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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勇闯加勒比

 

  联合国秘书长库雷和各国代表被警察围困了整整一天,美国政府对这一消息进行了严密封锁。直到第二天上午,某国代表因饥渴难耐、精神紧张而晕厥,被送入医院以后才向外界透漏了实情。

  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世界各国人民走上街头,愤怒谴责美国政府的野蛮行径。各国政府向白宫发来措辞强硬的电文,要求立即解除对联合国总部的围困,恢复秘书长和各国代表的人身自由。就连一部分美国人也看不下去了,他们说希仆超统用软禁的方法逼迫联合国通过三个决议,似乎有违民主精神。

  希仆见势不妙,急忙发表声明,宣布奥丝汀在没有征求他的意见的情况下,擅自使用警力围困联合国总部,破坏了他一贯坚持的民主精神,犯了严重错误,奥丝汀本人对此负有全部责任。因此他下令解除奥丝汀的所有职务,撤除围困联合国总部的警察,恢复秘书长和各国代表的人身自由,恢复民主精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天下午,在好莱坞著名女影星朱丽叶的家中,佣人敲了很长时间卧室的门却没人答应。她推开门后惊讶地发现,女主人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瞳孔放大,全身冰凉,已经死去多时了。

  大批记者闻讯赶来,现场已被警察封锁。记者从佣人嘴里得知,朱丽叶家中除了主仆二人外没有第三个人,而且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没有客人来访。女主人在昨天晚上进入卧室休息后就再没出来,被发现时已经死了。

  绯闻迭出的艳星突然死于一桩扑朔迷离的案件,这引起了记者编辑和读者的极大兴趣。死后的朱丽叶重新登上大报小报的头版头条,险些压倒了神圣的、英明的、富有男子汉魅力的和微笑的希仆超统。

  关于她的死因,媒体众说纷纭,有的说她死于吸毒,有的说她死于酗酒,有的说她死于癌症,有的说她死于艾滋病,还有的说她死于自杀。由于朱丽叶死时怀着一个孩子,所以就引出了一种更为大胆更富想象力的说法:朱丽叶死于谋杀!朱丽叶的秘密情人、孩子的父亲不希望孩子降生,所以就把她和孩子一起谋杀了!此前曾有传闻,说朱丽叶怀的是希仆的孩子,因此“谋杀论”的矛头直接指向了神圣英明的希仆超统!

  各种流言蜚语很快被警方的调查结果击得粉碎。警方经过艰苦细致的和大量的工作之后,得出了科学的和正确的结论:朱丽叶死于过量服用安眠药。警方说,长期以来,朱丽叶由于精神亢奋,一直受到失眠的困扰,因此经常要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案发前的晚上,朱丽叶无意中服用了比平常多一倍的安眠药,于是在睡梦中慢慢死去。所以,朱丽叶的死因既不是疾病,也不是自杀,更不是谋杀,纯粹是由于她的失误。警方还列举了床头的安眠药瓶、佣人的证词、朱丽叶的尸检报告等铁证,用以证明他们的结论。

  铁证如山,众口皆服,朱丽叶的性感美丽的银幕形象得到维护,希仆超统的光辉形象也经受住了又一次考验。

  当晚,在白宫总统办公室里,希仆轻轻地抚摸杰西卡金色的长发和绸缎般光滑的肌肤。他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你在发抖。”希仆提醒小甜心。

  “没,没有。”小甜心矢口否认。

  “告诉我,”希仆温和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小甜心颤抖得更厉害了,“朱丽叶为什么会突然死去?”

  “警方不是已经公布调查结果了吗,”希仆按住小甜心颤抖的身体,“她是误服过量安眠药而死的。”

  “哦,是吗。”泪珠在小甜心的眼睛里打转,“她真可怜。”

  “没什么可怜的。”希仆吻小甜心,“愚蠢的人总要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

  尽管出师不利,威克利仍然毫不气馁,他在美国各州巡回演讲,号召民众罢免希仆,选举自己为新总统。这天上午,威克利来到了阿肯色州首府小石城。在市中心,数万居民前来听取威克利的演说,其中大多数人举着反对他的标语。夏阳和阿曼达也来了。

  威克利在列数了希仆所犯下的种种反自由、反民主、反人道、反人权的罪行后,将讲台上的一位华人介绍给大家:“女士们,先生们,这位和蔼可亲的长者是美国华人联合会张会长,他代表着居住和滞留在美国的八百万华人。华人人数虽少,却是美国社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华人与白人和黑人一起,建设了我们的国家,增加了我们的财富。他们应该与白人和黑人一样,平等地享受美国宪法赋予的权利。但是现在,希仆政府错误地发动了侵华战争,并更加错误地对在美华人展开了血腥的镇压和迫害。大批华人雇员被监视、解职、调查、关押,许多华人居民被辱骂、殴打、抢劫、枪击,他们受到伤害后却无人理睬,包括本应保护他们的警察。他们受到令人发指的迫害,不是因为他们犯了什么罪,仅仅因为他们是华人。我要说,战争该停止了,针对华人和穆斯林的种族压迫该停止了,我们该恢复到一个真正自由民主的、真正人道人权的社会中来了!”

  民众们高呼反华、反穆、反威克利的口号,但也有少数人为威克利鼓掌喝彩。

  张会长向大家作揖行礼,“首先,谢谢威克利先生给我一个讲话的机会,同时也是给八百万在美华人一个讲话的机会。八十七年前,马丁路德金曾经说过,‘我有一个梦想,上帝的所有孩子,黑人和白人,犹太教徒和非犹太教徒,耶稣教徒和天主教徒,将能携手同唱那首古老的黑人灵歌: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感谢全能的上帝,我们终于自由了!’今天,我想把马丁路德金的话扩展成:‘我有一个梦想,所有的孩子,不管是上帝的孩子、真主的孩子还是其他的孩子,不管是黑人、白人、黄人、红人还是其他人,犹太教徒、耶稣教徒、天主教徒、伊斯兰教徒、佛教徒、道教徒以及其他教徒,将能携手同唱那首古老的黑人灵歌: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感谢全能的上帝、全能的真主等等等等,我们终于自由了!’”

  民众们再次高呼支持希仆、支持战争、支持弱肉强食的口号,但也有少数人情不自禁地随着张会长吟唱:“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感谢全能的上帝、全能的真主等等等等,我们终于自由了!”

  夏阳挥舞双臂,用母语大声喊道:“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长久以来,经历了在伊拉克受到歧视、水芙蓉被枪杀、在飓风奇志公司受到歧视、在美国受到殴打、以及美国入侵中国等国籍和种族压迫,他感到心情极度压抑,今天能听到张会长的“一个梦想”,并跟着他喊出“终于自由了”的口号,虽然自由还没真正来临,但他也感到无比振奋。

  阿曼达跟夏阳一样,脸上洋溢着笑容,高声呼喊:“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她与夏阳有着不同的经历,她曾经作为解放者和占领者统治过伊拉克,但这段经历带给她的并不是春风细雨、鲜花掌声的美好回忆,而是血肉横飞、残肢断臂的恐怖梦魇。她体会到,美利坚民族的自由民主,不能通过剥夺其他民族的自由民主来实现。只有与其他所有民族携手齐唱自由之歌,美利坚民族才会实现真正的自由。

  张会长讲完话后,黑人代表、穆斯林代表接着讲,内容都是谴责希仆政府的霸权主义、战争主义、弱肉强食主义和种族压迫主义,呼吁民众选一位能带领美国走向自由民主和平安全的新总统。

  散会以后,听众纷纷离去,夏阳激动的心情仍然不能平静,他拉着阿曼达的手说,“我们去见见威克利,见见张会长,看看我们能为结束战争结束压迫做些什么!”

  “那我们还等什么?”

  在威克利一行人下榻的宾馆,威克利和张会长接待了两人。夏阳向他们述说了今年自己和水芙蓉的一连串遭遇,威克利鼓励他:“你应该把水小姐遇难的经过告诉给更多美国人,虽然有的美国人只认钱,但更多的美国人还是有良知的,只不过他们受到了希仆政府的蒙骗,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戳穿希仆的谎言。”

  张会长自我检讨,“在美华人的人数说少也不少,只可惜我们没有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见别的同胞受害时不闻不问,甚至还幸灾乐祸;等到自己受害的时候就有苦难言。有的同胞对美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认为只要来了美国,入了美国国籍,就彻头彻尾变成了美国人,可以与祖国和同胞一刀两断了。这也是华人对同胞异常冷漠的一个原因。”

  夏阳想起了一个人,他问道,“张会长,我有一个同学,战争爆发以后我想跟他联系,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我想请您帮我联系一下。”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余爱学,在休斯敦航天中心工作。”

  “好的,你等我的消息。”

  阿曼达向威克利忏悔,“威克利先生,我曾经是一名海军陆战队队员,在伊拉克服过役。我必须告诉您,我在那里杀过人,我杀死的人中既有拿着武器的,也有没拿武器的;既有男人,也有女人;既有大人,也有小孩······”阿曼达抹眼泪,“那个孩子才八九岁,跟我的小表弟一模一样,当时我甚至以为他就是我的小表弟······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见我的小表弟,也不敢见别的孩子······威克利先生,我······”阿曼达痛苦地揪自己的头发,“我现在真的非常后悔!”

  “我理解你,”威克利慈祥地说,“我也在伊拉克呆过,我杀的人肯定比你多。我的好多战友不是死于冷枪和爆炸,而是死于自杀,死于疯狂,死于神经错乱,死于精神崩溃。为了被占领国人民,为了美国青年,战争必须结束了。”

  “威克利先生,”阿曼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您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威克利摇头。

  “他是鲍勃·贝肯!就是那个得过国会荣誉勋章的英雄!他当了一辈子兵,虽然直到退休他也是个兵,但他可能是杀人最多的美国士兵了!他不仅杀的人多,而且,他还······”阿曼达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流血了,但她没有觉察,“他还和战友强奸女俘虏,虐待男俘虏······然后活埋,或者用刺刀刺······看着俘虏痛苦地死去,并用录像机录下来······有时他们也这样对待无辜的男女平民······”

  阿曼达浑身颤抖,声音都变了调。在座的人静静地听着她一个人讲,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威克利虽然戎马一生,也很少听到这种暴行。夏阳轻轻擦去她嘴唇的鲜血。

  阿曼达讲完以后,威克利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据我估计,鲍勃不会把这些告诉给你。”

  “鲍勃有记日记的习惯,他把日记和录像存在一张光盘里,他死了以后,我整理遗物时发现了这张光盘。”

  威克利点点头,又问道,“那么,你又怎么会有勇气说出这一切呢?鲍勃毕竟不是别人,他是你的父亲。”

  “我爱我的父亲,但我不爱残暴的刽子手!”阿曼达厉声谴责,“他在国外杀害外国人民,回到美国就准备杀害美国人民!我的母亲,就差点儿惨死在他的刺刀之下!我国驻扎在海外的百万大军中,象鲍勃这样的刽子手肯定不少,我说出这一切,就是为了拯救无辜的外国妇女,和无辜的美国妇女!”

  威克利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告诉我,你愿意把你父亲的日记,向全国公开,向全世界公开吗?”

  阿曼达义无反顾,“我愿意!”

  “请你把这张光盘交给我,我会通过合适的渠道公开它的。”

  “可是,”阿曼达看了夏阳一眼,“三个月前,为了说服希仆从占领国撤军,我们就把它交给希仆了。”

  “坏了,”威克利顿足,“这张光盘落入希仆手里,肯定已经被销毁了。”

  夏阳懊悔不已,“只怪我当初相信了希仆的鬼话。”

  这天晚上,阿曼达忽然接到了杰西卡的一个电话。

  “杰西卡,你现在还好吗?”

  “我很不好,阿曼达。”杰西卡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你知道朱丽叶吗?”

  “当然知道。”阿曼达说,“多么耀眼的女明星,因为误服了过量安眠药,一夜之间就再也醒不来了。欧阳和我都很难过。”

  杰西卡压低声音:“她不是误服安眠药而死的,她是被谋杀的!”

  “谋杀?”阿曼达惊讶,“谁杀的?”

  杰西卡用细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希——仆!”

  阿曼达张大了嘴巴,愣了半天,又问道:“是希仆告诉你的?”

  “他当然不会亲口说是他杀的,但我能看得出来!”杰西卡把心里的怀疑一咕脑地说出来,“前几天朱丽叶给希仆打电话,说她怀了他的孩子,要求希仆离婚,跟她结婚。希仆不同意,朱丽叶就威胁他,说要把孩子生下来,让希仆在民众面前难堪。希仆于是同意了她的要求,说等当上了超统就离婚。希仆刚当上超统,朱丽叶就死了,你说,这不是希仆杀的,又会是谁?难道真的是警方所说的,朱丽叶多吃了安眠药?真见鬼,这怎么可能?”

  “那么,”阿曼达提出几点疑问,“朱丽叶为什么非要把孩子生下来?希仆又为什么不让她生,甚至不惜采用极端手段?”

  “希仆现在改称超级大总统,这只是第一步,以后他还会建立统治世界的超级大帝国,甚至登基称帝。所以,谁怀了希仆的孩子,谁就是怀了未来的皇帝,谁就有可能成为世界帝国的皇后和皇太后。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抗拒这种诱惑,”杰西卡分析,“朱丽叶不能,我也不能!”

  阿曼达再次惊讶,“你也怀了希仆的孩子吗?”

  “没有。我曾经多次向希仆提出过这种要求,但他不同意,他说不能败坏自己的名誉,而且他已经安排好了未来的各代超统,顺序是希仆、丽莎、希仆的养子、希仆的女婿。他说这样既能把最高权力牢牢地控制在希仆家族手中,又避免了世袭的嫌疑,因为民主是美国人民永远也不会抛弃的一面旗帜。自从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我就打消了当皇后和皇太后的念头。可朱丽叶不明白,所以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以至于惹来杀身之祸。”

  “可是,”阿曼达仍然无法接受新版谋杀论,“希仆和朱丽叶是相亲相爱,情真意切的呀,这一点是我在加勒比之梦时亲眼见到的。”

  “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天真,”杰西卡控诉,“跟希仆生活过一段时间以后,我才认识到他的真实面目。为了手中的权力,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能统治整个世界,他什么都干得出来。他可以驱使英格拉姆号硬闯中国领海,使得两百名美国青年葬身海底;他可以驱使太空堡垒空间站攻击中国载人航天器,使得多名优秀的宇航员葬身太空;他也可以发动侵华战争,使得成百上千的美中人民死于非命。这么多人的性命他都可以不顾,难道他还会顾及朱丽叶的一条命?他既有权又有钱,可以跟任何女人上床,死了一个朱丽叶,对他也没什么损失。”

  “希仆连他的情人都不放过?”阿曼达惊呼,“你也是他的情人,你岂不是也很危险?”

  “是啊,”杰西卡舒了口气,“朱丽叶死后,我害怕了很长时间。我想跟家里人说,但又不敢。所以今天晚上我就偷偷跑出来给你打电话。跟你说了这么多,我觉得舒服极了,也没那么害怕了。毕竟我在白宫上班,而且又听希仆的话,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那样就好。”阿曼达气愤地说,“希仆为所欲为,滥杀无辜,我们的确应该罢免他!”

  杰西卡吓了一跳,“阿曼达,你可别把我跟你说的话捅出去,那样我立刻就没命了!”

  “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阿曼达问,“三个月前,在加勒比之梦,欧阳曾经送给希仆一张光盘,你知道这回事吗?”

  “光盘?什么样的光盘?”

  “特老的光盘,有几十年历史,现在市面上已经见不到那种牌子了。”

  “噢,我想起来了。”杰西卡说,“在加勒比之梦的时候,希仆曾经向我出示过一张光盘,那时我就惊讶于它的老旧。”

  “对,就是它!”阿曼达急切地问道,“希仆把它放在哪里了?”

  “希仆让我掰碎它,我就照做了。”

  “你把它掰碎了?”阿曼达气不打一处来,“你为什么要掰碎它!”

  杰西卡振振有词,“希仆说里面存的都是我的裸体录像,我当然不希望它被传播出去。”

  “嗨,那张光盘的岁数比你都大,里面怎么可能存你的录像!”阿曼达口气稍缓,“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即使你不掰,希仆也会把它掰碎的。”

  杰西卡好奇地问,“那里面到底存的是什么?”

  “那里面存的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它已经消失了。”

  “好吧,今天就聊到这里。”杰西卡笑道,“谢谢你听我罗嗦了这么多,我还要回去陪希仆睡觉。在床上的时候,他就象个大男孩,他还说过,要带我乘坐空天飞机遨游太空,嘻嘻!”

  “你要多保重,再见!”

  阿曼达刚挂断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她拿起来一听,冲夏阳喊道:“你的电话!”

  夏阳过来接电话,“张会长,您好。查到余爱学的下落了?真是太谢谢您了。什么?”夏阳愕然,“他被关进了监狱?为什么!······盗窃美国珍贵的太空堡垒资料,卖给共产党中国······间谍罪、叛国罪、盗窃罪、下载机密文件罪、包庇收容恐怖分子罪······总共五十九项罪名,判了两百年!”

  夏阳语无伦次,“不,张会长,这不可能!我了解余爱学,我太了解他了。他爱美国远远超过了爱中国,他绝对做不出任何有损美国利益的事情······请您相信我,您一定要救救他······在大学时就没人理他,只有我一个人跟他说话,他说我是他最好的同学······”夏阳的眼睛湿润了,“现在他被判了两百年,我不能坐视不管······”

  张会长叹息,“作为在美华人联合会会长,看着那么多同胞被关进了监狱,我是心如刀绞啊。虽然没什么把握,但我会尽力的。后天,在旧金山,联合会要发起一场‘在美华人反战、反歧视大会’,我们联合起来向希仆政府施压。如果有时间的话,你也来参加一下。”

  夏阳哽咽,“我一定参加。”

  两天以后,数十万名来自美国各地的华人汇聚在旧金山,召开属于他们自己的大会。夏阳和阿曼达也去了。在美华人很少举行如此规模的聚会,今天,他们在特殊形势下相聚,每个人都显得格外亲切,格外激动。除了华人以外,还有许多白人和黑人支持者参加。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夏阳遇到了黄美莲。黄美莲一看见夏阳就哭了,“欧阳先生,爱学他······”

  夏阳表情沉重,“我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是张会长告诉我的。”

  “他是个好人,”黄美莲感激地说,“爱学被捕以后,我也被拘禁了,是张会长向警方抗议,他们才放了我。”

  阿曼达问,“他们为什么要逮捕你的丈夫?经过审判了吗?你们请律师了吗?”

  “他们说,对于间谍要进行秘密审判,而且被告只能用法院指定的律师。”

  “简直是暗无天日!”阿曼达愤慨地说,“我真为我们的政府感到羞愧!”

  旁边一个姓孙的华人加进来讨论,他说,“当初我还投了希仆一票,想起来真是后悔!”

  夏阳看到周围有好多非华裔美国人,低声说,“我们的谈话内容,会不会被特工人员刺探到?”

  “只要我们改说汉语,他们就不会知道。”姓孙的华人改说母语,“我被解雇前,就在中情局工作。中情局里的汉语翻译,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华人,一下子全被裁掉了。剩下的那百分之五,只能翻最直白的普通话,遇上方言就卡壳。他们连台湾前线的谈话内容都翻不过来,还会注意我们的谈话?”他向阿曼达努了努嘴,“你看她,是不是什么都听不懂?”

  夏阳看到,阿曼达一脸茫然,站在那儿傻笑,于是放心了。

  夏阳问孙特工,“你是中情局的翻译?”

  “我不做翻译,”孙特工说,“我做数据恢复。比如硬盘破损以后,就无法读出里面的数据了,因此犯罪分子经常用砸碎硬盘的方法销毁数据,销毁罪证。但实际上,大部分数据仍然完好无损地保存在硬盘里,借助高科技手段,仍然可以把它们读出来。我就是干这个的。”

  夏阳心念一动,“破损的硬盘数据可以恢复,破损的光盘数据能不能恢复?”

  “道理是一样的,”孙特工回答,“都可以恢复。”

  夏阳心跳加快,“完全掰成碎片的光盘,也可以恢复吗?”

  “那当然,”孙特工说,“就象拼图游戏,先把碎片拼成完整的光盘,然后就可以恢复里面的数据了。我曾经恢复过三十多张光盘,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

  “太好了!”夏阳握住孙特工的手,把鲍勃日记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然后说,“如果我们能找回光盘碎片,再把里面的数据读出来,就等于恢复了鲍勃日记,就等于掌握了美军暴行的罪证!我们把日记公开后,肯定会在国际上和美国国内掀起反战浪潮,逼迫美国政府停止战争!”

  孙特工毫不含糊,“只要你能把碎片找回来,剩下的任务交给我了!”

  大会开始以后,多名华人轮流上台演讲,通过他们的亲身经历向美国人民揭露华人受到的非自由、非民主、非人道、非人权待遇。黄美莲也上台讲述了她老公受到的不公正审判和非法关押。然后白人和黑人代表上台,表达了给予华人正常地位和公正待遇的愿望,表达了他们对世界和平和民族和解的渴望。最后,大会通过了华人宣言,宣布八百万在美华人要为争取平等权利、争取中美和平而奋斗。

  当晚,张会长与夏阳、阿曼达还有孙特工秘密讨论了找回光盘碎片、恢复鲍勃日记的计划。商定由夏阳和阿曼达重返加勒比之梦取得碎片,由孙特工恢复数据。张会长交给孙特工一笔经费,由他购买和制造恢复数据所需的软硬件,并招募这方面的华人工程师。

  最大的难点在于如何闯入戒备森严的加勒比之梦,张会长请威克利和库雷帮忙解决。

  第二天下午,美国东南部佛州一渔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渔船“卡瓦列”号装满了食品、淡水和燃料,解开缆绳,发动引擎,突突突地向南部深海驶去。

  渔船老板同时又是船长,名字也叫卡瓦列,五十多岁,身材粗壮,古铜色的皮肤布满皱纹,这是常年在海上打渔留下的印记。他是一个古巴裔美国人,三十多年前从隔海相望的祖国来到美国。

  行了十几海里,迎面驶来一艘海岸警备队的巡逻艇。巡逻艇通过无线电通知卡瓦列:“停船!检查!”

  卡瓦列乖乖地停船,几名手持冲锋枪的警备队队员跳上来,翻箱倒柜地搜查。卡瓦列递给长官一支香烟,点上,“长官辛苦了,大热的天还在海上坚持执行公务,保护我们这些渔民,渔民不胜感激呀!”

  长官猛吸一口香烟,斜了他一眼,“保护你们?想得倒美!我们是在保卫国家利益!说,你有没有把穆斯林和华人偷运出境?”

  “没有,没有啊!”卡瓦列一脸无辜,“我既不是穆斯林,又不是华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偷运出境呢?”

  “嗯。”长官点头,“古巴人吧?”

  “是啊,是啊。”

  长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美古两国是友好邻邦嘛,我们解放了你们的祖国,推翻了你们的独裁政权,给你们送去了自由民主人道人权,美古两国真是亲上加亲的亲密盟友啊!”

  “亲密盟友,亲密盟友!”

  警备队队员报告:“没有发现可疑物品和人员!”

  “船长,”长官两手叉腰,“你总不能让弟兄们白忙一场,空手而归吧?”

  “噢,对了,”卡瓦列搬出一箱香槟酒,“弟兄们保卫美国利益,劳苦功高,喝点儿香槟,既解渴又解热。来来来,别客气。”

  队员们搬着香槟,心满意足地回到巡逻艇,去检查别的船只。

  卡瓦列笑眯眯地招手,欢送巡逻艇远去,然后狠狠地朝着它的背影吐唾沫:“呸,去你妈的亲密盟友!”

  渔船又开了一个小时,已经远离美国海岸,周围没有任何美军船只。卡瓦列下到舱底,推开乱七八糟的杂物,拉开一块木板,冲里面喊:“出来吧,现在安全了!”

  夏阳和阿曼达从狭小的隐蔽隔间里钻出来,摇头晃脑,伸胳膊踢腿,“在里面一动都不能动,难受死了。”

  “这不算什么,”卡瓦列说,“当年我就是缩在暗舱里面,在海上漂了一天,才漂到美国的。”他苦涩地笑道:“那时候我以为美国就是天堂,美国人就是上帝,来了美国就可以过天堂和上帝的生活。”

  渔船一直向南,绕过细长的古巴岛。晚上八点,渔船停在加勒比海某处海面。为防止暴露目标,卡瓦列熄灭了船上的所有灯光。向东南方望去,能看到灯火辉煌如同海上仙境的加勒比之梦。

  “这里离加勒比之梦有十海里,”卡瓦列对两人说,“我在这里等你们,任务完成以后来找我。”

  “明白。”两人看了看手腕上戴的潜水夜光表,该表能显示经纬度,还能通话。

  静谧的夜幕下,两艘快艇由远而近高速驶来,艇上人员与卡瓦列通话取得联系,将快艇停在渔船旁。夏阳和阿曼达跳上其中一艘快艇。艇上共有五人,衣着杂乱,每人头上都罩着黑布罩,带着夜视眼镜。这是奉命协助他们进入加勒比之梦的古巴游击队。

  “就你们两个?”游击队队长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一黄一红两个人,明显的不屑。

  “对!”阿曼达不服气地挺了挺胸。

  队长耸了耸肩,他打个响指,一位队员拿来两件防弹衣。“穿上它,这是我们仅有的两件防弹衣。”

  阿曼达二话不说,当着一群男人的面换上衣服。夏阳做姿态:“还是你们穿吧。”

  “让你穿你就穿!”队长不耐烦地说,“上级有命令,必须保证你们安全!”

  夏阳只得换上。

  队长问夏阳,“你会使什么武器?”

  “除了弓箭,什么都不会!”

  啪,一副弓箭塞在夏阳手里,“这是高强度碳纤维合成弓,装有激光瞄准器,可以射中三百米远的目标。箭壶里有二十一支箭,七支穿甲箭七支爆破箭七支杀伤箭。拉拉试试!”

  夏阳轻松地拉了个满弦,然后把弓箭背在身上,象是古代的猎人。

  队长又问阿曼达,“你会使什么武器?”

  “除了那件古董,只要你拿得出来,我全会使!”

  “嗬,口气不小。”队长把阿曼达领进船舱,指着地板上的一堆武器说,“你自己选一件吧。”

  地板上的武器五花八门,有美式的俄式的中式的,有机关枪迫击炮肩扛导弹火箭筒,还有手枪和手雷。阿曼达往屁股兜里塞几枚手雷,腰间别一把手枪,右手提一支火箭筒,脖子上还挂一柄冲锋枪,“拿了你这么多武器,不会心疼吧?”

  “尽管拿,”队长说,“我喜欢你这样的娘们。”

  最后,队长又给他们套上黑头罩,戴上夜视镜,此时的夏阳和阿曼达已经与游击队员没什么两样了。

  交接完毕,游击队员与卡瓦列挥手告别,两艘快艇发动马达,并列驶向加勒比之梦。

  离人工岛越来越近,它的巨大的半球形玻璃钢外壳清晰可见。

  夏阳问队长,“我们这两艘船,能闯进去吗?”

  “放心,”队长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前方,手里不停地摆弄着一台仪器,“另外一个小组正在从东面佯攻,吸引敌人的火力。我们可以趁机从西面进入。”

  夏阳竖起耳朵,果然能听到人工岛背后传来密集的枪炮声和爆炸声。而且西面没有导弹驱逐舰,看来是被吸引过去了。

  但是,悬在头顶上的“不稳定地区管理者”武装飞艇还是发现了这两艘快艇,它向快艇投下炸弹,并紧急调来一架攻击直升机进行拦截。

  炸弹落在快艇周围,掀起高高的水柱。游击队员瞄准直升飞机发射萨姆导弹,直升飞机在空中爆炸,化为一团火球,栽入海水中。

  快艇扫除了障碍,飞快地接近人工岛,旁边的那艘提高航速,开到前面。两艘快艇一前一后,对准人工岛的玻璃钢壳,直直地冲过去。

  夏阳急了,他大声对队长说,“难道你没看见吗?前面隔着厚厚的玻璃钢壳!这样硬闯根本闯不过去,要有潜水艇才行!”

  队长并不答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快艇,紧张地操纵手中的仪器。

  “傻瓜!”阿曼达嗔怪夏阳,“你怎么还不明白,前面的是一艘无人驾驶快艇,他们显然在上面装满了炸药,要在玻璃钢壳上炸开一个大洞,然后钻进去!”

  话音刚落,只见第一艘快艇一头扎在玻璃钢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过后,那艘快艇消失了,夏阳和阿曼达惊喜地发现,严密厚实的外壳上出现一个破洞,不大不小,正好容第二艘快艇通过。

  第二艘快艇调整船头,对准破洞钻过去,闯进了不可一世的希仆超统的海上宫殿。

  队长扔掉遥控仪器,端起一挺机枪,高声喊道:“同志们,冲啊!”

  海滩上有些影影绰绰的保安人员,他们还没从刚才的巨响中回过神来,就被雨点般的枪弹扫倒。阿曼达边打边说,“对不起,孩子们,打你们是为了挽救更多的美国青年。”

  快艇冲上海滩搁浅,游击队员跳下船,向中央的天塔奔去。

  队员们经过人工岛西面的罗马城时,从天塔中部射来雪亮的探照灯光,伴随而来的是致命的激光射线。跑在前面的一名队员躲闪不及,穿胸而亡。

  剩下的人躲在高大的白色石头建筑后面,用机关枪、火箭炮和穿甲箭向激光炮塔还击。

  激光炮象一柄长剑,挥来挥去,砍倒了希仆心爱的罗马大剧院和斗兽场,倒塌的巨石砸死了一名游击队员。

  队员们发射了数支穿甲箭、数十枚火箭弹和数百发机枪子弹之后,终于把激光炮打哑了。

  队员们继续前进,登上天塔基座,来到圆形拱门前。拱门已被锁死,阿曼达丢下火箭筒,掏出手雷,招呼队员靠后。两枚手雷投过去,防弹门被炸开,队员们一拥而上冲了进去。

  所有的电梯都已停开,队员们沿着楼梯往上冲。快到九层控制中心的时候,保安守住楼梯口,居高临下向下射击,打倒了两名队员。

  队长杀红了眼,他换上弹夹,端着机关枪向上猛扫,机枪子弹穿过楼梯缝隙射上去,保安被打成马蜂窝,沿楼梯滚落下来。

  终于冲到控制中心门口,大厅厅门洞开,里面一片漆黑。此时只剩下夏阳、阿曼达和队长三个人了,阿曼达正要往里走,夏阳感觉到两边的门后有人,拉住她,往两边指了指。

  阿曼达会意,向左右两边各丢一枚手雷,炸出一片惨叫声。

  三人进去打扫残敌。一名保安从机柜后面伸出手枪抵住夏阳的脑壳,正要开枪,夏阳早有防备,催动功力振麻了他的右手,然后拔出一支箭刺入他的腹部。

  大厅里的枪声渐渐稀疏,只剩下最后一个敌人:加勒比之梦的总管埃拉女士。队长把她从桌子下揪出来,正要给她一枪,夏阳急忙制止:“她还有用!”

  一听自己还有用,埃拉立刻恢复了飞扬跋扈的神态,“我已经通知了希仆超统,马上就会有大批美军前来增援。你们这些恐怖分子,会死得很难看的!”

  阿曼达给她一个耳光,她早就想这么做了。“说,岛上的垃圾在哪里?”

  埃拉差点儿气疯了,“你们兴师动众大举入侵,就是为了抢岛上的垃圾?”

  队长用滚烫的枪口戳她的脸,“少废话,快说!”

  埃拉老老实实地回答,“全岛用玻璃钢外壳密封,为保持空气质量,从不燃烧垃圾。每个月收集到的垃圾都压实,装入一只大尼龙袋沉入海底。”

  “海底?”夏阳说,“可以乘潜水艇去找。告诉我们方位。”

  埃拉查找资料,告诉给他们。

  “我们要借用一下岛上的潜水艇,请你通知守在水下的攻击核潜艇,不要发射鱼雷。”

  埃拉不情愿地向潜伏在水下的海狼打电话。

  最后,队长把埃拉牢牢地捆在椅子上,嘴里再塞进一块破布。

  三人迅速下楼,跑到码头上,驾驶小型潜艇潜入海水中。

  潜艇到达指定海域,打开探照灯,果然能看见海底静静地躺着一只只大袋子。水流冲去表面的沙土,袋子上的日期清晰可见。

  队长驾驶潜艇,夏阳摘掉夜视镜,趴在窗前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了三个月前的垃圾袋。

  “就是它!”

  “袋子太大了,整个潜艇都装不下。”阿曼达说,“我们划破它,只要找出光盘碎片就可以了。”

  阿曼达操纵机械手,割破袋子,在垃圾堆里挑拣,把象是光盘碎片模样的东西都收集到潜艇外壁的铁箱子里。由于机械手不可能象人手那么精巧,所以除了光盘碎片以外还收集到了好多杂物。

  五彩缤纷的热带鱼好奇地看着这个钢铁制成的勤勉的拣垃圾工。

  翻遍了整堆垃圾,收集了满满一箱子破烂玩意。

  “行了,返航吧,鲍勃日记肯定在里面。”

  队长驾驶潜艇返航。夏阳急于亲眼看看找到的宝贝,他打开阀门,把铁箱子里的东西倒进潜艇,狭小的舱室立刻充满了恶臭。

  “真见鬼,”阿曼达捏着鼻子说,“你应该到了岸上再挑拣它们。”

  夏阳不顾恶臭,戴上橡胶手套仔细翻检,把真正的光盘碎片挑选出来。最后他大吃一惊:拣到的光盘碎片不是太少了,而是太多了,足足有十张光盘的量。他把这些全都装入一只塑料袋,系在身上。这就是这次惊心动魄的突袭行动的成果。

  守卫海底的海狼几次使用声纳敲击小型潜艇的艇壁,万幸的是它没有发动攻击。

  快到人工岛的码头了,队长问,“我们是浮出水面转乘快艇呢,还是直接驾驶潜艇开出去?”

  阿曼达说,“就别换快艇了,换来换去要耽误很多时间,还要把快艇从沙滩上推到海里。而且,快艇说不定已经损坏了呢。”

  队长点头,驾驶潜艇从玻璃钢壳下钻出人工岛。

  夏阳升起潜望镜,观察海面的情况。他惊叫道:“有好多军舰!还有直升飞机!”

  阿曼达推开夏阳,往潜望镜里一看,“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大洋鹰反潜直升机!我们被包围了!”

  “大洋鹰很快就会把我们锁定!”队长急中生智:“你们穿上潜水服,赶快走!”

  “那你呢?”

  “我不能去与卡瓦列会面了,”队长镇定自若,“我把大洋鹰引开!”

  夏阳舍不得与队长分手:“要走一起走!”

  “那样就会把卡瓦列暴露,咱们谁都走不了!”队长大吼:“快走!”

  夏阳无奈,只得穿上潜水服。阿曼达已经穿上了。两人与队长挥手告别,从救生舱口钻到海水里。

  队长转动尾舵,往东南方向驶去。

  两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水里潜泳,全靠手表指示方向。

  前方亮起一盏灯光,灯光由远及近地游到他们身旁,原来是一只保卫加勒比之梦的海豚。它经过训练,头上载着探照灯和摄像镜头,可以协助岸上人员拍摄水下景物,捉拿入侵的蛙人。

  如果海豚长时间跟着他们,他们肯定会暴露目标。好在阿曼达曾经跟这只海豚在一起嬉戏,互相认识。她亲昵地摸了摸海豚的脑袋,向远方做了个手势,海豚便听话地游走了。

  游了五六海里,估计已经逃出了美军的包围圈,两人浮出水面,摘掉氧气罩,发现军舰和飞机都集中到了东南方向。大洋鹰向水下连续发射三枚反潜导弹,海中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队长牺牲了。

  两人眼含热泪,无言地拥抱在一起,为五位壮烈牺牲的不知名的古巴游击队员默哀。然后他们奋力划开水面,继续寻找卡瓦列号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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