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 第二十六节 偷窥无罪

 

  于飞龙被耶律朝宗说的又气又悲,怒的是耶律朝宗胆子太大出言太狂,在他心里契丹人是蛮夷根本没有资格对汉人说此等话,悲的是他的话里虽有意蔑视汉人,有些偏激,却句句属实,汉人多却弱胡人人少却强,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悲,他只恨自己读的史书太多,知道老祖宗干的丢人事儿太多。便一口气喝了满满一坛的烈酒,最后醉醺醺的走出酒家,在夜幕下独自一人晃晃悠悠走在空旷的大街上。

  走了约百步,又走到了一座酒家,从里面传出幽幽琴声,他耳中闻到一女子随琴吟唱道:“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家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路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生清狂。”

  于飞龙心中正不顺,听了此曲后心中更烦,乘着酒醉当街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谁家的婊子思春,想让男人爽自己也爽,就去当窑姐,别在这儿唱吟歌。”

  “歌”字刚出口,忽从空中落下一片不明液体泼在于飞龙头上,顺着头发流进嘴里,他尝了一下傻笑道:“有点甜。”又闻闻袖子道:“有点儿臭。”过了一会,他好像明白了过来,大声向酒楼上骂道:“奶奶的,谁向他爷爷泼洗脚水,不想活了。”骂了一阵见无人应声,便离去。

  走了没多远,就闻到一股清香之气扑来,他看到一个背影从身旁走过,就紧跟去,发现是个女的,黑发像瀑布挂到腰间,衣着端庄,手里抱着把古筝,他想起这女子是谁,他想到:王冰燕,户部王归德的闺女,绝对艳花儿。一时邪念心生,他小心的跟在后头,随她转了几个巷子,到得一个大宅门旁,于飞龙躲在一边,看她进门,大门两旁挂着红灯笼,上面写着“王宅”。

  于飞龙跃过院墙潜入王宅,看着她进入自己的房间,他跃到房顶,揭开瓦片,看到王冰燕向自己的丫鬟道:“来人,本小姐要洗澡。”

  于飞龙在房顶上闻听后,真是心花怒放,口水不觉从嘴角流出,心中道:女人洗澡我还从没见过,虽然以前偷过女人的衣服,但也没有看清,今儿可要开眼啦!嘻嘻嘻。。。。。。。。一时他心下一阵淫笑。

  过了一会儿,几名丫头抬了一大盆水进来,上面飘着许多花瓣,随后丫鬟们便出去了,王冰燕脱下衣裳露出雪白的玉体,真如天仙下凡一般,那王冰燕虽长的不是沉鱼落雁,倒也倾国倾城,当王冰燕将迥体迈入水盆的一霎那,于飞龙在房上看的两眼都发直了,鼻子发木,不觉又流血了。

  他一边看,一边小声自言道:“偷窥无罪,偷窥无罪。。。。。。”

  待王冰燕在水盆中仰望房梁闭幕养神时,于飞龙已看醉了,醉的发呆,心中的愁云顿时烟消云散,他站起身道:“要是能与她玩儿个鸳鸯浴,就是死了也值,唉!可惜我不是采花贼。”

  忽然只听“吱吱吱”“咣啷咚”“哎呀妈呀!”由于瓦房经不起于飞龙一支脚站立的重量,他竟将房顶搞个大窟窿,自己稀里糊涂掉了下来。

  王冰燕正在洗的舒服时,忽然见从房上掉下来一位天外来客,立刻被惊的花容失色,她爷爷是大名鼎鼎的武将,自己武艺自是不弱。

  就见她脚底踏着水面,一个“蜻蜓点水”飞了出来,转眼间用一块大帘布裹住了身子,顺势从墙上抽出一把挂着的青钢剑,指着于飞龙道:“你是何人,胆敢偷看本姑娘洗澡?”

  于飞龙知道这次闯了祸,心想:如果此事宣扬出去,那以后我就没脸见人了。(也就好比现在那种强奸还未遂之徒。)

  于飞龙便仗着自己脸皮厚遍瞎话的神功,忙跪在地上磕头道:“英雄不要杀我,英雄不要杀我。”于飞龙使出内力从眼中逼出些泪水装可怜,一边哭一边磕头讨饶,只是泪水没有流出多少,鼻涕倒是满脸皆是。

  于飞龙本就衣着不整,再加上被脏水泼,又让房上的掉下的灰尘弄了一身,看着就更像个穷鬼。

  王冰燕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擅自闯尚书府有何勾当?”

  于飞龙邦邦邦像捣蒜一般磕头道:“小的姓徐,名狗不理,关中人氏,只因这两年兵祸闹得厉害,小的便带上老母和兄妹逃难到洛阳,小的做工不会,呜呜。。。手艺不会,实在无法照顾老母和弟妹,所以铤而走险去干着无本买卖,如果我在英雄手下,我那全家都要饿死啊!我兄弟今年才两岁半,妹妹今年才五岁啊!呜呜呜。。。”于飞龙一阵哭天豪地。

  王冰燕见他那幅可怜样,一时心软,她道:“念你这下流之徒一片孝心,本小姐也就不追究了,赶快滚。”

  “谢姑奶奶。”于飞龙又磕了个头,一招“飞星撞月”从房上的大窟窿里从窜出了出去。

  待王冰燕感到此人来路不对,想反悔之时,于飞龙早已逃之夭夭无影无踪也。

  她狠狠的用剑在水盆上刺了三剑,脸颊绯红道:“淫贼,若让本姑娘在洛阳街头见到你非杀了你不可。

  他惊魂未定的走在路上,心说:偷鸡不成浊把米,像吃她豆腐还被她发现,命背,命背,唉!有钱有势的下作叫风流,穷光蛋的下作叫下流,呵呵。。。。。。

  最后他找了家客店,随便应付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于飞龙回到了关林的住处,昨日那群送礼送钱的都散了,此时陈传与卢北风已在庙内等候多时,于飞龙因昨夜没睡好,今日起床两眼圈发黑。

  卢北风见他那幅样子,便开玩笑道:“大盟主怎么让人扁啦!”

  陈传道:“北风别胡闹了,我正有事要给飞龙说。”

  “是师爷。”卢北风说着退到了门口。

  于飞龙将陈传迎到自己房内,将门关上,对他道:“道爷,我也有事要向你说呀!”

  陈传道:“先听我的,昨日我与李嗣源聊了整夜,此人净问我些可得长生的秘访,急得跟猴似的,虽然从言谈上可以断定他算个好皇帝,但不一定代表他是明君。”

  于飞龙道:“老爷子,照您这么说,那我是投错主儿了?”

  陈传摇头道:“不是那个意思,李嗣源这皇帝若在位,中原的百姓完全可以过几天太平日子的,我发现他不是个有野心的君主,要是想让他统一天下,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南方的诸侯王们全死绝了,他年时已高,最多活不过十年,此人要是生在太平年月倒是个能治国的皇帝,可惜生不逢时,他死后中原恐又该大乱。”

  于飞龙听后眉头不展道:“有没有补救的方法?”

  “有,那就是看天命了,老天爷想让老百姓又好日子过那就有,不想有那老百姓就要遭灾,呵呵。。。。。。“一声苦笑。

  “您这等于没说,该听我的了。”

  “讲吧!”

  “昨日我将您送进皇宫后,在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您一位故人!”

  “谁?”

  “大契丹国国师、阳教教主耶律朝宗。”

  “啊!”陈传大惊道:“他来中原干什么?”

  于飞龙便把昨日的经过给他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陈传听后可笑一声,道:“那厮说的没错,自古就是北强南弱,从来没听说过有南朝将北方胡人给灭根的事件发生,汉人的本性就是懦弱胆小个子为帐,它的文明里从来就是充满屈辱和血泪心酸的,一个长城就代表了几乎所有汉人的心态,“周王东迁”“晋国南渡”“五胡乱华”。。。不过这厮却有一条没有说对,那就是无论匈奴也好鲜卑也罢,最后都被我们汉人所同化,汉人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汉人,胡人也不是绝对意义上的胡人,你我之间的血液里说不定也流有胡人的血统,天下间没有一个民族是完全纯种的,不管什么民族,都是杂交过来的,汉人也如此。”

  经过这番话语,昨夜于飞龙那颗被耶律朝宗奚落的心灵,稍微得到了些许安慰。他道:“那么耶律朝宗找我的目的何在?”

  陈传想都没想,直接道:“让你当败类,投靠契丹为他所用,日后他们入侵中原,你好当开路先锋,弄不好我那些孽徒们都是你的同党,呵呵。。。。。。”

  “道爷,您就别拿我说笑了。”

  “耶律朝宗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歹毒,他先拿历史来引诱你,勾起你的自卑心里,然后再勾你上他的贼船,还好此人是胡夷,要是汉人那可就是一代枭雄。”于飞龙倒吸气道:“幸好我没中招,嘿嘿。。。。。。”

  陈传打开门后,道:“我该告辞啦!”

  于飞龙道:“道爷怎么刚来就要走,我师父还没拜见过您呢!”

  “呵呵,是熊大能吧!不用了,今天刚见过面,不过我见了他,他却没见找我,进这庙里时是被你们手下弟子抬进来的,听说是昨夜在花楼喝得醉死了,要三两天后才能醒过来。”

  于飞龙心说:师父如今净丢丐帮的脸。

  他道:“道爷还是多主几日,在下您看看这里的人文风景。”

  陈传摇手道:“不用,尘世间的万物都是虚幻,人只有死了才是实的,贫道还是回华山继续修我的身养我的性吧!”

  陈传向于飞龙别过,带着他的徒孙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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