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

 

  2050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百零一岁生日。外界普遍预测:对于一个正处于纷飞战火中的国家来说,不大可能举行什么庆祝活动。但令世界吃惊的是,中国不但举行了庆祝活动,而且规模还不小,不亚于去年的百年国庆。

  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崭新的武器,威武的军姿,震天的呐喊,不屈的面容,逼人的杀气,必胜的决心,震撼了前来观看的各界群众和通过电视观看直播的世界人民。

  检阅完军队以后,国家主席兼中央军委主席登上天安门城楼,向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发表讲话:“战争爆发时,美国政府说过,一个星期拿下台湾。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们又说,两个星期把星条旗插在台北。如今,整整十五天过去了,飘扬在台湾全岛上空的,仍然是鲜艳的五星红旗!”

  “美英日等国的帝国主义者,亲手撕下了披在身上的‘上帝使者’、‘一等选民’、‘世界主人’、‘精英阶级’、‘人权卫士’、‘人道主义战争’、‘零伤亡’、‘战无不胜’等形形色色的外衣。包括美国人民、英国人民和日本人民在内的世界各国人民已经看清楚了帝国主义者的嘴脸,敌人越来越失去民心,而我们越来越得到热爱和平的世界人民的支持。战争的主动权正逐渐从敌人手中转移到我们手中!”

  国家主席有力地挥手,“我号召你们——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团结起来,给敌人以最后的沉重的打击,把他们赶出祖国的领土、领海和领空,获得完全的胜利!”

  “中国永不称霸,”国家主席展望未来,“即使在打败了霸权主义者和帝国主义者之后,中国也决不放弃这个庄严的承诺。中国政府希望建立的,是一个在联合国领导下的世界各国共同参与的全球安全与经济发展格局。在这个格局中,各国平等互利、和平共处、互相协商、共同发展。国家无论大小强弱,都有说话的权利,都遵守同样的国际法和国际准则。大国不必使用武力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小国也不必担心会受到剥削压迫。总之,中国的强大不会威胁到任何国家,中国的胜利是世界人民的胜利!”

  国家主席的讲话,传遍了五湖四海天涯海角。水伯仁、陈银娣、苏庭哥、洋子、武司令以及远在美国的夏阳、阿曼达和黄美莲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收听到了讲话的内容。在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之后,大家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除了中国人和华人以外,其他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肤色的人民也收听了这个讲话。本来,他们既不希望美国打败中国统治世界,同时又担心中国胜利以后会变成另一个霸主,另一个“帝国主义者”。中国国家主席的“永不称霸”的承诺在很大程度上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但是,帝国主义者对天安门广场的阅兵和中国国家主席的讲话嗤之以鼻,他们认为这只是中国人惯用的政治宣传。他们也没有因为小小的挫折而放慢进攻的步伐,只要多花几个钱,多死几个人,总能达到他们的预期目标。

  台湾,夜幕降临,例行的夜间轰炸开始了。

  雪山地下指挥中心,武司令与同事们紧张有序地工作着。

  “报告:台北上空发现轰炸机群。台北市区遭到轰炸。”

  “报告:高雄上空发现无人侦察机。高雄市区遭到炮击。”

  “报告:台东上空发现巡航导弹。台东市区遭到导弹袭击。”

  “报告:基隆······”

  大屏幕上,代表敌人各种兵力的蓝点、绿点和黄点,象马蜂一样向各主要城市袭去。

  听着从各部队发来的敌情通报,看着大屏幕上的马蜂,武司令有些不解:联军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轰炸市区了,自从炸毁民用防空洞以来,迫于舆论的压力,他们已将轰炸的重点转移至山区。为什么在今天晚上,联军又对市区展开了大规模轰炸?莫非敌人又发现了有价值的目标?

  武司令调动部队进行抵抗:“某某地空导弹营,从塔曼山区移至台北郊区防御;某某防空激光营,从北大武山移至高雄郊区防御;某某高射炮营,从卑南山区移至台东郊区防御······”

  大屏幕上,代表陆基防空部队的红点移出山区,向市郊挺进,仿佛是挺身而出保卫蜂房的蜜蜂。一小时后,各机动部队进入阵地,市区防空力量得到增强,敌情通报变成了捷报:

  “报告:台北上空击落两架轰炸机。”

  “报告:高雄上空击落三架无人侦察机和五枚炮弹。”

  “报告:台东上空击落六枚巡航导弹。”

  “报告······”

  武司令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满意地看着大屏幕,蓝色、绿色和黄色的马蜂一只只地被消灭,当然,红色的蜜蜂也有损失,但人民的城市总算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全。武司令感觉自己象是一个忠诚的养蜂人。

  王参谋恭维地说,“敌人在大山里找不到指挥部,就到城市里撒气,没想到武司令用兵如神,又把部队调到市郊等着他们。他们成了没头的苍蝇,无处躲藏!”

  “哪里,哪里。”武司令谦虚地说。他轻轻拍打着椅子扶手,眯着眼睛盯着大屏幕,此时,几乎所有的陆基防空部队都调离了山区,只剩下几个零星的红点守卫着三百多公里长、一百多公里宽的台湾山脉。

  武司令突然叫道:“哎呀,不好!”

  王参谋慌了:“老武,怎么了?”

  “小鬼子跟我玩调虎离山!”武司令指着大屏幕说:“他把我的防空部队全引诱出山,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轰炸地下指挥中心了!”

  “不会吧?鬼子连指挥中心在哪儿都不知道,他炸什么?”

  “他可以趁我们防御空虚,空投几支特种部队藏在大山里,一两天后,特种部队就能侦测到山洞的位置,然后引导导弹、炸弹和炮弹进行精确打击!”武司令捶了一下桌子,“就象打阿富汗那样!”

  “那他胆子也太大了,”王参谋还是不相信,“他就不怕我们发动人民战争,把他的特种部队全都逮起来?他不要这些特种部队的命了?”

  “鬼子的特种部队不可小觑!”武司令郑重其事,“我们不能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他立刻下达命令:“山区各部队加强警戒,密切注意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果不出所料,正当围绕城市的空袭和反空袭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几架隐形运输机鬼鬼祟祟溜到防御薄弱的山区上空,伺机作案。

  山里的防空力量进行了拦截,但毕竟火力稀疏,只打下一架运输机,其余的运输机成功地撒下一朵朵邪恶之花。

  美军特种兵操纵降落伞缓缓下降,漆黑的夜色掩盖了他们的行踪,雷达也发现不了他们。只要能安全降落,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从崇山峻岭和原始森林中发现他们,而他们都经过了专门的野外生存和作战训练,他们是群山的主人!他们身穿无敌战士服,手握激光枪,背着步话器、定位仪和一捆捆的美元,可以无限期地潜伏在大山里,从从容容地收买山民、刺探情报、侦测山洞、引导轰炸,甚至捕俘、暗杀、投毒、爆炸,无恶不作!他们将从内部撕裂共军的防御体系,象尖刀一样刺中共军的心脏!

  只可惜,美军特种兵忘记了一点:他们的对手是靠上山打游击打出的天下,他们更擅长于山地作战!数十万驻台陆军中,除了一部分防守城市以外,大多数都散布在莽莽山林中,隐藏在山顶、山腰、山涧、山洞中。他们在十五天的大轰炸中损失极小,此时此刻,他们撒开天罗地网,架起红外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朵朵邪恶之花落入口袋!

  特种兵们陆陆续续降落在地面,有的还挂在了树枝上。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他们割断伞绳,卷起降落伞,心中既紧张又兴奋:跳伞成功,胜利就在眼前!

  突然,四面八方亮起无数支手电筒,强烈的光柱汇集在特种兵身上,将他们的行踪暴露无遗,刺得他们睁不开眼。与此同时,周围响起一片他们听得懂的英语喊话声:“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特种兵们懵了,有的乖乖地举起双手,有的则迅速趴在草丛里,端起激光枪准备反抗。

  共军的机枪早已瞄准了他们。哒哒哒,哒哒哒,近一尺长的高射机枪子弹无情地撕开了特种兵身上价值一百二十万美元的无敌战士服,试图反抗的家伙被打成了碎片。剩下的特种兵哇哇大叫:“我投降,我投降!”

  雪山地下指挥中心。从地面上传来捷报:“报告,美军共投下三百五十名特种兵,打死四十名,其余全部被我捕获!”

  指挥大厅里响起一片欢快的笑声。武司令下令:“把他们送进俘虏营,好好招待,严加看管!”

  “明白!”

  “立即向中央军委汇报!”

  “是!”

  武司令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揉眼睛。王参谋说:“老武,已经凌晨三点了,你该休息了。”

  “我去睡一会儿,你替我值班。”武司令站起身,“两个小时后叫我。”

  第二天上午,中国政府向全世界发表声明:“昨天夜里,以美英日为首的联军部队再次轰炸和炮击了我台北、高雄、台东等城市,造成十九名无辜平民伤亡。我国政府对于联军屠杀平民的野蛮行径表示极大愤慨和严厉谴责。”

  “此外,我国军民在台湾山区抓获三百一十名联军特种兵,其中包括美军一百五十人、日军一百人、英军四十人、澳军十人,以及十名所谓的台独军。他们是利用降落伞空降在我国领土的,身上携带有手枪、激光枪、火箭筒、炸药包等多种武器装备。至此,被我军俘虏的联军士兵已达四百人,他们受到了符合国际法的战俘待遇,我国政府欢迎国际组织和战俘亲属前来探视。”

  消息传出,世界哗然,美英日澳四国人民更是激动不已,有的要求政府采取严厉手段惩罚中国,更多的是要求政府准许民间组团前往探视。四国政府极力否认有士兵被俘,说这是中国采取的心理战,整个事件完全是杜撰的,不然中国为什么没有公布被俘士兵的资料呢?

  中国方面立刻公布了四百名士兵的详细资料,包括姓名、性别、国籍、职务、军衔、部队番号,等等等等。

  四国于是大骂中国不遵守保密原则,不尊重战俘隐私,刑讯逼供,不自由,不民主,不人道,不人权,等等等等。

  但战俘亲属没有跟着政府一起骂,她们唯一的愿望是政府能批准她们前往探视自己的丈夫、儿子或者女儿。在摄像机镜头面前,亲属们泪水涟涟,哀号不绝,民众看了以后无不伤心动容。

  联合国秘书长库雷发表讲话,说他已下令联合国人权委员会成立一个小组,随时准备前往台湾检查战俘的待遇。同时他希望四国政府能考虑人民意愿,准许战俘亲属随调查小组一同前往。俄法德等国政府也发出了同样的呼声。

  迫于内外压力,四国政府不得不放行。于是一个由战俘亲属、联合国人员和新闻记者组成的庞大的检查团飞赴台北视察。为确保检查团的安全,交战双方停火一日。

  在群山的某个地下防空洞里,检查团见到了四百名战俘。出乎意料的是,战俘们衣着得体,面容整洁,神采奕奕,白白胖胖,不但不象受到虐待的样子,甚至比被俘前的状态还要好。

  战俘与亲属抱头痛哭:“我早就听说中国军队是厉害的对手,没想到真是这样!我不明白,国防部明知中国人的厉害,为什么还要把我们送来跟他们作战!这里不是我们的土地,我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为所谓的台独国流血卖命!与那些死去的战友相比,我已经很幸运、很满足了。我只希望能尽早结束战争,回到祖国与你团聚,我发誓再也不出国打仗,让狗娘养的国防部长和希仆见鬼去吧!”

  亲属也是泪如雨下:“亲爱的,送你上战场的时候我是那么的兴奋,那么的狂热,梦想着你能挂满军功勋章象英雄一样凯旋而归。你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其实我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兴奋,不需要狂热,不需要勋章,也不需要英雄。我只需要你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每天看着战场上传回来的血腥画面,每天盯着不断攀升的伤亡数字,我几乎要崩溃了。我大声呼喊,亲爱的,你快回来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一个人。可是却没人应声。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懊悔,你回来以后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走,绝不!”

  记者们流着泪拍下这一幕,民众们流着泪看完这一幕。

  四百名战俘中还有一位女战俘,她是美军特种兵贝蒂,没有家人来看她,因为她是个孤儿,而且她的男友也是一名美军,正在克林顿号航空母舰上服役。

  贝蒂长着一头红发,虽然身处囹圄,仍然难掩她天生的火辣和热情,一出场就吸引了很多摄像机镜头。她对着镜头搔首弄姿,“啊,亲爱的汤姆,想我吗?嗯哼?别担心,我在这里很好,专门有两名女解放军为我服务,当然,我更希望是男解放军。她们说,战争一结束就放我回去,你可要等着我哟?还有,不准跟舰上的女兵调情,否则我饶不了你。拜拜!”

  联合国官员仔细地检查了战俘的住宿条件、身体状况和精神面貌,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受到的待遇完全符合日内瓦战俘公约的规定。

  短暂的探视很快就结束了,明天,台湾上空又将燃起激烈的炮火。

  这天中午,东海海面热闹非凡。自从新翔鹤号航空母舰返回军港修理之后,日军又从波斯湾调来了新千岁航舰战斗群,今天刚刚抵达东海。新千岁与新大凤两支舰队胜利会师,从国内还飞来了由妓女、艺伎、女职员、女学生组成的日女慰安团,她们与舰上皇军举行盛大的联欢会,共庆皇国复兴,皇威远播。

  美丽的东海变成了膏药旗的海洋,空中飘荡着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一万多名皇军与一千多名慰安女载歌载舞,齐唱国歌《君之代》:“愿吾皇长治久安,愿吾皇千秋万代,直至细石变成巨岩,长出厚厚的青苔!”

  新大和号光电战列舰,宽阔的前甲板上,石井少将和松井大佐摆设酒宴,款待新千岁的冈村少将和龟田大佐,每人身边伴有两名身着和服的慰安女,给他们斟酒夹菜、揉胸捶背。

  石井端起酒杯:“二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冈村一饮而尽,然后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空酒杯,恶狠狠地说道:“我就不明白,新翔鹤怎能被小小的中国军队击成重伤,真乃我天皇神军的奇耻大辱。本将军在波斯湾纵横驰骋十余年,斩获无数,从未损失一机一舰。此番我来,定要将中国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以雪心头之恨!”

  冈村手中用力,竟然将酒杯捏碎,慰安女吓得尖叫一声,慌忙给他包扎。

  石井不紧不慢地说道,“冈村君忠勇可嘉,但中国毕竟不是伊朗,也不是伊拉克,还是要小心为妙。”

  “哼!”冈村扭过头去,色迷迷地盯着慰安女的脸蛋,“好久没见到日本花姑娘了,还是日本花姑娘更水灵可爱!”

  慰安女羞涩地说,“将军为天皇征战多年,小女子理应服侍将军。”

  “哈哈哈哈!”冈村更加放肆,伸出大手在慰安女身上乱摸。

  忽然,一名军官过来向石井禀报:“司令,反潜机报告,东北方海域发现不明国籍潜艇!”

  酒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在战火纷飞的东海发现潜艇,如果不是联军的,那就肯定是中国的;中国潜艇一出现,就意味着攻击,就意味着战斗!

  宾主纷纷离席,举起望远镜向东北方眺望,除了反潜机以外,什么也看不见。

  冈村喝道:“为什么不击沉它?”

  “别忘了,今天休战一天,”石井提醒他,“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喝酒。”

  “哼,说不定中国人正在布设水雷!”

  “冈村君怎么如此担惊受怕?”石井嘲笑他,“就算中国人布设了水雷,凭着我们最先进的扫雷设备,他又能奈我何?”

  “我会怕中国人?”冈村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身边的慰安女也跟着笑起来,或许是由于笑得太急,她咳嗽了几声。

  “混蛋!”冈村一个巴掌甩过去,慰安女倒在甲板上,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

  冈村余怒未尽,用大皮靴使劲儿地踩踏慰安女:“新加坡正在闹超级非典,全世界都在闹超级非典,你是不是得了非典?得了非典还跑到军舰上来?你要害死我?你要害死天皇陛下忠勇的战士?”

  慰安女柔软的身躯经不起踩踏,在甲板上滚来滚去,又哭又叫:“我没得非典,我没得非典!哎呀,痛死我了!”

  石井上前劝架:“冈村君息怒,这次来慰安的一千多名女人全都是纯正的日本血统,她们不会得非典,即使得了,也不会传染给我们;即使传染了,我们也很快就会康复,不会有性命之忧。”

  “嗯?”冈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石井,“难道,真如传闻所言,这超级非典是针对中国人的基因武器?”

  石井笑而不答。

  “嚯哈哈哈!”冈村仰天长啸:“中华灭亡,指日可待!皇国霸业,千秋万代!”

  美国白宫。前几天,加勒比之梦的外壳被炸了个大洞,闯进一批恐怖分子,幸好希仆不在岛上。所有恐怖分子已被全部击毙,逃出去的潜水艇也被击沉。根据尸体的DNA检测,他们都是古巴人,显然这是一起古巴游击队策划的失败的暗杀行动。希仆下令向几处“疑似古巴游击队大本营”的住宅区发射一百枚战斧导弹之后,也就忘记了这个小小的不快,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处理。

  早晨,希仆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第一个打来电话的是航空巨头:“超统先生,我在亚太的航线已经停运一个月了,损失高达数十亿美元,我已经裁掉了一半的员工,你是不是打算让我把另一半也裁掉?”

  “巨头先生,”希仆赔笑,“我向你保证,战争马上就会结束,你很快就会把损失补回来。”

  然后是商业大亨,“超统先生,美中之间的贸易陷于完全停顿,我不得不以更高的价格从墨西哥、印度进货,导致销量大跌,利润下降。或许你更愿意我破产?”

  “再忍一忍,”希仆安抚大亨,“我会送给你一个更听话的中国。”

  保险寡头抱怨不已:“超统先生,发动战争的是你,战死沙场的是年青士兵,最后赔钱的却是我!不行,死了那么多人,我要求提高保费,降低赔偿金,赔本的事我可不干!”

  金融大鳄怨声载道:“超统先生,我在中国的数百亿美元都被冻结了,留在国内的钱又无处投资,你可不能让我的美元都变成泡沫啊!”

  ······

  希仆费尽口舌,总算把巨头大亨们暂时摆平了。他颓然瘫在椅子里,愤愤不平:“这些家伙,当初要求打仗的是他们,现在要求停战的也是他们。伺候他们比伺候亲爹还难,哼,该死的美国式民主!”

  电话铃又响了,这回是洛马公司董事长罗伯特。希仆舒了一口气:罗伯特肯定是要感谢自己。他顿时来了精神,“罗伯特,你今年的利润上涨了几倍?五倍还是十倍?市场份额扩大了多少?百分之五十还是百分之一百?不必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谁叫我是自由民主的世界超统呢,哈哈哈!”

  “什么呀!”罗伯特的声音里居然也蕴含着不满,“西蒙把我的华人科学家和工程师全都关了起来,奥卡西又给我下达了奇奇怪怪的任务。没了华人科学家,我让谁来完成这些奇奇怪怪的任务?我连台湾前线的军火都忙不过来,又哪有时间顾及其他地区?结果到好,俄国人和法国人趁虚而入,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太可恨了!”希仆发泄怒火:“西蒙可恨,奥卡西可恨,俄国人和法国人更可恨!不过,罗伯特,你许给我的空天飞机,我什么时候能去看一看,摸一摸呀?”

  “空天飞机?”罗伯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哦,对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超统先生,今年军方的空天飞机可谓命运多戕,爆炸了一架,又被中国人撞掉了一架,剩下的几架还要检修,太空部队运力明显不足,奥卡西就把我刚出厂的那架也买走了。”

  “喂喂喂,”希仆抗议,“你说过要把那架飞机卖给我的,五十万美元,我就是为了它发动战争的。如今战争打起来了,你可不能耍赖!”

  “超统先生,”罗伯特耐心地解释,“不是我耍赖,可是美国正处于战争年代,每个人都要为战争尽一份力,你的空天飞机,就当是支援战争好了,您说呢?”

  “嘿!”希仆摔下电话,气呼呼地骂道:“该死的罗伯特,该死该死该死!”

  “超统先生,”白宫管家安德鲁向他通报,“您不是说要举行战时紧急会议吗?内阁成员、五大司令和各国首脑马上就来了,要不要迎接一下?”

  希仆脸色铁青,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嘟嘟囔囔地走到宫殿门口。

  华盛顿正下着小雨。几百名首都群众自发地聚集在白宫南草坪外,他们身穿雨衣,手举支持战争支持希仆的标语,但也有少数人高呼反战反希仆口号。此时的希仆已经恢复了领袖风范,他站在门廊下,面带笑容,频频向群众招手示意。

  人群前面有一名金发碧眼、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她没穿雨衣,手中举着一块写有“我爱你,希仆!”的牌子,静静地站在雨中。冰冷的雨水打湿了她的全身,沿着发梢流到脸上,但她浑然不觉,只是痴痴地望着远处的超统,望着她心目中的英雄。

  看到如此坚定的支持者,希仆感到十分欣慰,他甚至想走上前去跟她握手。

  一辆接一辆黑色轿车驶来,警察和特工驱使群众让开一条路,同时用身体挡住他们。

  前来参加会议的,除了奥卡西、西蒙、丹妮丝以外,还有英日澳新四国领导人,以及美军战略航天司令部、北美防空司令部、太平洋司令部、特种兵司令部、运输司令部等五大司令部司令。其中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埃里森上将最为耀眼,他领导联军对台湾岛实施了十五天的封锁、炮击和人道主义大轰炸,可谓功勋卓著,因此即将晋升为海军五星上将。最后还少不了台独总统阿瘪。这是战争爆发以来联军举行的最高级别会议。

  希仆走下台阶,亲切地与来宾握手交谈。

  人群中的那个老太太,突然丢掉手里的牌子,冲破特工的阻拦,向希仆跑来。但她马上就被更多的特工追上、拽住,不能向前一步。

  希仆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多么狂热的崇拜者啊,他考虑是不是赏给老太太一个机会。

  特工开始拖着老太太往外走。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老太太爆炸了!随着一声巨响和一团硝烟,老太太消失在人们的眼前,她周围的人躺倒了一片!

  特工们火速将希仆和各国领导人护送进入白宫,警察把群众团团包围起来。警车和救护车鸣叫着驶入现场,天空中出现数架直升飞机。

  希仆平生第一次遭遇近在咫尺的刺杀行动,虽然从头到脚没有受一点伤,但他还是惊魂未定,震怒不已:“西蒙!马上查出这是谁干的,是谁!”

  “是!”

  片刻之后,西蒙报告:“超统先生,非常不幸。我们损失了五个特工和三个司令,另外两个司令也身受重伤,已被送往医院治疗。”

  希仆冲奥卡西吼叫:“马上把副司令提升为司令!”

  “还有,”西蒙继续说,“根据警方和群众提供的信息,自杀者是一名美国白人妇女。”

  “美国人?白人?妇女?难道她们也要杀我?”希仆喃喃自语,“我,我自由,我民主,我人道,我人权,我从没想过要登基称帝,建立独裁统治。虽然我改称超统,但仍然是民主的领袖。我要建立的帝国,是一个民主帝国。”

  希仆精神错乱,双手在空中乱舞,“不要刺杀我,不要!我不是恺撒,我是屋大维,我是奥古斯都,我是不挂名的罗马皇帝!既然不挂名,那我就是民主的,你们就没有理由刺杀我,没有理由!”

  大家傻愣愣地看着希仆一个人表演戏剧,不知所措。还是安德鲁聪明,他轻轻拍了拍希仆,说道:“超统先生,战时高层紧急会议还开不开了?”

  “嗯?”希仆醒过神来,立刻恢复了世界领袖的身份,严肃地说道:“邪恶的恐怖分子向我们发动了袭击,但我们并没有被吓破胆。西蒙,你继续鉴别凶手身份,追查幕后元凶。其余的人,开会!”

  增加了五倍的保安力量以后,在椭圆形会议室里,联军高层会议按计划举行。

  丹妮丝首先汇报,“威克利正在全国各地巡回演讲,鼓动民众进行罢免选举。民意调查显示,他的支持率略有上升,不过仍低于超统先生的支持率。”

  希仆镇定自若,“威克利不会成功的,我相信民众会选择一位正确的领导人,一位能领导他们统治世界的英明领袖。”

  “民间又有传闻,说是您杀死了朱丽叶。”

  希仆的眼睛迅速眨动:又是谁捅出的消息?难道是杰西卡?他微笑地说:“这肯定是威克利放出的烟幕,不理它。”

  奥卡西接着汇报,他努力回忆刚刚被炸死的太平洋司令部司令曾向他反映过的情况:“超统先生,嗯,埃里森将军生前说过,我们已经侦测出了台湾战俘营的位置,地下指挥部很可能就在附近。他建议,我们对战俘营周围五公里的范围内进行密集轰炸,一定能摧毁中国人的地下指挥部。”

  尽管战俘曾骂过希仆是狗娘养的,但希仆并不计较:“那样的话,岂不是把我们年轻的士兵也炸死在里面了?”

  奥卡西进行合理推测:“中国人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把战俘营和指挥部修得很近,用我们的士兵保护他们的安全。”

  “太不人道了,太不人道了!”希仆气愤不已,“奥卡西,我们能够避开战俘营,只轰炸它周围的地区吗?”

  “从理论上说是可行的,不过,也难免会出现意外。所以,这次轰炸行动需要您的批准。”

  “一般不会发生意外。”希仆批准了轰炸行动,他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问盟国领导人:“战俘营里也有你们的士兵,你们的意见如何?”

  英国首相珍惜生命:“英国民众希望尽量减少本国士兵的伤亡,当然胜利是最重要的。”

  日本首相热爱和平:“日本国民是爱好和平的,但天皇的军队愿意为战争献出生命。”

  澳大利亚总理尊重世界领袖:“您是超统,您是盟主,您说怎样就怎样。”

  阿瘪回答得最痛快:“超统先生,您就炸吧,大不了我花几万美元再招一批台独军!”

  “就这样定了。”希仆问奥卡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埃里森还说过,昨天,南海、东海和台湾以东洋面的联军各舰队均发现,中国潜艇活动频繁,似乎在筹划一次较大规模的行动。”

  “他们动手了吗?”

  “因为是休战日,双方都没有动手,但我们的反潜机咬住了他们的潜艇。今天凌晨,他们的潜艇或者失踪,或者返回他们的控制区,但台湾以东的一艘潜艇无法逃脱,被我们击沉了。”

  “这是一个积极的消息!”希仆精神振奋,“这说明,战争的主动权仍然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要把辉煌战果好好宣传一下!”

  大家鼓掌。

  希仆忘掉了自杀性爆炸带来的不快,侃侃而谈,“事实证明,我们发动的战争是正义的和正确的,经过联军十多天的打击,中国军队已经丧失了大约······”希仆看奥卡西。

  “百分之六十的空军,百分之五十的海军,百分之二十的陆军。”

  “对。”希仆掰手指头,“中国军队已经丧失了百分之六十的空军、百分之五十的海军、百分之二十的陆军,以及百分之百的卫星和航天器。也就是说,中国已经从一个二流军事强国沦落为三流国家,象伊朗和伊拉克那样的国家。而联军的损失小得多,特别是作为核心力量的美军,各主力舰只都完好无损。因此我命令,”希仆红光满面,“再用一周的时间,最多两周,彻底摧毁台湾防御体系,占领全岛,造成台湾独立的既成事实,最终实现分裂中国、封锁中国的作战目标!”

  大家应和。

  “白劳尔,”希仆开始点将,“你再调来一支航舰战斗群,补充英军的损失。”

  “老兄啊,”白劳尔愁容满面,“我不说你也知道,英国民众的素质远不及美国高。国内的许多人不但不支持战争,反而要调查我甚至弹劾我!他们指责我参与发动战争,造成千百名英国青年和中国平民死伤,他们要审判我!现在的唐宁街、白金汉宫和军港每天都聚集了无数示威群众,焚烧我的照片,焚烧威廉的照片,也焚烧老兄你的照片。所以,不是我不想再派军舰,实在是派不出啊!”

  “民众有烧照片的自由,你也有派军舰的自由。”希仆鼓励老弟,“大胆地派吧,大胆地执行民众赋予你的权力!”

  “犬养首相,”希仆继续点将:“你及时将新千岁号从波斯湾调来,我很满意。”

  犬养一郎深深地点头,“这是日本人民应该做的。”

  “可是你一共有四支航舰战斗群,才用了两支。”希仆摇头,“作为战争的最大受益国之一,你还需要发挥潜力!”

  “超统先生,”犬养一郎辩解,“那两艘航空母舰,一艘正在修理,一艘正在升级,总不能让它们载着几千名工人去打仗吧?”

  “这不是理由。”希仆精通兵法,“航空母舰固然出不了港,但可以让它们的舰载机、驱逐舰和战列舰统统开到东海海面上去,同样能给中国军队造成极大的精神压力和物质破坏!”

  犬养一郎由衷地佩服:“高,实在是高!不过,我也有一条不错的意见,保证能在一周之内拿下台湾,而且还不费吹灰之力。不知超统先生肯不肯听?”

  “讲。”

  “往台湾丢两颗原子弹······”

  希仆连连摆手:“关于这个问题,我国已经讨论过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原子弹。谁都知道,我国有原子弹,中国也有。”

  “怕他作甚?”犬养一郎天不怕地不怕,“中国敢用原子弹贵国就跟他对着干,贵国最多只是轻伤,中国却从此一命呜呼!”

  “哼,”希仆冷笑,“如果我向中国丢原子弹,那么同时我也要向日本丢几枚。”

  犬养大声喊冤:“日本是贵国的忠实盟友,贵国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希仆满脸不屑,“美中之间爆发核大战,一死一伤,到那时,你这个世界第三强国就摇身变成全球第一霸主,美国从此屈服于你的卵羽之下,你说,我能干吗?所以,在我后退到铁器时代之前,一定要把你炸回到石器时代!”

  “误会,纯粹是误会。”犬养掏出手帕擦汗。

  言归正传,希仆又命令澳大利亚总理和新加坡总理组建新的远征军前往台湾,澳总理抱怨几声就同意了。而新总理借口全国爆发超级非典进行搪塞,希仆想了一想,新加坡派不派兵都一样,还要麻烦自己的军队保护,所以就没勉强。

  最后轮到阿瘪。希仆先皱了三分钟眉头,然后严厉地批评道,“我最不满意的就是你!战前你信誓旦旦,说开战以后台湾人民会马上行动起来,示威游行、杀人放火、投毒爆炸,把共军忙得焦头烂额,配合联军里应外合拿下台湾。结果呢?他们杀了几个人,放了几把火?台湾之所以久攻不克,就是因为你的工作没做到家!还搭上了几百条美国人的命,这一切都怪你!”

  “这不能怪我,”阿瘪理直气壮,挑战美国爹地的权威:“要怪,只能怪联军无能!世界上最庞大的联合军队,打一个小小的台湾岛,十几天还没打下来,我的子民们等得心都凉了!你是联军总司令,所以当然要怪你!”

  “怪你!”

  “怪你!”

  希仆与阿瘪互相对骂,差点儿引发一场小型核大战,幸好被忠实而且亲密的盟友们及时劝阻。

  “超统先生,”安德鲁推开门,手里拿着一张纸,“这是西蒙发来的传真,关于暗杀事件的最新调查结果。”

  “给我。”希仆喘着粗气,一把抓过传真,嘴里咕哝道:“经过进一步鉴定,凶手并非美国白人妇女,而是一名伊拉克抵抗组织成员,名叫穆罕默德·阿里。他使用的是一名美国白人妇女的身份证,并整容成她的模样,混过了海关的检查。该妇女于今年四月份到伊拉克旅游,再没有消息,估计已经被杀害了······”

  “啊哈!”希仆挥舞着传真,兴奋地喊道:“要暗杀我的并不是美国公民,而是伊拉克人!我早就说过,我是民选领导人,我从未抛弃民主的旗帜,美国人民是不会暗杀我的!伊拉克人要暗杀我我并不意外,因为他们是邪恶的恐怖分子!”希仆歇斯底里:“我要报复,疯狂地报复!奥卡西!”

  “在!”

  “我命令,立即向伊拉克境内的可疑目标发射两百枚,不,三百枚,四百枚,五百枚战斧巡航导弹!”希仆攥紧拳头,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要让他们瞧瞧,是谁在统治伊拉克,是谁在统治这个世界!”

  一小时后,驻扎在波斯湾的美军第五舰队做好战斗准备,一艘艘战舰上的垂直发射系统打开顶盖,一枚枚战斧导弹拔地而起,呼啸着扑向伊拉克境内“疑似恐怖分子大本营”和“疑似游击队据点”。

  伊拉克的男人们站在大街上,麻木地看着远方地平线上腾起的火球和浓烟,仿佛是在观看节日礼花。女人们留在家里,紧紧地搂着瑟瑟发抖的孩子,一边告诉他们远处正在打雷,一边暗暗祈祷:真主啊,千万别让美国人的导弹落在我家。

  可怜的伊拉克人呵,多么希望来惩罚他们的是联军士兵,而不是联军的导弹,因为联军士兵也是人,他们在向妇女儿童举起抢筒的时候毕竟还有一丝怜悯。而导弹则不同,随着一声巨响,一切生命都不复存在。

  人道主义的希仆超统,何尝不想满足伊拉克人的小小愿望?但是,一半的驻伊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已经调往关岛、日本、新加坡,随时准备占领台湾,留在伊拉克的兵力仅能保证联军兵营、联军公司和联军公民的安全,根本无力对游击队发动进攻。所以,希仆只好退而求其次,使用人情味较为淡薄的战斧导弹来执行惩罚任务。

  两河流域的巨大爆炸声一直延续到深夜,在遥远的南海海面,另一场打击行动已经准备就绪。

  克林顿号航空母舰宽阔的甲板上,一架架挂满炸弹的白头海鹰制空战斗机整齐地排列在跑道两侧,飞行员背着手站在战机旁,倾听舰桥喇叭里传来的舰队司令克尔的战前动员:“小伙子们,这次你们的任务是炸毁战俘营周围五公里范围内的一切目标,包括地面以上和地面以下。中国人的指挥部就在那里,打掉它我们的陆军弟兄就可以登陆了。行动吧孩子们,干得漂亮些,注意别伤着自己人!”

  飞行员进入驾驶舱,由牵引车牵引至发射位置,巨大的弹射器活塞做往复运动,将第一波二十架战机弹上天空,飞向台岛。

  如果说这批飞行员中有谁最不希望误炸战俘营,那他肯定非汤姆莫属。汤姆的女友贝蒂是一名美军特种兵,在前几天的空降行动中被解放军俘虏,此时正关押在那座战俘营中。汤姆天天为她祈祷,希望能尽早结束战争,两人甜蜜地相聚。

  得知今天的轰炸任务后,汤姆的第一个反应是请求上级更改轰炸目标,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汤姆继而想拒绝执行任务,但又想,即使自己不执行任务也会有别人执行,而且别人比自己更有可能误炸战俘营,所以还是心情复杂地接受了任务。

  执行任务之前,按照惯例,汤姆服用了大把的不眠药、清醒药和勇敢药。他怕自己太勇敢了,把战俘营也炸了,于是又服用了一把镇定药。继而他又担心自己太镇定了,错过投弹时机,于是就又服用了一把勇敢药。想到贝蒂以后,他又服用了一把镇定药。

  此时此刻,汤姆通过无线电与其他飞行员通话:“喂,投弹时都当心点儿,千万别投在战俘营上,贝蒂在里面!”

  飞行员七嘴八舌:“贝蒂是谁?”“是汤姆的马子。”“汤姆,到战俘营上空时,你应该背着降落伞跳下去,把贝蒂救出来呀。”“你以为解放军是吃素的,就那么容易让汤姆把贝蒂救出来?”

  “都给我闭嘴!”队长打断士兵们无休止的争论:“如果让共军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我们的下场恐怕连战俘都不如!”

  没有遇到大鹏的拦截,这说明共军还没发现他们。几分钟后,编队飞临台湾上空。在高空中,日夜都有预警机和高空侦察机值班,中低空有无人侦察机值班,为轰炸机、战斗机、巡航导弹和电磁炮指示目标,评估战果。

  队长下令:“瞄准各自的目标,投弹!”

  战机纷纷将携带的炸弹投向预定目标,几十枚炸弹沿抛物线飞向地面。炸弹中有贫铀炸弹、集束炸弹、炸弹之母,一个比一个可怕,将把共军的阵地化为一片火海和死海。

  汤姆的战机携带了一枚智能钻地弹,他的目标是战俘营以西三公里的地面,钻地弹投下以后,将会自动搜索并攻击地下掩体。

  眼前的屏幕上显示出电子地形图,地图中央是战俘营,贝蒂就在那里,那是绝对不能轰炸的地方。忽然,电子地图幻化成漂亮的贝蒂,她的红发随风飘动,洋溢着无限的青春和活力。汤姆放在投弹按钮上的手迟疑了。

  耳机里传来队长严厉的声音:“汤姆!为什么还不投弹!快投!”

  汤姆手一哆嗦,按下了投弹按钮。

  地面响起密集的防空炮火,队长命令:“返航!”二十架白头海鹰调转机头往回飞去。炸弹群还要再飞一段时间才能落地爆炸。

  此时的汤姆心慌意乱,他不顾一切地大喊:“见鬼,我刚才把炸弹投到哪儿去了?该不会是投到战俘营里去了吧?贝蒂,贝蒂在里面!”

  “冷静!”队长沉着地说道,“侦察机很快就会反馈轰炸结果!”

  结果是残酷的:“大多数炸弹准确命中目标。一枚钻地弹偏离目标,击中了战俘营。”

  “不!”撕心裂肺的喊声。

  “汤姆,”队长安慰他,“每个人都有可能犯错误,我会请求上级原谅你的过失。”

  “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汤姆悲痛万分,“我亲手杀死了贝蒂!上帝啊,我竟然亲手杀死了我最爱的人!”

  队长怕他想不开:“这不是你的错······”

  “对,这不是我的错。”汤姆想开了,“这是你们的错!这是舰队和海军的错!这是国防部长和希仆超统的错!你们为什么要把贝蒂空投到该死的台湾?你们为什么又要让我轰炸战俘营?贝蒂是被你们这群魔鬼害死的!”

  “也不能这么说······”队长发现自己矫枉过正了。

  迎面飞来另一队战机,这是轰炸“共军指挥部”的第二攻击波。

  “魔鬼们,你们又要来轰炸贝蒂了!”汤姆热血沸腾,两眼冒火,用瞄准具套住对面的白头海雕,按下了导弹发射按钮!

  两枚不死鸟导弹从翼下飞出,对面的战机编队毫无防备,其中两架被击中爆炸,坠入幽深的夜空。

  “你疯了!”队长责骂汤姆。

  “哈哈哈,哈哈哈!”汤姆大笑。

  两队飞机相互错过。第一攻击波看到了海面上的克林顿号航空母舰,一架接一架地降落在它的甲板上。

  轮到汤姆了,他对准跑道俯冲下去。跑道两侧停满了飞机,弹药车来来往往,还有影影绰绰的小人。汤姆杀心又起:“我要为贝蒂报仇,炸死你们这些魔鬼!”

  机身和机翼悬挂的弹药已经用完了,汤姆使用激光炮向甲板上猛烈轰击!

  甲板上停放的白头海雕披有反激光装甲,能够防御几千米以外的战术激光炮。但汤姆离它们太近,只有几百米甚至几十米,反激光装甲立刻被击穿!白头海雕体内注满了液氢,挂满了炸弹,被激光点燃,立刻发生惊天动地的爆炸!由于战机摆放得很密,一架飞机爆炸引发一连串的爆炸,继而又引发弹药车爆炸,宽阔的甲板成了一片火海,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洋面,飞机碎片和小人在半空中飞舞!

  “哈哈哈,哈哈哈!”汤姆满意地大笑。

  队长尾随在汤姆身后飞行,他对汤姆早有提防,但还是晚了一步!他忍痛按下按钮,向汤姆的战机发射了导弹。

  汤姆连同他的白头海鹰化为火球,一头撞在高大的舰桥上。

  一海里以外的马汉战列舰上,指挥舱内,舰队司令克尔站在窗前,眼睁睁地看着庞大的克林顿号象火炬一样燃烧起来,他被惊呆了。通信台里传来克林顿号舰长的嘶哑的喊叫声:“······我们的一架飞机在降落时开火了······甲板上的飞机爆炸,弹药爆炸······它又撞在了舰桥上,舰桥也着火了,很大的烟······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舰长的声音被越来越大的噪音淹没了。

  克尔抓起话筒,机械地下达命令:“各舰注意,克林顿号因意外事故起火。驱逐舰靠上前去,使用高压水枪扑灭大火;派出所有的直升飞机和救生艇,打捞落水人员。”

  四艘阿利伯克导弹驱逐舰离开防御阵地,驶到克林顿号旁边几十米的位置,向火海中喷出白白的水柱。十几架直升飞机也围了过来,放下绳索打捞在海水中苦苦挣扎的士兵。

  电台里传来第一攻击波队长焦灼的声音:“将军,第一波还有三架飞机在空中盘旋,我们的燃料已经不多了,我们该怎么办?”

  “迫降在小布什号上,我会请求肖恩收留你们的。”

  “明白!”仅剩的三架白头海鹰飞走了。

  克尔又命令刚刚执行完任务的第二攻击波迫降在英军的日不落号上,正好补充一下日不落号的舰载机。只是,日不落号原来搭载的舰载机是能垂直起降的超海鹞,所以它的跑道比克林顿号短一截。克尔在心里祈祷,日不落号千万别让他的宝贵的白头海鹰冲入大海里。

  第三攻击波还未起飞就已经葬身火海。

  任务下达完毕,克尔看着克林顿号的冲天烈焰和一群正在忙于扑火的军舰、正在忙于打捞的直升飞机,心痛不已。他参军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惨烈如此绝望的场面,幸好中国军队没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否则的话,就更惨烈更绝望了。

  那么,中国人正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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