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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打起来了。”陈伟球坐在电视机前，自言自语道。
“是啊，可不是真打起来了。”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年纪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对陈伟球说。“你说台湾的那个什么彭台升，没事儿干搞什么台湾独立，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不教训教训他还行？”
那位男人是小娟的父亲，他现在正和陆伟球在一起收看我军收复台湾战役已经开始的新闻。
陈伟球同小娟一起来到她的家乡云南河口县已经一周多了。在此期间，他借口要考察当地的投资环境，借住在小娟的家里，因为县城离小娟家的这个村庄路途遥远，交通又不太方便。
看到女儿小娟从遥远的昆明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小娟的父亲自然很高兴。又听小娟介绍说，这位同他一起来的张先生要在当地办一个公司。小娟以后要为这位张先生工作，当父亲的就更得对女儿以后的老板热情些。
所以，他坚决不接受陈伟球称他“大伯”的这份客气。当他问明陈伟球的年龄时，热情豪爽的对陈伟球说：“张先生，我比您大那么几岁，不过也没大到叫您称我“大伯”的地步。您要是看的起我，就称我一声老哥。我呢，总称您“张先生，也显得见外，您要是不介意，我就称您一声老弟，如何？”陈伟球自然没什么意见。小娟的父亲见陈伟球答应了，开玩笑地对站在一旁的小娟说：“听见没有，以后别叫‘张先生’或‘张老板’了，要叫‘张叔叔’。”
住在小娟家的的这些天里，陈伟球并没闲着，他白天到边境附近转悠，摸情况，看地形，晚上则回到小娟的家里，思考越境的方案。
想来想去，他也没琢磨出一个可行的计划，中越之间关系虽已改善，两国的边民也互相做买卖，可边境把守得还是很严的。要想越境，并不容易，有很大的风险。
但他拖不起太长的时间，小娟的父亲已经通知他，说当地派出所让他去报临时户口，他当然不想引起公安机关的注意。
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小娟的父亲经常到越南境内去做生意。
回到家的这些日子，小娟没有什么事情，就帮着她父亲做生意，父女二人进了货以后，过境到越南那边去卖。由于有了小娟的帮助，每次带过去的货物比以往要多，而且卖得也比以往要好，收入也增加了，只是父女二人比平时要劳累许多，每天都早出晚归。
他们父女二人是如何过关的呢？陈伟球声称自己要亲自过关考察一下。因为越南是世界上商业信誉比较差的国家，不了解情况，他不能放心地开展对越南的贸易。就过境问题，他向小娟的父亲请教。
小娟的父亲热情地给陈伟球看了自己去越南那边作买卖所需要的全部证件和手续。并热情地告诉陈伟球，如果他要过关自己可以帮他办理各种手续，因为他在当地各种关系都比较熟，办事方便。
陈伟球对小娟父亲的热情相助表示感谢，不过并没让他给自己办过关手续，从心里他根本就不想办这套手续，也不能办。他现在的计划是将小娟父亲的这套手续和证件搞到手。
八月一日，是个星期日，今天赶集的人特别多，自然也是做买卖的好日子，小娟父女二人备足了货，往越南那边去了。
陈伟球觉得行动的机会到了。趁父女二人不在家，他得先对付小娟家里其他的人。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父女二人还没有回来。小娟的母亲做好了晚饭，邀请陈伟球一块吃，并且说先不等那父女二人，今天是大集，回来的肯定晚。
陈伟球自然求之不得，便和小娟的家人共进晚餐，并且趁机在菜里放人经他精心计算过药量的安眠药。他得让小娟的家人在计算好的时刻沉沉睡去，并且睡上二十四小时，那样，他们就不碍他的事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小娟父女俩才回来，进屋就喊饿。小娟的母亲打着呵欠走进厨房去给他们做饭，并抱怨父女二人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因为她困得不得了，还得伺候他们。
小娟的父亲大概是今天赚了不少钱，心情很好。他让小娟的母亲去休息，自己动手做饭，然后招呼陈伟球一块吃。
陈伟球说已经吃过了，便陪着小娟的父亲聊天，实际上他在等下手的机会。小娟吃完饭便去整理明天要带的货物，完后便去休息了。
小娟的父亲兴致很高，天南海北和陈伟球聊起来没完，把陈伟球烦得不得了，心里骂娘骂了千万遍。他眼着晃动的仿佛已经不是小娟父亲的那张脸，而是一套过关的证件。不过，他没敢来硬的，他怕惊动屋里没服安眠药的小娟，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终于，他看到了那条使他吃惊的新闻，他的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不知是什么滋味。解放军的这一记闷棍似乎是打在了他的头上，使他晕头转向。
小娟的父亲还在和他聊：想当年对越自卫还击那会儿，解放军的一路大军就是从我们这儿进入越南的。部队人数那叫多，光坦克就轰隆隆的过了一宿。后来听政府说，仗打得可漂亮了，歼灭了不少越南兵。那会儿我还年轻，那情景记得真真的，就跟昨天的事一样。这回打台湾，我瞧也没什么问题，老弟，你说是不是？”
“啊，是呀，是呀。”陈伟球的思绪被小娟父亲的一声“老弟”给拉回了现实。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主意，说，“老哥，为了祝祖国统一，解放军顺利拿下台湾，我们是不是喝两杯？”
“对，是应该喝两杯，平时看你挺忙，一直没和你喝一顿，今晚上咱们补上。”小娟的父亲在他的货物里拿出几瓶啤酒，“这啤酒在越南那边儿可好卖了，今天还是咱们自己喝了吧。”说完，给自己和陈伟球倒上了酒。二人开始推杯换盏。
小娟被客厅里的声音吵醒了，走了过来，说：“爸，您还没睡呀？明天还得做买卖哪。”
“快过来看看新闻，出大事了，这可比做买卖重要啊。”小娟的父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招呼小娟坐下。
陈伟球给小娟也倒了一杯酒，说，“小娟，一块喝点吧，咱们开始打台湾了，值得庆祝。”
“是呀，陪你张叔叔喝两杯吧。”小娟的父亲打趣地说。
这倒省了我的事了，陈伟球心想，省得我还得向小娟单独下手，这回一块解决了。他趁父女们聚精会神地看新闻的时候，在二人的杯中下了大剂量的安眠药。
看着父女二人都趴在了床上，陈伟球放心地笑了笑，从小娟父亲的外衣兜里取走了过关的证件。
陈伟球捱过了他这一生最漫长的一个夜晚。等到天亮的时候，他拿出工具，对着过关证件上的照片，开始化妆。当一切都做完后，他照了照镜子，“象，确实象。”镜子中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年近五十岁的男人，和证件照片上的人几乎一模一样，连他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他换上了小娟父亲的衣服，推着小娟父亲的平板车和货物，向边境走去。
路上有人和他打打呼：“老哥，今儿怎么你一人去赶集呀，没带你们家小娟？”他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敷衍过去。他怕声音暴露了他的秘密。
轮到检查他的过关证件了。他心里有些紧张，不过他安慰自己，没关系，证件是真的，他们看不出破绽的。
两个武警战士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你的证件有问题，请你到边境检查站的办公室来一下。”
陈伟球的脑子“嗡”的一下，这一瞬间，他似乎觉得天地都在旋转，难道这一切就都这样完结了吗？他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向国境线的那一边望去，他离那边近在咫尺，可现在却显得那样的远，他永远到达不了那里了。
他木然地跟着两位武警战士走进了边境检查站的办公室，那里，有两个穿便衣的人在等着他，他们以嘲弄的目光在看着他，其中一个说到：“陈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陈伟球现在反而镇定了下来，他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开口说话了，“请你们赶快去救一个叫小娟的女孩子，她服了过量的安眠药，现在去，或许还来得及。”
叶子荣呆呆地望着通信指挥中心的天花板。知道他脾气的作战参谋们谁也不敢叫他，任由他保持这种状态十几分钟。
他万万没料到仗打到现在这个份上。他发动的反击遭到了惨重的失败。中共军队不但没被赶下海去，反而将他的反击部队打得溃不成军。现在，中共军队的后续部队已经上岸，原先的三个登陆场已经连成一片。而且，向岛上的守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西保丢了，安歧丢了，林厝也丢了。垄口和后沙全丢了。天山装甲部队几乎被全歼，残部正南向金门县城溃退。中西两路中共军队乘势向埔头和132高地发起冲击，319师的防区已经被大大压缩，并且由于侧翼和后方受到威胁，频频向他告急。
更令人忧虑的是，东路中共军队不仅击退了284师和158师的进攻，还在海空火力的掩护下，发起了大规模的攻击。业已攻克西山、后平山，前锋直指双乳山，几乎切断了金门岛的蜂腰部，隔断了东西两部金门守军的联系。
“不行，仗不能这么打，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必须遏制中共军队的进攻。”叶子荣下定了决心，他不再看天花板，而是开始给作战参谋下命令，命令部队执行他刚才发呆时定下的防御计划。
“命令319师、227师转人防御，尤其是319师，要死守阵地，一步也不能退却。防御中，要利用多种手段，发挥步兵、战车、炮兵诸兵种的统合战力，以火力与战术相配合，力争在阵地前摧毁敌装甲目标。要求各级防御部队均组织反装甲警报小组，尽早发现敌装甲部队动向，预做准备。在兵力兵器配置上，我军反装甲部队分散部署，集中使用；反装甲兵器配置分散、火力集中，以免遭敌优势火力的毁伤。在主要防御方向上，要借助预先设制的反装甲障碍，构成纵横交错的反装甲地域。一线步兵要编成反装甲猎杀小组，以伏击或近战摧毁敌方装甲目标。炮兵对便于敌方装甲部队通行的道路和地区实施火力封锁，密切配合步兵打击敌装甲目标。284师火速向双乳山、乳山一带增援，务必守住该地域，158师超越284师阵地，经砂美从琼林向垄口、后沙、西山一带发起进攻，攻击东路敌军之侧翼，与284师配合，务求歼灭此路敌军。然后向西横扫，以解319、227师之危，保住金门全境。”
“向台湾总部告急，务求派海、空军支援，以打破敌海、空火力之优势。如此方能确保金门岛安全无虞。”
下达完命令，他想走出通信指挥中心去透透气，在里面呆了一夜，太弊闷了。一位参谋拦住了他：“总座，中共军队炮火猛烈，外面危险。”他拨开参谋阻拦他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天已经亮了，太阳也已经出来了，阳光照在了翠谷周围的山峰上。叶子荣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空气，说了声：“是个好天气。”他的信心又回来了。
李洪乐集团军所属第一装甲师的部队正向132高地发起猛攻。
该师的任务是攻克该高地，截断敌319师退路，配合我海军陆战师合围并歼灭敌319师。为了阻止敌227师增援敌319师，第一装甲师师长派出一个装甲团，向敌227师发起了牵制性的进攻，使敌227师无暇他顾。
我军装甲部队向敌132高地守敌猛冲过去。敌人当然也明白132高地的重要性，利用地形和各种预先设置的反坦克障碍，拼命阻击我装甲部队。遭到惨重损失的敌炮兵也开始向我军轰击，稀稀落落的炮弹落在我装甲部队中间，但这一切都未能阻止我装甲部队的进攻势头，我军坦克和装甲车辆以疏开队形和敌守军阵地接近。
敌军一辆挂满附加装甲的M8式轻型坦克瞄准我军一辆冲在前面的90Ⅲ坦克，开了炮。105mm长杆式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击中了90Ⅲ的炮塔正面，但并未击穿装甲，穿甲弹断成两截，跳飞了。
敌坦克见势不妙，连忙进行机动，妄图逃避即将临头的打击。
但是晚了，我军坦克已经发现了这辆开炮的敌M8式坦克，回敬了它一炮，也命中了它的炮塔正面。那些披挂在M8坦克外面的号称能抵御破甲弹和反坦克导弹的陶瓷装甲块却没能挡住125mm的穿甲弹。炮弹射人车内，引爆了弹药。顿时，这辆具有三级防护水平的22.8吨重的坦克剧烈爆炸开来，炮塔飞起三层楼高，铝合金装甲车体炸成了碎片。
敌人一个士兵向我，军一辆90Ⅲ式坦克发射了一枚“昆吾”式手控有线制导反战车飞弹。这个敌兵眼看着飞弹击中了目标，期待着我军坦克爆炸，并起火燃烧的情景。但令他吃惊的是，我军坦克只是冒了会儿烟着了会儿火，其余没有任何反应，坦克反面加快速度向敌军阵地冲来。
吃惊要了这个敌兵的命，他忘记了躲避，我军坦克上的并列机枪开火了，敌士兵中弹毙命，死后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在坦克的掩护下，我军的86式步兵战车冲到了敌阵地前。战士们从车后的两扇尾门中跳出来，搜索着已被摧毁的工事中的台军士兵并逐个消灭。
我军90Ⅲ坦克的125mm炮、86式步兵战车上的73mm低压滑膛炮和红箭-73皮坦克导弹向，132高地上的敌军阵地和火力点猛烈开火。我军战士们在火力掩护下冲上了高地，台军士兵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都举手投降了。
132高地被我军攻占了。敌319师的退路被彻底截断，它在劫难逃了。
叶子荣现在焦躁得象一支困在笼中的猛虎，在他的通信指挥中心来回踱步。他布置的防御作战又失败了。就在半个小时以前，319师师长给他发来一份：“尽力死战，报效国家”的电文后，就再也没了音讯，到现在也没能联系上。刚刚又接到227师的告急电报，称在319师防区内，有组织的抵抗已基本停止，只有零星的战斗仍在进行。业已攻克132高地的中共军队乘势经湖下、下埔下、埔后向金门县城发起猛攻。中共军队战车锐不可挡，我军防线一触即溃。全师形势危急，请求紧急支援、等等。叶子荣看完电报，将它揉成一团，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增援、增援！我拿什么增援？中共登陆的部队战斗力出乎意料的强大，中共的海空支援火力异乎寻常的猛烈。284师增援乳山、双乳山的部队和158师进攻后沙、垄口、西山的部队遭中共海、空联合打击，损失惨重，还未与敌接战，几乎就失去了进攻能力。且在敌火力之下，部队机动困难。叶子荣没想到，他布置的进攻行动被中共的海空军轻易地击败了，东路中共军队借机攻克了双乳山、乳山，前锋直逼料罗湾，已彻底切断了东西两半岛守军的联系。这路敌军正在补充弹药，调整部署，准备向东侧半岛发起进攻。而叶子荣期待的来自台湾的海、空支援到现在却没见一点动静，倒是给他发来了电报：“固守金门直至最后一人，务必给中共军队以重大杀伤。”在叶子荣看来，这份电报无异于一张催命符，等于是他的死刑判决书。
但叶子荣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认为，东路占领双乳山、乳山一带的的中共军队要发起进攻，必须要在和中、西路中共军队汇合之后。而227师的拼死抵抗还可以为他争取一定的时间，他还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勤务兵哌过来对叶子荣说：“总座，请用早餐吧，已经八时半了，您不能饿着肚子指挥作战呀。”叶子荣摇了摇头，在现在这个关头，他没有心情，也没有胃口用早餐。他转身对作战参谋说：“把284师、158师的两位师长请到这里来。”
两位师长很快奉命赶到。行过礼之后，叶子荣开门见山，他说：“金门之战，战局至此，非我等之过也。现在中共军队即将对我军发动最后的总攻击，我等亦将努力一搏，不能让中共之企图轻易得逞。”说完，将台湾发来的电报递给了两位师长。
两位师长看完了电报，默默无语。其实，他们的内心早已清楚目前的严重性。过了片刻，284师师长说：“总座有何吩咐，属下照办就是。身为军人，万死不辞。”
叶子荣点点头，他说：“前阶段战况不利，但你们都已尽力了。现在我决定变更我军部署，284师留一个团监视乳山、双乳山一线敌军动向，余部后撤，158师全师后撤。两师以北太武山为支点，在官沃、砂美、料罗一线成纵深防御态势，准备迎击中共军队的总政。”
158师师长问了一句，“那227师怎么办？”叶子荣向他怒目而视，158师师长这才发觉自己提了个愚蠢的问题，低下头去，等着挨训。
叶子荣看了他一会儿，并没有训斥他，只是有些疲惫地说，“这将是我们和中共军队最后的决战，二位务必控制好自己的部队，布置好纵深防御体系，务求给敌以重大杀伤。好了，二位去执行吧。”
284师师长说，“总座，我们的防线将以北太武山为支点，如此一来，您的指挥位置过于靠前，请总座将指挥部向后方安全地带移动。”
叶子荣淡淡一笑，说：“哪里是后方？哪里又是安全地带？我哪里也不会去的，我将在这里和全体将士们战至最后一刻，我将和金门岛共存亡。”话语中透出一种凄凉和悲壮。
二位师长领命去了，叶子荣在通信指挥中，心里等待着那意料之中的中共军队的进攻。现在，战场上一片寂静，静得有些怕人。叶子荣知道，这是大战前一种寂静，它预示着猛烈的暴风雨般的打击即将临头，他等待着。
上午10时整，我军登陆的三路大军，在全歼了西半岛的敌319师、227师以后，合兵一处，向金门岛东侧，守敌发起了全面进攻。各种火炮将成千上万的炮弹倾泻在敌方刚刚设置好的阵地上，顿时，台军防线土崩瓦解。我军航空兵也加入了这次火力打击的行列，炸弹、火箭弹、空地导弹将几成焦土的台军阵地深深地犁了一遍。我军地面炮兵、舰炮、航空兵空地一体的联合打击为收复金门之战谱写了一首壮观的战争交响曲。
当我军火力向纵深射击后，我军装甲部队向敌阵地发起了迅猛地冲击，在敌人还未从刚才的炮火打击中清醒过来、还未来得及组织有效的抵抗之时就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大批的敌军顶不住我军的勇猛攻击，纷纷举手投降。
我军的装甲部队在攻克金门的战斗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们以强大的突击力和火力、良好的机动力和防护力，夺取并巩固了登陆场，为我军的战斗打开了胜利之门。陆上战斗开始后，我军装甲兵又及时地捕捉住战机，并迅速把握住战窥作出反应，实施了广泛的机动作战。时而迅速地集中攻击某一目标，时而迅速地分散于各个方向，将敌人各个击破。我军金门作战胜利的第一功臣当首推装甲兵。现在，我军装甲兵在突破了敌一线阵地后，又马不停蹄地向敌纵深防御地带冲去，力求打乱敌防御体系，为我军全歼金门之敌创造条件。
北太武山翠谷中的金门防卫司令部内一片混乱，所有的人都在准备撤退。机要人员正在烧毁文件，通信指挥中心的人员在拆除通信设施，带不走的武器和器材则就地毁掉。
在纷乱的人群中，只有叶子荣端坐不动。他神色漠然，眼睛仿佛没看见在周围忙碌的官兵们，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支台湾造的T75式手枪。
金门防卫司令部直属警卫营的营长走过来，在叶子荣的背后轻声劝说道：“总座，撤退吧，中共军队南北两路已突我军防线。砂美、料罗两地均已丢失，他们现在正向北太武山东侧合围过来，再不撤，等中共军队合围一形成，就出不去了。”
叶子荣缓缓转过身来，说：“要撤你们撤，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和敌军死拼到底。”
警卫营长又劝道：“总座，战斗还没结束，我军还没失败，请您撤往安全地带，继续指挥全军作战。”
“安全地带？”叶子荣反问道：“你还能在全岛找出一平方英寸的安全地带吗?现在全岛每一个角落都处在中共的火力范围之内。”
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进来，在警卫营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警卫营长面色一变，命令他身边的几个士兵：“把总座架起来，撤！”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几个身材魁梧的士兵过来将叶子荣抄胳膊一架，便往外走。叶子荣挣扎着、叫骂着：“混蛋，放开我，混蛋！”
警卫营长已经将军用吉普车发动起来，见士兵们架着叶子荣出来，便高声下达命令：“把总座扶上车，快撤，快！”
士兵们将叶子荣七手八脚地架上吉普车，警卫营长挂上档，一踩油门，车子猛地冲了出去，向翠谷之外狂奔。警卫营的士兵们也乘上了另外的一些吉普车和卡车，跟着营长的车子，向谷外撤去。
叶子荣还在叫骂着“混蛋”，然而一阵爆炸声淹没了他的吼叫，几枚迫击炮弹就落在通信指挥中心门外爆炸了。一辆还没启动的军用卡车中弹起火，车上的士兵死伤一片。
叶子荣不再叫骂，任由警卫营长的车子带着他撤出了翠谷。在驶出翠谷时，他留恋地回头望了一眼，然而他看到的是北太武山那高237米的主峰上已经飘扬起一面火红的八一军旗。
叶子荣在警卫营的保护下安全地撤出了翠谷。警卫营长建议先撤至田埔，再做打算。叶子荣木然地点了点火，同意了。他心里知道，金门之战，他败局已定，就算逃到田埔，又能怎么样呢？中共的海、空军已彻底断了金门守军的海上退路。他又没长翅膀，是飞不回台湾去的。实际上对他来讲，在撤出翠谷的一刹那，战争就已经完全结束了。
警卫营的车队向东北方开去。一路上，叶子荣看到数百名溃退下来的台军士兵互相搀扶着，勉强支撑着疲惫的身子，挎着他们的枪支，一步一步地向着他们认为能逃生的目的地走去。
看到这一切，叶子荣的心如刀绞，眼睛模糊了，泪水顺着面颊流下来。不久前，他还曾站在这些人面前，慷慨激昂地发布着动员令：报效祖国，保卫金门！官兵齐心，同生共死！想到这些，他命令警卫营长停车，从车上站起身来。
“弟兄们一”叶子荣向那些溃退下来的士兵高声喊道，“我带领你们冲出去！”
士兵们停下来，他们一起看着叶子荣，叶子荣也看着他们。他看着这些士兵们因累、饿、病、伤而带着疲惫不堪表情的脸，看着他们那一双双充满期望、信赖和求生欲望的目光，叶子荣心里升腾起一种新的力量，他下达了命令：“前进！”
当这支队伍前进到了一片开阔地带时，，大地突然颤抖起来，接着四面响起了轰隆轰隆的声音，有如火山爆发岩浆迸出的声响，队伍的前方烟尘滚滚。
有人惊叫起来：“坦克！中共的坦克！”
果然，在那片烟尘中，钻出了漆着草绿、土黄、深绿三色迷彩的中共坦克，先是长长的炮筒，接着是炮塔，碾压着碎石和泥土的履带，一辆、两辆、三辆……
士兵们起初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们很难接受这历经困苦后再次遭到的致命打击！
红光闪烁，中共坦克开炮了，……轰隆——轰隆——在中共坦克的炮火声中，士兵们象羊群一样被赶散了，人们惊叫着四散奔逃。
叶子荣被警卫营长和几个警卫营土兵保护着向附近的一片茂密的灌木丛跑去。车子已经被丢弃了，因为那是敌坦克最好的射击目标，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在那片开阔地上，他的士兵被密集的炮弹和机枪弹成群击毙。他也没有意识到，在他的身后，忠诚于他的警卫营的士兵们正用各种武器向敌坦克射击着，吸引着敌人的注意力，拼命掩护他脱险。
叶子荣跟随着警卫营长拼命地奔跑着，胸口好象塞了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忽然，他们在前方十几米处一发炮弹爆炸了，气浪一下子将他推倒，接着，碎石泥土便纷纷落到了他的身上。
爆炸过后，他看到了在他前面几米处的警卫营长倒在了地上，半边身子已经被炸烂，一条胳膊也不知去向，鲜血从身上汩汩流出，洒在地上。
一发接一发炮弹在叶子荣的身边爆炸……猛地，他觉得四周安静下来，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觉得双耳一阵刺痛。他跳进了一个弹坑，拼命将身体蜷缩起来，两只惊恐的眼睛望着天空。由于烟尘的遮盖，天空灰蒙蒙的，阳光也变得不再刺眼了。他看到，被爆炸的气浪掀到空中的碎石泥土和草木碎屑从空中哗哗的飘落，飘落，如同一阵久久不散的黑雨……他想，这也许就是地狱般的景象吧。
八月二日，十二时三十分。
郑少英正在听取作战参谋长的汇报。
“在刚刚结束的金门战役中，我军已全歼金门守敌319师、227师、284师、158师和天山装甲部队及海军陆战队一部。大金门岛全境解放，周围小金门岛、大担、二担、东碇、北碇等岛屿的台湾零星守军已经投降。马祖岛上的台湾守军近万人已于今日凌晨四时被我赵立伟集团军的部队全歼。至此，我军收复台湾的第一阶段战役胜利结束。连同空袭战果，我军从昨晚发起进攻之时至目前为止，已击毁敌机三百余架，击沉击伤敌各类舰只四十余艘，歼灭敌金门、马祖守军共计六万余人。”
“攻克金门全过程如下：八月一日二十三时三十五分，我军发起登陆战役，我登陆部队分东、中、西三路分别在金门岛垄口、后沙一带，湖尾、西保一带，古宁头一带登陆成功，巩固并扩大登陆场。至八月二日四时五十分，我中路部队攻克132高地，与我西路部队共同合围了敌319师。八时整，敌319师被全歼，师长自杀。八时半，我东路登陆部队攻克乳山、双乳山，前锋直插料罗湾，切断东西两半岛守敌联系。在此期间，金门守军多次发起反冲击，均被我登陆部队及海、空军联手作战而击退。九时整，我军按计划攻克金门县城。九时四十分，敌227师在全师基本失去战斗力、增援无望的情况下，师长率残部向我军投降。十时整，我三路登陆部队会合后向东半岛守敌284师、158师发起总攻。我军装甲部队迅速突破敌军防线。至十一时，我军已攻克金门机场、料罗、砂美，并攻占敌金门防卫司令部所在地北太武山。至十二时十五分整，敌284师被全歼，师长在混战中被击毙；敌158师大部被歼，余部在师长率领下投降。至此，金门之战遂告胜利结束。战后查明，敌金门防卫区司令叶子荣中将于溃逃中被我军装甲部队亏毙。金门战役，我军共击毙金门防卫区司令叶子荣以下共计12000余人，伤敌17000余人，俘敌20000余人。击毁敌M48H勇虎式及M8式坦克200余辆，CM一21式步兵战车150余辆。缴获敌坦克75辆，步兵战车42辆。击毁敌机五架，击沉敌运输舰2艘，登陆舰艇3艘。击毁和缴获敌各型火炮400余门。”
郑少英问：“此次战役中，我军损失情况如何？”
作战参谋长接着汇报下去。
“我军损失情况如下：牺牲285人，负伤769人，共计1054人。装备损失：被击毁63式两栖坦克23辆，77式两辆装甲输送车18辆，86式步兵战车12辆，90Ⅲ式坦克无一被击毁，只有四辆负轻伤。海军舰艇和人员无损失。空军被击落两架强五Ⅲ型强击机，另有五架被击伤。”
“金门岛上居民的生命财产是否有损失？我军占领金门后执行纪律情况如何？”
“金门之战，由于我军炮火准确，航空兵使用了精确制导武器。因此，在攻击金门岛上的军事目标时，未发生误击事件，民用设施基本未受损害，当地居民生命财产的损失是相当微小的。且因当地民用防护设施完善，据目前统计，还没有一个平民在战火之中死亡。我登岛部队严格执行了中央军委‘爱护台湾的一草一木’的方针政策，目前还没有违反纪律的现象发生。”
“好！”听完汇报，郑少英指示道，“将我军第一阶段战役的经验和不足做一个总结，下发各部队，这对于以后的作战是很有益处的。将我军收复台湾战役第一阶段的战况及战果上报南京陈总参谋长和中央军委，等待进一步指示。”
作战参谋领命而去。
坐在郑少英身边一直在聚精会神听汇报的李伟刚这时说道：“老郑，祝贺你呀，这一仗打得干净漂亮，代价如此小，战果这么大，这在我军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呀。”
郑少英笑了笑，说：“这得感谢前线浴血奋战的我军将士们。我一个人，纵有天大本领，也打不了这一仗啊。我看我们应该向此次攻克金门之战的总指挥李洪乐祝贺一下，他的部队打得真不错。”
郑少英接通了李洪乐的电话，说道：“是老李吗？我是郑少英，祝贺你，你们这一仗打得很干脆，很漂亮，为我军以后的作战行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谢谢郑司令员的表扬，我得感谢空、海军兄弟部队对我的支援哪！没有他们，我们不可能以很小的代价打赢这一仗啊。”
“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金门，在视察战场。”
“你的行动倒快，金门情况怎么样？”
“我刚刚看过，海、空军的火力支援情况很好，火力既猛又准确，登陆场上很多台军工事和火力点是被舰炮直接摧毁的。敌纵深防御工事也遭我空军的精确打击而基本被摧毁，此次登陆作战我陆、海、空及海军陆战诸兵种配合得如此之好，为我们以后的作战提供了许多有益的经验，值得好好总结一下。”
“那你就好好总结一下吧。有个问题我要提醒你，中央军委战前特别提出了‘要爱护台湾的一草一木’这个大原则，因此在群众纪律这个问题上，你要亲自监督部队认真执行，出了问题我找你算帐。”
“放心吧郑司令员，我保证不出问题。”
打完电话，李伟刚对郑少英说：“老郑，你一夜没合眼了，吃完午饭，你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我替你顶一会儿。”
郑少英摘下军帽，用手抓了抓了头发，按摩了一下头部的穴位，又戴上了军帽，说，“你何尝不是一夜没睡，还是你先去歇二会儿，然后再来换我，咱俩轮流值班，你看怎么样？”
这时，机要科科长走了进来，说：“郑司令员，中央军委来电。”
“噢，这么快？念吧。”
“陈国栋同志，郑少英同志及台湾分战区各位指挥员：
获悉我军收复台湾战役第一阶段作战取得了全面胜利，欣喜异常，中央军委决定，传令嘉奖参战各部队。我们认为，尽管战争已经开始，但祖国的和平统一还是很有希望的。我国政府将向台湾当局发出和平呼吁，建议谈判解决台湾与祖国大陆统一问题。为配合我国政府之政治策略，部队应及时转入战役新阶段，以应和平统一之需要。具体说来，就是效仿毛泽东主席五八年炮击封锁金门之战的战略指导思想，以打促和，减低对台湾军事目标的打击强度，部队养精蓄锐，准备日后更大规模、更加激烈的战斗。另据可靠情报，一直活动在太平洋水域的美军舰母编队已有所行动，正逐渐向我领海靠近。你部应对此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并命令我海、空军作好应变准备。美舰队如侵入我领海并先向我开火，注意是先向我开火，我军应集中优势兵力，全力反击，将美舰队逐出我领海。你部此时要以坚决、果断的军事手段打击美国政府暗中支持台湾分裂的阴谋和干涉我国内政的行径。同时这对台湾当局也是沉重的打击，更可能使其走谈判这条路。最后祝你们在维护祖国和平统一的战斗中争取更大的胜利，中央军委。”
郑少英签收了电报后，机要科长走了出去。李伟刚说，“老郑，我看这回你更睡不着觉了，中央下了指示了，我们的作战策略要改变了。”
郑少英说：“中央有了指示，我睡觉反而更踏实。我看对台湾的作战改成这样，空袭不能停，否则台军会借机修复受损的设施，恢复战斗力，给我们制造麻烦。为了配合我国政府的政治策略，我们出动部分空军，白天空袭，夜间停止。这样，他们晚上修，我们白天炸，他的设施还是修不好。命令我军舰队出海，严密监视美海军动向，同时我战区空军主力也要做好随时同美军交火的准备。如美军敢于向我开火，我们坚决回击，给美国佬一个迎头痛击。面对美海军的挑衅，要让我海军指挥员注意掌握策略。告诉王惠山司令员，这是中央军委的指示。一定要注意把握分寸。我的感觉，大战、恶战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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