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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争、挣、征 第十一章悲情人生

 

  吴毛雄眼睛紧盯着金属闪光,完全无视于身上鱼头的顶撞,他只想到在地室里古振岗所说的……正合他使用“孤傲刀法”,那一柄遗失的宝刀。

  几经考虑,吴毛雄感到气闷,回头游上湖面换过新鲜空气之后,浮在湖面上,这才查觉方婷她们都已不见,赶紧再往湖里沉下,眼睛往四远梭巡,居高临下,便发觉到那一道裂隙,与一丝丝血红扩散的液体。

  心头一震,吴毛雄不知道裂隙中发生了什么事,但很可能出了危险,于是他的目光又掠向那个金属片,如果真的是那一柄宝刀,他就可以增加一份力量。

  事急不得多想,吴毛雄念头闪过,便全力往鱼群冲去,他的功力虽然还浅,但也已经扎好根基,在水中两只手臂左右拨动,加上踏在泥地的双脚挣动,很快的就挤入鱼墙的间隙里,那群大鱼几次连顶冲撞无效,已经被他挤了过去,但不等他再前进,周围的鱼群又挡在他的身前。

  就这么持续不断的推挤,吴毛雄前进得就缓慢下来,也有一两次被推得后退半步,勉力撑着往前钻,他这时才有些讨厌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如果是池田书,肯定就不会钻得这么吃力了。

  越是接近鱼卵的位置,这些鱼就推撞得越激烈,次数一多,吴毛雄也有点吃不消,好不容易挪动着到了金属片旁,脚踢触到一个坚硬的物体,赶紧脚尖一挑,泥沙刹时弥漫浮起浊混了湖水,隐约看到一个破烂的长柄扬起,他想也不想就伸手握住,随着鱼群的推撞快速的向后退去,挤得时候费了好久的时间和好多的力气,退得时候却也才十几大步而已,就退回原位,而鱼群只将他推回先前的位置就不再动,七、八十对鱼眼盯着他,真是奇妙!

  又退了十几步,吴毛雄无暇去看手里的物器,激烈的一番推挤使他又开始缺氧,急急浮出水面喘几口气,才将手中抓着的东西举起来看,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手里抓着的,并不是刀,而是一柄奇形怪状的器物,半尺多长的柄,大概是牛角或玉石之类的东西,在海水中浸久了,滑溜溜地,生满了苔藻,手处是两片像镜面一样光滑的巴掌大金属片,刚才反光的就是这个玩意儿,前面伸出两根平行像音叉一样的东西,又像一左一右背脊相对的长刃,刃面灰蒙蒙地,既不是生也不是脏东西,彷佛原本就是这么一付德性,整个东西拿在手上约有三公斤重,又重又古怪,真不知道要怎么用它?

  吴毛雄瞧着它,拿着碍手,丢了又心有不甘,自己花了半天力气找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器物,看样子该算是一种兵器,如果说是古振岗所说的宝刀,打死他也绝对不肯相信的。

  叹了一口气,吴毛雄还是舍不得丢掉,至少它看起来比那钢条要好得多,想起那根钢条,吴毛雄又沉下湖底,拔起几根水草将握柄处绕缠起来,也就不那么滑溜难抓,想了想,又去将那钢条拾起,才朝裂隙里游去。

  这时裂口漾出的红丝又更多更浓了,吴毛雄眉毛一皱,如果是人血,那这样子的流法早就已经流干了,心里着急,又暗暗祈求徐娟她们没事,忐忑不安地沿着血水流漾的方向游动。

  这个裂口壁面似乎有些会发光的物质或微生物,沿途并不觉得黑暗,左绕右拐的向斜下方游动,看壁面的情况似乎不纯粹是因地壳变动而造成,却是被什么物体硬撑成的,有不少磨动擦刮的痕迹,湖水传来一阵一阵波动,耳朵也因此发出像擂鼓的声音。

  通道开始斜斜向上,吴毛雄精神一振,抬头往上望去,居然看到一片光亮透下,越接近越看得出好像那里有一个空间,终于,“哗啦”水响,他穿出湖水,接触到空气。

  还来不及睁开眼,两只耳朵里鼓膜一疼,吴毛雄赶紧又沉入水中,等耳膜疼痛减轻,才从湖水里向水面外打量,看到回周并没有什么异状,他才想到刚才似乎是突然出水时,被什么声音给吓到了,刚才经过一阵转折浮沉,水压变动使得耳膜适应力难免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不由得苦笑着摇头,又缓缓浮出水面。

  到了水面外,耳膜又是刺了一下,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他眼睛打量处身的环境,是一个宽阔有十丈的地底洞穴,头顶上有些凹凸的起伏,好像是石钟乳的根部,但是却被什么东西给刮断了,只剩下不足几寸的灰白质地,右边有一丈方圆的石台高出水面半尺多,石台靠壁处分别有两个洞道,大小差不多。

  停了片刻,耳膜刺痛感渐渐平缓,吴毛雄观察着渐渐听出从洞里传出响亮的回音,他游爬上石台,洞里面空气倒不错,令他注意到的是左边洞口旁一道蜿蜒的血迹,滴到湖水里。

  甩甩头,将头面上流淌的水渍抛落,鼻头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开始闻到浓浓的血腥气味,吴毛雄心头怦怦跳地握紧两手的钢条兵器,毫不犹豫地奔进左边洞里。

  刚进洞,回音声响就更重了,两个耳朵里全是“嗡嗡°”震动声,连带着右手上那一柄像音叉的兵刃也起了微微的震动。

  转过两个弯,大约跑了一百多公尺吧!吴毛雄才隐约听到方婷的尖锐叫声,不禁诧异地道竟然这么深长,他已经感受到洞是越向里面越往上的,而现在居然还没有穿透到地表,如果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就是这里是在古振岗所在地穴的湖对面山陵里。

  听方婷的尖喊里带着气急,间接还有撞击的声音,那边的情况大约是好不到哪里,吴毛雄跑得更快了,当他拐过一道几近直角的弯,骇得他差点踉跄摔倒。

  就在五十多公尺远,方婷和徐娟各拿着一根金属刺,刺扎向一个塞满通道的肉团,那一团软韧的肉团上布满大大小小上百个小孔,血水就是从小孔里流出,但这团肉实在太大了,只在刺入时略微挣颤一下之外,根本拿它没有办法。

  而诸葛龙和池田书则是气喘吁吁地站在两女的身后几尺,在方婷与徐娟扎刺后退之际就往肉团打出一掌,那响亮的回音就由此而生。

  吴毛雄远远地叫:“小龙!”

  诸葛龙拍出一掌,回头见到他手里的钢条,吁口气急急伸手说:“老猫,太好了,快把钢条给我。”

  池田书回头亦吐出一口气,累坐在地上说:“不行了,手都打肿罗!老猫,你来接手吧。”

  吴毛雄将手里的钢条递给诸葛龙,低头对池田书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抹着脸上水淋淋的热汗,池田书疲惫地说:“小龙不知道在哪里遇上这个怪物,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和那怪物挡拒了好久……这怪物真耐打,我累死了。”

  听得没头没脑的,吴毛雄转头看去,就这几句话的时间,那个怪物好像移近了点,池田书也注意到了,赶紧叫:“老猫,快点,那个怪物是被小龙逼到这里的,前面大概没有路了,它想要往回冲,要是给它挣脱出来有了活动空间,我们可就惨啦!”

  方婷也尖声叫:“老猫你在干什么呀!还有死鱼,你别趁机会偷懒……”

  看她和徐娟也都是一脸汗水,吴毛雄无法多想,举起那柄像音叉的怪兵器就往肉团上扎,刚将前端扎进半寸多,正好在同时诸葛龙将钢条狠狠砸在肉团上,吴毛雄只觉得手腕瞬间抖得像在筛糠一样,整条手臂都没有力气了。

  但也在同时,那肉团反应居然十分剧烈,整个表面都在抽搐抖动,彷佛十分难过痛苦,诸葛龙亦是手里钢条一震,往后连退了两步才止住,诧讶地瞪着扭动的肉团发怔。

  方婷和徐娟简直是快要呕出来了,那血水淋漓又抖动不停的红肉看起来有够心,两个女孩掩着嘴转身跑离开几十步,看也不想再看一眼,倒是吴毛雄在怔愕瞬间又赶紧上前双手紧握着握把,运起气劲用力往前一刺,“噗!”地割肉声起,又再扎进尺半多,回头叫:“小龙,快!再打一次,快点!”

  诸葛龙像是恍然的举起已打得变形的钢条,用力往肉团上狠击,“蓬啪!”一声,比上一次打得更重,整个人带钢条连连退了三步,那根钢条前端已经弯得成了一个鱼钩状,还裂了一道口子。

  吴毛雄运足了全力抓握住那一柄像音叉状的兵器,强烈的抖动撼震着他,自手向全身漫延,好奇妙,他只觉得全身百骸像是给震松活了,穴道也在震动下张开来,平素阻滞的气劲居然流畅无碍,比按摩还舒爽。

  那一团肉抽搐得更剧烈,更急骤,百多个小孔里往外激急地冒出一股又一股的血线,血腥气味更浓了。

  丢掉手里的钢条,诸葛龙干脆两手交互不断的拍出,“啪!”、“啪!”不停,池田书本来歇过气来想帮忙,谁知才拍出一掌就被一股反震的力道弹得往后挫倒,爬起来后不敢再打,苦笑转头看见吴毛雄一脸红通通的模样,慌忙凑过去帮忙握住。

  谁知道一握紧,只觉得全身像被强力的抖摔一像,不由得张口发出:“啊……麻麻麻……妈呀……”

  方婷和徐娟听见他的叫声,回头看见他那一付怪样都觉得莫名其妙,方婷远远叫骂:“死鱼!臭鱼!你别闹了,叫成这样子好丢脸。”

  池田书哪里管她丢不丢脸,震得连话都说不清楚:“麻麻……麻……麻死……我了……啊啊……痛……好好……好痛……咬到舌舌……头了……啊……”

  方婷看他不像在装作,半信半疑的赶上前来,避开喷溅的血水,想要拉开池田书,但手刚放上他的肩膀,就尖叫着疾快收手后退,像是被电着了一般,望着池田书发怔。

  诸葛龙这时也给他们这付模样吸引得忘了出手,和徐娟一块儿绕了过来说:“怎么回事?”

  方婷左手抓着右手,颤声说:“田书他……他好像……我一摸他,手就……”

  诸葛龙问不到答案,只有自己伸手去试,手一搭在池田书的肩膀,那一股震动就沿着指尖传递直上,他吃了一惊,运力一拉,将池田书拉退开来,池田书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立即坐跌在地上,被方婷冲过去揽住,没有倒地。

  诸葛龙跟着再疾快的出手抓住吴毛雄的肩头往后一拉,吴毛雄顿时倒退着连着那一柄像音叉的兵器一块儿拽出,两根利刃尖端脱离肉团的刹那,空气间就起了急骤刺耳的裂帛碎布声响。

  吴毛雄双手早就震麻得失去知觉了,十根手指紧握得僵木泛白,全身都在抖颤,那一身肉脂大约早被震散了,以致于整个露在外表的肉皮都在弹动,眼镜已经被震得滑到鼻头,脸色红里泛青,两只小眼睛微闭着,也许是昏过去了吧?

  诸葛龙吃了一惊,运起功力在吴毛雄两臂内弯处轻轻一捶,紧握着把手的指头就反射性地张开来,那像音叉似的怪兵器松脱落地,“叮……”一声像敲钟的清音随着长刃触地而起,跟着那根怪兵器居然弹跳起来,反扎向诸葛龙咽喉。

  吃了一惊,诸葛龙侧身避过刃身,伸手运足功力凝在掌心,奇怪的捞住把手部位紧紧抓住,只觉得这个怪异兵刃在撞到地后,震动变得更加厉害,他握住了把手之后,整个震动便被劲力维持在护手以上,两根刃身竟自动激烈的震动个不停,这震动极其细微快速,以致于看上去两个刃身像是蒙蒙生出光华,彷佛融成一块儿成为一柄七寸宽的巨剑,而就在这同时,地洞内更平白无故的暴起一声霹雳雷呜,“轰隆隆!”回荡着往外扩散而去。

  这一声骤雷把在场的五人都吓了一大跳,还好并不是很响亮,否则地变之后的岩层那经得起这一震。

  池田书躺在方婷怀里,心里正爽到极点,刚才积压在心头的郁闷刹时一扫而空,不但不觉得麻酸得难过,反而庆幸自己上去帮忙得到了福报,然而经雷声响起,方婷猝忽间被吓得两手掩耳惊叫,池田书软瘫的身子就失去扶持,“咚!”地一声头侧敲在凹凸地面,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只觉得头上大概肿了一个大包,他又连抬个手都乏力,不由得肚子里将那捣蛋的怪兵器骂了不知多少遍,这样子整人。

  诸葛龙勉强以三成功力护住手握处,但却不知道该怎么使震动停止,他见到那团肉抽搐着一直在钻动,好像对这现象十分畏惧,现在不退反而又开始往里钻,心头如同掠过一抹灵光乍现,试着将手里的“怪剑”往肉团上划去,只听到“滋嗤!”轻响,比刀切豆腐还轻松,轻而易举的割下一块半斤多的肉来。

  那肉团像是被这突来的巨痛刺激,起了好大的反应,全体都在剧烈地伸缩痉孪,两侧的洞壁被刮得碎屑纷纷脱落,不到三分钟,肉团就向里面穿进约半尺有余,在壁面和地面留下腥红的血渍,显然是不顾一切的往前蹭挤的结果。

  诸葛龙因为割切得出乎意料之外轻易而楞住了,手里的震动也逐渐减轻,最后终于静止下来。

  拿着它,诸葛龙脱口赞叹:“好妙的东西,老猫,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一句话问出口,却没有听到吴毛雄的回答,诸葛龙这才想到吴毛雄的情况,快步走上前去,左手扶起吴毛雄,靠壁使他坐倚好,扶正了眼镜,略微检视一下,才吁口气站起。

  徐娟心有余悸地靠了过来,眼睛瞄了一眼诸葛龙手上的怪兵器,关切地问:“小龙,老猫他情况还好吗?”

  诸葛龙回头对她微微笑着说:“没事,他只是昏过去而已,但身体上有好几个地方瘀青,可不像是在这里造成的,要等他醒来问过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躺在地上的池田书呲牙裂嘴地哼叽着插嘴叫:“喂!……哪一位来看看我……我的问题……也不轻……唉唷……”

  诸葛龙和徐娟转头,只见方婷掩着耳朵躲在壁边,而池田书躺在地上,衣服沾着血水,一片红渍,搞不清楚他有没有受伤,不过能叫得这么有力,应该也没有大碍。

  徐娟走过去揽住方婷,她知道方婷本来住在“卫星城”,小时候跟着父母搬到地面来居住,刚到的第一晚遇上大雷雨,首次听到打雷就被慑住,从此以后就养成怕打雷的心理症状。

  诸葛龙过去检查池田书,也和吴毛雄差不多,仅在头侧有点发红,并没有破皮流血。

  方婷在徐娟的安慰下,惊慌过去,缓缓松开掩住耳朵的手,惊悸的说:“吓死我了,在洞里也会打雷,我最怕这个了。”

  池田书苦笑说:“所以你就忍心放手让我的头去撞地面,唉唷……帮我揉一揉吧!好痛,一定肿起来了啦!”

  方婷一听,顿时很不好意思的过去扶起池田书,轻轻的替他按揉起来。

  诸葛龙眨了眨眼,想笑又暗自忍住,还记得以前池田书在新城公园大门旁莫名其妙遭人围殴,全身给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对方几个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军人后代培养出来的个性怎么会连一点小伤都受不了,根本是在趁机搞怪,但诸葛龙也不说破,看到方婷过来,便悄悄退后几步,还对徐娟做了一个鬼脸。

  现在有这一柄武器在手,诸葛龙已经不太在乎那肉团,反正短时间它是逃不掉的,于是站在洞道中央仔细打量手里的兵器。

  这个像音叉的兵器,真是一件巧妙的作品,两根最宽处有两寸并且呈长刀状的刃口并排平行朝外,刀背笔直相对距离一寸,看上去好像将一把巴掌宽的剑从中切开,护手处两片光滑钢片不知有什么作用,握手处由吴毛雄包裹的水草已经磨烂,将里面的握把磨出原来的青白色泽,柄端像剑的云头处,是个如同金钢杵头的装饰,作用亦不清楚。

  那两根灰蒙蒙长有两尺的刃面,现在还是没有丝毫光泽,诸葛龙的注意力就投向护口处的光滑钢片,他抚着钢片表面,平滑无奇,不过好像有些许松动,他试着扳动一下,钢片被扳开二十几度,另一边的钢片忽然“卡铮!”轻响,他手一松,钢片弹回原状,又是一声“卡铮!”,那两尺刀的刃面随着弹动几下。

  诸葛龙心头微微一动,像刚才相同的方式,运起三成劲力,把力道逼向护手处,只听见“卡铮!”轻响,但并没有什么事发生,他又运用内力在护手内部一震,就听到“卡铮!”一响,那两片刃面立即应声“嗡嗡……”震动起来,手心与手指间也传来细微趐麻感觉。

  “啊!好奇妙的设计。”诸葛龙赞叹又惊喜地说。

  池田书享受着方婷体贴的揉捏,眼睛盯着肉团,听见诸葛龙的赞叹,回头说:“小龙,这个怪物要怎么处理?我们从进来到现在都只面对这一块烂肉,连这怪物的样子都没看到,喂!别老玩那一把怪东西行不行?”

  诸葛龙这才恍然被提醒,急叫:“对了!那边还有人呢!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不然那些人都会死掉。”

  池田书、方婷、徐娟听到他这么说,都睁大了眼,在这里还有人类活着,这真是令人惊奇的喜讯。

  但诸葛龙现在已经无心再多说什么,只说一声:“我要动手了,小心!”

  说完,诸葛龙提起内劲猛的一震护手钢片,“铮!”地一声清晰响声,两片灰蒙蒙的刃身又急骤地颤动起来,跟着再震上几次,刃身再度响起一声霹雳轻爆,方婷惊叫一声,好在这一次有了提醒防备,总算没有抬手掩住耳朵,只将池田书紧紧抱住,全身蜷坐着缩成一团,而池田书则晕淘淘地倒在她怀里,一脸幸福模样。

  诸葛龙握紧了把手,毫不迟疑地挥动着往肉团冲去,“滋嗤!”、“滋嗤!”……一块一块的肉块抛落,夹杂着血水喷涌得诸葛龙头脸身上全是红淋淋的,跟着“卡铮!”、“卡铮!”复起,伴随着“滋嗤!”、“滋嗤!”声音,转眼之间就让他将肉团割出一个大洞,而且看得到里面赤漓漓的内部组织。

  肉团痉孪着钻动更加汹猛,碎石夹着血水掉下,整个洞道磨擦出三尺多长的殷红痕迹。

  方婷和徐娟早就心得背转过头去不敢看,池田书眯着眼睛,喃喃自语:“好可怕……如果换作是我,我,我可做不到……老天……好心……”

  似乎也觉得这样子割肉受不了了,诸葛龙一振手里的兵器,“铮!”、“滋嗤……”,“铮!”、“铮!”、“滋嗤……”,他举起“怪剑”像剖鳗鱼一般连人直没进肉团里。

  池田书看到肉团大大地扭挣几下,隐约似乎听见两声哀呜,然后肉团就沉寂不动了,只余下微微的抽搐,以及隐隐的“铮!”、“铮!”、“滋嗤……”细响。

  舔着嘴角,池田书吁出一口闷气,干涩地说:“以后我可不敢惹小龙了,那么狠,看他割肉连停都不停,老天!”

  徐娟转过头向肉团望了一眼,机伶伶战栗着急急又偏了回来,低声说:“池鱼,你别这样,小龙他是在救人,不管怎么说,我相信小龙。”

  池田书吃吃笑了,眨眨眼睛说:“当然,当然,徐娟你是一定相信他的。”

  徐娟脸上泛红,她咬着下嘴唇没有说什么,但方婷却不客气地伸手拧住池田书的耳朵,不怀好意地说:“池鱼,你敢当着我的面开徐娟的玩笑?”

  池田书耳朵一疼,刚显出的笑容就垮了下来,连忙说:“哎!哎!别拉,也别转,我现在是病人耶!”

  哼了哼,方婷松开手指,点着他的额头说:“你自己知道就好,小心点,不然我就把你耳朵扯下来。”

  就在池田书尴尬地笑着,那边吴毛雄呻吟着睁开了眼睛,池田书赶紧转头叫:“唉!老猫你醒啦,可惜错过一场好戏没有看到,老猫,你没怎么样吧?”

  吴毛雄虚疲地闭闭眼睛,只觉得全身像棉花一样松散,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四周的血腥味浓厚得几乎使他呕吐,眼珠移动之际,模糊里看到满地的红肉和血水殷红一片,骇得他抖了一下,再勉强转头探视,池田书如同半个血人似的躺在方婷怀里,而徐娟、方婷之外却不见诸葛龙的踪影,急切而低弱地问:“小龙呢?这里……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嘴巴朝肉团方向一噘,池田书说:“还不都是小龙剁下来的,他杀进怪物的肚子里还没有出来。”

  松了一口气,吴毛雄苦笑着说:“刚才……我好像昏过去了……”

  池田书抱怨地说:“还说呢!你是从哪里找来那个古里古怪又会整人的玩意儿?刚才那一阵麻,到现在我还手脚酸软,老猫,你也是一样吧?”

  点了点头,吴毛雄苦笑说:“真想不到会这样……”

  他将得到怪兵器的经过说了,吐气说:“虽然古怪,但总是有帮助,照你所说,小龙用起来还很顺手。”

  方婷插嘴说:“小龙他的功力比我们高出太多了,当然不受影响,老猫,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等小龙?这里真是心,我快要吐了,娟,你也是吧?”

  徐娟笑了笑,还没有回答,吴毛雄已经先叹了一口气说:“我动不了,身体麻痹得几乎没有知觉,还是你们先退出,我等小龙回来带我出去,对了,小龙他怎么会钻到肉团肚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池田书把经过描述一遍,摇头说:“听小龙的口气,怪物那一头或许还有一些人类活着,真是妙透啦!短短一年左右,就一次又一次让我们找到这些地球上未死绝的人类,想一想,探索队搜寻几十年都还没捞到半个,老猫,别怪我怀疑探索队的能力。”

  吴毛雄苦笑几声,沉默不语,心里同样的也起了疑问,但他自己跟着探索队三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探索队有偷懒怠惰过,这实在只能归究于运气罢!

  猛地打一个喷嚏,池田书差一点儿栽倒在地上,方婷赶紧扶稳他,着急的说:“血腥味太重,我和娟又拖不动你们,唉!小龙到底是在拖些什么?”

  池田书吸着鼻子,仔细倾听一会儿,摇头说:“听不到他使用那一柄‘怪剑’的声音,大概是穿过怪物到另一头去了,除了小龙,谁知道那一边有多大,住了多少人,也许他还需要拖上一阵子呢。”

  吴毛雄眼看空等不是办法,就说:“方婷,徐娟,你们帮我和池鱼扶靠洞壁边,做成盘坐的姿势,我们试着运气调息,或许可以恢复得快一点。”

  池田书点头说:“也对!婷,快帮忙我们盘坐起来,要是气劲贯连起来,或许就有力气走出去。”

  方婷和徐娟也没有别的妙方,就尽力将池田书和吴毛雄扶靠在洞壁旁,两腿盘好,双手交叠,池田书的情况较好,不用多久就专心凝神进入暝想状态,老猫却总是稳定不了,呼吸无法顺畅,直延宕足有十多分钟,才慢慢镇定,收敛住心猿意马,呼吸渐呈匀和。

  两个臭男人闭目坐息,方婷和徐娟也就没有顾忌,一齐掏出一块湿淋淋的手巾住口鼻,暂时免去血腥气味的困扰。

  吴毛雄澄心静虑纳气培元,好不容易使体内紊乱的血气逐步稳定,就按照口诀开始从丹田提气,想不到居然感觉丹田空荡荡的,里面只余下一点点感觉,虽然十分震骇,吴毛雄还是努力聚集残余的气机,可怜,只有凝聚到红豆大小照着意念循行周身,使得体内往日感到阻塞滞束的经脉变得十分宽畅。

  不过,吴毛雄并不恢心,他知道在刚才为了抵抗那柄怪兵器的震憾力,自己花费了相当大的元气,一时之间是无法立即填充回来的,尤其在如此虚疲的状态下,只能继续推动着血气,让身体产生能量,以弥补失去的部份。

  蓦然,就在循行一圈之后,发觉周身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带脉、维脉等各经脉穴道各自散布着微量的气机,遂在第二圈中试着凝聚,当三圈开始时,整个气机壮大了一倍还多,较以往更强劲,然而经脉并没有阻滞难通的现象,让吴毛雄大为惊喜,第三圈绕完还舍不得放弃,于是第四、第五、第六圈……接连绕行十二圈完成一个周天循环,才缓缓纳入丹田,早先还空荡荡的丹田填塞得颇有暴满的感受。

  睁开眼,吴毛雄就看到诸葛龙微笑的站在面前,轻声说:“恭喜你了,老猫,你看起来功力增强不少。”

  吴毛雄精神显得很旺盛,转头看见四周的血水肉块也清理干净了,池田书和方婷、徐娟都已离开,问:“徐娟她们呢?”

  诸葛龙轻笑一声,说:“她们和池鱼一块去看你拿这一柄怪兵器的地方,顺便去通知古先生他们一声,看看陈先生有没有离开,已经离开有一个小时了,应该也见到古先生了吧。”

  “我待了多久?”吴毛雄看看自己身体衣服上的血迹,都已经干透变成淡红褐色。

  “有超过三个小时吧?”诸葛龙说:“我回来时差不多池鱼也恢复了,我们谈了一些事情,也去逛过洞里面,吃过东西,在洞里没有计时工具,我只能依照生理感觉估计大约的时间。”

  伸了一个懒腰,全身的骨节像放炮一样地轻响,非常轻松舒适,吴毛雄站了起来,看到诸葛龙两手空空,身上也没有别的东西,就说:“那个肉团……我是说,那个被你杀了的怪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一柄怪兵器呢?”

  诸葛龙收敛笑容,向他一招手,说:“先别问这些,老猫,你跟我来。”说完就向原先被肉团塞住的方向走。

  吴毛雄不明白他在弄什么玄虚,走上前去与诸葛龙并肩而行,现在肉团除去之后,才看到原来前面还有两条叉道,但是洞道较小了三分之一左右,且分开呈三十度叉开,所以肉团被阻隔住,无法前进。

  诸葛龙带着他走入左边的洞道,走了约有一百多步,已经听见吱吱喳喳的声音,吴毛雄虽然听不懂,但那是人在说话绝对错不了,听腔调约莫与在地穴古先生的族人差不多,两边相隔三十多公里,应该是同一个地域的民族。

  拐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令吴毛雄睁大了双眼,在微光下,居然黑鸦鸦地一片成百成千的人,或蹲或坐,衣衫破落褴褛,好在个个还十分干净,男女老少全在这里。

  其中有一个老人身边围着一群小孩,似乎在闲谈,偶然抬头看到他们,赶快摆手对周遭的人们大声说了几句,所有的人都立即转过身子向他们欢呼招手,脸上流溢着尊敬感激的神色,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掌声迅速漫延到整个洞内,每一张诚挚的脸,与每一双拍张不停的手,组合出满盈温馨的场面,即使是语言不通,彼此之间仍然传达着心意,毫无错漏。

  吴毛雄见到这么多人,不禁有些发愣,脑海里想到池田书刚才说过的话:“想一想,探索队搜寻几十年都还没捞到半个,老猫,别怪我怀疑探索队的能力。”现在,他也开始正视起这个问题。

  “过来吧!”诸葛龙拍拍他的背:“这些人都是和古先生他们一样的东方人,你别拘束。”

  吴毛雄随着他走向人群,难以置信地说:“他们就住在这里吗?有上千人,老天,是怎么活下来的?”

  像是被这一句话触动了心弦,诸葛龙忽然停下脚,转身看着吴毛雄,足有半分钟没有开口,周围的人群好像也感到不对劲,热烈的鼓掌声渐渐消歇下来,奇怪地看着这两个救了他们的人的举动。

  诸葛龙眼光移向洞里的人群,视线游过一张张纯朴的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以沉静的口气说:“老猫,有些话我藏在心里面有好几十天了,憋得很不舒服,我考虑很久,不知道该不该说,刚才池鱼见到这些人时,也是和你问的一样,可是我无法和他谈,老猫,当我见到这些人的时候,心里真的很难过。”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吴毛雄郑重的说:“小龙,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你想说就尽管坦白直讲,用不着在意。”

  咬咬嘴唇,诸葛龙说;“我……我有一个想法,这念头是从我爸爸被玛莉丝领导抓走后开始有的,自从你带我们到墟发现陈先生开始,到找到吴先生地穴“遗民”一族数百人,两个地方相隔仅仅不到三百公里,若是依此距离为基准,整个地球陆地表面那么大,难道只有这些地方还有活人吗?但是探索队成立到现在多少年,除了我们之外,始终就不曾听说过有任何找到的消息,又是为何会如此?”

  吴毛雄皱了皱眉,没有开口,诸葛龙继续说:“今天又找到这里有那么多人,老猫,我……”

  “怀疑探索队?”吴毛雄接着说:“池鱼也曾有同样的怀疑,不过,我在探索队三年,知道他们很努力。”

  摇了摇头,诸葛龙咬着下唇,迟疑地缓缓说:“不是怀疑探索队,而是……而是怀疑即使找到过活人,也被玛莉丝领导他们……”

  吴毛雄肥肉忽然抖颤了一下,睁大两眼:“你是指?老天……太可怕了,不!仔细想一想,你说的事情很有可能发生,嗯,如果要研究合成人,确实能得到活体的实验资料会很有帮助,但是在统治局管理下的人民是绝对无法擅自动用的,那等于公然杀人,会造成恐慌和暴动,没错,也只有从未登记的地方下手一途,难怪尤诺领导要提议设立探索小组,而且即使几十年一无所获,还扩大成专门职业,小龙,你提醒了我,这确实很有可能!”

  诸葛龙灰涩地说:“我也是在爸爸被抓之后,坐在湖边突然想到的,我已经想了很久,老猫,你的头脑比我管用,这件事就由你来探究,或者跟陈先生谈谈,我只能想到这些,也许还有我没发现的地方。”

  越想越可怕,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吴毛雄点头说:“我会和陈先生谈,小龙,这事情很严重,暂时别让其他人知道。”

  眨眨眼,诸葛龙说:“我知道,除了你,我不会对别人说的,连徐娟也不会知道。”

  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肚子“咕噜噜!”叫了,吴毛雄有些尴尬地一笑,说:“累了一天,肚子不争气,在抗议呢!”

  周遭的人群好像明白他的意思,都笑了起来,诸葛龙恍然说:“对了,我带你来就是想让你吃点东西,来,他们很热情,准备好了食物,刚才池鱼他们都吃过,很好吃的。”

  吴毛雄也不客气,跟着他来到人群中央,那里有一个大约圆桌大的凸起,应该原本是一个钟乳石柱,却只留下两尺高的根部,上面断折处早就被磨得平坦,显然用过很长的时间,或许正是洞里人群用餐的地方,上头摆了一些烤鱼和肉汤,吃起来挺有滋味,居然还有少许的青翠菜类,都是温热的。

  “等一会儿陈先生和古先生他们来了之后,我再带你去看他们的生活方式,保证很有趣。”诸葛龙说。

  吴毛雄一面吃着,一面说:“你好像对这里很了解嘛!”

  诸葛龙笑了,说:“我本来和池鱼一块下到湖底练功,但当我睁开眼睛时却没有看到池鱼,我以为他待不住先回去地穴,就一个人在湖底到处走,其实以前我从来不曾走过这么远,但是今天为了练好于先生教的口诀,我选定了一个方向一直走,结果走到这里,因为我太过专注在口诀上,一不小心掉进了入口处的湖底裂缝,发现了洞里的秘密。”

  “瞧你说得神秘兮兮,好像很了不得似的。”吴毛雄三口、两口吞下嘴里的食物,好奇地说:“到底什么秘密啊?”

  诸葛龙望向四周围着或站、或坐不肯离开的人群,微微笑着说:“我一脚跌进洞里,因为怕一旦用力活动造成稍有进步的真元运行失衡散去,只有任由身体顺着裂隙往下沉,然后沿着底部走进了这个地方,那时候才刚到往上升的位置,正好遇到那一头怪物跳进水中往外钻,差一点就成为它的口粮,我在迫不得已之下停止真元运行,加速退向外面,临时拔起一根看起来还很完整的钢条,才刚刚在钢条一头缠上水草,那个怪物就钻出逼了过来,我出尽全力打了它两下,那个怪物虽然外表没有受伤,应该也够痛的了,匆促的改变方向逃走,却正好撞上不远那一群排列整齐的大鱼挡路,又给推了回来……”

  吴毛雄点头插嘴:“对!我也是在和那群鱼推挤中拿到那一柄怪兵刃的。”

  轻“嗯”一声,诸葛龙接着说:“那一群鱼好像很有经验,灵活地阻挡住怪物,我趁机追上去又砸了几下,那个怪物似乎看前面逃不掉,后面我又逼得急,突然又返转朝我撞来,我措手不及被它一下子撞上,手里的钢条失手掉落,只能以空手还击,打出十多掌之后,终究还是被那个怪物又给撞进洞里。”

  抚着胸口,诸葛龙苦笑着说:“被那庞大的躯体撞到,简直要命!所以当我头昏眼花的掉进裂缝里,看见那怪物向我冲来,也顾不得再抵抗,匆忙往后退,一直退到水面上,就看到十几个人影惊叫着往洞里面跑,我才知道这里面还有人类存在。”

  吴毛雄恍然地咽下嘴里的鱼肉,说:“他们是在害怕那一个怪物?”

  诸葛龙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当时认为如果跟着他们跑,恐怕会害了他们,于是就留在洞口水边和怪物对峙,但那个怪物进洞之后,似乎对我没有兴趣,却冲进右边的洞里,我急忙追在后面,然后……”

  突然笑了笑,诸葛龙高兴地说:“是陈先生来了。”

  洞外面传来呵呵朗笑声:“好!小龙你的听力够灵敏,看来功夫修练已经快要小成了。”

  吴毛雄刚吞下嘴里的食物,陈定山已经拐过弯道,他的身后跟着古振岗、于钧仞和白君行三位老人,方婷、徐娟与池田书随在最后。

  诸葛龙与吴毛雄一同起身向陈定山与三位老人打过招呼,陈定山摇手说:“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你们洞里的事情,方婷她们大致上都说过了,小龙,你们几个少年人自己聚一聚,算是休息罢!让我和三位先生与这儿的人谈谈,有事待会儿再说。”

  古振岗也一脸振奋地颔首说:“陈定山说得不错,这件事真是令人惊喜,在这里还能见到如此多的同胞,小龙,你们做得好!”说完,没有等回应,他已兴冲冲地加入早已欢谈激动的人堆里。

  池田书耸耸肩说:“反正他们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懂,小龙,不如你带老猫和我们去看看‘那个’罢!”

  诸葛龙笑了笑,点头说:“也好,大家辛苦了好一阵子,老猫,走,我们去看看那个怪物。”

  五人往回走,池田书一脸兴奋地说:“听说那个怪物,可能跟百多年前古先生四兄弟对付的那一个有关,当我们回去地室一说,白先生首先跳了起来,直吵嚷着要来看一看,后来徐娟说到这里还有人类,连古先生和陈先生都沉不住气,于先生则是只顾着拿着我带过去的那一柄怪兵器,赞叹地说:‘真是好巧的工,好妙的智慧,好绝的设计’,哈!”

  他学着于钧仞的口气说话,把其余四人都逗笑了,吴毛雄笑着说:“原来你把它拿去给古先生鉴定,既然于先生这么说,那柄怪兵器应该就不是古先生所说的那一柄宝刀,对吗?”

  池田书摊手说:“没错,而且陈先生和古先生他们都不认得那怪兵器的来历,是我和方婷两人把经过说了,由于先生试耍一遍,火花四射中,把一根钢棒切成了两半,惊讶得喊出刚才那句话,听古先生说,这个兵器没有列在古今中外的兵器谱里,就连他珍藏在地穴中的资料里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诸葛龙诧异地说:“连钢棒也切得动?难怪我削怪物时觉得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像切豆腐一样,丝毫感觉都没有。”

  方婷“嗤嗤”笑,说:“还说呢!小龙那时候像是在发疯一般的猛砍,看得我和徐娟都快吐出来。”

  诸葛龙讪讪地说:“那时没有想到嘛!原本用钢条和金属刺都无法使它受到太大的伤害,我还以为要砍好久才行,等到我砍上十几下才发觉不对劲,就直接往里面削了。”

  说着五人来到洞口,经过水边平台,看见水面还有着淡淡的粉红色,显然都是被从洞里清洗后冲出来的血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散。

  吴毛雄皱着眉说:“流这么多血,这个怪物还真耐杀,真难对付,古先生他们当时苦战的情形,我大概能够体会得出。”

  池田书点头说:“可不是么!如果不是因为恰好它被卡在洞道进退不得,又有那一柄怪兵器辅助,恐怕我们最后都要完蛋,不被它杀死,也要活活给累死。”

  诸葛龙凝视着血水,感慨地说:“看洞中的痕迹,怪物进犯不止一次,或者数不清次数了,我看到那些人惊恐的表情,以及熟练的逃跑行动,从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个怪物伤害,可能还被当成食物吃掉。”

  吴毛雄同意的说:“我看到这些人似乎营养并不好,虽然吃了他们一顿丰盛的鱼肉大餐,但我想上千人的食物来源,在这怪物的威胁下并不能很充份地供应,刚才我吃的鱼肉和蔬菜,也许是他们在怪物被杀之后去捉采来的料理。”

  其余四人都认同他的推断,想到洞里的困苦情境,都叹了一口气,池田书闷了片刻,忍不住说:“不管他们以前多么难过,现在也已经可以安心了,湖里有得是鱼和水产,再有古先生他们的协助,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过的,别替以前的事难过,走啦!我们不是要去看看怪物的吗?”

  五人进入右边的洞道继续前进,这一条路径并不深长,诸葛龙带着他们走了大约三百多步,转过一个弯,就有一阵热气迎面传来,窒闷的空气中夹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吴毛雄轻咦一声,说:“这是……对了!是熔岩的气味。”

  池田书一伸大姆指,称赞:“不愧是做过三年探索队工作的老经验,一下子就猜着了。”

  诸葛龙也颔首说:“是熔岩没错,但不是普通的熔岩,应该说是一座熔岩泉,属于很特殊的奇观,老猫,先把功力提起来,免得被热力烤焦了。”

  说着,他们走到洞道尽头,有一个厚实的乌黑石门挡住,诸葛龙要大家准备好,才出力推动石门移向一侧,现出一道三公尺宽的入口,一股股炙人的热气立即袭卷而出,即使运起了功力,他们还是感到它的威力。

  五人鱼贯走进,里面是一个八角形的宽敞空间,在空间中央是一座两公尺半见方的黑色八角石炉,八面各有一个半尺见方的炉孔洞,洞口冒着高温热气,炉旁有一个黑色像砧形的五公尺高大石台,砧台与石炉之间有一个小口,从里面流出冒着蒸气的清水,沿着黑石砌就的小渠沟绕过石炉通往石壁,不知是流向何处。

  整个空间里空荡荡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陈设物品,空气里充满了闷热,若不是事先运起功力,老猫他们早就被热昏了,但即使如此,他们也都从鬓边额角沁出细碎的汗珠。

  在这个空间的一角,放着一团开始泛白的物体,吴毛雄注视下,那真是令人搞不清楚的东西,只见它长有七、八公尺,像一个巨形的肉条,边沿有两三层肉折,似乎是软足类的动物,前后方都看不到眼睛口吻,那付模样彷佛一条被拉出壳外,赤条条的大蜗牛,前后两端被诸葛龙切开翻卷,一端便是碎烂摊塌,看不出内脏,整体似乎就是由整块软肉组织所构成,血水早就流干了,再经热气烘了一个多小时,肉质都呈现皱缩干瘪。

  看到这个模样,池田书哇哇大叫:“哎唷!怎么会?惨了,变成这付德性,等一下要是陈先生他们过来看,不就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吗?快想一想办法……”

  方婷倒是颇乐的:“我觉得很好,至少看起来不会那么心,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大块刚烤的生肉。”

  池田书一听,不禁泄气地摇头:“唉,算了,反正都烤干啦!再喊也没用,唉!我全身又开始麻了。”

  吴毛雄端详着怪物,皱眉说:“这应该是属于海中的生物没错,但印象中‘生态科学’的记录里面并没有类似的东西描述,也许是自地球异变后产生的突变型,如果能够使用‘卫星城’里的电脑进行组织分析比对,或者能找到它的真实身份。”

  这句话一说,大家都静默下来,现在的局势下,是否还有机会回城里去?谁也没有把握。

  吴毛雄看着他们,不禁微微笑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想一想我们拼命练功,不就是准备和尤诺领导他们抗争吗?千万要保持信心,别忘记陈先生一直在帮我们,将来肯定能阻止玛莉丝领导和尤诺领导的野心。”

  “说得对!”远远地,陈定山的坚定口气传来:“你们要振作起来,要记得数百万的人民都在仰赖你们解脱危难。”

  说着,陈定山大步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于钧仞。

  走到怪物的旁边仔细打量,又按了几下,于钧仞点头说:“果然是和当时的那一只相同,体型大小稍微小了点,但也够惊人的,小龙,这一次你立了大功劳,为我们除去祸害。”

  诸葛龙并没有听见他们在地室中叙说百年前的经过,不太明白于钧仞说些什么,只微笑以应。

  池田书则好奇地说:“于先生,那样的怪物,百年前你们如何除掉的?”

  于钧仞苦笑一声,说:“百年前,我们都已八、九十多岁,每个人刚通过内修的关卡,进入小成之境,我们族兄弟四人身兼‘教头’的职责,每天分别负责训练一批族人的功夫,我就是担任和现在孙儿于磊同样的工作,有一天,我所教授的族人之一出外打水,却没有回来,我和白四弟一块出来寻找,我是担心族人的安危,而白四弟则是闷在地室里受不了,趁机随我出来透透气。”

  诸葛龙看了池田书一眼,觉得池田书和白君行的个性颇合。

  于钧仞接着说:“我们走到湖边,当时湖水距离现在的位置有约十公里左右,在湖边我找到了那一名族人遗落的水桶,也看到那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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