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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领班也躬身道:“小的一妻三子,与父母兄弟二十多口住在天桥附近。”
李玉虎道:“隔壁院落乃是小四合院,就给两位合住,把妻子儿女一齐搬来,也免得每日奔波,两位意下如何?”
两人大喜过望,一齐跪下叩头道谢!
李玉虎笑道:“快请起来,两位好好干,一个管帐,一个管人,只要合作无间,哪怕生意不来?将来只要做得好,这客栈内同仁人人有分,就变成大家的了!”
他语气一转,又道:“从今日起,咱们先休息三天,请各位同仁先整理一下环境,晚上大会餐,则请厨下大师傅表演一手,做几道拿手好菜,让咱们全体同仁品尝评鉴一番,若是自己人都不满意,又怎能吸引客人上门呢?是不是?”
孟巧娥一旁听了,对儿子这番断然安排,不由打心底佩服,也只有这样,才能一下子把人心都抓过来啊!她长长叹了口气,觉得儿子确确实实是成熟了。
李玉虎听得她叹息之声,虽知其意,却仍然问道:“娘,您老人家有意见吗?”
孟巧娥连连摇头,极力把眶中喜悦的泪水忍了回去。
李玉虎又道:“另外有件事麻烦二位,即刻派三位夥计去请长辛店大安镖局的负责人!还有谁啊?娘!”
孟巧娥道:“还有万利钱庄的老板及如意珠宝行的老板。”
李玉虎接口道:“对,就是这三个人。就说本店有个大客户,想和他们谈谈购买或是合作的问题,务必请他们申时到达!”
两人齐声应是,李玉虎指著一旁的人又道:“那位是我的大老婆、五老婆及六老婆,以后有什么事找不到我,跟她们说也是一样!”
李小虎脆声道:“还有我呢!怎么,我做不得主哇!”
李玉虎笑道:“是,是,是!这位是我……二弟、二弟媳,他俩可是人小鬼大,能找到他们也是一样!”
孟、王两人一一行礼拜见,最后恭谨的告辞。李玉虎又道:“今晚二位回去收拾一下,最好明日一早搬来。对了!帐房里还有钱吗?”
孟帐房道:“帐口还有五千两,足够了!”
李玉虎道:“好,你们看著办吧!问问大夥喜欢吃些开么菜,赶快去买,别忘了晚上咱们要大聚餐哪!”
两人走后,孟巧娥忍不住赞道:“儿啊!你真的长大了,看你这般果断处事,宽诚待人,娘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李玉虎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第一,你儿子会望气,任何人给你儿子一瞧,可用不可用,马上知道。第二,对可用者放心大胆的授权,绝不会有大差错!”
他站起身来,又道:“走啦!儿子和小虎现在去香山,娘就带著媳妇们出去走走吧!”
孟巧娥本来就喜欢热闹,这时更被他挑起了万丈豪情,道:“走!娘在牢里被关了几天,闷死了,正好出去逛逛,你们先走吧!”
李玉虎三人问清香山之路,即由后门出去,见街上行人稀少,便展开六合神行步法,似慢实疾,一路穿街过巷,不到顿饭功夫,已然出了市区,望见了香山。
香山在京城西方,位于宛平县西北,早在金朝大定二十六年已辟为风景区,并营造香山寺,以为皇帝行官所在。
元蒙之时多有建筑,朝中的皇亲国戚也都在山中修了别业,以为避暑之用。
明初,洪武帝定都南京,北平封给三子燕王朱棣,有些别业,便荒废了。
孟巧娥所买的这一处,坐落在香山南路,入冬以来,行人稀少,道路上落叶遍地,更见荒凉。
三人踏著落叶,转过山脚,见路左一片农田之中有三间农舍,炊烟袅袅,足证里面必是住著他家佃农。
而路右有一岔道,由林隙望去,已可看见里面有一座高大的石楼。
三人心意相通,决定先去瞧瞧,于是沿岔道前进半里,便到达石牌楼下。
石牌楼四柱擎天,顶上两层,下层尺厚石板上横刻一行蒙古文字。
李玉虎飘身拔起,凌空一抹,石粉飞散而下,石板上的蒙文已被抹平。接著健臂挥动,由右至左刻上“李府”两个大字,最后面则又刻上“玉虎题”三个直行小字。
牌楼无门,里面是一片广约百丈的广场,气势开阔雄壮。左右连著牌楼,各有一排成弧形的平顶古屋,数约百间,一直延伸到正面大楼两翼,既可住用,又可当做围墙,确实是一举数得。
正面大楼是一座楼宽二十多丈的两层建筑,七株合抱巨树罗列楼前,枝叶广茂,均是千年巨松。
三人见广场枝叶盈尺,便各自展开身形,舞动衣袖,将枯叶“赶”在中央,最后李玉虎弹出一点“三昧真火”,枯叶立即燃著,烧了起来。
趁这空档,三人分途把平屋门窗打开,所有不洁之物一齐运功扫出,能烧的全丢到火里去了。
一直等到火势烧尽,三人相视一笑,这才走近石楼。石楼乃是花岗粗石筑成,坚牢无比,正中央两扇丈半大门,正面一排五十馀户竟全是精钢铸制。
小虎拉开锁头,推开两扇重数百斤、高有丈半的大门,一阵腐霉气味扑鼻而入。
门里一楼,是一正方形的大厅,高达两丈,广有十丈见方。正面墙边有一石筑楼梯,直上一丈,又分左右,上楼梯后有门可通后院。大厅两侧,中间各有条通道,可通两侧耳房。
大厅里左前有一组高大厚实的桌椅,右手则有一列长餐桌,十六张高背木椅。
由于空间太大,仍令人感觉空荡荡。
三人快速打开前后排窗户,把奇厚的积尘蛛网,运功吹出厅外,空气一阵鼓荡对流,霉味方始去净。
灰尘一去,桌椅地板显出本来面目,竟皆是黑檀所制,十分名贵,每一张椅子,都重约数十斤。
三人分头行事,将左、右通道中所有的门窗打开,“吹”扫乾挣。小虎、琳儿由通道尽头的楼梯上楼,李玉虎则去后院。
后院也是一片广约百丈的谷地,向上斜起,两边连著石楼,是两丈多高的谷壁,愈往后愈高,呈半圆形,正后上方则是一道斜起的山脊,直通山顶。五丈以后,则是如削石壁,将一座玲珑小楼、一片翠柏、古梅错落、石桥小溪、假山、鱼池包没其间,景色不但十分清幽,而且更出人意外的是十分乾净,似乎常有人打扫清理一般。
李玉虎暗暗称奇,顺著曲折小径循路而进,不多时走到小楼之前。
那小楼也是花岗石材雕筑,形似石塔,高有三层,方圆五丈,一楼无墙无门,只有四根合抱大柱,左手有一雕空石梯,直上二楼,中央则有一张丈许方圆的圆形石桌,桌面厚有八寸,被一根径尺圆柱顶著,四周八张石鼓,都像和地上石材一体雕成,难以移动。
小楼后面,距谷壁尚有六丈,布置成一片圃园,其中植满傲霜菊花,各色齐备。此时虽已是十一月,却仍然开放得繁盛异常。园边老梅数株,枝叶盘结,也长满了许多花苞。
后面高有五丈的谷壁上,满是厚厚青苔萝蔓,也一般翠绿可爱,与一般情况大异。
这还不奇,最奇的谷壁左方有一石雕龙头,神态威猛逼真,龙口中缓缓流出一道清泉,丝丝白雾,显然是一道温泉!
谷壁中央,则隐隐有一道极浅门户痕迹,显示著后面必定有座石洞。
李玉虎心中暗疑,先飞快登楼,在二、三层四个房间中转了一圈,发现每一间房子里,不仅家具齐全,床柜桌椅齐备,而且点尘不染,似乎每天都有人打扫一般。
转瞬间他又回到一楼,此时小虎、琳儿也已过来。李玉虎正待打开天眼,察看石洞内一切,忽听得一阵“隆隆”之声,生满青苔的石门忽然缓缓打开,洞中缓步走山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来!
那两人虽则白发满头,但面目清奇,红光满面,竟无一丝皱纹,四道目光更是精光隐隐,一望而知,必是功力深厚的隐逸之士。
李玉虎迅即睁眼,含笑抱拳道:“敢问老丈,可是此地主人?”
那老人夫妻,双目闪光的上下打量著三人,忽然呵呵大笑,道:“阁下才是主人!老夫乃是过客,是专为阁下守护这一份资财的。今日你终于来了,好,好,好,就交予你吧!”
李玉虎笑道:“此屋虽为家母所购,但并不知道洞中有何资财,老丈既已先行发现,理应属老丈所有,小子怎敢妄取!”
那老丈望了老太婆一眼,复又“呵呵”笑道:“小哥儿不必客气,令堂早已买下此地产权,无论地上地下,皆属你李家之物,老夫又岂能妄取?”
李玉虎一惊,道:“老丈高姓大名,怎知小子姓李?”
老太婆也是眉开眼笑,道:“你不叫李玉虎吗?咱们灵儿嫁你为妻,我这做老娘老爹的,哪能不知道?”
李玉虎又是一惊,仔细看时,两老与林灵确有几分神似,不由恍然,疾步上前跪倒叩道,道:“原来是泰山泰水当面,小虎李玉虎拜见……”
李小虎与琳儿也一同跪下行礼,小虎道:“原来是岳父岳母大人,啊!不对,是老大的……”
那老丈“呵呵”大笑,扶起李玉虎来,说道:“贤婿一拜已足,快请入内侍茶,老夫好做交代!”
老太婆上前拉起小虎、琳儿,笑骂道:“你这小子过河柝桥,自以为化身在外,就可不认老窝了吗?”
小虎脆声笑道:“小子不敢!不过老大天性风流,孽债甚多,小子为免波及,没事还是躲远一点的好,您老说是不是?”
老太婆被他逗乐,笑道:“我看你是天性自私,想独霸著这位好姑娘,不肯让老大分沾,对不对?”
小虎一听,不由急红了脸,脆声辩道:“您老别这么说,琳儿她未具实体,又未成人,怎么能……”
那老丈“呵呵”大笑,道:“小子别发急,你老泰水逗你玩的。”
说话之间,五人已入石洞,只见里面珠光嵌顶,温暖如春,甬道曲折,处处珠光宝气,金碧华丽,竟像一个地下宫殿一般。
二老见三人吃惊样子,便将他们引进一间客厅,分宾主坐下,那老丈方道:“这地方本是蒙古王爷所建,元亡之时,那王爷把抢来的珠宝玉器均存放此处,随军逃回沙漠,不知所终。至明朝建立,此地数易其主,老夫夫妻便迁来此地潜修,也顺便替女儿保留下这份嫁妆。不过,你别以为这些都是蒙王所留,其中的居室布置及名贵珠宝,可都是老夫两人,历时近二千馀年采集而来的呢!”
说著,指了洞口一粒不大起眼的紫色大珠,道:“像这一粒避尘珠吧!看起来虽不光亮,可是此洞了无点尘,却全是它的作用:日后若去沙漠,带上它更可避免飞沙袭来!端的是人间至宝呢!”
李玉虎起身道:“小婿虽想将李府设在此处,可是只要在前面活动已足够了。
两位老人家仍然可以居住此洞啊!何况灵儿过去,远离膝下,时常想念,等她来京,正好团聚,两位为何非要离开呢!“那老人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老夫之妻,最后一劫不及百年,目前正须静中参修,哪有功夫再图儿女情长,何况灵儿这个丫头嫁你之后,有得忙的,也没功夫顾到两个老的,算了吧!还是识相走远点吧!”
李玉虎伸手在腰上,摸出两个玉瓶,双手呈上,道:“孩儿此处尚有九转赤龙丸、九转上清丸各两粒,请岳父收下备用。至于说要另外觅地潜修,小婿在长白所留的暖谷现在正好空著,那儿尚有玉髓灵泉及各种珍贵药材及道书,均可供两老自由使用,不知岳父岳母可中意否!”
两老“呵呵”大笑,老太婆接去玉瓶,道:“算你还有点良心,也不枉咱们养育灵儿一场。就这么办啦:咱们两把老骨头,就去替你看守金库去吧!”
李玉虎大喜道:“灵儿现在大平牧场,两位要去长白,是否也顺便探访一下,以慰灵儿的思亲之心呢!”
那老丈笑道:“好,好,就依你吧!”
李玉虎道:“今晚孩儿收伏的鹰群即将飞回,明晨一早可著令鹰王冠军,背负两位老人家前去!”
那老丈笑声不断的连连点头,道:“好,好,今晚你把几个老婆带来此地,先给老两口认识一下,明日一早,这地方就送给你啦!”
李玉虎起身告辞,道:“孩儿大约三更才能过来,希望不致打扰了两位清修。”
林老夫妇起身送客,道:“林家大门永远为你小子敞著,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说罢,又指著石塔底层,道:“洞门机关就在石桌上,左旋一、右旋二,洞门自开,而里面的开关则是这个玉石花瓶。”
原来洞门里边,壁边有一个半人多高的玉石花瓶,此时则插满菊花,若是不说,真是谁也想不到,它便是开启洞门的枢纽!
三人匆匆出来,先未留意,及到石楼中央门边才忽然发现,水池之中,不仅已注满半池清水,水面上还飘著丝丝白雾,那水居然是个温泉!
李玉虎三人大喜过望,关锁了楼门,立即回飞,一直来到市区,才改用六合步法,走回清平楼。
此时已过中午,前面酒楼已送来精致饭菜,而孟巧娥及张出尘等人,也正在等候。
三人一进去,李玉虎立被请到饭桌用餐,小虎则在一边叙说经过。
他“叽叽呱呱”的报告,听得大家个个称奇。孟巧娥怔了半晌,道:“灵儿的父母是何名号,本领如此之大,说不定是江湖上有名的隐侠呢!”
李玉虎三人一怔,旋即大笑。李玉虎笑道:“这一点倒忘了问!不过他们不喜欢出风头,更不会管别人闲事,无论叫什么姓字,一定没人知道!”
接著翠儿也报告,道:“爷,你知道吗,咱们带来的金沙有九成以上纯度,目下市价,一两黄金换二十两白银,九成应该是十八两才对,可是那通宝的夥计好坏,一两只肯换十五两,硬是想吃咱们呢!”
李玉虎笑道:“差不多啦!他们收了去,还要下炉冶链,除去杂质,也总要花费啊!你们换了没有?”
翠儿笑道:“大姊叫莲妹提一小袋去,可是找不着小袋子,莲妹就提了一竹篓去,一共有两百二十斤,合三千五百二十两,乘十五倍,一共换了五万二千八百两银子。”
接著她“嗤嗤”笑弯了腰,好半晌回不过气来。
李玉虎莫名其妙的瞧著她,也不由跟著笑了。小虎道:“你神经啊!笑什么嘛……”
翠儿好半晌,挟著泪水,道:“哎唷,哎唷!我是想到通宝的那个夥计,他瞧见莲妹一手提著进去,以为很轻,结果他使出吃你力气也没移动分毫,但莲妹一手又替他提到大秤上,秤出两百三十五斤。后来全又倒了出来,几乎是一锭一锭的检查,又秤了空篓子加麻袋,合计十五斤。随后又一小盆、一小盆的重新上秤称过,还是两百二十斤。哎唷,你没见他看莲妹的表情,简直绝透了……”
李玉虎笑道:“这也难怪,平常一个大男人不见得拿得起两百斤石头,何况是金子!莲儿毫不费劲的提著走,怎不叫人稀奇?”
孟巧娥笑道:“为娘也提过几下,不觉得有多重,初初一称,还真吓了一跳,以为他们的大秤坏了呢!”
李小虎笑道:“原来娘也是大力士啦!了不起!了不起!”
孟巧娥把他拉到膝上坐著,笑道:“还不是你这儿子孝顺,要不然为娘早已被折腾死了!”
李玉虎笑道:“娘是吉人自有天相,命长得很!娘,你老人家带她们做衣服去了吗?”
孟巧娥眉开眼笑的道:“做啦:每人做了五套,尘儿还记著你的身材尺寸,也替你由里到外做了五套呢!”
翠儿又抢著道:“爷,你不见绸缎庄有多热络了,连老板娘都出来亲自招呼!
她还以为咱们是娘手下的姑娘呢!一听是儿媳妇,啧啧,那肉麻劲儿噢,就别提了!“众人饭罢,又喝著茶聊一会,孟巧娥道:“昨夜都没睡好,先睡个午觉吧,一会不是还有事吗?”
李玉虎却道:“娘,儿想明日上午去长辛店人肉市场,买些佣人回来,院子里有不愿卖身的姑娘,是否也可以拨几个来呢?”
孟巧娥心中知道他的意思,尤其经过一早的相处,更知道这儿子必非池中之物,便道:“娘知道你的意思,下午我就回去一趟,把院子里的事都交给别人就是!”
李玉虎笑道:“这行业永远不会绝迹,儿子倒不是反对,只是不必自己坐镇呀!只要用人得当,说不定还是和娘过去一样,能救出几个好姑娘呢!”
李玉虎语音一顿,又道:“过几天儿去八大胡同走走,凡有逼良用刑的,儿子还想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呢!”
孟巧娥笑道:“这样最好,有几家实在不像话。好,你去休息一下吧!娘待会回去,自有分寸!”
李玉虎回到东厢,见屋里堆满了一大堆东西,不由笑道:“什么东西啊!这么多……”
张出尘笑道:“有被褥,有用品,现在看著很多,打开了各屋一散,全不见了!”
李玉虎进入帐篷,躺下休息,道:“别全留在这里,晚上咱们搬去香山,那里才算是咱们真正的家呢!不过我瞧,后洞之中,岳父母已替咱们收拾了不少,前面大楼可得要好好花一番心思布置了!”
他忽然心中一动,对外边的李小虎,道:“下午你随娘回去一趟,把那两只小猴儿带来,放在洞口,正好替咱们守卫!”
张出尘三人本来要去整理东西,见他要睡,便一同进来相陪,不多时均已甜然入梦。
申时刚到,李玉虎翻身起来,叫醒张出尘,道:“咱们约的人快到啦!出去等著吧!”
过不多久,王领班亲自带一身劲装的一名镖师进来。
王领班首先恭谨行礼,道:“禀少东,长辛店大安镖局赵局主到!”
李玉虎站起身来,拱手抱拳道:“欢迎!欢迎!在下李玉虎,这位是内子张出尘……”
那赵局主体型中等,年约四旬,一脸风霜愁苦之色,不过狮鼻海口,唇角法令特长,相貌十分熟悉,心头百念一转,已知这人曾去过丽奇院内的小楼,是他母亲的朋友之一。
而赵局主骤然发现约他来的,竟是个未满二十的弱冠少年,不由十分失望,但既然来了,总得谈谈,只好尽量压住失望之情,抱拳道:“在下赵守恕,现任大安局主,听说阁下想接手经营大安,特来候教!”
李玉虎见他已不识得自己,便不点破,只邀他落坐客位,王领班主动去倒茶,李玉虎主位相陪,张出尘坐在下首,随即,李玉虎诚恳的道:“在下昨日方由辽东返回,有心做一番事业,今晨听说贵局想要盘让,才相请商谈,请局主勿怪卤莽!”
赵守恕长叹一声,道:“镖局这行饭,必须刀口舐血,哪是好吃的行当!在下是见阁下英俊不凡,才说这话!”
李玉虎笑道:“如此说来,局主是已经不想干了?但不知如何盘法?”
赵守恕苦笑,道:“鄙局因失了红货,要理赔失主百万两银子,才忍痛盘整这份祖业。本局在南七北五十三省中,薄有名声,先父当年创业甚早,在长辛店十六家镖局中招牌最老,镖局的占地也最大,光是物业,现值约五十万两,加上车马百辆,人手近百,以及商誉路线,应该也值二、三十万两的。”
李玉虎道:“局主诚实无欺,几十年商誉,一大片人手物业,才只要八十万两,不是太少了点吗?”
赵守恕脸上一红,道:“本来是可以多要点的,只是鄙局新近失镖,怎好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李玉虎忽然语气一转,问道:“请问局主,失主求赔,限期多久?若是能够追回,还要卖吗?”
赵守恕心中有些生气,但眼见李玉虎态度诚恳,不像有心戏弄,便坦诚回答道:“失主限期三个月,若能追回失去红货,在下再没出息,也不会出卖祖业!”
李玉虎笑道:“好,局主有这份守业之诚,让人敬佩。但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既然还有三个月期限,局主不做追镖打算,为何先卖祖业呢?”
赵守恕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这两件事在鄙局看来,都不容易。鄙局总镖头乃是在下师叔,艺出少林寺,这次竟然把命给弄丢了。以在下身手,即便找著下手的歹徒,只怕也是白搭,而且近三年来,长辛店先后有三家镖局都在同一地段死人失镖,至今还未查出下落,何况鄙局只有三个月时间而已?”
“不过,鄙局也不会就此罢手,早已上报师门,请求支援。但等援手一到,便要去山东地段搜求凶徒下落,只是,这一来旷时费事,只怕已过了三个月期限,为了保住信誉,也只好做最坏打算,先筹足了银两,赔了失主再说!”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原来局主是双管齐下,并不是真想出卖大安。
在下有心想与局主合作,共同经营大安,负责追回失镖,但不知局主意下如何?“赵守恕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门外一阵嘻笑声传来,扭头一瞧,孟巧娥已然带著二十多名女子走了进来!
赵局主更觉意外,起身叫道:“孟大姊,您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孟巧娥“咯咯”笑道:“赵兄弟,你还不知道啊!这清平楼可是大姊的产业,而他,就是大姊的儿子啊!”
赵守恕望望李玉虎,见他与孟巧娥果然有五分相似,不由“哈哈”笑道:“怪不得我一看就觉得这位很面熟呢:原来是小虎儿啊!”
只听厅外一阵脆声笑语,道:“谁叫我啊!小虎儿在此……”
语声中,众女子身边忽然钻进来一个十岁幼童,玉面朱唇,头梳朝天辫,一身绛色丝绸童装,还拉著一位羞花闭月的小美人,冲著赵守恕做个鬼脸,又道:“赵叔,你好!多年不见,发财了吧!”
赵守恕大吃一惊,指著他道:“你,你,是小虎儿,那他,他……”
孟巧娥笑道:“他是小虎,他是玉虎,都是大姊的儿子,明白了吧!”
赵守恕口“吃”的道:“大姊有两个儿子?小弟竟不知道?真……”
孟巧娥笑著摇摇手,邀他落坐,道:“这事先不研究,先说正经事要紧。”
接著她转头对张出尘,道:“出尘,见过赵叔叔了吧!这群丫头交给你啦!
你先去安顿她们一下吧!“
那群女子最大的十五、六,最小的十二、三,都长得十分秀丽。
张出尘应了一声,挥挥手带了她们出去,小虎也跟著溜了。
孟巧娥笑道:“赵兄弟,你和小儿谈得怎么样?……”
李玉虎笑道:“娘,孩子了解了赵叔的处境,提议要和赵叔合作,负责把失镖追回,赵叔还没答应呢!”
赵守恕道:“不要说冲著大姊面子,光凭这追回失物四个字,你要干局主,赵叔叔也得答应啊!不过,贤侄,说句老实话,镖行是个辛苦营生,你放著少东不做,何苦自讨苦吃呢?大姊你说是不是?”
孟巧娥笑道:“儿大不由娘,大姊管得了吗?”
李玉虎道:“赵叔,说实话,侄儿也不会真要去您老的镖行上班,不过将来辽东有一批人手需要在您的镖行卸货息脚,倒是真的。不过,这是后话,现今首务还是先把红货追回来,才是正经!”
赵守恕发笑,道:“赵叔当然知道,可做案匪徒凶残毒辣,武功高强,形踪飘忽不说,做案时现场更不留一个活口半缕线索,上哪里去找他们?”
李玉虎愕然道:“真的!这手段未免太过分了。赵叔刚才说,三年来已有三家死人失镖,难道都如此吗?”
赵守恕道:“当然,而且死者的伤口都是一样,乃是被一种极为锋利的快刀斩死的,这也可以说是唯一的线索了!”
孟巧娥忽然道:“赵兄弟,你们这次保的不是暗镖吗,怎么会走漏消息呢?”
赵守恕苦笑摇头。李玉虎断然道:“小侄有一条行险之计,不知是否可行,请赵叔斟酌!”
赵守恕神情一震,忙道:“什么计,快说来听听!”
李玉虎道:“咱们走一趟老路,再请如意珠宝坊出面,托贵局保镖,仍走原来路线,若是这帮匪徒,敢再出面拦劫,岂不正合孤意吗?对了,出事的地点远吗?”
赵守恕道:“地点在山东历城附近山区,骑马快则三日,慢则五日。贤侄之法可行,不过却有两点难处:其一,如意珠宝坊所托的红货,据事主事后透露,乃是户部尚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市面上买来的宝石,特别送到如意坊加工,托本局送往南京,为驻守太子贺寿之礼。为此如意坊被两面逼得要自杀、脱产,哪还有能力再拿出贵重宝石托保?其二,赵叔有自知之明,即使如意珠宝坊再托保,赵叔便是亲自出马,怕也……”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如意珠宝坊真要脱产,小侄有意将它盘下来做,所以第一点不是问题,至于第二点,目前只好由小侄陪赵叔走一趟,如何?”
赵守恕不信道:“贤侄,你别开玩笑,万一有什么闪失,如何向孟大姊交待……”
李玉虎知道不露一手,难以让他信服,因此微微一笑,道:“赵叔囊中的燕尾镖,借来一用,小侄变个戏法给你看看!”
赵守恕这次来未带兵刃,但一向暗器不离身,也以这燕尾镖成名于江湖,混了个燕尾追魂的绰号。听他一说,便掏了一只给他!
李玉虎一手拿著五寸长的燕尾镖,一手并指如剪,在镖上剪了三下,三刃的镖身,无声无息的断成三截,跌在地上,好像那纯钢已变成了湿面团。
赵守怒目瞪口呆,揉揉眼在地上拿起镖尖一看,断处如同刀斩,平顺整齐。
哪知李玉虎技不止此,又把地上的两段拾起,放在掌中,并把赵守恕手上的尖端拿去,合在一处,用手握处,一阵清烟飘过,李玉虎左掌打开,把一只完完整整的燕尾镖又送到他面前,笑道:“原物奉还,赵叔请收回吧!”
赵守恕在他红如朱沙的左掌心捏起自己的镖来,只见镖身紧合,哪有一丝裂痕?他大叹一声,正待收起,眼一花,镖忽又到了李玉虎手上。
只见信手一挥,那镖缓缓飞出门外,直向五丈外一株巨松之上射去!
巨松枝头,此时正停著一只麻雀,眼看那镖射到,双翅一震,便已飞起。赵守恕、孟巧娥都不由暗道:“可惜!”以为他失手让麻雀躲过一劫!
哪知,不知如何,麻雀忽又束翼落在镖上,竟随那镖在十丈外缓缓兜个圈子,回头又射回房中,落在李玉虎掌上。
而那只麻雀受到地附在镖上真元的约束,外表看去,竟像是养熟的一般,仍站在镖身上,“吱喳”的叫了两声。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的表演,去吧!”
随即内力一收,那麻雀失去约束,立即展翅飞去。
赵守恕如梦方醒,道:“乖乖,孟大姊,您看见了吗?”
孟巧娥嗤声一笑,内心里对儿子这份功夫与巧思,万分满意得意,似撼实喜的道:“他啊,不过仗著一点巧思骗人,赵兄弟可别上当啊!……”
赵守恕神色一整,起身道:“贤侄,刚才你说要与愚叔合作,现在愚叔正式以局主身分,恭请贤侄担任大安镖局的总镖头,万望贤侄俯允!”
李玉虎“哈哈”大笑,把镖交还,顺手按他坐下,道:“小侄暂时接任此职,不过等追回失镖之后,赵叔可得另请高明才成哩!”
赵守恕慨然道:“这是后话,以后再说吧!现在赵叔可是全靠你了!明儿一早,我就把聘书送来……”
李玉虎笑道:“明日小侄想去人肉市场买几个佣人,正好到镖局一趟,一切细节到时候再商议吧:此刻咱们又有客人到了!来的大约就是如意珠宝坊的主人吧!”
他话音方落,不多会一名新来的丫头引了一个肥肥胖胖的客人到了门口。
那丫头道:“启禀少东,如意珠宝坊当家钱大器老板到!”
李玉虎“哈哈”一笑,迎到门口,道:“钱老板请进,在下李玉虎,有幸学钱老板大驾光临,实在有幸……”
钱大器五短身材,肥如圆桶,年不过四旬,一脸的精明样子,与一般的胖子大异其趣!
他见李玉虎虽说生相出奇俊美,身体出奇的高躲健硕,一副文质彬彬的态度让人乐与一谈,但究竟年纪似乎太轻,不像个团团大富翁的样子,不由心生轻视,大剌剌一拱手,道:“原来是李兄,幸会,幸会!”
他说著时一脚跨进门口;望见孟巧娥、赵守恕在座,不由一怔,神色一冷,又道:“怎么赵兄也在此地,没去山东访寻失镖吗?孟大姊不在丽奇院纳福,怎地也有兴趣淌这趟浑水了!”
孟巧娥冷然一笑,道:“钱老板,咱们也算是旧相识,听说你最近很不得意,想顶让珠宝坊,特别替你找了个客人,乃叫小二去三催四请,到现在才来啊,架子倒是真大呢!”
钱大器知道孟巧娥在京师之中是有名的母老虎,谁也不敢惹她,此刻一听这话,忙堆笑道:“孟大姊,你这么一说就冤枉小弟了。店里的夥计去了几趟没错,可只说店里来了个财主,并没提大姊与这事有关哪!否则,小弟还敢不早些来吗?”
孟巧娥放出微笑,说道:“好,钱老板,算你有理,请坐吧!这位李少东确有诚意,你就痛痛快快说个数目吧!”
钱大器客位落坐,道:“好,我的情形,赵兄既已在座,想必各位都知道了,要不是被人家逼急了,打死我我也不肯卖啊!”
李玉虎笑道:“贵坊的情形,赵局主确是提过,您老就开个实钱,让在下斟酌!”
钱大器肥手一拍,道:“好,痛快,就冲著孟大姊面子,老弟你只要出一百八十万两,如意坊一片屋业生财全交给你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孟巧娥笑道:“太多了吧!贵宝号老身可是光顾过,凭那点不值钱的几件首饰,值得了这么多吗?”
李玉虎笑道:“若是加上失去的宝石,倒是不算太贵,不过,若是日后大安把失镖追回,或是作价赔付,算谁的呢!”
钱大器断然道:“谁把如意坊接去,自然算谁的。老弟你也知道,那一串三十粒红宝石,颗颗如卵,是户部尚书对东宫太子的寿礼,不算工钱,光宝石每粒足值万两,经本坊精工琢磨,以金丝串连,可就成了无价之宝了!所以尚书要本坊赔一百万两,我可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如此说来,若是寻回失物,或是找到三十粒同样的宝石,就可作价一百万两了,对吗!”
钱大器心中不信有人有这本事,乃道:“好,别说十日之内寻回原物,便是真有三十粒同样红宝石,本坊就算你一百万两。但丑话说在前头,若超过十天,一百八十万两可是一两也不能少!”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在下马上拿出三十颗来,算是定金,不过有一个条件希望钱老板答应!”
钱大器半信半疑的道:“什么条件,老弟先说说看!”
李玉虎笑道:“宝石串成之后还给原主,是否还要送去南京献给太子?若是如此,在下的条件是,仍然要请大安镖局护送!”
钱大器吸了一口气,道:“可是可以,但万一又丢了呢?”
李玉虎笑道:“这一次保证不会,不过为防万一,在下答应由大安镖局赔偿六十粒同样的宝石!”
钱大器又长吸一口冷气,道:“老弟,你不是开玩笑吧?”
李玉虎笑道:“口说无凭,在下先拿出宝石,让钱老板过目,若确认无误,咱们立刻签下两份合同!”
钱大器肥手一鼓,大笑道:“痛快,痛快,我老钱在商场上混了二十年,还没见过老弟这般豪客,行!一切依你所言……”
李玉虎已然传音出去,要张出尘准备。此时他语音未落,翠儿已手执托盘,莲步姗姗的走了进来!
钱大器陡觉眼前一亮,托盘中滚圆的三十粒红宝石,映著翠儿一身翠绿,白璧也似的脸庞,不由令人大是惊艳,疑为天上仙子临凡降世。
李玉虎接过托盘,放在钱大器身边桌上,道:“钱老板,你验验看,是否和原失物一样?”
钱大器努力由翠儿脸上收回目光,拿起宝石,一粒粒验著,三十颗验完,方始长叹一声,道:“若不是没有本坊琢磨串连的痕迹,我还真以为就是那三十颗呢!”
接著,张出尘、余玉莲一人托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四张墨渍未乾的合约,一先一后的走了进来!
李玉虎先后找过去,对未乾的合约吹一口气,放在桌上,道:“钱老板,合同这般写法,你满意吗?”
钱大器望著两位艳光照人的美女,真有些疑真疑幻,一时竟然忘其所以。李玉虎朗笑一声,道:“钱老板,赵叔,容在下介绍一下,这三位均是贱内,论排行则是老大,老五及老六。”
钱大器被他笑声一震,清醒过来,一听这话,心头狂跳几下,暗道:“这小子真有办法,像这等天仙一般的美女,我老钱只要一个,也就得整天鲜花供养了,他,他……”
心中想著,拿起暗香浮动的合同,一一细读,不仅字迹秀丽有力,更且把双方一切权利义务条述简明,毫无瑕疵,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好,好,言简意赅,完美无瑕……”
当下毫不犹豫的拿起盘中毛笔,在四张合约后面签下名字。
李玉虎主签了两张买下如意珠宝坊的合同,赵守恕则签下保镖合同,不过李玉虎自愿做大安镖局的连带保证人,所以也跟著在后面签了。
而孟巧娥则以见证人身分,在四张合约上也签了名。
张出尘令丫鬟送上一方绸巾,钱大器小心翼翼的将红宝石包起,拿了两份合约便要告辞。李玉虎留他不住,只得道:“钱老板回去之后,先别对外公布贵坊易手的消息,十日后,在下陪同赵局主取货,等平安送达南京,取了回执返回再谈如何?”
钱大器连忙答应,便把红宝石放在怀内,告辞而去。李玉虎亲自送到小院门口,王领班正巧过来,道:“启禀少东,厨下已然准备妥当,请示少东,要在何处用餐!”
李玉虎笑道:“当然要和各位一齐吃啊!你先遣两位兄弟送钱老板回府,回来之后,立即开饭!”
王领班恭声应是,陪著钱大器出去。
李玉虎回到里面,宣布道:“等会大家一齐到前面聚餐,赵叔不是外人,请留下品尝评鉴一下本楼的手艺如何?”
赵守恕对李玉虎的功力能力财富及艳福等等,已产生莫大兴趣与好奇,正想与他多接近,闻言正是求之不得,立即爽快答应下来!
片刻之后,王领班又来相请。李玉虎陪了孟巧娥、赵守恕先行,张出尘三人则率新来丫头,一同穿过回廊,到达前面大厅。
厅中已满满坐了六桌,均是店里的工作人员,共有六十人,一见孟巧娥母子进来,立即起立鼓掌,表示欢迎。
李玉虎俊面含笑挥手,道:“各位兄弟请坐,今日聚餐同乐,大家尽量开怀畅饮,千万不要客气,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尽量敞开来说。”
这一阵语声,清楚悦耳,虽在如雷掌声之中,每个人仍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望著他高人一头的身材,飘逸出超乎想像的年轻潇洒,更加上领班早已传达的加薪消息,不由个个在惊讶之中,产生了一股喜爱敬仰之心。于是,掌声更是热烈。
李玉虎先让母亲与赵守恕坐下,他自己则站在下首,为众人一一介绍随后进来的三位夫人。众店夥初见三位美女,直似天仙下凡,心中又是猜疑,又是羡慕,鼓掌声更是响彻大厅!
待众丫头也已坐定一桌,李玉虎乃举手止住掌声,又道:“本人此次返乡,决定好好做一番事业,为乡亲们多制造几个就业机会,所以除了这座清平楼,已暂时接受大安镖局赵局主的邀请,担任大安的总镖头,另外还想再盘下几家钱庄、珠宝行等等,所以今后不可能长驻本店与各位分劳,好在各位都是熟手,只要通力合作,各守住自己的岗位,相信在孟掌柜及王领班带领之下,必能站稳脚步,共谋发展。”
说罢,他拿起酒杯,又道:“来,本人先敬各位一杯!饮过此酒,咱们便是休戚与共的一家人了!乾!”
众人纷纷站起乾杯,齐声道:“多谢少东!……”
孟掌柜与王领班一同起身,由孟掌柜开口,先道:“少东文武兼资,胸怀万有,对店中兄弟宽宏仁爱,兄弟们十分感激,誓言忠心不二,共创生意佳绩。现在小人与王领班仅代表全体兄弟,敬夫人及少东、少夫人一杯!”
这一杯饮下,桌上夥计自动分出十人,下厨端菜,不多会,一道道热气腾腾的佳肴上桌,引得人食指大动,酒兴大发。
李玉虎又道:“本人与内子均不善饮,但各位可以放量。好在还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各位不必顾虑!”
众人经过他这番鼓励,立即猜拳行令,开怀畅饮起来!
这顿饭吃了足足两个时辰,方始结束。赵守恕与他约好后日相见的时间,才怀著满腔兴奋回去。
李玉虎等人回到后院,安置下母亲,立即对张出尘道:“今晚看来是搬不成了。不过,现在咱们快去香山看看,一者等候冠军到来,安排岳父岳母远赴长白,二者你也去查看一下,看明天该添置些什么东西!”
翠儿道:“爷,我也想去瞧瞧!”
张出尘笑道:“还能少得了你吗?莲妹,带著文房四宝,等会好记下该买的东西!爷,二爷他们呢!”
李玉虎笑道:“他俩带著一双猴儿,早已去了!快走吧!”
此际天已入夜,李、张两人施展六合神行步法,各带著一人,贴著低空飞行,不到盏茶功夫,已然抵达!
张出尘三人第一次来,望著这雄伟的石坊石楼与广场,都十分振奋,翠儿忍不住脆声道:“哇!好大啊!爷,咱们只有几个人住,会不会太冷清了呢!”
李玉虎笑道:“谁说只有咱们几个,等日后全部执事到齐;只怕还不够住呢!
不过也不必担心,万一不够,对面还有块十亩大的农地,可以再建一片庄院!“进入大厅,李玉虎又道:“这客厅餐厅虽已有桌椅,可还需要其他配置,楼上也还有二十几间卧室,等会你们好好计画一下,看该添些什么东西!”
说著已领头穿堂而过,走入后院。
后院里本该是一片黑暗才对,但哪知此时整个庭院竟笼罩在一片红艳艳的光华之中,地上布置有致的盆景矮树、老梅,也染上一片温暖的粉红。
四人都甚诧异,仔细一瞧,原来在三丈多高的小楼石墙上,不知何时,浮雕出一条飞龙,张牙舞爪,神态活现,而两道红艳艳光华,便是由龙的双眼射出。
翠儿鼓掌脆叫道:“哇,好棒啊!”
她语声未落,只听小楼下层已传来一阵脆语,道:“老大才来吗!岳父、岳母大人已等候多时了呢!”
李玉虎四人疾忙走近,果见小楼之下,林灵的父母,与小虎、琳儿都在座中,桌子上堆著几盘鲜果,两只小猴儿正坐在果盘边大吃特吃,正是小金、小白。
李玉虎急忙施礼,一一为三位夫人介绍。又见两人的白发已然变黑,不由多看了几眼。
那长袍宽带,目闪奇光的老者,“呵呵”笑道:“贤婿快快坐下,老夫夫妻受惠非浅,下午服过贤婿所赠的灵药,不仅功力倍增,丹气更是精纯,连这满头白发都变回黑色,实在感激之至!下午无事,便将庭院略加布置,各位还满意吗?”
小虎抢著道:“你们还不晓得,岳父的雕刻真是妙夺天工,看见那条飞龙了吗?那就是他老人家的作品,为了使此园四季长春,还特地嵌上两颗火龙珠呢!”
众人这才恍然,林灵之母这功夫,拉著张出尘三人,不住的打量端详,红艳艳的脸上一直带著慈和笑容,此刻笑道:“出尘孩儿已有身了吧?看样子日后必生龙子……”说著在抽中摸出三方玉佩,分别递予三人,又道:“这三个玉佩,乃是老头子以万年温玉雕成,功能保温益气,常时带著,必有好处。这算是老身夫妻的一点见面礼吧!”
那王佩色做艳红,入手温暖宁心,知是宝物。张出尘道:“多谢厚赐,晚辈等实在受之有愧……”
林灵之母笑道:“听说你是大姊,从前又担任过玉女宫宫主,这家宫之内的和睦,生活起居的安排,就全靠你了。来,来,来,趁现在有空,快随我进去一下,洞中的安排,老身一总先交予你,就算是灵儿的嫁妆吧!”
随即两人起身走入后洞,翠儿一拉余玉莲也要进去,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鹰鸣,小虎忽的身化一道金虹向空中射去,而李玉虎已开口道:“岳父且请宽坐,小婿等先到前面迎接鹰群,你们也来帮帮忙吧!”
桌上的两猴“吱吱”叫著,飞速的向前奔去。林灵之父起身笑道:“走,老夫闲著也是闲著,一齐瞧瞧吧!”
众人一同穿过大厅,来到前面,只见小虎跨坐在鹰王背上,正在盘空下降。
鹰王此时已现原身,双翅展开,宽有三丈,一双粗如象脚的巨爪之下,居然抓提了一辆四轮马车。
只见它缓缓落下,将马车轻轻放落石地,它自己则落在马车之旁,用它苍老的粗嗓子,说道:“见过府主!奴才已将大平的存金全部带来,里面还有三位夫人的书信,请府主瞧瞧!”
小虎闪身钻入车蓬,拿出一只革囊,由里边摸出一封信交在李玉虎手上。
李玉虎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
“字奉玉虎夫君:君示敬悉,知婆母安然归,不胜之喜!妾等在此,己操兵两次,一切尚称顺利。前在暖谷移来金沙、宝石,由冠军等一次送还,以应急需,此地已无存馀。夫君与大姊两妹,虽才去京一日,妾等己有三秋之感,盼速返辽,共赴沈阳会师也!”
下面则是张出云、朱如丹、林灵三人的签名。
李玉虎看罢,收在袋内,只见鹰群次第降下,都带回一个特大竹篓,于是笑道:“冠军,辛苦你们了!先休息一会吧,此地便是咱们的李府,以后你们也以此为家吧!”
鹰王冠军抬头四处打量,道:“那石楼顶上不错,奴才们可否在那儿建个窝!”
原来石楼乃是平顶,上面一片平台,足有十多丈长、三丈多宽,四周还有一圈石砌的护栏。
李玉虎笑道:“好是好,你们十二个压上去,会不会把楼压倒?可要考虑考虑!”
鹰王冠军两边看看,一声号令,群鹰左右各四,飞落在广场两边的平屋顶上。
冠军又瞧了瞧,才道:“正中楼顶,由奴才与亚军,及一号、二号为居,其他分居两边,该不会有问题!”
李玉虎点头称好,又道:“你们先休息一夜,明晨再到鞍山一趟运一批金子来,回去的时候,顺便把本府的岳父、岳母送去大平。”
接著,他又介绍鹰王与他岳父认识,道:“岳父,它乃千年鹰王,孩儿为它取名冠军。这一群大鹰则是它招来帮忙的……”
那林灵之父虽潜修近二千年,精通易数变化,对女儿林灵与李玉虎的结合也只能推知大概,并曾偷偷看过他们,但对他们的遇合与作为,实在不十分清楚。
此刻见著鹰王,竟然口称奴才,为他执役,心中不由暗奇。
同时,他也是异类出身,性情和善谦虚。一听这话,便对鹰王拱拱手,“呵呵”笑道:“老夫林之栋见过道友,请道友多多指教!”
鹰王冠军笑道:“林老先生,不必客气!你既是家主人的长辈,也是奴才的长辈,指教二字,可当不起!”
李玉虎此时才知,原来岳父叫“林之栋”,于是笑道:“两位别客气啦!有话明早起程再说吧!冠军,你去休息,我们要赶快把东西搬进去,等会儿我还有事要办呢!”
此时张出尘和林灵之母也走出来,大家一同出力,把车上之竹篓金沙宝石先运进大厅,堆在左手房内,最后竟堆满了一个半房间!
李玉虎待一切都安顿好了,又道:“出尘,我和老二要去皇宫走走,你就先写封信告诉出云她们,后天有空,先带冠军去一趟鞍山,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叫她们三个先回来一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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