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血色浪漫》第十九章(4)

 

  (更新时间:2005-2-12 17:12:00 本章字数:2777)

  李楚良说:"你要这么说,当然也可以,平心而论,我一直认为你很有经营商业方面的才能 ,因为你的头脑很冷静,我欣赏你的直率,同时我也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正因为喜欢你, 才愿意花大价钱,只要物有所值。但我希望你真正属于我,而决不允许别的男人染指,做个 不恰当的比喻,这好比我买了一辆卡迪拉克汽车,它的价格不菲,我买它是为了自己使用, 可有一天我发现它成了公车,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它,这样对我就不公平了。"

  秦岭笑了:"阿良,你是个好商人,在商务谈判方面确有独到之处,你的比喻很有意思,我 很希望自己能变成你的卡迪拉克,可你忽略了一个小小的细节,你的汽车总要有个牌照登记 手续吧,那上面写谁的名字呢?"

  "当然是写我的名字,因为是我花钱买的。"

  "这就对了,你的汽车应该用你的名字登记,但你的妻子呢?是否也应该用某种合法的形式 固定下来呢?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妻子好象不是我,而是一个居住在新加坡的女人,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和你是有契约的,她有责任遵守契约,如果她和别的男人相好,那应该 视为违约,至于我,我不记得咱们有这方面的契约。"

  李楚良想了想也笑了:"小岭啊,我说你是个好商人嘛,你说得有道理,使我无话可说,好 吧,我想提个建议,咱们能否重新签个合同,我和新加坡的妻子离婚,然后买断你这辆卡迪 拉克,请告诉我,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买断的意思是……"

  "一旦你成为我妻子,就要遵守契约,这是唯一的条件,你可以开价。"

  话一旦说到这个份上,就有些伤感情了,其实这种商务谈判式的交谈,都是双方情绪化的表 现,在彬彬有礼的交谈中,话中暗藏机锋。

  秦岭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再这么谈下去,双方受伤害的程度会更重,秦岭不想再进行这种谈 话了,她站了起来∶"阿良,我得承认,我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刚才我和你说的那 些话,都是气话,请你不要当真,你为一个女人花了很多钱,这个女人当然应该忠实于你, 毕竟这是个男权的社会,而男权社会的道德准则大部分是为了约束女人的。譬如你,一个成 功的商人,可以有妻子为你生儿育女,还可以有情人点缀你的生活,你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要 求你的情人忠实于你,是什么理由使你这么理直气壮呢?其实说开了,那不过是因为你为这 个情人花了钱,就是这么简单,除此之外,你的任何指责都不过是借口。可我不明白,一个 如此简单的问题,你何必要搞得这样复杂?你看,我处理问题就比较简单,我的东西已经收 拾好,只想麻烦你最后一次,能帮我叫辆出租车吗?"

  李楚良没到想秦岭已经决意离开他,他刚才说的不过是气话,目的无非是希望秦岭能忠实于 自己,他不想失去这个女人,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竟然把商务活动的原则应用 于感情方面的谈话,把自己平时极力掩盖的商人面目,突然暴露在秦岭面前,这实在是愚蠢 之极。

  李楚良抢上一步,堵住客厅的门,他的精神完全垮了,他哀求道∶"小岭,你听我说,我刚 才说的完全是气话,请你原谅我,我爱你,不想失去你,现在我一切都听你的,如果你同意 ,我马上回去办离婚手续,请你做我的妻子,好吗?"他说着竟流下了眼泪。

  秦岭的心又软了,她给李楚良擦去眼泪,温柔地抱住他,神色黯然地说:"阿良,你容我想 想,好吗?毕竟,走出这一步是需要勇气的。"

  周晓白匆匆走进"红玫瑰"咖啡厅,她从没来过这里,这么豪华的消费场所可不是军人能消 费得起的。

  一个扎着玫瑰红领结的服务生迎面向她鞠躬道:"请问,您是周小姐吗?"

  "是的,我找一位姓秦的小姐。"

  "请随我来。"

  服务生引周晓白穿过大厅,来到一张靠窗子的桌前。

  穿着雍容华贵的秦岭站起来和周晓白握手:"周小姐,请坐,原谅我的冒昧,把你约来,实 在是不得已的事,请不要介意。"

  周晓白微笑着:"别客气,秦小姐,我也是久仰你的芳名了。我感到奇怪的是,你是怎么知 道我办公室的电话的?"

  "这很简单,钟跃民常和我说起你,也说起过你在哪个军队医院工作,我一查就清楚了。"

  周晓白凝视着秦岭喃喃道:"你果然漂亮。难怪跃民当年被你迷住。"

  秦岭笑道:"你也不差嘛,漂亮的女医生可并不多见。"

  "秦小姐,你真会说话,好吧,咱们说正事,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秦岭直截了当地问:"钟跃民究竟出了什么事?请你详细告诉我。"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得比我详细呢。"

  "那天夜里,钟跃民从我家走的时候,情绪很异样,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后来,我给他 公司打电话,才知道他出事了。"

  "哦,钟跃民常在夜里出入你的家吗?他可真有艳福……"

  秦岭正色道:"周小姐,这不是咱们今天要谈的,请你谈谈钟跃民的案子……"

  清晨,一缕阳光从铁窗射进监舍,离地面高约25米的窗户上安装着很密的铁栏,阳光被铁 栏切割得支离破碎,这时,牢头儿迟宝强把枕头摆在室内唯一的一小块儿阳光里,他横着身 子躺在那里享受着难得的日光浴,两个年轻的室友在为他做按摩,迟宝强闭着眼睛,舒服得 直哼哼。钟跃民冷眼看着他,心里在纳闷,这个流氓的心理状态倒是很稳定,哪怕是在最糟 糕的环境里,他也能因陋就简地创造出环境所能提供的最大享受,在某种意义上,有了这样 的心理素质,坐牢也许就成了休养。钟跃民很怀疑这种人在外面是否享过福,闹不好是进了 监狱以后才享起福来。他仔细观察这家伙,他的上身胸大肌和胳膊上的肌肉异常发达,但双 腿却显得又细又瘦,通常这种情况,是因为少年时干过某种依赖上身动作的粗活儿造成的, 从徒手格斗的角度看,这人的"下盘" 实在不堪一击,以钟跃民的腿功,只需轻轻一脚就 能踢断他的腿骨。他的皮肤黝黑粗糙,手指的关节粗大变形,赤裸的身体上伤痕累累,胸前 纹着一个硕大的心形图案,两支带羽的箭交叉着穿透那颗心,心形图案的两侧还纹着两个直 径五公分的字,"忠"和"孝" 。钟跃民看得笑了起来,这人已经坏得流油儿了,还讲什 么忠孝,这不是扯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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