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英雄日记(上)

 

  2011年12月23日,圣迪戈

  终于结束了三个月梦魇般的新兵训练,我荣幸地成为一名海军陆战队二等兵。在训练中,同伴们有的受伤了,有的吓倒了,有的死了,他们被残酷地淘汰出局。但我不一样,我在大学里是优秀的橄榄球手和田径运动员,我有强健的体魄和顽强的意志,更重要的是,我有一颗赤诚的爱国之心。我从小就宣誓对美利坚合众国的旗帜及其所代表的共和国效忠,美国是世界上最自由、最民主、最平等、最博爱的国家,我愿意为捍卫美国利益而浴血奋战,甚至牺牲。在训练最艰苦、最困难的阶段,正是这一信念支撑着我,使我没有倒下。

  教官说,当一名队员从新兵训练中心出来后,就会变得与从前大不一样,他会终生牢记他是精锐作战部队的一员。是的,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从一名单纯的大学生,变成一名勇敢坚强的战士。我的心在剧烈跳动,我的血在沸腾,我渴望战斗,我恨不得立刻飞到战场上歼灭可恶的恐怖分子,我已经等不急了。

  陆战队并没有满足我的愿望。我们放假回家,过完圣诞节后再进行集合。

  2011年12月24日,小石城

  我是父母唯一的孩子,见到我回来,他们非常高兴。他们住在小石城城区的公寓楼里,那里也是我长大的地方。父亲是个卡车司机,他爱玩枪,有一支猎枪,但他很少有机会去打猎,因为要整天开车。父亲曾经想要参军,结果检查出有心脏病。感谢上帝,他的病没有遗传给我。母亲对于我当兵有一丝忧虑,但由于父亲的竭力支持,她也只好同意。实际上在国外的士兵非常安全,死亡率极低,而且死的都是些傻头傻脑、训练不好的士兵,象我这样优秀的陆战队员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

  晚上我与马西娅约会,她是我中学和大学时的同学,也是我唯一的女朋友。虽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距离阿肯色州州长调遣军队驱逐黑人学生已有五十多年,黑人已经完全解放了,但白人与黑人通婚的例子仍然很少。我不管那么多,我认为无论白人还是黑人,都是美国人,都可以通婚。我喜欢马西娅,她长得很漂亮,性感十足,皮肤比白人女孩更光滑。在训练中心的三个月,除了训练以外,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她。她也很想我。

  我和马西娅吃饭,跳舞,然后住进了一家小旅馆。妙不可言的性爱之后,我问她能不能嫁给我。她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我向上帝发誓,她是我唯一的爱人,除了她,我谁也不娶。她紧紧地搂住我,激动得哭了。

  2011年12月25日,小石城

  对我来说,比圣诞节更重要的,是说服父母同意我和马西娅结婚。好在我们双方的家境差不多,而且马西娅确实是个优秀的女孩,父母在我的坚持下最终同意了。马西娅的父母也同意了。

  2012年1月1日,小石城

  今天是我最兴奋的日子,不亚于通过海军陆战队新兵训练。在教堂里,我和马西娅举行了隆重的婚礼。盛装的新娘光彩夺目,令人窒息,而新郎穿着他引以为豪的陆战队军服。在我的有生之年,我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照顾她。

  我们的亲朋好友都参加了婚礼,他们热情地向我们祝福。我的父母和她的父母相见,并成为好朋友,实际上以前他们从未打算要认识对方。

  我和马西娅租了一套一居室的公寓作为新房,现在我们的收入很少,也只能这样。我们商量,以后有了钱,要买一套乡间别墅,生好多好多孩子。

  结婚以后的马西娅更加温柔,更加体贴,我想我也更成熟了。

  2012年1月4日,小石城——彭德尔顿兵营

  早晨,我和马西娅正在床上缠绵,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命令我立即到驻扎在加州彭德尔顿兵营的海军陆战队一师报到。

  马西娅和我的父母为我送行,父亲要求我好好干,多立功,母亲什么话也没说,马西娅叮嘱我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的心头闪过一丝依恋,但我很快克服了这种儿女之情。我是勇敢的战士,优秀的士兵,我必须冲到国外,冲到前线,杀敌立功,保卫美国,也保卫父亲、母亲和马西娅。

  在机场告别时,我看见母亲和马西娅悄悄地抹眼泪。

  下午,在彭德尔顿兵营的阅兵场上,举行了隆重的欢迎新兵仪式。全师一万五千人队列整齐,军容肃整。升国旗、奏国歌之后,师长亲自给我们讲话。他说,第一海军陆战师成立于1941年2月1日,是目前美国海军陆战队中历史最悠久、战功最多的部队,号称美利坚之剑。陆战一师参加过二次大战太平洋战区的许多重要战役,也参加过朝鲜战争、越南战争、海湾战争、索马里行动、伊拉克战争、叙利亚战争。师长说,我们战胜过日本人、朝鲜人、阿拉伯人和索马里人,给过中国人和越南人沉重的打击,使他们留下痛苦而难忘的记忆。如今的一师拥有包括坦克、装甲车、突击车、直升机、登陆艇、火炮、导弹在内的多种武器,并可随时得到航空联队的空中支援。

  师长说,利比亚独裁者卡扎菲在1969年9月1日通过武装政变上台,至今已有四十多年了,与萨达姆一样,他也是臭名昭著的魔鬼、恐怖分子和无赖国家头目。卡扎菲驱逐美国大使,关闭美军基地,炸毁民航飞机,劫持人质,信奉伊斯兰,支持基地组织,独揽大权,破坏民主,控制经济,垄断石油,简直无恶不作。去年,美国情报部门得到确凿的证据,卡扎菲在暗地里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罪行暴露后,卡扎菲又拒绝接受联合国武器检查。总统决不能容忍任何威胁到美国国家安全的国家恐怖主义,将采取一切严厉的手段,打击暴君,惩罚罪犯。总统已经下令向意大利、希腊和地中海派遣二十万大军,与英国、日本、澳大利亚组成总计二十五万的联合军队,随时准备推翻卡扎菲反动政府,解放利比亚人民,保卫美国利益。

  师长说,海军陆战队一师是美国远征军的先头部队,在历次战争中从来都冲在最前面,在这次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仍然要打头阵。攻打利比亚的时间定在一个月以后,也就是2月4日。在这段时间里,一师要完成整编、集训、调动和战斗准备的任务。他要求我们每个人遵守纪律,勇敢作战,不辱没一师的英名。

  听了师长的讲话,我全身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飞到利比亚,逮捕邪恶的卡扎菲,或者一枪打死他。

  2012年1月5日,彭德尔顿兵营

  我被分配到一团三营二连一排C班。C班共七个人,班长是米尔军士,除了他以外都是新兵:尼尔森、马修、布克、欧文、奈和我。

  我们领到了各自的装备,包括:贝瑞塔手枪、M16步枪、M60机枪、反坦克火箭筒、子弹、手榴弹、水壶、铁铲、刺刀、钢盔、防毒面具、雨衣、防弹衣。装备总重三十五公斤,我们能够背着它进行越野跑。

  在新兵训练中我们曾被告知,战场上一个人的生死不仅取决于他自己的行为,还取决于同伴的行为,所以同伴间的互相信任、配合默契非常重要。我们七个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班长米尔曾在伊拉克服过役,并参加过叙利亚战争。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我们几个新兵在私下议论:他还以为自己是将军呢。

  尼尔森来自于加利福尼亚州。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是我们班里最帅的小伙子。他吹嘘自己床上功夫一流,在十岁时就有了性经验,现在有八个女朋友,每天晚上要与其中的两个睡觉。我们嘲笑他,说他千万不能死,否则会有八个女人为他守寡。

  马修是个黑人,来自于得克萨斯州。他最结实最强壮,但他为人谦逊有礼,主持公道,决不恃强凌弱,博得了别人的好感,但也引起了我的嫉妒,我一定要证明,我才是最好的。

  布克不太合群,他更喜欢摆弄发给他的手枪、步枪、机枪和反坦克火箭筒。他来自于弗吉尼亚州。

  欧文眉清目秀,温文尔雅,他说他之所以参军,是因为女朋友甩了他,嫌他缺乏男子汉气概。

  奈也是个黑人,他较为油滑,他说他父亲是个杂货店老板。

  2012年1月5日,彭德尔顿兵营

  为了防止卡扎菲利用生物武器向我们发动袭击,今天全师的士兵接种了包括炭疽疫苗在内的多种疫苗。接种后,欧文和布克出现了头晕恶心的反应,班长米尔说,疫苗的安全性很高,如果有不良反应,过几天就好了。

  尼尔森勾搭上了给他打针的女护士,晚上把她拉到宿舍里睡觉。听着他们欢快的叫床声,我又想起了马西娅。

  2012年1月6日,彭德尔顿兵营

  听说,因为昨天接种疫苗,今天死了八个士兵。幸而我们几个安然无恙,欧文和布克的不良反应也消失了。

  下午,排长传达上级命令,因为接种而死人的事情纯属谣言,不准向家人传播这一消息。

  2012年1月8日,彭德尔顿兵营

  晚上我们几个聊天,谈到了各自的理想。

  尼尔森说他打算在战场上锻炼几年,然后去好莱坞发展,成为著名影星。我们说那太难了。他说他可以先拍电视剧或者色情影片,他相信自己的相貌和能力,一定会打出名堂的。

  马修说美国的政权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亿万富翁手里,没人关心广大低收入家庭。他准备在退役后投身政界,竞选州议员,甚至州长、总统,为美国平民百姓代言。我和尼尔森反驳他,说美国是民主的,从总统到乞丐,不论身份贵贱,是贫是富,都有选举权,都可以影响政府的决策。马修说,如果我竞选总统,你们会不会投我的票?我们说不会,因为你是个一无所有的无名小卒。马修说这就说明,穷人和富人是不平等的。

  布克说他从小爱看枪战电影,爱玩枪战游戏,他希望能一直留在陆战队里,那样就可以玩到真枪实弹。

  欧文说他在大学里学的是非常有趣非常神秘的天体物理,退役后他想继续攻读硕士和博士,然后在大学里当一名讲师,最终晋升为教授,搞他钟爱的研究。

  奈说他打算继承父亲的杂货店,当个小老板。

  他们问到我的理想,我郑重地宣布,我要在陆战队里干一辈子,打一辈子仗,杀死无数的恐怖分子,成为一名著名的美国英雄。

  他们不屑一顾,说只要穿上军装,去战场上遛一圈,开几枪,就可以称得上“英雄”了,用不着干一辈子。

  我急了,说我要当的是名垂青史的真正的大英雄,不是那些满地乱滚的自封的小英雄。

  他们说你凭什么证明,你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大英雄呢?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难住了,是啊,我凭什么说他们是自封的小英雄,我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呢?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班长米尔开口了,他说军功勋章可以证明。

  马修说,只要去了国外,谁都能得到一枚或几枚军功勋章。

  米尔说,别的勋章都容易得,只有一枚非常非常难得。那就是国会荣誉勋章,它由国会批准授予,由总统亲自颁发,自建国以来,仅仅两百多人获此殊荣,其中有烈士,有将军,还有总统。这些人是全国公认的、名垂青史的、真正的大英雄。

  我大声说,我就是要得到一枚国会荣誉勋章!

  宿舍里响起一片唏嘘之声,尼尔森说我得到国会荣誉勋章,比他当著名影星还难。马修说比他当州长还难。布克说比他当将军还难。欧文说比他当大学教授还难。奈说比他当小老板还难。

  受到了他们的嘲弄,我不但没有气馁,反而下定决心非要得一枚国会荣誉勋章不可。

  马修问米尔,你的理想是什么?米尔说我没什么理想。我们几个新兵哈哈大笑,说怎么会呢,是个人就有理想,何况你还是一名经验丰富、战功卓著的军士呢。

  米尔看着天花板,说他的理想是回到家中,守着老婆孩子过一辈子。

  我们纷纷摇头叹息,米尔也就比我们大十几岁,仍然很年轻,竟如此消沉沧桑,实在不象志向远大的美国人。

  2012年1月30日,彭德尔顿兵营

  今天是部队开拔的日子。我们身穿防弹衣,头顶钢盔,背负着沉重的旅行包,准备登机。

  马西娅千里迢迢来为我送行,我们吻了很长时间,她说我一定要活着回来,她等着我。我笑着说我不会死的,还会带给她一枚国会荣誉勋章。

  一群妖艳的女郎来为尼尔森送行,都哭得泪人似的。我们数了一下,足足有八个,这才意识到尼尔森说的不全是假话。

  没人给米尔送行,我们怀疑他老婆不爱他了,或者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家。看着我们与爱人拥抱接吻,他的脸黑得象黑人一样。

  令我们吃惊的是,机场上居然有人举着“不要战争!”“反对攻打利比亚!”“反对屠杀平民!”的牌子示威。我们去利比亚是为了铲除暴君,解放利比亚人民,保卫美国安全,捍卫世界和平,决不是去屠杀平民。这些人愚蠢无知,是美国的耻辱。

  我们坐上了日本航空公司的客机。日本是美国的小伙计,每次打仗它都要跟着跑龙套打下手,当然美国也不会亏待它,少不了给它几个重建的项目。

  客机上的空中小姐皮肤染成白色,头发染成黄色,眼睛染成蓝色,若不是鼻子扁平,身材矮小,简直跟白人姑娘一模一样。她们向我们点头哈腰,频送秋波,可我们更喜欢原汁原味的东方女孩。

  2012年1月31日,西西里岛

  客机飞越美国大陆、大西洋和地中海,降落在意大利西西里岛。

  本来,希腊政府答应向美军提供克里特岛作为进攻基地,但在上个星期,希腊议会却通过表决否决了这一提案。美军欧洲司令部原计划从希腊和意大利分别发起进攻,开辟东西两条战线,如今只好放弃东线。该死的希腊人,他们不知道,美国是在保护整个自由世界和基督世界!

  在意大利原本有七八个美军军事基地,从去年开始,两国又在西西里岛修建了一个最大的军事基地,作为攻打利比亚的跳板。

  意大利只提供基地,不同意派兵,这无所谓,我们也不指望与胆小怕死的意大利人协同作战。在两次世界大战中,意大利军队起先投靠德国,而后又见风使舵,向美英联军投降。他们素质低劣,从未打过胜仗,有着极不光彩的历史。

  西西里岛机场上聚集了许多人,他们高呼口号,打着横幅,开始以为是欢迎我们的人群,后来却发现他们的横幅上写着:“反对武装进攻利比亚!”“意大利不欢迎杀人犯!”“美国佬滚回去!”真是岂有此理,仆从国竟敢向他们的保护者抗议!

  不过我们相信这只是少数几个意大利流氓,他们不能代表意大利人民和政府的意见,所以我们愉快地乘坐豪华巴士入驻军营。

  晚上,我们几个新兵兴奋地离开兵营,到市区游逛。满大街都是身穿黄色沙漠作战服的美国大兵,给古老的西西里带来了新鲜的活力。

  都说意大利女郎火辣性感,热情奔放,一点儿也不假。我们很快就找了六个穿着暴露的女郎,一人一个,搂搂抱抱地进了一家酒吧。我们要了好多啤酒,一边大声说笑一边仰着脖子狂灌。

  旁边几个流氓地痞来找我们的碴,不准我们嫖意大利妓女,进意大利酒吧。这还了得!我们与他们争执起来,他们竟然拔出刀子和手枪相威胁!

  或许他们是无人敢惹的地头蛇,但今天他们找错了对象!我们闪电般地拔出手枪,乒乒乓乓一阵乱轰,将他们全部撂倒。我们趁乱跑出酒吧,逃回兵营,尼尔森甚至还带着他的意大利女郎。

  2012年2月1日,西西里岛

  西西里警方要求逮捕我们,但被军方拒绝了。军队是我们的家庭,上级是我们的父母,他们一向都百般慈爱地呵护着自己的儿女。

  排长和班长禁止我们再出兵营,但到了晚上我们还是偷偷地溜了出去。

  不再有愚蠢的意大利人干涉我们饮酒和嫖妓的自由,他们已经学乖了。我们分别挑选了各自喜爱的女郎,美美地玩了一夜。我想马西娅会原谅我的,意大利女郎只是我泄欲的工具,我的心还是属于她的。

  2012年2月3日,西西里岛

  在规定期限的最后一天,卡扎菲通过他的代表宣布,同意接受联合国武器检查。但是,师长说,一切为时已晚,美英日澳二十五万大军已经完成部署,我们将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这场战争!

  2012年2月4日,西西里岛

  利比亚地处北非沙漠,地广人稀,只在地中海沿岸分布着一连串的城市。首都的黎波里就是其中的一个海港城市,它正好处于西西里岛下方,非常有利于联军的打击。

  按照计划,首先对利比亚实施三天的空袭,摧毁利军百分之七十的战斗力,然后美军向的黎波里南部空投两个师,东西海岸各登陆一个师,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包围并占领的黎波里。最后利用的黎波里的海港和机场,将其余十几万大军运送到利比亚,占领各个城市。

  英日澳军队将在利比亚第二大城市班加西登陆,并占领班加西附近地区。

  司令部预计,整个计划将在一个星期内实施完毕,美军阵亡人数在一百五十人以内。

  凌晨六点,总统从华盛顿下达命令,代号为“地中海飓风”的军事行动正式开始!

  无数远程轰炸机、攻击机、歼击机、舰载机从英国、意大利以及停泊在锡德拉湾的航空母舰起飞,浩浩荡荡奔向利比亚,在间谍卫星和预警飞机的指引下,在电子战机和反潜机的保护下,精确地敲掉了利比亚的每一台雷达、每一枚导弹、每一门高炮、每一艘军舰、每一架飞机和每一辆坦克。导弹没来得及发射,飞机没来得及起飞,就全部消灭在巢穴之中。

  接着,战斗机和巡航导弹开始轰炸所有已知的总统官邸、指挥部、训练基地、军火库、兵营、通讯枢纽、工厂设施、加油站和发电站。

  就在这个时候,卡扎菲居然还发表讲话,号召全体利比亚人民动员起来,拿起武器抵抗侵略,保卫自己的国家。

  2012年2月7日,西西里岛——的黎波里

  经过三天连续轰炸,卫星和侦察机传回来的照片显示,所有目标已被摧毁,利比亚武装力量遭到毁灭性打击,军队完全瘫痪,丧失战斗力。

  该我们上场了!

  陆战一师一马当先,所有的人员、两栖坦克和两栖装甲车,分乘十艘庞大的塔拉瓦级两栖攻击舰,在驱逐舰、反潜舰、扫雷艇、武装直升机、旋翼战斗机的护卫下,威风凛凛,乘风破浪,驶向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东部海滩。

  一路上没遇到任何抵抗。下午,两栖舰队临近北非海岸,海面上漂浮着一块块丑陋的油污和碎片,那是被击沉的利比亚军舰留下的。联军飞机往来穿梭,对岸上目标进行持续不断的轰炸,不时响起巨大沉闷的爆炸声,升起滚滚浓烟。

  米尔给我们一人发了三粒药丸。

  这是什么?欧文问。

  这是兴奋药、勇敢药和不眠药,吃下它们,你们就会兴奋异常,大胆无畏,头脑清醒,连续作战四十八小时而不感到疲劳!米尔说着,带头吞下这三粒药丸。

  别人也服了药,但我不想服,我说,我足够勇敢、大胆和清醒,我不需要服药。

  小子,你最好还是吞下它们!米尔厉声说道,你只经历过演习和训练,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战场上的残酷程度,超过了你的想象!

  我只好服从命令。

  距离海岸还有一公里的时候,随着师长一声令下,所有的塔拉瓦打开舱门,陆战队员们驾驶一千多辆两栖坦克和两栖装甲车,在一百辆扫雷坦克的导引下,潮水般涌向岸上。我们七个人乘坐一辆装甲车,奋不顾身地向前猛冲。

  轰!轰!随着两声巨响,两辆装甲车触发水雷,被炸成火球,旋即沉入水底。这片水域曾经密布水雷,已经被我们的扫雷艇和直升机清除过了,那两辆车之所以被炸,是因为它们稍微偏离了登陆区域。

  除此以外,从岸上打来几发零星的炮弹,落在我们身边,掀起高高的浪花。

  扫雷坦克率先登陆,它们晃动着笨重而坚固的身躯,一边扫除沙滩上的地雷,一边喷出火舌,将残存的敌人化为灰烬。顽强的敌人死不投降,他们用火箭筒抵近直瞄,打坏了几辆扫雷坦克。

  大部队紧跟在后,冲上了滩头阵地。沙滩上到处是冒着黑烟的俄制坦克、榴弹炮和加农炮,这些废钢废铁旁边躺着血肉模糊的尸体。这些尸体死状甚惨,有的缺胳膊,有的少腿,有的肚肠流出来,还有一具尸体,上半身被烧成骷髅,下半身的皮肉却完好无损。若不是服用了勇敢药,第一次见到一定会心惊肉跳。

  突然,从一辆坦克残骸后面窜出一个蒙头垢面的利比亚士兵,一边挥动着拳头一边大声嚷嚷,向我们跑过来。

  他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开枪!打死他!米尔神经质地大喊。

  为什么?马修说,他手里没有武器,他或许是要向我们投降呢。

  米尔不跟他争辩,举枪向利比亚士兵射击,利比亚士兵中弹倒地,发出猛烈的爆炸,在沙滩上炸出一个大坑!他身的上捆满了手榴弹!

  尽管吃了勇敢药,我们还是吓得魂飞魄散:如果让他冲到跟前,那我们全都报销了!

  A班没有我们这么幸运,他们乘坐的两栖装甲车被一枚人体炸弹炸成火球,七个人全部阵亡!

  我们向米尔道谢,他冷冷地说,在战场上,必须向所有可疑目标开火,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阵地上的战斗逐渐平息下来,不再有任何利比亚人的动静。师长乘坐直升飞机在我们头顶上盘旋,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

  我的英勇的战士们!祝贺你们首先登上邪恶国家的土地!现在,第六舰队已经封锁了的黎波里北部港口,第四陆战师已经在的黎波里西郊登陆,八十二空降师和一零一空中突击师亦已在的黎波里南郊空降,加上你们在东郊的成功登陆,我军已对的黎波里形成铁壁合围!我要求你们乘胜追击,向卡扎菲盘踞的巢穴、邪恶国家的首都的黎波里发起猛攻!逮捕或者打死这个可恶的魔鬼,解放利比亚人民!

  沙滩上欢声雷动,士兵们从坦克和装甲车里探出头,振臂高呼:坦克,前进!装甲车,前进!去死吧,卡扎菲!

  伟大的陆战一师开上海岸公路,留下一个营保卫滩头阵地,并阻击可能从东面赶来的敌人援军,其实没有任何援军,敌人只要一露头,就会遭到毁灭性的轰炸。主力部队则沿着公路,汇成长长的钢铁洪流,气势汹汹杀向的黎波里!

  战前,利比亚共有八万正规部队。根据司令部对轰炸结果的评估,如今利军只剩下三万人,其中一万五千人龟缩在的黎波里。而我们使用四个师六万人外加一个第六舰队,从五个方向进攻的黎波里,并且占据绝对的制空权。根据攻打巴格达的经验,在敌人的首都我们不会碰到任何有效的抵抗,这将是一次多么轻松愉快的行军!我们在车厢里兴高采烈地聊天。

  意大利人曾在利比亚开了许多舞场和夜总会,但被卡扎菲关闭了。尼尔森说,他希望意大利人能重新回来开舞场,那样他就可以结交许多利比亚女友。

  米尔说,此次行动意大利配合得不积极,根据他的经验,这笔生意不会交给意大利人,而会交给既出钱又出兵的日本人。

  马修说,推翻卡扎菲反动政府以后,我国应尽快建立一个自由民主的利比亚政府,这是每一个美国人的心愿。

  米尔悲观地说,事情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阿拉伯人是一群愚蠢的疯子,他们不知好歹,不辨是非,我们拯救了他们,他们反而会憎恨我们。

  欧文说,这是因为他们信奉伊斯兰,伊斯兰是邪恶、犯罪和恐怖主义的根源,我们应该用崇高的、神圣的和光明的基督教来感化他们,改造他们。

  布克说,他倒希望多出现几个恐怖分子,那样他就可以拿他们当靶子打。

  奈说他要把在利比亚服役的工资攒起来。

  因为要清除埋在公路上的地雷,车队走走停停,二十公里的路程走了一个小时。不过最终我们还是顺利地到达的黎波里。

  此时已经日落黄昏,我们一致认为,再经过一夜的军事行动,明天的的黎波里就是我们的了。

  的黎波里大街上空无一人,我们的飞机曾经撒下传单,告知市民们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要乱跑,不要趴在窗上往外看,我们会保证他们的安全。

  街道上堆满了街垒和障碍物,敌人躲在后面用AK步枪射击,几炮就将他们轰上了天。坦克和装甲车碾压着敌人的尸体,一古脑地涌进城里。

  当!一颗子弹打在装甲车的右侧甲板上,我们通过射击孔往外张望,没发现敌人。

  给我把那所房子炸了!米尔指着右侧的民房说。

  可那是民房!马修争辩。

  那里面藏着敌人!米尔脸色铁青:立即开火!这是命令!

  我们只能服从命令。我们使用步枪发射枪榴弹,将房子炸成一片废墟。

  看着压在瓦砾下的流血的尸体,我们头一次体会到屠杀和破坏的快感!这就是死亡,这就是战争!打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打死,多么简单而深刻的逻辑!

  轰!前边的一辆坦克被反坦克导弹击穿,嘎然停止。看着坦克炮塔上龇牙咧嘴的大洞,象易拉罐一样掀开的顶盖,以及从里面冒出的滚滚浓烟,我们的心收紧了:只要差一点,死的就是我们!

  我们使用所有的武器疯狂开火:步枪、机枪、火箭筒,将周围的房屋窗户全部打破,然后炸成漆黑的大洞!

  后来,我们只要看见哪间房屋有动静,哪扇窗户有黑影,就毫不犹豫地向它射击!

  夜幕降临,虽然我们可以使用夜视仪,但却失去了空中支援。再加上伤亡数字超出了预期,司令部被迫改变计划,命令四个师全部撤出的黎波里,等到明天再战。

  该死的卡扎菲不但没有投降,反而声称击退了联军的进攻。他指责我们屠杀无辜平民,并号召所有利比亚人民团结起来,彻底赶走美英联军。

  我们服用的不眠药药力太强了,以至于不得不服用镇定药和安眠药才能睡着觉。

  2012年2月8日,的黎波里

  司令部及时总结教训,放弃了当年攻打巴格达时采取的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的战术,转而采用逐个街区推进的挤牙膏战术。空中密密麻麻地盘旋着武装直升机和旋翼战斗机,一旦发现除美军以外的行人和车辆,立刻扫射、轰炸。

  一师重新进入的黎波里。我们以营为单位,从外往里将一个个街区、一栋栋楼房团团围住,先鸣枪示警,然后冲进去搜查。如果遇到抵抗就进行猛烈还击,如果发现藏有枪支弹药或者军服头盔,就将里面的人逮捕。

  我们缓慢而坚定地向市中心推进,其中也遇到了一些事故。有一个排进入一栋楼房后,突然发生爆炸,整栋楼完全坍塌,全排五十多名战士再也没能活着出来。还有一个排在坦克的掩护下开到一间医院门口,突然从里面驶出一辆俄制坦克,在三十米的距离内一炮将我们的坦克炸烂,接着又向步兵开炮、扫射。幸亏调来了武装直升机,才将它拔掉。

  我们几个人也不得不跳下装甲车,徒步作战。在装甲车里危险,出了装甲车更危险。我们很快就品尝到真枪实弹的滋味:子弹象雨点一样打在头盔和防弹衣上,偶尔还会擦破胳膊,或者打进腿里。

  我们几乎每个人都挂花了,不过伤得不重,处理一下还可以继续战斗。我们可不想半途而废退出战斗,与大堆的奖章和高额的补助说拜拜,对于我来说尤其如此。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是最好的士兵。米尔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他好几次在死亡的边缘救了我们。马修膂力过人,他背着火箭筒,端着机关枪,胸前挂子弹,腰上系手榴弹,时而扫射,时而投弹,时而发火箭,一个人顶三个人。布克的枪法很准,M16到他手里就变成了狙击步枪,一枪就能将远处窗户里的敌人打死。

  当然我也不是最差的。尼尔森更关心的是保护自己,奈尽可能躲在后面,欧文腿上中弹,被抬到后方医治。我比他们强得多。

  2012年2月10日,的黎波里

  经过四天的艰苦战斗,陆战一师、陆战四师和八十二空降师、一零一空中突击师终于在的黎波里市中心胜利会师,我们终于解放了这座邪恶的、遭诅咒的城市!

  美军其他部队源源不断地通过机场和港口到达的黎波里,他们将前去接管其他城市。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一直躲在的黎波里指挥战斗并发表反动宣传的恶魔卡扎菲,竟然不翼而飞!我们搜索了他所有的官邸和隐蔽所,看到的都是断壁残垣,废墟烂瓦,一个活人也没有!我们检查了所有的尸体,也没找到他!

  卡扎菲到底是死是活?如果活着的话,他能到哪儿去?要知道,从登陆的那一天,我们就将的黎波里从空中到海上到陆地,围成铁桶一般,别说是卡扎菲,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暂且忘记这个令人不快的问题。从班加西也传来好消息,英日澳联军胜利攻占了这座利比亚第二大城市。只是,在战斗中,三国军队互相攻击导致的死亡人数超过了被敌人打死的人数。

  晚上,连续绷紧了四天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整个的黎波里到处都晃动着浅黄色的钢盔和防弹衣,我们涌进酒吧、餐厅和咖啡馆,尽情饮酒狂欢。

  只可惜没有舞厅和夜总会,我们只能贪婪地盯着包裹严实、仅露出两只或一只眼睛的利比亚女孩,猜测她们里面穿着什么。我看见尼尔森两眼发直,张大嘴巴,留下了口水,若不是有军纪的约束,我想他会剥光她们的。

  在大街上,我遇到了著名的美联社战地记者史密斯,他提着一架摄像机在东张西望。

  我主动向他打招呼:嗨,你好!我很喜欢看你主持的节目!

  你好!他说,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对不起,我们有规定,不能接受记者的采访。

  不要担心,他指指摄像机说,你看,摄像机已经关闭了,你不会留下任何图像和声音的。

  那好吧。我勉强答应了。

  嗯,第一个问题,在四天的地面作战中,美军的伤亡是多少?国防部长说美军死了一百个人,基本符合预定目标,是这样吗?

  绝对不止。只算我亲眼看见的,就有七辆装甲车和六辆坦克被敌人炸毁,死亡人数至少六十个。而我所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全部的死亡人数,估计有五百至六百个。

  哦。史密斯继续提问,第二个问题,美军打死的利比亚人有多少?国防部长说打死了四千人,绝大部分都是忠于卡扎菲的士兵,是这样吗?

  怎么说呢,我吞吞吐吐地说,要知道,在战场上,有时是很难区分士兵和平民的,特别是,敌人经常躲在民房里射击。

  你的意思是,你们打死了许多平民?

  是这样的。我们班七个人打死了五十多个人,其中只有十几个是手拿武器的敌军士兵。我重申一下,不是我们想杀平民,实在是没有办法,因为敌人躲在民房里射击。

  那么,你估计美军在四天里打死了多少平民?

  保守估计,应该在三千人以上。

  史密斯吸了一口气,继续提问:那么,你认为这三千名利比亚平民该死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引用一下我们师长的话:这些人没拿武器,不是我们的敌人,不是我们的打击目标,我们当然希望他们活着。但是,如果他们试图帮助敌人,阻挠我们解放利比亚,妨碍了美国的利益,那么他们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你是哪个师的?

  我是陆战一师五团三营二连······

  这时,过来一个军官,冲我喊道:二等兵!闭上你的嘴巴!再看见你接受记者采访,就关你禁闭!

  是!长官!

  我挺起胸脯行了个军礼,然后就与史密斯道别了。

  2012年2月11日,的黎波里

  欧洲司令部传来命令,陆战一师、陆战四师和八十二空降师留守的黎波里,其余部队开赴其他城市。

  利军的军营已被彻底摧毁,我们只能住进临时搭建的营房。营房周围设有铁丝网和障碍物,防止残存的敌人驾车冲进来。

  我们去商店里买了电视机、空调和DVD,几万大兵一齐出动,将的黎波里的库存一扫而光。

  中午,我躺在床上给马西娅写信,忽然听见他们喊:鲍勃!快来看,你上电视了!

  我往电视上一看,只见我站在大街上,面带微笑地说:美军全部的死亡人数,应该有五六百个······保守估计,我们打死的平民在三千人以上······他们妨碍了美国利益,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我是陆战一师的······

  天哪!我一下子跳起来,冲到电视跟前,瞪大了眼睛仔细看,这正是我在昨天接受史密斯采访时的画面!

  鲍勃!米尔厉声喝道:跟你说不能接受记者采访,你为什么还这样做?你知道捅了多大的漏子吗!

  可是,我低声申辩,当时他的摄像机是关着的呀。

  他手里的摄像机关了,可他身上肯定还藏着一部微型摄像机!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那,那怎么办?

  你就等着关禁闭吧!

  这条新闻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下午,我被带到师部,在师部的安排下与记者见面。按照师部的指示,我当着记者和摄像机的面,一口否认昨天说过的话,说我当时喝了酒,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不能为那些话负责。实际情况是,美军只有轻微的损失,而且我们也没屠杀平民。

  风波总算平息下去。但我的事还没完,我被扣了两个月的工资、奖金和补贴,还要蹲两个星期监狱。我恨死史密斯了,他差点儿毁了我!

  2012年2月14日,的黎波里

  今天是情人节,往年的这个日子,我总要给马西娅寄贺卡,打电话。可今天我被关在牢房里,什么都干不了。实际上这篇日记也是以后补写的。

  马西亚,你还好吗?我经历了战火和死亡的考验,如今我更加爱你了。

  该死的史密斯,这个狡猾的骗子,他不但骗了我,而且还欺骗了所有美国人民!他们险些被误导,误以为我们在利比亚损兵折将,惨遭失败,并且还屠杀平民。实际上我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美国!我们都是英雄!我要做一名真正的美国英雄,出狱以后,我要更加无畏地战斗,杀死更多的敌人,争取获得一枚国会荣誉勋章!

  2012年2月25日,的黎波里

  刚从牢房里出来,我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三天前,总统在一艘航空母舰上宣布,利比亚主要战事已经结束,美英日澳联军取得了完全的胜利,我们已经成功地推翻了暴君统治,拯救了利比亚人民,捍卫了世界和平。为了保证利比亚人民的自由、安全和石油,我们还要驻扎四个月时间,彻底铲除恐怖分子残余势力,并培育出一个自由民主的利比亚政府。

  当然,恶魔卡扎菲还是无影无踪。

  工资被扣光了,我没钱可花。我向同伴们借,他们都说手头很紧。只有奈露出雪白的牙齿,同意借给我钱,条件是要交纳百分之二十的利息,我只能咬牙答应。

  他们确实各有各的花钱之道。

  米尔要把钱寄给老婆孩子。

  尼尔森要泡妞,半个月的时间里,的黎波里冒出好多脱下长袍和头巾、袒胸露背的年轻妓女。

  马修要购买书籍,学习阿拉伯语,了解利比亚的风土人情,并提出他的利比亚改造方案。

  布克要从黑市上收集俄式、中式和法式轻武器。

  欧文要攒够学费,攻读天体物理硕士。

  奈要给象我这样的人放高利贷。

  我们的任务包括警戒、巡逻、安全检查和逮捕卡扎菲余党。并不是给所有的驻卡扎菲外国单位警戒,比如我们不给中国、俄国、法国和联合国的公司、大使馆和代表处警戒。

  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不同意我们武装进攻利比亚,还四处宣扬,说我们的行动是非法的,是赤裸裸的侵略,所以我们恨他们。我们威胁他们,他们留在利比亚是很危险的,出现的一切后果都由他们自己负责。同时,他们不能携带包括手枪在内的任何武器。

  在联合国代表处遭到一枚炸弹袭击之后,俄国、法国和联合国的人员陆续撤出了的黎波里。

  顽强的中国人仍然不肯走,他们说他们在利比亚有许多水利、电力和通信工程还没竣工,必须在工程完成以后才能离开。于是我们向他们宣布,他们与卡扎菲反动政府签订的所有合同一律作废,而且他们不要指望与新政府签订一个新合同。可怜的中国人只好背着巨额损失灰溜溜地逃走。

  2012年3月2日,的黎波里

  就在我们猜测卡扎菲是死是活的时候,利比亚的邻国突尼斯电视台突然播放一盘据称是卡扎菲讲话的录音带,卡扎菲说,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并且就在利比亚,他要领导他的人民战斗到底,把美英日澳侵略者赶出利比亚,实现民族独立。

  卡扎菲话音刚落,立刻在各地发起了针对联军的恐怖袭击,坦克被炸烂,军车被烧毁,美军士兵被打得肢体残缺。我们的人进行反击,打死了许多恐怖分子。

  2012年3月5日,的黎波里

  连续不断的恐怖袭击,使司令部认识到,卡扎菲一天不除,美军一天没有好日子过。北部沿海城市完全处于联军的控制之下,因此这个恶魔很可能躲在中部和南部沙漠的某顶帐篷里。于是,司令部制定了代号为“沙漠铁篦”的大扫荡行动,出动十万大军,以排和班为单位,配合航空兵,从北到南把利比亚全境细细地篦一遍,肯定能将邪恶的卡扎菲篦出来。

  十万人分配到一千五百公里的宽度上,平均每公里六十六人。但这六十六人不全是地面部队,其中还有航空兵和负责后勤保障的士兵,所以真正在地面上行进的士兵是十四个。

  我们班与另一个班合成一个十四人的加强班,由米尔军士率领,驾驶两辆装甲车和一辆从利比亚人手里征集来的越野车,车上满载着食品汽油弹药帐篷,当然也少不了最重要的饮用水。我们负责篦东经十六点五五度,东西一公里宽,南北一千公里长的一块狭长区域。

  2012年3月6日,锡德拉海岸

  早晨,阳光明媚,十万大军各就各位,一字排开,好似一把巨大无比的篦子。司令部一声令下,大篦子齐刷刷地向南篦去。

  此次计划为期四十天,从北到南二十天,从南到北二十天。对于我们班来说,平均每天应该篦五十公里。我们三辆车组成的车队以S形前进,这样就不会漏掉每一个角落。

  2012年3月8日,一个水池

  今天我们到达一个水池,在池边遇到了两天以来遇到的唯一一户人家。米尔决定在这里住宿。

  这户人家是游牧民,他们住帐篷,养了好多牛羊,还有几峰骆驼。帐篷外架着太阳能电池和天线,说明他们可以看电视,听收音机。他们打水捡柴烧火做饭,做自己的事情,似乎并不关心我们的到来。这家人有个女孩,她显然没有城里的女孩那样开放,用纱巾裹住脸,好奇而畏惧地看着我们。

  米尔和马修会几句简单的阿拉伯语,两人仔细地盘问牧民关于卡扎菲的事情,还拿出一付扑克给他们看,每张扑克上印着一位利比亚前领导人的头像,这是特制的扑克牌通缉令。牧民一个劲儿地摇头,说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于是我们安营扎寨,喝酒吃饭。食品和汽油快用完了,明天我们应该到达一个补给地点,在那里捡到空投的物资。

  酒足饭饱之后,夜幕降临,我们围绕在篝火旁边,有的聊天,有的上网,有的打扑克。

  邻居的女孩坐在另一堆篝火边上,仍然在好奇地看着我们。

  尼尔森的心里痒痒起来,他站起身走过去,轻轻地抚摸女孩的头:喂,你是在勾引我吗?

  女孩吓得低下头,什么话也不说。他的父母虽然听不懂英语,但也明白尼尔森的意图,他们向尼尔森哀求。

  马修看不过去了,他冲尼尔森喊道:滚回来,放过那个女孩!

  你他妈算老几,管到老子头上了?尼尔森边说边看米尔的反应。

  米尔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他继续出手里的牌。

  尼尔森得意地笑了,他弯腰将女孩抱起,走进漆黑的沙漠,背后留下一对哭天喊地的父母。

  2012年3月9日,一个补给地点

  第二天早晨,我们整理行装,继续上路。在上车前,米尔回头望了一眼牧民架设的太阳能板和天线,阴着脸说道:把他们的电器都毁掉!

  为什么?马修争辩,他们只是普通的牧民,电器是他们唯一的娱乐设施!

  但他们可能通过电器接受卡扎菲的命令!并且向卡扎菲传递信息!快去做,这是命令!

  于是我们几个过去推倒太阳能板和天线,将它们踏成碎片,然后闯进帐篷,把电视机、收音机和电话统统砸烂。

  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还是尼尔森心好,他拍拍女孩的脸蛋,塞给她二十美元。

  下午,车队到达指定的补给地点,却没找到空投物资。米尔给后勤打电话,报告这一情况,得到的答复是,他们已经空投过了。

  我们在原地仔细搜索,终于发现沙地上有一个大坑,还有好多脚印蹄印。米尔破口大骂,说连物资带降落伞都被人偷走了。

  米尔再次给后勤打电话,请求他们重新投放一次。

  不可能!一架大型货运飞机,一次补给一百支队伍,不可能单单为你飞一次!

  人不吃饭怎么行?装甲车没有汽油怎么跑?

  那你们就等着吧,三天以后再给你们补给!

  嘿!#$%*?!米尔骂后勤。

  米尔又给排长打电话,请他支援支援。

  这样吧,我让B班D班给你们一点汽油。

  食物呢?

  你们还想要人家的食物?饿饿肚子对你们有好处,可以使你们接受教训。

  米尔丧气地挂断电话。

  这时,几个牧民骑着骆驼赶着一群牛羊经过,米尔举起枪大声喝道:喂!你们给我过来!

  牧民乖乖地走到跟前,跳下骆驼,胆怯地望着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你们偷走了我们的补给品?

  什么补给品?我们不知道啊。

  还敢不承认!快说,把补给品藏到哪里去了!米尔用枪口指着他们。

  我们真的不知道!

  米尔忽然开枪,哒哒哒,牛羊全部被打死在地上。

  啊!我的牛!我的羊啊!牧民冲到死牛死羊跟前痛哭。

  你们偷走了我们的补给,就要用这些牛羊抵偿!快滚吧,不然就把你们的骆驼也打死!

  牧民骑上骆驼,一溜烟地逃走了。

  米尔指着满地的死牛死羊说,这些就是我们的食物!

  嗷!大家欢呼雀跃,因为谁也不愿意饿肚子。我们架起篝火开始烤羊,还挑了几只好的塞在车里。

  从东面西面分别开来一辆越野车,是B班和D班给我们送油来了。作为报答,我们送给他们几头牛羊。最后离开时,地上还剩了好多死牛死羊,就留给秃鹫和鬣狗吧,它们是沙漠生态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它们也有生存的权力。

  2012年3月12日,一个补给地点

  今天,我们顺利地拿到了补给品。只是,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意外。

  我们刚把补给品装上车,突然看到远处地平线上冒出一队骆驼,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

  米尔下令:拿起武器!做好战斗准备!

  我们躲在装甲车后面,架起机关枪,却发现骆驼队改变方向,跑了起来,越跑越远。

  他们是恐怖分子!上车!追击!

  在沙漠里,装甲车比骆驼快不了多少,我们追了半天也没追上,米尔下令: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恐怖分子连人带骆驼被撂倒在地。

  我们冲过去,跳下车,发现共有八名恐怖分子,其中六人被打死,剩下的两个人举手投降。

  我们搜查了死骆驼背着的包裹,里面都是食品、咸盐和工艺品,没发现枪支弹药和爆炸物。

  米尔审问活着的人:你们的武器呢?

  我们,我们没有武器。

  没有武器?你们是恐怖分子,卡扎菲的余党,怎么会没有武器!

  我们不是恐怖分子啊,我们是运送食盐的商人。

  那你们为什么要逃跑?

  我们,我们听说,美国兵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奸,见东西就抢,我们心里害怕,所以就······

  谣言!这都是卡扎菲散布的的谣言!美军从来不做那种事情!米尔气哼哼地挥手:上车,继续前进!

  奈提了一袋子奇形怪状的木头上车,我问他,你拿这些木头干吗?

  傻瓜,这不是木头,这是木雕!非洲木雕值钱着呢!

  是吗?我想到还欠着奈一笔钱,于是我也捡了一袋木雕。

  几乎每个人都捡了些工艺品,那些白花花的食盐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我们就把它们洒在沙地里。

  2012年3月16日,一片绿洲

  中午,我们到达一个小小的绿洲,周围几株椰枣树,地上绿草青青,中间一汪诱人的泉水。

  由于有饮用水的补给,所以我们并不很渴,但十天以来从没洗澡,浑身臭汗,难受死了。

  洗澡喽!大家一边喊一边脱衣服。

  米尔吸吸鼻子,似乎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他命令道:马修!尼尔森!鲍勃!布克!欧文!奈!你们警戒,其他人先洗!

  除了我们,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空无一人,警的哪门子戒?我们只好挎着枪,羡慕地看着另外七个人沐浴。他们在泉水里扑通扑通跳来跳去,溅起很多水花。

  一个黑大个跳到泉水中央,突然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整个泉水连水带人被掀到了半空中。

  我们被震懵了,等回过神来,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泉水没有了,变成一个大坑!七个同伴也没有了,血淋林的胳膊大腿、心肺肚肠、眼睛耳朵撒了一地,有的挂在树上!我们几个浑身湿淋淋的,象落汤鸡。我感觉头上有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一只黑手!

  呀,呀!我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叫喊。

  镇定,镇定!米尔抓起步话机向航空兵报警:C班遇到埋伏,损失惨重!请速派飞机支援,请速派飞机支援!

  我们端着步枪架着机枪,躲在装甲车后四处张望,荒凉的沙漠上仍然空无一人。

  半小时后,头顶上飞来两架旋翼战斗机和一架旋翼救护机。救护机降落在沙漠上,下来几名医护人员,他们收集了一些肢体残片,装上飞机运走了。

  飞机飞走了,只留下我们几个孤立无援的小兵。才走了四分之一路程,就死了一半人,那要是走完呢?或许不用走完,我们就已经死光光了。

  马修突然冲着米尔大吼:在他们下水之前,你是不是已经意识到有危险了?那你为什么还让他们下水?是你杀了他们,是你!

  米尔拔出手枪,对准马修的脑壳:都是美国人,我为什么要让他们死?战场上不可预料的事情太多了,他们踩上地雷,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记住,我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领导,再敢胡说八道,就毙了你!

  那么,我们怎么办?损失了一半的兵力,能不能补上来?

  米尔跟排长联络,排长再跟上级联络,最后得到答复,没有多余的美国兵可用,不过可以给七个日本兵,后天他们将被空投到补给地点。

  2012年3月18日,一个补给地点

  在战战兢兢中行驶了两天,下午,车队到达指定的补给地点,在箱子和降落伞旁边果真站着七个矮小的日本兵,仿佛是童话里的七个小矮人。我们总算看到了一线希望,停下车兴奋地与他们会面。

  长官,我是西村下士,日本兵的小头目向米尔敬礼,从今以后我们归你领导。

  好啊,小伙子们,米尔逐个拍他们的肩膀,欢迎你们加入!

  沙地上还跪着两个利比亚人,一男一女,他们被反剪着双手,低着头。

  这是什么人?米尔问。

  这是我们的意外收获。今天中午我们从天上降落下来以后,躺在沙地上打盹,忽然过来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看见我们转身就跑。我们马上开枪,把这个男的打伤了,然后把他们俘虏了。

  他们身上有枪吗?

  没有,但我们搜出了这个。西村指给我们看一样东西,一颗硕大的地雷!

  米尔一把揪住那个利比亚男子的衣襟,混蛋!说,你们要干什么!

  哼!男子冷笑道,我们要在空降物资跟前埋上地雷,让你们统统去见你们的上帝!

  米尔双眼圆睁:在泉水里的地雷,是不是你们埋的?

  哈哈哈哈,洗地雷浴的感觉不错吧?

  米尔一拳把他打倒,然后掏出手枪:去死吧!

  等等!留着他有用!马修拦住米尔,审问男俘虏:你们知道卡扎菲在哪儿?

  打死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男俘虏大吼。

  不说没关系,我们的情报人员会让你开口的。米尔插回手枪,踢了男俘虏一脚。他拿出步话机,准备通知指挥部派来飞机押解俘虏。

  长官,西村又拦住米尔,诡谲地说道,就这样把他们送走吗?

  对呀。

  难道,你不想把他们玩一玩吗?很有趣的。

  两个利比亚猪,有什么好玩的?米尔眨眨眼睛,明白西村的意思了。他说,不行,军队里不许虐待俘虏。

  西村一脸的不屑,这里就我们几个,只要我们不说,又有谁知道?咱们把他们玩完了再交给指挥部,也没关系嘛!即使他们向指挥部申诉,指挥部难道还会听他们的?

  我们几个附和地说,对呀,军士,玩玩吧,谁叫他们杀了我们七个弟兄呢。

  那就玩玩?西村,你说怎么玩吧。

  西村向日本兵招手:来,挖坑!

  七个小矮人挥动铁锹,转眼间就在沙地上挖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坑。两个兵提起男俘虏,进去吧你!就把他丢进了坑里。

  然后小矮人又往坑里填沙,要把男俘虏活埋。米尔急忙制止:不能埋!他会死的!

  不会的,西村解释,把他的身体埋住,只露出一个头就行了。

  沙坑很快就被填平了。我们围成一圈,蹲下来仔细欣赏,只见平平的沙地上露出一颗人头,仿佛是一株白菜。人头一边吐出嘴里的沙子,一边用阿拉伯语含混不清地骂着,果然有趣得很。

  来,我们浇浇白菜。西村脱下裤子往人头上撒尿,人头闭上眼睛闭上嘴,淋满了黄白的尿液,表情非常痛苦。

  哈哈哈哈!我们笑得前仰后合。

  米尔钦佩地说,想不到,还有这么有趣的玩法!

  日本人会的玩法可多了呢!西村得意地说,想当年,皇军在中国的时候,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弄死了几千万中国人。有砍头的,有捅死的,有活埋的,有淹死的,有冻死的,有烧死的,有剥皮的,有开膛破肚的,有轮奸致死的,有用毒气熏死的,有让狼狗咬死的,有打上淋病梅毒病死的。皇军占领当时的中国首都南京以后,在短短的六个星期里弄死了三十五万中国人,全都是平民百姓和投降的士兵。

  我问道:你们不是说,南京大屠杀是杜撰的,从来就没有这回事吗?

  嗨,那是骗骗你们白人的。我们日本人文明,富足,体面,优雅,号称东方的白人。如果承认了南京大屠杀,那岂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在你们纯种白人面前抬不起头吗?所以我们不能承认。而且,时间长了,中国人自己也就搞不清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了。其实呢,我们每个日本人都知道,确实有这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我们恍然大悟。

  西村取出一只小摄像机:来来来,大家在人头后面排好队,我给大家录像。

  你疯了!米尔瞪眼:这要是录下像来,我们都得上军事法庭!

  长官呀,你以为我会傻到把录像公布于众?咱们每人保存一份录像,在以后的岁月里可以拿出来欣赏,回想当年的英雄时光,偷偷地乐,多好呀?当年皇军弄死中国人以后,也是要合影留念的嘛!

  就是,我们劝米尔,录个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又不会给别人看。

  那就,录吧。

  于是我们在人头后面站成一排,互相搭着肩膀,西村给我们摄影留念。我们还做出各种动作,比如给人头撒尿啦,扬土啦,打他啦,踢他啦,西村全都给我们录下来。

  玩够了人头,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女俘虏身上。刚才她一直在看着我们玩人头,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愤怒了。

  这个女俘虏怎么办?把她也埋了吗?

  她是女的,当然要换一种玩法。西村和一个日本兵把女俘虏拖到越野车跟前,抬到宽阔平坦的车头上,固定住她的手脚,然后嗤啦嗤啦把她的长袍撕破,露出洁白的肉体和粉红的内裤。女俘虏羞愧而愤怒地盯着我们,徒劳地扭动身体。

  西村对米尔鞠躬:您先请!

  米尔客气地摆手:不不不。

  尼尔森早已按奈不住:班长,你不上,我可上了!

  随你的便。

  尼尔森大喜过望,立刻脱得精光,挺着粗大的阳具上前,捏一把女俘虏的奶子:整天在沙漠里跑,竟然还如此白嫩!

  女俘虏气得大骂,把唾沫吐在尼尔森脸上。

  尼尔森扯下她的内裤,堵住她的嘴,然后用力地干起来。

  OK,OK!西村在一旁不住地夸赞,并用录像机拍下来。

  我们几个十多天没碰女人了,看到尼尔森爽快,一个个性欲难耐,也纷纷脱去衣裤,排着队干过去。

  然后是七个小矮人。

  最后大家都尽了兴,坐在地上休息,并交流各自的体会。

  忽然,欧文叫道:哎呀,不好,人头死了!

  大家慌忙围过去,只见人头面色紫黑,眼睛闭着,嘴巴微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

  米尔皱眉头:真可惜,本来还想从他嘴里挖出卡扎菲的下落呢。

  西村安慰他:不过是个俘虏而已,没什么可惜的。

  如果上司知道了,肯定会批评我的。

  别担心,看我的。西村提起铁锹,象铲白菜一样,将人头铲下来,另外挖个坑埋了。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米尔又看女俘虏:她会不会说出来?

  西村命令一个日本兵:你把她解决掉。

  哈依!日本兵拔出长长的军刺,走到车头跟前,扑哧一声全部戳入女俘虏的下体,女俘虏剧烈地抽搐,红的鲜血和白的精液哗哗哗淌了一地,几分钟后就不动了。

  OK,OK!西村津津有味地录像。

  最后,两个日本兵把女俘虏解下来,埋在沙地里。

  2012年3月21日,一个绿洲

  遇到一户牧民,严加审讯,没有结果。排队干他家的小女孩,砸烂太阳能电池、天线、电视、电话和收音机。

  2012年3月24日,一片沙地

  发现可疑人员,开枪射击,打死三个人和六头骆驼,打伤五人。没搜到武器。捡到几袋木雕和象牙。

  2012年3月26日,利比亚边境

  按照计划,今天,十万大军组成的大篦子齐刷刷地篦到了利比亚南部边境。遗憾的是,竟然没把恶魔卡扎菲篦出来。再往前走,就是尼日尔、乍得和苏丹国土了。浩瀚的撒哈拉沙漠连成一片,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因此我们怀疑,卡扎菲是不是躲到邻国去了。

  但我们还是调转车头,沿路返回。决不是因为我们畏惧尼日尔、乍得和苏丹的边防军人,他们的军队连利比亚都不如。而是因为我们已经疲倦了,尼日尔南边还有尼日利亚,尼日利亚南边还有喀麦隆,难道,我们这只大篦子要一直篦到好望角吗?

  所以我们遗憾而又欢喜地踏上了回家的征程——在利比亚,北部沿海城市就是我们的家。

  2012年4月13日,一个水池

  今天傍晚,我们抵达了南下时遇到的第一个水池,于是在这里安营扎寨。

  上次遇到的那户牧民仍然住在这里,因为在沙漠里找个水池不容易。而且我们并不是坏人,他们没必要躲避我们。

  我们架起篝火开怀畅饮,后天就到家了,大家都很高兴。

  西村向米尔献媚:长官,您的父母都好吧?

  我还有个母亲,她跟我们住在一起。

  那就好,那就好。您的妻子和孩子都好吧?

  米尔的目光投向遥远的西方:我的妻子很漂亮,女儿也很漂亮,她们都很爱我。

  恭喜,恭喜。

  米尔久久地凝视西方,怅然说道:她们不理解我为什么要离开她们,常年驻守在遥远的伊拉克、叙利亚和利比亚。这次任务完成以后,我就退役,回家守着她们过一辈子。

  我们几个暗暗地摇头,心想: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起来伸胳膊蹬腿,准备开始例行公事。

  尼尔森把邻居的女孩抱来,放在越野车车头上。女孩很温顺,不哭也不闹,任凭尼尔森把她剥光。女孩的父母在远处抹眼泪。

  另外的两辆装甲车打开探照灯,照亮女孩的胴体,以便西村拍摄。

  我们脱得精光,排队站好,按照惯例,尼尔森第一个先上。

  尼尔森注视着米尔:军士!请您先上!

  我就不来了吧,我总觉得这些女孩象我的女儿。

  我们哈哈大笑:军士,你马上就退役了,就干这一次吧!

  这个,好吧。米尔保持军容军纪,没脱军装,他拉开裤子拉链,掏出阳具,开始干女孩。

  西村认真地拍摄。

  女孩非常配合,她紧紧搂住米尔的腰,并上下摸索。

  她摸到一枚手雷,拉响了它。

  硝烟过后,我们从地上爬起,站在前面的尼尔森和西村受了点轻伤,别的人都没事。

  军士,军士!我们扑过去,只见米尔被拦腰炸成两半!我们抱住他的头,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米尔微微睁开眼睛,嘴里低声咕哝:詹妮,詹妮。然后头一歪,死了。

  詹妮是谁?马修说是米尔的妈妈,欧文说是米尔的女儿,我说是米尔的妻子。

  女孩炸死了,越野车也炸坏了。西村惊喜地发现,录像机一点儿也没坏,完整而清晰地录下了刚才轰轰烈烈的一幕。

  我们唤来旋翼飞机,接走米尔的遗体,并押走女孩的父母。我们说他们是恐怖分子的同谋。

  排长得知米尔的死讯后,任命马修为C班班长。虽然马修经常顶撞米尔,但米尔向排长汇报工作时,经常说他作战勇敢,为人可靠。

  2012年4月15日,锡德拉海岸

  今天,十万大军胜利抵达地中海沿岸,沙漠铁篦行动宣告结束。

  美军欧洲司令部宣称,在四十天的时间里,美英日澳联军共打死、打伤、逮捕五千名卡扎菲残余势力,彻底消除了魔鬼卡扎菲对美国人民的威胁,保卫了利比亚人民的自由民主,捍卫了世界和平。而联军的伤亡微乎其微。

  卡扎菲本人“很可能已经”被打死,或者饿死、渴死。

  我们与西村等七个日本兵握手道别,分别前,他送给我们每人一份录像拷贝,上面记录着我们在撒哈拉沙漠惊险刺激、血腥香艳的奇特经历。

  唯一遗憾的是,米尔离开了我们。虽然只是个普通士兵,但他却象父亲和兄长一样关怀着我们,不止一次救了我们的命。他教育我们如何作战,如何生存,如何镇压恐怖分子。他为美国利益而献身,虽然没能获得国会荣誉勋章,但在心底里,我认为他是一位真正的美国英雄。

  我将象米尔一样勇敢作战,我将比他做得更好。

  2012年——2025年 利比亚

  沙漠铁篦行动过后不久,突尼斯电视台突然又播放一盘录音带,一位自称是卡扎菲的人宣称,他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就在利比亚,他谴责美英日澳联军屠杀平民,奸淫妇女,抢掠财产,他告诫联军立即撤出利比亚,否则将遭到更加猛烈的打击。

  经过军方情报部门和联邦调查局的技术鉴定,发表讲话的人很可能就是卡扎菲。

  于是联军士兵又受到了持续不断的恐怖袭击,有地雷、火箭、迫击炮、AK步枪和石块,平均每两小时一次。

  记得总统先生曾经在航空母舰上说过,利比亚的战事已经结束,再过四个月,我们就可以回国了。还没到四个月,他又迫不及待地宣布,鉴于利比亚局势不稳,联军驻扎的时间将延长。他号召我们不要向恐怖主义低头,要坚定果敢地与敌人斗争,把这场伟大的反恐战争进行到底。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过去了,我们在利比亚呆了十三年,仍然没看到这场反恐战争的“底”。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的部队已经撤出了利比亚,但还保留了十二万大军,其中包括我们所属的老牌劲旅海军陆战队一师。

  我完全拥护总统的观点,为了自由民主,为了美国利益,我愿意在利比亚呆一辈子,战斗到死。

  每年春天,我们都要搞一次沙漠铁篦大扫荡行动,给卡扎菲余党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他不再说话,那就说明他死了。如果他还敢跳出来叫板,那我们明年就再搞一次。

  我们搞了十三次沙漠铁篦。

  除了受过几次伤和不能回家探亲以外,我们在利比亚的生活还是蛮滋润的。

  尼尔森几乎泡遍了一师兵营里所有的女兵,和的黎波里街头上所有的妓女。他的工资除了支付嫖金以外,还用于治疗性病。

  布克搜罗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其中有一些重复的和没什么价值的兵器,他就把它们卖掉,从中小赚一笔。在一次突袭行动中他缴获到一支1981式步枪,竟是他亲手卖出去的。

  欧文整天饮酒跳舞、寻欢作乐,他说现在的他更象个男子汉,这种感觉比学什么狗屁天体物理爽多了。

  奈一边放高利贷,一边倒买倒卖木雕、象牙、铜像、钻石等贵重商品。每次沙漠铁篦行动,我们都能篦出好多工艺品,奈会以合理的价格买下来。他在军营外边租了一间店铺,雇了几个当地人替他照看生意。

  我学着西村的样子,也买了一架小录像机,在没有长官在场的时候,就偷偷录下我们的英雄事迹,等到退休以后可以一个人欣赏,偷偷地乐。

  最落魄最郁闷的是马修,虽说当了个班长,但他的老毛病还是改不掉,他经常向排长、连长、营长甚至师长、驻利美军指挥部提出种种批评和建议,诸如不要滥杀无辜啦,不要砸烂牧民的电器啦,不要轮奸未成年少女啦,等等。他说这样做会激怒利比亚人民,迫使他们站到卡扎菲一边,拿起武器反抗联军。

  排长、连长、营长和师长、驻利美军指挥部一致否认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们严厉地训斥马修,不要无中生有,不要同情恐怖分子,不要越级反映问题,还有,嘴巴要严实一点儿。

  2025年3月15日 的黎波里

  今天,上级传达了一个好消息:海军陆战队新组建了六、七、八三个师,他们将开赴利比亚,接替一师、三师和四师戍守边疆。我们可以回家了!

  整个军营沸腾了,男兵女兵们通宵达旦地狂欢滥饮。

  尼尔森想给加州的八个女友买礼物,却没有钱,只好忍痛借了奈的高利贷。

  奈清空了店铺的库存,只留下几件最珍贵的工艺品,打算带回美国卖个好价钱。

  布克为如何将收集多年的轻武器带回美国犯愁,他想了个蚂蚁搬家的好主意,让我们每人带几件,回国以后再交给他。

  欧文哭了,他说他的同学已经当上副教授了,他没脸见他们。

  马修闷闷不乐地说,他对陆战队不满,回去以后就打算退役。

  我的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可以见到妈妈和马西娅,忧的是再也见不到爸爸了。父亲酒后驾车,翻到了悬崖里。

  2025年3月18日 彭德尔顿兵营

  飞机降落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上,降落在我们浴血奋战誓死捍卫的祖国国土上,每个人都激动不已。

  机场上人山人海,人们用鲜花和掌声欢迎我们,他们称我们为勇敢的士兵、祖国的骄傲和美国英雄。我们微笑着向他们招手示意。

  但也有不和谐的因素,有人打着横幅,用高音喇叭骂我们是屠夫、刽子手。我们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是在利比亚,我们会冲上去把他们暴打一顿。这些狗杂种,他们到底是美国人还是利比亚人?

  尼尔森的八个女友没来接他,最近的几年里她们一直没跟尼尔森通信。

  母亲和马西娅也没来接我,这使我稍微感到一丝失落。

  在我们的帮助下,布克把在利比亚收集的所有轻武器带回了国内。

  2025年3月20日 小石城

  马西娅买了一套公寓,我按照她给的地址找到了我们的家。她象十三年前一样美丽动人,而且更加成熟,更加丰满了。

  一开始她冷冷地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我紧紧地抱住她,吻她,过了很长时间,她哭了,她要我留下来,再也不离开。我说一切都要服从陆战队的安排,陆战队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们一起去看望母亲,她老了很多,瘦了很多。墙上挂着父亲的遗像。我请母亲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她说她不想离开这所房子,在这里,她能感觉到父亲就在身边。

  我向她们讲述在利比亚的奇特经历,当然,略掉了那些血腥和色情的场面。我向他们展示我获得的奖章:一枚在利比亚作战奖章、四枚紫心勋章、四枚铜星奖章、两枚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奖章。

  她们只是关切地问到了我的伤势,察看了我已经愈合的伤口,对那些勋章并不太感兴趣。

  我说,我要勇敢作战,争取荣获一枚国会荣誉勋章,成为一名真正的美国英雄。她们的眼神有些忧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我注意安全。

  临走时,母亲用干瘦的长满皱纹的手紧紧抓住我,又说了十遍一定要注意安全。

  今天晚上将是一个美妙的时光。虽然在国外我干过许多女兵、妓女、女孩和女俘虏,但那只是肉欲的发泄,动物的本能。今天第一眼看到马西娅,我便重新认识到,只有她才是最美的,只有她才是我真正的、唯一的爱人。

  马西娅寂寞多年,也是饥渴难耐。在卧室里,她抱着我说,她要给我生一个孩子。我激动不已。她给我除去衣裤,我也把她脱光。

  令我惊讶的事情出现了:马西娅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了梳妆台上!她笑着说,我不在的时候,她靠看色情电影和自慰度过漫漫长夜,所以从电影里学到好多下流的姿势。她火辣辣地看着我,张开腿,要我赶快干她。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在一瞬间,眼前的马西娅变成了一个利比亚女俘虏。我干过许多女俘虏,有白人也有黑人,此时的马西娅,正象一个躺在越野车车头上等待被轮奸的黑人女俘虏!

  我闭了闭眼睛,试图把女俘虏的影像从头脑中清除,可是没成功。

  怎么了?马西娅问。

  我尴尬地说,我们还是在床上做吧。

  马西娅有些不快,但她还是起身,躺到了床上。

  我勉强上前,不到两分钟就泄了。

  你不喜欢我了?

  没有没有,你是我最爱的人。

  那你为什么······

  马西娅,你听我解释,十三年来我第一次见到你,心情很激动,所以就······

  马西娅相信了我的话,她紧紧地搂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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