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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年七月十二日,晨光初露,微风轻送。周乐在沈泰山的家中住了一晚,天未亮便醒了过来,因为他根本无法入睡,与其在床上辗转反则,倒不如早一点起来,呼吸一下鱼礁镇的新鲜空气。
这时,忽然听见沈亭大叫:“阿爷,阿爷”
周乐一听,立即走进沈泰山的房中看个究竟,正想打开房门的时侯,房子里忽然钻了一个人出来,与周乐撞个正著,此人便是沈亭。
周乐问道:“你大叫什么?”
沈亭一见是他,横了一眼:“阿爷又不见了!”
说罢走向大厅,不理周乐。周乐闻言,心下一沉,即时走进房中一看,见桌上有一张字条,写著:“心愿已了,再无牵挂,江湖险恶,千□珍重!”
周乐拿著字条,心中一片茫然,不禁轻叹一声,这时,沈亭又钻了进来,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终日愁眉苦面,哎声叹气,成何体统!”
周乐见到沈亭,心中尤如多了一块千斤巨石,当下默然不语,任她冷嘲热讽,只是不理。
沈亭忍不住说道:“喂,我走了。”
周乐望了她一眼:“你去那里?”
沈亭说道:“我去那里,你管不著。”
周乐淡淡说道:“你那里也不用去了,回房中收拾行装,随我离开汀洲吧!”
沈亭一双大眼瞪得又圆又大:“我几时说过跟你走?”周乐索性坐了下来,说道:“我已答应沈大爷收你为徒,当然要带你走呀!”
沈亭哈哈大笑:“你未免太天真了,你答应阿爷收我为徒,这是你的事,我可没答应拜你为师呀,你要走你自己走吧!”
周乐怔怔地望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忽然想起那个醉汉所说的话,心中不禁十分无奈。
沈亭见他一声不响,不禁小咀一扁:“你用不著这么认真,谁不知道,你心中根本不愿收我为徒,而我也不想拜什么师,既然如此,何必勉强?不如大家各自做个快活人,岂不更好?”
周乐苦笑道:“这是天意,是命数。”
沈亭哈哈大笑:“你也相信命运?”
周乐说道:“天有数,人有命,你又怎会明白?”
沈亭笑得弯了腰:“你看你这个人,才不过大我几年,说话的语气却像个老太婆!”
周乐说道:“那么,你就当我是个老太婆好了。”
沈亭又道:“你当真要收我为徒么?”
周乐心中一动:“怎么?”
沈亭的大眼转了一转,说道:“好吧,你既然盛意拳拳,决心收我为徒,就要满足我三个条件!”
周乐一笑:“你简直颠三倒四,胡说八道!”
沈亭说道:“你要收我为徒,就要听我的,你听不听,随便你。”
周乐抽了一口凉气:“好,你说吧!”
沈亭笑了一笑,竖起右手食指:“第一,你不可以管我的事。”
周乐一听,不禁啼笑皆非:“不能管你,如何做你的师父?”
沈亭笑道:“我们亦师亦友,岂不更好?”
周乐说道:“好,那么,第二件又如何?”
沈亭竖起两只手指,说道:“第二,阿爷说你是一代宗师,武功高强,有惊世的绝学,但依我看来,你除了懂得用茶泼人之外,什么功夫也不懂呢,那如何做我师父?”
周乐笑道:“那么,你想怎样?”
沈亭说道:“你要找一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的身手,最少也要有一点儿功夫,那才有人肯跟你呀,否则,如何令人信服?”
周乐微微一笑,说道:“说得也是,那么,第三个条件又是什么?”
沈亭接著竖起三只手指:“第三,即使你武功高强,有惊世的绝学,那还未够,还要加上超人的才智,大无畏的精神,能够为朋友上刀山,为徒弟落火海,什么也在所不辞。”
周乐笑道:“你究竟要拜我为师?还是要我做你的保镖?”
沈亭笑道:“你要做我保镖吗?那也无妨,只是怕你没这种本事。”
周乐白了她一眼:“那么,又要找机会表现一下自己的才智和胆量,才能令你信服呀?”
沈亭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当然哩!”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二人不约而同地走出茅舍,看个究竟。但见离茅舍不远的山脚下,有一班人正在斯杀,而且全部都是和尚,沈亭一见,向周乐说道:“机会来啦,快跟我来吧!”
沈亭拉著周乐走向山脚下一堆草丛后面,二人伸头一看,见一个穿红色袈裟的老和尚,面上血迹班班,伤痕片片,正由一个小和尚参扶著,四周被十几个持钢刀的和尚包围著,情况十分危急。
沈亭见状,大眼转了一转,向周乐说道:“喂,机会就在眼前,你还不拿出功夫出来救人。”
周乐一笑,随手在草丛中拾了一片竹叶,用两根手指夹著,对沈亭说道:“我如能用这片竹叶打断那十二个和尚的钢刀,救出那一老一少和尚,请问一声,这算不算有一点儿功夫?”
沈亭一听,忍不住噗嗤一笑,双眼向他直瞪,好像听见一个极大的笑话,不禁指著周乐说道:“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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