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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比起前两日的惊涛骇浪,状况层出不穷,当国正邦再次见到班上的学生时,则是上午第三堂的体育课了。

  “老师,好久不见。”小卉兴奋地对著国正邦猛挥手。

  夏薇则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从宿舍暗室救出两人之后,学生们随即被送往医院,住院休养了好一阵子,直到今天才返校上课。

  不过两人对事发经过倒是一头雾水,根据校长的说辞,是学生被困在宿舍里,因此导致缺氧,所幸路过的体育老师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呼救声,这才救出学生。

  而她们还被家人臭骂了一阵。

  “老师,我是怎么被困在里面的啊?”小卉歪著脑袋猛想,就是没有那段记忆。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国正邦随口回应。

  “骗人,老师一定知道什么。”小卉扁扁嘴,一脸不信。

  “老师,谢谢你。”一直不说话的夏薇捧著一本书,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一句。

  国正邦随口道:“谢什么,我只是碰巧发现的。”

  “可是我作了个梦呢!”夏薇的眼神变得朦胧,道:“梦里的老师好神勇,拿著一把宝剑,消灭了会变成影子,吃尸体的怪物。”

  国正邦的确有柄武器,却是逊色许多的斧头。

  “而且,我看见了老师身边有一名天使,那对白色的翅膀好漂亮。”

  国正邦的心中陡然一惊,若是这番话是由小卉的嘴里说出,他丝毫不会觉得奇怪,但此刻却是由夏薇梦见了真相,难道说,这名女孩也拥有过人的潜质?

  还是他多虑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夏薇,你的梦很漂亮,不过梦境终究是梦……”国正邦再次胡言。

  “是吗?”

  酷爱运动的林语冰没有在球场上展现球技,反而与巧巧尾随在后,偷听他们的谈话。

  “碰巧,我也作了个梦!”林语冰双手环胸,哼了几声。

  巧巧也附合:“我也是呢!”

  “那就是所谓的集体幻觉!”国正邦一脸笃定地作出结论。

  “真是奇怪,班上有十几名同学都梦到了老师你欸。”林语冰仰望天空,喃喃自语。

  “对啊!这真是奇怪!”巧巧不断点头,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

  (绝对有哪里不对劲!)国正邦心中暗忖,表面却故意作出一副感叹模样,“真是造孽啊!想不到我才任职三天,就变成了班上同学的梦中情人,帅哥难为啊!”

  “你臭美!”四人异口同声。

  “梦里的老师,好像作了什么事。”林语冰想起那个不完全的梦境,忍不住瑟缩一下,“好恶心喔!”

  “对啊!竟然梦到老师,该不会是那天老师说要当我的体育,然后衍生出的恶梦吧!”巧巧也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好险,她们并不记得内容。)国正邦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又掌握不到确切的答案。

  学生们会集体梦见国正邦,其实并不是偶然,早先他们发生妖化,国正邦在安琪拉的帮助下散尽全身灵能,化为净化光沙透入学生体内驱除妖气,也同时把意识混杂其中,才会让学生们都梦到了他。

  “国老师,我也梦见了你。”不知何时,安琪拉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可是当听见那大胆,有某种引射的话语时,四名学生们莫不已暧昧的目光看著两人。

  “安琪拉,你这样子会让学生误会。”国正邦一脸傻笑,心中又提高戒备,因为,他真的没发现安琪拉是何时出现的。

  “好亲密喔!直呼其名呢!”巧巧在一旁偷笑,小声地说著。

  “各位同学,我有事要跟国老师商量,可以先离开一下好吗?”安琪拉笑容灿烂,要学生先回避一下。

  “当然没问题!”小卉微笑著拉开夏薇。

  “听好喔!安琪拉老师要跟国老师‘私下’会谈,绝对不能偷听喔!否则将记两大过惩戒。”巧巧则大声喊著,想让所有学生听见。

  “安琪拉,某人的英文,似乎不想过关了呢!。”

  “我也再考虑这件事!”

  国正邦与安琪拉非常有默契地发出相同意见。

  就在巧巧的讨饶,又窃笑的声音中,两人走到学生较为稀少的树荫下,安琪拉面露忧色,眉头轻蹩,不安道:“有两个坏消息,一是那些去过‘绝色’的学生都失踪了。”

  国正邦急问:“所有人吗?”

  安琪拉点点头,说出了第二个坏消息,“时间到!”

  国正邦一开始还不了解那是什么意思,可是在下一瞬,他也明白了。

  妖气遮空蔽日,再次席卷了整座校园。

  除了他与安琪拉外,所有的学生如昨日一般,倒地不起。

  ◎◎门打开了!◎◎

  从大地里、建物中,妖气无处不在,狂乱四散,由四面八方弥漫,涌进了所有人的身体中。

  “怎么又来了?”国正邦心中惊疑不定,他虚握光沙,遍洒在学生身上,只是这一次,妖化的速度更为快速,就像人体产生了抗体一样,能够抑制光沙的驱邪之力。

  “安琪拉,再帮我一次。”国正邦眼见情况危急,想起了昨日两人合作无间的方法,似乎能将妖气镇住。

  “这次,我不用帮你。”狂风中,安琪拉金发飘扬,那身白衣更显耀眼,她摇摇头,婉拒了国正邦的请求。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国正邦急道:“人命关天!”

  可是,国正邦没有注意到安琪拉的用词,隐含深意的“不用帮你”。

  “别急著发怒。”安琪拉柔声道:“看,母亲来了。”

  狂风呼啸,四周林木左摇右晃,千枝百叶飘摇纷飞,只见远处有个白影,朦胧模糊,依稀难辨,只是当他一出现,妖化的速度便减缓许多,他说了一句话,那声音便清楚地传遍了整座校园。

  ◎◎住手吧!◎◎

  那声音飘无,温婉轻柔,从音调听来,似乎是个女子。

  国正邦一见那道人影,登时想起了曾在宿舍出现过的形体,暗中帮了他一把,在危急时刻还救了他一条命。

  “她到底是?”

  “龙的伴侣。”安琪拉提到这敏感字眼,同样想起了往事,黑色的身影,孤高挺拔的身躯,不论多久也看不厌。

  ◎◎别迁怒无辜人命,祸首不是他们!◎◎

  女子的声音充满殷切期望,只得到一句暴喝怒斥……

  ◎◎住口!你我生死不离,相惜相依,你知我的心、我的痛,又为何三番四次阻挠?◎◎

  妖气汇聚成形,变作龙首怒张。

  ◎◎是的!我知你真心真意,更知晓你的良善;怒火掩蔽了眼,献上了复仇之刃,但剑出鞘之前,不论几次,我都会阻你。◎◎

  白影踏步上前,如踩无形阶梯,在空中漫步而行,步履之间,似有白光落下,点点碎亮,像雪,又使人打从心底感到难过,雪片片,四散飞,落下时急骤如雨,转瞬融入了校园里的人事物。

  那白光是雪,又是心伤泪,点滴炽热,充满关怀温暖,驱散了妖气,镇住了愤怒,留下了昏迷不醒的师生们。

  ◎◎你能阻我一次两次,却化不了千万生灵之恨,时刻将至,我便要人血流成河,哀嚎遍野,让施暴者至冥界地府忏悔……◎◎

  声音充满不甘、愤慨,渐渐了无声息……

  白影抑制住了怒火,形象也越渐淡薄,并留下临行别语:

  ◎◎我已不能阻他,“公义”,时限只剩三天,望你救苍生免于死厄灾劫。◎◎

  声音一落,天象转眼如常,只剩下仍如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的国正邦。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都不把话说明白一点啊!”国正邦对著空中大叫,一想到接踵而来的诸多麻烦,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绝色疑云、校园妖化、张思莹的魂魄不全之谜、还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寻常现象--发光的力量、接触就能看见的影像,事情有大有小,却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发生,让他分身乏术,筋疲力尽。

  “安琪拉,你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说呢?”国正邦不断地搔头,力道之大,连发丝也抓落不少。

  “阿邦,我很想帮你,不过这件事,我只能说抱歉。”安琪拉歉然道:“如果你要怪我,就怪吧!”

  “你可以恨我,这是你的权力!”

  就在昨夜时,叶大叔也说过意思相同的话。

  “我能怪的只有我自己,明明就是个蠢蛋,却莫名其妙成了什么‘公义’。”国正邦的语气中掩不住黯然,他走到树荫下席地而坐,掏出了口袋里的香烟,点燃后远眺蓝天白云,可是神色却显得沮丧。

  安琪拉欲言又止,她多么想把一切一切的答案都告诉国正邦,不过说了又如何,有许多事不说,是因为不能说。

  难言之隐!

  一旦撒了谎,就需要更多的假话来圆谎。

  安琪拉走到树下,依靠著国正邦的身子,柔声道:“相信我,这对你无害。”

  “是啊!我也想当个独善其身小人物,可是又不能。”国正邦恳求道:“我这辈子爱开玩笑,也没个正经,但人命关天的事我绝不玩闹,就帮我这次吧!”

  “我已经帮你了。”安琪拉抿抿下唇,内心犹豫不决,仍是狠下心来,“我是为你好,相信我,这件事会圆满落幕。”

  国正邦不断摇头,心中免不了升起几分怨怼之意,可是转念又想,初识不过三天,安琪拉就已帮他解决不大小难题,自己这番心思,倒也忒小气了。

  此时,安琪拉为了转移国正邦的注意力,道:“那些失踪的学生……”

  国正邦反问:“你亲眼看到所有服用‘堕落天国’的学生进去绝色?”

  “没错!”安琪拉一脸笃定。

  国正邦回想起昨晚,他在地下室里并没有看见任何学生,难道是被带到其他地方去了吗?

  有再探绝色的必要性!

  而且,昨晚的绝色,似乎太松散了。

  国正邦早前形迹败露,若他是那家店的老板,肯定会严加戒备,就算没有派出最得力的助手,那大批的芬里尔之影肯定是少不了的。可是那晚他只碰上了一个叫做光速的妖鬼,虽然实力不俗,让他使尽浑身解数才能取胜,现在回想起来,顿时觉得破绽百出,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而故意示弱。

  “再想什么?”安琪拉问。

  国正邦把自己发现的疑点全数告诉安琪拉,一脸苦恼,“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被对手掌握住了,就好像对手能猜测到我的下一步似的。”

  “其实,你也可以啊!”安琪拉嫣然笑道:“这附近有个很特别的老先生,有兴趣拜访一下吗?”

  国正邦纳闷道:“谁啊?”

  安琪拉不答,起身后招招手,“跟我走。”

  国正邦满怀疑惑,仍是跟著安琪拉的方向往校外走去,只是在步出校门回头望了一眼,那些昏迷不醒的学生们,似乎还没有醒转的迹象。

  可是连续两天发生集体昏迷的事件,校长恐怕要费尽功夫才能解释吧!

  离开学校后,在安琪拉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市政府大楼,仰望高耸建的建筑物,国正邦讶道:“那位老先生在市政府工作?”

  安琪拉笑而不答。

  进入市府大厅,两人一路上遇见了许多公务人员,可奇怪的是,似乎每个人都识得安琪拉,并熟稔地打招呼。

  “安琪拉小姐,好久不见?”

  “市长前天才提起你呢!”

  “市长正在开会,我去通知一声。”

  国正邦面有讶色地看向安琪拉,只是那张美丽动人的脸没有丝毫得意之色,脸上挂著温柔微笑,与每个公务人员问好。

  “安琪拉,那位老先生该不会就是……”国正邦问。

  安琪拉仍是故作神秘地没有回答,领著国正邦进入电梯后,两人来到了七楼,并且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了会客室。

  从接待人员的手中接过茶水,国正邦的脸上充满了讶异、惊叹……种种复杂神色,他万万料想不到,一间女子高中的英文老师,竟然有如此广阔的人脉,连市长都要以礼待之。

  从学生那边听闻,安琪拉的国籍为法国,孤身来台任教,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身世背景。

  但是经过三日相处,他发现安琪拉的身分并没有那么单纯,表面看起来是一名纤弱绝色,可是却拥有著一股不属于灵能、妖力的力量,见闻之广,比之叶大叔也不惶多让,而且,似乎与叶大叔有过一段感情纠葛,可是安琪拉却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一名连名字、脸孔都不记得的陌生人。

  如果国正邦知道安琪拉可以生出双翼,随意施展光明圣力,他恐怕会惊讶得连下巴都脱臼。

  而且,教育局似乎没有开放学校任聘外籍教师吧?

  不过连他都可以鱼目混珠,在没有教师资格的情况下担任体育老师,以安琪拉的人面,这应该也不是问题。

  不过安琪拉的真实身分究竟是……

  正当国正邦猜测、推算的同时,一名年约六十的老者打开了会客室大门,脸上堆满了笑容,急切地走到安琪拉面前,并伸出手,“好久不见了,安琪拉小姐,您还是美丽如昔啊!”

  “刘市长,您太客气了,百忙之中还来打扰,希望不要见怪。”安琪拉伸手相握,得体有礼地回答。

  “哪里的话,这里随时欢迎您。”刘市长客气地回应,又把目光转向国正邦,问:“这位是……”

  安琪拉介绍著:“这位是国正邦先生,‘灵动界’的后起新秀。”

  “定国安邦,好名字,原来是‘灵动界’的高人,久仰。”刘市长先是客套几句,又听闻国正邦是“灵动界”的高手时,眼神也为之一亮,连忙伸手欲与国正邦认识。

  国正邦是一见到刘市长,他不禁肃然起敬,两人伸手相握,他恭敬地说了声:“市长好。”

  这位市长本名刘松任,四十二岁时当选立委,而后连任一届,比起那些只会作秀,私下却贪污收贿的官僚好上不知多少,为人谦和有礼,问政时不卑不亢,也无盛气凌人之态,任职期间忧国为民,称得上是一名难得一见的清廉立委。

  任期结束后,刘松任放弃了继续连任的机会,反而投入市长选举,当记者访问时,他只说了一句话:“我生在这个城市,当然要为家乡百姓做点事情。”

  立委任期内,刘松任建立了极佳的形象,市长选举时,更以压倒性的高票当选市长。他也不负所说的参选宣言,八年任期,都市的贪污、失业人口、犯罪率大幅下降。对其施政应对能力,市民们都给予高度肯定。

  更有传闻,刘松任是X党呼声最高的总统候选人。

  这时国正邦才知道,“灵动界”并不只活在阴暗底下,与政府之间也有某种程度的接触。

  “刘市长,阿邦遇上了难题,需要你指点迷津。”安琪拉开门见山地说出原因。

  国正邦不解地看著两人。

  刘松任先是找了张沙发坐下,挥了挥手,谦虚道:“我能指点什么啊!只是能看见一些征兆而已。”

  国正邦越听越迷糊,难道说,刘松任也是一名灵动人?

  他不动声色地放出灵能,果然感受到了极为微弱的灵能波动。

  安琪拉笑道:“您所看见的征兆,不是好几次助你渡过难关吗?”

  “话虽如此……”刘松任露出真挚笑容,“还是有各位高人的鼎力相助啊!”

  语顿,刘松任对著国正邦微微一点头,诚恳道:“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国正邦登时慌了手脚,他万万也想不到刘松任贵为市长,竟然不惜放下身段,对他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低头。

  “刘市长,就别那么客套了。”安琪拉道:“替阿邦看看,到底要注意什么。”

  刘松任微笑不语,心想:以安琪拉的本领,根本不需借重他那微不足道的能力。这名年轻人看来不过二十左右,就算再怎么出类拔萃,能力有应该有限,不过从两人的举止看来,关系应是非比寻常,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安琪拉肯定有事情拜托他,那他就静观其变吧!

  “年轻人,你有什么想问,尽管说,不过先拔根头发给我。”刘松任将疑惑藏在心里,亲切地说著。

  国正邦看了安琪拉一眼,似乎在问:“真的什么都可以说?”

  “阿邦,快把事情经过告诉刘市长,他才有办法‘看’。”安琪拉以另外一种方式回答了国正邦。

  国正邦这拔了根头发,将“绝色”里所发生的事情说出,却隐去了第五封印、龙怒、万妖之王这些有关事情。

  “真是想不到,竟然这么凶残的事情在都市里发生。”刘松任听完后显得非常气愤,“其实我早就知道有非人者的存在,就连……”

  刘松任拨开额角的头发,露出一处伤口,道:“立委任内,我曾被那些非人者袭击过,好险我预先看到了征兆,也多亏了安琪拉小姐出手,这才逃过一劫。”

  刘松任这样一说,国正邦也猜到了对方与安琪拉结识的大概。

  刘松任道:“年轻人,你放心,我立刻致电给市刑大,请他们逮捕一干嫌犯。”

  “只是没有真凭实据,这样贸然行事会不会……”国正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刘松任道:“有种东西叫巧立名目,虽然有点不光彩,可是对付要那些非人者,只有用这种手段。”

  国正邦也很想把事情交给政府官员去处理,可是他又想到了“第五封印”的存在,姑且不论刘松任的行事为人,这样危险的东西如果送到了政治家手中,难保他不会是变成第二个绝色的老板。

  “市长,我对您当机立断的处理手法很佩服,只是主谋与恩师有些夙怨,而且叮咛我必须自行处理,所以抱歉了。”国正邦想了个非常拙劣的谎言。

  安琪拉听见时眉头一皱,问:“是叶大叔吗?我记得他不问世事。”

  刘松任也问:“令师是……”

  “‘风林火山’正是恩师。”国正邦脑筋急转,变成了那四名隐世高手的徒弟。

  “真是料想不到,‘风林火山’竟是国先生的老师啊!”刘松任与“灵动界”交情匪浅,一听到国正邦竟与那四人是师徒关系,脸上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敬意。

  而安琪拉,她表面虽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暗自焦急,今次会带国正邦结识刘松任,寻找线索倒是其次,想让后者插手此事才是真意,却没想到,国正邦硬要把这件事揽在身上,万一发现了她在“绝色”的所作所为……

  对她而言,几百条人命虽是小事,却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说出,更别提国正邦还有“公义”的身分了。

  事到如今,安琪拉只能希望刘松任想到这此行目的,暗中帮她一把。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国先生了。”刘松任的话令安琪拉失望了,只见他站起后又是一鞠躬,道:“国先生如此会人民著想,真令我等羞愧。”

  “别这么说。”国正邦连忙起身回礼,“这是我份内该做的事。”

  安琪拉见状叹了口气,木已成舟,她也只有另寻办良策了。

  不过刘松任好像在玩什么手段,这才是她要提防的。

  “来,年轻人,我帮你看看要留意什么征兆。”刘松任又讨了根头发,然后逐吋放在嘴里慢慢品尝,闭目皱眉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心白色……”

  两人闻言俱是目瞪口呆。

  刘松任对说出的内容也感到尴尬,他不好意思地对两人一笑,自嘲道:“我这能力只能看到微末征兆,虽然靠著它预知不少天机,不过还得细心地去解读才行。”

  国正邦又追问:“有没有关于主谋的行踪?”

  刘松任歉然道:“我看不见。”

  (我还不如去找个算命的还来得清楚。)国正邦心中暗忖,表面上却十分尊重这位市长。

  “刘市长,您工务繁忙,我们也不好打扰太久,先走了。”安琪拉见目的没有达成,找了个借口就想离开。

  “这么快就要走啦!不能多留一下吗?让我多认识这位年轻人。”刘松任一脸惋惜。

  “阿邦还得想办法对付那些非人者呢!”安琪拉笑吟吟道:“刘市长,希望你多留意那些非人者,必要时,就算让政府介入其实也无妨。”

  刘松任从西装里掏出一张名片,“国先生,如有需要,就打上面的手机吧!”

  “会的。”国正邦接过名片,放入皮夹里。

  刘松任一直送两人到电梯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只是里头早已坐著一名三十左右的壮硕男子,脸上刀疤密布,几乎找不到完好的地方。

  刘松任问:“阿龙,那名叫国正邦的年轻人,该不会就是‘灵动界’近日盛传的现世‘公义’吧?”

  “就是他,那股灵能潜力,几乎让我竖起寒毛。”阿龙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补充道:“只是他还不会运用那股潜力,就连最基本的隐藏气息都不懂。”

  刘松任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安琪拉会这么看中此人,可是从两人亲密的举动看来,似乎是一对情侣。”

  “安琪拉很麻烦,忽正忽邪,也知道了太多。”阿龙说道:“却又太强,根本得罪不得。”

  “安琪拉这些年帮了我们许多,却也惹了太多大麻烦,去年二十几条人命,如果不是我压下来,肯定连我都会有事。”刘松任感到非常苦恼,对他而言,安琪拉是助力,也是块烫手山芋。

  “从谈话听来,安琪拉似乎作了什么事不想让‘公义’知道。”阿龙在办公室里窃听了所有内容,道:“不然以安琪拉的神通,根本不需拜托市长您。”

  “我也知道,所以才故意装聋作哑。”刘松任道。

  “那就让‘公义’去对付安琪拉吧!”阿龙建议道:“这样一来,也省得我们动手。”

  刘松任叹了口气,考虑著要不要这么作,这样恩将仇报,他又与那些毫无信义可言的官僚小人又有什么分别。

  阿龙猜到了刘松任的心思,劝道:“市长先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是我们最寄予厚望的对象,安琪拉已难以控制,这时候还妇人之仁……”语末,他摇了摇头。

  “可是……”刘松任还是感到为难。

  “您下不了手的,就由我们来吧!”阿龙露出笑容,脸上的刀疤也随之抽动,“您就是太心软了,不然八年前,您就不会因党内人士劝阻,而放弃角逐总统候选人的资格,现在,您早就是总统了。”

  刘松任不是心软,只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阿龙,让我想想,你先出去吧!”

  电影院里,王馨无聊地坐在收票处,专心地阅读“最终之门”这部惊世大作,直到有人站在面前才放下书本,绽放灿烂笑容,却又惊讶道:“是你……”

  “我不能来看吗?”少年反问。

  “当然欢迎。”王馨慌张地站起,问:“来看电影吗?”

  “不,来看你。”少年大胆而直接地说著。

  闻言,王馨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暗自窃喜,又忸怩不安地低下头,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那就当我来找你聊天吧!”少年半靠在收票处,一脸不在乎地样子,手中拿了对巧连环不时把玩。

  “啊!好怀念喔!”王馨见到少年手中的玩具,想起了小时候也见过这样东西。

  “虽然只是两根铁扣,不过要解开来,还真是不容易呢!”少年说归说,可是手中的巧连环却是轻松破解,又重新扣回,仿佛简单至极。

  “可以让我试试吗?”王馨也引起了童心,想要借来玩玩。

  少年把巧连环交给对方。

  王馨试了一阵,不论她用尽各种方法,甚至脸也涨红,那两个铁扣就是解不开,她负气地还给少年,道:“不玩了!”

  少年沉著一张脸接过,又走出电影院外。

  他又生气了吗?

  王馨感到有点无辜,对于少年的性格全然无法捉摸。

  可是她又追了出去,心想:只要道个歉,应该就没事了吧!

  当王馨跑出电影院外时,只见少年一手扶墙,肩膀不断抽动,而后竟开怀大笑。

  王馨纳闷地看著少年,嗫嚅道:“我还以为……你又生气了……”

  “没有……只是你的表情……很有趣……”少年又笑了一阵,他从出生以来,从来没有那么这样笑过。

  果然,接近这个女孩是对的!

  就算他已是万妖之王,身为善恶对决的代言人之一,但不代表他的人生就该枯燥乏味。

  “那个巧连环真的很难嘛!”王馨嘟起了嘴。

  “这东西其实很有趣,角度不对便无法解开,就像一个又一个局,看似变幻莫测,但终有破解之道。”少年一边说,一边将巧连环解开又扣回,然后又拿出另一个环扣上,也让难度变高。

  “听起来好复杂。”王馨吐吐舌头,模样娇憨,道:“好像那种推理电影的感觉。”

  少年不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馨又问:“你住在这附近吗?”

  “我……没有家……”少年的表情有一丝遗憾。

  “对不起,我是不是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王馨心知少年性格不定,连忙陪不是。

  “没关系,我是个孤儿,这没有什么好道歉的。”少年对此事毫不介意。

  “一个人过日子……很难过吧……”王馨不知为何红了眼眶,眼泪掉了下来。

  少年见状暗想:(真是奇怪的人……)

  不论再坎坷、辛酸,那都是他的人生,可是这名少女却为了他哭泣,也未免太善良了。

  少年没有安慰王馨,只是观察著少女的一举一动,并且无法理解。

  “对不起呢!我的朋友都很怕跟我看文艺片,因为我总是会哭得乱七八糟。”王馨抹去眼泪,笑容又从脸上慢慢抹起。

  “我喜欢你的笑容,因为像向日葵一样开朗。”少年坦白地说出。

  王馨笑得更漂亮了,当中带著一丝腼腆。

  “我该走了。”少年把巧连环收进口袋,准备离去。

  “那么快。”王馨有些依依不舍。

  “我要去看医生,很特别的医生,连名字都很特别。”少年也笑了,露出了两颗犬齿,看起来有些阴森。

  “那个医生叫什么?”王馨问。

  “包容,而他的妻子则是护士,叫做……幸福。”

  不知为何,王馨却忽然说不出话来,她依稀觉得,少年的神情有些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或许只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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