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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明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递给周乐,笑道:“周乐,这药还给你。”
周乐抬起头来,心中一怔:“还药?”
至明微微一笑:“这颗药丸是你上次在三石寺送给我的,你忘了么?”
沈亭格格一笑:“我看还药是假的,来见我师父才是”
话未说完,周乐早已站了起来,接过至明手中的药丸,拱手说道:“原来你是来还药的,何不早说?”
席上众人见至明和尚此番大闹金刀邦,为的只是还药给一个黄衫汉子,心中都感到十分□异。原来周乐在武林中,除了三邦邦主之外,根本无人认识,一来是因为他甚少在江湖露面,二来是因为他很少正面与人交手,亦从不透露师丞何门何派,众人见他背著一个大琵琶,以为他只是个琴师而已。
这时,严秀锋忽然走了过来,向周乐拱手说道:“周兄,原来是你。”
周乐还了一礼:“严邦主,至明和尚是我的朋友,刚才的事”
严秀锋望了至明一眼,向周乐说道:“既然是周兄的朋友,即是在下的朋友。”
说罢向至明伸手说道:“大师,请坐!”
至明只管望著周乐,对严秀锋的说话侧耳不闻,沈亭见状,不禁说道:“大和尚,人家严邦主请你坐呀!你色迷迷望著我师父干什么?”
此话一出,至明和尚面上一红,眼角一笑,愠道:“小妮子是喝酒还是呷醋?”
沈亭小咀一撅:“哼,我师父才不会看上你!”
严秀锋奇道:“这位姑娘是”
沈亭指著周乐高声说道:“我是他的徒弟沈亭,你是不是又想要我?”
严秀锋一听,真是啼笑皆非,不觉
向她打量一眼,见她一身月白,腰系红带,眉目清脱,虽然说话荒唐,但毫无机心,当下想起了自家的妻子,不禁沉默不语。
至于周乐,但见他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转头向沈亭瞪了一眼:“你说够了没有?”
这时,养生轩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众人向外一望,但见一顶青轿不知何时停在门前,一阵血腥味隐隐从轿内渗了出来,中人欲恶,严秀锋心知不妙,连忙一个战步,跃出门外,但见轿内并无人影,血腥味则越来越浓,令人恶心不已。
众人见状,连忙一跃而出,寒梅山庄庄主乔玉梅忽然说道:“这不是玉剑邦邦主司马琛的青轿么?”
周乐一见青轿,心中十分惊异,左手拉著沈亭,右手暗暗向著青轿微微一拨,轿帐立即被一阵强风吹了起来,就在这时,众人都被轿内的情景吓得目定口呆,严秀锋和上官珞更是面无人色,铁青著脸。但见轿内平放著一个人头,头上布满十几只刚死去的毒□和蜘蛛,紧紧黏附在那头胪之上,造成无数的血洞,血肉模糊,而且开始腐烂,根本不知是谁,那些蜘蛛临死前还不断吐出蛛丝,令人不寒而栗。
一顶青轿,一个人头,那会是谁的人头?
沈亭向周乐说道:“师父,又是蜘蛛教,今次那僵尸真变成一只僵尸了!还是一只无头的僵尸呢!”
严秀锋耳尖,一听见蜘蛛教,连忙上前问道:“沈姑娘见过蜘蛛教的人么?”
周乐迎上前来说道:“几日前我们在绝世峰下,的确见过蜘蛛教的人,那时司马邦主正与它们对阵。”
严秀锋问道:“那么,司马琛现在何处?”
周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上官珞说道:“司马琛武艺高强,我相信这个人头绝不会是他。”
惠兰山庄庄主杜心惠说道:“但这明明是司马邦主的青轿呀,谁不知道他轿不离身?”
忽然,沈亭俏俏在周乐的耳边说道:“师父,这顶青轿不是那僵尸的。”
周乐给沈亭这么一说,也注意到这顶青轿的确有些奇怪,不禁仔细打量一眼,说道:“没错,这顶轿不是司马琛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无不交头接耳,窃窃私议,青轿若不是司马琛的青轿,那人头究竟是谁的人头?
这时,银勾邦邦主诸葛钓问道:“周乐,此话怎说?”
周乐说道:“司马琛的青轿,轿帐所用的是丝质的青缎,而且轿内的布置也是青色的,但你们看,这顶青轿,轿帐所用的只是普通的青布,而轿内的坐椅和脚毡都是白色的,这根本就不是司马琛的青轿呀。”
沈亭说道:“师父,还有呀,我记得那僵尸的青轿,四角均镶了一块青玉,刻著司马消湘四个字,而那四个字是都用剑刻的,因此字体比较瘦。”
众人看了看青轿的四角,果然镶著四块青玉,刻著司马消湘四个字,但一望而知,四个字都是用刀刻的,刀工粗糙笨拙,而字体亦十分肥大。
诸葛钓笑道:“女娃儿的眼力果然不错,你见过司马琛的青轿多少次?”
沈亭哼了一声:“所谓物似主人形,他那青轿跟他一样装模作样摆架子,看一眼便够了。”
严秀锋说道:“既然如此,那是谁的人头?蜘蛛教为什么要把青轿和人头送来这里?”
诸葛钓说道:“严兄,依我看,蜘蛛教是冲著我们三邦六门九庄十八派而来的,因为半个月后便是武林大会了。”
周乐一听见武林大会四字,心中一动,连忙向严秀锋拱手说道:“严邦主,在下有些紧要事,先告辞了。”
说罢又向诸葛钓拱手一拜:“诸葛邦主,后会有期。”
诸葛钓微微一笑:“你带不带这女娃儿走?”
沈亭高声大叫:“你这死肥”
话未说完,周乐早已拉著她往大门直奔,头也不回。
这时,众人见周乐一走,亦纷纷向严秀锋和上官珞辞别,眼见寿酒是喝不成了,那青轿和人头又不知是谁的,各人心中不免疑虑重重,不但意兴阑珊,而且亦不敢再逗留。
诸葛钓问道:“严兄,你打算如何处理这顶青轿?”
严秀锋眉头深锁:“既然不是司马琛的青轿,我想不如一把火”
诸葛钓连忙说道:“千万不可,严兄假如相信在下,不如把青轿和人头交给我处理吧!”
上官珞问道:“诸葛邦主,你要青轿和人头干什么?”
诸葛钓笑道:“青轿大可不要,但人头我另有妙用!”
严秀锋说道:“好,那么,青轿和人头就劳烦诸葛邦主了。”
诸葛钓拱手一拜:“在下就此告辞。”
当下命两个蓝衣少年把青轿抬走,这时,养生轩的人已走得七七八八,空了几十围酒席,席上的菜肴还是满满的,上官珞叹了一声,走入内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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