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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午五点多,信义之星中庭

  除了那广阔,近四千多坪的面积外,就连铺设在地上的砖瓦也依四季画分,呈现出不同格局。虽是初秋,中庭内绿意依旧,花草繁盛,只有树梢几片泛红的树叶隐约看得出时节变迁,四季轮替。

  有个貌美可倾城,能令池鱼羞愧沉底,鸟禽见之为之惊艳失神,进而坠落天空的女子察觉到了季节变换,幽幽一叹:“又是秋天了。”

  每到这个季节,冷若霜的心情总会变得郁闷,原因就出在一桩往年旧事,也是令她名符其实,冷若冰霜的原因所在。

  模糊印象之中,枫红片片在风中飘落;也有个眼神清澈的男孩,曾与她畅谈欢笑,游戏玩闹,直到一声惨叫陡然发出,那叫声刺耳尖锐,瞬间带来了无边黑暗。

  每当秋天,每次想到这时,冷若霜总会下意识地停止回忆,她摇头皱眉,任凭两头硕大的苏俄牧羊犬漫步身边,不加上任何项圈锁链。因为在她心中,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把束缚加诸于朋友的颈项之间呢。

  可是在人际关系之中,每个人的脖子上早已绑住了数不清的链条,让所谓的自由成了一个名词--众人不断追求却永远也得不到的目标。

  冷若霜坐在长椅上,愣愣地望著天空发呆,她手中拿著一只小铲,还有个小垃圾袋,当菲力随地便溺完后,她总会在第一时间清理干净,毕竟谁也不希望踩到一地“黄金”,在这优美的环境中破口大骂三字经。

  “老大,你确定不留下气味,划下界线吗?”菲力憋著一肚子屎尿,好不难过。

  国正邦趴在冷若霜脚下,懒洋洋地说:“这个福利就交给你了,去吧!”

  “多谢老大!”菲力得到允许之后,这才在周围的树木下闻了一遍,而后痛快地解放,同时画出势力范围。

  “沙朗,你真利害。”冷若霜抚摸著国正邦的颈子。今天早上,她看见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就是国正邦竟然会蹲在马桶上如厕,这让她为之大开眼界。

  “汪汪……”国正邦叫了两声,回应冷若霜的夸奖。

  菲力“方便”完后,又兴冲冲地跑过来,并且以狗语说:“老大,有美女啊!”

  “在哪在哪?”国正邦一听有美女出没,连忙站直身子,四下张望。

  “就是那边……”

  国正邦闻声看去,一条毛色亮丽的黄金猎犬抖著一身长毛,姿态优雅地走过他们面前,身上散发出诱人的雌性费落蒙,见到国正邦时还停下脚步,又抛了个媚眼,“汪汪”两声说:“帅哥,我叫凯蒂……”

  “那诱人的体香,姣好的身材,还有那身出众的气质,真是令狗族们垂涎三尺啊!”菲力一脸陶醉地说著。

  “菲力,你过来一下。”国正邦转过身子,以臀部面对菲力。

  菲力不解地说:“老大,你的体味我不可能会忘记,干嘛还要我闻一次?”

  “你过来就对了。”

  菲力依言上前。

  “哼哼哈咿,看我抬腿踢……”国正邦如马一般撩起后腿,重踹菲力的下颚。

  “汪呜……”菲力惨叫两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老大教训。

  “去你的,你介绍条狗让我看干啥?虽然她是难得一见的狗美女……不对,我要说的是,我还以为你会介绍个像冷若霜一样的正点妞让我看。”国正邦骂著。

  “老大,主人的身上又没有毛。”菲力委屈地说:“而且主人身材好畸形,光溜溜的好奇怪,四只脚都好长。”

  “靠夭啊!你又知道她有毛没毛了,反正就是介绍像冷若霜一样的辣妹就对了。”国正邦订出了条件,也让菲力有个依据。

  菲力理解了国正邦的审美观后,又大声叫著。“老大,这次绝对是像主人一样的美女。”

  “在哪在哪?”国正邦又连忙望去。这次,一名年约五十,浓妆艳抹的中年贵妇走过面前,看得国正邦的心中燃烧起一股熊熊怒火。

  “哼哼哈咿,看我愤怒的沙朗踢。”国正邦登空一跳,重击菲力的侧腹,踢得后者惨叫退开。

  “老大,她是像主人的那种美女啊!”

  “沙朗,不可以欺负菲力。”冷若霜轻拍国正邦的后脑,以为惩罚。

  “汪……”国正邦无辜地叫了一声,却在心中大叹--狗的审美观果然还是跟人不一样。

  这时,冷若霜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到号码时又是一皱眉,接通后,说话的语气十分冷淡,当中还藏著几分不屑。

  国正邦见状不禁竖起耳朵,以狗过人的耳力,他大概听见了谈话内容,好像是冷若霜的亲戚惹上了一些麻烦。

  “听清楚,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帮你任何忙。”冷若霜挂掉电话,她的口气虽硬,终究还是心软了。

  (好极了,这下又得变身阿里巴˙大老二。)国正邦暗忖。

  不过冷若霜似乎没有急于动身的打算,她先是抚摸沙朗的脖子一阵,才说:“今天要带你去宠物医院,要乖喔!”

  国正邦的心中泛起了不祥预感。

  □□□□

  三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家兽医院,只是才刚踏进去,就有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笑道:“冷小姐,又带菲力来美容了啊?”

  “不,这是我的新朋友,他叫沙朗。”冷若霜摸摸国正邦的颈子,“沙朗,向医生问好。”

  “汪汪……”国正邦叫了两声,不过翻译过来却是--“你娘可好?”

  “真是聪明。”那名医生也摸了国正邦几下,问:“那是要帮沙朗打预防针?还是……”

  “请你跟我来一下。”自从见识到国正邦的聪明后,冷若霜就在心里怀疑--沙朗是不是听得懂人话?不然怎会如此的善解人意。

  为了不让国正邦知道此行目的,冷若霜特地把医生领至角落,小声地说了几句,听得那名医生不断点头,最后才问:“那恐怕要等到下星期,才能让沙朗回去。”

  “就麻烦你了。”冷若霜点头答应。

  (咭哩咕噜的在说什么啊?)国正邦听不清内容,满腹疑惑。

  两人达成共识后,冷若霜才走回国正邦身旁,又抚摸一阵,才说:“我有事要离开,乖一点,知道吗?”

  国正邦“汪”了几声,表示了解,却在心中暗忖:(就让那个医生快一点,要洗澡还是剪指甲都没问题。)

  “沙朗,跟我来。”那名兽医拿出一条狗链拴住国正邦后,又对著一人招招手,“过来帮忙一下。”

  那人点点头,放下手边工作,跟著兽医来到后面的小房间。只是一到那里,四周摆放著琳琅满目的手术用具,还有置中的那张手术床;对此,国正邦不禁猜想著来此的目的。

  “沙朗乖,不要乱动喔!一下子就好了。”那名助手不断地安抚。

  直到兽医拿出了注射针筒,里头装满了麻醉药剂,在那一瞬间,国正邦猜到了原因,(你该不会是要帮我结扎吧?)

  看著兽医的脚步逐渐逼近,国正邦怒吼一声,开始扭动挣扎,更试图攻击那名助手,想要逃脱。

  “快抓好它……”

  “不行,它的力气好大……”

  “可恶,它怎么会知道的……”

  一阵兵荒马乱,国正邦还是不敌两人齐心协力的压制,正当兽医准备将针筒插入时,他忍不住了……

  “操你妈的,只要敢让老子掉一根毛,老子就把你给阉了,还要你自己吃下去……”

  那句怒吼夹杂著脏话粗口,却是以人语发出,听得两人心头剧震,同时停下手边动作,愣愣地看著沙朗(国正邦)。

  “我干你老母看什么看?没见过狗会说人话是不是?那有没有听过什么叫做彼你娘之?基本上就是我操你母系宗亲一百八十代。”

  惊怒攻心之际,国正邦再也顾不得此刻身分,一连串脏话如连珠炮般骂出,登时令那名助手两眼翻白,昏倒在地。

  那名兽医虽然没有晕厥,可是手中的针筒已摔落在地,浑身簌簌发抖,看著国正邦迈开四腿,步步朝他走来。

  “救救救救……”兽医结结巴巴,就是吐不出一个句子。

  国正邦走到兽医前,举起右爪,一阵肌肉蠕动之后,竟变回了右手,他捡起针筒,插在兽医的大腿上,仍不断骂著:“救你妈的,竟然想阉我,去死吧!”话才说完,针筒里的药剂也全数注入。

  被注射如此多的麻醉剂,加上惊魂未定,兽医吓得以手代脚,想要爬出手术室求救,可是不用几公尺,那药效已然发作,眼前茫然朦胧一片,又趴倒在地。

  “冷若霜,你这个臭女人真是个好样的,我这辈子绝对跟你没完。”国正邦鼻孔“呼呼呼”地直喷气,若不是他反应得快,搞不好在下一刻,他的青春小鸟已然离巢,一去不返。

  对此,他不禁感到气愤难平,却又碍于对唐湘湘的承诺,这才隐忍下来;他迈开四腿走到自动门前,“叮咚”一声,两扇玻璃门分别往左右开启……

  □□□□

  “欢迎光临!”

  厚重的木门被两名侍者缓缓地推开,映入眼中的是遍地鲜红的绒丝地毯,在鹅黄温和的灯光照射下,仿佛令整个人也暖了起来,就像入秋时分的午后阳光,让人觉得舒暖而不燥热。

  只是当冷若霜踏进这个私人俱乐部的大厅时,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陡然下降,在见到她那好似覆盖著一层寒霜的俏脸时,竟令其中一名客人不自觉颤抖,甚至连手中的扑克牌也掉落桌面。

  冷若霜冷眼打量过所有宾客,最后地停在那名客人身上,冰冷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她轻轻踩著高跟鞋,步步往那名男子走去,只是每一步踏出,都让那人的头垂下一分。

  “堂妹,你得帮帮我……”男子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话。

  冷若霜并不回答,那双眼却像两把利刃,刺穿了男子胆怯无助的内心;就这样不发一语地看了许久,盯得男子更加心慌,直到冷若霜的眼眸中闪过些许不忍,并问:“你又输了多少?”

  “三……三亿……”男子回答得吞吞吐吐。

  冷若霜扬起手,毫不留情地甩了一个耳光过去!

  清脆的声音夹杂痛楚,打得男子眼中金星直冒,耳鸣不断,甚至连脚步都有些不稳;但是一个成年男子被人当众羞辱,他却丝毫不感到羞耻,只是捂著红肿的脸颊,一个劲地哀求:“拜托……帮我最后一次就好……”

  “你的最后没有停止过。”冷若霜对这番话早已听腻,同为冷氏家族的成员,这个不长进的堂哥不知在赌桌上输光了多少钱,不知要她帮忙善后了多少次。

  一笔又一笔的钜额款项,不断地落入债主手中,她真的感到厌烦了,也该是时候划清界线了,她语气疲惫的说:“这件事我会告诉爸爸,不会再有下次了。”

  在场目睹这一幕的,连同庄家在内还有四人,可是见著了冷若霜那身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质,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堂妹,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别告诉大伯好吗?”男子一听这件事就要曝光,又开始哀求。

  “你的保证没有任何效力。”冷若霜不说再多什么,只是一手指著大门,“给我走……”

  “堂妹……”那人还不死心。

  “走!”冷若霜微微提高了音量。

  那声音是如此的斩钉截铁,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男子这才不甘心地往门口走去,心中懊悔不已,因为今晚过后,以那位大伯铁血的作风,他的生死与否,将与冷家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那扇木门再次被人打开,却走出了一个因赌而散尽财产,从此一蹶不振的人生,只是那一步还未完全走出,吕柔的声音便高昂的响起:

  “怎么?你冷大小姐好威风,才一到这儿就想喧宾夺主啦!”

  “可不是吗?简直不把我们姊妹俩放在眼里。”吕倩跟著附和,两人从大厅后方的房间走出。

  “三亿是吗?我开张支票给你们,这样就没话说了吧!”冷若霜从手提袋里拿出支票簿。

  “三亿,就以为你有啊!”吕柔两手环胸,不屑道:“我们随随便便也拿得出。”

  “用钱砸人不是你的专利。”吕倩“哼”了一声,“我们不想要钱,想你赢回去。”

  “我没空陪你们玩!”冷若霜签下支票,放到了赌桌上,就想离去。

  “输钱的不是你,是他。”吕柔把手指向冷若霜的堂兄,“他付不出来,那结果就很难看啰。”

  “就要他一只手,一只脚,然后行乞还给我们如何?”吕倩说得自然,仿佛天经地义。

  闻言,冷若霜仍是强压怒火,将支票拿起后放入堂兄的手中,“他还你们总可以吧!”

  “我说了,我们不要钱。”吕柔点起香烟,“要你赢回去。”

  “不然,就叫你堂哥留下手脚。”吕倩懒洋洋地喊了声:“阿义,还不出来……”

  登时,五个凶神恶煞的男子走出,其中两人将冷若霜的堂兄架住,一人则抽出了武士刀,以行动来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在说笑。

  “堂妹,救救我啊……就跟他们赌吧!”冷若霜的堂兄吓得两腿发软,大声哀求。

  “你们到底想怎样!”冷若霜再也忍无可忍,如果不是碍于吕氏家族背后撑腰的那人,她根本无须忌惮。

  “就要你赌赢啰!”吕柔的声音装得又娇又软,“你也可以打电话求救啊!不过一千万安家费,谁都愿意替我们姊妹顶罪,但是这样一来,你堂哥注定要当残废了呢!”

  “我不会赌!”冷若霜咬牙怒瞪那两女。

  “比大小会吧!”吕倩说话的同时,那名庄家手脚俐落的将一副牌抹开,拉成扇形。

  冷若霜考虑了许久,又看见自己堂兄那可怜的神情,就算话说得再绝,她终究还是心软了,“好,我赌……”

  吕柔慵懒地扥著下巴,说:“一局两千万,拿牌吧!”

  冷若霜毫不犹豫地拿起一张牌,慢慢地摊在桌上……

  二十几分钟后……

  冷若霜看著面前排成扇型拱桥状的扑克牌,伸出的手竟不自觉微微颤抖起来,甚至就停在半空中,不知该摸向哪张牌才好。虽然“比大小”只是一种纯属运气的游戏,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可是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她却一把也没有赢过。

  十亿!

  寻常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金额,就在这一掀一翻中输给了那名庄家,让她不禁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心软与草率,让亲情妨碍了她的思考,以致会落入这个圈套中。

  现在回想过来,以堂兄好赌的坏名声,名流界早就广为甚传,自然也被吕氏姊妹所知晓。说不定对方就是抓准了这点,然后设下赌局,再利用她与堂兄的私交,故意引她来此。可是区区几亿,对于冷家来说虽然称得上一笔大数字,倒也不是付不出,又为何一定要逼她以赌清债?

  冷柔端著一杯美酒,浅酌笑问:“冷小姐,你难道怕了吗?不过是十亿而已,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要担心的,应该是这件事吧!”吕倩对著空气轻喊:“陈先生,出来一下好吗?”

  一名男子打开第二间房门,从里头慢慢走出,并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冷若霜,“请多指教!”

  冷若霜接过名片,看见那人的名字、职业时,她的脸色忽地刷白,“你们……”怒极之下,竟连一个句子也说不出。

  那人的名字并不独特,甚至平凡无奇,但让冷若霜惊怒交加的是对方的职业--记者,而且所任职的报章杂志社,他们所出版的内容专门针对名人丑闻,进而加以夸大抹黑为主。

  “冷小姐一掷千金,连输十亿而面不改色,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那名记者语带讽刺地说。

  吕柔故作苦恼地问,“妹妹,你说标题该取什么好呢?”

  “就取:‘冷家千金好赌成性,一晚输掉十亿’如何?”吕倩娇笑道。

  “两位小姐,这个标题虽好,却有点不够耸动。不如取为:‘冷氏财务出现危机,其女仍然夜夜笙歌,豪赌亿万’如何?”那名记者果真不辜负狗仔队的称号,将颠倒黑白,扭转是非的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女闻言不禁拍手叫好。

  冷若霜则握紧粉拳,银牙紧咬,若是让这篇报导公诸于世,虽然可以澄清辟谣,但是终究会对冷家的声誉造成一定影响。而这段期间,只要吕家再多些小动作推波助澜,所损失的金额绝对又是一笔天文数字。

  正当冷若霜暗自恼火,吕氏姊妹兴高采烈的同时,谁也没有发觉,一只停在天花板上结网的蜘蛛却在心中暗忖:(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有够无聊的。)

  那只蜘蛛不是别人,就是从宠物医院逃出的国正邦,凭其化兽之力,他运用了狗类的嗅觉追踪,再将自己变为一头老鹰,循著气味追查而至。

  只是国正邦赶来时,冷若霜已被骗上赌局,直到吕家姊妹请出记者,自己说出这个恶劣低级的计谋时,他才想现身教训一下这帮无聊没事干的富家子弟,也顺便替冷若霜解围。

  (英雄的出场,绝对要够有型,够引人瞩目,不然反派制造出的效果就差掉了。)国正邦打定主意,型态又开始转变。

  “冷小姐,继续啊!你还没把钱赢回来呢!”吕柔微笑催促。

  “不过现在好像越输越多呢!”吕倩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还要要多说几句时,却听见一记重物从天花板掉落的声音。

  碰!

  所有人不自觉地往掉落处看去,只见一头雄鸡“咕咕”怪叫,振翅跳上牌桌,又朝吕柔跃上,然后对著胸部猛啄……

  所有人见到公鸡时,无不感到一怔,纷纷反应不过来,又听见吕柔拍打惨叫的声音时,那几名汉子才纷纷回过神,模样慌张地朝吕柔围上,想要抓住那头不知从何而来的公鸡。只是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反倒让国正邦逃脱,走走跳跳地往溜进房间里。

  为首的阿义快速地追进房内,为了不让其他人抢功,也顺便关上唯一的出口,并且反锁,弯下身子,往国正邦不断逼近,同时小声喊著:“乖,卖造(别跑)喔……”

  国正邦站在原地不动,双眼注视著阿义的动作,直到对方的手快要逼近身旁两侧时,才冷不防地骂:“乖啥啦!走你老母……”

  阿义忽见雄鸡口吐人语,不禁心跳为之一顿,动作也蓦地僵住,愣愣地看著一只鸡翅举起,缓缓变成了人类的手臂,接著一个拳头由小变大地击中自己的脸颊,让他带著痛楚、鼻血仰面倒下。

  国正邦的身躯一阵蠕动,骨节格格作响,又变回了原本人类的躯体,一丝不挂地来到阿义面前,看著对方那张惊诧错愕的脸,用力一脚踩下……

  “砰砰砰……”地闷沉声响起,国正邦就像在一台摩托车没电时,用力不断地踩著离合器,直到阿义昏迷不醒为止。

  “我第一次下海‘作鸡’的服务,你还满意吗?”国正邦小声地问著,又将阿义身上所穿的西装脱下。

  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义哥,处理好了吗?”

  门外传来一人的询问声,不时又敲了房门几下,直到国正邦打开房门,并且用力地将那人推开。

  “你是谁?”

  “义哥呢?”

  国正邦没有回答,整理著不合身的西装,不时扭扭脖子,看著因自己的突然出现,进而惊讶莫名的众人,他随口问:“看什么看?没看过那么帅的男人吗?”

  只是国正邦没注意到,冷若霜从他出现后,就快速地别过头去,不敢正眼以对。

  那名记者还拿出相机,拍下一张照片。

  “我的确没见过那么大胆豪放的男人。”吕柔盯著国正邦,发出一阵吃吃娇笑。

  “而且还很不错呢!”吕倩抛出了媚眼。

  对于两女的反应,国正邦不禁感到奇怪,这才感到某个部位冷飕飕的,连忙低头一看,发现匆忙之余,裤子的拉链并没有拉上,而且男性的“特征”还裸露在外。

  “没办法,天气太热了,我放它出来透透气,顺便遛遛鸟,没听过一首歌吗?”国正邦心中感到非常地尴尬,他的某个部位,的确成功地引起众人瞩目。但他仍是不急不徐地拉上拉链,面不改色地唱:“我爱去遛鸟……跟著音乐快跑,多么轻快美妙…….啦啦啦啦啦……”

  “不好了,义哥被他打晕了。”一名小弟进房查看后,著急地说。

  除了吕家姊妹、那名记者外,其他几人莫不紧张起来,那名光头灵动人更是浑身散出强烈的杀气,怒瞪国正邦。

  “放轻松、放轻松……”国正邦边哼著那首“我爱去遛鸟”,边走到冷若霜身旁,两手环胸,歪著头说:“我是冷小姐的朋友。”

  冷若霜这才惊讶地望向国正邦,认出了后者就是在昨天帮她解围的那人。

  而吕氏姊妹,因长期服用“堕落天国”,她们的大脑已然受损,记忆力变得奇差无比,竟然没有半点发觉。

  那名记者一脸疑惑地看著国正邦,又不时望向后者出现的房间,纳闷地问:“那只鸡……”

  “鸡拔毛了啦!”国正邦怪模怪样地回答。

  这句话无法消除记者心中之疑,他又很快地将两人的关系误解,并笑道:“想不到冰山美人冷小姐已经有了心有所属,这肯定是个好新闻。标题该取什么呢?不如叫做:‘冷家千金情归遛鸟侠’如何?”

  “可以啊!那有什么问题!”国正邦无所谓地说:“我昨天刚跟你妈上过床,帮你老爸戴绿帽,龟儿子,你要不要一起写进去?”

  记者不动声色地反驳,“我妈已经过世了。”

  “奸尸听过吧!”

  “这位先生,请问贵姓?究竟有何贵干?”吕柔对这场闹剧感到厌烦了,连忙打岔。

  “帮她赌!”国正邦眨了下眼,“记好我的名字,我叫做阿里巴˙大老二……”

  ◎◎“从前从前……有位美丽却被阴谋陷害的公主,某一天,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位自告奋勇,又爱遛鸟的骑士,叫做……”◎◎

  “你到底……”冷若霜没有把疑问完全提出,因为那就承认了自己不认识国正邦。可是,那人的确在她心中留下了强烈而且深刻的印象。

  “我叫做阿里巴˙大老二”国正邦露出诚恳笑容,眼神清澈没有任何企图,“上次帮你,只要一支舞;这次帮你,什么都不要。”

  两人注视片刻,冷若霜闻到了国正邦身上所散发的淡淡香气,就好像那只沙朗一样,而那双眼睛,几乎如出一辙,令她不自觉地点头答应。

  “咖擦”一声,那名记者拍下了两人凝视互望的镜头,经过扭曲后,将成为他笔下最卖座的题材之一。

  “不过,我有一个附带条件,只要我能赢,这个狗仔的底片就要给我,这个房间内的每一件事,都不许以任何形式,泄漏给任何不在场的人知道。”国正邦的神情变得正经,因为他可不想成为杂志上的封面人物。

  吕柔考虑片刻,这想开口说话时,那名光头灵动人上前附耳说了几句,又听得吕柔皱眉想了一阵,这才认出国正邦就是昨晚令她们出丑的那人。

  接著,光头灵动人又说上几句,让吕柔频频点头,才退到一旁。

  “钱归钱,想要照片,还有这个房间的秘密,你就得另外再赌上一局。”吕柔说:“我的这位大哥似乎跟你有些仇恨,想与你‘私下解决’。”

  “可以,我想先打。”国正邦自信满满,比起赌钱,对于拳脚输赢他更是有把握。

  吕柔说出规则:“那请到外头去解决吧!谁能走进来,谁就赢了。”

  “不用!”国正邦爽快地拒绝了,对著光头灵动人勾了两下手指,“看我一拳打爆你。”

  吕倩讶道:“你难道不担心误伤了自己的女朋友--冷若霜?”

  “不需要,因为根本不会发生。还有,我们只是朋友。”国正邦无所畏惧,只是挡在冷若霜面前,“不用怕,一下子就结束了。”

  冷若霜点了下头,因为国正邦的承诺就是这么让人安心。

  “敝派掌门承蒙照顾了。”光头大汉咬牙切齿地说完,迈步上前,一拳挥出。

  国正邦故作听不清楚,装疯卖傻地问:“什么什么?”

  “砰”地一声响起……

  光头大汉喷出几颗牙齿,脸上留著拳印倒下……

  一拳击倒,使得是老虎的绝招!

  虽然无法像老虎一样无视空间距离,可是国正邦却简化成自己所能发挥的招式。或许威力小上许多,可是这一拳却甚得精要所在。

  当光头大汉迈步、挥拳的同时,其视角必定会有所转移,国正邦就是抓住了视野移动时出现的死角,第一时间反击回去,那正是老虎绝招的入门精髓。

  结果来得太快,根本让人无法反应,国正邦替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大摇大摆地坐下,十指于身前交叠,“我想赌梭哈,一局三亿,最后一局四亿,发牌吧!”

  实力能让人充满自信,给对手带来沉重压力!

  □□□

  玩梭哈,只拿前两张牌就“梭”的人,叫做电影看太多。

  打扑克,明知庄家作弊还敢下大注的人,是有钱没处花。

  那名庄家纵横大小赌场十余载,遇过成千上万的赌客,于学艺初成的第五年,因缘际会得到赌神指点,那一身赌技更是突飞猛进,自忖东南亚无人能在他手中赢得一局--当然,放水的例外,以退为进的例外。

  今次,因吕氏姊妹之邀,他设下了赌局,更在两人的唆使下出千,为的就是逼那位冷小姐陷入那对姊妹的布局中。可是他永远也料想不到,这个名叫阿里巴˙大老二的年轻人,竟然可以轻轻松松地从他手中赢过前两局。

  顺子遇上同花,那是狭路相逢!

  葫芦杠上四条,这叫时不我予!

  但严重打击那名庄家自信的是,国正邦从第一局发牌开始,就没有看过自己的底牌;他已千术尽出,仍无法扭转自己惨败的局面。

  “喂!相公啊!还不快发牌?”国正邦瘫在椅背上,嘴巴叼著一根香烟,目中无人地仰躺著,却碍于他本身所展现出的实力,无人敢出声。

  直到现在,那名光头灵动人还趴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吕氏姊妹很清楚光头的实力,却被国正邦轻松写意地击倒,也就是说,国正邦的来头比她们所知道的更恐怖。

  冷若霜目不转睛地看著国正邦的侧脸,心头不断涌上一股熟悉感,不禁令她暗自猜想:自己是不是认识他?还有,为什么他要帮自己?

  那个阿里巴˙大老二分明就是假名,这人到底是谁?

  数不清的疑问,数不清的困惑,在心中慢慢发酵,膨胀至每一个念头。

  第一张牌,落在国正邦面前,他仍是不屑一顾。

  第二、三、四张牌,分别叫做黑桃十、十一、十二,要从一整副牌出现同花大顺的机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其难度不下于中乐透。

  直到第五张牌发完,庄家的脸上冒出了涔涔冷汗,他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有养小鬼?还是精通五鬼搬运?不然怎么可能在他已经作弊的前提下,还能拿到这样的牌面?

  他是一个职业赌徒,精通各类切牌、洗牌的手法,他甚至也很清楚会发给对方的每张牌,可是在国正邦身上,他的赌技失灵了。

  一二三四五同花顺,这是庄家发给自己的好牌,双方俱是黑桃花色,A士已经变成他的底牌,国正邦就不可能会拿到大顺,那黑桃九呢?

  庄家必须确认一下,那张牌有没有在国正邦手中!

  他记得每张牌的顺序,甚至作了记号,只需以指尖轻轻触摸扑克的背面,就可以知道花色数字。

  仅仅只是牌桌上的较量,却比真枪实弹的厮杀更要惊心动魄,大厅内只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还有庄家那已然失去冷静,剧烈起伏的心跳。

  国正邦只是随意将第五张牌翻开,又仰头抽烟。

  庄家以极为轻巧的动作摸过每张牌,以国正邦的自负,相信应该不会发觉到他的小动作。

  “你好了没啊!要不要我出去吃碗面等你?”

  庄家的身子震了一下,险先把整副牌搓散,但是这一吓,却让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黑桃九在牌堆里!

  “掀牌吧!”庄家自信地说。

  国正邦叼著香烟,猛地坐直上身,随手就把牌给掀开,然后起身来到那名记者面前,“把底片给我。”

  百分之百的绝对自信,让庄家误以为国正邦真的赢了,可是再看牌面,那最后的一张牌,竟让庄家连忙大喊:“等一下……”

  “啥?”国正邦不耐烦地转过身去,看到牌面时,歪嘴大叫:“不会吧……赌神骗我……”

  那小小的一张梅花二,就连副顺子也搭不上!

  庄家露出胜利的笑容,俐落帅气地把底牌掀开……

  “好加在……赌圣挺我……”国正邦又转过身,要记者把底片交出。

  一张方块七,也同样地是副乌龙牌。可是比牌面,国正邦就算拿张十也带得赢,比文比武,他都胜得风光。

  “这不可能……”庄家喃喃自语,他早先曾经确认过底牌,分明就是张黑桃A士,怎么会变成了方块七?

  “早说过啦!赌圣在挺我……”国正邦头也不回地说,摊开的掌心多了一卷底片。

  这时,冷若霜才真正地松了口气,不自觉泛起的笑容溶化了那身生人勿近的气质,她甚至有股冲动,想大声地欢呼几句,却仍是忍了下来。

  吕氏姊妹不愧为双胞胎,极为神似的两张脸不约而同地气得泛青,神出鬼没的国正邦再次破坏了她们的好事。

  可是国正邦并不满意,他伸出的手没有收回,“交出来,别再硬撑了好吗?”

  “你到底要什么?”记者不解地说。

  “靠,你还装蒜啊!真正的底片交出来,别玩那套掉包的把戏。”国正邦语带威胁地说:“自己拿?还是我用拳头让你自己拿?只是一种不会痛;一种会喊:‘伊呆’。”

  那语调幽默风趣,像是故意在引人发噱,冷若霜再也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美丽的笑容,并娇笑出声……

  “你到底是谁?”这是众人心中的疑问。

  ◎◎“从前从前……有位美丽却不爱笑的公主,某一天,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幽默逗趣,让她开怀粲笑的骑士,叫做……”◎◎

  “阿里巴˙大老二,请使用台语发音!”国正邦帅气的指著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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