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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睡眠中流失得最快:李玉虎一觉醒来,已是三天后的午后了!
他由迷糊中清醒,感觉自己正趴在一具软棉清香的肉体上,先是一惊,睁眼抬头一瞧,正与一双清澈晶亮的凤目对在一起。
那凤眼的主人,面如春花,颊似朝霞,悬鼻通天,唇若涂丹,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了一枕,看年纪不过十八、九,一见他愕然相顾,竟然嫣然而笑,露出一口编贝玉齿,曼声低语,道:“玉哥儿,醒啦:快起来吧!愚姊都快被你压死啦!”
李玉虎羞上双颊,红着脸低声道:“对不起,我……”
他双臂一撑,本想撑起身子,哪料他与张出尘“阴阳交泰”后,功力陡增数倍,这一撑之力用得过猛,赤裸的身子竟陡地带着背上的薄被,向洞顶飞去。
他大吃一惊,“哎唷!”声中,立刻扭腰缩头,在两丈空间里大展身手,凌空疾翻一圈,硬把双脚拉高,用脚尖一蹬洞顶突出的石笋,抵消了上冲之力,飘然落在石床上,便迅即用手中抓着的薄被逮住赤裸的身子。
他这里手忙脚乱,一阵折腾,而地上仰天而睡的张出尘,更是尴尬慌乱。
原来张出尘早已醒来半个时辰,一睁开眼,发现李玉虎仍在熟睡,竟不敢稍动。
那是因为她醒后,立即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竟已与李玉虎合二为一,一股巨大的暖流经由“阴窍”中那根温热软绵的“虎鞭”直传入丹田,接着,更分成数条细流,穿“奇经”过“八脉”,洗“五脏”淘“六腑”,最后汇集在舌尖之上,传入李玉虎口中。
她暗自骇疑惊喜,不仅为了那股强大的内力能在熟睡中自行运转,更是为了那真气运行的路径,竟是过去闻所未闻的,在细心体会之下,全身内外、五脏六腑、毛发肤未,竟无一处不是充满了活泼、舒爽无比的活力。
她强自忍下狂喜心情,凝神静虑的排除一切杂念,潜心一志的体察暖流的运转走向,暗暗牢记在、心。
直到李玉虎渐有醒意,将头移开,而“阴窍”中那根温热软绵的“玉杵”忽然缩了回去,那股热流才陡然停止运转,散入她四体百骸之中。
她心中顿觉略有所失,一时也不敢多想,立即运起玄功,按方才运行路线运转真气。果然,那真气活泼,竟有质有形,依着适才先后次序,在周身运转不停。
只是有一点不同,即上而至舌尖,下不入阴窍而已。
她狂喜不已,一方面为全身脉、络、五脏、六腑,无一不畅通舒爽,再者更为自己的内力比之过去增加了何止数倍。
她缓缓收功,心知李玉虎即将醒来,一想到两人的处境,不觉尴尬万分,但又觉得必须以坦然亲切的态度迎接未来,方是上策……
所以在李玉虎睁眼之后,才说了那句亲切自然、毫无生疏之意的玩笑话。、哪知,她仍把李玉虎给羞着了!
李玉虎猛然飞起,不仅让她失去了“覆盖”,使全身曲线毕露,也陡地吓了一大跳。
她同时也“哎唷”一声,一把抓住身边的睡袋往身上盖,哪知慌乱之下用力过猛,“哧”的一声,竟将睡袋撕裂,仅一小块遮住了胸前的菽乳。
她疾迅坐起身子,瞧见李玉虎大展轻功,羞红的双颊上不禁绽出笑颜,正想开口,洞口布帘一动,忽然伸入两颗人头,其中一人叫道:“谢天谢地,你们终于醒啦!”
这几段写来噜嗦,其实几乎是同时发生。
此时李玉虎也不过刚把被子裹住身子,张出尘刚坐起,洞口的人头刚伸进来,便听得“咋”一声响,李玉虎所站石床床面,陡地向内侧翻倒。
石床宽足五尺,外观与地面连成一体,李玉虎睡了上六年,从不知床面下设有机关。
当时他正待弯腰向下拾起衣服,陡然间床面内翻,一惊之下,立见随同床上的被褥衣物向下落去。
床板一翻,床上的人、物同时失踪,翻转而上的石板上,竟显出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居之安”。
三女齐声惊呼,坐在地上的张出尘顾不得羞耻,迅即一跃而起,运力一掌向石板拍下。
“呼”的一声,暗含五成真力的一掌拍在石板上,“嗡”声震耳,石板却稳如泰山,不碎不裂,连石层均不曾掉落。
张出尘惊“咦”一声,两女疾掠近前,朱如丹一瞥石板上的字迹,奇问道:“大师姊,你看,这居之安是谁写的啊?”
张出尘亦已看清那三字乃以“金钢指”一类的功夫写成,深入石板三分;而自己方才一掌,少说也有五百斤劲力,竟未将石屑拍下半丝,不由更感惊疑。
“姊,试试上面,不过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张出云道。
张出尘顿时玉靥飞红,惊叫一声,随即拾起地上的衣裳迅速的穿上。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顿使宫主的威严尽失,倒像是个娇羞不胜的新婚娘子,令朱如丹两人忍不住“咯咯”娇笑。
“大师姊好像新娘子噢!”朱如丹道。
“别胡说……”张出尘瞪她一眼,发怒道。
说着,迫不及待的仰头找着李玉虎适才蹬过的石笋,飘身弹起两丈,举掌轻按,方像李玉虎一般飘落在石床上。
可那石板丝毫未动,不由恨恨的一跺脚,复又飘身而起,加上两成真力,再次按上石笋,随后飘落石床。
可说也奇怪,她一连试了五次,石板一动也不动,张出云道:“大姊,算啦!
你歇会吧!这机关可能是他故意弄的,大概是他陡然清醒,一时想不明白,才发动机关躲了起来,过两天一定会出来的!“朱如丹陡然像发现什么奇迹似的,大声叫道:“云师姊!你瞧,大师姊怎的变啦!”
张出云亦发现姊姊不但功力大增,秀发中原本花白的颜色已然不见,脸上变得光洁如玉,非但不见半丝皱纹,而且白里透红,晶莹剔透,青春艳丽之极。便道:“真的,姊,你怎的变得既年轻又漂亮了呢?”
“怎会如此?别胡说啦!”张出尘一时无计可施,举步掠下石床,疑道。
朱如丹拉住她走向洞口,同时在袋中摸出一个小铜镜递在她手中,又举手掀起布帘,道:“大师姊,不信你自己照照……”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张出尘岂能例外?她本来就有些感觉,此刻听她们这么一说,忍不住接过镜子仔细打量着。
只见镜中果然出现一张宜喜宜嗔的年轻面孔,眼角眉梢的鱼尾纹不仅完全消失,皮细肉滑,而且眉目之中更隐隐含着无边的舂意,原本的威棱肃杀之气,竟也消失殆尽。
张出尘愕然怔住,张出云娇笑着,握住她披散的秀发道:“姊,瞧你的头发也变了呢!”
张出尘把脑后的头发全绾到胸前,只见几近三分之一原已花白的头发,不仅完全变回黑色,而且柔滑圆润,比抹了发油还亮,不由激动得搂住妹妹,流下泪来!
“大师姊,这是喜事啊!”朱如丹笑道。
张出云则轻拍着她的香肩道:“姊与玉虎哥阴阳合体,天地交泰,一睡就是三天,不仅容颜头发发生变化,功力必定也大有增进,可我们俩可惨啦!”
张出尘诧疑之极,道:“什么?睡了三天?你们又怎么啦?”
朱如丹拉起布帘,领先走出洞外,道:“真的啊!大师姊,你们一直熟睡不醒,妹子又不敢叫,只好替你们盖好被子,自求多福啦!”
张出云拉住姊姊的柔荑,随后带她出洞,一同向旁边内凹的石壁走去。
只见石壁内四丈余,靠里边列着炉灶、木柜等物,外边则有一张长条木桌,桌下还放有两张长条凳子。
三女在桌边坐下,张出云在柜内取出乾粮、肉脯、咸菜,朱如丹则在灶上装了三碗稀饭,道:“大师姊,饿了吧!先吃饭再说。”
张出云边吃边道:“妹子和丹妹,不知何故元阴尽泄,都被他吸去了,现在剩下怕不到三成功力了!”
张出尘大吃一惊,沈思片刻后恍然叹道:“这玉虎弟所练玄功甚是神奇,加上血鳗至阳之力,若无两妹的元阴与他中和,但凭任何一人,只怕耗尽真阴,亦难把他救醒!愚姊当时因见云妹已渐昏迷,不得不……把她替下……哪知如此一来,反而……让愚姊拣了个便宜。不过,以愚姊推想,你们损失的功力,只要玉虎回来,一定不难恢复。”
张出云笑道:“这一点妹子倒不担心,只要咱姊妹三人能与他结为夫妻,功力深浅也没什么妨害嘛!”
张出尘凄然一叹,道:“愚姊比玉虎弟大得太多,如何配与他结为夫妻,再说,这玉女官宫主之位,一时也找不到适当人选,而师父又练功走火,愚姊……
待玉虎弟回来之后,把你俩托付于他,采好了药,便即回宫向师父请罪……“二女大惊失色,齐齐跪倒在地,张出云哀声道:“大姊怎可弃妹子于不顾,只身回宫?咱们为了救人,不惜牺牲冰清玉洁的身子,大姊虽年纪大些,可今儿个看起来比妹子还年轻呢!何必自己钻牛角尖……”
朱如丹亦道:“玉虎哥若无意见,大师姊何必自轻自贱,打退堂鼓呢?师父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咱们等玉虎哥回来,邀他一起去采药,如今他师父亦已仙去,再留在这里也无益处,不如请他和我们一起回宫,待师父复原,再请他老人家重任宫主也可以啊!”
张出尘伸手拉两人起身,轻轻叹息,道:“愚姊倒不是有意矫情,实在是这变化太快太大了,我何尝不愿有个美满的归宿?可是,唉:现在先不谈这些,等等看吧!”
她饭也吃不下去,又步入洞内,仰头寻找顶上的“机关”,再试几次,但仍无法打开石床“翻板”。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朱如丹在外叫道:“大师姊,快来,那位道长怎的也不见了?“
张出尘一掠出洞,即至隔洞神案石屏之后,果然不见榻上坐化的玄阳子,近前一瞧,石板上被褥光光,也出现了三个大字“居之安!”于是疑道:“这石床上的机关,难道和隔壁连在一起?”
她这番推断不错。
原来这两洞只一墙之隔,床下却有条通道相连。李玉虎无意中触动机关,翻转下去,而玄阳子坐化的床板也同时翻转,将他抛入通道之中。
李玉虎功力已然大增,翻下时虽吃了一惊,但并不慌乱。他心动功随,已运起“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周身毛孔顿开,真气迅速运行体外,形成一层贴肤的气罩,护法身子,凌空一转,变成头上脚下,缓住下跌之势,轻飘飘的还未落在先行坠落的被褥衣物之上,黑暗中即已传来“咧”的一声响,接着,便是一阵“隆隆”的石门滚动声。
他功运双目,双眼陡地闪射出两道神光,落地一瞥之间,已见二丈之外,玄阳子的遗体也已落下,而遗体旁也陡然敞开一道门户,立即闪射进一阵宝石光芒,并透进一缕清香气息。
李玉虎心中诧疑,乃抓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赤着脚,绕过玄阳子的遗体,同时探身向门内查看,发琨里面竟是个宽广的天然石洞,不由大为惊奇!
只见那石洞方圆上下大约数十丈,地面怪石峪陶,高低不平,怪石上宝石处处,闪闪放出各色光华,洞顶上更是石笋如林,长短不一,最长的有十几丈,最短的也有数尺,石笋上同样也嵌镶着许多宝石,发出各色光芒。
洞顶中、心那一最大的石笋不时渗出水,缓缓滴下,地底面早已形成了一个水潭,水滴滴答答之声,在这寂静无声的石洞中,竟是出奇的清晰可闻,那股清香之气,也似是由此散发出来!而四周洞壁参差,凹凸不平,上下长满各式植物,一时也分辨不清是何类别。
李玉虎诧异惊喜,忖道:“这个洞天然生成,但床上翻板却是人为,过去为何未曾听师父提过?”
于是他赶紧把玄阳子遗体及被褥一一掀出,随即闪身进入石洞,心中又想道:“把师父埋在此地,倒是个绝佳所在!”
正思忖问,忽觉腹中雷呜,饥渴难耐,于是先把玄阳子遗体放在一块石笋之旁,飘身向水潭掠去。
眨眼间,跃达石洞中央,只见地上怪石中,果然有一面盆大小的碧玉池,乳白色的浆液已然滴落,尚不时有几滴溅出池外,而池边还长着一株碧绿色的小树,九叶如碧玉雕成,托着顶心一个朱红色的果子。
那果子大如鸽蛋,透明莹亮,一阵阵异香扑鼻而人,、心神不由为之一爽!
李玉虎口中饥渴,先伏身趴在池上,如鲸鱼吸水般,饱饮了半池,一股清凉甘甜之气立即充塞全身,通体舒泰,再看旁边的小树,却发现只转眼功夫,树顶的果子已由红变紫,而且霞光流转,香气更加浓烈一倍。
李玉虎心中一动,忖道:“这不是淮南真经所载之千年朱果吗?此果千年开花,始结一实,修道人食之,可抵得数百年苦修之功,怎的……”
眼前那朱果已然熟透,这时忽然自动脱落,李玉虎忍不住伸手接过,随即投入口中。只觉朱果入口即溶,还化为一股温热气流滚人丹田之中。而就在此时,忽听洞顶暗影中“咧”的一响,一片绿影,疾若问电般破空射至。
李玉虎吓了一跳,问身飘出寻丈,挺立在一块怪石之上,只见那绿影一敛,现出一只尺余大小的鹦鹉。
那鹦鹉通体碧绿,只有一双宝石般的眼睛通红。它歪着头瞧瞧树顶,朱果已失,再望李玉虎一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并口吐人言,脆声说道:“唉!要死啦,!这果子被你吃了吗?”
李玉虎又是惊奇,又是惭愧,双手抱拳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果子是你的,刚才见它自动掉落,便顺手接住,一时贪嘴,就……“、那鹦鹉”哈哈“脆笑,声似银铃地道:”好,好,算啦!这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你既已吃下,还不快调运功力,收为己有?有话等会再说吧!“李玉虎亦觉丹田内一时暗潮汹涌,“阴神”竟难驾驭,立即依言盘坐,瞑目内视,以“阴阳合一”心法,专心一意的运起功来!
片刻间,周身上下紫霞闪烁,顶门升起一匝奇亮的紫色光圈,笼罩全身,形成了一道紫色光幢,流转不息。
那鹦鹉支起一脚,歪着头静静的瞧着,直到李玉虎收功,方始脆声赞道:“俊哥儿,好深的功力!你使的可是太清两仪降魔玄功?”
李玉虎也察觉功力陡增,闻言笑道:“不错,你如何知道?”
鹦鹉又叹一声,道:“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哪!五百年前,吕仙长飞升成道之时,曾嘱我守着朱果,以待有缘人。一直在今天以前,未见有人前来,还以为这朱果必是我口中之食,哪晓得适才为驱逐一头怪蛇,出洞片刻,这朱果瞬间便已熟透,落入你的口中!夫复何言!夫复何言!”
李玉虎惊喜交集,又觉十分过意不去,乃起身道:“真对不起,事前小子不知仙鸟在此已守了五百年,否则……”
鹦鹉脆笑道:“这倒也没什么啦!我早经吕仙长点化,千余年来,吃过的奇珍异果也不在少数,区区一枚朱果,自不会放在心上,你别不好意思啦!”
接着,语气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的突然出现在此呢?”
李玉虎道:“在下姓李名玉虎,原跟随先师玄阳子,六年前来到这上边谷中,修练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及洗髓易筋经神功,昨日……“他把如何服食千年血鳗、如何发现师父仙去,一恸昏迷,及如何醒来发现趴睡在一名女子身上……等情说了一遍。
鹦鹉听完,忽的吹了一声口哨,脆声道:“看来,你这俊哥儿艳福不浅哪!
盼你能知福惜福,多积善功,少造杀孽才好!“李玉虎玉面泛红,躬身应了,又问道:“听仙鸟所言,吕仙长可是纯阳祖师吗?”
鹦鹉脆声笑道:“我叫翠儿,以后你就叫我翠儿吧:我要是成了仙,早已脱去这一身羽毛,随纯阳祖师去啦!”。
说着,张翅飞起,在空中叫道:“来,我带你去瞧瞧真正的仙长吧!”
李玉虎大喜,随着鹦鹉翠儿,飘身掠起,直觉身似飞羽,轻松无比,毫不着力的闪入洞壁间一个凹入的洞窖。
那个窖浑然天成,洞口天然以碧藤为帘,密密遮起。窖内通体白玉生成,顶上宝珠放光,十分明亮,迎面玉壁上隐隐透出一幅人像!
人像仙风道骨,栩栩如生,若隐若现,有飘然出尘之概。李玉虎心中一动,不待提醒,立即诚敬跪下,叩见道:“弟子李玉虎叩见祖师仙颜!”
说着,行完三跪九叩大礼,抬头一瞧,只见那隐在玉中的人像,面容上似泛起一丝笑意,双目正中的“印堂”穴中,亦似有一道闪电射出,直射入李玉虎“印堂”之中。
李玉虎陡然如遭电击,全身不由一震,立即面对人像盘膝坐好,瞑目运功,当真气如珠集中通过“印堂”穴时,脑中一震,听得“咋”的一响,“印堂”忽然打开,像只眼睛一般,立即看见人像脚下写有一片字迹!
他凝神注视,由前头看起,发现不仅是所习“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续篇,尚有修练陆地飞行的“大挪移六合神行步”及一篇“天心曲谱”。
他强按捺住心头狂喜,默默记诵在心。片刻之后,字迹与人像忽都一闪不见。
李玉虎心中即按所记,以“阴神”驭“元阴”,以“阳神”驭“阳神”,一正一反,一阴一阳,在体内穿经过脉,运行“七还九转”。
李玉虎一身纯阳,哪有阴气,巧不巧,竟与张出尘三女结下合体之缘,吸收了不少纯阴之气,适才所饮之水亦乃玄阴至宝“玉髓灵乳”,而千年“朱果”更是滋阴补阳的仙字珍品。
所以他这一依诀施为,阴、阳两气,活活泼泼,丰沛得出人意外,令他心头暗喜,却不敢稍有懈怠,待九转功成,立即将两气合于“丹田”,立觉得一声霹雳般暴响过后,两气分成,竟孕化成一个有形有质的小小婴儿,正是道家梦寐以求的“元婴”。
李玉虎察觉有异,心中动念,“印堂”上所开的“天眼”,立即再次张开,内视体内,即见丹田部位有一婴儿小如鸭蛋,亦是盘膝坐在肉质的洞中,全身赤裸裸,紫霞环绕,面目清晰,竟与自己一般无二……
而紫霞便是自己所运的阴阳二气,竟又与婴儿的鼻息通连,只见那紫霞绕身一圈后,又缓缓被婴儿吸去,而元婴渐渐长大,转眼功夫,已有半尺多高。
李玉虎心中疑惑,忍不着忖道:“这小子是谁?难道就是道家所谓的”元婴“不成?“
谁知,这念头方起,那婴儿竟已知道,忽然张开双目,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元婴之名,只是一般道家的通称,我与你,是一是二,端在一念也!”
李玉虎恍然大悟,喜道:“真的,你是我的元婴,是我的身外化身,对吧!
可是你怎的出来呢?“
婴儿微微一笑,忽然飘身升起,随即循着一道光闪闪中脉直升入脑,陡的举手一指,即发出一道紫光。李玉虎此时觉得顶心百汇穴一阵巨痛,有如一阵轻雷响过,那婴儿已然冒了出来。
李玉虎被震得身躯颤战,忍不住睁开双眼,只见身前三尺处多了个身高尺余的赤身童子。
停身在洞内玉架上的鹦鹉翠儿,一直注视着李玉虎的一举一动。此刻一见他“元婴”生窍,本身竟然睁开眼睛,不由脆声叫道:“哎唷,俊哥儿恭喜你啦!
你这么快就练成了身外化身,实在太难得了,不过你功力尚浅,千万不能让他走远啊!“李玉虎仔细打量那赤身童子,诧异道:“你就是我的身外化身?怎的这么小呢?”
那童子哈哈笑道:“你自己功力不足,怎能怪我?”
鹦鹉翠儿道:“俊哥儿,别不知足啦!一般人修练五百年,也不见得能练到如此地步呢!想当年李铁拐仙长,虽已练到元神出窍,云遨万里,可肉身却如死人一般,有一次出游,肉身竟被他的弟子火化,致使元神失去依归,不得不借尸还阳,才变成一个跛子。而一般异类,更要千年以上才能练成内丹、化成人形,九劫之后,才能练成元婴,变成地仙呢!”
李玉虎惊喜交集,道:“真的啊?那我为何这般容易?”
翠儿歪着头,想了片刻,道:“天意难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福缘深厚,连服珍果灵乳,又蒙吕仙长特别眷顾,习得他老人家遗留的玄功,当然特别快啦!“李玉虎问道:“什么是九劫?我会不会遇到呢?”
翠儿叹道:“凡是鸟类修道,一旦能幻化人形,第一次满了百年,便要遭一次天雷之劫,以后每百年又有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若是过得这九关,才能成为散仙,否则便是神形俱灭。”
说至此,它语气一转,继道:“当然,若在两劫之间,借兵解脱去形体,重入轮回,也可保住元神。不过,再次投胎,元灵已昧,为人为兽,也由不得自已。
至于你,已是人类,只要不做坏事,是不会遭到天劫的。“李玉虎关心的又道:“你呢?”
翠儿脆笑一声,接着又是一叹,道:“我啊!内丹已成,可是还不能幻化,所以没遭过天劫,若是那朱果被我吃了,说不定再过百年,便要受一次天劫了!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李玉虎心中甚觉抱歉,便道:“翠儿,我看以后你跟我一起吧!我们不但可同在人间多积善功,等将来我功力再进步一些,说不定可以帮你共御天劫呢!”
翠儿脆笑道:“好啊!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能赖帐噢!”
李玉虎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
翠儿又道:“右边石室有几样宝贝,你快点去看看吧!”
李玉虎凝目瞧向右边,却见玉壁平滑,似无门户,正待询问,那童子忽然飘然穿入玉壁之中。
李玉虎与元婴本是一体,元婴所见,不用运功打开“天眼”,只要静心体察,亦能了解放心。
故此,他立即知道,右手王壁中果然隐藏着一间玉质石室,室内一张云床,放着一支尺余长翠绿玉笛,四个黄色玉瓶,及一粒大如龙眼的弹丸。
元婴拿起“弹丸”道:“好重啊,这是什么?”
他双手捧着,透墙而出,递给李玉虎。只觉那弹丸果然奇重,不由大是惊奇。
随后,元婴又进去把王笛、玉瓶取出,道:“里边还有好多书呢!”
李玉虎伸手摸摸他,只觉得他滑暖润滑,皮肤细致,但却奇软无比,像没骨头般,而是由气体充填而成,不由奇道:“乖乖,你怎的没骨头?若里面都是气,破一点皮,不都漏光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他是你全身精气所化,阴神主之,功力与你相等,怎会这般不济。由于你修的是两仪玄功心法,心神可以分合,因此你和他都可独立思想行动。将来你功力愈厚,他就幻化得愈大,再五十年,就可和你一样大了!”
李玉虎伸伸舌头道:“乖乖,还要等五十年,那我不是很老了吗?那时他也会长胡子吗?”
翠儿脆声笑道:“你叫他长他就会长。不过,以后的功力修为,想变成老头可不大容易!”
李玉虎突然想到一事,便问道:“翠儿,你刚说他可以独立思想行动,真的吗?”
翠儿道:“真的,不骗你,不过目前功力还不足,可不能让他离开太远,否则对你俩都有危险!”
李玉虎问道:“什么危险?”
翠儿道:“他单独遇上成精的异类,可能会被吞,因为他是你全身精血功力所化,吞了它等于收了你的功力。而你自身功力全集中在他身上,目前剩下不到两成,怎能敌得过功力高强之辈?”
李玉虎恍然道:“原来如此:好,你不必走太远,到里边室内,替我看看那些书总可以吧!”
元婴哈哈一笑,闪身穿入石壁,竟真的拿起一本本古籍,仔细的研读起来:李玉虎这才有功夫细看手上及地上的东西。
首先,他拿起那奇重的“弹丸”,用手托住并称量,道:“翠儿,这是什么?
为何如此沈重?怕不有百十斤吧?“
翠儿“哈”一声,脆声道:“吕仙长对你真好,连他用过的飞剑都留下啦!”
李玉虎奇道:“飞剑?这个是飞剑?”
翠儿笑道:“对啊!这就是飞剑,只要你每天练功时,把它放在头顶”百汇穴“上,依续篇所载”化“”吸“两口诀施为,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气机与它相合,便可收入体内,与元婴合为一体,用时由头顶、口中、掌、心等处放出,便可取人首级于百丈之外;若以元婴附之而出,为第二元神,不仅元婴坚逾精铜,百邪难侵,上窍碧落七下黄泉,取敌于万里之外,更如探囊取物一般呢!”
李玉虎咋舌色变,道:“乖乖,真这么厉害吗?可为何这么小呢?”
他托起“弹丸”细瞧,只见它大如龙眼,乍看色作灰银,仔细看则隐有紫色霞光,在内流转不已,也隐隐看出它果是一柄曲卷一起的宝剑!
翠儿道:“厉害不厉害,你练过便知。这剑丸乃是九天玄铢,也就是天上极远的星星上飞过来的。当年吕仙长偶然得到,用自身”三昧真火“练了足足三年,方始练成,你千万不要小看它哟!“
他语音略顿又道:“当年,我记得吕仙长还制了几支头簪、几把小刀,不晓得还在不在?”
李玉虎心中一动,内洞的“元婴”立生感觉,忽地透墙而出,交给他一方木盒,笑道:“大概是这个了,也好重呢!”
说罢,又穿入洞中,继续看书。
李玉虎打开木盒,只见盒内果然列放着一排头簪、两把小刀。
头簪长有五寸,宽有小指之半,形似一把小剑,只是无刃口,剑柄不是剑柄,而是一只抽象扁平的凤凰。
他拿起一支与剑丸一比,质地果然一样,色做灰银,亦隐有紫色霞光,只是重量却轻了百倍,只有几两重。
再看那小刀更小,长只三寸,宽若头簪,刃口只有最下方斜斜的二分光景,像是一般雕刻用的刀子,质地亦是一般。
李玉虎笑着放好,摆在一边,问道:“这头簪也能当剑施吗?”
翠儿道:“功力够了,自然也是可以,不过威力比起剑丸就小得多了?”
“那是当然,剑丸是祖师爷练制用过的,威力必然无可比拟,如今留下给我,想来是要我负起降魔街道的责任,以后还希望你能常提示督导才好!“翠儿“哈哈”大笑,道:“好,好,咱们一同去江湖走走,降魔街道,济世救人,舍我其谁!到时你可别怨我罗嗦。”
李玉虎庄容抱拳,连称不敢,接着又拿起王笛,向他请教来历!
翠儿笑道:“这玉笛也是仙长早年使用的兵器,名叫”天心笛“,乃是上古留下来的,质地坚逾精钢,乃是以万年温玉雕成,平时以绳索穿着最下面的小孔,贴肉挂在颈下胸前,不仅冬暖夏凉,而且可滋阳补阴,助长功力呢!方才你不是已看过“天心曲谱”了吗?那不只是上古的笛子,也是一种变化无方的武功,用掌、用笛,甚至用剑都可以施为,你记住了没有?“李玉虎喜道:“记是记下了,只是能不能使得出来,却是个问题。”
说着,他已将束发的头带脱下,用力拉了几下,那颜色透明带子拉长一倍,一端穿入笛端小孔,再用活结套住,一端套到颈子上,然后将翠绿的玉笛放入衣里,立觉有阵温暖由笛身透出,攒进胸腹之中,让人不燥不寒,十分受用!于是忍不住赞道:“果真是件宝贝,挂在身上好舒服噢!”
翠儿笑道:“这是当然,不过你不要光图舒服,而把天心曲谱忘记才好!”
李玉虎亦笑道:“别的不行,这过目不忘的本领,我倒是有自知之明。所以这几年来,我师父只叫我锻链玄功,外辅洗髓易筋经神功,每天悬阴吊垂,替我抽打全身穴、脉,并不教我招式。依他老人家说,只要玄功到了火候,身体自然灵活,眼力自然精准,与人对敌时,自然也能瞧出别人的破绽,再以点、抓、挑、削、刺、劈,回旋制敌,何必有招?这话不知对是不对!“翠儿歪着头:想了一想道:“这话是不错,可对一般人来说,要把内功练到那般境地,少说也要百年光景才能与人动手。请问世上谁有这般长命?就以你来说罢:目前确是具备了这等条件,不过,我觉得还是先把这天心曲谱练好才成!”
他语气一转,又道:“我看,你师父当年是不想让你出道江湖,而是想让你元阳固锁,一举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以元阳成道。对不!”
李玉虎沈吟道:“大概是吧!可我并不十分赞同。人生在世,总要留些什么,否则岂不是白走一遭!“
翠儿道:“所以啊!今后你千万不要再练什么”洗髓易筋经神功“了,否则只怕会生不出儿子来!”
李玉虎惊道:“真的?为什么?”
翠儿笑道:“瞧你元婴的体态,已离”元阳固锁“之境不远了,再练下去,男人的象徵完全缩入体内,固锁难出,如何能生儿子?”
李玉虎大惊,道:“哎唷,糟啦!我现在就已全然缩进去啦!”
翠儿“咯咯”笑道:“现在还未锁住,还不要紧,再使下去就不行啦!”
李玉虎还不放心,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锁没锁住?”
翠儿道:“要是锁住了,你还能享那艳福吗?”
李玉虎羞赧一笑,却对过去与三女合体之事无任何印象,、心中一动,洞中读书的“元婴”透壁而出,笑道:“当然有啦!怎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又道:“书看完啦!没事了吧!”
说着,也不待李玉虎有所表示,忽地化成一股紫霞,直向他顶门投去,转眼间已完全消失!
李玉虎陡然全身一震,不但恍然想起与张出尘合体的经过,同时对朱如丹、张出云牺牲元阴,为他消解热毒的往事,也有了明确印象。
原来,李玉虎昏迷之时,只是阳神受不住悲痛,一恸而绝,阴神却仍清醒,只一时制不住热毒而已。所以对后来之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那时他功力不足,阴阳二神不能沟通,李玉虎的阳神意识里仍是一片空白。此际藉“玉髓灵乳”与“朱果”之助,以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续篇妙诀,将阴神炼成元婴,亦足与阳神分庭抗礼,变成“身外化身”,双方平等,心思意见自然也可自由交换,对过去记不得之事,也都可藉元婴阴神之助,一一想起。
其实,以现代人的研究,这阴神就是所谓的“潜音心识”,其中不仅蕴藏着小时候已被意识遗忘的种种,更可能藏有前生的意识而不自觉。现今科学家利用催眠术,不但可叫人把潜意识内所蕴藏之事说出,甚至还可把前生往事说出呢!
不过这是题外话,略过不提。
且说,李玉虎陡然忆起三女与他合体的情景,不由心灵震动,大是感激,乃忖道:“这三个女子不知是何来历?竟甘愿牺牲自己的真元救我,实在可感……”
想着,却听翠儿笑道:“想美人儿啦!别怕,她们不会跑的,你快看看那几个玉瓶吧!”
李玉虎脸上一红,笑道:“人说人老成精,我看鸟老了也成了精啦!什么事也像是瞒不过你!”
说着拿起两个玉瓶,只见均高约有五寸,晶白透亮,上面刻着“玉髓灵乳”
四字。但打开盖子一瞧,里面却是空的,不觉奇道:“咦,怎么都是空的?
什么是玉髓灵乳啊?“
翠儿笑道:“就是你刚在外面喝的啊:”
李玉虎“噢”了一声,道:“原来是水,装在这小瓶有什么用?一口就喝光了。”
翠儿“哈哈”笑道:“你太小瞧这玉瓶啦!此乃仙长遗物,一瓶少说可装百斤。至于玉髓灵乳,更是万年玉脉的精华蒸化而成,一滴抵得上二十年艺苦练的功力,对女人尤其有滋阴驻颜奇效,若把灵乳抹在女人脸上,更有青舂永驻、颜容不老的效果,你当是普通的凡水呀!”
李玉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进步这么快,原来和灵乳也大有关系。若是我把那一池喝光,元婴不就可以长成和我一般大了吗?”
翠儿道:“话是不错……”
李玉虎摇头道:“不行,这灵乳如此奇贵,怎可由我一人独享,咱们还是留着它济世救人吧!”
翠儿大喜,道:“俊哥儿,宅心仁厚,自然得蒙天佑,这灵乳对外伤亦有奇效,只须一滴滴在伤口上,立即消炎镇痛,奇效无比,伤口愈合迅速,伤好之后,连个疤也不会留下!“
李玉虎大喜,道:“好,这个好!咱们装满两瓶,带出替人医病疗伤,不就变成神医啦!”
接着又看另两玉瓶,一黄一青,均高约五寸,晶莹透亮,黄色瓶上刻“九转赤龙丸”,青色瓶则刻着“九转上清丸”,随即便道:“这九转赤龙丸和上清丸是什么药?”
翠儿“涮”的一跳,落在李玉虎肩上,脆声急道:“哇,赤龙丸,上清丸,太好了,太好了!快看看还有没有?”
李玉虎见翠儿十分兴奋,知非凡品,打开瓶塞一瞧,“九转赤龙丸”色做赤红,大如黄豆,有一股辛辣之气,颇是刺鼻。里面足有百数十粒!而“九转上清丸”则是青色,也有百数十颗,透出一股清香之气。
翠儿急叫道:“妈呀!这么多,太好啦!俊哥儿,送我一粒赤龙丸吧!”
李玉虎笑道:“那有什么问题?不过你得先说说它们的用途!”
翠儿道:“上清丸是治疗内伤的圣药,只要有一口气,再重的内伤也是药到伤除!至于这赤龙丸,却是增加功力的极品,是当年仙长以东海一条孽龙的内丹,配合天下百种灵药提炼而成,一粒足可增加五十年功力!“李玉虎倒了两粒在手心上,心中转念道:“送你两粒如河?不过,你吃了之后,可得替我办一件事……”
翠儿道声:“没问题!”立即啄食吞下,展翅飞出,落在玉髓灵乳池边,伸头饮了两口,立即单脚支地,瞑目运化药力。
李玉虎飘然跟来,见状也不打扰,悄悄打开白色玉瓶,握在掌心,运功一吸,那池中玉髓灵乳立化一道喷泉也似的直线,直向瓶中投去,片刻间装满一瓶。池中已将见底,称称重量,果然有百斤之重。
李玉虎又换一瓶,依势再吸,将池中吸乾,却只装得小半瓶。
翠儿行功已毕,“哈哈”笑道:“好啦:俊哥儿,有什么事,你说吧!”
李玉虎道:“我想在这里住几天,一者为先师的遗体找个洞窖,妥为放置,二者也想把天心曲谱和剑丸练成!可是又怕谷中那几个女孩到处乱找乱走,所以想请你先去通知她们一声……”
翠儿笑道:“这没问题……”
李玉虎又道:“还有,我适才想起,她三人为了救我,牺牲了不少真元,我也想请你顺便带三颗九转赤龙丸及玉髓灵乳去。”
翠儿笑道:“当然可以,但怎么拿呀!”
李玉虎盘坐下来,道:“洞内还有些空瓶可用……不过我住在这里,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吗?”
说着,顶门紫霞一闪,元婴如一阵闪电般,脱体投入洞中,眨眼已回,霞光在李玉虎身边旋绕一圈,又复投入顶门不见,而李玉虎手中已然多了两个玉瓶。
翠儿道:“好小子,进步真快,看样子,用不了四十九天,就可以把剑丸练成了!这样好了,你在此练功,只要能将天心曲谱练成,将剑丸融入元阴,我便带你回去。回去之后,再借那三个女孩的真阴,只要七天,便可将剑丸练得收发自如了!”、李玉虎红着脸道:“这怎么成?我怎可再利用人家的清白之躯……”
翠儿“哈哈”脆笑道:“还清白呢!不是早被你糟蹋啦!”
李玉虎涨红着脸辩道:“那不能怪我!是她们……”
翠儿又笑道:“我知道是她们自愿的,是不是,助你练剑,他们也愿意啊!”
李玉虎道:“怎么一样?剑我可以自己练嘛!我和她们无名无分,怎能一再的糟蹋人家!”
翠儿道:“名分简单嘛!你要是愿苦心,其实不愿意也不行了!你出去之后,与他们拜拜天地,结成夫妻不就成了吗?“
李玉虎点头道:“唔,这倒是好办法……好,就请你一并替小子做个大煤吧!”
翠儿脆笑道:“做媒人不成问题,只是谢媒大礼可不能少哇!”
李玉虎亦笑道:“这更没问题,只不知你喜欢什么?难道还想要”九转赤龙丸“不成?”
翠儿道:“这笔帐先记着,等将来再算好啦!现在我先替你采些生药作为食物,你就安心的练功吧!”
李玉虎道:“且慢,我想先把我师父的遗体安置好才行,你可知道此地有什么适当的地方吗?”
翠儿展翅飞怏,道:“那边有一小型玉石天成的洞窖,你来瞧瞧!”
李玉虎回去,抱起玄阳子遗体,随翠儿掠至东边,闪目见一洞窖,离地高起三尺,内中约五、六尺宽,玉质白而细致,颇似一具玉棺,便将他师父放在里边,跪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并暗中祝祷一番,不觉又流下眼泪!
半晌之后,李玉虎叩头再拜而出,找着一高约五尺的石笋运起玄功,伸指向四周一划,竟像刀切豆腐般,将石笋四周多余的棱角切去,而碎石中嵌着的宝石,也缓缓滚散在地。
李玉虎警觉自己的功力,已达运念即发的境界,也觉得意外,接着又用同样方法,将前后两面削平。伸臂把住两边,轻轻一提,便把重约千斤的石笋拔起,捧到石洞口,用力按压上去,竟然密丝合缝,将洞口严密封住。
接着,他伸出一指,在光滑石笋中央写上:“先师玄阳子之墓”、在下角则写下:“弟子李玉虎泣立”
指力入石五分,字体龙飞凤舞,十分苍劲。写罢,又跪下叩首行礼。
起身后,见地上削下的十几粒宝石,五颜六色,个个大如鸽卵,心中一动,想到世人都喜欢这些,将来下山或者有用,便即把手一招,将地上宝石全都吸在手中,收入袋内。
此时翠儿飞了过来,脆声道:“我已替你采了生药,放在玉髓灵乳池中,你饿了可以填填肚子,回来时我再带瓶清水,就足够了!”
李玉虎一掠又至石洞中央,见池中放满了黄精、人参、何首乌等,又大又肥,均是多年的珍奇灵药。他顺手拿起一株人参,入口一尝,不但多汁,且甚香甜可口。而那巨大的石笋尖,不时仍有“灵乳”滴下,为数虽然不多,但足以保持生药的湿润,便道:“有这许多生药,足以填几天肚子了,翠儿,你快去吧:不过由哪条路去呢?”
说着,便倒出三粒“九转赤龙丸”放在空玉瓶中,和半瓶“玉髓灵乳”一齐包在盖被之中,又找了条老藤捆好。翠儿道:“我自有去路,你安心练功去吧!”
李玉虎答应─即又问道:“这一包你提得动吗?”
翠儿笑道:“哥儿也太瞧不起我老人家啦?这十来斤重的东西,再拿不动,还要闯什么江湖?”说着,双爪抓起山滕,双翅一捩,已疾若飘凤一般,化为一道翠影,向洞顶投去。
李玉虎提了被褥,回到原先的石洞,先瞑目坐下,默默将背下的三种功诀想过一遍,立即决定,先练习“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
原来这步法不仅是对敌时,闪、躲、腾、跃的奥妙身法,暗合七星、八卦、四象、六合,而且也是一种无上的轻功秘诀,练到火候,竟能排空飞行,日行千里。
他功力深厚,天眼已开,对七星、八卦、四象、六合之学已有根基,练起来自然得心应“脚”,不到半天功夫,便已脚法娴熟,在数十丈的石笋之上,飘若飞羽般,左腾右挪,前耀后踪,快似问电般,飞舞不停。最后,竟变为一近紫色的幻影,在高有数十丈的空中环绕飞行。
最终,他翩然落在一丈余石笋之上,盘膝坐下,由头上取下天心笛,澄心一志,依着曲谱,轻轻吹弄起来!
那笛声清脆悦耳,似空谷中湍流不息的清泉,又如春日黄莺。他凝神之下,天眼张开,随着笛曲的变化,先看到生机活泼、万物欣欣向荣的春天;接着便是繁花似锦、艳阳高照的夏日;尔后曲调转折,进人枫红层层,沃野千里,秋实累累的秋日。最后寒冬渐至,北风渐狂,肃杀之气充塞于天地之间,万物威服在严冬之下,枯萎呻吟,婉转而死。笛声呜咽幽细,凄凉无限,终至无声而绝!
李玉虎天眼中随笛声所见时有不同,四季风光如真似幻,有高山、有流水,有树木、有平野,好像是过去看过的景色,又似从幻想中得来,不由大觉诧异,忖道:“这是何缘故?若说是真的,又不见人物鸟兽;若是幻觉,但又这般历历如绘,清晰之极呢?”
想着,又依天心曲谱继续吹奏,天眼之前的光景立即改变。
春光中生机勃发,鸟影兽迹,双双对对,男男女女,春意横生,先是眉目传情,继之春意盎然,接着欲念纷起,相拥相亲,干起风流事儿。
不久后,新生命降世成长,七情六欲,接踵而至,而笛声时如春风拂面,时又雷惊大地,暴雨狂风,如万鼓齐呜,直惊得万物怯惧,心胆俱裂,病体缠绵,痛苦婉转,有怨、有恨、有笑、有怒,不一而足,终也死绝!
李玉虎憬然而悟,这后段曲子不仅包含生、老、病、死,也包含着七情六欲。
不过他心中暗忖:“这曲子怎会是一套掌法呢?”
想着,心念一动,盘坐在石笋之上的身躯,平平飞起,轻飘飘地飞入二十丈外的玉石洞中。
此际,他仍在凝神运功,天眼也仍然张开,一落洞内,笛声又由头奏起,而玉壁正面,原已隐去的吕祖之像突然又现,且依着笛声活动起来。
李玉虎压住心头的惊喜不敢懈怠,阳神继续吹弄,体内元婴已然随机发动,依壁中祖师动作,学样比划,一曲既毕,一套浑然天成的掌法,也已施完学会。
他睁眼收功起身,见玉壁之上空空,画像又正隐去,但仍然跪倒拜谢,诚敬祝祷道:“李玉虎敬谢祖师爷传艺成全,而今而后,必当遵奉我祖师渡世街道之旨,做一番事业,以不负祖师厚爱!”
祷毕,三叩首,起身步出洞去,在玉髓灵乳池中取过一支人参、一支何会鸟吃了,又喝下几口玉髓灵乳,接着,便以遍地石笋为对象,亲自将“天心曲谱”
变化而出的掌法及笛招各演一遍,自觉已甚娴熟,方始再返玉洞,盘膝面壁坐下,先服了一粒“九转赤龙丸”,再拿起地上的剑丸放在头顶心百汇穴上,凝神一志,瞑目按“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续篇心诀,将“阴、阳”二神合一,提起“三昧真火”,透出“百汇”,包住剑丸,缓缓冶链。
初初之时,李玉虎觉得剑丸重约百十斤,十分沈重,渐渐地重量渐减,似有向上飘浮之意,于是他加运吸字诀,将剑丸吸住,不断摧动真火,将剑丸里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忽听得一声轻响,全身一震,剑丸忽的由百汇一泻而下,没人元婴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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