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手如云~

 

  两人再避过到处搜寻的郭府护卫,最后俯身在屋顶,小心的注视着位于前院的一块像是演武场之类的空地。

  这附近显然就是刚发生爆炸之处,广场旁边的一座建筑被炸得毁去大半,不少护卫或是被烧焦,或是身上冒着烟的躺了一地。

  广场此刻则是被一群手拿火把、身着统一服饰的十几名郭府护卫围住。

  火光亮如白昼,大约几十名护卫已横尸在地,而场中却只有一个黑衣之人。

  虽然他面罩黑巾看不出容貌,因为久战,呼吸也已经不那么平稳,但他双眼射出的强烈斗志却让人心下发寒。

  此刻,他正与一面容颇丑的银衣男子对峙着。

  黑衣人只是死死的盯着对方,并没有开口。

  银衣男子看起来神态悠闲,没有丝毫如临大敌的样子。在他身旁不远处站着两男一女,看来也是一脸的轻松,显然是对银衣男子有着极大的信心。

  雷展两人均为识货之人,单看这双方的架式,就知那黑衣人已然输了一筹。

  从那银衣男子的气势和眼神中,都可以看出他的悠闲并不是因为对对手的轻视,而是源于一种对于对手的一举一动全都洞若观火的自信。

  银衣男子朗声一笑,道:“我真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这将军府里撒野,拿不到东西会不会有些失望呢?”

  黑衣人只是发出冷冷的一哼,便没再出声。

  银衣男子接着慢慢的道:“我忘了和你说了,你的那个同伙也跑不了。他受了内伤又中了刀,绝对是无法使用轻功的,墙他是上不去了,炸药他身上应该也没有了吧?就是你死了,一切也都可以水落石出。”

  “秦青刑,你这个助纣为虐的小人……”黑衣人怒目而视,声音略有些颤抖。

  秦青刑眼中寒光一闪,顿起杀机。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轻响从广场旁的屋顶传来。

  雷彦在屋顶咧出一个苦笑,看来轻功再好也白搭,他身下的一块瓦片突然断掉,他有什么办法?绝对是天灾。

  在场众人都没有料到竟然还有人藏在他们眼皮底下,全向屋顶望去。

  虽然是黑天,但在火把锁定目标的照耀下,两人立时无所遁形。

  “嘿,兄弟,你来。”雷彦向展凌熹比了个下去的手势,自己则在屋顶改伏为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展凌熹正是有意一试对方身手,于是一个滑身,形如鬼魅般的从屋顶跃至广场之中。

  秦青刑并没有如在场其他人般见之色变,只是表情略讶一闪而过。

  在周围原本只是守住广场的护卫正要围上,却给秦青刑打了个手势制止。

  秦青刑冷笑道:“真没想到你们那还有这种高手。不过,不管是谁,也都别想出得了这将军府。”

  雷彦见到秦青刑的表情,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道:

  “这小子看来还真不是一般人物,不知他的实际本事是不是能配得上他这镇静的态度呢?”

  他心中想着,嘴上却道:“是吗?也没准你求我们住下我们就赏脸了呢!”他说话时略为改变声线,显得有些古怪,再配上挑衅的话语,甚是引人发噱。

  秦青刑却没理他,只是由着那些护卫将房屋围住,他则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展凌熹身上。

  此刻的展凌熹以黑巾蒙了头脸,手里拿着一把普通的宽剑来换过妖风斩,虽然他觉得不太方便,但若是被人认出,那就会有很多麻烦。

  刀虽然换了,但杀气仍在,展凌熹的兵刃直指前方,杀气也跟着锁定的对手。

  直接面对着展凌熹散发出来之杀气的秦青刑,面色只是微微一变,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眼内的杀机连闪,右手一伸一缩,手间多出一对尺来长的、头部呈钩型双面有刃的兵器来。

  展凌熹一声不吭,蓦地一剑,招法还是使刀的招法,比正常的剑法多了几分狠劲,不过他此刻用的是宽剑,当刀来用倒也顺手。

  另一方面,那黑衣人也对上了刚才场外站的那两男一女。

  见几人招式来往,那黑衣人的功力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相比也就是伯仲之间,此时三人连袭,自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展凌熹并没有轻敌的意思,而且他也从不轻敌。太多的经验告诉,他轻敌和死亡没什么两样,不过他的剑却仍是没有对对手造成威胁。

  “铛”的一声轻响,双方兵刃相交,展凌熹直感对方庞大的劲力透体而来,被迫得身形连颤,又向旁横移两步,方能站定。

  展凌熹心下一紧,秦青刑的第二招又至。

  火光掩映之下,秦青刑和他的兵器都变得有些不太真实,展凌熹只见他手腕一抖,手中兵器握得似实还虚,仿若化做闪电一般,路线委曲转折的向自己击来,看似轻巧,却又气势如虹。

  一旁的护卫看得目瞪口呆,轰然叫好。房顶的雷彦却险些没跌了下来。

  此时展凌熹除了震撼外,心下却是惊喜、激动、惭愧百感交集。心道天下果然高手如云。

  刚出了黑暗大陆之时,他对这里可谓一无所知,不是因为想变强才来到这里,而是因为除了来到这块大陆,他根本没有生存下来的机会。

  然后在这里碰上了自己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兄弟,和他一同进了风扬。那时他才开始慢慢的了解这块大陆。

  在风扬,他发现了第一个和他不相上下,或者更胜一筹的人,杜依然。这让他对学院赛有了更多的期待。

  果然,那里还有一个对手,雨幽行。

  之后的经历证明,他们不是唯一也不是唯二的高手,柳久砺、尹卓名……都是他面前筑起的一座座高山,那个因为强大而吸引了他的地方叫魔门。

  而今天,他再次更加的了解了这块大陆。

  高手到处都有,能在帝国掌大权的人不会手下无人,能在黑道威霸一方,也不会是易与之辈。

  而他只是只井底之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

  不过,他展凌熹可曾怕过什么?

  将一切杂念摒出脑外,面对着秦青刑所带来的惊人的压力,以及那仿佛避无可避的招式,展凌熹选择了正面迎击。

  “铛,铛!”两声比刚才更加剧烈的响声,展凌熹被震得向后跌去。

  秦青刑发出轻蔑的冷哼,手中兵刃闪过厉芒第三次袭向展凌熹,一副要将其杀之而后快的样子。

  兵刃带来的锐利而狂猛的气流,令在场众人皆感有如刀割,而他的目标展凌熹,更是首当其冲。

  展凌熹紧了紧握着兵刃的右手,面巾下嘴角挑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冷笑,双目射出强大无匹的斗志,当第一滴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他的双眼已经变得微红。

  他身上一阵阵的散发出阴冷的气息,伴着夜色和闪耀的火光,那种似乎是属于黑暗的气息越来越强烈。

  “叮!”

  再一次的兵刃相交,这次这是秦青刑感到震撼,也是两人交手几招以来,展凌熹第一次和对手平分秋色。

  “叮叮叮叮!”

  几声轻悦的声响一连串的响过,秦青刑的兵刃一次次的击至,可展凌熹却是再也没有退过。他兵刃划过的轨迹越来越诡异,双眼的颜色也变为艳丽而妖异,仿佛是要滴血一般。

  这让包括秦青刑在内,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自心底升起一阵恐怖,因为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人类。

  妖变!只有雨幽行才真正见识过展凌熹妖变时的恐怖。

  坐在屋顶的雷彦,直至此刻才知道上一次自己并没有眼花,而更近的距离也让他更加敏锐的捕捉到,展凌熹那有些发白的右手,以及眼内飞速闪过的痛苦神情。

  雷彦本身就对医术杂学甚有研究,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他突然不是很清楚的惊悟到展凌熹身上发生了什么?

  按照常理,人是不可能在瞬间之内将武功一下子提高的,而且还伴随着这么诡异的变化。

  他现在应该是走了一条绝不是正道的武学之路,魔道。

  正道讲求自然超脱,魔道追寻骤变毁灭。

  有人把魔门武学一概归为魔道,其实不然,魔门武学甚多,也分三六九等,能挂上这个“道”字的,就更不是武学本身的问题了,而是要加上对于魔门武功的掌握。

  雷彦的爷爷雷远天就曾经说过,能入魔道的,在当今天下不出十人,可见魔道之难为。

  一入魔道,自然身价百倍,但其发展仍是事在人为,有人控制不住入魔而狂,有人发疯而死,有人妄性而为,有人自然如常,不一而足。

  但魔道之凶险却是无可争议,尤其是初入魔道,所承受的痛苦,绝对不是常人可以忍受得了的。

  通往魔道的途径与追求仙道无二,其径百变,没有人能以同样的方式,走向同样的目标,雷彦虽然猜不到展凌熹是怎么入的魔道,但他却知道,他绝对支撑不了太久,很可能还会像在大会场上那般,将体力全部耗光,连动根手指的力量都不会剩。

  此时的秦青刑似乎有略居下风的趋势,另一方面,看似一招比一招更诡异凶猛的展凌熹,其实却真如雷彦所想的,难以再支持多久了。

  上次用妖变是在比武大会,战斗一经结束自然全无问题,而现在他们却是在这郭将军府,即便秦青刑死了也还有其他高手,而且那个传说中比黑榜第十高手还要厉害一点的郭仓容将军,还没有出现呢!

  看见秦青刑似乎是全力一击,感觉着身边的空气似乎也被秦青刑的招式带得旋转起来,雷彦心中一紧,手扣臂腕将天荒刃握在手中,身法轻灵的从屋顶掠下。

  那边又是一次兵刃相交,两人都用了全力。

  “铛!”的一声大响过后,秦青刑向后连退三步,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而另一边面罩黑巾的展凌熹脸上虽看不出什么,但雷彦却注意到他眼中有疲态闪过,原本血红的双眸也黯淡了下来。

  两方人马全向前扑至,不过先到的却还是轻功超凡的雷彦。

  “活着吗?我们闪!”

  雷彦一刀劈得一名最近的护卫,向从和黑衣人的打斗中脱身赶来的那两男一女的方向抛跌,阻住几人去路,随即扯住展凌熹的衣领,向后院掠去。

  “没死!”

  和雷彦一同逃跑的展凌熹苦笑应道,一边调整内息借力于雷彦的身上,使得两人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现在展凌熹的力气回复还不到原来的五分之一,但用来解决挡在两人面前的普通护卫却也够了,手中兵刃挥过,地上便多了一具死尸,而雷彦的天荒刃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借着黑夜,虽然后有追兵,却也敌不过雷彦的轻功,前有阻拦,却惜之过弱。

  虽然他们在重重阻碍下和身后追兵的距离不断拉近,但他们进来时的那个高墙此刻也已近在咫尺。

  雷彦扯住展凌熹的衣领,掠向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正要拿起藏好的包裹逃之夭夭,在更高枝干上的一个蒙面黑衣人,却差点没将他骇得跌下树去。

  那黑衣人见得他们两人也是一楞,随后恍然道:“高奇吗?那个是谁?我现在受了内伤,不能自己跳下树去。”

  虽然他问得莫名其妙,但听了之前秦青刑的话,雷彦马上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刚才那个黑衣人的同伙,而现在他显然把他们两个当成“自己人”了。

  雷彦没再细想也没解释,取了包裹背起那人,扯着展凌熹一同跃下大树,直取府外。几个跃身就消失在离府不远的树林之内。

  望向身后已无身影的追兵,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三人在帝都的一条避静的小巷子停了下来。

  此时那个受了内伤的黑衣人,也从雷彦高明的轻功身法中,发觉到是认错人了。

  “怎么样?”雷彦向展凌熹问道。

  展凌熹摇头表示没事。

  雷彦又向黑衣人道:“嘿,老兄,你没事吧?不过你还真是胆大啊,就你这两下子还敢去闯郭仓容家?厉害!”

  雷彦一边说着,还一边啧啧称叹。

  那黑衣人苦笑着抱腕道:“多谢了,我们这次去郭府也是迫不得已,不知两位看见我的一位同伴没有?”

  雷彦笑道:“就是和我们一样装扮的那位?嘿,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活着,那小子有没有趁秦青刑受伤后的混乱场面逃走,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黑衣人在黑巾之外的双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秦青刑受伤了?”

  “怎么?我们像打不过他的样子吗?我们是高人,高人懂吗?”

  雷彦瞪向他自我吹嘘道。

  黑衣人的神色开始有些将信将疑,大概想及雷彦刚才那惊人的轻功,双眼开始闪起希望道:“如果秦青刑真的受伤了,那我的同伴多半能逃出……”

  他说到一半,突然眼色一变,一扫刚才逃出时的欣喜,显得有些颓败的叹道:“这次糟了,事情未成,我逃出又有什么用处!”

  “你们夜闯魏将军府有什么大事吗?”雷彦有些好奇的道。

  黑衣人闻言,有些防备的看了他一眼。

  “不能说就算了。不过像我这么诚实可靠的人会像坏人吗?要说像,那也是旁边这位。而且你说出来,我们没准还能帮你想个办法。”

  雷彦一边好奇的劝诱,一边不忘调侃一下展凌熹顺便抬高自己。

  早就对此习以为常的展凌熹也懒得理他,只是继续闭目调息,只不过他的调息姿势十分特别,看起来就像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一般。

  那黑衣人沉默片刻后,叹气道:“其实现在说来也没什么秘密了。你们听说过帝国军方五大派系吗?”

  雷彦闻言有些意外的问道:“你们是‘戚派’的?”

  要知雷彦这猜测是极有根据的。

  文徽是皇族,他和郭仓容虽然也明争暗斗,但派人去郭府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如果这两人是他们的人,那双方也都会给个面子,做做表面工夫。不会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

  “魏派”自然更不可能,而杨辉又是为人过正,自然也不会派人做什么刺杀捣乱之流的事情。

  只有“戚派”的戚柄文行事激烈,又是郭仓容的对头,这些人自然就是“戚派”的可能性大些。

  “不,我们是‘杨派’的。”

  黑衣人摇头,道出了令雷彦吃了一惊的答案。

  “什么?”

  本来对自己的猜测有九成把握的雷彦诧道。

  黑衣人摇头苦笑:“说出来你也不信吧?或许你也知道,郭仓容他是处处和杨将军为敌的,军团里的物资更是苛扣得七七八八。看这形势,很可能随时都要开战,而士兵们因为装备不齐,有些正常的训练极受影响。等到一旦有战争发生,郭仓容又准会借机打压我们。

  “迎敌倒还是小事,如果装备不全、粮草不足就被派上战场,那不是摆明让我们送死吗?”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接着低声道:“因此我们几个将领商量了一下,最后瞒着杨将军,在三个多月前把一批自由联盟献给皇上的贡品给劫了。”

  “厉害!”雷彦瞪大了双眼道,“那后来呢?被郭仓容他知道了?你们不会想杀人灭口吧?笨啊,不会死不承认吗?”

  “不是。”黑衣人摇头道,“这批货后来给我们从黑道脱手,其中一部分钱购了一大批的装备……”

  雷彦插口叹道:“现在这世道,果然是有钱什么事都有人干。连这种货也有人接?不过敢接这个的应该不多吧?”

  黑衣人点头道:“许多地方就是敢接我们也不敢卖。

  这批货是给了十一联。我们在抢了东西后不到半个月就脱手了,并且同他们订了一批装备、炸药。

  “双方商定在一个月之后取货。一是因为那批货的价值太高,要给十一联那边时间挪钱,另一方面是之前我们跟他们订了一批成品炸药,这批炸药自然不在帝都,所以要从别处运来。这都需要时间。”

  雷彦点头道:“十一联的信誉还是有保障的,就是交了钱再晚上几天拿钱拿货也不用担心。”

  黑衣人苦笑道:“是啊,倒楣就倒楣在过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之后,有消息传来说一旦开战,驻在帝都城外,那十万红刃预备役训练营里的士兵,将要全部都编给我们军团。”

  黑衣人没注意到雷彦脸上古怪的神色接着道:“那批破兵,素质差不说,装备也……真是……唉!这不明摆着是在扯我们后腿嘛!”黑衣人边说边摇头。

  “不过为防万一,我们还是决定先订一批兵器之类的先备着。于是就派人通知他们于五月十二日在风月阁见面,要将一张购买兵器的清单交给他们,而他们也正好通知说会送来那批贡品的估价单。”

  “五月十二日?”

  雷彦问道,他怎么觉得这个日子这么耳熟啊!

  黑衣人点头懊悔的道:“都怪我一时大意,写清单的那张纸是随手在桌上拿的,纸的背面还有杨将军练笔时写的两个字。当时我虽然注意到了,但因为忙着训练的事,也没怎么太在意。结果这张清单和报价单都落在了郭仓容的手里……”

  “停!”雷彦问道,“你敢肯定是在他的手里吗?”

  黑衣人点头:“你应该知道五月十二日那天,风月阁出事了吧?”

  雷彦吞了口口水僵笑道:“嘿,这我知道。”

  “那次爆炸就是郭仓容搞出来的。”

  黑衣人肯定的语气,差点没让雷彦跌趴在地。

  “你,你怎么知道?”雷彦坑坑巴巴的问道。

  “因为我们的人,还有十一联的人,全部都在那次爆炸里死了。

  “我们暗中派人调查过,发生爆炸的那个包厢,正是在我们碰头的那个包厢的左侧,两个包厢之间的墙也全部被炸开,那两个包厢中的人更是都被炸得面目全非。不用说,这只是他们掩人耳目的一种手段。”

  雷彦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心下暗道:“他们也太倒楣了吧?接头这两个人一定是坐在靠着左边的那面墙,如果他们坐在右面最多也就是受点外伤,或者是被砸得灰头土脸而已。”

  “你们……该不会在丢了名单之后,就直接去找郭仓容要了吧?”雷彦再次吞了下口水道。

  “没有,是郭仓容派人来传话说,让我们不要再偷偷摸摸了,已经没用了。”

  “然后你就去郭府偷名单?”雷彦有些头晕的感觉。

  “不会是杨……将军叫你们去的吧?”

  雷彦本来想说杨辉,幸好及时改口没直接叫出来,他知道杨辉是很受人尊敬的,他若直呼其名,眼前这位恐怕马上就得和他翻脸。

  黑衣人倒是没察觉雷彦的想法,说道:“这事杨将军还不知道呢!唉,都是我们害了他。在这之前我们也派人探了几次郭府,不过去的人都死了,所以这次正好赶上郭仓容不在,我和刘同才亲自出马去弄回那两张纸来,没想到秦青刑他们早有埋伏。

  “死我倒是不怕,关键是我的身分特殊,一旦被他们抓到,肯定又多了一条牵连到杨将军的罪名。唉,不过拿不到那两张纸,一样会很麻烦。”

  黑衣人一脸的懊恼,五官也皱成一团。

  一旁的雷彦心里暗骂白痴,就你们这样偷偷摸摸的,人家能不注意?而且只是那么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就把他们给蒙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这中间可能也有先入为主的原因。

  与此同时,雷彦也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他们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行动,竟然……还会产生出这种附加后果来。

  “那个……老兄啊,我看那两张纸应该没落在郭仓容手上。”雷彦小心的道,“他们很可能是根据你们的回应推断出你们在找东西。他们到现在应该还没准确的说出过那东西是什么吧?甚至也没说过‘那两张纸’这样更具暗示性的话吧?”

  黑衣人闻言一楞,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而且你也不想想,要是他拿到那两张纸,那凭他与杨将军的关系,要么就会直接拿出来捅他一刀,要嘛就秘而不宣,在关键时刻拿来当杀着,他怎么会告诉你们呢?要我看,那两张纸多半是在爆炸时就给烧了。”雷彦笑道。

  黑衣人先是吃惊,随后陷入沉思。

  雷彦见天色有渐亮的趋势,也不想在这里陪他干耗,于是道:“当然这只是小弟的个人意见,老兄你慢想,我们有事,先撤一步。兄弟,走了!”

  展凌熹此时体力已恢复尽半,闻言张开双目略一点头。

  “两……”

  黑衣人开口欲言,那边雷展二人就已经迅速消失在窄巷之中。

  黑衣人看着如鬼魅般掠走,直到现在自己还不知他们长相的两人消失之处的夜色,不由的兴起一种荒诞的感觉,仿佛一切都不太真实。

  不过,刚才雷彦说的那些话,却如鸣钟般,在他耳边不停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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