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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难怪…三年来我整个人也变了很多,您可能也忘了我吧…」
看著这个人的五官面貌,我开始急促的翻阅脑海中的资料库,终於让我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了…
三年多前,高雄发生了一件灭门血案,我南下采访,不过高雄毕竟比不上台北,在采访时困难重重,几乎没有什麽单位愿意提供线索,在百般无奈中,我又回到案发原点的大楼,想从案发现场中,找看看有什麽可以特别访谈的内容。
尽管现场警务人员已经离去,不过「刑案现场、请勿进入」的黄条子依旧把现场团团围住,我东张西望了一阵後,决定到里头再去好好的探察一番。
才刚跨进现场,就被人给喊住了:「喂!恁卖冲啥?那呒塞进去!」
我回头一看,在黑暗的另一方,有个人拿著手电筒照著我。定眼一看,原来是大楼管理员,我马上掏出我的记者证和相机,小声的说:「我是记者啦,我想到里头去看看,顺便拍几张照片…」
「喔…『暗黑社会』喔,这本杂志我有在看喔!」他细细的看了我的记者证後,讪讪的笑了笑:「恁杂志五告好看的哩…」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开始攀关系:「那…欧里桑,我可不可以进去拍几张照啊?」
他神秘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小声的说:「我哩,什麽都没看到呵…偶也不朱到你有来这儿呵…」
因为他的帮忙,我拍了许多独家的照片,十分钟後,我下楼来,顺便和他聊聊死者家庭的一些事情,他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在我努力狂记的同时,我瞄到他在看一本化工的原文书,我楞了一下,顺口一问:「阿伯,这…恁看呒喔?」
他居然冒出一句英文:「Ofcourse! Whynot 」
两个人就这麽聊了开来,他说他原本是国内石化工厂的课长,就在要升为厂长之际,工厂里发生了大爆炸,在责任和道义的煎熬下,他辞了职。事後他才知道,因为他的学历低,只有专科毕业,公司的决策者在评估後,决定把他「牺牲」掉,由他出来顶罪,以杜绝众人悠悠之口。
「这样…你甘愿喔?」我不平的问。
「当然不会!」他站了起来,眼光中透露出坚定的眼神:「就是这样,我找了个晚班的大楼管理员的工作,没有好学历,我自己来学习。没有好背景,我自己来创造!」
听了这番话,凑著灯光,我看了看他的面相,又把他的左手拿起来研究了一下,彷佛灵光一闪,我脱口而出:
「你现在…有几个囝仔?是几男几女?」
「偶?偶有一男一女啊…?问这干嘛?」
我仔细再看了看他的手纹,摇了摇头:「不可能!说实话,说实话我才能帮你!」
他楞了好久,这才小声的说:「外…外靠有一个…但是今马偶也不知他在哪里…?」
「去找到他!」我抓住他的双肩,斩钉截铁的说:「你现在的这个楣运,是冲到了煞气,得要靠他人来帮你冲煞,你的这个小孩命够硬,或许可以帮你解解煞,你如果要翻身,就一定要找到他!」
我再仔细的告诉他一些这几年内会出现的运势和严守的禁忌,才和他分手告别。
半年後,在办公室写稿写到肠枯思竭时,电话响起,一个相当温柔可人的声音问著:「喂,请找吴澧童先生。」
「我是…您是哪位?」
「我这儿是高雄『棠尧石化企业』公司,您等一下,我们总经理想和您谈一下。」
「喂!吴大记者!素偶啦,还记得偶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兴奋的声音,我想了一下,才想起来:
「喔,是你喔!我记起来了,高雄那个大楼管理员嘛…那天真感谢你啊,让我写了不少独家的稿子,可以交得了差!咦?你现在开了一间公司啊?」
「对啊对啊!」他兴奋的说:「听了你的话,我决定把房子拿去抵押,先从我以前最熟悉的石化原料进口开始做起,帮别人代理一些加工处理的石化产口外销啦…不谈这些了,你最近有空吗?」
「这星期截稿,可能要到下个星期吧…有什麽事吗?」我好奇的问。
他的声音突然转小,神秘兮兮的说:「你还记得,你上次告诉我…叫我找那个『外靠』的那个囝仔吗?我现在已经找到了耶!」
我苦思了许久,才把曾经告诉他要留心的一些事项与他所说的串连起来,连忙接口:「是…啊!那恭喜你了…有什麽需要我帮助你的吗?」
他的嗓音更小声了,小声到我快听不清楚:「不过…不过…他真的能帮我吗?我感觉不太对哩?」
「喔?」我一面写稿,一面随口问著:「为什麽这麽说呢?」
他的声音更加低沉轻语:「他人在看守所里哪…」
「看守所!」听了半晌,我才明白他所说的地点,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素啊素啊…吴大记者,小声点哪…」他担心的连忙叫我噤声,却忘记了无论我多大声,我的声音都是没办法从台北传到高雄的。
我沉吟了一会儿,才下了决心:「好!我明天截完稿就下高雄帮你!我也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看错人!」
在电话中他不住的感谢再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顺口问他:「欧里桑,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了,您叫什麽名字啊?」
「唉,你看,一忙我都忘记告诉你了…」电话中传来灿烂爽朗的笑声:「我叫赵令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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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大约晚上八点多,下了飞机,我搭了赵令玺的车子,直接杀到高雄市北区的看守所里。
有了上回不愉快的经验,在南下之前,我特地打了通电话给刑事局,希望透过关系,能先向高雄市警察局打声招呼,免得又被人再次刁难,中国人利用关系稀松平常,而且先以电话套交情,往往比自己瞎撞到鼻青脸肿还好的多。
到了看守所门口,我下了车,赵令玺反而踌踀不前,迟迟不肯下车,我等了一会,心急的问:「赵桑,干嘛不下车?你…难道不想见他吗?」
他不回答我,只是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低头喃喃说著:「我…我就歹势咧…这些年来我…我都没有关心过他…」
直到他把烟抽完,才下定决心的看著我说:「吴先生,麻烦你,请你…去保他出来…保释金多少…由我来付,我…我还是不见他的好…」
我匆匆进了看守所内,在员警的指引下,我来到窄小的牢房前,十来个身穿紧身鲜豔衣裤,上头沾满鲜血的年轻人各自抱头蹲坐在牢房里,各据一隅,我转头问了一下值班员警:「请问…他们犯了什麽罪啊?」
「打群架、『钉枯枝』罗…这几个『企桃囝仔』在路上飙车,一言不合就乱砍一气,还有人摔车跌倒,还好被我们临检查到,只是一些小伤,没什麽大碍啦…」
「那…赵俊三…」我翻出赵令玺给我的纸条,边看边查员警手中的名册:「他是…哪位啊?」
员警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哪宰样?赵俊三?赵俊三?有人来保你了!」
每个人在刹时间都把头抬了起来看著我们,老半天却没人回答,我又再问了一遍:「赵俊三,赵俊三先生在吗?」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从来都没听过这个人,直到有人用力大声的拍打身旁的同伴:「『阿三哥』,有人在叫你啦!」
那个人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有气无力的说:「你他妈是谁啊?」
我仔细的打量这个人,他的双颊削瘦,身材瘦长,蓄著长发,手上腰间挂著一堆铃铃当当的装饰品,穿著十分贴身的T恤,但已然泛黑的斑驳血迹依然让人触目惊心。
他有气无力的靠在栏杆上,不停的喘息,过了半天才又问了目瞪口呆的我:「冲沙啥啦?快说啦!我…我…我~~~~~~」
忽然他双眼翻白,整个人往下摔跌,在我穿过铁条,伸手拉住他的同时,他一口鲜血从喉头狂喷而出,洒了我一身!
「怎麽回事…你…你做了什麽?」警员连忙跑过来,我看著双手、胸前的鲜血,整个人吓到傻了,半晌才说:「他…他突然吐血…我…叫…叫救护车!」最後一句话,我是对著外头狂喊。
没多久,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在量了血压和脉搏後,神色凝重的说:「应该是身体受到剧烈撞击後,体内器官破裂,造成严重失血!快!快到高雄市立医院!」
随著医护人员抬著病床迅速走出,上了救护车,我喘了口气,才将情绪安置下来,对著他们讲:「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谢谢!」接著转头对著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赵令玺大声喊著:「快!快开车!」
在路上,我才把事情原本告诉赵令玺,说到一半,他就油门一踩,车子如箭一般往前飞,一边开,一边念著:「孩子…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
此时,我方才明白亲子之情真的能驱动人类的无上潜能,十多分钟後,赵令玺把车停到医院门口,车一丢,拉著我就往里头跑,问了急诊室的护士後,我们来到了加护病房前。一位医生刚好自房内走出,赵令玺马上一把扯住他手臂:「医生…现在…那个年轻人怎麽样?」
他摇了摇头:「送医实在太晚了,大量出血…我们实在不敢帮他开刀,而且我们很缺B型阳性的血,一旦开了刀,还来不及缝合就会因失血过多…」
没想到我和赵令玺同时大喊:「我是B型阳性!抽我的血吧!」
他惊讶的盯著我们两个,眼睛蓦然一瞪:「那还等什麽?快抽血吧!密斯陈、密斯黄,快来帮这两位抽血!」
一边抽血,赵令玺一面握住我的手:「吴先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摇了摇头:「救人重要,其他什麽都别说了!」
我与赵令玺两个人坐在加护病房外苦苦守候了近四个多小时,医生才走了出来,见到我们,开心的说:「抢救十分成功,也幸亏有两位的捐血…早上他人就应该清醒了…」
赵令玺老泪纵横,拉著医生的手不放:「谢谢你…谢谢你…」
我搭赵令玺坐了下来,他揩了揩眼泪,转头对我说:「我想…他醒过来後…我还是不见他的好!」
我虽然不解,但还是遵照他的意思:「嗯…我能明了你的心情,那…我怎麽帮你呢?」
赵令玺拿了张名片,放在我的手心,用力的握著:「你…你只要…把名片交给他…叫他来找我,但是…不要透露我和他的关系,我得走了,否则我的家人会担心…」
「吴先生!我的命和我儿子的命都是你救的!我…」赵令玺走到门口,回头感激的说。
「小事一件!要不是当初你帮我,我也不会认识你啊?是吧!这就叫好心有好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还在盘算,我到底要怎麽跟著那小夥子说呢?而他会真的乖乖的去找赵令玺吗?
「你…你怎麽会在这里…?我…我为什麽会躺在…这里?」
一阵惊呼,让刺眼的阳光,透过单薄的眼皮闪烁敲击著我的瞳孔,我勉强的睁开了眼,这才发现我正坐在病床旁,而昨晚刚从死神手中硬夺回来的病人赵俊三,正准备挣扎起身。我连忙将他扶回床上:「先别急著起床,你昨天才刚动完手术。」
赵俊三躺回床上,静静的想了几分钟,望著天花板说:「你…救了我?」
我笑而不答,他转身来看著我:「为什麽?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
从口袋中,我掏出赵令玺的名片:「去找这个人,他会告诉你一切!」说完,我拎了包包就走了。其实早在赵令玺拿名片给我时,我就已经想通了,干嘛由我去编故事给赵俊三听呢?让赵令玺自己去想办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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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我不禁恍然大悟的喊出来:「喔…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不过,三年前你还没有这麽帅嘛…而且,你不是叫赵俊三吗?改了名字啊?」
赵文智点了点头,有点羞赧的说:「对…董事长收留我之後,建议我改个名字,在算了笔划和生辰後,就取了这个名字了。」
停了一会,他竟然感激涕零的说:「说真的,我一直都没当面向您说声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我…」
我马上伸手拦住他:「别这麽说,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赵文智正色的说:「您太客气了,当我完完全全清醒後,医生告诉我,要不是您一个人捐血给我,我绝对不会活过那天!」
「我一个人?我…」话还没说完,赵文智斩钉截铁的说:「而且赵董事长也说,还好您那天捐血给我,而他也是因为您的推荐,所以他才会考虑用我…不管是生命,或是事业,给我这重生机会的,是您,我…」
听到这里,原先差点脱口而出的事情原委,忽地停下,我想赵桑不愿意说,应该有自己的苦衷才是,就在我苦思该如何解脱眼前的尴尬场面时,墙的另一头刚好传来震耳欲聋的开场音乐,赵文智迅速从西装中拿出PDA开机,我正好奇他为何如此做时,他也开口解释:
「这是赵董事长指示的…他叫我们所有在场工作人员直到开场乐开始拨放後,打开PDA,这时他会有其他指示,藉由简讯传达给所有工作人员知道。」
他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麽,这次的记者会特别神秘,把我们搞的也好像特勤人员一样…」
而在窗户的另一头,全场一片漆黑,突然间,一道强光将整个讲台点亮!所有的焦点,马上集中在此次记者会的主持人上:娱乐圈极为有名的黄祖桥,只要是日方来的艺人、合唱团等多半都由他来担任主持、带动。不知为何这次记者会他一反常态,身著高档合身深色西装,让整个记者会感觉上相当肃穆。
「各位记者小姐、先生们大家好。小弟是黄祖桥,是今天节目的主持人。今天的特别来宾真的是相当『特别』,可能各位记者们并不清楚,在日本,阴阳师的地位十分崇高。不是每个人都能经过训练,就可以成为阴阳师的。而今天来台访问的这一位安倍晴实先生,他,正是一千年前在日本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後代。」
黄祖桥一面解释,一面用手中的雷射笔照著由上方滑落下来的白幕,上头正以投影机所照射出来的年表:「各位可以看到,大约一千年前,日本的阴阳界出了两家为後世所乐道的阴阳师,是为加茂家与安倍家。在延喜21年,有著『天才阴阳师』之称的安倍晴明出生。这也是今天这位特别来宾:安倍晴实的先祖。」
话锋一转,黄祖桥故做神秘的说:「一个法力高强的阴阳师,不但能窥探鬼神的动态,更能知悉所有飞禽走兽的语言,而今日来台造访的这位安倍晴实先生,自幼就具备我刚所说的那些『特异功能』,也因此在日本,他,被喻为唯一一位可以承继安倍家千百年来所有法力的『终极阴阳师』!」
或许这些解说在公关稿上早已写的十分详尽,在场有些记者已经略显不耐,纷纷在台下鼓噪,要求主持人快点将特别来宾请出来,黄祖桥见情形不对,也马上见风转舵:「我想,这些资料各位记者小姐先生们的手上新闻稿都已经写的很详尽了,而且待会也有其他的记者会要跑,不罗嗦,今天的特别来宾,我们马上请他出场!」
现场随即安静下来,所有的摄影机和照相机都纷纷对好了焦距,大约沉默了近二十秒後,一个身著日本传统和尚服的男子缓缓从舞台右方登台,但是,当他进入所有人的视线後,就连我也忍不住站起身来,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拍摄他的特写镜头。
在五秒钟的沉默後,直到一声尖叫,打破记者会现场的静谧,接著此起彼落的赞叹声浪马上淹没全场!
「真帅~~~~啊!」
就连已经看过众多中外明星的记者们,都忍不住从内心里发出由衷的喝采!这个日本男子,不!这位日本帅哥,年龄可能连二十岁都不到,他的身材十分高瘦,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但是在宽大的僧袍下却显得有些瘦弱单薄;在强光下,皮肤白皙的彷佛透明一样;他也留著一头略长的直发,乱乱的浏海恰恰好把额头给盖住;更让人难忘的是:他那金黄色的发浪在灯光下更显突兀抢眼。
而他的双眼,在微皱的细长剑眉陪衬中,透露出内心的淡淡哀愁,却让人感受到他有著无比的坚毅信念。就连眼睫毛都长的在冷气中微微的颤抖著,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关怀照顾他;高挺的鼻梁下,薄巧的鲜豔双唇却始终紧闭,说出了他内心里对世俗的桀傲不驯…他的俊俏面容就连女孩子看了都会自叹弗如。在众人的叹赏中,这位安倍晴实竟然羞红了脸,头也低了下来。
不过最令我在意的,不是他那张好比漫画男主角活脱脱走出来的秀气脸庞,而是他那对眼睛。因为,从我这房间里的萤幕上看到特写的他,一对眼睛竟是不同颜色:左眼是褐色,而右眼居然是红色!
「地焰妖瞳!难怪他…」我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
安倍晴实还没坐在位子上,忽然好像感应到什麽一样,他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看,略皱的眉头竟然更加紧绷,他手轻抬,指了指这里,就往旁边的翻译咬了咬耳朵。
「这位日本帅哥说了些什麽?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下?」黄祖教先缓和一下气氛。
「他说,在那窗户後面…有很强大的妖气!」翻译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
「妖气!」所有的记者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脸朝向我们正前方伪装的琉璃画。
此时赵文智的PDA也同时传来简讯,他看了看,满脸狐疑的将内容递在我面前。
我低头一瞧,上面写著:「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千万不能让吴记者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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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黄祖教忽然侧身听了一下耳机,马上机警地转移话题:「我们还没请安倍晴实先生自我介绍一下呢,能不能请他…」
翻译在安倍晴实耳旁说了几句,安倍才收回一直对著这儿戒慎盯梢的眼神,又回复适才害羞模样,站起来,对著麦克风,羞涩的说:
「达咖豪…(向台下举了个躬),呕细安杯劲树…清达咖都都筑交…」
大家竖起了耳朵,勉强听懂安倍的自我介绍,女记者们马上响起如雷的掌声和欢呼,黄祖教点了点头,转而介绍其他在座的特别来宾:
「各位记者小姐先生们应该都知道:这回安倍晴实来台,是由我们高雄『棠尧 石化企业』重金邀请过来的,至於为何会邀请日本的阴阳师来台湾拜访呢?我们就请『棠尧 石化企业』的总经理任重道来说明他们此次邀请的原因!欢迎任重道先生!」
一个坐在舞台角落,中等身材、理个小平头的西装男子站了起来,向大家举了个躬,拿起麦克风便开始说话,由於外表看起来不胜起眼,因此众人也不太在意这个男人的说词,只顾著抢拍安倍晴实的画面,却没想到他只说了三句话後,所有人的焦点马上转注在他身上。
「…为什麽要请日本的阴阳师来台湾?是因为我们董事长在这几年发现:目前的台湾,早就不是我们口中所称颂的『美丽宝岛』了!是个不知不觉中,争先恐後,逐渐往下沉沦的恶魔之岛!大家不觉得吗?其实,已经有人在警示著我们,在种种的天灾、人祸中,地震、台风、水、旱灾,以及社会上出现各种层出不穷的杀戮、仇恨、怨念、悲愤,这些,让我们生活在台湾,无时无刻不去担心自己,和家人亲友的安危。」
看著现场一片瞠目结舌的记者群们,任重道清了清喉咙,继续说著:「身为社会的一份子,我们当然希望自己的家园能够回复以往安和、乐利的生活,让我们企业团体还能再以台湾,这块乐土为出发点,向世界重拾中国人的骄傲……」
「尤其是最近一个月来…」任重道环顾了一下鸦雀无声的全场,语重心长的说著:「这一个月来,出现了有人身著红衣勒颈,有人在电视现场转播前刺胸,在SNG连线时跳楼自尽…在我们与日本方面的能人异士描述过这种种骇人听闻的怪事後,他们感觉到,原来是这块土地的地灵已经到了无法负荷的地步,它们将要用最最激烈的手段,来警告、惩戒所有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任重道说到这儿,下了一个结论:
「安倍晴实法师说:在未来的半年内,还会有更多人丧命,而且,数目会多到让每一个人都痛不欲生!为了化解这份冤孽苦痛,因此,他必须到这块土地来,安抚这些充满愤怒、怨怼的地灵们。」
说完,任重道不理会底下记者如潮水般的追问,静静地坐下来微笑以对。
主持人黄祖教整个人都吓傻了,完全不知所措。事实上,就连他也被任重道这一番事先没有套好的介绍辞给吓了一大跳!毕竟,死一个人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事,现在竟然有人预言,在半年内会有更多的人丧命!这种预言难道真会一语成谶!
可记者会还是得继续下去啊?他马上轻咳一声,换上一张笑脸:「嗯…这些只是猜测嘛,不一定会成真,我想,大家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们的安倍先生,我先问一个问题好了,安倍先生这麽帅,又这麽有型,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啊?」
这个话题马上就转移大家五秒钟前的惊恐不安,尤其是女记者们,表情专注的盯著安倍晴实。深怕他说出什麽意外的话来,在翻译过後,安倍晴实又再次羞红了脸,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女朋友耶!他没有女朋友耶!」「那我可不可以当你的女朋友?」一看到他摇头,所有在场的女记者们马上争先恐後的乱抛媚眼,他见到台面下为他闹成一团,脸红的更厉害、头也垂的更低了。
「喂,在场的女记者们,你们可别太热情了哟!」黄祖教连忙挡在众多记者前:「别以为他听不懂你们说的话喔,因为时常出国加持访问,除了精通日、韩文外,他还会英文,和一点点中文和广东话,所以罗…」
一个平常常上八卦节目,大放厥辞的江姓女记者马上举手「驰奶」的说:「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呵…那我,嫁给你好不好?」
她这一番做作的表现,惹来现场一阵轰笑,不过安倍晴实听到这句话,头抬起来看了一下,就在四目相望的同时,他突然皱起了眉头,整张脸整个沉了下来。黄祖教在旁看了不禁大笑,打趣的说:「赵小姐,人家看不上你啦,你别自做多情了,你…」
却没想到安倍晴实摇了摇头,指著她腰间挂的电话,将左手大姆指和小指伸出,放在耳旁。做了一个接电话的动作。
江姓记者还没会意过来,手机铃声随即响起,在众目睽睽下,她讶异地接起了手机,才刚听了一两句话,整个人脸色大变:「我的天哪,又有人在西门町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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