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诸法和合~

 

  云淡风轻城。

  日心蝉擅长于利用音乐,所以她凭借扬音梦提供给她的音乐冲开穴道,再以映心古琴的琴声替云心蜻和恩管洵的解除禁制。

  许多人都以为擅长使用音律的人,只有在操纵、弹奏音乐时才会发生作用,这对部分人来说是正确的,但对日心蝉而言,任何的声音她都能加以利用,继而达到它所能达到的效果,不过这样的能力仅能用在她自己身上,并不是说无法用来施加在他人身上,而是目前还没有任何声音能达到。

  另一个原因则是日心蝉本身在过程中成为媒介,一具平凡的人肉躯体不可能去承受太强大的力量,所以她在利用外界的音乐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时,都必须仔细的评估这么做是否会造成自己过大的伤害。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映心古琴,但未拨弄琴弦,像是无意识般滑过琴面。

  日心蝉抚弄琴身的方式显示她心底的挣扎,或许她不需要动用不该使用的‘东西’,情况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糟糕,只要云辇没有做出出人意料举动,让情况更难以收拾的话──黑鹰军为何会来得如此迅速?实在没有道理。

  众人中似乎只有云心蜻明白日心蝉的意思,以至于她的神情夹杂著不安和不小心流露出来幸灾乐祸的浅笑,两种不相同的情绪让她脸上的表情看来扭曲。

  城下神风军此时纷纷起身,他们神情肃然严阵以待逐渐接近中的军队,在不能证实敌我的情况之下,他们是不会松懈下来,以免因为疏失而置身于危机里头。

  见到神风军丝毫不放松的态度,在场众人的情绪也跟著紧绷起来,视线盯著挟带轰隆轰隆的马蹄声,和如浪花翻腾的滚滚沙尘,那就像是一座会移动且黑鸦鸦的山丘,令人感到强烈的压迫感,好些个没上过战场的青年小伙子已经是冷汗涔涔了。

  风或眯起眼想让视线集中好看清那支声势浩大的人马,穿著与黑鹰军相同黑得发亮的墨色铠甲,头戴全罩式的头盔,让人只能看见一双眼睛,一手控缰一手里提著长枪,跨下战马披戴同色系的薄铁甲,左边挂上两柄厚重的长剑,右边悬挂满是箭的箭囊和弓。

  虽然被尘沙遮住大半的视线,也没有看清楚唯一一个头未戴起头盔者的长相,风或已能确定来者的身份,尽管来者的装扮是一大证据,但真正让风或毫无猜疑的是他们逐渐呈现宛如一只老鹰翱翔的阵形。

  但他却没有因为确认来者的身份而放下心头的大石,知道了身份接下来是好是坏,就要看云辇急率黑鹰军来此的用意了──即使是瞎子也看得来天音、天织两位宗妃是站在扬舞国那边,除非他们真要弃两位宗妃于不顾,要不然根本无法再动云淡风轻城一根汗毛。

  如果云辇是奉命前来攻坚可能会握有圣旨,目前仅有两位宗妃在是抗拒不了圣旨的威力,云辇唯有违背心意攻城,而自己却没有这道顾虑,一旦宗妃一声令下,说不定神风军得首次和黑鹰军交锋,找出无人想得知孰强孰弱的答案。

  希望这只是自己在杞人忧天……

  很快地揭晓答案的时刻来临,黑鹰军以令人难以相信极其巧妙的方式避开陷阱,像是畅行无阻般眨眼间就到,迅速地包围在神风军的外围。

  他们显然是不眠不休的赶到,云辇的两眼通红还有明显的黑眼圈,脸上胡子长得几乎遮掉他的嘴巴,两颊看得出削瘦不少,就连他跨下的战马也是累得站不太稳。风或为自己观察到的结论皱眉,云辇把士兵和马匹累成这副德性,岂不是未打先输?

  这不像是云辇会犯的错。日心蝉等天朝人同在心里想道。

  云辇睁大眼睛瞪著城头上不容错认的日心蝉三女,他脸色一阵惨白低咒了声:“该死!”转头喝令众将士下马跪地,他随后翻下马背行礼道:“墨铠重甲黑鹰军云辇率众将士见过天音宗妃、天艺宗妃、药师大人。”

  他不等日心蝉等人回应,又道:“还请三位大人离开云淡风轻城,微臣奉旨七天内攻破此城,若三位大人不愿避到安全处,微臣唯有冒犯了。”说著,他从怀里取出一黄色卷轴高举过顶。

  日心蝉在内心叹息,忖道:竟会是这么糟糕的情况。她随手抚出一串音符,道:“天音、天艺受宗主殿下命令坚守扬舞国,所以要我们离开这里只有一种方法,云辇大人想必和心蝉一样清楚。”

  惟死而已。云辇为这个念头打了个寒颤,他并没有生著铁石心肠,攻击毫无关系的云淡风轻城和扬舞国人,他虽心有不忍可也不至于下不了手,可是现在昂立在他眼前的,除了他未曾有过半点冒犯的天音宗妃和药师大人之外,还有像是自己女儿般的云心蜻……

  一想到要伤害她们已经像有人在剜自己的心脏似地疼痛,他真不敢猜测当想像成真的那一刻自己会如何,痛不欲生恐怕也不足以形容吧!

  他皱眉,说著违心之论道:“空口无凭,请恕云辇无法接受。”

  日心蝉微笑道:“这个自然,心蝉纯粹是要让云大人明白我姊妹二人为何会站在这里,而非是存有反叛之意有心阻拦两位大人。”

  云辇和风或从未想到背叛的情事上,见识过历代天四女无与伦比的忠贞,谁都不会认为她们会背叛天朝和天宗,其次他们都很赞同两位宗妃的举动,更佩服她们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的气魄,若不是死守了大半辈子的规矩,谁不想听任宗妃差遣?还用著去受那变得怪里怪气的天镜玄的气!

  日心蝉看出众将士的心思,又是一抹浅笑跃上唇角,道:“在云大人奉旨攻城前,心蝉想请大家聆听一首曲子,各位听过后再行动也不迟。”她平静的神情和她说得飞快的句子完全不搭轧,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她已盘坐下来十指在琴弦上舞动。

  刹那间,世外桃源的美景跃然于眼前,日心蝉的琴声带领众人看尽五大岛屿得天独厚的独特性和景观,又让人融入岛上人民知足常乐的生活,一窥海底的无限蕴藏。接下来情景一换,他们看尽天朝历代兴衰,也看遍后宫里遭人掩藏或遗忘的悲哀。

  众人的心情从见到美景的喜悦,感受和平自足的满足后,落入天宗们不为人知的忧郁和妃子压抑的伤悲里,像是让人从云端跌落谷底,强烈的沮丧和挫败感几乎叫人当场落下泪来。

  日心蝉并不关切众人的反应,专注的视线紧盯著琴弦,她显得有些不寻常,看起来似乎正紧张著什么,当她的手指拨动最后一个音符,‘啵’映心古琴发出不属于琴弦能奏出的声音,然后琴身从中打开。

  一把光耀炫目的宝剑赫然在其中,躺在金色丝绸上的宝剑随著阳光不时反射不同色彩的光芒,而它最引人注目的还不只是如此,剑柄处那栩栩如生的龙头造形才叫人震惊不已。

  云心蜻将琴自日心蝉的腿上捧起来,半跪著让日心蝉方便取剑。

  一旁亲眼目睹宗主御剑现身的云光芯、慈缘双鹰和恩管洵早双膝跪地,额头触地的伏著。见剑如宗主亲临,他们可不敢有丝毫的失却礼仪。

  随著日心蝉恭敬万分的将龙头剑取出并高举起来,城下的风或、云辇众人都看见那把已有一段时日被认为失踪的龙头剑,他们虽感震惊却难掩喜悦,咚咚地跪了一大片,齐声道:“参见宗主殿下!”

  整齐划一的声音横扫看似无边无际的平原,只见牧草纷纷弯腰,就连云淡风轻城都感受到他们的威力而微微晃动,这一刻仿佛花草树木都臣服在天宗的威仪之下,连没有生命城池都不能例外。

  日心蝉乘著这撼动心神的威势,扬声道:“宗主御剑在此,众将士听我号令!”

  “臣等愿遵号令!”

  日心蝉捧剑当胸道:“撤去攻打扬舞国的命令,自即日起改而协防扬舞国。”

  此道命令两大军团岂有不欣然同意之理?齐声应道:“谨遵号令!”

  令人担忧的情况竟然这么简单就被解决了,武苍云等人莫不又是惊喜、又是错愕,但他们仍然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满意,毕竟再也没有比兵不血刃就解决战事更好的了。

  ***

  半夜山。

  隐密幽暗的斗室里传出一记闷哼声,接著是一堆器物坠地的嘈杂,原桀就著浅浅的月色悄然无息的潜到门外,他弓起背仿佛忠心的仆人在等待主子出门……只是,忠耿的仆人很少会像他一样高高地竖起一对耳朵,窃听密室里的动静。

  典沨渰跌坐在凌乱的地板上,衣服、头发都沾上不明的粉末,她的眼神如毒蛇般充满邪恶的杀意,被唇角一抹缓缓流淌的鲜红衬得益发凶煞,明暗不定的烛光在她脸上摇曳倍添诡魅。

  她一把捉起法器被震碎与泥尘混和的粉末朝面前撒去,满怀恨意地凝声道:“可恨的天眼族又来坏我好事!”

  瞪著粉末轻飘飘地落下,典沨渰不意外自己脑海里像是被一块黑布给盖住,除了宛似无尽的漆黑外,再预知不到任何影像。

  “失算。”

  她喃喃自语道:“没想到相隔那样遥远的距离,天眼族还能破解我的法术,若非我事先准备替身人偶岂不栽在一群老不死的废物手上。”

  忿忿不平地捉起手边残存的术器猛往墙砸去,直到伸长两手也摸不到半样未与地面平行的凸起物为止,她咒骂道:“可恶!”连续两次施术遭到阻拦跟反击,铁打的身子也要吃不消啊!

  而且,现在她的力量短时间内是无法使用,典飞玄等人肯定会趁自己元气大伤来封印住她的能力,她必须争取时间来恢复能力,所以非得要想办法拖延或是破坏典飞玄等人施封咒的时机,让他们不能及时对付自己才行。

  “原桀,我知道你就在外面,马上去把我的信鸽放出去。”

  原桀浑不在意被人发现他的行为,镇定如常地行礼道:“是,属下立刻去办。”

  典沨渰虽然没听见原桀离去的脚步声,但突然从四面八方拢近的寂寥传达来她再度是一个人的事实,她阴沉一笑喃念道:“该死…全都该死……”火红的光在她眼眸里不住吞吐弹跳,似乎仅需要一眨眼的时间就能将大地燃烧为灰烬。

  ***

  魔家堡。

  魔威等人获知天亦玄苏醒的消息欣喜若是无庸置疑的,只是多少让西门琉穗等人奇迹式的出现一事冲淡,随后自典飞玄口中得知绝煞离堂堂主对天亦玄及王朝的威胁,众人忧心忡忡之余亦表示会全力协助天朝对付典沨渰。

  经由彼此的寒喧相互介绍后,典飞玄等人也明白了天亦玄与魔字世家、东方恋月间的前因后果,更清楚意识到典沨渰对天亦玄的威胁大到出乎众人的意料,因而决定趁早对典沨渰施行封咒。

  此时,一干人等齐聚在天亦玄的卧房里,撤走了原本摆放其中的家具,仅留下一张置放术器、鲜花蔬果的八仙桌。

  典飞玄站在八仙桌的后方面对东方恋月与开敞的房门,左手边是天亦玄,右手边则为甚罗夜胧,四人身前各搁置一盆注满三分之一的清水,其他的天眼族人分八方而立,手上或持宝剑、宝刀,或捧美玉、夜光杯,亦有人配带长笛、洞箫,甚而举起还淌著露珠的花束和带叶的树枝。

  这是天朝施展复合式术法的阵式,正式的名称为“诸法和合转轮阵”,亦可称为“天莲宗心阵”,是唯一需要有天宗参与才能完成的阵式。因为此阵形的出现主要是为了对付噬垩术(甚罗阀主)和圣灵法(圣女国师),所以它凝聚的法力和效力是相当强劲的,它的特色是可以将各式不相同、甚至本质相反的术法组合起来或融合成独特的术法来施展,而没有排斥的问题产生。

  由于天宗通晓各式术法,在此阵里主要扮演著使各种术法能够组合、相融的角色,当然也可以组织攻击,但传言天宗主攻会造成法力反扑现象,因而受到历代天朝国师严令禁止。

  深明此阵威力和伤害的典飞玄等天眼族人,心情要比其他人多一分凝重,这由各术法的顶尖人物组成的“诸法和合转轮阵”威力必定惊人,对典沨渰的伤害肯定会比预期中的大,亦可能因此发生反扑,思及此众人便不敢松懈地防备著。

  天亦玄瞥一眼担任守备指挥的西门琉穗,她举起手摆出一切安排妥当的手势,他微微点头挽起衣袖露出一对洁白如玉的手掌,掌心朝天翻转,四人身前的水盆同时冲起一道水柱,低声吟咒道:“天云深处,乘莲座,下凡尘。红尘浊世,历灾劫,染罪孽。神恩天池赐清泉,清泉洗净吾一身。”

  四人就水柱清洗双手。

  天亦玄掬起一掊水洒上桌面摊开的星图,续道:“谨以此同源之水为媒介融合术者之术,请赐予术者神恩之力,以吾天莲心宗亦玄之名,”

  另三人陆续洒水到星图上,分别道:“以吾典飞玄(甚罗夜胧、东方恋月)之名,”

  齐声道:“布下‘诸法和合转轮阵’。圆心置水,镜幻映星图;循命定星,寻点辅翼命。”

  “命”字方才说出口,洒在星图上的水像受到强风压挤一样向四面退开,仅留下一滴水珠凝聚在星图中某颗星子之上。

  典飞玄立即手结莲状法印,喝道:“一点破开晶石映现本命,再点解除阻碍之禁忌,三点以吾之名祈求圣天赐予虚与实的困锁,莲诀──星牢!”凭空出现地一片片直竖起来的莲花瓣围住凝聚水珠的星子后,其顶处浮现一朵莲花罩住上方。

  东方恋月结著真言手印,接续道:“引天际光蛇,借金乌圣辉,惩逆天命者。天授神能,雷霆万钧,四形真言──闪华落!”

  “咱!”的连响声里星牢外布满闪闪发亮的电光。

  甚罗夜胧在星牢上撒了黑色的粉末,冷声道:“噬垩吾术,从吾真言。风扫千山,焰袭万林。方正神能──砂、狱、炼、火。”雄雄烈火自黑色粉末燃起,转眼间火焰便覆盖整座星牢。

  “相生复相生,相克还相生,以我为器融众力于体。”天亦玄平举双手将右掌直竖于左掌之上,右掌掌心隐约有莲花印记浮现,续道:“依天族宗法严惩叛逆之徒,纵然相隔千万里,追踪千万里,借列祖先之遗能相助亦玄惩逆化解灾厄。”

  四人齐声喝道:“‘诸法和合转轮阵’,启!”

  四人身前的水柱应声倒下,接著逐渐首尾相衔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水环。立在四人身后的天眼族齐声吟唱咒语,引起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风中挟带淡淡花香轻轻拂过每一个人。水环亦慢慢向圆心扩散汇成一面浑圆的水镜。

  镜面在阵阵涟漪里映照出偌大的半夜山,山在另一波动后消失,起而代之的是被火围绕的斗室,继而是典沨渰结印盘坐的身影。此时,画面似乎受到干扰,不过眨眼之间水镜回归到淡蓝平静的液态。

  典飞玄皱起眉头,莲花手印朝水面一比,喝道:“破!”

  水面自圆心处泛开波波涟漪,波动愈来愈大并从外围开始转动形成一个旋涡,当整个水面都卷入旋涡时,“啵!”的一声水面瞬间回到平静,典沨渰的身影再次浮现出来,她猛地抬头怒视上方。

  清晰的映像让她脸上的表情叫众人一览无遗,典飞玄双手一颤几乎散了莲花手印,满心惊骇地暗呼道:这个丑陋的女人竟会是沨渰!

  只见典沨渰满脸的阴损肃杀之气,两眼饱含憎恨忿怒,两颊凹陷,唇白干裂,仅仅三分像人,七分倒像索魂厉鬼,那里找得出半点与天朝人的相似之处?!

  典沨渰发出阴森的笑,道:“这次你的手脚倒快,不过到底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斗不过我的,哈哈哈!”

  一口咬破自己的左手姆指对著典飞玄的方向喷出温热的血液,只是那血液却不是鲜红色,而是较偏黑色的深红,和一点诡谲的绿色。

  典飞玄身前冲起水柱布出保护他的水幕,水幕像是沾了染剂般变成红色,落回水盆时水虽变回淡淡的蓝,水盆却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他对此不理不睬只管在胸前牢结手印,心里笃定典沨渰无从了解‘诸法和合转轮阵’。

  因为‘诸法和合转轮阵’是正式成为国师后才会由前任的国师教授,否则即便知晓此阵的存在也只会认为它是用来融合法术并无法用于攻击。而且,由于众人的算计典沨渰只能看见典飞玄一个人,必会认为他就是主阵之人。

  她唯有别无选择的攻击典飞玄试图破去阵式,但典飞玄既非主阵者,‘诸法和合转轮阵’更不是轻易能够破解的阵式,典沨渰以那接连受创又遭到半封印的能力,她的攻击无疑地是徒劳无功。

  天亦玄倏然咬破中指指尖,将一滴血珠弹入典飞玄身前残破的水盆里,朗声道:“请求赐允封印辅翼观吾命之能!”

  典飞玄黯然地摇首,十指向外张开宛如一朵正在绽放的莲花,道:“助吾圣主解开交轨的命运。绽放新生──莲诀,新莲移运!”

  四人不约而同朝逆时钟方向移动,天亦玄在八仙桌后站定,并自水镜里看见失去典飞玄踪影的典沨渰如盲人般在斗室里绕圈子,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无邪地浅笑,道:“这些日子里多亏你的关照了,我可不能随便回报你,要不然就太对不住你的用心了。”

  言下之意是他现在还不想对付典沨渰,等他心血来潮时典沨渰的日子就会更加的难过了。

  他探出右手按住东方恋月结印的双手,左手摆著莲花指,东方恋月敛眉全心全意地道:“祈天全我观命之运。”

  余下各人将手和手上的物品全指向东方恋月,齐声道:“愿天成全!”

  水镜像被人用力搅拌般转个不停,直到天亦玄等四人手按在其边缘才渐渐平息下来,镜面浮现无数星点,大量的星群围绕在最亮的紫色星子周遭,遭到星牢困住的星子缓慢地由亮转黯,微不可见地偏离原本的位置,接著影像一晃映出典沨渰颓然倒地的样子后,水镜碎裂从八仙桌上泗流而下。

  “呼。”

  众人莫不感到松了口气,总算暂时解决这如芒在背的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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