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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重逢娘子军
入夜,小星子穿着睡衣,头枕在诗明软软的腿上。
诗明边给他按摩,边低声道:“喂,你的侍卫怎地还未到?”
小星子道:“我又不叫‘喂’,老公也不会叫,真差劲,侍卫的腿长在他们自己身上,又不是长在我身上。”
诗明俯下身来,咬了他耳朵一下,吃吃地笑道:“定是你这小坏蛋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玩什么花样了,我只会一种花样。”小星子说完翻过身来,朝她扑去。
突听衣服破空之声直掠而来。一条黑影比箭快十倍往床上掠来。
诗明惊叫一声,想翻身护住小星子,但小星子已被黑影抱了过去。
“砰”的一声,黑衣人撞破窗子飞了出去。
诗明一跃而起,施展轻功尾追下去。
小星子兴致正旺,却给人提了出来,万分恼怒,破口大骂,只觉这黑衣人虽然夜行衣裹身但仍有股幽香气。
不过是香水香却非体香,身子也十分苗条,纤纤腰,额高胸丰。
他忍不住骂道:“喂?抱老公亦不是你这般抱法呀,他妈的,再不放下,老子不和你睡和你娘睡了……”
“啪!”一个耳光打来。
诗明心里暗暗惊讶,她在深闺之时,自以为轻功可睥睨天下,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是井底之蛙。
前面那黑衣人一边随手打小星子,一边赶路,却一步也没落下。
诗明知道再拼命追也没用,自己是香汗淋漓,只得保持体力,以求持久。
正至一小丘前,忽地那人已停下来,停在三个女子中间,个个如花似玉,可称人间绝色,特别是那正中一个,连诗明也痴了。
那人已撕开蒙面,玉面如花,明眸如月,竟是个美女。
她正微笑地看着诗明。
小星子已给点了昏穴,兀自不醒。
“这小猴子是你老公?”黑衣女子问道。
诗明道:“你……你放尊重点,为什么那么……那么叫他?”
“哟,这小子艳福不浅呀!”那黑衣女子将小星子提起,踢了他屁股一脚。
“你……”诗明一惊,出掌如风。
黑衣女子笑道:“梅花掌,功夫不错吗?这小子倒会选人。”
那黑衣女子身形一掠,与诗明斗了起来。
诗明早已决心拼命,招式狠毒,那黑衣女子也吃了一惊。
她突地一滚,抽出一柄剑,一抖,幻出一排剑影。
诗明知她双掌定然胜不了自己,身形一旋,一条白带子凌空飞起。
“慕容剑?”
“千年蛇练?”
两人都叫出了名称,同时己旋在一起,剑影练形绞在一起,刹那间几十招已过。
突然双方都尖叫一声,黑衣女子滚了开去,衣领被撕开。
诗明站在那儿脸露微笑。
黑衣女子叫道:“功夫果然不凡呀,不过你以为刚才这一抓就能伤我,那就错了。”
“你难道练成金刚护体神功?”
“我是女人,自然不练,不过想要你见识见识倒也不难。”
黑衣女子突然间一指,诗明立刻觉得一股内劲挟嘈声,电射而来。
诗明就地一滚,她滚过之处,轰然作响。
那是内力击在地上的声音,一击一个深坑。
那女子收起手掌,微徽一笑。
诗明这才知道她方才出手时让了自己,否则,以她这种内力修为,一掌足可以重伤自己。
“罢了吧,姗妹,以后是姊妹了,别伤着了。”
诗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看那发声之人,正是正中那个宛如观音下凡的女子。
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活脱脱一个小星子男扮女妆时的声音。
突然,黑衣女子一指小星子,小星子已醒了过来,揉揉眼睛一看,不由道:“咦?这不是在梦中吧?”
“梦你个头!”黑衣女子一脚踢在他屁般上。
“哎哟,疼死了,果然不是在梦中!”小星子一声欢呼,冲向正中那女子:“燕子,蓉蓉、姗姗、小公主,你们都来了!”
他与每个人亲热了一番,然后拉着诗明道:“来来来,见过我这四个老婆,以后你们姐妹要同心协力,侍候好你们老公我。”
突然间四个人围了过来,诗明也围了过来,脸上均似笑非笑,似嗔非嗔。
小星子一惊,结结巴巴地:“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侍候你呀!”五人异口同声,突然间都窜上来,两人抬手,两人抬脚,一人捧住头,将小星子抬了起来。
小星子哇哇大叫。
“回客栈去吧!”燕子道,她们陡然又扔下了小星子。
小星子掉在地上,摸了摸屁股,望了望众人,苦脸道:“我走不动啦,谁来抱我走?”
众夫人都啐了他一口,不肯上前去。
小星子叹了口气,一跛一跛往回走。
刚走两步,众夫人一起上来要扶他,但彼此见对方上来,又都不上来。
小星子赶忙道:“诗明姐姐,姗姗姐,你们武功好,来扶你们老公一把。”
诗明与姗姗忸忸捏捏地扶起了他。
小星子一手挽住一个粉颈,不容分说,一人亲一口。
第二日小星子一问,果然四位夫人带来数百名侍卫。
小星子领了一队直奔候大公子藏身的小庙,五位夫人也不知道他如何部署,只好跟在他身边。
一进庙,侍卫飞身而起。
刹那间兵刃相交,地下多了数名青衣喇嘛的尸体。
小星子立刻吩咐退出庙外,然后对着侍卫队首领耳语了几句,带着众夫人骑马后退。
众夫人不解何意,却见大批侍卫后退,只有二十余人将木炭、硫磺等易燃物扔进去。
这时小庙浓烟滚滚,已烧了起来。
不一会,就听轰然巨响,废墟落了一地,那小庙后竟现出一座山洞。
小星子哈哈大笑,诗明惊讶道:“你怎的……怎的算定庙里有炸药?”
小星子道:“这批人要反朝廷,早已处心积虑,因而一定对相府的手段熟悉得很,相府对付山洞的办法就是炸,这批人早就想自己炸掉这座山洞,以为这样能将我们引进去?”
诗明道:“你散去众侍卫是要在这儿等有点火之人?”
小星子道:“对了,五夫人不简单。”
话音未尽,突地山洞后传来喊杀声。
小星子与众夫人催马前去,各侍卫也迅速向喊杀声处掠去。
点火之人不多,一下子就解决了。
忽地城内三声炮响,直指小山丘这边。
小星子一看,脸色一变道:“我猜得不错!”
“怎的?”姗姗诧异道。
小星子道:“这座小丘之下,那些花丛草木中都有人,你们瞧见没有?”
众夫人一瞧,果然不错;小星子唤来侍卫首领交待一番,即刻登上山去作一番布置。
他命人树了一杆大旗,旗作八方分布。
“八褂土木阵?你要摆阵?”诗明失声叫道。
“我知道你们这五个小妮子中,唯有你的见识最为广博。”小星子赞道。
蓉蓉道:“可我们只有两百多侍卫,只怕敌不过他们?他们似乎有千人!”
燕子微微笑道:“这儿最多一百二十名侍卫!”
诗明道:“我明白了,你定是早知如此被围,已叫人搬救兵去了?”
小星子笑道:“不是搬,是强借,或强抢。”
“怎么个强抢?”忽地她不说话了,因为她已看到后面的官军。
弓箭手在前,刀斧手在后,官军,少说也有四五千人!“你怎么个强逼法?”
诗明声音有点颤了,她努力克制自己。
小星子正盯着她,道:“这个嘛,小姑娘该好好谢我这小老公才对,我派了侍卫将刀搁在我那假丈人头上,他敢不借?”
“你杀了他?”诗明就像快要决堤的洪水。
小星子嘻嘻哈哈地凑过来,盯住诗明的眼睛看。
诗明垂下了头,嘟嘟哝哝道:“有……有什么好看?”
“你自然很好看啦!”小星子笑着用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
诗明闭住了眼睛,眼睛里竟流出了泪。
小星子哈哈大笑道:“你这妮子,一装酸我就受不了,心肠也软起来了,告诉你,他好好地活着。”
“真的?”诗明惊喜,“那爹有救了。”
小星子又哈哈大笑。
山下的战斗已开始,官军、侍卫和那些青衣人战在一起。
忽地一个老者往小星子这边冲来。
姗姗跃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老者冲去。
那老者似乎没想到姗姗的身法如此之快。
轰然巨响,他两人已对了一掌。
那老者往山下滚去,姗姗竟背对着他对他撞去。
谁也没想到那有多快,只看到那老者已被戳在箭上,如同烤羊肉串。
“侯文盛!”小星子惊叫。
姗姗笑咪咪地归来,显然不止男人喜欢在心上人面前抖威风,女人也喜欢。
小星子对她道:“好,既作我老婆,先办点事,你叫山下那些青衣帮、黑衣帮什么鸟帮投降,说他们帮主已死。”
姗姗道:“有什么报酬?”
小星子笑道:“今天晚上我跟你睡。”
“呸!”姗姗还是照办了。
姗姗内力充沛,她的气剑功夫已达上乘,那些青衣人与黑衣人立即逃走。
小星子集合剩余人马来到府衙内。
诗明带了小星子将所有门户堵住,众侍卫并心戒备,一群人冲了进去。
突然间七怪从檐上倒挂下来。
诗明叫道:“七位大叔,家父早已被关,现在此人是假的!”
周礼一抱拳,道:“小姐此言荒唐,恕在下实难相信。”“醉农”不二道:“早知小姐是个糊涂人,有道是明人不做暗事,又何以暗中勾结小星子来害主人?”
小星子手一挥,一干人已将一大群军官全押了上来。
走在前面的正是那假黄忠书。
七怪一声惊呼,刚要跃出,诗明喝道:“住手,家父尚关在后院外边一座祠堂内,何不随我去看看再动手不迟?”
周礼沉思道:“姑娘说得有理!”
七怪随诗明走到树后,开了树门一起进去。
诗明叫了声“父亲”。
那黄忠书抬起头来,一脸迷惑。
诗明泣道:“是我,诗明哪!”
小星子道:“黄大人,我们是来救你的!”
黄忠书似乎呆了,嘴里嚅嚅道:“不可能吧,你们……你们怎会来?这这……”
诗明已跑进去,父女两入团聚,抱头痛哭。
侯文盛已死,侯大、侯二两公子均在混战中受伤,审问九次均不知地图所在。
假黄忠书受刑不过,咬断舌头自尽而死。
这晚,大庆宴隆重开始,各侍卫大小头目都受邀,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小星子坐主席,黄忠书作陪,把洒颜欢,谈笑风生。
忽地屋顶上飘下一人,出手如电,双掌翻飞,一掌已击到小星子身边。
小星子一侧身,旁边的黄忠书迎了上去,接了那人一掌。
两人均倒退三步,气粗脸红。
黄忠书像突地省悟什么似的,身子颤了颤,倒了下去。
七怪立即扶下他去。
外面已有许多人冲了进采,前面的七人正是密宗七老。
小星子一瞧那首先进屋之人,却与侯文盛极为相似。
他一身青衣,神色高傲,周身散着华贵之气。
他一击不中,再不出手,小星子早有侍卫相护。
堂下那些喝得半醉的侍卫似乎突然清醒了,而且精神倍增。
侍卫首领猛地一声大喝。
只见从树上,墙内地下,许多侍卫突地飞了出来。
那群人不禁大惊,脸色铁青。
小星子哈哈大笑道:“侯活佛,想不到吧?”
“你……”青衣人怒目圆睁。诗明惊道:“你怎知他会来偷袭?”
小星子哈哈一笑道:“我始到府衙内时偷听过假黄忠书与侯文盛之语,知道他们的老大并未出现,而且地图又不在他们手中,那么一定有条大鱼还未逮着。”
诗明道:“所以你故意摘了这么个庆功宴?”
小星子跃向桌子笑道:“你们上当啦,识相的丢了兵刃,束手就缚吧。”
立时有许多青衣人丢了兵刃,跪在地上求饶。
堂中那青衣人更是恼怒。
小星子转过身来对青衣人笑道:“老大,你是不是束手就缚呢?”
青衣人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姗姗道:“这人是谁?”
小星子道:“大活佛,西藏的大活佛,几年前他杀了大活佛自己扮成大括佛的模样,后来喇嘛官府受他控制后,他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青衣人冷冷一笑道:“你倒知道得很多。”
小星子也冷笑道:“你想做西藏王还太嫩了,既无实力又无能力!”
青衣人淡淡地道:“哼!怎地既无实力又无能力?”
“首先那张地图在河南被劫,这件事你做得太露骨了,不但未起到嫁祸少林之功,反而自己打自己耳光。”
“哼!你敢肯定少林寺无人劫图?”
“这个一下子就可查清的,但你使用般若掌后,相府侍卫查到西藏喇嘛竟有访少林的历史,这是千古奇闻。”
“这有什么?共同讨论佛教教义有什么奇怪?”
“可宗派不动,难免其中有些伤和气,而且,那次少林寺失了些武功秘笈,这其中便有般若掌。”
“你凭这就风风火火来到西藏。”
“当然还有派进京城去的盐枭以及他们使用的武功招数。”
突然间几声惨呼传来。
众人转身望去,却见密宗七老中的四老已被关东七怪用分筋错骨手法折断了腕骨。
忽地从外走进两个人来,却是词艳和那侯三公子。
侯三公子往侯文盛走去。
“三儿,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侯文盛大喜。
侯三公子微笑着走近他身边。
只听“砰”的一声,侯文盛的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侯三一拳。
侯文盛做梦也没想到侯三会打他一拳,他喷了一口血,向后退了七步。
侯三跃过去又是一拳!侯文盛一闪,但身子已经不灵,给打中肩膀。
侯文盛叫了一声“畜牲”,一掌拍了过去,这一掌甚无力道。
侯三竟不知招架,笑道:“唉呀呀,你这是于什么?”
却听“砰”的一声,侯三的身子飞了起来,落在院外。
侯文盛望了一眼词艳,道:“好……好狠毒!”两眼一翻,倒在地上,竟死了。
小星子搜了搜他的身,搜出一张羊皮纸,看了一看,松了一口气。
余人见侯文盛已死,密宗七老四死三伤,全都无再战之心,各自顾了自己逃命去了。
小星子走出院外,看了看侯公子,胸上已多了个血洞,死去多时。
小星子这次大获全胜,又办了宴席,大大庆祝一番。
小星子与六女坐了一桌。
小星子笑嘻嘻地瞟了词艳一眼道:“词艳小妮子,你将侯公子调教得好呀,想不到比你姐姐还厉害,一起嫁我得了,今天晚上拜堂吧?”
词艳也不脸红,啐了他一口道:“你这小猴子,有这许多老婆还不够,得陇望蜀,只怕你没福消受老娘。”
小星子哈哈大笑,站了起来,走到七怪身边,拿起酒壶倒了几杯酒,道:“来,当初来府衙内全靠诸位帮忙,在下也敬七位是大大的英雄,干了这一杯!”
众人干了一杯,心下却甚迷惘:“他怎地到这里来受了我们的好处?”
喝到深夜,众人方才散去。
小星子靠在诗明肩上,诗明只得扶他回房。
众夫人一笑,各自回房安歇。
诗明扶小星子回房,小星子呕了一地,诗明叫来丫环打扫,自己侍候他洗了澡,更了衣,待她自己也洗好,竟坐在床边看着小星子发呆。
她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想些什么。
小星子突地睁开眼来要茶,诗明给他倒了一杯,小星子喝完了道:“怎地还不睡?等你老公睡了去做贼吗?”
诗明一怔,看了他顽皮神色,才道:“想起明日就要离乡,我好伤感。”
“伤感什么?你总要嫁人的嘛!”
“我……”诗明脸色突地变红。
“我什么?有话就说嘛!”小星子一扯,将她扯进怀中。
“我想求你与众姐妹一起留住这儿,可好?”
“住在这儿?这儿哪及京城的繁华?”
“那就住一段日子,好不好?我好舍不得。”
“我们先回去交了差,向老头子报告了,我得带你去给我家老头子看看,给我娘瞧瞧,瞧他儿子多大的本事,一伸手又弄了个仙女回来。”诗明脸一红,撒娇道:“不去嘛,人家害怕,丑媳妇难见公婆。”
“不去也得去!”小星子翻过身来,手伸进她领口。
“不……不行,先讲清了再……”
小星子意气风发,哪还顾得那许多?过得良久,小星子如一条吸足了血的蚂蝗,跌了下去,刚要入睡却觉腰间一麻。
诗明穿了衣裳,抱起他走了出去。
黄忠书正坐在那儿喝酒,他浑身上下一点伤也没有,看见诗明抱着小星子来到,微微露出笑意,问道:“他愿不愿留?”
诗明叹了口气,摇摇头。
黄忠书怒道:“不留也得留!”
小星子刚刚大战一场,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望着黄忠书,笑嘻嘻地道:“你想做西藏王,是不?”
此言一出,黄忠书一怔,既而哈哈大笑。
“传言小星子聪明过人,此言果然不错!”
诗明低下头来,不敢看小星子,脸色甚红。
小星子偏偏慢慢转过头来道:“你这小丫头,本来不必失身于我,莫非你真的看上了我?”
诗明头垂得更低,不敢答话。
黄忠书道:“本来我们可以不用这种客气的办法,但是这丫头迷上你了,克制不了情欲,只有客气了。”
小星子道:“你还客气吗?你这不是强逼我留在这儿吗?”
黄忠书道:“有什么不好?在这儿一样享尽荣华富贵,我可以连词艳一并赏称。”
小星子淡淡樊道:“你做了西藏王又有什么好?你己年至暮年,应该闲下来享享福了,我又设大舅子,也没人世袭你的王位。”
黄忠书呆了一呆,不答话,忽地脚步声传来,关东七怪押了燕子等四人来到。
姗姗向诗明道:“诗明妹,你的计策真妙呀。”
诗明满脸羞红,不敢答话。
小星子哈哈大笑道:“不能怪我老婆,她太有孝心。”
小星子走过去将她抱住吻了一吻。
诗明突然似乎骨头散了架,躺在小星子怀里,瞪大眼睛看着他。
黄忠书觉得不妙,七怪的剑刚动一下,都纷纷躺了下去。
姗姗突然起身,与黄忠书对了一掌。
黄忠书站立不稳,跌在地上。
“不要打,爹,不要打,还是交出羊皮地图吧!”诗明简直是哀求了。
小星子道:“一开始我就怀疑诗明姐的话,因为想这关东七怪是老江湖了,怎会认不出真假黄忠书?”后来诗明姐带我去祠堂,自己竟不进去,见了父母竟不看望,我才想到那关在里面的也是假的,而且我已看出那假岳丈大人心患暗疾,且既聋又哑,而第二次去救时却发现他能说会道,红光满面,显然是调了包,让假岳丈大人作了替罪羊。“
诗明在她怀中似痴了,待他说完,才喃喃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转而她又道:“那你为什么装作不知道去打侯家?”
小星子笑了笑,捏着她的脸道:“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想让你高兴高兴,我是中了你的圈套的!”
诗明怒道:“呸!你看到我唆使你去打侯家,你知我父亲要自立为王必定帮你!”
黄忠书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七怪是怎么回事?”
小星子眨了眨眼,道:“我敬了他们一杯酒,嘻嘻,他们受不起。”
顿了顿,他又道:“你如交出那份真地图来,我担保你目前的官,职定能保住,何况岳丈大人膝下无子,何必求大权呢?”
黄忠书沉默了一会,一拍腹部,一条纸卷射出。
姗姗两指一夹,拆开递给小星子。
小星子躬身道:“多谢岳丈大人成全。”
黄忠书叹了一口气,自觉惭颜,进了里间不再出来。
次日,小星子别了七怪及黄忠书,带着五位夫人、众侍卫回家。
小星子在相府里呆了月余,经常禁不住地想发脾气,只想找十七八个大铁锅来开个大铁锅茶宴。
偏偏那几位夫人正经得很,抚琴做诗,博览绘画,却不干他这种勾当。
这日刚吃了早饭,坐到门口抱着双腿生闷气。
众夫人早知道他生平最喜惹事生非,现在牛角正痒,还是不要去碰他的好,免得被牛角抵几下可受不了。
眼见众夫人怕了他,小星子又禁不住乐了,叹了口气,信步从门口往相府大院走去。
他刚刚穿过半月形大门,却见一女侍卫在一棵大树下练功。
那女侍卫年纪甚轻,约摸十五六岁,扎两个小辫儿,一身白衣,拖着长袖,那袖子舞得甚是好看。
小星子看呆了,只觉白影一闪已到眼前,想躲已是不及,被那袖子套个严严实实。
那小姑娘咯咯乱笑,突地一挥手,小星子便旋起来,他只觉头晕眼花,一跤掉在地上。
那小姑娘直笑弯了腰,过来扶起小星子。
小星子虽长她几岁,却也顽劣异常,常常要众夫人帮他整理衣裳。
这小姑娘以为他是府中小厮,因而动了顽皮念头。
小星子见她天真可爱,也不责怪她,待扶他起来时,颇嘴一吻,这点便宜总是要占的。
那小姑娘脸一红,啐道:“原来你这般坏!”
小星子道:“小妹妹,你这是什么功夫?”
“这叫流云袖,是当今武林盟主夫人玉山夫人所创。”
小星子道:“武林盟主是不是功夫最高?”
小姑娘道:“一般如此,不过还须有名气,品行好,办事公正。”
小星子立刻转身就走。
小星子偷了点银子,瞧着众夫人不注意,悄悄挥毫,意气风发地写道:本少爷闯荡江湖去了!小星子出了相府,找了个剃头的,乱刮一气,刹那间便成了小和尚。
接着他又做了件长憎衣穿在身上,连路打听怎样赶到玉山。
玉山。
群山之中唯以玉山为低,却也危耸入云。
清晨,朝阳似火。一群白衣人从玉山上的一个院落中涌出。
为首一女子虽然淡妆,却掩不住天香国色。
为首那女子年约四十上下,脸色严肃,其余的三女一男均二十左右,也是一脸正色。
前面不远处似躺着个和尚。
和风吹来,他正睡得香,跑角挂着一丝微笑,一看就知道此人机伶乖巧。
为首妇人道:“鹏程,前去看看那小沙弥在这儿干什么?”
身后那名男子一掠而出,身法十分漂亮,又快又准,停在岩石旁边。
“呔,哪里来的小沙弥,竟敢在此处乱睡?”
他叫了半天,见小和尚竟自顾不醒,不禁恼了。
他暗运内力准备给小和尚一指消受。
“程儿,不可胡乱伤人。”中年女子叫道。
鹏程只好走过去,摇醒他。
那懒和尚睁开眼,揉揉眼睛,张嘴骂道:“哪个王八蛋,乱吵爷爷睡觉?”
“你找死!”鹏程奔过去一耳光掴过去。
那赖和尚却躲得机灵,绕到另一块石头下高叫道:“原来你这玉山上之人全是喜欢打架的瘪三,也不招呼一声。”
鹏程自知失了风度,停下来道:“在下解鹏程,你这恶和尚出口伤人,怎的与你讲理?”
“咦呀呀,真是公鸡下蛋,骡子作爹,分明是你开口骂人,怎的反说我‘蛮’了?”
“你醒来骂我干什么?”
“我咋骂你来着?我道是哪个王八蛋来吵爷爷睡觉,依你之见说我骂你,那八成你是王八蛋了?”
“你……?”
解鹏程乃是正经之人,从未学着绕舌,自是说不过他,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小和尚懒洋详地穿起僧衣,看着解鹏程的窘样哈哈而笑。
中年女子道:“程儿,勿与这顽童呈口舌之利,待老身来问问他。”
解鹏程忍了这口恶气,兀自退下。
“你叫什么名字?”中年妇人脸上带着笑问道。
那小和尚爬在石头上,笑嘻嘻地道:“你先说,我再告诉你!”
“我是玉山夫人,这四个乃是我门中弟子。”中年女子一指旁边一女子道,“这是大弟子倪兰。”
然后,她又一一指着道:“二弟子灵姐儿,三弟子秀秀,四弟子解鹏程。”
小和尚细细看去,不觉痴了。
大弟子倪兰,瓜子脸,圆眼,嘴唇如樱桃两瓣,鼻子纤巧,身材又高又苗条。
二弟子却是柳叶眉,丹凤眼,圆脸如银弧密绣,袖如流云,白衣飘飘似仙。
三弟子秀秀,乌云随肩批,圆脸如嫩玉,上点一双黑白玉珠嵌那两眉,细细弯弯峨嵋月、小巧鼻、眼儿似带泪无泪,神色似戚无戚。
四弟子解鹏程,虽是男子,却也英俊异常。
小和尚眨眨眼,皱皱清秀眉,不说一句话。
“师父问你名字呢,你哑啦?”灵姐儿道。
“我叫臭皮蛋。”小和尚嘻皮笑脸地答道。
“放肆!”灵姐儿柳眉一竖,那装出的恶像也透着美丽。
小和尚盯住灵姐儿道:“怪事满天飞,这位姐姐喝斥人倒像与人说情话一样。”
突地“啪”的一声,小和尚脸颊扎扎实实地吃了灵姐儿一个巴掌。
灵姐儿那双小手比鬼手还快,饶是这小和尚如何机灵,却在灵姐儿手中栽下跟头。
“香,香,唉呀,醉死我了。”小和尚并不恼,反而舔着嘴唇,亮眼儿贼溜溜地瞧着灵姐儿,“姐姐这双手怎的又香又辣?吃得多了只怕辣死!”
灵姐儿不再出手,兀自咬着牙看手,原来她那只手掌乌黑,似中了毒,她正在集中内力逼毒。
小和尚正得意洋洋,灵姐儿突地旋至,一缕劲风袭向小和尚脚底。
小和尚一时间大喊大叫,又跳又滚,原来那劲风正袭中了他的脚底。
小和尚只觉全身又痛又痒,恨不得立即割下全身肉来。
“交出解药来!”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这回灵姐儿得意了。
小和尚乖乖地交出一个纸包来,灵姐儿也解了他穴道。
忽地灵姐儿的笑意僵在脸上。
那药竟然不灵!“你还敢放肆!”灵姐儿怒目冲天,又要动手。
小和尚连忙道:“饶命,这位好姐姐,想那药久揣怀中失灵了,不知可要活药否?”
灵姐儿斥道:“什么活药死药?只要能解得了毒,就给我快交出来,否则让你这秃头见识见识本姑娘的厉害!”
小和尚道:“你将手伸过来吧!”
灵姐儿将手伸了过去,不想那和尚冷不防朝灵姐儿手中吐了一口浓痰!“快擦快擦,否则来不及了!”小和尚火烧身地鬼喊鬼叫起来。
灵姐儿又气又怒,但手疾末除,哪敢造次?只得合眼而按,不一会儿那手果然好了。
以口水解毒,天下闻所末闻,众人又好气又好笑。
灵姐儿又要用武,却让玉山夫人拦住了,道:“你这怪和尚不道名儿姓儿,却在这儿睡了一遭,又如此胡闹,再要胡缠,老身可要不客气了。”
小和尚一张嘻皮笑脸立刻一皱眉便哭了起来,道:“天下如此之,大,竟容不得我一人!”
玉山夫人奇道:“如何容不得你?”
“哎呀,夫人,我原是少林寺和尚,就因平时顽劣些,方丈将我赶了出来,今天到此,又被赶走,想化点缘也不成,岂非天下之大却容不得我吗?”小和尚说着又哭了起来,抽抽咽咽的似死了爹娘一样。
玉山夫人叹道:“也罢,我看你资质倒也不错,不妨让老身收你为徒罢了。”
小和尚点头使拜,口称:“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玉山夫人道:“去见过你师姐师兄吧。”
小和尚早破啼为笑,笑嘻嘻地朝那四个弟子一长揖,师姐师兄叫得脆脆甜。
一千人在山上转了一圈便回到那院子里,院子里有一排平房,房前—块空地,想是他们作为练武的场所。
玉山夫人道:“程儿,带他四处走走,明天正式教他,先由你带。”
当下解鹏程带小和尚四处闻逛。
小和尚道:“喂?师兄,你看咱三个师姐都貌如天仙,你喜欢谁?”
解鹏程一愣,脸“唰”地红了,好半天才正色道:“师弟,你身为出家人,怎么讲这种话?”
“唉呀!我这出家人当不得真的,只是家里老婆太多,缠得我恼了,就出了家。”
小和尚说着顿了一下,眼睛瞧着解鹏程,又道:“师兄,我可是为你着想呀,放着这么好的不近水楼台得他妈一个月……”
解鹏程脸红如霞,道:“不许乱说。”
小和尚捧着肚子哈哈笑得打滚。解鹏程好半天才道:“师弟,少林寺本来极少用毒,今天师弟用的是何毒?”
小和尚道:“哦?你说毒辣子师姐?嗨,那不过是蜂毒!”
“那……那怎的用口水解毒?”
“哈哈……我那蜂毒里面掺着些其他药,只要两手一搓,发热之后即可解,赏给她本座口脂不过是要治治她罢了。
入夜,玉山那座小院落里,小和尚与解鹏程同宿一室,小和尚很快就睡着。
解鹏程着了他几眼,蹑手蹑脚地走出门。
他朝玉山夫人房里走去。
其他几个弟子早已赶到,解鹏程一进屋,玉山夫人就问道:“他睡了?”
解鹏程道:“嗯,我还点了他睡穴。”
玉山夫人道:“好,我现在告诉你们关于他的来历,他就是小星子,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但他是当今相爷唯一之子。”
灵姐儿道:“他到这儿干什么?”
玉山夫人道:“为师也不知,为师夫君与单飞相爷相交甚厚,他托人来说,不久这小鬼一访,为师夫君入关前曾交待为师要收留他为徒。”
解鹏程道:“师父怎认实他就是小星子?”
玉山夫人道:“为师夫君曾言此少年不会武功,却擅长用毒,今天他用了薄树皮将毒粘在脸上,不是老手无法看出。”
解鹏程道:“听说那毒本搓手活血即可解。”
玉山夫人道:“对!那是蜂毒,名兰花蜂,本搓手即可解,可他却偏要向你二师姐手中吐口水,可见这小鬼的顽劣。”
灵姐儿才知道上了大当,气得粉脸变色,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那小恶人。
五山夫人又道:“你们以后别惹他即是。”
各弟子遵命而去,秀秀娇笑着对倪兰道:“那小师弟怎么看也不像将相之后呀。”
倪兰一笑,道:“或许是纨绔子弟亦未可知。”
清晨,解鹏程刚醒来,便看见小和尚正看着他笑。
解鹏程吓了一大跳,道:“小星子,你笑什么?”
这次小和尚可吓了一大跳,眨巴眨巴眼睛,道:“你这人难道有毛病,喜欢同空气讲话?”
“我自然同你讲话了。”
“那你怎的叫我小星子?”
“你难道不是叫小星子吗?”
“谁跟你说的?”小和尚发怒道。
“这……这是我们师父讲的。”解鹏程大窘,心想师父别是弄错了吧。
正说着,却见门外忽地有人影一闪,解鹏程立刻感觉出来,但小星子却未感觉出来,牛皮吹得刮刮叫:“我来告诉你谁是小星子,你真孤陋寡闻,那小星子是海外奇人!”
他顿一顿,更来了精神:“那英雄身高十丈,铜臂铁腿,有娇妻美妾上千人,专有一院,名曰‘逍遥院’纳娇藏媚美人儿……”
解鹏程打断他的话头道:“既是英雄,怎的如此多妻?难道多妻便是英雄?”
小星子小眼一瞪道:“别插话嘛,你没听说过英雄多情吗?”
他又道:“那英雄专行好事于天下,但却有个忌讳,专厌别人呼他小星子,只要听到有人叫,便要神经错乱地杀了那人。
小星子瞟解鹏程一眼,见他听得入神,立刻续道:“这小星子生的一双耳朵比扇子还大,顺风能听万里,逆风能听五千里,你这次可活不长久了!”
解鹏程正血气方刚,给他一说,倒也有些害怕,只是有师父撑腰,倒也不怕去钻床底,因而半疑半信地道:“我怎地没听说过这魔头?”
“哎呀,你躲在这山村野外,一天到晚只围着师姐乱瞧,只怕有十年末见着女人生孩子了吧?”
解鹏程老老实实道:“瞎说,我没乱瞧师姐,女人生孩子倒未见过,这又不是容男人在旁的事,都是接生婆一个人的事。”
“嗨!瞧你这德性,我果然说中了,连现在最流行的风尚也不知道,现在最时兴男人做接生公啦!”
解鹏程被弄了个满头雾水,想反驳却又不敢强说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呀,魔头来啦!”小星子忽然扑向解鹏程,盖住他的头脸,两人倒在床上,像是护住他师兄一般。
进来的却是玉山夫人及她的三个女弟子。
小星子最后像是认了出来,道:“哎呀,吓傻了我!原来是好师父好师姐,大大的美佳人。”
玉山夫人道:“你以后不许胡扯,弄得程儿分不清东南西北!”
解鹏程慌忙起身,整整衣冠,满脸通红,垂手听师父吩咐。
玉山夫人道:“你以后不许听他胡言乱语,纵是听得,也不要相信。”
解鹏程道:“弟子心里也奇怪得紧,要真有那等魔头,师父也早跟我们讲啦!”
五山夫人道:“哪有什么魔头,这小鬼头从家里逃出来怕被家里寻着,故而不要你唤他名子,拿了那些鬼话吓你!”
解鹏程恍然道:“哦?原来还是叫小星子。”
小星子急了,道:“哎呀!那魔头我是捏造的,可我这样是为了他呀,因为我家原住在海外,小星子三字在海外就是‘爹’的意思。如果我整天让师兄‘爹’、‘爹’地乱叫,纵使我占了便宜,可我这等老实忠厚之人心里也过意不去呀!”
“休要胡言!”玉山夫人脸一板,摇了摇头,又好笑又好气地走了。
不一会儿,玉山夫人与一个老头一起来了。
小星子早瞧到他们俩的亲热劲儿,知道大概是武林盟主来了。
那老头生得鹤发童颜,一副菩萨模样,一进门便笑咪咪地高声道:“小星子,你老头子正找你找得要死哪,你却躲在这儿跟人吹什么女人的牛皮。”
小星子一惊,知道坏事了,原来这家伙是老头子的熟人,只好仍装糊涂,硬着头皮道:“什么老头子老婆子的?”
老头笑道:“嗨,单飞这小子昔年走江湖时还受过我教训呢,你这黄口小儿,还想瞒得住我吗?”
小星子知道这次是老鼠钻进死胡同里了,惊慌得张口结舌道:“他……他来了吗?”
这时众弟子及玉山夫人瞧他那副神气一扫而光,仿佛偷儿被人家当场抓住似的,不禁心里大乐起来。
老头道:“没来,我想收你为徒,所以没告诉他。不过我可告诉你,要是不听话,或想跑下山去,我就立刻告诉你老头子。”
小星子道:“我不走便是,在这儿有吃有住,又有师姐们这等大美人瞧,想赶我都不走哩。”
倪兰平静得很,秀秀羞红了脸,灵姐儿刀子样的目光却刮了小星于一下,刮得小星子满身冷汗。
日子逝如流水,一晃便过了十来天,小星子又开始烦了,每天睡觉都睡到太阳有杆子高。
要不是灵姐儿那“假公鸡”在外“打鸣”声不断,他还要睡到中午哩。
他练武时摆几个架子便腰酸、背疼,偏也没入骨他,就只解鹏程一个人陪着他练。
师父来时他认真得很,师父一走,他就躺倒在地,看把戏似的看解鹏程一个人练。
这日又是如此、解鹏程练了一个多时辰,汗流浃背,也坐到小星子身旁休息。
小星子便道:“师兄,怎么不叫我们同师姐一块儿练哪?这孤男寡女的多没劲,要是师姐儿来教我,我单看一眼便能飞得起来了。”
解鹏程脸红道:“男女有别,再说练武练到累处要脱衣取凉,那多不方便。”
小星子大腿一拍道:“哎呀!我的师兄,你怎地如此迂腐,就算脱衣也总不会全脱吧?看一眼又要不了她的命。有啥稀奇?况且她们也不见得会脱,只你一个人脱罢了。”
解鹏程低头道:“要是一起练,我也不会脱的。”
小星子哈哈大笑,低声道:“喂?师兄,你说师姐他们在何处练武?”
解鹏程奇道:“你问这个于什么?”
小星子笑咪咪地道:“说不定师父偏心,将我们武艺教得不如师姐们哪!咱们去师姐那儿瞧瞧她们武艺如何?”
解鹏程自然不愿去,小星子便软硬兼施,只想磨烦他。
解鹏程知道这小师弟虽非色中饿鬼,却是极喜欢骗人闹乱子的主儿,因此多了个心眼儿,死活不肯依他。
小星子正磨着他,忽地后领子一紧,被入提了起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
解鹏程一跃而起,回头一看却是灵姐儿,脸一红就不再作声了。
小星子不用看也知道是那辣子来了,心里一紧,大声道:“不好啦!不好啦!
有女子偷看解师哥练武哪,好不要脸!”
灵姐儿点了他的哑穴,提着他便走。
小星子心里苦得很,原来这小星子能骗到别人,独独骗不了她。
这辣子任你干地里说出水来,却也照她自己的想法去办事。
小星子看到她已提着自己走入密林,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师父是救不了他了。
来到一小溪边,溪水甚清,她将小星子一扔,扔到水里。
灵姐儿坐下道:“去给我洗清了,你这毒虫,否则本姑娘下手不得。”
小星子心里一动,这时穴道早解开,脱了衣服扔到岸边草丛中晒,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儿洗。
灵姐儿坐在岸上,双手抱膝,山风吹过,拂得头发丝丝飘起,倒真美得令人心颤。
小星子哈哈大笑道:“师姐,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你又在侍候我洗澡,这让别人瞧见了可不妙得紧哪,啊?哈哈……”
灵姐儿脸蛋儿一红,忽地身子一掠,飘过水面来打小星子。
小星子早识了乖,一个猛子扎到水底,只可惜水太清,灵姐儿知道他在何处。
小星子冒出头来便道:“我有话……”
可惜话没说完,灵姐儿已经袭到,只好又钻进水中,忽而灵机一动,从水底突地爬到岩边。
他站起来,背着灵姐儿突然脱下了裤子。
灵姐儿本已袭到,突然看他竞光着腚,不禁又气又急又好笑。
她立刻收了掌势转身,背着小星子道:“你这无赖,这样丑怪。”
小星子笑咪咪地道:“你不可过来,否则我就要耍无赖了。”说着拿起衣物往回便走,边走还边瞧灵姐儿。
灵姐儿忽地一闪身,竟然不见了。
小星子心里暗道:“不好!”
他知道自己在明处,易受袭击,立刻钻入一处灌木丛中。
只听灵姐儿冷哼道:“哼!太迟了!”
小星子腰间一麻,立刻掉倒。
灵姐儿随手竟掏出他那件僧衣,套在他身上,解下腰带将他吊起。
她咯咯笑道:“咯咯……海外奇人,听说你铜臂铁腿呀,今天倒要领教了。”
说着“啪啪”打了他几个耳光,不轻也不重,只打得小星子满眼冒金星。
他立刻求饶道:“投降投降,小星子铜臂铁腿,碰到小姐不过是块豆腐!”
灵姐儿抬起脚来踢了他两脚,笑道:“本姑娘最喜欢吃豆腐,特别是你这样的豆腐。”说完又在小星子屁股上踢了几脚。
小星子痛得“嗷嗷”直叫,心中却道:“他妈的,只听说男人喜欢吃女人的豆腐,哪见过女人吃男人的豆腐?”
灵姐儿又来进攻,小星子腿上、脸上、手上,“中弹”无数。
小星子一直破口大骂,那辣子却也不恼,笑咪咪地看小星子生气,突地走过来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小星子痛得嗷嗷大叫,灵姐儿似乎意识到什么,脸儿不禁一红。
只可惜小星子已痛昏了头,大骂母狼不止,最后竟垂下头去不动了。
灵姐儿—惊,一掠到他身边,将他头扳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却听“噗”一声,小星子朝她脸上猛地喷了口气。
待灵姐儿醒悟时,已软软跌倒,被吊起的小星子哈哈大笑,突地掉下地来。
他早将那腰带弄断了,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
小星子将她绑了,晃手便打了她一个耳光。
“你……好,我恨死你了!”她双跟流泪了。
小星子看她又嫩又白的脸蛋上五道手指印,竟舍不得打了,他过去凑到她脸边笑道:“他妈的,我竟舍不得打你了。但你那么多掌还是要还的。”说着捧住她的脸,左一个、右一个,一下子香了十七八个吻。灵姐儿一张瓜子脸儿胀得通红,眼泪直流,狠声哽咽道:“瞧我不杀了你才怪呢!”
小星子一瞪眼,突然又笑道:“好,那老子先杀了你!”
突地他又一笑,叹了口气,道:“算了,咱们的帐就此还清,两不相欠可好?”
灵姐儿呆了一会儿,道:“好吧!”小星子便去给她解了腰带。
刚解开,灵姐儿突然一手抓住小星子衣领,“啪啪……连打了七八个耳光。
小星子被打得肿了两边脸,灵姐儿轻盈站起,笑道:“怎么样,香不香?辣不辣?”
小星子气得七窍生烟,苦着脸不发一言。
灵姐儿伸手提起他,整了整他衣裳,才带他回去。
小星子这一顿打真够他受的,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玉山夫人带着众弟子前来看他,见他手上、脚上青一块紫一块。
便温和地问道:“怎么啦?谁打了你?告诉师父,师父替你出气。”
小星子瞧了灵姐儿一眼,只见她眼露凶光,竟然也怕了,知道她不过是报那一痰之仇,又没出重手,师父岂会重罚她,自己以后倒有好看的。
他只得含糊道:“没什么,师父,多谢你老人家,我今天到山上玩,捧了几跤,从山坡上滚下来的。”
五山夫人关照了几句,给他涂了点药,吩咐灵姐儿来侍候他吃饭。
玉山夫人一走,灵姐儿端了碗,喂了他一口,笑道:“哎呀!师弟,以后可得小心呀,怎么能乱走呢?以后告诉师姐一声,否则只怕你会被老虎吃了。”
小星子满肚子苦水,这辣子他领教过了,又狡猾又坚强,只希望以后别惹她就是,所以也不理会她的气话。
岂料第三天,小星子刚好,又活蹦乱跳地跟解鹏程倪兰、秀秀开玩笑后,事情就不妙了。
他刚吃完晚饭,进了自己屋子,上了床踢打滚爬一阵,将日间学的马步桩、弓箭步,一一演来。
他心里搔痒难当,心想要能顷刻间一下子成了武林高手多好:“老子先揪住那辣子,给她几记耳光。”
正得意间,忽地后领一紧,心里暗道不好,哑穴已给点住,被提起飞了出去。
又是那条溪,小星子穴道一解,便挨了几耳光。
小星子又惊又怒,道:“我哪点犯着你?你又要来打老子?你这女疯子,浪婊子,没人要了,来寻老子出气?”
“骂完了?”灵姐儿淡谈一笑,倒是美得可爱,只是笑间又给了小星子几记耳光,“再骂呀,装死呀,告诉你,在我面前少耍花枪,本姑娘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小星子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低下头来道:“饶了我吧,姑奶奶,倒底我哪点犯着了你?”
“哼!我看见你笑,心里就有气,看见你活蹦乱跳小猴子似地窜来窜去心下就烦。”
“我以后不笑,不走做木头,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灵姐儿一笑,踢了他一脚,道:“回去吧。”
小星子站起来,走起路来丝毫没精神。灵姐儿这次竟不提他,也不先走,只是在他前边姗姗而行,在月光下如仙女一样。
她身上香幽阵阵传来,不时还用小手弄几下头发,甚是伏雅。
小星子心里却痛骂不已。
倒不是小星子不治她,只是与她斗,一点兴趣也没有,除了打耳光还是打耳光,心里一动,不如逃下山去吧。
忽地只听一声虎吼传来,灵姐儿似乎一怔,即刻倒退抓了小星子飞到树上。
但她似乎还对小星子的手害怕,刚到树上就放开他。
树下立刻出现一只大老虎,四处张望,小星子吓得发抖,突地竟掉了下去。
灵姐儿似乎吓呆了,立刻使了个千斤坠。
但小星子却落在虎背上!那老虎一惊以为什么怪物前来,吓得没命地奔逃。
小星子怕跌下去小命不保,只好紧紧抓住老虎两只耳朵,只吓得冷汗直流,娘叫了好几声。
灵姐儿即刻赶上前来,一把将他抱了过来,小星子吓得紧紧地抱住她腰,一股香味深入心肺,心里甚是舒服。
“啪啪”又是几记耳光,小星子立时跌在地上。灵姐儿转过身也不看他。
小星子坐起身,知道这女妖怪是缠定自己了。
回到院落,想破头也想不清这女妖怪何以这样对自己,只思量一下如何逃下山去。
次日解鹏程告诉玉山夫人小星子得病了。
众人前来看他时,却见他呼吸不通,浑身发烧。
查了一阵,却查不出什么毛病,解鹏程即刻去请名医梅洛先生。
各弟子散去练功,玉山夫人叫丫头服侍小星子。丫头刚想给小星子服药,就自觉浑身无力,药缸摔在地上。
小星子一跃而起,从怀里拿出小金刀割破了手指将血撒在床上。
然后他弄乱了屋子,带子几件衣服,穿着僧衣偷偷摸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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