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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传承蛊术

 

  过了一会儿,地下室中却仍有二十多个魂魄在空中飘忽著,毫无离去的意思。正当南宫苦和图罕疑惑不已的时候,一个悠远的声音忽然传来,说道:「老木头……老木头!是你吗?」

  一进入地下室就听说罪魁祸首已经死掉的木长喜,顿时像没有骨头一样开始抬起头来。他本来想著,这次前来要跟幕后的黑手拼命一番的,就算死了也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们,但是要拼命的对象消失了,让木长喜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老木头……老木头……」飘忽悠远的声音像声声雷鸣,让面无表情的木长喜猛然抬起头来。

  木长喜声音呜咽的嘟嚷道:「我在,我是老木头!你是鲨鱼,你是鲨鱼吧!你来取我的命吗?我早就想跟你们一起去了。我对不起兄弟们!」

  「老木头,你现在胖了,脑袋也变笨了!你抬头看看,兄弟们在看你呢!」

  木长喜用力的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感觉到疼痛才确定这不是一场梦境,这时他也向著飘忽不定的魂魄扑去。木长喜就像扑进了一片烟雾一样,毫无阻碍的从魂魄中闯了出去。而扑散的魂魄又重新凝聚在一起。

  图罕看到这种情景,立刻默念著咒语,将一片青光撒到烟雾中。魂魄碰到了青光以后,面容也变得清晰了不少,看起来栩栩如生,只是无法著地,只能凌空晃动著身形。

  木长喜感激的看了图罕一眼,默默的注视著二十几个魂魄,暗想道:「只能在梦境相逢的兄弟呀!难道真的是苍天有眼吗?让我这个罪人可以当面让你们处置。」

  木长喜跪到那些魂魄的跟前,哭红著泪眼,忏悔的注视著他们。

  「老木头,你看你这个的样子,还像个男人吗?」声音再次响起,这二十几个魂魄好象是用同一个声音跟木长喜说话,可是语气各不相同。

  「影子、东方、黑狼、毒刺……我好想你们呀!你们带我走吧!杀了我,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可以跟兄弟们在一起了!」木长喜痛哭流涕的喊道。

  「老木头,你说什么傻话呢!要是你死了小秋怎么办?当初你答应我们的话你忘记了吗?你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小妹的!小秋她好吗?」

  「好……好!我答应你们的事都没有忘记,她很好,她也想你们!豹子,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推到怪物面前的,我是个懦夫!是个懦夫!」木长喜跪著挪到中间的一个魂魄面前哭喊道。

  「老木头,我没有怪你呀!不这样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要是你不逃出去,今天怎么能来救我们呢?我们在那个黑漆漆的罐子里待够了,外面的空气好新鲜呀!」豹子轻松的说道,还做出用力呼吸的样子,又说道:「老木头,快起来!不要像个女人似的,让兄弟们看看当年杀手刺刀的风采!」

  「你们……兄弟们,你们真的不怪我了吗?」木长喜轻声说道。

  「呵呵……老木头,你也知道叫我们兄弟呀!兄弟能互相记恨的吗?」这句话彻底的解开了木长喜深藏在心中二十年的死结。不要说眼泪不是男人的专利,一个这样的男人,在这样的时刻,除了眼泪以外,他还有什么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触!

  看著木长喜的事情有了好结果,南宫苦由衷的感到高兴。

  图罕看了一眼喜极而泣的木长喜,和那些在他的眼中已经变得有些单薄的鬼魂,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拉了一下南宫苦的袖子,两个人走到地下室的一角,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偷偷的注视著他们的将臣,暗示南宫苦放出隔音的魔气屏障,不要让两人的谈话被别人听见。

  将臣看著南宫苦与图罕嘴唇不停的上下翻动,脸上表情不停的变化,谈话中还不断的转过头望向这边,让将臣感到有些心虚,暗想道:「莫非他们又找到了我的破绽?不对呀!要是有疑问的话,那个老不死的刚刚就会当面质问我了!」

  将臣看到南宫苦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心里越来越慌张,由刚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肯定,越是疑心重重的去想,就越肯定自己被图罕那只老狐狸抓住了致命的把柄。

  这时将臣心里开始后悔自己太草率,在毫无准备下就杀了邢天娇并投靠南宫苦,以致于现在一点后路都没有留。将臣心中这样想著,行动一点也不耽搁,随即找了一个最方便逃跑的位置,将全身的血气催动起来,警惕的注视著南宫苦和图罕。

  「今天这个结果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图罕淡淡的说道。

  「是呀!本来以为有一场恶斗的,没想到这个邢宅的事情,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忽然出现这样的结果,让紧绷的心还真的有点空虚呢!」南宫苦轻声笑道。

  图罕意味深长的说道:「呵呵,这就叫有惊无险吧!说真的,将臣以这样的姿态出现,我还真是震惊的不得了,实在不敢相信,当年凶名远播的将臣会落到他讲的那个地步。」

  南宫苦立刻会意了过来,说道:「图罕爷爷,你的意思是怀疑他罗?」

  图罕怀疑的看了将臣一眼,说道:「难道你就完全相信他吗?」

  南宫苦想了一下,说道:「可是诛仙剑都已经肯定他身上的气息了,而且他的说法也毫无破绽,现场的情形就是这个样子,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可是……哎!我也不多说废话了,可能是我对他传说中的印象不太好,所以怀有偏见也不一定!不过传言虽然不可信,但是无风是不起浪的。看样子,他以后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你一定要时时防备著他。记住!这个世间永远不会骗你的也许只有你自己,不要过于相信任何人。南宫啊!你有些时候就是把感情看得太重了!」图罕一脸关切的说道。

  图罕那语重心长的语气,让久违的温暖在南宫苦的心里滋长著,渐渐的,图罕的声音彷佛变成了南宫无妄的声音,连图罕的样子都开始模模糊糊的幻化成南宫无妄的样子了。

  「爷爷!」南宫苦如梦中呓语似的喊道,眼神流动间,淡淡的水气也浮现在眼中。

  「南宫,好孩子,我就是你的爷爷!好了,不要这个样子,被你的手下们看到,是会影响你的威信的。」图罕轻拍了一下南宫苦的胳膊,慈爱的说道。

  图罕的轻轻一拍,也把南宫苦眼中的幻境拍碎了。图罕还是图罕,南宫无妄只是南宫苦太过思念想出来的幻影而已,可是眼前的幻境不在了,心中的暖流却仍然真切的存在。

  「爷爷!」南宫苦清晰的喊道。

  「唉!好南宫,好孩子。」图罕在南宫苦的真切呼喊中,情绪变得有些激动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孤独一生的图罕早已忘了什么叫亲情,也早就把生命最后这十几年用来等待结束生命、等待轮回、等待下辈子再去好好的品尝这辈子失去的滋味。他没想到在这段等待的日子里等到了南宫苦,这个第一眼就让他产生强烈好感的孩子。

  图罕向木长喜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长喜的事情你想怎么办?」

  「哪有什么事?你看他现在很好呀!没什么事了,我真为他高兴。」南宫苦笑著说道。

  「我不是说这件事!我是说他的兄弟们,你要怎么安排?你没看到他们的魂魄开始变淡了吗?在阳界没有什么时间了,又不能投胎轮回。唉!」图罕摇著头,一脸担忧的说道。

  南宫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禁愣住,惊叫道:「什么!什么不能投胎?不是找人超渡就能进入轮回了吗?不能在阳界又不能轮回,那他们该怎么办?」

  图罕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正在问你怎么办吗,你倒问起我来了。你这个通天教的嫡系真的不知道这些吗?谁跟你说超渡就能让孤魂野鬼轮回的?就凭一顿瞎念经就能超渡了?那只是世俗中人安慰自己的谎话罢了!鬼魂轮回是有时间限制的,他们都被囚禁二十几年了,现在连鬼域他们都进不去,更不用说什么轮回了!」

  南宫苦惊呼道:「啊?鬼魂不进鬼域,那能进到哪里去?」

  「像这种因为各种原因,耽搁轮回时间的鬼魂们,好的可以被招进冥界,不好的就会在阳间慢慢的魂飞魄散!」图罕脸色凝重的说道。

  图罕的话顿时让南宫苦著急的说道:「图罕爷爷,你还有什么办法吗?一定要帮帮长喜的兄弟们,如果真的魂飞魄散,那长喜也完了,现在他好不容易才解开了心结,不能再受这种打击了!冥界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有小童吗?一定会有办法帮他们,是不是?」

  图罕闭上眼睛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帮他们呀!让我想想办法,这种事小童是帮不上忙的。冥界、冥界,之所以称之为界,就是说那里的人形体和世俗之人拥有的肉身不同,其它与都和世俗差不多!而且还是个皇族的社会,等级观念非常强。小童的能力虽然不低,但是却一点也没有地位!别急,让我好好的想一想!」图罕说完就开始沉思了起来。

  虽然有图罕稍加劝解,但是说不急是骗人的,南宫苦左右踏步,脸色有些沉重,还不时的转头看著正在热切交谈的木长喜。

  兄弟们的原谅,让木长喜沉浸在巨大的兴奋之中,他怎么会想到这些失而复得的兄弟,随时就会永远的离他而去呢?他现在的幸福只是水中的泡影,随时都会被残酷的现实打碎,但是他不会知道,南宫苦和图罕此刻正在为他焦虑万分,而他更不会察觉到南宫苦频频向他投注的关切眼神。

  但是有人看见了,那就是正在密切注视著南宫苦和图罕的将臣。他所在的位置和木长喜是同一个方向,所以当南宫苦望向木长喜的时候,将臣心中正在做著各种猜测,他怎么看都觉得南宫苦是在看著自己,心里觉得很矛盾。要跑的话很不甘心,不跑的话大腿还一直抽筋。

  将臣心里暗想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做好逃跑的准备再说。」他打定了主意以后,脚下也慢慢的移动了起来。

  南宫苦焦急的说道:「图罕爷爷,还没有想到办法吗?真的不能让他们去鬼域轮回吗?那个冥界是怎么回事?没听说过,去那里不好吗?」他刚刚听图罕一说,仔细的端详木长喜的那群兄弟的时候,也开始发现雾似的鬼体开始有些快要消散的样子了。

  图罕对南宫苦的催问无动于衷,沉思了一阵子以后,凝声说道:「鬼域他们是肯定进不去了,冥界也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冥界现在是弱肉强食,以他们这样的怨鬼之身,说不定一进冥界就会被实力强大的鬼看到,趁著他们是新人,还没有在冥册上签名,就把他们当补品吃掉了,最安全的办法也许只有一个,虽然不太好,但是也只有这么一条路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答应,所以我很矛盾!」

  对南宫苦来说,兄弟的事情甚至比自己的事情还重要,他满脑子都想著,要是木长喜的兄弟们忽然消失了,那木长喜会变成什么样呢?

  南宫苦拉起图罕的袖子,以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道:「图罕爷爷,把话一次说完行吗?有什么矛盾的呢?」

  「唉!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像小童一样,全部炼成鬼蛊之灵,这样他们在毫无能力之前,就会被收在我身边,等到炼制成蛊灵以后就能往返于人间和冥界!」图罕无奈的说道。

  南宫苦高兴的说道:「呵呵!这样多好呀!有这么好的办法,爷爷还矛盾什么?」这么好的办法,让他的身心都兴奋不已。

  「如果像你想的那么好的话,我就不用愁了!如果炼制成鬼蛊之灵的话,就要永远听命于炼制者,而且随时会被调遣,随时被召唤,那就一点自由都没有了。他们被囚禁在那个黑罐子里二十几年了,灵魂过了二十几年毫无自由可言的生活,如果还要他们彻底的永远失去自由,你觉得对他们是不是太残忍了?如果现在直接去冥界的话,还有百分之一的生机!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抉择?」图罕沉声说道。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南宫苦,这时又开始发愁了,他暗想道:「自由和生存这两种,还真是不好选择呀!怪就怪那个可恨的邢天娇了。可是人都死了,一切的罪过也随风而逝了。唉!看来最好的方法还是让他们自己选择。」

  南宫苦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图罕,图罕笑著说道:「我真是老胡涂了!咱们在这里东想西想有什么用,还得当事人自己决定啊!那就去问问他们吧!这些话咱们不太方便说,让长喜跟他们商量一下吧!不过,时间要快一点!你看他们的身体已经变成半透明了!」

  南宫苦彻去了魔气屏障后,快步向著木长喜走去,将臣看到南宫苦没有向自己走来,才稍微松了口气。

  南宫苦礼貌性的对众鬼魂笑了笑之后,就把木长喜拉到一边商量了。他把图罕的忧虑尽量委婉的跟木长喜说了以后,出乎南宫苦意料的是,木长喜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并没有南宫苦想象中那么震惊,表情反而非常的平静。

  南宫苦看得心中不禁竖起大拇指,暗想道:「这才是亚洲杀手集团首领的风采!」

  看到木长喜在那边和众鬼魂窃窃私语,南宫苦欣慰的对图罕说道:「图罕爷爷,看到长喜的变化了吗?」

  「他现在的变化,不正是对你最好的回报吗?能有你这样的兄弟,长喜这辈子值得了!」图罕感慨的说道。

  「图罕爷爷,如果他们同意的话,你炼制他们需要多久的时间呢?」南宫苦问道。

  图罕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我呀?嘿嘿!是你。」

  南宫苦哇哇大叫道:「什么?图罕爷爷,你没说错吧!由我来炼制?你在害他们吗?你老人家都学四百多年了,要他们等我四百多年,我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南宫苦想起与道门未知的战斗,心中黯然,深怕自己辜负了那些杀手的鬼魂。

  图罕察觉到南宫苦的心情变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低落,但是光看南宫苦这个忧郁的样子,就够让人心疼了。

  图罕为了让气氛轻松起来,顾做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这小子讨打是不是!我老人家是修练了四百多年,不是学了四百多年!你当你图罕爷爷笨得像只猪哇!」图罕的话让南宫苦差点笑出来,他明白图罕只是不想看自己心情低落,就不惜调侃自己。

  南宫苦在感动之余,也不让图罕失望,顺从的抓著老人的胳膊,轻声笑道:「图罕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是修练,不是学!图罕爷爷绝顶聪明,学一天就够了!」

  「你这小子还跟我贫嘴,讨打!」图罕笑著说道。

  接著图罕见到南宫苦已经摆脱了低落的情绪,便正色说道:「孩子,蛊术博大精深,不要说以我的资质,就算是非常聪明的人,想要一天就学会也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们不能,但是你能!」

  「我?图罕爷爷……」南宫苦惊叫道,他的话音刚起,就被图罕打断了。

  图罕继续说道:「你们修真修的是元神,也就是你们魔道的魔婴,而我们蛊王一脉修的则是灵识,是把炼蛊的知识与控蛊的灵力结合在一起。我只需要把我的灵力输入你的识海,你就可以在一天之内学到炼蛊的知识,但是控蛊的灵力还需要由你的魔识来慢慢融合!图罕爷爷老了,寿命也只剩十几年,这四百多年来,我跨过许多名山大川却无心驻足游玩,把这一生都投入到蛊术上了!爷爷真的觉得很累,可是又没办法放下,你是个好孩子,一定希望爷爷用剩下这十几年的生命去感受这一生都想过,却都没办法过的生活,是吗?」他一鼓作气的说完了这番话,把南宫苦推托的理由全都堵死了。

  「要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南宫苦内心激烈的挣扎著,图罕也不逼他,因为他有把握让南宫苦同意他的想法。

  「先生,我的兄弟们决定了,他们要接受图罕老人家的炼制!我们兄弟以后再也不想分开了。」木长喜和众鬼魂商量了一番之后,向南宫苦汇报了他们的决定。

  「先声明一下,是由你们的南宫先生把他们炼制成鬼蛊之灵喔!」图罕赶紧补充道,他再次的把南宫苦推向接受他的灵识之路。

  木长喜一听到将由南宫苦来炼制他的兄弟们,顿时兴奋的说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木长喜的话才说到一半,就瞄到图罕在一旁吹胡子瞪眼,他意识到这句话好像伤害到图罕的自尊心,声音顿时低了下来,后来干脆就闭上嘴,一脸尴尬的偷瞄著图罕。

  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除了犹豫万分的南宫苦以外,图罕和众鬼魂看到木长喜一脸尴尬的样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有跟著傻笑的将臣,心里快要哭出来了。

  刚刚看到南宫苦控制的顶级魔器诛仙剑,将臣就感到很灰心了,原本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完成计画,因为诛仙剑就降到了六成。再加上将臣一见到图罕就觉得这个本身没有什么能量波动的老家伙很不简单,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蛊王一脉的现任蛊王,而且拥有几千年的生命。

  见多识广的将臣,怎么会不知道神秘的蛊王一脉呢?当年修真界围剿他,这个蛊王一脉是最让将臣害怕的!现在听说南宫苦也会蛊术了,那可怜的六成把握,现在可能连四成都不到了。以后的路就很难走了。这个时候的将臣只能皱起眉头,颓丧著脸站在一旁。

  南宫苦听到图罕已经在众人面前宣布,就知道他的主意已定,也不再犹豫了,转身就坚定的说道:「好!就由我来炼制。要炼就要炼好,不会辜负你们的!」

  图罕听到南宫苦的话以后,胸怀一阵舒畅,不禁笑了起来,双眼之中射出了青幽幽的光芒,由南宫苦的眼睛直接射入了南宫苦的识海,而南宫苦只觉得身体轻微一颤以后,就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了。

  「这就行了!」图罕笑说道。

  南宫苦诧异的望著图罕,说道:「就这样?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呀!」

  「呵呵!那你还想要有什么感觉呢?一定要体内翻江倒海才行吗?只是灵力的传承,这样就行了,等你下次冥思修练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变化了。」图罕缓缓说道,说完身体还微微摇晃了一下。

  南宫苦见状,赶紧抢上一步扶住图罕,狐疑的说道:「图罕爷爷,你不是说灵力的传承不会影响到你吗?」

  「呵呵……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不要忘记爷爷可是个四百多岁的身体了,现在还能这么硬朗,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吗?」南宫苦听到图罕的话以后还是很不放心,立刻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见到图罕的身体果然像他所说的一样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图罕没有料到的是,他传承给南宫苦的灵识,并没有如他所愿的进入南宫苦的识海,而是进入南宫苦身体后,就被南宫苦自行修练的魔婴在手臂环动间产生了漩涡似的气旋。这个气旋根本就是针对灵识而形成的,灵识刚刚进入南宫苦的身体,就直接被气旋吸入了魔婴所在的泥丸穴,随著气旋慢慢的变细,又带著灵识向魔婴的头顶隐入。奇怪的是,灵识在气旋全部隐入魔婴的头顶之后,却没有被气旋拉进去,而是直接附在魔婴的头皮上,突然间,一层银色的细绒毛发出现在魔婴的头上。这些变化不要说图罕,就算南宫苦本人都没有察觉到。

  「孩子,走吧!要不那几个女孩子等急了,现在你还没有感应到炼蛊之术呢!先把那个黑罐子拿来,注入你的魔气,将罐子里营造成魔气空间,让长喜的兄弟们再进去委屈几天,等你彻底的接受传承的时候,再炼制他们也不迟!」

  南宫苦依言施为,众鬼魂看了木长喜一眼之后,立刻欢呼著涌进了黑罐子里。

  南宫苦用魔气封住罐口之后说道:「走吧!」

  「那这里怎么办?主人!」将臣看南宫苦一直没搭理自己,深怕他把自己忘记了,不带他一起走的话,那他原本的计画就泡汤了,于是他急忙出声,暗示南宫苦这里还有他这号人物,他也不管南宫苦有没有说要带著他,倒是先厚著脸皮叫起主人来了。

  「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以后我不希望这个宅子是周围百姓心中的阴影,也不希望这个烂宅子占这么大的地方没人能用,更不希望别人发现这里的变化,总之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看你的处理能力了!」南宫苦回头笑了笑说道,随后就转身扶著图罕,身后还跟著木长喜,率先走出了废宅。

  走过邢天娇的尸体时,木长喜用力的吐了一口唾沫,好像把对这个废宅黑手的仇恨都融入这口唾沫里了,而他这二十几年的郁闷也跟著这口唾沫彻彻底底的吐了出去。

  图罕听见木长喜使劲的呸了一声,笑著回头看了一眼,无意间扫过邢天娇的尸体,顿时脸色一变,脸上疑云密布。

  图罕的表情变化没有任何人发觉,包括身边的南宫苦,也包括在后面暗骂自己嘴贱的将臣。将臣无意间招来了一件苦差事,正愁眉苦脸的思考著该怎么处理这个宅子,才能让南宫苦这个暂时的主人满意。

  走到邢家宅子的门口时,木门又再次的发出摇摇欲坠的吱吱声,但是已经不再感觉到刺耳了。南宫苦回首扫视著废宅的内院,发现扔在地上的那件外衣已经不见了,他不禁苦涩的笑了笑。这一夜所发生的事情彷佛只是一场梦,当这场梦结束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梦中的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连沈小颖的面貌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只是感觉到在这个被怪物充斥的梦中,有一个淡淡的倩影,为自己带来了一丝心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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