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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达凯早有预谋,瞅准挞懒离营的空当,先支走侍卫,再击晕刺花,此前皆以醉态示人,作为大将军怪罪下来的最好借口——酒后失态,最后夺取楚月的贞操……这一招不可不谓毒矣,却是受到明日小子在那般一边倒的局面下仍可逃脱的刺激,连敬若天神的师父教尊都擒而复失,达凯比任何人都恐惧那小子对自己的威胁,相信若那小子再次出现于自己面前之际,便是自己失去表妹之时,达凯终于失去了耐性,宁可冒犯大将军虎威,也要强行得到楚月的身子,如此才可教她死了心。
楚月当然明白自己不是表哥的对手,反应急敏地回身去抢侧案上那把心爱的银色小刀——这是父王允许她帐中留下的唯一兵器,当然是防止她大小姐脾气上来,弄枪使刀地杀出去。
她的意图很明确——故技重施而已,小刀在手,往脖子上一横,便可夺回主动,自那次她为救明日而重伤自己后,再无人敢怀疑郡主不怕死之心。
达凯早防她这一招,一个虎跃跳过去,在楚月的手触到刀鞘之前已将她扑倒在地,两人的身体在地毯上一滚,侧案被碰倒,那把小刀滚到角落里,不见了。
翻滚中,楚月两条修长的玉腿从长袍中抖落出来,在烛光下凝脂赛雪,柔滑若水,北族女子的健美与汉族女子的柔媚在她的肌体上达到了极致的平衡,连阅女无数的达凯眼都看花了,第一次发现表妹的另一种绝世之美,不觉咽了一大口唾沫,双手毫不留情地扯下去。
“嗤啦”一声,楚月身后的长袍裂开,露出冰清玉洁的纤背,那系抹胸的红绳儿在盈盈一握的粉腰间横过,充满了致命的诱惑,达凯通红的双目射出兽性的光芒,几乎就要灼伤少女娇嫩的肌肤。
“呵——”楚月终显出惊慌之色,本来以她的武艺不致于如此不济,但这生平头一遭的不堪局面令她羞心如焚而方寸大乱,直至春光乍泄之际,方才下意识地一肘回打,正中色迷心窍而放松戒备的达凯眼部,其一声惨叫,从楚月身上跳将起来。楚月摆脱了达凯的魔掌,翻身跃起,这本是她一举反击甚至逃出帐外的好机会,偏偏这已无法蔽体的着装扮令她产生了片刻犹豫——无论是动手还是逃出都免不了泄露少女的金玉私密。
这本是个在后世决不会成为问题的问题,后世的那些女孩们,穿着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露出的服装,公然满世界转悠,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浑忘了真正的美藏于含蓄之中的恒古真理;但在这时代,正是一个姑娘家看得比性命还重的问题,楚月虽出身异族,却自幼喜爱汉文化,在保留了北国姑娘的豪爽之外,于这关系到女子名誉的大处自是十分在意。
所以,当达凯再次挡在她面前的时候,错失良机的楚月惟有一手上攥袍襟,一手下护袍角,满脸羞愤地一步步倒退着,一面娇斥一面呼救:“你——走开……来人哪……”
“……我已吩咐侍卫,无论郡主帐里发出何声,都不要靠近……嘿嘿,郡马爷的话,谁敢不听!”楚月这般楚楚无助、贞贞不屈之态,只能激起达凯更强烈的欲念,尤其在看穿她不敢动手的弱点之后,达凯信心倍增,一面用言语瓦解她的意志,一面寻找一举攻破防线的机会。
“若再靠近,我……就死给你看!”楚月退到了帐角,退无可退,花容失色,绝望地欠身大叫。
达凯当然不敢冒逼死表妹的风险,她虽然没有了刀子,但自尽的能力还是有的,若是逼她太甚,她自击天灵盖或咬舌什么的,自己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想到这,达凯又分外恼火,那个荒岛小子凭什么能耐,值得她这样做?
不过,经此一闹,表妹将再不会回心转意,待舅父回来一告状,那军中抗令乃是大忌,更侵犯了郡主,大将军盛怒之下,惩治难免,只怕连婚约也要解除了,要知大金有资格娶楚月的绝不止自己一人……达凯不禁冷汗泠泠,自知开弓没有回头箭,欲火、恼火、冷火交炽在一起,烧得达凯终于失去了耐心,破釜沉舟地钩出一脚,迅雷不及掩耳地将楚月绊到,再次扑上去。
“明日,别了!”楚月知道这回不会再有机会了,她凤目一闭,凄然一声,伸出粉舌,就欲咬下。
千钧一发之际,达凯一掌击在楚月脖子上,堪堪在她咬到舌头之前将她击晕,已然又惊出了一身冷汗,当真是冷汗叠冒,将欲火浇灭了大半。
达凯看着昏过去的表妹,气喘吁吁,不堪刺激,突然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现在的楚月,终于任其摆布了。
达凯将楚月抱进内帐的榻上,一时尚不敢肆意侵犯,勉强定下心来,先为她除去脚上的粉红弓鞋,那一双柔若无骨的玉嫩天足落在了达凯的手中,握遍了汉女三寸金莲与各族女子天足的达凯也不禁心摇神曳,双手立刻大快朵颐。
风月老手的达凯当然深懂调情之道,楚月的玉足在其手上移动着,敏感的穴位被不停地刺激,昏迷中的少女终于发出了一声呻吟。
这一声落在达凯耳中不啻是仙音,本待加大手法力道,却一抬眼看到楚月的身子已不知何时舒展开来,变成若隐若现的玉体横呈之态,处女的体香扑鼻而来,占有她的念头顿时膨胀到了顶点,达凯再也捺不住,迫不及待地褪去了衣衫,赤条条地立于榻前。
也幸亏楚月晕过去,守身如玉、心高自傲的姑娘家,若看到男人的这般丑形丑态,只怕也不想活了。
“表妹,待试过我的本事后,你就不会寻死了……嘿嘿!”达凯趾高气扬,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一番自言自语的淫笑后,就欲爬上塌去。
就在那一刹间,一只大手仿佛凭空变出般地从榻底伸出,电光石火地扣住达凯昂然勃勃的命根子,如同握两个鸡蛋一般,死命一捏。
好事在即的达凯正处于全身最放松无备的状态,做梦也想不到会横刺里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尚未反应过来,便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疼死过去。
达凯作茧自缚,远处的守卫们听到这一声,想到其所吩咐,只当作没听见,彼此哑然对笑,皆以为烈性的郡主怎会被她不喜欢的郡马爷轻易得手,圣将军自然要先受一番苦头才能尝到甜头。楚月郡主另有心上人之事,在挞懒大营是尽人皆知。他咬牙切齿、血脉喷张地从榻底爬出,手中握着那把滚落角落的银色小刀。他当真沉得住气,他早来了,循着女真少妇的路线找到了郡主大帐,却苦于守卫森严,无法接近,幸亏达凯来了,支走守卫,无形中也帮了他一个大忙,使得他在达凯进帐之后也潜入了内帐。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都从内帐中窥到了,客观上对达凯的一丝谢意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本来,达凯虽是他的情敌,他总以为其还算个汉子,没想到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现在,他只想将其千刀万剐!
他握着那把刚好滚在脚下的小刀,用了最大的克制力才说服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他根本不是达凯的对手,尤其在受伤的情形下,他只有一击必中的机会,否则,达凯将会制住他,更可怕的后果是,达凯一定会当他的面凌辱楚月,这个无耻之徒还有什么行经做不出来?这正是报复他的最好手段,那时,他与楚月只有生不如死,欲死无门。正是想到了这些后果,他才忍到现在,坐视着达凯欺负他的可人儿,他心如刀绞,到得楚月欲咬舌自尽的那一刻,他几乎疯狂了,就要冲出来……天可怜见,终于在达凯玷污楚月之前,给他抓到了仅有的一次机会。
刷地银刀出鞘,自起了那誓言之后,他从未有过现在一刻的强烈杀念,这种心境,惟有经历了九死一生、又目睹了心上人在受辱与死亡之间走了一回的人才可以体会,什么他妈的“不杀女真一人”的誓言,什么“不杀”的伟业,都给我见鬼去吧,老子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差点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结果一个人的性命,手起刀落……
在刀落下去的一刹,他忽然转出一个无比毒辣的念头,这个念头源自后世一位文学大家的武侠名作。嘿嘿,他学着达凯的坏笑笑了,既不破坏自己的誓言,又教达凯受到比死更痛苦的惩罚,对付恶毒之人惟有恶毒相待,以毒攻毒嘛!
达凯又一声惨叫,疼得醒过来,正看到了一张最不想见到的面孔,达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那个令其恐惧万分的念头浮上来——再见到这小子之际便是失去表妹之时,但随即被更大的恐惧所代替,因为达凯看到了自己下体的鲜血,便再次晕了过去,倒有一半是吓的。
哈哈,“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老子给你一个成为东方不败的机会,还不谢谢我?
他极其冷静地为这个再不能成为情敌的家伙包伤止血,依旧得益于达凯的命令,使他无所顾忌、有充足的时间为这一切善后,不知达凯明白是其自己给他创造了各种机会后,将作何感想?
他发自内心的痛快,同时发现自己竟有很残忍的一面,他故意保留了达凯的子孙袋,严格地说来,只是阉了一半,男人的欲念还在,却没有欲念的出口了,对这种色鬼来说,可是真正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当楚月郡主悠悠醒转,睁开双目的时候,以为迎接自己的将是痛不欲生的场面,却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一张脸,她几疑梦中,如痴如傻,这一切是真的?
什么叫从地狱到天堂,现在就是!他用无限爱怜的目光安抚着她劫后重生的心情,轻轻地点点头,大半年未见,可人儿清减多了,他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又像只是分开了一天。
楚月赶紧看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穿戴齐整,她的眼中泛出惊疑不定的光芒,欲言又止。他微笑着回答:“达凯没有得逞!”
楚月那打转已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扑在差点生死两隔的情郎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所有的委屈、漫长的苦候与煎熬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皇天不负矣!
一番尽情的宣泄之后,雨过天晴的楚月恢复生气,从榻上跳下来,拉住他的手:“明日,这里非久留之地,你怎么来的,我们就怎么逃出去!”
被软禁已久的楚月见情郎在白天大战之后,还能夜探金营,并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自己,还以为他在外闯荡半载而本事大长,尤其傍晚时他那奇异的歌声没有深厚的内力是绝发不出的。却不知她从守卫那听到的亦只是真实情况的一鳞半爪,而教尊设局挟明日大战群豪更是军事绝密,除了挞懒军中的有限高层知道外,不曾透一丝风声出去,她跟所有金军下层的官兵一样,只以为明日为了救那个假新娘不惜与宋人为敌,而大将军这边并未因此而放过他,其中好像还牵扯了汉人的一个宝贝。
这错综复杂的环节可说来话长了,楚月不明所以,故发此言,他心中苦笑:哥哥是歪打正着寻到你的,忽然打了个趔趄,坐回了榻上,楚月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可怕,顿时醒悟:“你受伤了?”
刚才对付达凯已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虚弱地说:“郡主,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先取点水与食物给我充饥,我饿了一日了。”
可不是,自他夜扮宋兵死尸开始,就滴水未沾,在短短的一昼夜内,他经历了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未尝过的酸甜苦辣、种种打击与奇遇,更没有想到第二个晚上就能坐在可人儿身边,其中的辛苦与滋味,他连回忆一下都不愿意,虽然还在危险之地,即便离开了这里,外面又安全么?但是,值了!
现在的处境就跟那个梦境一模一样,可是他终于寻到了那滴甘露了,楚月——就是他生命里的甘露,他再不管这人世的苦海无涯,再不考虑人生的白驹过隙,他只想将这滴甘露吸入唇中,注入血中,化入肉中,融入自己的生命中,然后,无论是坠入无底的深渊腐烂为泥,还是在初升的朝阳中挥发成汽,他都值了,因为,他拥有了一份跨越生死的恋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心情大开,胃口也大开,他大口大口地吃着楚月端来的点心肉干,咕隆咕隆地牛饮着温热的奶茶,好不过瘾,回想起来,好像每次与楚月相逢前,自己都是饿着肚子,然后她便将自己喂得饱饱的,这就是所谓的宿命么!
补充了营养,他的脸色好多了,伺候完他的楚月方留意到榻前地上的一滩血迹,他不想让楚月看到达凯的丑样,用毛毯裹着这家伙扔在一个木柜后。
楚月以为达凯被他杀了,虽觉其该死,却露出不忍之色,毕竟是她的表哥,女人一向心软,达凯刚刚对她的侵犯就是死十次也不为过。
他轻叹一声,告诉她达凯没死,楚月眉头一展,略问了一下达凯的伤情,他期期艾艾了半天,终于让楚月明白达凯所受的惩罚,一团红云儿飞上楚月的脸颊,虽觉不妥,至少留了表哥的性命,未婚的少女怎晓得这比杀了达凯还厉害。
再救醒了刺花,刺花见到这个当初暗恋过的小子在这刻儿冒出来,当真喜出望外,不啻于见到了救星,她和郡主一样,认为他变成了大高手。
主仆俩听他简单述说了大战及闯营的经过,当然跟三相公的瓜葛他不敢说出,因为解释起来颇费口舌,而更远的经历只能留到以后再说了。
与预期相反的真相对楚月并无多大影响,在一边听一边不断惊叹之余,她只是一往情深地看着情郎,眼中的爱意反而愈深愈浓,当一个男人为救心爱的女人明知不可为而为,这份爱才尤显真挚、珍贵。
说来说去都是别人,自己不过是个傀儡,越说越无趣的他偶一抬头,正看到可人儿对自己英雄般瞩目的眼神,不由精神一振,再也舍不得离开这种任何男人都会为之自豪的眼神,这是一个少女面对心中王子的眼神、妻子面对伟大丈夫的眼神,这是人世间最温柔、最美丽的眼神。
他与她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交融,他看到了一份跨越千古、天地动容的爱,这份爱不含任何的杂质,纯得如那高山的流水、碧空的轻云,深得如同那无边的广宇、无穷的大宙……天地在旋转、日月在穿梭,一道时空之虹架构的鹊桥,将这相隔近千年的一男一女牵到了一起。
他已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原已犹豫的决心终于归位,本来收拾了达凯之后,他还认为楚月留在金营里比跟着自己漂泊安全多了,而现在,他彻悟了,真正的爱人是一个可以跟你同呼吸、共命运的人,而非那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你既然得到了这份千年修来的爱人,就不要退缩,要用自己的双手,开创一片属于你和她的天空。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简直是屁话,爱一个人,就是要一生相伴,长相厮守,看着她与岁月一同老去,这才是勇者的爱、积极的爱。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知道,这一生,再没有人可以将他俩分开,即便是生死。仿佛与他心意相通似的,泪光涟涟的楚月上前一步,当着刺花的面,握住他的手,轻轻唱到:“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么感人的场面却被一旁不知趣的刺花打扰了,一面对他难掩失望地唠叨,一面对达凯的下场直呼痛快,一面又双手搭胸,感谢大神庇佑郡主。
他与她相视而嘻,“大神!”他想起了那心思缜密的教尊大神,挞懒虽不在,但这家伙可是个威胁,虽然时间充裕,还是早点进入那个“逃生舱”为妙,以免夜长梦多,当下不及解释,便要楚月赶快收拾一下,即刻就走。
刺花却没有帮着收拾的意思,在边上嘀咕着,显然要郡主考虑清楚,跟这没保障的小子在一起只有危险没有幸福哩。
楚月没理她,飞快找了一些细软衣服打成一个包裹,收拾停当,楚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楚月当然知道,现在是逃亡的最好机会,一旦父王回来,就千难万难了。照挞懒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脾气,今晚应回不来,因为其要找的人在这里。不过最迟明早挞懒就会被惊动,若守卫们见达凯还不出现,又不敢进帐探察,只有向上禀报,而达凯一被救出,便暴露明日的行迹,那时,挞懒无论是为追回爱女还是为捉拿明日,都会动用其所能动用的全部力量,所以这个机会可以说是最后的机会,除非……
明日的身体还很虚弱,根本应付不了艰苦的逃亡,楚月焉能看不出来,终于咬咬牙道:“明日,我们逃不远的,天一亮,海冬青一出动,我们将无所遁形。不若这样,干脆杀了达凯,父王责问起来,只说他对我无礼而被我误杀,就不会泄露你踪迹,刺花可将你藏于大营密处,等养好伤、风头过了,我们再逃不迟!”
他大为感动,原本对达凯心软的楚月终于彻底站到了他这一边,做出了最难下的决定,这简短的一段话,已表明她可以为了他不惜跟她的民族、国家决裂之心。楚月所言不无道理,他当然清楚这个问题,现在已是冬季,大地枯秃,委实难以躲过天上飞禽的眼睛。况且,他已成为几个国家的公敌,无论在哪里现身,也难逃群起而攻的命运。
不过他早有定策,这个可以说是万全的脱身之策,却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别人送上门来的,即便是那教尊大神的神机妙算,也料不到他会用这个方法脱身。“好,达凯就由刺花动手,如此她才能与我们贴心,不过——”他看着脸色变得惨白的刺花,突然调皮地挤挤眼睛,大笑起来:“还是饶达凯一死吧,山人另有妙计。”主仆俩被他的大喘气弄得上下忐忑,哭笑不得,却受到他的渲染,原先紧张的心情一下子缓解,这个行事莫测的小子虽没什么大长进,但绝不会在此刻乱开玩笑的。不知怎的,他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一扫这大半年来心头的沉重与阴影,又恢复了以往的风趣,或许终于和可人儿团聚,在他眼里,所有的一切问题都不成为问题了吧。
在望风的刺花的一脸狐疑中,他拉楚月躲入内帐,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楚月喜孜孜道:“真的?”
为了以防万一,楚月还是对达凯又做了一番手脚,确认其至少要到下一个晚上才能醒来,以多争取一个白天的时间。然后,他俩与刺花依依惜别,不会武的刺花跟着上路,只会成为累赘,远不如留在金营安全,挞懒一定会善待这个陪女儿长大的贴身伺女的。
“爹爹,恕女儿不孝!”楚月朝帅帐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哽咽道,他也陪着单膝跪下,因为身边的女孩已将她的后半生托付给了他,无论如何,他也要感谢给了爱人前半生的人,同时一份爱的责任也扛在了他的肩上,他的眼睛也湿润了,向远隔千年的父母祷告:爸!妈!你们好吗?你们有了大儿媳了,祝福我们吧……
不知挞懒得知女儿终跟明日逃了去会有何感触?他俩避开远处的守卫,往一个方向潜去。
……黑暗中,一晃一晃的,楚月躺在他的怀里,从未试过这一刻的甜蜜。温玉满怀,他附在她的耳边,嗅着她发际的芬香,强忍着吻她耳垂的冲动,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讲述着分手后的一连串遭遇,让可人儿分享这一段人生历程的无数惊险、曲折与感叹,他告诉了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和氏璧的真实下落和他组建不杀军的决心,除了和三相公、襄晋公主的一些说不清的情愫,男人的通病他当然免不了,总认为反正又没发生什么,不算隐瞒不报。
楚月握住情郎的手,这已是她表达爱意的最大极限,小嘴伸至他耳边,为他的离奇际遇和宏伟目标惊叹、鼓励,她吐气如兰:“明日,你将这和氏璧的天大秘密告诉了我,人家才知在你心中的分量。可是你若要成就大业,怎可不杀呢?人家这一点想不明白,不要为了愚守那一句誓言而束缚了手脚,莫忘了我教你的:沙场对敌——非你死,就我亡的‘狠’字诀。若你因此而送命,人家也不活了……”
可人儿的软唇在耳际若即若离,左一个人家、右一个人家,嗲得他心猿意马,一来少女情窦已开,在情郎面前露出女儿家情态在所难免,二来被软禁太久,一朝逃出牢笼,不欢呼雀跃已是难得,对着情郎撒撒娇又算什么。
可人儿的关心令他汗颜,关于如何不杀的那些要点他没有吐出,这有违他到这时代后给自己定下的生存法则,但提问的是对他托付终生的爱人啊,他还能左右顾而言他么,他还能瞒着她么?
他想了一想,终于决定向她和盘托出自己的来历,如果连自己的爱人都信不过,他还能相信谁呢。他飞快地在大脑里过滤了一遍,以找出能令她接受而不认为他是疯子的用词。他咽了一口唾沫,正待作出解释。
外面传来一声长吟:“苏武天山上,田横海岛边,万重关塞断,何日是归年……我秦桧——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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