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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露凶光,武论尊索性将右半边残破不堪的脸谱亦给剥下。但见他恨恨地望着刘邦道:“原来……原来你这老贼并没有死!好……竟瞒了我这么多年……”
“说的好!说的好!老贼这两字用来形容朕最是恰当不过,大将军难道没听过:老之不死是谓贼么?朕与天同寿,自然可以唤为‘老贼’二字!”
武论尊冷哼一声,续道:“巧言令色本来就是你刘邦的拿手技俩,而贪生怕死的代表更是你的另一个外号。否则,当年黑榜第一高手项羽又怎会败在你的手上!我不想与你争辩,你假死的隐名埋姓数百余年,却能够闷不吭声的任由我在你辛苦建立下的天下胡搞……刘邦啊!刘邦啊!论心计,嘿!天底下该没有一人能及得上你如此的奸诈。”
刘邦听了武论尊的调侃、不以为意的道:“多谢大将军的夸奖!只不过,大将军莫要忘了,在数落别人不是之前,别要忘记自己本身是否也是同一种人。像大将军阵前倒戈的个性,在这天底下亦是无人能及啊!”
“阵前倒戈……刘邦你……你好含血喷人!当时若不是你要张良来见我,并不惜成本的赠与我神兵‘干将’,然后再假鬼神之说的要我加入汉军。就算我当时仍没被霸王重用,亦不会落得今日如此下场!”
刘邦哼了一声道:“下场?!什么下场?自从大将军来加入汉军之后,朕有亏待过你么?黄金、美女、官位、府邸,朕哪一样没有给你?甚至在你犯下罪诛九族的滔天大罪、事迹败露而伏法后,朕仍法外开恩的要留侯(注:留侯乃是张良封号)以‘七星转世阵’将你这条命延续重生。朕所作所为,难道还对不起你么?”
露出遥想从前的容貌,武论尊凄笑道:“有否亏待过我?!哈……刘邦,难道到现今你还不明白我受刑那日、感叹而发的话语么?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这便是助你一统天下所谓的不亏待么?”
“黄金有什么价值,美女又有什么值得留恋,我要的是登上一城之主。你徒以用物质的浮华与靡烂要我这么终其一生,却不愿给我当日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
微风吹拂,今日的午后有着凉爽的温度,只不过面前的两人却似乎没有瞧在眼里的望着对方。
刘邦无目的的缓缓来回踏步,朗声续道:“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韩信啊!韩信,你道朕不清楚你真正的意图么?说什么只要成为一城之主……那时秦朝已灭,而余下的西楚党羽亦被剿的所剩无几,朕又何必继续将汉朝军队大权全数交予你?你可别要说因为感叹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干脆打算另起一个抗汉口号,准备也大干一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是你这反覆无常的小人夺得天下,要怎么说都成!”
“大将军的意思是认输了么?只是,朕怎么也看不出来你有认输的意思。反倒看你现下的所作所为,有故态复萌的打算!”
故意扬起微笑的想要抹去双瞳的惊讶,却因为脸上“胯下懦夫”斗大的血痕,而令武论尊看起来格外恐怖。本还打算用迂回的话语回避此问题,但武论尊想了一想,仍决定承认的道:“没错!我不仅有意要颠覆你亲手创立的大汉皇朝,更要扶植袁绍成为下一个时代的霸主。怎么?就算你已知晓,又有何能耐的阻止么?”
刘邦笑着摇头道:“袁绍?是那个三代列位三公,仍不知惜福、想将第一门阀擢升为第一皇朝的袁本初么?那个生性优柔寡断的家伙有这能力么?韩信你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要自己称皇吧!”
“是又如何?”
全神戒备,韩信目光不离刘邦的紧紧盯着续道:“若你想要重技故施的对付我,那绝对是天方夜谭!当年被誉为白道剑神的你,侥幸胜了我一招半式,甚至在我的左脸上以剑尖刻下‘胯下懦夫’四字,逼的我不得不以面谱遮脸。几百年了,算算也有几百年了,此事我韩信一直没有忘的记在心里。而每当我一忆起这侮辱的过往,我便埋首在自身的武学修为之上。今日的你若要再次败我,哼!我定要你付出沉痛的代价!”
刘邦挤眉弄眼的故作被震摄般道:“喔!大将军是否如当年的勾践,十年生训、十年教训,并卧薪尝胆了数百年。那……怎么朕没见到苦胆呢?是否因为放的太久而生臭的不敢拿出来?”
武论尊再按耐不住的怒道:“刘邦!你欺人太甚!”
“彼此!彼此!大将军不也一直在暗中算计大汉江山与朕的旧识华绢么?”
提及华绢,武论尊不怒反笑的望着洛阳城方向道:“华绢么?你的那个华绢已落入了我为她精心规划的陷阱中,若你真打算要救她,恐怕已是不及!”
“是么?但朕却以为,朕不但可以从容的先将你解决,然后仍有时间游刃有余的坐下来想法子。”
随即十指箕张的洴出浑厚指劲笼罩刘邦退路,武论尊信心十足的喝道:“我便瞧瞧当年仅胜我一式的你,在我苦练数百年后,是否有足够实力将我击杀1
虽说是身处南海桃花仙源,且隐居了数百年之久。但承自先秦猛将白起首创的“九邪斩”,无论招式与实力皆不能忽视。
与王世勋同样背负着复兴大秦王朝的任务,白起后代无时无刻的提醒承继人莫要忘记这个目的,只是数百年下来,虽然汉朝慢慢的由兴盛转为衰败,但却仍屹立不倒的一直延续下来。
白狂接掌白家此代继承人后,因为后嗣只有一女的缘故,故一直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实现当年先祖遗愿,更为此而不惜与王家交换不传武学、彼此联姻,为的就是盼在和王氏剑庄合作之下,提高复兴大秦的可能性。
本以为因为黄巾之乱的关系,以及此代白家堡与王氏剑庄的规模达至巅峰,加诸与凉州羌族合作下,该大大提升了灭汉复秦的机会。
没想到,就在这万事俱备、东风亦吹之际,与其合作关系最为亲密的王世勋竟会因为与一女子交手后便撒手不管。骑虎难下,且先祖的遗训时时回响于耳边,白狂尽管明白王世勋的离开影响甚钜,但仍不死心的妄想独撑大局。
失去王氏剑庄这长久以来的伙伴,却得到贾诩应允的全力支持,白狂清楚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实现遗训的最后机会,所以,他一定要赢!
挥舞着与家传绝学同名的“九邪斩”,此下立于城墙上和火龙儿交手的白狂,俨然如当日虎牢关前、一战成名的无敌战将吕布般,锐不可挡!
“九邪斩”外型为一大铁环,可容人放置在肩膀,环缘锋利无比,算得上是一奇特的绝世神兵。
配合著诡谲身法,九邪斩未使自转的宛若一防身墨色罡气的旋绕白狂周遭,但见他藉此之便,手脚并施的向火龙儿等人露出的空档击发强大气劲。
尽管火龙儿等人能惯善战,且亦有耳闻这数百年前的绝世武学,不过由于彼此的修为程度实在相差太过,甫一照面后的数招,火龙儿等人早已险象环生、手忙脚乱的溃不成军。
催谷自己毕生的功力,火龙儿将双斧舞的闭不通风、试图想要以强拒强的硬撼九邪斩;行军用兵甚为拿手的炜,亦举着自己赖以成名的三尖刀刺向白狂。两名仙族的有数高手,领在前头的接击着白狂的猛烈攻势,而后方实力较弱、所属“祝融之火”火组的仙族部众,则是持着长枪与皮盾一面抵御着城外前扑后继的凉州兵,且更不时趁着空档、亦向白狂刺他个一两枪。
虽然与白狂的实力仍差上一截,但两人全力拚命下激发的气芒,亦令白狂暂时无法越雷池一步。只是,火龙儿与炜心中皆有数的清楚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待自个儿内劲后继无力的同时,便是西城门破之际。
尽管手上的双斧已舞的密不透风,火龙儿仍感受到白狂破体罡劲从护着自己的漫天斧劲钻入、一点一点侵袭自己的经脉。火龙儿大惊,两臂交错的挥斧一震,忙先退至正要出招击向白狂的炜身后方。
“怎么了?”
炜全力将气劲贯注至三尖刀中,准备向白狂刺去的喝道。
火龙儿脸色顿时十分难看的惨白道:“这人的内功心法十分古怪,竟然有令我魂飞魄散的感受,且更觉得持兵的手臂异常沉重!不知为何,我更有一口气上不来的痛苦感。”
凝劲未发,炜三尖刀遥指暂未再出招的白狂,忙回头望向火龙儿续道:“会否是中毒了,你赶紧运功内视,这里由我先挡着!”
明白炜出自一番好意,火龙儿却仍咬紧牙根道:“别开玩笑了!这人的功力高的吓人,若没有我与你联手,你定会在数招内落败。”
面对着两人的谈话,虽说现场一片混乱、金铁交击厮杀声震天,白狂仍是一字一句的听到耳里。但见他勃然大怒的九邪斩一劈,爆发强炙气劲的再次砍向两人,口中更不悦的道:“老夫乃是一堡之主,又岂会随意用着下毒的三流手段。你们便给我听好了,这令你们身体异常沉重、魂飞魄散的感受,乃是老夫家传九邪斩的内功心法‘蚀日诀’所造成精力流失的现象。”
双双避开这强横的斩劲,但见余势击中城墙,顿时又崩了一角。因为与甫一上场便给白狂震伤的御冰剑交手,故显得游刃有余的白进见状道:“白堡主是没有吃饭么?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斩到,迳自劈向不会移动的石头?还是年纪大了,感到力不从心?或者……”
白进还没说完,火龙儿激斗那方突然窜来一道眨眼即至的人影。那人横臂一挥的震开苦苦与白进支撑的御冰剑,冷不防的一闪暗闇芒光的已至白进的喉前,白进害怕的想要躲开,但那道暗闇芒光却依旧紧迫盯人的贴着他的喉头。
感觉到对方至少没有立即要杀死自己的意图,白进索性双脚一停,两眼紧闭的立在原地。
轰隆一声,暗闇芒光并没有白进的停步而贯穿他喉咙,反而像是具有生命般的一分为二的击中白进身后的城墙、硬是又崩坏了西门的几块城石。
仿佛感受到时间的静止,白进顿时听不到任何的交斗或利箭破风声,他小心奕奕的将两眼张开,这才发觉九邪斩环锋巧妙的贴着自己喉头。白进才略感惊愕的微微一震,环锋立即破开他的几层皮肤。
“别要乱动!否则,你立下人头落地可不干老夫的事!”
“白……白堡主……你……你这是干什么?”
火龙儿与御冰剑等人奇怪的停下动作望着这景象,但见平举九邪斩顶着白进喉头的白狂道:“既然知道要称呼老夫为堡主,嘴巴便给我放干净点!别真以为你目下归于凉州军,我便有所顾忌的不敢动你。放心!若你真觉得自己活的不耐烦了,老夫是很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冷汗直流,平日狂妄不可一世的白进总算领教到这不世高手的手段。他忙一改嘴脸、和颜悦色的道:“不……我是说白堡主误会了!在下不过是说说笑话娱乐一下……您……您可千万不要当真!”
“唰!”一声,白狂姿态优雅的将九邪斩轻而意举的挂回身上,哼了一声道:“老夫不会再原谅!所以别要有下一次!”
双手一躬,白进忙道:“是!是!白进绝不会再犯同样错误。”
“时间不多,这几人的实力不差。贾诩的意思是希望尽可以在今日攻下洛阳,你我便再无保留的出手吧!好让凉州军可以从防守较弱的西门入城!”
“是!”
我,曾为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曾经在楚地沿街向人乞讨了许多日子。有的视我为无用的年轻人,也有的视我为家道中落的悲惨少年,但我不服气,我不服气别人对我的看法与眼光。我一直告诉自己,定要一鸣惊人的大展毕生抱负,然后衣锦还乡。
没有强壮的气力种田植菜,亦没有灵活的生意头脑贩卖南北杂货,尽管如此旁人认为我一无事处,但我自己清楚,我是时机未到,未到我发挥才能的时候。因为我的才能绝不是在一块贫脊的畸零地上,而该是在那才刚刚被大秦整合的七块土地,我该要在那七块土地上发展我的才华。
暨时大秦皇朝尽管统一了天下,但事实上各地仍会传来一些叛逆贼党的讯息。到处都是散播着民兵加入与起义的消息,陈胜、吴广等一些较具名气的亡国后裔,都希望凭借着一己之力而光复自己被大秦覆没的王朝,脱离大秦的暴政掌握。
不过,我清楚他们各人的实力。他们有的不过是凭借着先祖遗留的声望与家业,才令他们占了先机。坦白说,鹿死谁手还不知晓呢?
在各地陆续窜起的势力中,事实上我只注意到两股真正有能力夺天下的人才,一个是与我同为楚氏遗族的项梁叔侄,另一个就是曾为秦朝亭长、亦是名出色游侠儿的刘邦。
不可否认的,项梁叔侄的才智与所散发的魅力是令我折服的,尤其是其侄项羽那天下无双的武学修为,更令我觉得亡秦者必为楚人,于是我决定打算将自己这有用之身、能所不能人者的兵法天才,投效项梁。
虽我是个天纵英才的不世奇人,只可惜曲高和寡、乏人问津。数次项梁叔侄皆因为一些小事打算将我撵出楚军,若不是当时的智者范增阻止,也许我可能真的会在田里渡过一生,做个没没无闻的小人物。
亚父范增真是当世一个伟大的智者,尽管众人皆认为我并非一个人才之际,他还是独排众议的指着我道:“此人不鸣者矣,一鸣惊人;不飞者矣,一飞冲天!”
古代管仲有鲍叔牙这班知己,千里马而伯乐的慧眼,而我韩信则拥有当世智者的赏识,苍天可真待我不薄。当时的我更暗暗许下承诺,定要立下不世功劳用来报答范增。
反秦就像是一股风潮般的袭卷整个天下,各地皆传来反秦起义的消息。项梁后来于役中战死,由被誉为霸王的项羽接任楚军的统帅。任命楚军统帅的项羽因为武艺出众的缘故,至使后来场场战役进行的很顺利,只可惜秦皇政早已病死,攻破咸阳的项羽无可奈何的只好斩子缨于城门前,一泄亡国之恨。
眼看天下将要落入霸王项羽的手上,虽然截至目前我仍无半点功绩,但我仍发自内心的高兴着自己没有投靠错主子。但,事情发生了……
另一个受到我长期注意的势力兵不血刃的夺下关中,并且打着当时的傀儡楚王曾说:“谁先取得关中,谁就能成为关中王。”的口号,意图将项羽取而代之。在鸿门的一场谈判中,我更遇上了一生中的第二个伯乐——张良。
匹夫之勇,用来形容霸王项羽一点也不为过。占尽所有天时、地利,却因为自己的刚愎自用而坏了大事,不但一步一步的被刘邦蚕食了原本辛苦打下的江山,更听信谗言逼走了范增。
唉……逼走范增可谓是项羽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因他便失去了足以与张良这天才军师周旋的高手。而我更明白少了伯乐的我,亦只能终其一生在楚军中担任无关痛痒的小吏、难以发挥长才。
就在这个时候,张良带着美其名为将军剑的“干将”偷偷见我。
少不得志,原以为也许将郁郁一生的我,仿佛如即将干死的池鱼遇上大海。张良神话般的说词令我动摇了继续为霸王卖命的忠诚,亦燃起了我多年来盼望为三军统帅的心愿。再者,我心中其实有些怨恨霸王夺走了我的伯乐,所以……我背叛了楚军、离开了霸王项羽。
张良这伯乐并没有让我失望,仅管反覆无常、背信忘义的小人刘邦,多次猜忌的不愿将三军统帅之位授与我。但他巧计连环,更伙同萧何以生命为赌注的押在我身上,逼刘邦不得不将统帅的将印赐封给我。那是我人生最大的一个转捩点,亦是我替刘邦成就不世霸业的开始。
大大小小不下数下场的战役在楚汉发生,汉军终还是逼得霸王项羽兵败的自刎于乌江,我总算证明了自己为将为帅的能力,而我亦以为从此将平步青云、一帆风顺,岂料……
自武论尊十指中洴发出的气劲惊人,宛若十道锐利的剑气直射刘邦。刘邦一望,哈哈大笑的长袖激发,一股象征帝王的赤色龙气螺旋腾跃,气势磅礴像吞噬般,吃掉了武论尊的剑气。
后发先至的占了上风,刘邦踏近武论尊一步,笑道:“大将军该不会告诉朕,你所谓的数百年的苦练,仅是朕随手一拂便可轻易阻下?若真是如此,今日你可真是劫数难逃!”
武论尊丝毫没有受到刘邦的调侃而再动怒,因为他明白刘邦正在营造对他自己有利的环境。自己若真因为他所说的话语而心浮气躁,不但没有机会从目下的劣势重返与刘邦对等的机会,更真有可能会葬身于此。
他缓缓再一次沉淀自己稍稍起伏的情绪,亦笑道:“刚刚不过是和你的一次试招,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死斗!刘邦你放心,我韩信再非当日被你玩弄于掌中的韩信。今日的交手,无论是与你抑或洛阳城方向的攻城战,我韩信定会证明自己是不败的无敌统帅!”
武论尊的话语富饶玩味,刘邦像是重新打量他般的看了一会儿。随即点头道:“好!好!大将军今时今刻,终有资格作为朕的真正对手。既然如此,朕便该花些真正头脑与你较量!较量!”
武论尊微微一楞,哂道:“真正头脑?!刘邦你是否仍在说笑?今时今刻,再非斗智的好时机。若你目下没有足够的实力将我扑杀,那死的定会是你自己。”
“是么?那以大将军如此的绝世修为,该不会没有察觉背后十余步的地方,已有两人好整以暇的准备连手对付你!”
无法判断刘邦此话是真是假,但自己施展全身修为该不难发现周遭是否仍有人埋伏着。除非……刘邦的修为高绝到控制着全场,令他感应不到别人存在……没来的及确认,背后两道锐利的兵器杀劲已扑向自己!
由南门至西门仍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抦弃直接腾跃城墙的向西门接近,华绢选择由城内的街道迂回奔向西门。
这样的动作不禁令尾随着华绢那两名贴身高手狐疑,且华绢更在迅奔了数十步后,反而一改快速的动作,只是快步的走着。
李英溪见状,忙向前的与华绢并肩道:“族长为何舍弃由城墙直达西门的近路,反而走在街道中?这样恐会担误救援西门的时效性?”
华绢没有答话,仍是不发一语的向前直行。见到华绢一派从容的模样,亦跟上来在另外一侧的孟甫见状道:“族长是否另有打算?否则为何会好似胸有成竹般?”
“……”
亦是没有答话,而正当三人转入另一个巷道的同时,另一面的街道出口,却有十余名杀气腾腾的陌生一众,紧盯着他们。
停下脚步,华绢这才仔细的观察周围的地形。而回头一望,适才来路与两侧的屋顶,亦布满了共五十余人的陌生高手。
“两位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待华绢出手之际,你们可以伺机离开!”
瞧了一瞧情势之后,李英溪与孟甫这才明白一切都在华绢的算计之中。李英溪问道:“是凉州军埋伏的爪牙么?”
华绢摇头笑道:“肯定不是!凉州军的高手除羌族四狼与白狂、枪王张绣之外,白进充其量亦算的上名不入流高手,其余不过是群仅能冲锋陷阵的士兵。若华绢估算的不错,这群人来自武论尊的‘天论堂’,且目的是希望在攻城之际,于城内制造纷乱,影响咱们仙族士兵的士气。”
“天论堂?武论尊?他们不是与世隔绝,不理俗事的一个神秘组织么?”
时间紧迫,华绢知道没有办理由头至尾的向两人陈述一次。突然忆起当日风神武士于“亿客坊”搏杀黑鹰的景象,华绢心头一痛的怅然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先前在‘亿客坊’刺杀族长黑鹰的风神武士,该就是武论尊所指使的。这样两位明白了么?”
红了双眼,李英溪怒道:“什么?!我定要杀了这些王八蛋!”
华绢脸色异常凝重的向两人道:“出自天论堂的人,非比一般江湖好手。华绢已因为一时失察而害死了黑鹰族长,我不愿再重蹈覆辙……”
“……华绢评估两位的实力该足可自保,而处理这些人的工作,便交由我来如何?”
望着四周采包围姿态而向三人移动的陌生高手群,华绢双眼一闭深吸一口气,复而张开的一面抽出随身腰际佩着的诛仙,她缓缓续道:“我第一次这么想要置对方全部于死地,就算杀人并非华绢愿意,但……便让华绢大开杀戒一次!”
李英溪与孟甫两人闻言一震,瞬间更感觉到一向温文儒雅的华绢,自背后看来如即将血染大地的催命阎王。而她从身上涌出的那股杀意,竟亦令他们不寒自栗。
“阿甫,我第一次生出如此害怕的感受!”
孟甫回头望了望李英溪,呸道:“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何况今日族长更身先士卒的出手,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并非这样贪生怕死之辈,我的意思是,族长这判若两人的模样,令我生出害怕的感觉!”
两道来自身体后方迅速接近的锐劲令武论尊即时感到危险讯息,而堪堪避开。为当前不世高人,武论尊自然不会闪避锋头的选择退缩,但见那两人发现锐劲一击不中的同时,双双像是合作许久的十足默契、连袂再上。
尽管因为双方快速交手而无法瞧得真切,但以武论尊学究天人的实力而言,仍可以仗着与对方接触的短暂时间、辨别对方修为的深浅。
左侧攻来的刀劲快且破坏力强盛,为两人中实力较高者。但见那人以诡谲的角度欺向武论尊,用着亦令武论尊咋舌称奇的速度逼近,冷不防的回身长刃由下往上的一划、挟带地上所激起的飞沙走石,袭向武论尊。
双掌翻拍,武论尊右手五指骤然一张的泛起团团金黄芒光,只听其低吟一声“金麟爪”,身下双足更若捷豹窜出的如此迅疾。刀芒斩开周遭空气直逼而来之际,武论尊顿时将被称为“金麟爪”的右手五指,紧紧掠住来袭的刀刃。
“原来是你!当日你曾在老夫手下救走华绢,今日还妄想重创老夫么?你的刀招的确不差,只不过仍欠些运道!待老夫还你一爪,以报你送老夫一刀之仇!”
出手的愕然是先前刺杀黑鹰得手、尔后不知下落的风神武士。眼见武论尊雷霆万钧的瞬间抽出左掌,且亦如法泡制的激发金黄芒光往自己脸上插来。
虽然是手掌四周泛满金光的刺来,风神武士绝不会天真的以为此招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一击。与武论尊曾交手过数次的他,自然明白其实力的可怕,只见他双手紧握住剑柄、大喝一声的暴升功力,身体突然自转的急速翻旋,墨黑气团骤然散发。
“锵……锵……”声不绝于耳,藉墨型长刃锋芒与本身自转的助长威力,和武论尊擒住剑刃的“金麟爪”因急速磨擦而洴发出耀眼火光,虽说武论尊在爪上的修为高绝,但仍被生生震的松脱五指。
见本受制于武论尊“金麟爪”的墨刃有脱困机会,风神武士右手一拂的抽出另一把置于腰际的雪白短刃,反手疾刺的硬是往武论尊另一插来的五指正面交击。
“碰!”
虽说修为不及武论尊,但连续的两招全力催谷,风神武士总算借力退向后方十余步,脱离了武论尊攻势范围。不过他亦为此付了不小的代价,落地的同时,喉头一甜的已吐了鲜血。
“能在老夫认真的两招出手下,还能全身而退,三霸手果然名不虚传!看你是否能继续接下老夫的第三招?”
话才说完,适才与风神武士连袂出手的另一高手已趁机欺近武论尊,随即一柄巨型金色剑气由上往下的劈向武论尊六阳之首。
明白与风神武士同来的高手实力亦是不弱,他倒也没有着急着收拾风神武士。且当年武论尊乃是白道剑神刘邦之外的另一名剑中高手,见到对方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亦令他生起一股好胜的心情,打算在数招内先败下来人。
掌势再换,武论尊将黄金芒光移向惯用的右手之上,只见他猛然催谷,原是笼罩五指的芒光竟暴长的化为一道似半透明的金色长剑,回腕一甩的正面迎向巨型金色剑气。
虽说巨型的金色剑气来势无坚不摧,颇有撼动天地之势。但甫与武论尊自信满满的气幻金剑一触,却顿时溃不成军的碎成满天的点点芒光。
见到使出此招的人是一名中年长须男子,武论尊微微一笑道:“好个‘斩金破铁’!你使来的‘神仙剑法’比之近日武林上新窜起的女剑手白晴还要高明。见你身法俨然一代宗师的架势,该是南海桃花仙源‘王氏剑庄’的正宗剑法传人!”
此人正是先前在川蜀曾与刘邦交手过的王世勋,只看他丝毫没有因为武论尊随意便破解自个儿剑招而露出惊愕的神情,反倒是沉沉道:“尊驾眼光果然独到,在下便是现任‘王氏剑庄’庄主王世勋!”
轮到武论尊感觉错愕,但见他立即回复神态问道:“据闻‘王氏剑庄’源自先秦有剑皇美誉之称的王翦后代,该与刘邦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也做起他的走狗来了?”
“……尊驾不用挑拨是非,事实上主人已与世勋尽释前嫌,更不藏私的将‘神仙剑法’后来的心得与世勋分享。世勋再没有视主人为不世仇人!”
武论尊“喔!”的一声,目光望向好整以暇拣了个大石坐下来的刘邦。若有所指的频频点头道:“了不起!了不起!刘邦你过人一等的手段,经过了数百年不但没有退步,反而越益精进。连昔日视你为仇敌的对手,都心诚悦服的尊你为主,佩服!佩服!”
刘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大将军过奖了,刘邦一直遵循着‘以德服人’四字,可没有忘却过。这世上的一切恩恩怨怨皆有轮回,冤冤相报何时了!事实上,大将军可该要学学世勋如此的豁达,否则妄想武学境界更上一层……难啊!”
原想要激怒刘邦,令他失去冷静的心境,却没料到被反将一军。武论尊暗叫厉害的同时,却听得刘邦长叹了一口气,复而起身续道:“便由风神先生与世勋和大将军过过招如何?朕还有事要去办,可不陪大将军了!”
“休想!莫要以为我不知晓,你正打算要赶往洛阳营救华绢等人。给我留下!”
没有理会武论尊的咆哮,刘邦目光一使的命令风神武士两人再度连手牵制武论尊。随即笑着往洛阳城方向一跃、并一面道:“别要小看风神武士与世勋,朕便估计大将军在百招内无法脱身!大将军可能不清楚,风神武士在前些日子,更一击必杀的宰了原仙族的族长黑鹰。”
天论堂一众高手目标在于抽出诛仙的华绢,待见她骤然暴升功力的同时,在领头那人命令之下,约莫数十名天论堂部众连袂向华绢方位而来。
指挥着李英溪与孟辅阻住后方亦急速接近的十余名天论堂部众,经历了十数场与人生死搏斗的华绢,再已非当日的二流角色。而手持诛仙的她,更有绝对信心将在场的所有天论堂部众,全部击杀!
诛仙犹如行云流水的滑向众人,对方仿佛没有预计华绢的实力会如此的高绝,其中一名持着镰刀做为兵刃的男子,冷不防已被诛仙穿入眉心。
天论堂众人在惊呼之余,华绢已优雅地回剑撤离那人面前,在对方中剑伤口仍未喷出鲜血前,转往另一个目标。
而被刺穿眉心那人这时才哗啦啦的从嘴里与伤口上喷洒出触目惊心的滚烫火红血液、倒地毙命!
复而转往为数三人一组的持炼高手方位,只看这三人似乎惯于合击之势,且手上持着的铁炼兵器甚至牢牢的镶在身上。待华绢两脚踩在他们攻击的范围时,出手一致的从不同方位向华绢抛射手中紧紧握住的铁锁炼条。
如三尾速度惊人的灵蛇般弯曲向华绢窜来,华绢当下催运“剑舞”身法,小蛮腰美妙一扭的穿梭三条铁锁炼之间,手上诛仙更运劲一抖的向其中一人洴发剑芒。
满以为再次的出手该亦是足以减少一人威胁,无料诛仙剑锋正要点向那人额头之际,另外使着铁锁炼的两人、竟心有灵犀的同时一曲兵刃,回身一抛的连袂卷住诛仙剑身、止住去势,生生将那目瞪口呆的人救回一命。
“好!”
华绢不禁赞叹天论堂好手的随机应变,但身负不世绝学太平真经,华绢又岂会受三人连袂攻击所制。
毫不犹豫的将诛仙脱手,任由两人以铁锁炼制着剑身。在没有理会三人惊讶的目光,华绢回眸一笑,右掌五指放松撤回胸前,冷不防再拍的握住剑柄末端,但见她大喝一声“气”字,骤然催发十成功力!
不似王世勋的无形剑气,亦不同于武论尊化无为有的金色神兵,华绢是展现强横功力般,以自身修为将诛仙催谷的如一块熔铁般,发出炙热火光。
原本牵制诛仙的铁炼再无法抗拒高热,由红转白的渐渐熔为液态,加上两侧天论堂部众拉扯下,只听得“噗滋”一声,铁炼瞬间成了两截。
如赤色长剑的诛仙没了铁炼牵制,去势骤然加速的直射先前那人。那人惊慌的待要移动身法避过,只可惜为时已晚,被诛仙雷霆一击刺穿的钉于地面,眼见不活了。
被震断铁炼的两人早就因为华绢展现的奇功,而失去了先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跋扈神情,待见当中那人的死状凄惨,彼此眼光交会、拔腿就跑的各自寻了方向跃窜。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要走!给我回来!”
就像是点燃了心中愤怒的火焰,华绢面目狰狞的双手一振、五指箕张,但见掌心宛若一道无形引力的将两人吸回,那两人大感害怕,纷纷将断了一截的铁锁炼鞭向华绢。
华绢见状笑道:“强弩之末、不能穿缟!更何况你俩仍未到强弩的实力,顽强抵抗亦是一般结果!”
华绢说毕,侧身避开两人甩来的铁炼。当铁炼自她身子前后滑过,只见她立即两臂划一圆弧、巧妙地将炼子交错的打了个结且执在手上。与天论堂部众拉扯当中,再次喝了声:“气”!
便像适才一般的将气劲灌入两人的铁炼之中。顷刻之际,伴随着因为紧缚于身上金属部位烧红的且滋滋乍响,两人再也忍受不住的发出杀猪般的求饶声、跌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华绢凛冽的目光望向两人,缓缓开口道:“天论堂作恶多端,掀起太平天下的纷乱!当日你们残害弱小之际,他们是否也曾如此的苦苦哀求?哼!有人有偷袭……”
语未说完,背后十余名持着奇型巨弩的天论堂高手弯弓搭箭,瞄准华绢射出漫天箭雨。这巨弩乃是武论尊研究多年的奇特征战兵器,弩上布有可以装填十支利箭的放置筒,一击之际可同步射杀多人,可谓武论尊暗自隐瞒汉朝的秘密武器之一。今日他为求没有任何侥幸的攻陷洛阳,亦不惜动用这迟迟不愿拿出的奇兵。
十余人齐同瞄准华绢发射,俨然如百余弓箭队发动攻击一般。从半空流星般直击华绢的利箭宛若美丽的磒石,如真被射中可是不堪设想。
虽然有诛仙、金蚕手及身上穿着的冰蚕宝甲护体,面对如流星群般的来箭,华绢倒也不敢小覻,只见她散了加注在铁炼上的炙炎气劲,反手将两人连同铁炼般的当作流星锤使着,以他们的身体作为肉盾,一一将来箭全数挡下。
两个天论堂部众当场被射成蜂窝,连哀嚎都不及的便已毙命。而天论堂其余一众见巨弩无功而返,八名持枪与六名持刀的两组人,改采近身搏杀的方式,再一次靠近华绢。
回头见李英溪与孟辅两人亦与后方的天论堂部众战的难分轩轾,虽说一时之间仍陷在苦战中无法脱身,但要自保亦非难事。
评估了两人暂时无恙,更明白前方这数十人为天论堂此次的主力。尽管清楚合其众人仍非自己的对手,不过为了尽快赶往西门相助御冰剑,且李英溪两人能支撑多久亦令自己担忧,华绢决定速战速决的将众人一次解决。
充满箭柄的两名死了的天论堂部众仍因为铁炼在自己手上而可以掌控,她心中一念的催谷内劲再以铁炼将两名死尸甩起,并操控着铁炼将布满箭柄的死尸、真当作流星锤般击向迎面而来的十四人。
虽然寻常的箭柄没有太大杀伤力,不过经由华绢内劲的贯注,却蜕变为可杀人的利刃。
受制于死尸加上华绢内劲贯注的强大威力,本欲抢功的一众亦不得不往后闪开这两“陀”肉球流星锤。原是站在高处的十余名巨弩弓箭手见状,亦纷纷与这十四人会合,打算先由巨弩弓箭手射住阵势,再由其余人等作第二次的攻击。
谁知如此的举止,正如了华绢的估算,但见她猛然两手一抽的再前抛,依著『垓下刀歌』中的“利”字诀,将体内的气劲依运行方式、透过铁炼传入两团死尸的体内。
已没有生命的东西又岂能受得住华绢全劲的催发,只见死尸承受不住内劲的贯注,突然暴为血雨的撒向天论堂众人。
挟带断箭的血雨直射众人,天论堂部众不及应变的被喷个正着。而就在血液射中他们的身体之际,竟犹如一柄利箭的穿入体内。
而这时他们才清楚华绢为何如此施为的缘故,只不过,真是所谓满天的血雨挟带断箭射向他们的攻势,却是避无可避了!
重新评估着杀气腾腾的两人,尽管着急着离去的刘邦会坏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诡计。但武论尊仍不得不心平气和的沉淀自己思绪,想着要如何对付他们。一名是沉寂多时,一直没没无闻的神秘组织中,实力最为高超的“三霸手”之一,且曾在自己手下救走华绢。而另一人体内,则流着先秦名将王翦的血液,一手精妙的剑法的确不负当年“剑皇”之名的王氏后裔。
虽然适才交手过后,武论尊清楚两人的实力与自己差距仍然不小。但若要在数招之内击败连袂出手、互补缺点的两人,坦白说,武论尊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回望洛阳城方面,火光厮杀声仍不断,显然凉州军亦陷入苦战之中,并非之前想像般可顺利攻下洛阳,这是否还代表着仍有极大的变数。
“不成!绝对不成!”
武论尊心中呐喊着拒绝相信其他的可能性。
只见武论尊突然面目狰狞的向两人喝道:“为了这一天,老夫已等了数百年。你们可知道数百年忿忿不平的岁月是如何渡过的?!老夫又怎么能够因为你们两个后生小辈的阻拦,而坏了老夫策划许久的大计……老夫再说最后一次,给我让开!”
被武论尊刚刚一指震伤的咳出血来,风神武士趁武论尊没有动手的空档、忙以自个儿私密的疗伤心法恢复功力至九成。尽管胸口仍觉得疼痛不堪,他还是故作轻松的向武论尊答道:“哪来的第一次?最后一次的?若尊驾真有将我俩击杀的能力,又何需语出恐吓的要我们退开。尊驾分明是虚张声势,意欲蒙骗我俩!”
王世勋位处风神武士最近,亦清楚目下的风神武士实力已大打折扣。他拈着自个儿长剑剑尖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尊驾何需汲汲于眼前的功利。这样如何?咱们三人便在这地方休息片刻,等到洛阳战事告一段落,我俩绝不会阻止尊驾离去!”
武论尊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人将老夫当作三岁娃儿么?刘邦现下已去了洛阳,如有他的帮忙,凉州军又有什么机会可以攻下洛阳呢?”
王世勋不可置否的问道:“尊驾便这么害怕主人,没有自己亲自执行大计,就认为必败无疑?”
一时语塞,武论尊倒没有否认的接着道:“不可否认的,刘邦的确是老夫一生中最尊佩及害怕的数人之一。想当年他从一个小小的亭长而擢升为一方的霸主,你们可知他凭的是什么?”
像是适才不曾与风神武士和王世勋交手般,武论尊竟徐徐踏步的走到一个大石面前坐下。虽说如此,风神武士两人倒没有放松的将全身的杀意笼罩着他。单以两人合作的实力而言,他们亦十分清楚非武论尊的对手。能将他暂时牵制于此,已是非常好的结果。
似乎对两人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只听武论尊续道:“论修为,刘邦尽管自创了一套‘诛龙诀’,更将之分为‘诛龙剑法’与‘诛龙拳法’。明看着实令人认为他具备一代宗师的气度,但只有真正了解其背后内幕的人,才晓得他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滥人!”
风神武士闻言,冷哼了一声道:“自创一套新的武学便是沽名钓誉?尊驾的见解未免太过特别,那么……依尊驾而言,怎样才不算是沽名钓誉呢?”
武论尊瞄了一眼风神武士,不屑的答道:“自创武学?!你未免太过高估了刘邦。什么‘诛龙诀’……嘿!根本就是刘邦当年接收咸阳时,从残垣断壁的先秦‘阿房宫’中,无意发现了残缺不全的奇功‘搜神诀’,并从其记载下来的武学心法、反覆揣摩才改良而成的三流武学!这种三流功夫又有什么值得别人尊重与习练的?也只有像你们这般低俗的粗人,才会将他当成个宝!”
“依尊驾如此说来,是否尊驾认为自己才算是了不得?”
武论尊答道:“世上有所谓的伪君子与真小人,老夫与刘邦便是这两种人里面的个中翘楚。老夫从不否认自己是世上最不择手段的真小人,但我却无法接受刘邦这披着羊皮的伪君子,一直站在台上欺骗着天下、谣惑着众生。更可笑的,是天下的芸芸众生仍深信不疑他的丰功伟业、他的不世王朝!”
体内的创伤已没有那么疼痛,风神武士深吸一口气的向前一步答道:“尊驾既然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千古不变的道理。你就该清楚在现今的世界,谁为当权者,谁就可以掌握舆论、掌握‘真言’,令天下人深信不疑。成大事者,怎可能会汲汲于尊驾适才所言的杂碎小事,也难怪尊驾会不敌皇上了!”
武论尊闻言,目光骤然直视的令风神武士背脊生寒,令他们两人再一次全神贯注的不敢放松。但见武论尊再踏向他们一步的并涌出杀意,且不怒而威的道:“无知小辈,看来你们已经中了刘邦太深的毒了。既然如此,老夫倒也不用再苦口婆心的说服你们,咱们就痛快的一战吧!”
没料到风神武士并没有表现出要动手的意思,在王世勋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只听风神武士不以为意的笑道:“嘿……枉费尊驾自称为运筹无双的无敌统帅,难道还看不出来皇上的用意么?”
“用意?那个伪君子又会有什么用意老夫不清楚的?”
先伸手暗示王世勋别要轻举妄动,风神武士清了清喉咙的续道:“尊驾是否一直希望颠覆大汉,所以才会扶植傀儡政权第一门阀的袁绍,并与凉州军合作的打算先吞下北方的地盘?为此,你更言明要先对付当日仍为仙族族长、占据洛阳为根据地的黑鹰?”
“小子眼光不错,看得亦很透彻!令老夫有了想要继续听下去的兴趣,说吧!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分析些什么出来?”
风神武士十足信心的笑道:“此事何须分析,尊驾适才不是已听闻皇上说过。仙族族长黑鹰,是我于洛阳‘亿客坊’搏杀。那……不知尊驾对此事有什么样的看法与见解?”
“见解?若老夫猜得没错,定是因为黑鹰乃西楚霸王唯一后代血脉,兼之又掌握了洛阳这重镇,刘邦担心西楚霸业会故态复萌,所以才会遣你将他诛杀!”
风神武士答道:“流萤之光,怎么可能撼动的了大汉天下呢?尊驾自诩独算无漏,却说出如此可笑的答案,真枉费你当年封将挂帅、意气风发的威名啊!”
自知理亏,武论尊的确猜不着刘邦的心意,他表面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是么?刘邦又真会有什么好的见解与技俩,你倒是说说看!”
没正面回答武论尊,风神武士倒也似学武论尊亦坐在另一个大石上道:“尊驾非寻常人,故该十分清楚我亦是拥有几百年寿元的异人。该这么说,若论起真正的年纪,我绝对不会小于尊驾!”
露出惊愕的目光,武论尊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风神武士,狐疑问道:“瞧你身着东瀛浪人的服饰,但却操了一口字正腔圆的汉音……若真如你所言亦活了数百年,莫非……你就是当年奉秦皇政之命……”
风神武士微微点头的道:“凡事武论尊你不用说的太明,仅要知晓便可!”
“老夫……我……不明白,为何你会助纣为虐?”
透露了真实身份,尽管武论尊与风神武士曾为不同的主子效力,但很明显的,武论尊便不再以“老夫”两字自居。
“哈……助纣为虐?武论尊你认为真正的‘纣’是谁?刘邦?项羽?还是当年的秦始皇?我当时又何必远渡重洋的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可否认的,自刘邦推翻了秦朝后,百姓真的是所谓离开水深火热的生活吧!”
“……”
见武论尊没有反驳,风神武士续道:“说真的,什么反秦之战,什么楚汉相争,已打算居在海外、终老一生的我,可真全不在乎!因为当日我带走的三千童男童女,早逐渐的适应那里新的环境,并建立一个与世无争的国度。若不是刘邦在统一天下后、千里迢迢的跑来见我,并解释及说明他的想法,我亦绝不会再踏入中原。”
“喔!我倒想听听那个伪君子是如何说服你的?”
明白武论尊再不像适才如此的气愤偏激,风神武士呼了口气道:“从三皇五帝至目前的大汉王朝,历代的霸业不是自强盛转为衰败,便是由贤明转为昏庸。绝对的权力使人腐败,尤其是在累世继承的后人更显现无遗,也因为如此,政权替代的循环才会一直发生。”
望了一下正在咀嚼自己话语的武论尊后,风神武士再道:“夏桀亡于商汤之手,而商纣则是兵败周武。周氏王国大封诸侯的风光了数百年,仍是敌不过日渐下坡之势,直至幽王因宠幸褒姒而点燃烽火台,而种下犬戎入侵中原的祸端。群雄将天下分裂为春秋战国,周氏王国终究在八百余年的辉煌历史下结束,一直到了秦皇政专制独裁的军国主义统一了天下,这分裂的局面始又合而为一。只是秦皇政的性格阴隼难测,他虽然有定度量、铺驰道及兴建万里长城的不世功绩,却也因为集权专制、赋役繁重,加诸焚书坑儒的令百姓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说到这里,风神武士但觉自己气血有些不顺,复而运劲调息一下后再道:“我便是选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中原,美其名是说要远赴东方蓬莱为秦皇政寻找长生不老药,实则是因为厌倦了这世上的纷争,打算带着这三千童男童女另外找一个新的天地,重头开始!”
“但你又是如何遇上刘邦?他又如何说服你为他效力的?”
“他根据萧何自秦遗址所存留下来的记载,得知我可能所在的方位,并且穷尽了逾二十年的光阴找到了我。嘿!我为皇上效力?!大将军可能误会了,皇上与我一直是像朋友的关系,并非君臣之实。我之所以一直支持着皇上的任何决定,是因为对皇上有着无比的信心!大将军,皇上会与天同寿,亦是来自我抽取四大祥瑞之一凤凰血中的精华、所炼制出的长生不死药。”
武论尊听的迷糊起来,续问道:“所以……天底下真有长生不死药?”
风神武士点了点头道:“若无长生不死之药,大将军与皇上,以及留侯三人,又如何真正的与天同寿。尽管大将军是因为道家无上秘法‘七星转世阵’而复生,而留侯亦是习练‘太平真经’而窥破天地的奥妙,但万物道理轮回皆同,长生不死药自然是可以制成的。”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刘邦是因为服了你的长生不死药而与天同寿。并非因为他习练‘搜神诀’残存的武学之故。”
“哈!不可讳言的,当年吕丞相集天下众家大成的‘吕氏春秋’的确为一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典。但也就是因为梦寐以求,却终其一生无法得到,才会有一些绘声绘影的传闻出现。我不禁想要反问大将军,若这‘搜神诀’真是天下无双,已近几将之习全的吕布,为何还会不敌你?甚至被你重创至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
感受到风神武士犀利的言谈,武论尊顿时觉得语塞的说不出话来。但随即想到适才自己所发出的疑问,忙接口道:“这……嘿!这是否与我狐疑的方向不符,因为你仍未回答我真正的问题?怎么?是否因为有难言之隐而不敢说出?还是有把柄在刘邦的手中?”
摇了摇头,风神武士笑答武论尊道:“你与皇上的个性有天南地北的差别,难怪不是皇上的敌手。也罢!我便直接告诉你,我为何会答应帮助皇上,并将自己珍而重之的两枚长生不死药其一,赠给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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