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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王,对于‘公义’的进步神速,您有何对策?”绝无情恭敬地问。
别墅内,非人之王一脸茫然地坐在沙发上,对于绝无情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地发呆。
他的身旁,那个能以异能遥视各地的心眼不发一语,仍是保持著双手交叠于膝盖上的坐姿,也因为她的存在,绝无情与非人之王才能掌握住灵动界的一举一动,并作出应对对策。
“王,您有在听吗?”绝无情又问了一次。
少年还是不答,眼神空洞虚无,失去王馨的同时,他似乎连存在的意义都失去了,如果不是在暗示下的使命是如此强烈,他或许连自己的生命都想要舍弃。
无尽的黑暗笼罩了少年的内心,令他的世界不再有任何色彩。他所拥有异能叫做厄运,他的生命充满绝望,他所呼吸的气息叫做死亡,当一无所有时,除了痛苦之外,他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少年的脑海不时闪过王馨的倩影,只是每想一次,那份撕心裂肺的剧痛便以倍数成长,让他痛不欲生,却连死亡也无法办到。
◎◎“杀、杀了他!”◎◎
使者的暗示是如此的强烈,每一次心痛、每一次重现爱情的回忆时,那句话便重复不断地响起,一直在提醒著他--当“公义”落败身死的那一瞬间,他的自由才得以解放。
但是此刻的少年,他的心中只有王馨,那道身影在脑海涌现,那个笑容烙印心田,那份突如其来的爱情击败了非人之王,让他在失去时似乎连灵魂都灰飞湮灭。
“去找她吧!尊贵的王!”绝无情早已看出了那份异常,如果一个人类的少女能让妖鬼的王者恢复正常,那么种族之间的隔阂,并不是最重要的。
少年心中一震,问:“你刚才说什么?”
“去找她吧!”绝无情重复著:“成功在即,我不希望您的失策,导致妖鬼的覆灭。”
少年大笑出来,举止狂放疯癫,忽然一把抓住绝无情的衣领,大吼:“你是在命令我吗?你想教我怎么作吗?你又是什么东西?又凭什么?”
绝无情微笑依旧,不过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杀意。
心眼见情况不对,立刻发动了第二异能--“隐形”。这段日子里,喜怒无常的少年已经杀掉了七个同类,她可不希望成为这场争执的牺牲者。
“还有你,给我留下!”少年伸手往左侧抓去,忽闻空气中传来一声惨叫,当他随手甩开时,心眼现出了原形,趴在地上簌簌发抖。
少年已然失去了冷静,只要一点不对,都有可能令他抓狂。
然而就在此时,绝无情说:“王,我要向你提出挑战!”
少年闻言愣了愣,又“哼哼”地冷笑著,“那动手吧!”
“我已经出手了。”绝无情说:“那个少女,只要我一个意念,告死就会发动‘死咒’,后果可以想见。”
少年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但在下一刻,他又恢复了思考,吼道:“你敢动她,你就得死。”
“非人之王,你太小看我绝无情了。”绝无情罕见地动了真怒,左脸上更浮出蛇纹鳞片,说:“我处心积虑,觊觎已久的王位被你所得,我会对您臣服,不是怕你‘凡恶人见我之面,必将俯首臣服’的异能,而是只要能达成一切,我什么都不在乎。”
语顿,绝无情接著说:“但现在,一切在您的失控下几乎无法掌握,七名得力助手因您而死,在这样下去,我所失去的不只是生命,而是所有。我重视这场对决更胜于性命,您却不断地让人失望。”
“那你以为只要杀了我,就可以得到什么吗?”少年反问。
“不,至少问题可以解决。”绝无情说:“我们需要一个冷静的王,而不是你。”
少年坐了下来,浑身狂乱的气息也收敛消失,他暗自心想:自己的确错得太离谱了,这样下去,不只王馨的性命不保,自己所存在的意义也会完全消失,那么他何不把心思放在国正邦身上,只要击败了他,自己仍然可以拥有一切。
包括,那个想要成为一个平凡人的愿望!
绝无情太心狠手辣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会阻碍成功的人事物存在,为了救王馨一命,他必须逼自己冷静下来,去正视面前发生的问题。
正当少年逐渐想通的同时,绝无情忽然问:“伟大的王,对于‘公义’的进展,您有何对策?”
重复的问题,语气也同样的恭谨。
少年看了绝无情一眼,那个绝顶聪明人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知道自己已然慢慢恢复正常,态度也有所转变,但少年仍是故意问:“怎么,不想战了吗?”
“我绝无情从不做无谓之事。”绝无情坦然地说:“您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杀了您并没有好处,不过……”
少年露出了微笑,静静的往下听。
“事成之后,我仍希望与您一战,毕竟非人之王的位子,太诱人了。”
“你有权利得到这个机会。”少年欣然首肯,又问:“不过先前的争论,有多少是真话?”
“我绝无情向来真诚以对,绝无半点虚假。”绝无情脸上的蛇纹收去,那仪表依旧风度翩翩,俊雅斯文。
“巧取豪夺的骗子,你从来都不说真话,因为你也不能说。”少年太了解绝无情了,“关于‘公义’暴强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很不妙!”绝无情说:“可是原因只有您知道。”
“他啊,现在不头痛了,不过他越强,对我们就越有利,还要想办法逼他更强才行。”少年问:“多拉A梦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技术上有些问题还尚未解决,不过已经找到了替代方案,短期内就可以完成。”绝无情说:“还有参选的对象,已经在他们身上殖入了芬里尔之影。冷氏部分藉由这次试探‘公义’实力的机会,也同时布好局了,一切只等时刻将至。”
“非常好,不愧是算无遗漏绝无情。”少年嘉许几句,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哪里!”绝无情毫无欣喜之色,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关于导演那边,已经在著手布置,很快地就能展现成果。”
“给我盯紧他,那头妖鬼与‘公义’有些恩怨,别让他坏了大事。”少年嘱咐著:“只要敢搞砸,他这辈子就永远死不了,却比谁都想死。”
“关于这点,我已经吩咐过梦魇了,相信他会处理。”
少年闭眼想了一阵,在他失常的这段期间,绝无情把一切都处理得非常妥当,没有半点可以挑剔之处,可是他想来想去,总是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王,若有不妥,还请指教。”绝无情瞬间就看穿了少年的心思。
“的确!我们少了一个人。”少年终于想到症结所在,说:“少了一个足以对抗‘风林火山’的猛将。”
绝无情点点头,说:“那四大高手,除了你我之外,恐怕无人能与之抗衡。”
“所以,我们才需要这样一个人。”少年说:“一头足以击败‘风林火山’的猛兽,让我们能毫无顾虑地去对付‘公义’。”
绝无情深思片刻,脑袋中浮现了散布在国内,甚至世界各地的妖鬼,他想来想去,都找不到适合的人选。忽然,他的脑中跳出了一对金色的眼睛。
一想到那人的异能,绝无情不自觉地流下了冷汗,那头妖鬼的实力之强,恐怕连他与少年都无法对付。而且,那人向来我行我素,从来不受任何人限制,截至目前,除了老虎之外,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活著走出他的视线。
“不过那人很棘手,他乃无惧之人,根本不受控制。”绝无情首次感到头痛。
“绝无情,派你最亲信的部下帮我带一句话。”少年说:“只要他肯来,我就告诉他回家的路。”
闻言,绝无情为之愕然,为何少年得知的情报,他会不晓得。
“关于你的疑惑,我只能说,使者是很偏心的。”少年说完后大笑出声,又握住了心眼的手,温柔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朝门口走去。
心眼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少年的道歉。
绝无情“哼”了一声,说:“去找她吧!尊贵的王!”
少年停下脚步,问:“这是你真心诚意的希望吗?”
“我绝无情向来真诚以对,绝无半点虚假。”绝无情以同样的答案回答。
“说谎!”
□□□□
当啷……当啷……
天空传来了铃铛声,像有群孩童在嬉戏,清脆的撞击飘荡著……
当啷……当啷……
入秋时分的铃铛声,在星光灿烂中巡游,宛如一首轻快的乐章,替那美轮美奂的巴黎伴奏……
当啷……当啷……
不断响起的铃铛声,那是安琪拉魂牵梦萦的思念,寻觅期待的心愿……
当啷……当啷……
一辆马车在空中巡航,它的主人穿著一身漆黑的晚礼服,脸蛋圣洁无暇,美丽出尘,而她的身分,却是一种极为模糊的存在。
在光明中,天堂不收留她;在黑暗里,邪魔不承认她;不停地游走人世,她的存在没人可以定位。
你在哪里……在哪……
那人的一切被世界所抹煞,曾经拥有的爱恋荡然无存,死命的寻找追求,换来的是一份令人心碎的失望。
但是安琪拉没有气馁,她走遍世界各地,不断地留下一吻,不放过每个可以找到“他”的机会,只想要看见一点微乎极为的曙光。
当啷……当啷……
安琪拉的泪水从未停止,每一次的失望都让她泪如雨下,唯有那一份爱情出现,她才有办法破涕为笑。
她停在一户人家的阳台上,缓缓地漫步空中,那双赤足尘埃不染,那份美丽足以荡人心神,那身纯洁又妖艳的气质更能够迷惑任何凡人。
“是你吗?我寻觅多时的恋人?”
安琪拉的举止曼妙优雅,金发飞舞飘扬,她慢慢地伸出手臂,手掌停在了一名男子的脸上,无限温柔的抚摸著。
男子被美貌所吸引,呆若木鸡地望著安琪拉,直到那一吻轻轻落在唇上,夺去了他的性命。
“不,你不是他……”安琪拉掩面啜泣,无神的双眼望向街角,那里有著几名神父,气喘吁吁地赶来。
“是你吗?我寻觅已久的恋人?”
安琪拉纵身往其中一人飘去,群摆飘动飞扬;落地时轻巧无声,赤足微微点地,她便来到了神父面前,烙下充满希望的一吻,只希望能让两人心跳同步。
神父被美貌所惑,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身旁的同伴拿出了法杖、圣经,放出了一道道蕴含光明圣力的咒术。
白光璀璨,纷纷打在安琪拉的身上,绚丽耀眼的光彩炸散消逝,让那一吻变得浪漫凄美。
“不,你不是他……”
唇分之时,也是神父魂断之时,安琪拉浑然不理其他人的攻击,只是将目标又放在了一人身上,凄然问:“是你吗?我寻觅已久的恋人?”
粉嫩水漾的红唇开合,如鲜花般娇艳欲滴,却能够赐人销魂一死,陈尸旖旎香艳的梦幻中。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安琪拉所到之处,只有不断洒落的泪珠,是那样的晶莹剔透,落地时却碎成千千万万点伤心。
“不,你们都不是,不是……”
安琪拉的语气黯然,她的泪从未停止,那份悲伤凄怆只有不断加剧,在心中蔓延开来,直到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哀恸,悲痛莫名的心伤由呐喊中宣泄……
“你到底在哪?”
那叫声凄厉而尖锐,那段情感炽热如火,那份思念绵绵不尽,而那人却在何处,遍寻不著……
那辆马车停在半空,那森森白骨令人胆寒,那眼中鬼火荧荧闪烁,那鼻间发出一声“呼噜”,有只左手凭空出现,轻轻地摸著马头。
那手的主人无声无息,宛如暗夜幽魂,就连安琪拉也没察觉,她寻觅已久的那人已然到来。
那人眼神冰冷,双眼却如大海般深邃又忧郁,看似冷酷无情的外表却藏著另一份感情,他的温柔瞬息闪过,献给了安琪拉。
“是你吗?是你吗?”安琪拉发觉了那人的存在,可是她不敢确定,太多次的失望让她的信心点滴不存。
那人不点头、不摇头,只是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安琪拉。他缓缓勾起一个微笑,像在讥嘲安琪拉的痴心无悔,只是转眼变换,又显得那么无奈、遗憾。
安琪拉踏步空中,那双赤足依旧白净无暇,步步朝那人走去,心中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期待。
那人眼中的情绪瞬息万变,最后叹了口气,朝安琪拉伸出了手。
“是你,一定是你,我终于、终于……”安琪拉的笑容变得灿烂,落下的泪珠名为喜悦,久别之后再次与那人重逢。
虽然距离相隔数尺,两人却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律脉动,是那么的契合,让彼此的心思紧紧的连系,再也没有分别。
距离一点一滴缩短,那人的手就近在咫尺,只需在上前一点,所有的寻觅、痛苦将化为浓情密意,只待耳鬓厮磨时轻轻诉说。
然而就在此时,街角突然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一见到对方,伸出的手快速抽走,回头转身,便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安琪拉的瞳孔忽地放大,那人的离去随同记忆一倂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到底在哪?在哪?”
泪水又再度落下,重逢的喜悦宛如昙花一现,可是当泪珠滑落的瞬间,却被一只手给接住。
“玛丽亚……”
那人不管安琪拉的新名字有什么涵义,他只知道,眼前可怜的女子是他永远的玛丽亚,藏在心中的痛苦,却鲜为人知。
他留下了字条,只希望给自己一个机会,挽回安琪拉的目光,让那双美丽的眼睛能够再次收留他的身影。
“是你……所谓的叶大叔……”安琪拉笑了出来,眼神中却多了敌意。
叶大叔的神色复杂,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别再找了,跟我走吧!”
“我不需要他的敌人可怜。”安琪拉拼命地摇头,不断地后退,好像连闻到叶大叔的气味也会觉得恶心。
“他的爱在别人身上,他的目光不会长驻于你,他的生命中只有痛苦,而他到底是谁?你根本不知道!”叶大叔苦口婆心地劝著:“玛丽亚,执我的手,好吗?让他的黑暗从你身上消失,那么安祥喜悦便会到来。”
“我受够了你所谓的光明,你所握有的权柄与他对立,来自万神之父的荣光不见得代表伟大,我爱他的心意更不会因为三言两语而改变。”安琪拉冷笑几声,不屑道:“此刻的你,不过是个凡人,又怎能与他相比。”
“玛丽亚,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能救你脱离苦海。”叶大叔的心在绞痛,而他的眉头更是紧紧揪起,“你的爱情叫做虚幻,别再深陷泥沼,那只会让你万劫不复,却什么也得不到。”
语顿,他说:“把你的手给我,只要一次就好,那么真相便会开启,能令你改变主意。”
安琪拉没有回答,只是走向了马车,再次离开了叶大叔。
当啷……当啷……
不断寻觅的马车,再次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当啷……当啷……你在哪里……
叶大叔的手没有收回,而他的头却不肯抬起,那双眼睛紧紧地闭上,当他抬头的瞬间,一滴泪珠快速地掉落,仿佛把安琪拉的记忆也同时带走。
“不会再见了……安琪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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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叔,这就是你所谓的机会吗?”
国正邦睁开眼时,他不禁喃喃自语,一场梦境,他又再次看见了安琪拉--那个绝代风华的美丽女子,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无助。
幻梦之中,那声声叫唤凄厉,泪水溃堤而出,可是他却无法伸出援手,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著。
但,这个也是未来的预兆吗?
当中又有什么提示?
国正邦猜不到答案,心情也郁闷起来。
“不过,我又昏过去多久了?”国正邦回忆那晚,虽然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插曲,可是无为和冷若霜终于能解开多年已久的心结,重新给彼此一个机会。正当他暗自替两人高兴时,他的眼前忽然一黑,使用第四封印的后遗症突然并发,让他再也无法保持清醒,就此晕了过去。
第五道封印的影响消失了,可是却换来了另一种更加严重的症状!
现在,他只要一使用灵能,用会发现自己几乎无限制地暴增,有如将生命之火熊熊燃烧,绽放出最璀璨动人的瞬间。
“绝对不能再用了,可是……真的能不用吗?”国正邦苦笑以对,他起身来到浴室,看见镜中的自己时,不禁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他那头短发,竟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快速生长,几乎快要超过下巴;原本黑亮的头发中更夹杂著几缕银丝……
看到这里,国正邦不禁拉开裤子一探,然后松了口气。
好险!颜色变化的地方只有在头发部分,没有让其他部位变得跟斑马一样,黑白交错。
国正邦的心态虽然轻松,可是他也知道,再这么用使用封印下去,不用多久便会要了他的命。
他又走出房间,慢慢地走下楼,途经客厅时,他忽然听见了死神唠叨不休的声音,当中还夹著山无棱的讯问。
“真是胡闹,竟然把肉身抛下,以灵体…….(以下省略五千字)……”
“说,你跟阿邦究竟是什么关系?”山无棱突然插上一句。比起死神毫无止境的训话,这句话的答案反而是众人更想知道的。
(哇靠!你们有完没完?)国正邦心中暗忖,信步走入客厅,说:“你们现在是怎样,新闻看太多了是吧!还是学那些立委在质询啊!”
“啊……阿邦醒来了。”张思莹第一个扑上,然后抓著国正邦的头发直叫:“阿邦的头发长回来了,好漂亮喔!”
“喜欢吗?可惜不能送给张思莹!”国正邦故作遗憾地说,又走到绘理身边,“谢谢你了。”
绘理跪坐在褟褟米上,面前的死神似乎说上瘾了,比手画脚地训个不停,让她连忙以求救的目光望向国正邦。
国正邦翻翻白眼,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死神那么多废话,连忙坐到绘理身旁,双手环胸,出声道:“臭嘴死神,你刚好就好,别再那边七啊八的好吗?”
当这句话一出,当国正邦踏入客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那死神的眼中更是射出了一道神光,骂:“你这臭小子,竟然连邪马台的家主都敢诱拐,你知不知道日本那边可是忙翻天了?”
“喂喂喂……没有证据就别血口喷人哪!”国正邦说:“诱拐?我拐个幽灵回来干什么啊?”
“你不也把张思莹给拐回来了吗?”山无棱一手托腮,促狭道:“看来我们的小邦子,似乎特别喜欢幽灵啊!”
老虎与林直点头,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
“数大便是美,徐志摩真是教了你好东西啊!”望风凑了过来,比出一根大拇指。
“还是那句老话,大的人赢!”国正邦深有同感地点头。
“说,你跟绘理究竟是什么关系?”山无棱突然重重地拍桌,指著国正邦的鼻子质问著,为了她的宝贝干女儿张思莹,她绝对有必要查清两人的关系,“竟然给我玩到昏过去,然后还是要绘理把你送回来。说,你们究竟作了什么?”
国正邦正想回答,却看见死神不知到何处拿出的一把武士刀,用力地插在褟褟米上,让前者觉得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失控。
“风林火山”,这四人大名远播,在邪马台时,绘理就听过种种传说,却没想到这四人竟是如此有趣,而且还童心未泯,让她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的关系啊……”
绘理娇脆的声音响起,令众人纷纷拉长了耳朵,不敢错漏任何一字。
“就连梦中也曾相会。”
此语一出,声音忽然炸了开来,张思莹更皱起小脸,以小手拉著山无棱的衣袖,频频求救。
国正邦苦著一张脸,说:“喂,大姐,你是在害我吗?”
“咦?难道不能说实话吗?”绘理故作吃惊地反问,“为什么要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呢?”
除了山无棱、死神外,其他三人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心想:阿邦麻烦大了。
正当国正邦想要辩解时,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传来,抬头看去,死神面无表情地将武士刀抽出,又是重重地插在地板上。
“死刑!”
这时,老虎突然从身后架住了国正邦,而双脚则由望风、林分别抬起,两腿中间对准了武士刀,直直冲去。
见状,国正邦惊恐万分地不断挣扎,可是又怎能敌得过三人联手,眼看自己的小老弟就要从此离巢,再不覆返时……
“等一下!”
众人往发声处看去,只见绘理的脸上仍挂著笑意,才把所谓的“梦中也曾相会”的事情经过说出。
听完之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把国正邦放了下来。
“干,拿武士刀来‘阿鲁巴’,你们给我记著!”国正邦的脸上冷汗直冒,惊魂未定地破口大骂。
“真的只有这样吗?”山无棱怀疑地问。
其他人半信半疑的目光同时扫向两人。
“嗯!”绘理用力地点头,笑颜绽放,说:“本来此次前来,还想顺道拜访几位前辈,可是……”说到这时,她望了死神一眼。
“怕我骂人吗?”死神接下去说:“真是胡闹,竟然……(以下省略一千字)……”
见死神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教训著,众人也不想搭理,只是那山无棱却问:“阿邦,你又发生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一些后遗症而已,那不碍事。”国正邦随口带过,因为他知道,除了叶大叔之外,没有人能够再帮他一次了吧!
“可是阿邦足足昏迷了六天欸,真的没事吗?”张思莹关心地问,自认识国正邦以来,那人总是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几乎没有一天身上不带伤。
“没事!”国正邦微笑地揉著张思莹的头发,又起身往外走去,“我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先出去一会儿。”
“我也要去!”绘理、张思莹几乎同时发言。
两女说完后互看一眼,目光交流时似乎又有电光闪动。
“饶了我吧!”国正邦不理两人,却向死神说:“我想找个人,帮个忙吧!”
陶醉在训话中的死神这才回过神来,问:“你要找谁?”
国正邦说出名字后,死神立刻拿出了一台PDA,按下几个按键后,把地址告诉了国正邦。
“你不是都用记事本吗?”国正邦记住地址后问。
“因为时代在进步!”死神俐落地回答,却对著跟在国正邦后面的绘理说:“不准去,给我坐下。”
此时,山无棱也说:“张思莹乖,阿邦要去办事情,别去打扰他,等下陪山姐去购物。”
两女的小脸不约而同地皱起,这也是她们唯一一次作出同样表情。
国正邦把钥匙拿出,打开一扇门后,瞬间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所精神病院的花园,许多症状较轻的病患都在家人、护士的陪同下来到此处散心,享受著悠闲的午后时光。
国正邦的目光巡视一阵,很快便找到了目标,他穿过花圃、喷水池,以及众多的病患、护士,来到了树荫长椅前,对著两女一男打声招呼:“午安!”
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那名男子的眼中才露出了惊讶,身旁的两女就喊著:
“成双成对两百万……”
“举世无双一千万……”
两女的相貌如出一辙,同样地娇俏美丽、神情也同样地天真无邪。
而男子的眼中神色万变,最后才叹了口气,问:“兄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说呢!”国正邦又把问题丢了回去。
那名男子曾是国正邦的好友死党,有个“超任”的绰号,却为了他身旁的吕柔、吕倩,而犯下了滔天大错,对一名女子见死不救。
两人对望良久,曹韧身旁的两女则嘻嘻娇笑,不时打闹玩耍。
“过得还好吗?”国正邦问。
曹韧笑而不答,迳自说:“你真的变得很多,让我几乎快要认不出了。”
“人都在变,都会变。”国正邦笑得很苦。
“那晚的宴会过后,她们就跟疯了没两样。”曹韧望向两女的眼神温柔,“不断地道歉、认错,一开始,甚至不让任何人接近,只有我除外……”
国正邦安静地听著,腕中的手镯却震了震。
“我根本猜不到原因,到底是什么让她们吓得精神异常,可是,我想到了你。那晚,我的确看见了你,我就在想:‘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吗?’你的身上有太多难以解释的疑惑,又曾几何时,你变成了一个连灵动人都可以击败的恐怖人物?”曹韧停了停,神色平静地问:“阿邦,我说得对吗?不,还是该叫你……‘公义’,传说中的最初契约之人。”
闻言,国正邦的脸上闪过了讶异,当他正想要询问时,曹韧又开口了:
“吕家老头财势雄厚,跟政府高官的关系密切,当然,要调出那些机密文件的档案也不算难事;区区的一亿就可以查到很多秘密了。”
语顿,曹韧调侃著:“在国家档案中,你的存在是最高机密。”
“那又怎样,我可不是心甘情愿的。”国正邦叹了口气,说:“很抱歉,我不得不那么作。”
“没关系,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吧!”曹韧完全不在意,“反倒是我要谢你,没有动手杀了她们。”
国正邦闻言不解。
“看过那份档案后,我知道你很多事情,包括那场所谓的瓦斯意外。甚至可以这么说,你拥有了一张杀人执照,一切的所作所为,政府都会尽全力替你掩饰。”曹韧解释完后,又叮咛著:“不过,你自己要小心点,那个被我贿赂的国安局高官最近透露了一项消息,说政府部门已经动员了‘清风部队’,准备用来对付你,而你又干了什么好事了?”
“没什么,只是引起了一场监狱暴动而已。”国正邦轻描淡写地说。
“原来那是你做的!”曹韧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摇头笑道:“你简直玩得比我还大。”
“她们还好吧?”国正邦问起了吕氏姊妹。
曹韧点点头,看著依偎在他怀里的两女,无限爱怜地揽紧她们,说:“在外人眼中,她们是疯了,可是那又怎样?她们变得像小孩子一样乖巧,也不再有那些无谓的想法,不会去争、去害人,更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去毁掉别人的幸福。在我眼中,好像回到了刚认识她们时,那样的完美无暇。”
那一眼望去,犹如时光倒转,世俗恩怨皆不在,两女犹如当年天真美丽的小天使,是如此的纯洁动人。
“阿邦,谢谢你。”曹韧的笑容充满幸福,“你给了她们重生的机会。”
“你会一辈子照顾她们吗?”国正邦问。
“这是肯定的。”曹韧没有半点犹豫,“用一生一世,让她们幸福快乐。”
◎◎“从前从前……有两位单纯天真的小公主。她们的身边,有一位愿意用一生一世一辈子守护她们的骑士。虽然,在外人的眼中,三人的遭遇是命运的悲剧,让人摇头叹息的戏码;可是在骑士的心中,他的生命没有任何一刻有过如此的幸福,从来没有……”◎◎
“那么再见了,祝你们幸福美满。”国正邦潇洒地离开,那三人的世界,不需要他来打扰。
接下来,他需要找个无人的地方,送走另一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客人了。
(我好羡慕她们。)手镯里传出了小婷的声音。
“你不恨她们了吗?”国正邦小声地问。
(不恨了,在那一晚,她们的痛苦我感同身受,她们的真心忏悔让仇恨不在,现在,换你履行诺言,杀了我吧!)
“呐,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参加。”绘理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她的身子坐在了国正邦肩上。
国正邦冷不妨地吓了一跳,问:“臭嘴死神不是看著你吗?”
“大哥去出任务了。”绘理笑嘻嘻地说:“呐,现在要去哪里?”
国正邦走进了精神病院,随手打开了一扇大门,又来到一处深山之中。
尽目望去,尽是茂密林荫,苍翠蓊郁,又见天蓝似海,白云悠然,偶有鸟禽飞过,似带起了微风,吹动了满地野草野花,黄白红紫,满山遍野地发出婆娑叶声,又似齐声欢唱。
如此宜人山景,让人心旷神怡,绘理更露出了甜美笑容,轻轻哼唱几句,便引来了飞禽走兽,在她身旁飞舞嬉戏,或停驻身旁,倾听那来自遥远岛国的天籁歌声。
“你看,大家都在为你送行。”国正邦对手镯里的那人小声地说。
(谢谢……)
“可是,我要送你去的地方没有天堂,没有地狱,只有真正的结束。”国正邦说:“你真的不想再看看这个世界,或是与亲人道别吗?”
(还不都是那个样!)小婷婉拒了好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奈。
国正邦点点头,伸出了另一只手,念:“揭开第五封印的时候……”
闻言,绘理停止了歌声,那对绿眸震惊无比,甚至想要阻止国正邦继续使用封印。
可是国正邦却摇摇头,脸上又露出了安祥平和的神情,那眼神是如此温柔,充满慈爱,当他念完最后一句时,能够操纵阴间的大能再次展现。
没有使用第四封印时的吊诡,而是有一股极为温暖的力量散发而出,令那只手镯突然碎了开来,化为点点星屑,漂浮半空之中。
“那里,是生命的最终归属,命运的辖外之地,生死不再、轮回不再、善恶不再、光影不再……那,便是永恒。”
永恒之殿,无上尊荣之地,在最初传说之人的引领下,小婷的所有将一切终结,不再拥有任何开始……
“记得,千万别谢我……”
最后短暂的停留人世,小婷听见了国正邦的叮咛,她的笑声飘荡在风中,那份感激在无言无语中传达,直到……
“呐,你是笨蛋吗?再用下去会死的。”绘理又急又气的声音响起。
“能不用吗?”国正邦苦笑地问:“杀了她,地狱会接收那个灵魂;使用净化光沙,她得重新抉择;她的苦够多了,够多了……”
“你难道真的要这样不顾一切吗?”绘理反问著。
“我吗?我只能笑。”国正邦没有回答问题,笑容无奈。
两人望著彼此,直到绘理问:“呐,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国正邦摇摇头。
绘理坐在草地上,身旁雀儿飞舞,不时逗弄著那些可爱的小东西,说:“从你踏入最终之门起,我就看见了--以幻见之预兆……”
绘理知道很多事情,看过每一个时期的国正邦,就在那午夜梦回时,独特的幻见之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参与了国正邦的人生。
而看见这一切的,除了她之外,还有个最敬爱的姐姐--已经逝去的卑弥呼。渐渐的,她们的话题中就多了国正邦--那个从未遵守过任何教条,任意妄为的公义布道师。
每一次谈起、每一次梦见,绘理总是不自觉地大笑出来,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开心过,而让她如此开怀大笑的人,竟是一个从未蒙面,只是在梦境中出现的国正邦。
看著他化险为夷,在绝境中不断成长,当绘理看见卑弥呼死去的那一幕时,国正邦竟然真心地流下了难过的眼泪,她的眼中也出现了泪光。
“呐,所以我就来了。”绘理的笑容甜美。
“真是乱七八糟。”国正邦为之哑然失笑,又轻佻地问:“你该不会连我洗澡的时候都看见了吧?”
“我才不会看那些奇怪的东西。”绘理皱皱鼻头。
“好啦!我知道你仰慕我很久了,送你一张签名好了。”国正邦故作勉为其难地说。
“我才不要!”绘理摆出鬼脸,模样可爱动人,又忽地一敛,凄然之色取而代之,“呐,我也要走了。”
“走?”国正邦不敢相信地问。
“我离开身体很久了,再不回去,真的会死翘翘。”绘理有些不舍,比起死气沉沉的灵山,她多么希望待在国正邦身边,每天都能见到许多新鲜逗趣的事情。
虽然才认识不过几日,可是两人相处融洽,加上绘理曾多次伸出援手,救国正邦于千惊万险中,那对绿色的眼眸,更是在国正邦的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呐,你会想我吗?”绘理调皮地问,不过她知道,国正邦的回答一定不正经。
“想你妈?别闹了,我喜欢御姐、熟女,但是对人妻敬谢不敏。”国正邦如预料的回答。
“我就知道!”绘理“哼”了一声,那模样娇憨可爱,然后又叹了口气,才笑著道别:“邦君,莎哟娜啦……”
此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加上绘理是私出灵山,这趟回去,大概会被长老严厉责罚,那可不是念几天经文就可以了事的。
国正邦笑著挥手,看著绘理的身影在空中消散化去,变为青光点点,消失在面前。
当绘理走后,一股怅然若有所失的感觉从胸口升起,令国正邦的心情也突然沉闷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脑中却清晰地浮现那双黠慧绿眸,对此,他挑挑眉头,露出轻佻一笑。
而他,也只能笑,希望一笑能解千忧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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