不走,现在可知道逃了。」费路西心中暗骂。他又发现莱维元帅的尸体还躺在十几步外的地面上,费路西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元帅尸体处又坐下去,伸手攥紧了插在元帅背后的长剑。

  他的用意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到,犯上作乱的贼子莱维是他杀死的,他跑这么一趟过来不就是为此么。

  冲过来的这批骑兵是属于中央第一军团的,北伐的时候他们也曾作过费路西的部下,这时候有下少人都认识费路西。

  「这不是撒多大人吗。」一个少校跳下马上前见礼道:「大人何故如此呀?」

  费路西作出精疲力尽的样子说:「莱维这个老贼兴兵作乱,社稷危在旦夕,我不得不冒死潜入敌营刺杀此贼。托天神的保佑,侥幸斩杀了贼首,但是刚才深陷其中不能脱身。你们若晚来一步,我就只好以身殉国了,此种活命大恩我会记住的。你们不必管我,追杀作乱之军要紧。」那少校转头对身后几个人说:「你们几个,留在这跟随撒多大人,事后自己回军营去。」又对费路西说:「那么在下就告辞了。」

  纪元1002年2 月20日,特雷迪亚侯爵、军令部首席大臣兼任军务部首帝大臣莱维元帅、尚书阁互相勾结发动的军事政变只经历了一天即被平定。

  乱党首领份子莱维元帅被撒多·费路西少将刺杀,特雷迪亚侯爵自杀身亡,尚书阁首席尚书瓦伦贝被生擒,尚书阁尚书科图卡、托库死于乱军之中。

  据统计,此次政变以军人为主体,参与政变的少校级别以上军官多达四十六人,均为中央大军团和军令、军务部属下官兵。政变的主战场发生在陵园行宫,但是不代表京城里风平浪静,那天京城里也有一部份军队出现了似乎是自作主张的异动,显然这些都是配合城外乱臣们的行动,事后这部份军队的军官均被扣押起来。

  2 月2l口,两位皇子和皇后以及一千送葬的人臣部回到了京城里. 费路西救一次二皇子、斩杀莱维,是个有功之臣。不过功臣遇到了麻烦,参与政变而被生擒的瓦伦贝尚书受审讯的时候,曾经点名指责费路西背信弃义,并声称费路西原本是莱维元帅一伙的,只是后来见大事下妙才刺杀元帅藉此邀功。

  这口供一出来,惊动不少人。但是马上有另一个为保卫皇子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皇家近卫军的大队长哈格站出来作证说:「费路西前往敌营是忍辱负重的卧底行为,并非有心投靠。」哈格的名誉一向极佳,有他作证,这个也渐渐平息了。何况还有经济派的大人们也不是那么干净,他们差点就成了乱党的内应,自己心里有鬼,那还顾得上追究别人。门阀派的人看在费路西救过二皇子的份上,也没有深究。

  而后费路西的日子很清闲,无非四处串门子。经过政变事件,面对过共同的敌人后,门阀派和经济派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般的对立,但是在皇位的问题上还是一个僵局。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皇位不能再空了。只要还空着一天,就会多一分出乱子的危险,野心家永远不会灭绝的。

  这天,以皇后的名义在天凡宫召开了一次朝会,费路西作为外官很破例的被召去参加。费路西已经很久没有进过皇宫了,他上次进宫还是北伐之前觐见八世皇帝时的事情。

  此番进宫,费路西见那天凡宫一如既往的金碧辉煌。从前他到这里的时候总是快步匆匆,很少去留意皇宫的景观,而且他还经常在心里抱怨从宫门到大殿的道路太长,用脚走来走去很耽误时间。但今日不知为何有了游览的雅兴,从宫门进去后一路上把各种细节看了个遍,仿佛一砖一瓦都在他的眼睛里过了一遍。费路西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大殿外,他自己都很奇怪,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啊。

  朝会的内容不外乎还是皇位的问题,皇后撂下了话,今天不讨论出个结果来谁也下准离开大殿。为了显示决心,大殿的门都被紧紧地关上了。

  费路西瞧瞧前面并立的两位皇子:心畏感叹道「这哥俩挺可怜的。」有个大臣突然站出来,提出了他的建议,那就是——抽签。立刻有一大堆人斥责这位大臣的「抽签方案」为胡闹,弄得这位大臣几乎下不了台,但是斥责半天,也拿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这位大臣的位置离费路西很近,费路西那敏锐的耳朵听到他嘟囔着:「左右就这两个殿下,谁上还不都一样……」听到这句话,费路西脑子里灵光一现,再看看并排的那两个皇子,心里有了主意。

  「诸位大人听我一言。」费路西站到场中央高声说:「两位殿下的优秀不分轩轾,即使睿智如先皇般的人物都难以挑选出一个来,那我们这点智慧又如何能与先皇相提并论呢?所以在下的意见是——不用挑选了,两位殿下共同登基,共同执政!」

  场内一片沉默,费路西的意见超出大家的想象范围,一时间无法反应。俗话说「天无二口、民无二主」,谁能想到同时两个皇帝并列执政的念头呢,也就只有异想天开的费路西才会冒出这种前无古人的想法。

  「好!赞同!」一声高呼打破了沉寂。费路西望去,是方罗老公爵。众人仿佛找到了标竿,纷纷附议赞同,持续了一个月的皇位之争就这样以一个意外的结局而告终。

  另,据某人的回忆录记载,新体制的开山鼻祖撒多·费路西当夜睡觉前曾对他的手下德尔利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双帝并立,这样无比狗屁的方案都能成为一种现实,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德尔利当时还不明白费路西为什么用「无比狗屁」这个词来形容他自己的提出的方案。

  3 月1 日是个好日子,神英帝国的新皇帝在这一天登基,帝号九世。比较特殊的是,九世皇帝有两个,分别称九世左皇、九世右皇。

  登基大典冗长而拖沓,似乎越拖拉才能越显得重要,不知道这种习惯是什么时候有的。单单在天凡宫大殿需要举行的仪式就有新皇帝领受三大教神官祝福、发表即位宣言、接受百官朝贺、论功行赏加官晋爵……等等等等,这还不算要出宫举行的一系列仪式。

  自恃功高的费路西耐不得大殿内的枯燥,偷偷跑了出来跟正在外面率领近卫军护卫典礼的哈格大队长聊天。

  里面开始论功行赏的时候,礼仪官念到费路西的名字,却下见有人上前应答。

  一个太监急匆匆走出来,看到悠闲的费路西,过来埋怨道:「哎哟,撒多大人,里面该你了,快进去吧,不要惹得两位陛下不高兴。」

  费路西闻言进殿,无数道不满的目光投向了他,那意思分明是:本来仪式就够浪费时间了,你还要多耽误这一会儿。不过对于费路西擅自出去,大家都只有理解和羡慕的份,他们总有种种顾虑不敢像费路西这样肆意妄为。

  礼仪官见费路西站好位置后照本宣科念道:「撒多·费路西救驾在先,杀敌在后……特赐一级伯爵……」

  费路西等他念完,谢恩道:「小臣微末功劳得此大封,当尽心竭力誓死以报陛下之恩德。」然后重新站到一边去。

  关于朝政,下面比较重要的皇命还有:监国委员会维持原制不变,只是改为六人;裁撤尚书阁,所有尚书一律罢职;改组两军部,任命法明顿将军担任军令部首席大臣,军务部首席大臣由原副大臣替补。

  从这一天起,双帝并立的体制在神英帝国正式建立起来,运行状况如何还待检验。

  新封伯爵费路西终归要回东南去,但是那艘载满各种杂物因而充满异味的官船他是不愿意坐了。不管身份如何变化,出身民间的费路西总是个有平民色彩的人,他和碧心仍然打算坐客船回去。

  他们跋涉到玉都城北门码头,上了一条大型客船,要了两个房间。接下来的路程费路西已经非常熟悉了,先是沿着神子河向东两三天,然后出海南下,大约再过四五天就会到达海原了。

  费路西上船的时候,他所留下的一份奏章也送到了几个监国大人的手上。

  那是费路西口述,德尔利誊写,费了半个晚上弄出来的,这份临时凑出的奏章实在给了几位监国委员一个大大的难题。

  行程畅通无阻,船只顺利的出了海。对于海景,费路西早就看腻了,他常躲在房间里呼呼大睡。这个早晨,费路西一如既往的大睡特睡,但是他的睡眠却被人打断了。

  忍受着冰冷的剌痛,费路西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但见眼前有一个美女。

  「真是桃花运啊,一睁眼就见美人。」脑子还没进入正常思维的费路西下意识地想。一秒钟后费路西发现,这不是碧心吗?!再联想起冰冷的剌痛感,费路西终于搞明白了状况,原来是碧心闯进了他的房间用不人道的手段叫醒了他。

  「你干什么?」费路西不满地说。

  碧心指一指甲板:「你出去看看。」费路西来到甲板上,那里已经站了不少人。费路西环视四周,都是一望无尽的大海,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啊,碧心到底在搞什么?带着咸味的海风吹过来,费路西更加清醒,总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坐的船应该是出海后沿着陆地南下,所以正常情况下应当是三面见海,而西边可以看到陆地。可是现在四面都是大海,船只开到哪里来了?费路西还看到后面有艘船如影柑随的跟着他所处的这艘船,难道这船被劫持了?这时候驾驶台上响起几声好似破锣的声音,把甲板上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费路西看见一个赤发彪形大汉站在上头,听他扯着嗓门大喊:「我等乃是海盗公爵阿提卡大人的属下!现在这条船已经被我们控制,原有船夫被扔到海里喂鲨鱼了。你们听着,只要你们老老实实,自会放一条生路给你们。如果有人自恃有几下子武技,那就打沉了船让你们全部喂鱼!」阿提卡是最臭名昭着的海盗头子,费路西听到这个名字后首先想起的是在海原城遇到过的阿兰姬,据说她是阿提卡的妹妹。假如当初交好于她,或许现在还会有机会套套近乎,费路西懊悔地想。

  在海面上,费路西有力无处使,如果这些匪人真要打沉船,那大家就一起淹死吧。跟在后面的那艘船不会是吃素的,如果他们装备有投石机,这艘客船就只有挨砸的份了。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无奈的事情。

  「很奇怪,从来没听说过阿提卡的人会在近海作案,这是他们的规炬,但为什么会来劫持我们这条船?」费路西听到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旅客小声地说。

  那赤发大汉又喊道:「都回船舱去,不准乱说乱动!」甲板上的人闻言也只好纷纷进船舱,费路西不情愿地跟在人群后面走进去。船只继续向东开去,离大陆越来越远。费路西心里也只能干着急,不知道这伙人要把这艘船弄到什么地方去。他开始怀念起那条散发着怪味的船了。

  唉,当初干嘛那么挑剔,如果坐那艘船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事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几个钟头。

  「咚!」

  一声闷响传进了费路西的耳朵,同时他感到了船体的轻微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到船上了。费路西走到船舱门U ,朝外看去,发现前方两边出现了另外两只船,船上各挂着一面黑旗。又遇到了另外的海盗!「咚!」从对面的黑旗船上又打来一发石弹,砸到了船舱的壁板上。那黑旗船连续发射了数发石弹,看这边毫无反应,于是大胆的接近过来。

  两艘黑旗船一左一右把费路西所在的客船夹住了,几个身手灵活的喽罗抓紧系在桅杆上绳索荡秋千一般的从黑旗船上荡了过来,落到这边甲板上,动作轻灵优美,费路西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出口喝采一番。

  那几个荡过来的海盗喽罗立刻靠紧了船舷,原先劫持了费路西这艘船的几个大汉冲了出来,与这几个喽罗厮打在一起。此刻一条长长的木板又从黑旗船上伸了出来,像一座小桥架在了两船之间,原来事先荡过来的几个喽罗是为了保护架木板。

  不多时,二十来个海盗从黑旗船顺着木板冲了上来,这边又从驾驶台上出去几个人,包括方才大喊的那个红发大汉。很明显,从黑旗船上过来的海盗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里面有个短衣长裤、头上歪歪的戴着一顶船长帽的人看起来是这伙的头目。

  这个头目抑扬顿挫地说:「我们乃是海盗公爵阿提卡大人的属下……」

  听在费路西耳朵里,真是很耳熟的台词,几个钟头前就有人说过。再看那位红发大汉,他的脸已经变了色。费路西把两边一对比,显然是黑旗船那边的海盗更加专业,他明白谁是冒充的了。

  「哈哈哈哈。」费路西突然而来的笑声打断了戴着船长帽的头目的自我介绍。

  甲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费路西,都是一样的不友善。

  「真是笑死人了。」费路西大声说:「你们两边的人部自称是阿提卡的属下。

  」「还有谁?」头目闻言问道。

  费路西一指红发大汉说:「几个钟头以前,这位老兄自称阿提卡的属下劫持了这条客船,如今你们也自称阿提卡的属下跑过来抢劫,难道不好笑么。」

  红发大汉狠狠地瞪了多嘴多舌的费路西一眼,而那头目也目露凶光地看着红发大汉。

  这时,一个喽罗从船后面走过来,对头目说:「头儿,我看过了,这分明是一条近海客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出现了。」

  头目冶哼一声道:「我们阿提卡大人的属下从不在近海抢劫,你们这几个小毛贼竟敢假冒我家大人之名行事,看来不死不行了。」说罢一挥手,从黑旗船过来的人各持武器团团围住了以红发大汉为首的那几个人。

  「杀!」双方立刻混战在一起,费路西仍然站在船舱口旁观。看了一会儿,大出费路西所意料的是以红发大汉为首的那些冒牌海盗竟然占了上风,从黑旗船过来的那些正牌海盗虽然人数众多,却连连损失人手,就这不多的时间里已经死伤五六个了。

  这时候,一直跟着费路西这条客船的那条与红发大汉一伙的船已经和另一条黑旗船互相对攻,大石块在两船间飞来飞去,闷响声不绝于耳。

  费路西逐渐看出了门道,原来那红发大汉和他的伙伴组成了三个战斗小组,彼此按照赖彼此支持。他们的打法在费路西眼里非常眼热,那是神英帝国军队教条规定的步兵战术!这些冒牌海盗究竟是什么人?费路西这条船甲板上的打斗还在继续进行中,那边海面两条用投石机对攻的船已经分出胜负了,跟红发大汉一伙的那条船似乎准备不足,打了一会儿就顶不住了,他们抛下费路西这条客船上的几个同伙逃之天天。红发大汉和他的同伙眼看着友军跑了:心里一着急,动作混乱起来、费路西看时机已到,徒手闯进了混战中,电光火石之间他劈了红发大汉一掌,顺手抓起那大汉狠狠地砸到某个角落里,随即费路西又跳出了混战圈子。

  大汉下意识地脱口喝道:「我是帝国海军上尉,你敢杀我!」

  原来是海军的人啊,费路西有点明白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偏偏就让他碰上了,这些海军的人多半就是冲着他来的吧。这恐怕又是那个卡斐提督搞的鬼,这个小人真是卑劣到了极点,费路西恨恨地想到。

  从黑旗船过来的海盗们已经取得了打斗的胜利,他们听到红发大汉的话都围了过来。

  「你太多事了,你以为我们需要你帮助么。」海盗头目对费路西说。

  费路西说:「你以为我是帮助你们么,他们一开始是冲着我来的,倒是你们多事了。」那头目刚才看到费路西的身手,心里有些忌惮。

  又一个海盗喽罗从木板上小跑过来,对头目说:「船长说这条客船没什么油水,弟兄们撤了吧。」说完又对费路西说:「我们船长叫你过去。」「为什么?」

  「我们船长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对方毫不客气地斥责费路西。

  费路西抬头看看黑旗船上的投石机,忍气吞声地踏上木板。

  两艘海盗船上的黑旗都已经降下来了,这也是海盗们奇怪的传统。费路西上了其中一艘,这海盗船大概也就是一般的中等货船大小。虽然它的内部结构别有洞天,但仅从外形上看与普通的货船相比并无特殊的地方,所以它才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往往可以靠近目标船只后趁对方不备而突然攻击,更可以不引人注目的进出港口。

  费路西在别人的带领下,在一片诧异的目光中来到了船长室,船长室的正中间坐着一个女人。

  「啊,是阿兰娅小姐啊,你是船长?」费路西口气不明地说,她还是乱蓬蓬的长发,还是紧身的皮衣,与几个月前没什么变化,费路西一眼就认出来了。

  「嗨,帅哥,我们又见面了。」阿兰娅说。就连她的语气还是一样的轻佻。

  嗨,美女,我们又见面了,这样的烂话费路西可说不出口,他现在除了报以虎落平阳的苦笑,其他还能说什么。

  「我混到这个样子还要多谢你啊,你在海原城里多威风,逼得小女子我走投无路,只好要了条破船出来讨海。」

  费路西摇摇头,这个阿兰娅纯属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逼得她走投无路了?

  她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不过人在屋檐下不能下低头,费路西也不去争辩,随便她怎么胡谬了。

  这时旁边一个三十余岁的大副对阿兰姬说:「船长,听你的口气这是个官方人?这样的话让他留在船上不合适。」

  费路西没好气道:「我还不想留在这呢,喂,阿兰姬小姐,你请我来难道就是为了炫耀一番吗,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又一个喽罗走进来,躬身说:「船长,那条船突然自己跑了,追不追?」

  跑了?!费路西吃惊下小,连忙冲到甲板上眺望,果然看见自己来时乘坐的那条客船渐行渐远,「回来!」费路西大声吼道,但那边大概听不见了。

  费路西转身,看见阿兰娅也出来了,正用同情的眼神看苦自己,那眼睛中包含的资讯是:「来求我呀。」费路西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算了,反正那条船大概也没有什么油水,不管他了。」阿兰娅下令说。

  那大副又冒了出来。「船长,船上的资源是有限的,从来不养多余的人。」

  阿兰娅笑吟吟地说:「你看他像是吃白食的人嘛,这位大人以一当百不敢说,但至少当个二三十没问题吧,这等于为我们节省了多少人力,这个帐难道你算不出来?」

  费路西冷言道:「如果我豁出去大闹一番,大家都活下成。」「哟,我好怕呀。」阿兰姬拿腔捏调地尖叫:「你千万可不要豁出去,你不要命了你的家人怎么办,你的官职怎么办,你在神英帝国混到今天的地位也不容易吧,你都舍得扔了不要?我们倒是没什么放不下的,既然出了海干这种买卖,生死早就听天由命了。」大副对费路西说:「船长愿意留下你,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既然同在一条船,就应该明白同舟共济的道理。大海不比陆地,危险随时都有,唯有同船人齐心协力大家才能活着,由不得你胡闹。」听起来大副更像是在教训费路西。

  等到大副训完话,阿兰娅又凑上来说:「来,我们做个交易。本船供应你粮食和水,这些都能救你的命,而你在本船做一段时间的水手,另外我对你还有一些别的要求。」「这一段时间是多久?」阿兰姬又笑了:「你还怕我们把你在船上扣一辈子啊,我们也是人,也需要进港补给和修葺。到时候就随你而去了,我想到那个时候拦你也拦下住。」「那你说的别的要求又是什么?」

  「这点你放心,我不会有太过分的要求,等你走的时候再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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