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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状,对苗女道:“姑娘,放手再说,好吗?”充耳不闻,仍拉住他的手。
他无奈之际又问道:“姑娘,你需要在下做什么?”
那苗女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脸微微一红,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心动,端的羞涩可人。
他却没有欣赏的心情,见她不说话,也不知道她为何要留下自己,不过她即使说话,他也听不懂。
他只好对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那苗女见状,大喜,脸更红,居然立刻松了手,亲了他一下!
他一惊,呆呆地凝视着她。
但他忽然转身就走,速度很快!
没走几步,被一大汉迎面一拳!
他整个人都被打得飞了出去,碰到增壁,眼泪,鼻涕、血、流得满面都是!
他忍痛爬起来,朝打他的人看去,只见是位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一股足以将万物燃烧的怒火烧向他,一双虎眼,对他虎视耽耽。
他站起来,诧道:“仁兄为何要打我?”
彪形大汉暴跳如雷,怒气冲天,甚至会杀人,朝他大声吼了几句。
他摇摇头,换来的却又是一拳!
彪形大汉很气愤地指了指那苗女,又对他吼叫!
他忍痛看了那苗女一眼,只见她在一旁抽泣,他又看了看大汉,心里似乎明白了。
原来那大汉误会自己欺负那苗女,忙朝她微躬身陪礼道:“对不起,对不起!”说完一抹满面泪血,转身就走。
但那彪形大汉,又一把将他拉回来,然后用劲将他提起,狠狠地摔了出去。
他躺在地上,全身疼痛,百骸俱裂,但很迷惑,自己为何被眼前这彪形大汉平白无故地捧一顿?
“好汉不响吃眼前亏”,他又忍痛爬起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还是要走!
却又被大汉拉倒在地,差点把下巴磕掉,样子甚是狼狈!
那彪形大汉吼了他几句,正准备又去抓他后背时,不料碰到了一把冰冷冷明晃晃的大山斧!
彪形大汉朝持斧之人看去,一怔,随即朝他吼了几句。
那持斧之人也向他还吼了几句。
之后,两人便不说话。
他昏昏迷迷转头瞧了瞧那斧之人一眼,只见也是彪形大汉,满脸胡须甚是茂盛,三十多岁,身高七尺六寸,使一把长柄开山斧,全长约五尺四寸,重约七十九斤,肯定天生神力,而且相貌憨厚,要比刚才那位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好多了。
他们见这持斧大汉救了他,于是感激地说了句声:“谢谢!”
之后,他的眼帘渐渐阖上,已不想再支持下去,因为生与死现在对他来说已没有分别!
□□□□□□□□□□□□□□□□□□□□□□□□□□□□□□风乍起,屋角的悬铃便叮当作响了。
悬铃是属于风的,有了风,它才能让人们知道自己还在!
风一停,它就变得寂寂无声了!
不一侍儿,淅淅沥沥的雨下起来了。
似乎好久没下雨了。
雨可以洗掉世上一切尘埃,人心中的呢?
他被很有韵律的雨声惊醒。他看着窗外的雨滴,听着美妙的雨音与铃声,此刻心中涌现出一些令人生动的感觉。使他确信活着——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这个人绝不会与别人混同!
有风,风铃,铃声;有雨,雨滴,雨声。——令他感到这世界是非常值得人留恋的!
他虽全身酸痛,但还是静静地起了床,,情不自禁地走向窗边。
雨一直下,风铃一直响,,不但融洽,而且美妙。
窗外不时有些雨丝飞到他的脸上,很痒,也很轻,像练过轻功的蚊子!
——好惬意!
他好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你醒了?别乱动!”一个甜美悦耳的声音传入他耳里,他心里一振:“小凤?”他不禁有点慌乱,不敢答话,也不敢转身,可是他心中仍有牵挂,仍有冲动!
“你受了内伤,需要多休息!”那女子关心道。
他的心忽然间有点失望,她不是鄢语凤。
然而,世上却有与鄢语凤一样美妙的声音!
吐纳这美丽的声音的双唇,像是晨雾中的两片翕张的花瓣,而女孩必是一叶远离尘俗的深谷幽兰。
他的本性终于令他按不住好奇,转过身去。
美人的确是上帝对男人的恩赐。
只见那女子玉貌雪肤,丰姿艳色,双瞳翦水,黛眉凤目,环鼻栅口,秀发如云,全身上下显得清丽恬静,脱俗出尘。
她解释道:“是大力把你带到这儿来的。”
他诧道:“大力?”
“就是俺~!”门外只见一口大手伸了进来,手上有只大乌龟,接着走进一个傻乎乎的大头,并且露出一排大牙,道:“俺叫马力,大家都叫俺大力,是袭思诺小姐最忠实朋友!”说着又带走手上的那只百年乌龟,笑道:“它叫‘老不死’,是俺大力最要好的伙伴。”
马力就是那持开山斧的彪形大汉,他见他昏迷不醒,甚是可怜,便将他扛了回来。
“袭思诺?多好听的一个名字。”他心中暗语,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对马力道:“谢谢马大哥救了在下。”
马力咧嘴笑道:“小兄弟,你叫啥?打哪儿来?怎么与苏格拉还有伦巴多在一起?”一连串的问题轰向他。
他沉默了一侍儿。
“如果你不愿意说,可以不说。”袭思诺道,“大力总是很好奇地爱问问题,你可以不理他。”
马力闻言,冲他一瞪,眼睛大如铜铃。
他忽道:“我叫小虫,大家都叫我‘成不了蝴蝶的臭虫!’”
马力截口问道:“为什么?”
他凄然苦笑道:“我是考了五次也考不中的落榜生,是以我无脸见那些对我抱有希望的人,便以酗酒度日,随处飘泊。”他接着将他在苗寨的事一一说明。
马力起初倒为他的命运不济而同情他,但越听到后来在苗寨的一事,不由捧腹大笑,道:“小虫,你……你,哈哈,笑死俺了。”
小虫一头雾水,茫然不知。
袭思诺忙解释道:“山下那苗寨人个风俗,每当姑娘要出嫁时,总会在自己家门口摆上一个木凳,自己则站在门边。若是哪家男子看中了,便可去坐。姑娘若觉得满意,便会给那男人一碗红枣清水,以示一心一意的爱情!”
小虫闻言,恍然大悟,哑然失笑。
马力接着道:“你未按他们的风俗,当然要受到他们的族长伦巴多的一顿责罚!”
他顿了顿,又道:“幸好你运气不错,俺去山下卖柴时,看到了你,看你不是懂此风俗的汉人,便帮你一把,否则你……哈哈,早已成为苏格拉的丈夫。不过,你倒真有福气!苏格拉是这苗寨的第一个美女,她看上你,令好多人都在嫉妒你呢。呵呵!”
小虫苦笑道:“像在下这副模样,若是真的娶了人家,岂非不就误了她一生?马大哥,可真的感谢你。”
马力傻笑道:“你不怪俺坏了你的美事就好了。”
风铃又一阵响过,袭思诺忽道:“我该回牙牙颐心居了。大力,你就在雨语轩照顾他。”说完缓缓走出,你柔柔的风一样。
小虫闻言一震,自言自语:“颐心居?岂非是袭神医的居所?难道她是袭神医的女儿?”
马力笑道:“从十二年前至今袭神医就是袭思诺小姐。”
“啊?”小虫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袭神医居然就是眼前这不过二十岁的小姑娘。
他十多年前就已听闻颐心居“赛华佗”袭神医的大名,一直以为袭神医必然是一个江湖耆宿,武林名医,可是她却是个年华刚满、弱不禁风的少女!
便转念一想,这也不怪。袭思诺一家世代为医,而且医术精湛,个个都是名副其实的神医,她当然也是“青也于蓝而胜于蓝”!
马力道:“这雨语轩是师兄张千芳以前住的,但他已出去好多年了,你可以在此养伤,千万别客气!”
小虫早听到丁小刀说过纺千芳是颐心居袭神医的弟子。
雨下了好久,终于停了下来。
一切又归于宁静当中,在这孤独当中,他的心向着大自然雨后的魅力敞开。
他对自己未来的日子漠不关心,把它交给偶然安排,正如偶然安排他来到了颐心居一样。
现在,他也许是世界上最没有生活计划最没有欲望的人,一切随遇而安。
他是在逃避,可是一旦没有推窗邀月的情怀,没有把酒临风的洒脱,纵然逃到天涯海角,都是牢笼藩篱。人虽然可以逃脱现实的喧嚣,但总逃不了漠无边际的寂寞!
他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虚弱萎靡地生活着,像寄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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