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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究竟,什么叫做“公义”?

  那个名词好伟大,也让人充满了希望,认为这世界“公义”仍然存在。

  可是“公义”是个自闭儿,永远地藏在每个人心中,不敢出现在阳光之下。

  但“公义”到底该怎么解释,却是众人苦思不解的难题。

  很幸运的,国正邦找到了“公义”,他认为能够使恶人痛改前非,冤者得以含笑释怀,即为“公义”。

  于是,他的心态也所转变,“复仇”这个名词也不再存于字典当中;因为能够学会宽容,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他很庆幸,老虎并未要他杀了凶兽,而是打败他,这也说明了老虎心中已无仇恨。

  人生的最后一天,他就要去完成那件不可能的任务。

  在死神的引路下,国正邦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凶兽,只见那人优哉游哉地住在饭店的总统套房中,身旁还有一位美丽漂亮的女性,应该是在路边搭讪而来的吧!

  国正邦突如其来的现身,令凶兽微微感到讶异,他先亲吻了女伴的脸颊后,温柔地说:“你先回去吧!”

  那个可人儿十分的善解人意,马上离开了套房。

  凶兽赤裸著上身,胸膛处还布满著吻痕,显然是激情过后留下的痕迹。他丝毫不以为意,笑道:“你一个人自投罗网,那我该怎么办呢?”

  “一个人,不见得,你把我们家臭嘴死神都没放在眼里啊。”国正邦用手比了比身旁的死神,模样仍是那么玩世不恭。

  “区区的亡魂引路者,我又何必担心呢!”凶兽压根儿没把死神放在眼里。

  死神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面色凝重的看著手中的PDA,又朝凶兽望了一眼。

  他万万也料想不到,竟然会有妖鬼脱离他的掌握。

  凶兽的名字的确出现在名单中,却像个光点一样闪闪烁烁,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似的。

  “非人之王要我杀你,而我也正有此意。”凶兽已运起了异能,只消杀机一动,国正邦就会从人间消失,可是他却非常好奇,一个将死之人又为何要特地前来寻死?

  “基本上呢!我再也活不过一天,你根本不用动手。”国正邦随便找了张沙发坐下,点燃香烟后,说:“我是来替老虎赢你的。”

  “喔?”凶兽故作惊讶地挑高眉头,又笑了出来,宛如太阳般灿烂的笑脸足以令任何女子心醉,“你又凭什么?公义的身分吗?”

  “身分只能骗骗小孩子,根本不管用。”国正邦非常肯定地说:“而且,我一定能赢你。”

  闻言,凶兽的笑脸不见了,金色的眼睛微眯。他知道非人之王,还有绝无情都已败在国正邦的手下,除了恐怖无比的力量外;而且步步都能算得透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现在国正邦已无法用出灵能,又能以什么方法败他?

  难道说,是‘公义’的智慧吗?

  公义布道师无所不能,倘若真要交手,必定是瞬间就能决定胜负,那么他此刻能作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先发制人。

  主意决定的同时,凶兽已发动异能,并且毫无保留地使出了“吞噬领域”,却将范围缩小许多,只笼罩三公尺左右。

  死神在领域还未即身时,快速地退出了三公尺外,赫然发现,自己的西装下摆已被吞噬不见。对此,他不由得暗自震惊,想不到凶兽的异能,竟然连神祇都能对付。

  那国正邦呢?

  国正邦发动了灵能,所剩无几的岁月又快速燃烧,以生命释放出的最后力量,竟连凶兽的领域也能破开。

  这点,凶兽早已见识过了,当初用得还是一颗铁球。

  国正邦踏出了一步,三公尺的距离转眼不再,既然要替老虎分胜负,那么当然得用他的绝招。

  就在凶兽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他已经中招了,一屁股跌回床上。

  那轻轻的一掌,就拍在凶兽的肩膀,让领域之力化为无形,也让他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国正邦并未趁机杀他,却比失败更要让凶兽觉得难堪。

  “现在,让我来猜你是谁吧!”国正邦坐回了沙发上,一头银发无风自动,岁月分秒流逝。

  再过五分钟,他将永远地离开人世!

  凶兽愣了愣,又笑道:“好啊!就让你猜。”

  国正邦嘴唇轻启,一字一字地说:“你、不、是、妖、鬼……”

  凶兽的笑容再次消失了,他很期待后面的答案。

  死神却一脸愕然,不敢相信耳中所闻。

  “在你的记忆中,我看见了天赋,还有那一株永远不曾落叶的母亲,我还听见了诗歌,好像是这样唱的……”国正邦轻轻唱道:

  ◎◎“天赋,中和一切!

  凡违反天赋戒律,当净化奉献!

  泪洒如璀钻;死亡化金灵……

  毕生之愿,创造平凡!”◎◎

  “这就是你吧!凶兽,见证平衡的种族,你的国度在那星空之下,大地之上。”国正邦说:“你曾是天赋之子,亦曾为平衡协调者。”(欲知天赋一族,请看封魔末世录第四集天赋之岛篇)

  “恭喜你猜对了。”凶兽不笑了,因为情绪对于“天赋”来说,就等于违反戒律,他慢慢地说:“我的真名为--遗落,取自出生时所见的异象,而我,也的确是天赋之子,掉落人间被妖鬼所收留天赋族人。”

  “于是,你就把自己当成了妖鬼,成为了最强无敌之兽,而你的力量不是异能,是能够中和一切的平衡之力。”国正邦接了下去,“你永远向众人问:‘猜猜我是谁?’因为你渴望回到自己的国度,就像倦鸟想要归巢。”

  “很遗憾的,我永远找不到回家的路。”凶兽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当谜底揭开的同时,他也不再有任何杀意。他曾经许诺过,只要能猜到他是谁的,就必定是他的友。而天赋一族从来都不曾杀戮过,只有他例外,而他又怎能将血腥之刃指向自己的朋友。

  “对不起,我没有看见回家的方法。”国正邦的声音渐渐微弱,“这就是……我为什么能赢……因为猜出你的……却将死在你面前……”

  国正邦的寿命已到尽头,眼皮慢慢垂下,他的胜利非常平淡,只在谈笑间就轻易地击败了凶兽;而真正属于“公义”的战斗,向来都不血腥。

  “不,赢的人是我!”凶兽一把扣住了国正邦的咽喉,想要抢在对方断气前,让那人活下去。

  “你替老虎赢得胜利,那么你便没有死去的资格,现在,就让我延续你的光阴吧!”凶兽将异能反向操作,把源源不绝的生命力送给了国正邦,“天赋一族向来信守承诺,纵然这一切会牺牲自己,平衡协调也绝不倾斜。”

  强大的生命力送进了国正邦体内,凶兽那对金色的双眼却暗了下来,“‘公义’,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回家的路,就是死亡,我们将化为金灵,回归天赋之母的怀抱。”

  “死不能……解决事情……”国正邦艰难地说,身体里慢慢充满力量。

  “却可以让我回家!”凶兽淡然一笑,“我知道你的愿望,可是你所失去的一切却无法再次挽回,现在让我推你一把,暂时替你关上‘最终之门’。而你会发现,自己的命运从来都不曾脱离他人的掌控,直到你能有所觉悟,真正关上那扇门为止。”他的手一松,再也不动了……

  国正邦却眼前一黑,从此看不见任何东西,因为,凶兽吃掉了他的视力,一个看不见未来的公义布道师,自然会被命运舍弃,也等于关上了“最终之门”。

  在众人的面前,凶兽化为一尊栩栩如生的黄金像,连毛发、肌理都清晰呈现,却又忽然化为一滩金液,逐渐的蒸发消失。

  凶兽终于回家了,已死亡证明自己从未忘却过平衡协调,因为那是天赋一族的信仰,不曾改变过。

  国正邦虽失去了双眼,却再次活了下来,他的愿望终于也达成了。

  “这简直太荒谬了。”死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有人类可以三次消失在他的名单上--哪怕是公义布道师。

  “臭嘴死神,你在哪里?”国正邦的手在身前不断摸索,却被沙发给拌了一下,摔倒在地。

  死神扶起国正邦,心想:众人的表情不知会变得怎么样?

  得知国正邦重获新生的消息时,所有人无不愣了一下,旋又发乎震天的欢呼声,他们万万也料想不到,事情竟会有如此急转直下的发展。虽然国正邦失去了视力,从此双目失明,可是众人并没有因此而嫌弃、失望,因为他彼此之间的情谊,是建立在无数次患难与共,而不是那看似尊贵的身分上。

  虽说福无双至,但就在国正邦回来的不久后,叶大叔也远从国外归来,并检查了国正邦的状况。

  “叶老板,怎么样了?”山无棱担心地问。

  “凶兽吃掉了阿邦的视力,以现今的医学来说,根本没有办法治疗。”叶大叔叹了口气。

  所有人无不面露绝望之色,难道说国正邦就会这样永远失明了吗?

  “大叔,不要紧的。”国正邦倒是看得很开,毕竟没有比由死还生更要让人庆幸,“这样也好,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而我也终于能关上最终之门了。”

  话虽如此,国正邦与亲友之间的因果线已断,除了绘理外,他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只能永远地当一个残废。

  传说的最初之人这样收场,恐怕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

  “叶大叔,我可以单独跟您商量一下吗?”绘理说。

  “当然可以。”

  众人见两人有要事商谈,便扶著国正邦到房间休息去了。

  绘理见众人走后,说:“您应该都知道了吧?”

  叶大叔点点头,说:“想不到你真的会嫁给阿邦,不过七日一生,应该只是游戏吧!”

  “有些是真,有些是假。”绘理笑得甜美,“婚姻是假;我的心意是真。”

  语顿,她又问:“叶大叔,以您的睿智,认为什么是‘爱’呢?又当真是令伴侣享受美好幸福吗?”

  “爱的定义有很多种,有时人们往往看不清。”叶大叔反问:“你又觉得什么是爱呢?”

  “有时候爱,必须让所爱的人看见地狱。”绘理说出了心中对于“爱”的看法,又说:“我想以‘傀儡秘术’让阿邦重见光明。”

  “他不会接受的。”叶大叔摇摇头,说:“因为他认为,爱就不能让所爱的受到伤害。”

  “但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利。”绘理说得很坚决,“要接受女人的爱,就必须忍耐她们的任性。”

  “那你希望我怎么作?”叶大叔问。

  “让他知道真相。”绘理说:“关于这一切始末。”

  叶大叔试探性地问:“要是他因此一蹶不振?”

  “他不会的!”绘理笑得灿烂,也非常有把握,“因为他是传说的最初契约之人,他一定可以振作。”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绘理走了出去,并喊道:“阿邦,你进来一下好吗?”

  国正邦在张思莹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入和室,问:“有什么事吗?”

  所有人都没有回答,叶大叔则是打晕了国正邦,令他的意识陷落于疑问诧异中。

  “大叔,你为什么打晕阿邦?”张思莹担心地大叫。

  叶大叔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叶大叔,一切都拜托你了。”绘理轻轻一鞠躬,没有半点犹豫。

  有些时候,当女人作出决定时,甚至比男人更果断。

  “就请林也来帮忙吧!”叶大叔叹了口气,这次,他肯定要当个坏人了。

  当国正邦清醒过来时,他先是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又慢慢地看见些许亮光,景物逐渐变得清晰,最后,双眼却像无法忍受刺激似的闭了起来。对此,他顿时感到惊讶莫名,双手颤抖著伸到面前,又重重地痛击了脸颊,这才敢肯定一切都不是梦。

  “为什么……我又看得见了?”

  内心的疑惑无法理解,正当他纳闷不已时,守在一旁的叶大叔说话了,“你足足昏迷了半个多月。”

  “怎么会……你们到底作了什么?”国正邦虽能重见光明,但心中确有不祥的预感,连忙又问:“绘理呢?”

  “她在邪马台的长老陪同下,回国去了。”叶大叔慢条斯理地说:“她把眼睛给了你!”

  此语一出,有如晴天霹雳,国正邦登时无法相信耳中所闻,喃喃道:“不、不会的……”

  “你不需要怀疑。”叶大叔开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她为了救你,擅自作了决定,要把自己的眼睛给你。”

  “那为什么不征求我的同意呢?”国正邦大吼著,心头如被刀割,叫道:“你可以阻止这一切。”

  “比起绘理的眼睛,‘公义’的存在才是我所关注的,而且,那是她本人自愿,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叶大叔说得很残酷,“唯有兵灵的出手,是我没有看到的。”

  叶大叔的话再次震惊了国正邦,他的脑袋“轰”地一声,瞬间想起了凶兽临死之前的话。

  ◎◎“你会发现,自己的命运从来都不曾脱离他人的掌控,直到你能有所觉悟,真正关上那扇门为止。”◎◎

  国正邦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关于叶大叔的能力限制,搞不好都是骗他的。

  “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吧!”国正邦不敢相信地说:“告诉我,你并不知道……”

  “没错,我一直都知道,包括这次的不告而别,也是我故意放手不管。”叶大叔的答案让人失望了,“你是‘公义’,就算你要放弃资格,但在那之前,你一直都是。我必须让你理解使命,再决定要不要放弃。”

  “呵呵……呵呵呵……”国正邦的眼中流下泪水,像是替绘理难过,也为自己悲伤,他从头到尾都被人玩弄于鼓掌,直到此刻才发现真相。“那你又为何要现在告诉我……难道这也是课程指导之一吗?说啊!”到后来,国正邦又再次大吼。

  “没错!我是故意现在告诉你。”叶大叔的话再次让人心痛。

  两人争吵的音量如此得大,却没有人出来劝阻,因为一切也在安排之中--虽然众人都不忍心那么作。

  “我还要告诉你更残忍的事实。”叶大叔继续说:“你难道没发现,我们认识的第一次,那家店面似乎是最近才开的。那不是意外,也是我看见你会继承‘公义’后,故意引你上门,而你也绝对会踏入。”

  “大叔,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别让我重新看见你,就对你感到厌恶。”国正邦转身欲走,他发现好多事情都来得突然,根本无法承受,难道说这也是叶大叔刻意安排的吗?

  他不想去相信,因为一旦相信了,他就再也不会去信任每个人。

  “去见绘理吧!”叶大叔喝了口茶,模样依旧是那么轻松,“她奉献了双眼,总该有些话对她说。”

  “这不用你提醒!”国正邦以怒吼来回应。

  叶大叔很清楚这样做的结果。国正邦将会比任何人都痛恨他,甚至视如仇敌。可是,他并未说出--就连绘理也跟他一样,从头到尾都知道一切,因为一个绝望的人,要在他心中留下点种子,才能让希望发芽。

  就这样,国正邦走了,一天之内遭受了无数个真相的打击,现在的他只想看见绘理,也只有那个曾经在七天之中,与他共渡一生的女人可以相信。

  (你爱而爱你的都将遭逢不幸……)

  国正邦仿佛听见了兵灵的声音,告诉了前者,自己所下的诅咒是什么。

  数日之后,国正邦来到了灵山脚下,从半空鸟瞰恐山,两旁树木成荫,绿意昂然,一条白色石阶从中穿越,无限延伸至山顶处。国正邦拾阶而上,感觉那微风轻轻,枝叶沙沙,有如细语呢喃,像是在说:

  “我在等你……”

  他听见了风声树语,也看见了枝头绿叶轻晃,不停地朝他招手……

  来、过来……

  他的确来了!为了见绘理一面,甚至想问一句:

  “为什么?”

  他这辈子最讨厌欠人情,而绘理却把眼睛给了他,他该如何还?用什么还?

  他甚至不知道见到绘理时,他该说些什么!

  “我希望有一段轰轰烈烈,又充满戏剧性的爱情,想不到梦以成真!”国正邦笑得苦涩,而他的眼却忧郁得像阴天。

  在出发前,他曾经照过镜子,自己的双眼变成了如绿宝石般漂亮的颜色,让他无法怀疑事实,最后一点的希望也破灭。

  每踏上一节阶梯,国正邦的心就开始发痛,当高耸伫立的鸟居出现眼前时,他甚至有股冲动想要逃袍,却又忍了下来,只见一座寺庙就在不远处,身旁时而走过穿著狩衣的巫女,好奇地对他望上一眼,又窃窃私语。

  国正邦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就在寺庙的木檐阶梯下,坐著一名宛如陶瓷娃娃般精致的巫女,身上同样穿著狩衣,那头长发轻轻抚地,脸上挂著微笑,像是早已经知道他的到来。

  “呐,邦君,好久不见。”绘理的眼神空洞,却能藉由大气流动、能量分布来辨别一切。

  国正邦张口欲言,又不知从何说起,慢慢地走到绘理面前,伸手抚摸著她细致的脸庞,并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而是能够将双眼奉献给自己最重要的人,是绘理的心愿。”绘理说话时捧著胸口,脸上幸福洋溢。“姐姐的意志由你继承;我的双眼将替你引路。”

  “可是……我不配啊……”国正邦心痛欲死,眼泪也簌簌滑落。

  “邦君,别哭……”绘理拭去了泪珠,说:“呐,你看见了吗?这就是绘理的家。”

  国正邦点点头,听鸟声歌唱不绝,见四周树林茂密,白云点缀蓝天,好一副美丽的景致。然而这一切都仿佛是为了绘理而存在的一样,如果没有她,想必会逊色平凡许多。

  “呐,邦君,你认为什么是命运呢?”绘理巧兮笑问。

  国正邦认为,他的命运被人操纵,就像一只悬丝傀儡,只能默默地任何他人安排。

  “呐,邦君,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会爱上你,会为你奉献一切,但我不会去试图摆脱命运的操纵,因为一切自有其定数。就从我自梦境看见了你时,我就知道了,这也是我们从紧紧相连的因果,由梦开始。”

  阳光打在绘理的身上,却掩盖不了那身出尘灵气。她的眼虽不能见,却无法隐藏那浓浓的情意,她又轻轻地说,下了逐客令,“走吧!邦君,替我去看见这个世界,这里不是你落脚之地。”

  “我……”国正邦已无处可去。

  “千万别留恋。”绘理捧著国正邦的脸,在唇上落下一吻,“还不到回家的时候,邪马台不能收留你。”

  那一吻好轻、好柔,带著绘理身上淡淡的香味,却是离别前的最后一吻,要他展翅高飞,尽情地翱翔。

  国正邦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嘴唇才刚动,就看见绘理不断地摇头,伸手指向远方,告诉他分手的时候已经到了。

  短暂的相遇重逢,已经让绘理十分的满足,她不希望自己所爱的因此而停下脚步,无法继续往前。

  若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对于爱情的看法,那绘理的爱无疑是最残酷,也是最伟大的。

  国正邦依依不舍地往出口走去,又眷恋不已地缓缓回头,这时,他忽然听见了绘理的歌声……

  再见了,我最爱的人啊……

  请不要因此悲伤,他朝必有相逢之日……

  离别时候,我微笑为你送行,愿诸神祐你一切平安。

  青空之下的鸟居,你的身影慢慢远去,

  倾听微风的声音,里面藏著由衷的祝福。

  再见了,我最爱的人啊……

  请坚定步伐,世界将任你翱游,

  离别是为了再度相见时,感动不已的拥抱,不要因此落泪。

  孤单时,请念著我的名字,

  不论天涯海角,我的心与你同在。

  再见了,我最爱的人啊……

  最后只想问你……

  你用我的眼看我,你的眼是否看见,我眼里最真的……你?

  上了飞机后,国正邦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浑浑噩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样来到机场的,耳中似乎仍萦绕的绘理的歌声,尤其是那最后一问……

  国正邦往窗外远眺,仿佛看见那坐在寺庙前的绘理,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笑问:“你用我的眼看我,你的眼中是否看见,我眼里最爱的你?”

  一想到这里,国正邦的泪水再次倾泄而出,他喃喃自语著:“我用你的眼看你,我的眼确实看见,你真挚善良的心!”

  再见了……绘理……

  苍翠蜿蜒的寂静小路……

  蓦然回首……

  佳人就在寺前木檐下!

  ......

  最终之门第一部完,请继续期待《最终之门》第二部 六道封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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