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五章

 

  作者:冰龙

  雨是越下越大,由蒙蒙细雨变成了小雨。车队几乎是绕着山坡转,一边是树木茂密的陡坡,一边是有七八米深的山沟。上午八点四十左右,王海的坦克装甲连开到了一个叫那坡的的地方。带路的向导告诉王海,从这里开始,一路下去只有一条山路,路的尽头就是目的地。按照事先讲好的条件,向导在那坡下了车走了。

  安排好警戒后,王海请示过营长后,先锋连按计划停车休息了十分钟,主要还是给搭车战士们回回气,一路上的颠簸消耗了战士们巨大的精力,要不然,就是部队跑到了地头,也没有力量进行战斗了。休息好后,先锋连继续上路。由于一路上没有碰上敌人,士兵们都有点松懈下来,但王海却知道在这里大意不得,他下了命令给各车长,没有必要,坦克乘员一律不得把头伸出车外。因为地图上标明,这里大概相当于一个连队的日军在这里防守。

  上午九点三十分左右,雨停了,山林间还是弥漫着朦胧的薄雾。先锋连沿着山路爬上一段峭壁窄路,这里地势险要,山路旁边还有深达十几米的深沟,易守难攻,有点一夫当关的味道。车队都提高了警惕,加强了警戒,谨慎地往前穿行。眼看走在最前面的一号车安全地跑出了这段窄路,王海不由嘘了口气,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巨响,路边一块两米高的岩石轰然倒下,塞在了一号车和二号车之间,堵住了去路。二号车猝不及防,一头撞在岩石上,约有五发炮弹和燃烧弹同时击中二号车,坦克立即起火燃烧。从峭壁上面的密林中射出狂风暴雨般的子弹,横扫整个车队。几辆坦克同时刹车,避免撞击在一起。搭载的步兵们还来不及射击,就被打得千疮百孔,惨叫着栽倒车下。炮手们急忙转动炮塔向上射击,又有不少步兵来不及避开,被甩到山沟里摔死,更惨的是那些把自己绑在战车上的士兵,全部成了活靶,肢体横飞,死在乱枪之下!刘大力的七号车插着两根天线,一看就是指挥车,当即遭到敌人的重点攻击。一阵爆炸的烟雾包围了他的坦克,顷刻间发生了爆炸,炮塔被掀起,拖着浓烟和烈焰,落入悬崖,乘员全部阵亡。一具尸体歪着脑袋,保持着坐姿,坐在熊熊的烈火中。

  在最後的十号车也中弹起火!看来敌军是想打掉头尾,堵住去路,再把王海他们逐个消灭。王海在炮塔里用潜望镜扫过的地方,只见满地的死尸,浑身是火的坦克兵从炮塔,车底钻出,全倒在敌人枪口下。

  “报告!报告!27连遇袭!27连遇袭!”王海一面高声呼叫,一面指挥坦克向日军征地发射红色烟雾弹。红色烟雾弹在日军阵地上炸开,跟在后面的坦克营的支援火炮很快就打过来,凶猛的火力震得土地都在发抖。幸存的车载步兵开始向山上的日军发起进攻,躲在烟雾里面的运兵车也开始放下车乘步兵,向日军反击。

  “27连!27连!支持住,援兵马上就到!”耳机里传来营长的声音。王海冷静下来,利用TM38凶猛的火力轰掉了日军的两个反坦克炮掩体,装甲车上的12。7MM机枪疯狂地向日军阵地上倾吐着火舌。。。。。。

  “27连!27连!迅速脱离战场,不要恋战!动作要快!”营长的命令又到了。在先锋连后面又响起了暴风般的枪炮声。

  “四号车!四号车!”王海在呼叫另一辆TM38。没有回答,难道是无线电坏了!?

  “五号车!五号车!四号车怎么了?”

  “报告,报告,四号车已经被击毁,掉进山沟了。”五好车的信号不是很好。

  “五号车,你掩护我!”王海下了命令,又开始呼叫:“一号车!一号车!”

  “收到!收到!”

  “掩护我!”王海给一号车的张军下了命令。

  “驾驶员!把二号车撞开!”王海的三号车猛撞着火的二号车,将它撞下山崖。然后把跑口对准巨石,用榴弹轰了一炮,岩石起了裂纹,又开了一炮,塞路的岩石分成了几块。日军马上发现了三号车的意图,立即集中火力向它射击。一发榴弹击中它的左侧炮塔,把王海和车长震得眼冒金星,不能再瞄准。副炮手当场晕倒。

  “敌人援兵很快就赶到了,赶快!”营长的语气严厉万分!这时营部的坦克也来了,三十多辆战车塞在狭小的山路上,车乘步兵下车战斗,压制了日军火力。三号车又冒着炮火撞了十几次,终于撞开破碎的巨石!顾不上满地死伤的战友!王海的坦克连立即夺路而去。这时候,一个加强排的车载步兵几乎是全部阵亡,坦克连已经没有了步兵的掩护。

  十点正,王海被一道小河流挡住去路。地图上标明这条小河流坦克是可以潜渡的,结果一辆试渡的T37陷进河底泥沙中,乘员被迫弃车逃生,气得王海大发雷霆。好在搜索发现离此不远有座小木桥,但随即又大失所望:这种木桥根本经不起坦克碾压。

  离规定时间已经试不多了,贻误战机,很可能会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的。王海心如火烧,先安排了唯独一辆装甲车过了小木桥,然后他亲自开着一辆T37,决定冒险过桥。王海先是把坦克退开一段路,向前猛冲,然后轻踩着油门,保持高速和匀速,结果是竟然冲过了。整个过程只感觉到小木桥摇晃了一下。王海大喜过望,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张军和其他人,亲自把其余的三辆T37开过了小木桥,最后是他自己的座车TM38。运气非常好,王海的TM38过桥后,小木桥就倾斜倒塌了。紧张过度的王海连呼幸运,他已经没有能力思考后续部队的坦克怎么渡过这条小小的河流了。

  十点二十五分,王海率领的先锋连到达东溪镇外围的松鼠岭,这是这次行动的最后一个关口,有日军的一个小队和越南部队一个连在这里防守。离命令限定的时间只有三十五分钟就到了,车队又没有了步兵协同,那么,和敌人在山林地带交战是明显不利的。王海马上向营部报告了情况,营长给的回答是:“消灭敌人,完成任务。”这让王海有点郁闷,用坦克冲击山林里面的敌人。。。。。。

  “各车长注意!冲锋!出了事情我负责!”王海咬牙下了命令,心里已经作好承担任务失败的命运。

  “什么责任?责任就是杀死对面的小日本!冲!”张军在话机里面骂了起来。

  “对!冲啊!”

  。。。。。。。

  在各车长乱七八糟的话语中,王海感到了一丝暖意。马达喷出浓烟,履带碾倒树木,仅有的五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车冲上了山坡。山坡后面的敌军好象没有准备,有点混乱。从树林帐篷中冲出来的敌人,都倒在弹雨中。

  “加速冲过去!单号车向左边开火,双号车向右边开火!不要纠缠!”王海在话筒里面吼道。车队还在敌人的混乱中,旋风般地冲过了敌军的阵地,把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敌人全部抛在了后面。

  出了山路后,地势突然平缓和开阔起来。六辆战车拐进砂石公路,沿着公路直接冲向东溪镇,这是个丘陵环抱的椭圆形谷地。在公路两边田地里劳作的人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敌人的来到,只是好奇地看着王海的车队,毕竟他们还是没见过什么坦克之类的东西的。

  王海不停地看着表,离任务完成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对驾驶员叫道:“全速前进!快!”车队在公路上排成一列,王海的TM38打头,一路横冲直撞地冲进东溪镇。一条筒子街两厢,除了少数办公机关之外,几乎全是土木结构的低矮平房,时有芭蕉树掺杂其间。在镇内,几个在街上游逛的日军发现了他们,向他们开枪射击。王海端起机枪对着他们就是一通扫射,那几个日军马上就被打飞倒地。街上马上混乱起来,人们在四处奔逃。

  “快!不要被缠住了。我们的目标是227高地。”

  227高地在东溪镇外东南面,中间是平整的水田,已经种植有水稻,绿绿的一片。再过去几分钟的路程就是有名的东平大桥。所谓高地,也只是一个比较高的土坡而已,日军并没有在上面构筑工事,所以王海的坦克连非常容易地就冲了上去。他看看表,还差七分钟就十一点了,他马上向营部报告,自己已经到达227高地。结果是前锋团团长给王海回了电,告诉他部队马上就到。事实上,整个前锋团被松鼠岭的日军拖住了,正在进行苦战。

  从东溪镇冲出一批日军和越南人的部队。日军是土黄色的军服,而越南人就是带着笠帽,穿着黑色的衣服。部队约有一百对人,呼叫着向227高地冲过来。王海把三辆坦克和装甲车排成半月形,用机枪向敌人扫射。另外两辆坦克负责背面的防御。

  杂乱无序的进攻很快就被粉碎了,敌军丢下几十具尸体退了回去。过了几分钟,敌军又开始了进攻,这次敌人精明了许多,把部队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几个人一组,从几个方向向227高地摸过来。还沿着公路推了一门反坦克火炮出来进行直瞄射击。王海沉着应战,先是利用坦克的机动行把敌人的火炮打掉,然后用机枪射击水田中的敌人。。。。。。

  王海焦急起来,看着不怕死的日军前赴后继地进攻,有点无可奈何。自己已经在高地坚持了有近半个小时了,援兵还没有到,没有步兵协同防御的高地是薄弱,弹药消耗极大。

  “报告!报告!27连需要支援,27连需要支援!”王海不得不呼叫起来。轰的一声,一发炮弹在他的座车前爆炸,差点被击中。

  “坚持!援兵马上就到。”又是团长的回话,难道营部全军覆没了!?王海有点懵了。

  “前面那间,有木栏那间,就是它。”

  在一辆T37被摧毁后,王海他们发现了敌炮位置。几发炮弹过去,摧毁了那座隐藏有火炮的民房。

  上午十一点四十分,第18军军部突然来了紧急命令:“27连!东溪420地区的高平大桥南端有日军一个联队驰援,立刻狙击!”

  王海听到命令差点晕倒。天啊!一个联队!就是再来一个小队都可以干掉缺少弹药的先锋连了。

  “十万火急!一定要完成任务!否则整个穿插战役全部失败。你们现在由军部直接指挥!马上出发!报告你们的情况。”

  “明白。我们有四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车!”

  “报告敌人位置。”

  “敌人的先头部队可能已到桥头。”

  王海回答完毕后,马上通知战车掉头,一马当先,冲向东平大桥。马达疯狂地转动着,轰鸣声震耳欲聋,履带带起高高的尘土。先锋连的坦克象愤怒的怪兽一样,咆哮着前进。

  “再快点!他妈的,快!”王海急得粗话都出来了。

  “连长,已经是最快了!”驾驶员叫道。人在车内,如在惊涛骇浪中,整个五脏六腑都绞成一团,难过之极。

  两座山的峡谷间,一座桥横跨南北,桥墩细得象线。桥南端,似有尘土飞扬。王海打开舱盖,举起望远镜,几辆日军的坦克,赫然出现在桥那边。

  “快!!!”王海发疯一样叫喊。

  日军的坦克已经在桥面上了。

  “穿甲弹!!!”王海怒吼,“不,碎甲弹!!!”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与其打坦克,不如摧毁大桥,不然,他们这几辆坦克还不够日军塞牙缝。

  “完毕!”装弹手大声报告。

  王海眼睛贴在瞄准镜上,瞄准镜在剧烈跳动。十字标在细线般的桥墩上激烈地扫著,就是对不准它。汗水湿透他的衣衫,流到脸上,流进眼里。桥梁上,日军坦克已走了一半。它们的炮塔已转向王海的战车,喷出火光和硝烟。

  “为了祖国!为了光荣的中华民族!为了英雄的祖先!”王海心里在喊,当光标扫过桥墩的一瞬间,按下炮钮。

  “中了!”耳机里传来战友的欢呼声。王海看见桥柱上腾起一股轻烟,但东平大桥并没有倒下。

  “敌人过桥了!”有人叫。一发炮弹落在王海的座车旁,是一枚碎甲弹。一阵浓尘挡住了他的视线,战车左侧被震得高高扬起,一个急转弯,喀嚓一声,撞倒一颗大树,险些造成战车熄火。王海从座位上摔了下来,正在装弹的装弹手脑袋撞在甲板上,昏了过去。已摘掉保险的碎甲弹在甲板上来回滚动。

  王海拾起炮弹,艰难地塞进炮筒,关上炮闩,爬回座位。有血从他的头上流下来。装弹手很快醒过来,摇摇晃晃,神智不清,但却很坚定地抱起一颗炮弹,做好准备。

  “连长!停车!快停车!”张军在耳机里狂叫,王海的战车离敌人太近了。

  “继续前进!”王海向驾驶员下令。日军坦克的炮弹不断在周围落下,越来越准,驾驶员在左右规避。王海把撞肿了的脸贴向瞄准镜。头脑里一片混乱,王海按下炮钮!,没有打中!

  “停车!”王海大叫。

  “连长,现在不能停!”驾驶员大声反驳。

  “我命令你!停车!”王海吼道。

  坦克停在一个高坡,王海仔细地瞄准。

  驾驶员叫道:“敌人向我们瞄准啦!”

  “闭嘴!”王海喝道,“装弹手?”

  “完毕!”装弹手回答。

  “为了死去的战友!”王海狠狠地按动炮钮。炮声响起,车身向後猛烈弹退,尘土飞扬。

  “打中了!”无线电员叫。

  桥还未倒!火热的弹壳带著硝烟当啷一声落在底甲上,装弹手又猛地塞入一发碎甲弹。

  “完毕!”

  “为了指导员!”轰!闪光,尘土,地动山摇。

  “命中目标!”无线电员报告。

  该死的桥还未倒。王海在心里诅咒着。

  “碎甲弹!”

  没有动静,王海回头向装弹手看去,只见他无奈和悲哀地望着王海。碎甲弹没有了。

  “不管什么弹,给我装!”

  “弹药全部打光了。”

  一瞬间,王海想到了邓世昌,如果可以,他愿意亲自撞过去,甚至是自己的脑袋,把这座该死的桥撞塌。就在这时,高平大桥摇晃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在一阵烟尘中,垂下了它那不屈的脊梁。同一时间,三发炮弹击中王海的坦克。王海笑了,欣慰地倒了下去。

  在王海燃烧的坦克后面,张军率领剩余的战车冲了过来,把冲过桥来的三辆日军坦克击毁。天空中,赶来支援的护国军空军对南岸的日军援军进行扫射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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