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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剑丸初成

 

  饭后李玉虎指着水潭之上,道:“三位贤妻,你们看那十多丈高处有一洞口,便是通往后洞之路,你们能上去吗?“

  朱如丹笑道:“昨天我和二姊多半不行,但今天大约不成问题,只是没试过,不敢说─定有把握!“

  李玉虎把昨天买回的两个竹篓叠在一起,用麻袋装着背在背上,笑道:“那么大夫人先上,为夫在下边接应,万一跌到水潭里,我好捞你上来!”

  张出尘紧紧腰带,走到潭边,却又叫停,飞快的掠进石洞拿出一个背囊,放在李玉虎背后的竹篓内,道:“这里面是药和玉髓灵乳,麻烦爷背一下,万一妾身跌落潭里,就糟糕了,她站在潭边,全身调息轻身,陡地一式“旱地拔葱”,向空拔起十丈,半空中右脚一点左脚脚背,斜斜向洞口扑去。及近洞口,玉臂一震,“分花拂柳”,拨开垂在石壁上的蔓藤,落在洞口边沿。

  朱如丹仰头上望,咋舌道:“乖乖,真危险,差一尺就掉下来了!”

  李玉虎道:“老大的姿态美,功力纯,只是用的势子不对,太费劲了!”

  朱如丹道:“那怎么办?”

  李玉虎道:“下午为夫教你们”大挪移六合神行“法,现在最好先用助势,你们从谷口起步,施展轻功,再在潭边跃起,就省力多了!”

  张出云道:“爷这方法不错,我先试试!”

  她几个起落,跃到谷口,再返身踪跃飞驰,眨眼间来至潭边,双脚一顿,斜斜往洞口扑去!

  哪知到了十三丈处,上冲之力用尽,竟向石壁之上撞去。

  朱如丹吓了一跳,尖叫一声“二姊加油!”张出尘俯首下望,自然看得更清楚,纤纤玉手握住一支蔓藤一抖,口中已招呼道:“二妹抓好!”

  蔓藤荡出丈余,迎向张出云。她右手一拉,借力使力,向上拔升两丈,方始钻入洞口。

  朱如丹纤手轻拍着酥胸,道:“吓死我啦!”

  李玉虎笑道:“怕什么?有老爷在下边等着,还真跌得着你们吗?该你啦?

  不过你要注意,起跳要早五步,用单足,不要使出十成力,万一跳不了那么高,还可用你大姊的方法,空中点脚再起,知道吗?“朱如丹点点头,可伶兮兮的道:“知道有什么用?没把握叫人怕怕!”

  李玉虎安慰她道:“免惊,有我在下面,上不去也没关系,放心啦!”

  朱如丹走到谷口,边走边运真气。返身向内时,全力冲剌,在距潭尚有半丈之时,陡然娇叱一声,单脚点地掠起,斜向洞口飞去,眨眼间,竟分毫不差地跃进洞去。

  她乐得欢声大叫,转身向下喊道:“爷,看你的啦!”

  “啦”音未落,眼前二化,李玉虎已然凌空站在洞外,笑道:“你堵在洞口,叫我怎么进去!“

  朱如丹“哎唷”一声,惊退三步。

  李玉虎上前拉住她,道:“竹篓你背着,我到前面带路!”

  他脱下竹篓,为朱如丹背好,挤到前面,又道:“这边较黑,且一路往下,地上都是金沙,你们手拉手,跟我来吧!”

  他牵了张出尘,七转八弯的向下疾行,片刻间已走出窄缝,进入广大的石洞中.三女一瞧那石洞中处处是光华闪烁的宝石,都不由大喜若狂,朱如丹娇笑如银铃,道:“这下咱们真的发了财啦!”

  李玉虎在朱如丹背上取下另一竹篓,麻袋,又把放玉瓶的挂囊,交予张出尘,竹篓交予出云背着,笑道:“你们三人去取宝石,我在此先装两袋金沙运出去,再来帮你们!”

  随即,张出尘自囊中取出两把雕刀,一把交予出云,道:“咱们分途并进,丹妹跟愚姊一路。你去右边,取石之时,千万不要割伤了宝石,像这样……”

  说着,她就身边石笋上挖下一块红宝石。放在朱如丹背后竹篓之内。朱如丹灵机一动,拔下发上插着的头簪,顺着宝石边沿向内一插,竟像插入豆腐一般容易,再轻轻沿着宝石一转一挑,一块大如鸽蛋的红宝石已被她挖了出来。

  她欢声大叫,道:“姊,我也会,篓子给你。爷,你的麻袋借我!”

  她拿了一个麻袋,由中央一路挖出,张氏姊妹则走两边。

  李玉虎装好一袋金沙,单手一提,足有两百多斤,便即沿缝而上将金沙先行送回居处,又带了一个麻袋回来,却听朱如丹叫道:“大姊,你来看哪!这不是玉髓灵乳池吗?”

  张氏姊妹跃到朱如丹立身之处,果见洞顶中央垂下的巨大石笋中有一玉池,池中已积了数滴乳白色液体,正是玉髓灵乳,散出一股清香的气息。

  张出尘望着那巨大石笋笋尖,只是略有湿意,滴下一滴,不知要等多久时间,不由叹道:“这灵乳只怕半天才有一滴,咱们爷却一次收了这么多,真是福缘深厚,这一池子,怕不要滴上百年呢!”

  又见池边原有的翠色小树已然枯萎,又道:“这便是结朱果的树了。朱果既落,若再重生,怕也要千年以后了李玉虎又拿回一袋金沙,掠飞过来,见三人只采了半篓宝石,便道:“怎么罢工啦?走,我带你们去瞧瞧祖师爷的洞府去!”

  四人来到玉洞之中,李玉虎率先向正面玉壁下拜,三女也跟着一同行礼。李玉虎起身之后,走到右边玉壁边,用手一推,只听得一声轻响,原来宛如一体的玉壁竟现出一道门户缝隙,向内陷入半寸。

  李玉虎以掌心吸住,向右一推,“隆隆”声中,那玉门已向壁内滑进,显出里面一间光亮的玉宫。

  四人进去一瞧,只见内室约两丈见方,正面以玉石雕着一排书架,架上散放着十几册占籍,及十几个大小不等的玉瓶。底边有一云床,亦是白玉雕成。室顶四角各嵌着一个大如鸡蛋的夜明珠,闪放出白色光华,照得室内纤毫毕现。

  张出云喜道:“爷,这里有好多书呢!你看过吗?”

  李玉虎笑道:“我叫老二看的,还没空叫他告诉我呢!你有兴趣就看看吧!”

  朱如丹奇道:“老二?他是谁?”

  李玉虎道:“我的元婴哪……”

  张出尘大惊,道:“什么?爷已练成元婴?怪不得爷的功力这等深厚难测!”

  李玉虎笑道:“这好像也没什么难嘛?等你到了火候,自然也可以呢!”

  张出尘叹道:“爷若无朱果、玉髓灵乳及九转赤龙丸之助,只怕不会如此容易,妾身不敢妄想。”

  朱如丹不管这些,却道:“爷,等会咱们走的时候,可不可以把这几颗夜明珠带走!有了它们,以后就不必点灯了!”

  李玉虎道:“这是祖师爷遗留人间之物,咱们拿去用可以,但千万不能拿去卖。对了,咱们就当它是传派之宝吧!”

  他见张出云坐在云床边,看书看得入神,便上前接过她的竹篓小刀,道:“你在此地看书吧!我们去采宝石,等会回去时再叫你好了!”

  朱如丹问道:“什么书这么好看?这么迷人?不会带了去吗?”

  张出云道:“这本是阵图之学,十分深奥,另有五行真气总诀、游龙剑法诀要,都是失传已久的绝学,咱们带回去研究,可好!”

  李玉虎笑道:“当然好,只要你有兴趣,多读书总是好的。

  于是,张出云把十几册古籍皆放在篓内,道:“能带回去,也不急于一时啦!

  还是去采宝石吧!“

  张出尘也把架上的玉瓶装入挂囊,朱如丹道:“走啦!爷,拜托你取下夜明珠来吧!”

  李玉虎运出吸字诀,举手连招,四角之上的夜明珠纷纷落在他的掌中,然后分予三人,每人拿着一颗走出洞来,又将洞门关上。四人一起采集宝石,不到半个时辰已装满两大竹篓、一大麻袋。

  四人循原路而回,走在窄缝口中,两女拿出夜明珠照路,只见那窄缝不仅地上铺满金沙,便是两边石壁也一般金光闪闪,一路不断,不知蕴藏有多少黄金。

  朱如丹咋舌道:“爷,这里金子怕不有几十万斤,怎么拿呀!”

  张出尘笑道:“别财迷了,光这三篓宝石已难计算,还要这全部做什?将来若有需要,再来挖取也不迟啊!”

  朱如丹道:“那爷刚才取了两袋做什么?”

  李玉虎在前面笑道:“我是为了就近购买物品。山下小镇都是穷苦人家,你拿宝石去,能换多少银子?”

  四人走到洞口,李玉虎背上一个竹篓,双手一边提个竹篓,一边抓着麻袋,飘飘而下,轻如一羽,落在水潭边。先把东西放在二芳,才回身说道:“下来吧!”

  朱如丹娇叱一声,一式“乳燕归巢”,头下脚上,向下飞跃,离地尚有五丈之时,凌空一翻,双臂一震,缓住下落之势,娇躯已然转为脚下头上,轻巧巧落在潭边草地之上。

  接着,张氏姊妹也同式跃下,随后三人分别将宝石携入玄阳子所居石洞。张出尘见天色已至申初,便道:“老爷你去休息,二妹、三妹去升火做饭,这些妾身一人收拾就够了!”

  李玉虎道:“刚才听云夫人说,这堆书中颇有玄妙,我可要想一想,或许将来会用得着。”

  张出尘笑道:“快去吧!等吃饭时再去请爷!”

  晚饭后,四人在谷中漫步,李玉虎将“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口诀传授给三女,并指导她们在空地上依法练习。李玉虎道:“这种行步,不但要有深厚的内力,而且还须配合本门玄功,得将真气排出体外运行,方能施展如意。这一点,长夫人勉强可以,至于你们两个,就得多多加油了!”

  朱如丹笑道:“爷的玄功,昨夜已得初步法门,如何运用却是不知,爷何时也教教我们哪?”

  李玉虎恍然道:“对了!小丹不提,我倒忘了。好,现在我就把运功口诀告诉你们,以后每日卯、酉坐练两个时辰。”

  接着,他把口诀低声传予三女,待三女完全领会,酉时已到。李玉虎道:“好,现在你们三人人洞练功吧!练功前再各服一杯灵乳、一粒赤龙丸,我相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顺利施展神行步了!”

  三女依言去洞中服药练功,一个时辰之后,各个玉靥含笑的走了出来,一见李玉虎独自睡在溪畔草地之上,张出尘首先道:“爷的玄功果然神妙,加上九转赤龙丸、玉髓灵乳的助力,妾身已能将真气运行体外了!”

  李玉虎拍拍身边,让三女坐下,笑道:“夫人功力本厚,再加药力之助,三五日不难大成。你们两个呢?”

  张出云道:“妹子比不上大姊,对玄功法门的运用尚难掌握!”

  朱如丹亦道:“我虽觉真气蓬勃,却也和二姊一样!”

  李玉虎轻拍着她的芬荑,安慰她道:“今夜为夫再为你们锻链阴神,过不了几天,一定可以与你大姊并驾齐驱。”

  他把头枕在张出尘腿上,又道:“刚才我想,等翠儿回来之后,再请她去一趟北京,为我娘送些宝石去。若是能在京中卖得好价钱,就请我娘在北京先买下一座客栈。那么我们回去,就不必住妓院啦!”

  朱如丹首先道:“好啊!咱们把婆婆接来同住,最好也能把公公接到一起,一家人不就团圆了吗?”

  李玉虎叹了口气,道:“我爹是谁,到现在还不晓得,从前我问过娘,但她总不肯说,只叫我好好练武,别辜负了爹一番苦心,还说等我大了再告诉我。这次回去,非得问个明白才成!”

  张出尘人生阅历较多,此际道:“依妾身想,公公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怎会不愿与婆婆同享家室之乐?若说他薄幸无情,婆婆又怎会不恨他?反时时以他为念呢?”

  朱如丹道:“说不定公公早已有了家室,所以……”

  张出尘摇头,道:“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何况婆婆也会武功,难道会怕他家有母老虎,不敢进门吗?”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娘生性豪爽,有男儿的性情,你们不要以为她当过妓女,又开妓院,就以为她整天愁眉不展,以泪洗面,像个可伶小女人似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出云双手握住玉虎的双脚,制止那脚指头在她身上乱动,并笑道:“爷,快说来听听,婆婆是怎样性情,将来见了面,也好应对啊!”

  李玉虎两眼望着夜空,回忆道:“娘生我的时候,大约已做了那家妓院的老板了。自我记事开始,我们娘儿俩便同住在后院一座小楼上,等闲人连那后园都不准进入。不过,我娘的朋友很多,三教九流,达官显要,都是小楼客厅里的常客。”

  话匣子一打开,一泻千里,他又道:“后来,她又扩大营业,把后院紧邻的一家妓院也盘了过来,我们住的小院子也加大一倍,还建了一排房舍,并买来一批又一批的小女孩,请了教习,教她们琴、棋、书、画,也请了武师,还教她们防身之术呢!”

  朱如丹奇道:“做妓女学功夫干嘛?”

  李玉虎笑道:“别打岔嘛!你一打岔就乱了!”

  朱如丹忙道:“好,好,我不敢了,爷快说吧!”

  李玉虎继续道:“记得五岁以前,我娘天天弄些药水叫丫头替我洗澡,弄得我身上整天有股药味,难闻死了。五岁以后,我师父就来了,他住在楼下客房里,教了我三个月的练功口诀,等我完全学会了才走!““师父走后,娘就叫我跟那群丫头一起上学,起初我还不肯,还被我娘狠狠的打了一顿呢!”

  三女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位“婆婆”并非简单人物,可都不敢插嘴,以免打断了“老爷”的话兴。

  哪知李玉虎却又说啦:“喂,你们这三个老婆是怎么回事?老公被老娘修理了,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吗?”

  朱如丹笑道:“哎唷!妹子还敢开口吗?再说,爷五岁时挨的打,现在还会痛吗?”

  李玉虎“嘿嘿”笑道:“怎么不痛?这可是我老娘唯一的一次痛打,当时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也是唯一一次看见老娘流眼泪!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惨兮号的呢!”“张出尘揉着他躺在腿上的脸,曼声道:“婆婆是恨铁不成钢,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哪能不流泪?看来她老人家果然是风尘奇女子!”

  李玉虎笑道:“你倒是娘的知己,当年她也曾这般说过;而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也是这般称呼娘呢!”

  张出云迟迟疑疑的道:“妹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李玉虎握住她玉手轻轻捏了一下,道:“你是我老婆,有什么话不能说?”

  张出云道:“妹子觉得婆婆交游广阔,又会武功,既能干又有钱,为什么还做这种生意?”

  李玉虎一拍大腿,坐起身来,道:“说得也是!记得我十二岁随师父来此之前,也曾问过娘,何必做这种生意,你们猜她怎么回答?”

  三女瞠目相望,哑然摇头。李玉虎等了片刻,见都答不出来,方才有点得意的道:“我娘当时只说了九个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三女仍然似懂非懂,李玉虎又道:“当时我也不懂,还想追问,我娘便说小孩子不懂就别问啦!近几年想想,倒是颇有道理。皆因自古至今,何时何处没有妓院?我娘不开,别人就都不开了吗?与其让别人开,不如让我娘继续经营。”

  朱如丹道:“这话什么意思?妹子还是不懂!”

  李玉虎解释道:“我记得在家时节,娘从人肉市场买了些小女孩回来,因材施教,教到十六、七岁才正式下海,但对客人留不留宿,则全由姑娘自己决定,并不强迫,只要姑娘有了中意的郎君,愿意从良,身价也端视对方的诚意与财富而定,绝不故意刁难,有的姑娘,说不定还得赔上一大票嫁妆呢!”

  朱如丹笑道:“这不和嫁女儿没两样吗?”

  李玉虎笑道:“那可不?娘对每个姑娘,就像对女儿一样,绝不打骂强迫。

  刚才不是说吗?我住的院子前后各有一家,分别接待不同的客人,一边专门接待文人雅士,一边接待武林中人。过去一般来北京赶考的举人及高中进士的新贵,都喜欢到我们院里来选个小妾或是老婆,带了去上任呢!“张出云奇道:“这又为什么?”

  李玉虎笑道:“院中姑娘不仅琴、棋、书、画均有涉猎,而且武功亦有根柢,再加上容貌秀丽,性情温和,还学了一套媚功,保证闺房之乐乐无穷,身价银子又可多可少,这是多便宜的事啊!尤其出京上任的县太爷,今后外放千里,路途不静,娶个会武功的妻妾,不等于找了个贴身保镖吗?“张出尘三人恍然大悟,不由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婆婆敬佩有加。张出尘道:“婆婆持佛门慈悲之旨,不计个人名誉,利害得失,亲人地狱救人,实在伟大,当今世上,只怕再难找到第二人了!”

  李玉虎道:“这也是环境使然,若是娘当年不被卖入青楼,或是我爹肯与她共同生活,娘也未必能如此呢!”

  张出云道:“爷说得不错!将来咱们回去,娘为了咱们,也未必会继续经营了呢!”

  李玉虎道:“所以啊!刚才我才想到请翠儿再去一趟北京,一来也替老娘送粒药去,二来送几颗宝石,看能卖得多少银子,先买一家客栈;至于妓院,不妨托个可靠的人代管,你们说好不好!”

  张出尘笑道:“当然好哇!这客栈生意咱们虽然外行,但想来婆婆也一定晓得经营之道,而且客栈房舍多,必要时还可兼营其他生意。”

  朱如丹拍手笑道:“咱们还可兼营酒楼,那么家里就不必开伙了!不过这需要很多银子,咱们怎么搬下山呢?”

  张出尘道:“此山高出云表,驼马难登,妾意咱们先得在山下小镇上建一据点,无事时先运一些宝石金沙下去,明年开春再买几辆大车马匹,雇上几个车夫,一路运往京城,就省力省事得多了!“

  李玉虎伸个懒腰,站起身来道:“好哇!过两天咱们一同下山。今儿天已不早,该上床了吧!”

  随即,四人回到洞内,依照昨夜的顺序,陪李玉虎练功。李玉虎又一一为她们锻链了“阴神”,一直闹了两个时辰,三女方始睡去。

  李玉虎却单独盘坐一边,凝神运功内视,只见“元婴”得三女真阴之助,已然更行凝练,亦正忙着玄化两极,以求达到“阴阳融合”、“无阴无阳”、“返璞归真”的境界,而那时便可和“九天玄铁”所铸的“剑丸”分合自如了!

  李玉虎此刻以阳神投入,与阴神合力聚练,功效自然更大,片刻间,渐觉“剑丸”颤颤而动,已有逐渐脱离之势。

  次日一早,李玉虎被一阵振羽鼓风之声惊醒,他缓缓分神为二,一跃而起,见三女仍在甜睡,便悄悄穿上衣服,迎出洞外,果见翠儿双爪提着一个超大型的布袋,闪电般迎面飞来。

  李玉虎“咯咯”朗笑,道:“翠儿你回来啦!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翠儿把布袋往洞口一放,束翼落在李玉虎肩头,脆声叫道:“哎唷,妈啊!

  可累死我老人家啦!那玉女宫的老宫主,恨不得把全宫的东西部塞在这个破布袋里,真会整人……“李玉虎一提袋子,便知它有两百多斤,不由笑道:“这么重,真是难为你了!

  不过,你不会不拿吗?“

  翠儿“哼”了一声,道:“老道姑口口声声叫我仙长,是道家的长辈,还给我叩头呢!我好意思推卸嘛!现在想想,真是上当……”

  李玉虎带着她走到吃饭的凹洞桌边坐下,翠儿跳到桌上。李玉虎安慰她道:“等会叫出尘拿一粒九转赤龙丸为你补补真元如何?”

  翠儿脆声笑道:“这还差不多……”

  他俩的语声对话已把洞中人惊醒,三女迅速起身,朱如丹首先冲出,老远就叫道:“翠儿,你回来啦!我师父好了吗?”

  翠儿应道:“你师父要是不好,我老人家能走得了吗?”

  张出尘正拿了一颗九转赤龙丸,与张出云先后出来,闻言大喜,忙上前跪倒叩首,谢道:“出尘叩谢翠儿你老人家传药救助家师的恩德!”

  翠儿一跳,又跃上李玉虎肩头,道:“大少奶奶,翠儿不敢受这大礼,你快起来吧!”

  张出尘起来,把玉掌伸到翠儿面前,笑道:“这一趟来回万里,若非是你,谁能如此神速?你虽玄功通神,终也十分辛苦。这一粒九转赤龙丸,盼能为你解劳!”

  翠儿“哈哈”脆笑,伸喙吞下赤龙丸,道:“大少奶奶善解人意,我这趟也算不虚此行。你们的嫁妆都带来了,自己看吧!我可要去休息一下了!”

  说罢,鼓翼飞去。朱如丹提起布袋,放在桌上,道:“乖乖,满重呢!”

  李玉虎笑道:“不知有吃的没有?”

  张出尘打开布袋,见上层有个油纸包裹,打开一瞧,竟都是素鸡、素鸭及各式素菜,足有十几种。

  张出云忙着升火、洗米,朱如丹把已热的素鸡、素鸭各切了一盘摆在桌上,李玉虎伸手抓了就吃,边道:“老婆,别煮什么稀饭啦,先泡壶茶吧!”

  朱如丹答应着,先去烧水,张出尘已在袋内取出一封书信,抽出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字付出尘、出云、如丹三徒知悉:今得仙禽翠儿转来呈禀,知尔等同归纯阳祖师选中之徒李君,为师不胜之喜!而蒙李君厚赐之灵乳仙丸,为师及尔师叔、师妹依言先后服用,均达预期功效。为师多年痼疾已去,功力更甚往昔,故宫中事有师等三人打理,当无差错,盼勿挂念也!

  唯宫主一职,既传于出尘,仍应遥摄为宜,俟暇时莅宫,再传新主可矣!

  尔等新婚,路途遥远,师等不及亲贺,实亦憾事!惟盼异日来宫,再事亲庆也!而嫁妆之属当循例订备,俟尔择定居处,再行送达!

  李君玉虎人间麟龙,上承祖师法统,异日定能扬威江湖,善泽广被,尔三人当善体天心,克尽妇职,勿矜勿嫉,常保姊妹情谊,家室和美,是所切嘱也!

  师妙法手书。“

  三女一同看过,均不由大喜过望,朱如丹并先哗然娇呼,搂着张出1又跳又叫,道:“哇!想不到师父真的康复了,且完全同意咱们的婚事,太棒了!”

  张出尘更是激动不已,两行清泪滚落颊上,起身对李玉虎行礼,道:“妾身及恩师得君之助,还老复功,恩同再造……”

  李玉虎慌忙把她抱住,阻她下跪,并伸手替她抹去泪珠,笑道:“夫人与我已是一体,你师父便是我师父,还分什么彼此;再说替她老人家复功,全是祖师爷灵药之力,为夫更不敢居功,要谢,咱们都该谢祖师爷才对啊!”

  说着:心中一动,拥着张出尘起身,然后步入另一石洞,伸手取下张出尘发际的“头簪”,一跃上了神桌,拿开木板所制的神位,运功簪头,就在那石壁之上钩、勒、点、画,片刻间,石壁上显现出一个道貌岸然、仙风秀骨、栩栩如生的人像。

  张出尘立在桌边,见他运指如飞,簪尖紫霞闪闪,石粉石层纷纷落下,初时不知他要什么把戏,及至人像显浮,不由大是惊佩,道:“老爷画艺惊人,这…

  …这可是祖师的神像吗?“

  李玉虎跳下桌子,退后五步观赏片刻,从容道:“这便是我在后洞玉壁之上所见祖师爷的神态,传法与我后,便即隐去,现在我刻划于此以为永念,夫人以为如何?”

  张出尘道:“夫君画艺传神,留像于此,正可供我辈与后人膜拜,表达崇敬追思感谢之意!待妾身打扫一下,咱们夫妻再行叩拜一番吧!”

  李玉虎把头簪还予张出尘,双手对石层石粉虚空一招,一股无比的吸力发出,桌面地上的石粉石层如铁遇磁,纷纷向李玉虎双掌投来!

  李玉虎侧身让过一边,双袖一挥,又发出一股轻柔的神力,竟将那股灰白的粉层带出洞外,像一片灰白的云雾,投向六、七丈外的水潭之中。

  张出尘忍不住鼓掌称赞,道:“老爷不仅功力通玄,最难得的是心思灵巧,活学活用,这样一来,也替妾身省了不少力气!”

  李玉虎笑道:“功夫学来就是要用的,能灵活应用在日常生活中,不是比只用在比划招式上更强得多吗?好啦!叫她们两人来,一同叩拜吧!”

  张出尘唤了二女进来,点上香、烛,四人行礼如仪之后,张出尘道:“老爷自己练功去吧!妾身三人这两天一方面要做些琐事,一方面要琢磨宝石,以备下山之用,白天就不能陪伴爷了!”

  李玉虎应好,道:“我到谷外走走,申时便回,你们有空的时候也练练神行步。”

  三女口中答应,并把翠儿带回的布袋提进洞去,就各自忙碌起来!

  过去李玉虎每日出谷练功,直到师父仙去,方始停止,此刻又回到林海那片空地之上,不由想起六年来,每日在此艰苦练功的结果,也想起他那慈祥、严厉兼而有之的师父来!

  他瞪着冰雪,在空地上凭吊追忆片刻,随即飞身登上那株“吊人树”。在横枝上解下一条晶莹透亮的绳索,忖道:“这可不能丢掉,它不仅是刀剑难断的天□丝,更是伴我成长壮大的恩物啊!而今虽已用不着它,悬阴垂吊,可也是恩师千方百计找来的宝物……”

  想着,便将晶丝装入口袋,便盘趺端坐空地中央,抛开一切杂念,瞑目运起太清两仪降魔玄功。

  不足盏茶功夫,他已安然入定,呼啸的北风狂吹而过,遍地冰雪散放奇寒,但李玉虎不仅未觉一丝寒冷,反像得其所哉的,将阵阵奇寒收拢,经由周身毛孔吸人体内。

  原来他开始入座,尚不知收这寒气,一直运功与之对抗,偶尔吸入一丝,竞觉十分舒服,心神一动,立即放弃对抗,反加意吸收起来!

  而他体内的“元婴与剑丸”受此刺激,也突然活跃起来。体内的元阳应合寒气不断消融调和,而与元婴融为一体,已分解的“剑丸”又忽然渐次缩小,分离开去。

  两个时辰后,似已达到饱和,剑丸一阵跳动,陡地在“元婴”头顶冒出,经中脉直冲向李玉虎头顶。

  李玉虎心念一动,“剑丸”即由百会穴飞出体外,一道紫光冲天而起,高达三丈以上。

  李玉虎心中大喜,右手捏诀一指,那紫光疾如闪电,由上冲变为横扫,“哗啦啦”连声暴响,前方五丈外,树梢上大片冰雪,已被他削飞扫平。

  李玉虎跃身而起,同时也睁开双眼,右手剑诀连连挥指,紫光上下翻腾,矫健灵活,宛如一条小龙,在十丈方圆内上下飞舞,而光华所到之处,枝叶坚若冰雪,当之者无不碎成片片,四散飞走。

  如此练了半个时辰,虽觉愈来愈是顺手,气息却有些急促,李玉虎心知以气驭剑,颇耗真元,不敢过分劳累,立即收了剑诀,招手将“剑丸”收回。

  那“剑丸”随势缓缓飞临他的头顶,李玉虎运功一吸,剑丸便循中脉而下,收入“元婴”体内。

  李玉虎随又坐下,阳神与阴神连成一体,缓缓运行十二周天,方始起身。

  此时已是酉末,他怕三位夫人挂念,便即腾身枝巅,返回窄谷,才登上谷口,便见朱如丹已然迎了上来!

  朱如丹见他一身冰层,惊道:“爷到哪儿去啦?怎的一身是冰?”

  原来李玉虎适才练剑,未曾运功护体,碎冰沾了一身,闻言心念一动,全身紫霞一闪,冰层纷纷崩落,一边拉住她的玉手,急道:“我在外边练剑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剑丸已练得收放自如了!”

  朱如丹惊喜道:“这么快?翠儿不是说要七天吗?今天才第三天哪!”

  李玉虎拉着她一面步回谷底,一面解释道:“方才练功之时,无意中吸收了一些寒气,发现这寒气对我大有帮助,便大量收为己用,不料歪打正着,这天地之间亦含有至阴至阳之气,只是一般人不善利用而已。以后你们练功,若练到第五层时,将己心比天心,以己气驭外气,则天地阴阳之气皆可为己用,功力必然突飞猛晋!”

  说着,两人已走进谷底,出尘、出云两姊妹在厨中迎出,出尘笑道:“爷回来啦!快来吃饭吧!”

  朱如丹笑着接口道:“大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爷的剑已练成了……”

  她把李玉虎的话重叙一番,张出尘恍然道:“爷这话甚有道理!怪不得我在热潭之中练功,觉得进步特别快速,想来必是这个缘故。今晚二妹、三妹也不妨一起下潭试试!”

  饭后,四人又在谷中漫步,一边研习“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背诵口诀之余,并缓锾练习步法,直到夜幕深垂,时已亥末,李玉虎忽听得水潭上方、通往后洞的通道窄缝中,一阵鼓翼之声传来,便道:“翠儿来啦……”

  三女愕然相望,四顾扫视,片刻后才见那洞口翠影一闪,一条碧光电般射至。

  李玉虎抬起手臂,笑道:“翠儿,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翠儿束翼落在他的小臂之上,接着一跳,却跳上张出尘的香肩,面对着李玉虎,脆声低语道:“我发现上边情况有些变化,特来告诉你们一声,今后大家可得小心一些。”

  李玉虎奇道:“怎么回事?又来了什么妖物不成!”

  翠儿奇道:“咦,你怎么知道?去瞧过啦!走,到洞里再说!”

  李玉虎四人一鸟回到石洞,坐在地铺之上,翠儿却跳到一边的一张椅子上,问道:“俊哥儿,你说话呀!”

  李玉虎“噢”了一声,笑道:“我哪会去瞧?你不是说我剑丸没练成前不能上去的吗?昨夜我在定中,曾听到阵阵雷声打斗,刚才听你一提,猜想那上面可能又来了厉害妖物,和原先守候雪莲的狐仙打起来了,对不对?”

  朱如丹咋舌道:“爷,你真厉害,咱们这里离天池有多远啊?你怎么听得到呢?”

  李玉虎笑道:“直线距离也没多远,大概不出十里路吧!”

  翠儿脆声道:“唔,不错!你耳力颇有进步,我放心多了,你剑丸练得如何了?”

  朱如丹抢先道:“爷说已可收发自如了呢!厉害吧?”

  其实,她根本不知剑丸是什么东西,更没见李玉虎施展过,只是听李玉虎说过而已。

  翠儿侧着头望着李玉虎,惊奇问道:“真的吗?”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收发已可自如,只是还觉十分吃力,大约可支持半个时辰。”

  翠儿“哈哈”大笑,赞道:“好,好,怪不得祖师爷会看上你,真是个天才!”

  李玉虎道:“哪里,这不太难嘛!”

  翠儿脆声道:“哈,不难?随便换个人,没有十年八年功夫,只怕收都收不起来!奇怪,你到底是怎么练的?”

  李玉虎将他的体会又说了一遍,翠儿歪着个鸟头,瞪着双如红宝石般的眼睛,想了一会,叹道:“哥儿啊!说你是天才还不承认,这番道理与修为,只怕祖师爷在世之时,也未必悟得出啊!”

  她沈思片刻,口中呢喃自语,半晌又道:“异类修道,多以吸收天地精华为主,所以才晨间拜日,夜半拜月,历时数百年便能幻化。人类修道则内求,多以锻链内气为主,通关过穴……你无意中能将两者合一,功力自然进步神速了!”

  朱如丹道:“翠儿,你是用什么方法修练呢?”

  这话本来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可是也都不敢问,一者探询别人练武方法乃武林大忌,二者也怕伤了她的“鸟”心与自尊。但此刻朱如丹脱口问出,大家却都想知道答案。

  翠儿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偏着头瞧瞧四人,忽然叹了口气,道:“我过去不求幻化,因此并未刻意吸收日月精华,后来跟随仙长,等他教了一套玄门运气功法,便一直练内气,如今虽已痴长千年,却难脱这身羽毛,真是惭愧之至!”

  李玉虎道:“你不是说做鸟也不错吗!干嘛又叹气呢!”

  翠儿道:“过去我确实觉得自在逍遥,可……可是现在看到你们亲亲爱爱的样子,觉得……觉得自己好孤单、好寂寞……”

  朱如丹笑道:“原来翠儿也思春啦?那好办哪!只要你能幻化成漂亮的姑娘,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

  李玉虎道:“小丹,别胡说!翠儿,你现在就是我家的一分子,不管你能不能幻化,我们都没拿你当外人哪!”

  张出尘亦道:“你现在就可以和我们共同生活,大家天天在一起,你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翠儿脆声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弃我!”

  说着,语气一转,又道:“我告诉你们,昨夜我也是听到打斗声,才上去一瞧,发现上边来了只厉害天狼,竟把原先那只狐仙打跑了。那天狼煞气甚重,生性凶残多疑,来了之后,一定到处探查,说不定发现你们,下来把你们赶走!”

  朱如丹奇道:“怎么又出来一只天狼,他长得什么样子?”

  翠儿道:“天狼的道行已在千年之上,幻成个凶狠老头儿,最奇的是两眼血红,想来煞气一定很重;而内丹亦可喷出,一般人只要被他内丹裹住,精血必被吸个精光。”

  张出尘惊道:“那江湖之中,不是无人能制得了他吗?”

  翠儿道:“这种异物,对普通江湖人物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因为多害人,不但没好处,反会招来天劫,除非有极厉害的人物对他构成威胁。不过,他若发现你们功力不凡,又有意染指雪莲,一定会下手赶走你们!”

  李玉虎道:“他若敢来,就叫他尝尝剑丸的厉害。”

  翠儿道:“他若放出元丹,也只有剑丸可破解。对了!你明日练剑可将元婴与剑丸一齐放出。剑丸由元婴指挥,就不会太耗真元!不过,若元婴离体,本身功力大约只剩两三成,必须特别注意自身的安全,因此不能让它们飞离太远!这一点务必记牢!”

  李玉虎连忙答应,又道:“翠儿,还有件事想再麻烦你一趟……”

  翠儿笑道:“哎唷!客气什么?快说吧!”

  于是李玉虎将请她送宝石去北京的事说出。翠儿道:“这没问题!北京比黄山近多了,过去我也去过。你们这主意很好,只要宝石准备好,我随时都可出发,不过我走了之后,你们可要小心提防那匹狼才行。“张出尘道:“今儿我已琢出两百多粒,明早再加点工,先送三百颗去如何?”

  李玉虎点头道:“好,明晨我写一封信,同时也准备一份药、乳一同送去给老娘服用。”

  翠儿道:“就这么说定啦!现在已近子时,俊哥儿请再赐一粒赤龙丸。从今夜起,我也要吸收点日月精华看看。”

  李玉虎笑道:“怎么?你真想幻化成人形吗?那好,请夫人多取几粒来,咱们各服一颗,今夜都好好练一练吧!”

  张出尘取出玉瓶、玉杯,分予每人一杯玉髓灵乳及一粒九转赤龙丸。

  翠儿伸喙服用后,立即展翅飞出洞外,伫立树枝之巅,迎着月华吐纳起来!

  李玉虎四人则各在洞内地铺上踞趺盘坐,凝神一志,依太清两仪降魔玄功法门,运功入定。

  次晨,李玉虎首先醒来,张目一瞧,见三女周身红霞隐隐,宝像庄严晶莹,功力显然精进不少,不由暗暗欣喜。

  他悄然走出洞外,见翠儿正在树巅面向东方晨曦吐纳,周身翠羽亦是闪现霞光,碧绿可爱,便不去惊动她,而悄然飞掠出谷,在谷口下方将前几天埋下的鸡、肉挖出,提了回来。

  此际,三女已然回醒,正各自忙着升火做饭,见李玉虎提着两大袋肉、鸡回来,朱如丹首先笑道:“老爷一大早就想开戒了吗?”

  李玉虎笑道:“剑已练成,应该没问题了。翠儿,你说是吧?”

  翠儿由枝头飞落在饭桌上,脆声笑道:“既然你已能收放自如,开戒当然可以。不过,我实在想不通,肉就那么好吃吗?”

  李玉虎赧然一笑,搔搔头发,道:“积习难返,此之谓也!就像你一向素食,若让你天天吃肉,你受得了吗?“

  翠儿想了片刻,方道:“话虽是不错!不过你要想上登仙籍,肉身成道,这辟谷之术,是不能不练的……”

  李玉虎笑道:“我现在可不想成道登仙,所以也不必辟谷,还是先人世积修善功为要!”

  饭后,李玉虎入内去写家书,张出尘则将琢好的宝石及一份药、乳放入布袋。

  待李玉虎写好,也一并放入,并对翠儿道:“该带的东西都在袋中,回来时别的都不必带,只带些吃的就好了!”

  李玉虎哈哈笑道:“夫人真是我的知己,北京的酱肉、烤鸭天下驰名,好几年没尝过啦!现在想起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翠儿亦脆声笑道:“好吧!看你馋的,这次一定替你带一桌酒席回来!”

  李玉虎大乐一阵,才道:“北京八大胡同你知道吧?我娘就是其中一家最大的丽奇院老板,姓孟名巧娥。丽奇院有个最大的特徵,就是院子中央有株奇高的宝塔松,高有五、六丈,松下就是我娘的小楼。八大胡同白天不好找,入夜夕后,家家户户门口、院中、墙头都挂着灯笼,你白天若是找不着,入夜之后,飞到高处一看便能发现了!“翠儿脆声笑道:“好,就这么办!我一定找得着的,放心吧!”

  说罢,抓起桌上的布袋,翠影一闪,已向谷外飞去,眨眼功夫已然穿出谷口不见。

  张出尘待翠儿飞去,便道:“爷你独个去练剑吧!妾身三人各有琐事,不能陪你,练完顺便带些柴回来,晚上咱们烤肉吃!”

  李玉虎问道:“你们要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张出尘笑道:“谢啦!我们做的都是娘儿们的事,爷是插不上手的,还是去找些柴火来吧!”

  李玉虎应答一声,便转身掠出谷外,心想:“目前天寒地冻,大雪遍地,哪里有枯乾的木柴?这倒是个难题!”

  他站在谷口窄缝边上,左右眺望,只见眼下十几丈处一片白茫茫冰雪,伸廷无限,与远远的云海相接;便是立身之处的这片削壁,直立干尺,也是一片苍白,呼啸北风划空而过,头顶上空乌云浓密,竟见不着一丝阳光。

  李玉虎叹了口气,正想飞身掠下,钻入林中去找,忽听一阵隆隆雷声,一个接一个的霹雳,在左方山凹上空响起,而电光也闪烁个不停。

  李玉虎心中一动,忖道:“那地方树木较稀,常有野兽在那儿晒太阳,如今为何一直打雷呢?”

  疑念一起,忍不住想探个究竟。于是猛提真气,运起“大挪移六合神行步”

  法,身形如脱弦玉箭。疾如流星一般,向雷声响处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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