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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召集所有人马开会。从天下大势开始讲起,谈到皇宫、京城、出征打仗,以至黄巾起义对社会的影响等等,足足讲了两三个小时。我把我的那些“预见”和“警告”都双手奉上,也同时把往后的设想、打算细细作了个公众表决。令我惊异的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将士都不愿意再为汉朝做事了,在他们看来,跟着“颜将军”比跟着汉灵帝要舒服百倍、千倍。他们有吃有喝,打仗还经常胜利,从来没有谁被扣过军饷,军纪严明,大家都鼓足了干劲。
我口干舌燥,但却觉得十分快意。鲍秉禀报,说是根据降俘的消息,在李大居所的西侧密院内,发现大量奇珍异宝和黄白之物。而仓廪中大小钱币,更是堆积如山。每间院落内俱有闲钱,看来强盗们各自开设小金库,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把夜以继日赶出的计划表交与司马恭,让他去宣布各项安排:首先是轮流下山参加屯垦、治水。鼓励周边地区农业振兴并给予重奖。大量购进粮草,建设最密集的仓库,派专人防守——这是为以后着想的重要战略。另外,我准备经营盐铁生意,并且准备以专门的部队维持买卖。另外,谁出钱,就替谁打仗。我们要当雇佣军。
为了盐铁这几项发财途径,我派了滕邝、王巍两人,每人带二百军校分往西羌、蜀地进发,探明盐产和铁矿的最合理运输路径:自没人比我更了解地理了,西边产盐,不过远在西域。西南产铁,但山道崎岖。看来盐铁之资,不光要开发,更要和朝廷对抗,甚至明抢都要来上一手,把持这笔财富,我就有了最大的本钱。
为了长远计较,我还命令军垦并鼓励邑、乡居民在附近建立新的据点并加以武装保卫。这一带丘陵众多,居民较少,所以便于管理安排,但是只要有一户搬来,就发一户的安置银,这一项政策必定能吸引流民。人越多,我就越能取其精锐充实战斗力,就越能实施必要的政策,实行真正自治。我不想让东汉这腐败政府管束,那样才是倒霉呢。
几天后,许翼率军将我的一家安然带到。前去迎接的各路军将云集在山下,敲锣打鼓,意在为我庆贺。不过,我略微不安的是,他们如果看见了露儿并明白她的身份后,会对我作出什么样的评论来。眼下这个秘密还只有司马恭等几人清楚。
家中的财富顿时让我腰包充实起来。我命令把城中心高地的天公庙拆了,建造自己的宅院和将军们的别院。我还下令私人出资,修茸城中原来稍有破损的军营,改善条件,一定要让士兵们吃得好、睡得好。得知消息的将士们不停地聚在新设的衙府前欢呼。
甲骑营的训练暂时交给了杨速。小清有一整套的方法,传授给他。而他再如法炮制地传授给甲骑众军。这支精锐一天也耽误不得,给吃给喝不箅,还得天天训练。我要让他们变成一支时刻处在戒备中的部队,一旦发生了事情,这支强大的战斗部队立刻能下山投入战斗。
我的过渡府院暂时安排在以前李大的院落内——日后我准备把这块地方改造成银库,设专人管理。士兵们的奉饷、奖赏,都将在这里发放。
忙完了最后一阵,我亲自到堂前迎接妻小。见到了她们,我大笑不止,一一拥抱……特别是新儿,越长越大,我都不敢再亲她了。这妮子变化得太快,出落成标标准准的美女,虽说还有些未成年的感慨,但面容上再没有以前那样的可爱,而变成了“喜爱”。
投进我的怀里,她害羞地红了脸,叫声“鹰叔叔”。我吃惊道:“都快一年没见了,你怎么长得我都不敢认了!”
杨新格格笑道:“鹰叔叔取笑我。”她腻着杨丝,像是特别喜欢她似的。但她又哀怨地道,“可你们都不来长安看我,新儿想死叔叔、婶婶了。”
我抱了抱她,“都怪我不好。好了好了,见到了就万事大吉了。你学得怎么样了,还想不想当女将军?”
新儿笑道:“当然想,别忘了你要带我去游玩的。
我哈哈道:“没忘,没忘。”疼爱地问长问短了以后这才朝着颜雪道:“你辛苦了,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吧?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小雪嗔道:“哪里敢怪大哥呀。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好了院落,偏偏立刻就搬了过来,路上还绕了个大弯子,差点没把丝姐姐累死。”
我赶忙解释半晌,小雪这才释然,笑起来。我让她带着新儿先离开一会儿,这才拉着丝儿、露儿走进房内。
我拉着两人的手,心里面涌起了十分异样的感觉。小清这个时候不出现,无非是不想看见我跟她们亲热的样子罢了。“两位让我好好看看。真想死我了,也不知道该先亲你呢,还是先亲她。”
两人都是红霞满面,齐都娇嗔起来。我先搂丝儿,看着她那粉红色的娇嫩面颊,故意道:“丝儿怎么越来越漂亮啦,我可是很喜欢你变得那么漂亮哦。”凑过去和她长吻起来。杨丝大颤,整个人顿时软倒在我怀里,唔唔地道,“我……我没有变漂亮,露儿才是……”
我又轻轻嗅着她的头发,道:“还是那样香。”这才又搂起孔露。
“我的好露儿又怎样呢?怎么还没说话脸就会红?”
露儿佯嗔道:“你……你又要抱,又要亲,我……我当然会脸红了。”
我哈哈一笑,深吻着她,叹道:“看来,我这两天就得和你们完婚了。丝儿,你的父母还没同意,你肯嫁给我吗?”
杨丝垂下头,似有百娇千羞,却仍是低低地道:“任相公所言。”
露儿咬着我的耳朵道:“你难道真不再回洛阳了吗?她好想父母呢。”
我看了看她们,心里不免有些愧疚的情绪,特别是丝儿,她那么痴情地放弃了一切跟随我,而我竟不能让她依偎在双亲膝下,尽一点孝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丝儿,苦了你了。我颜鹰定会将此喜讯,报与岳丈大人知晓,过了这一阵子,等到大家都渐渐把我忘了,那时候我一定带你们悄悄地再回去。”
杨丝感动地道:“相公之情,妾身深铭在心。父亲曾说,我嫁了颜家,就不再是杨府的人了……”垂首低泣,“可相公如此关护,丝儿实感无以为报。”
孔露笑着拉了拉她的袖子,道:“丝儿最好能怀上相公的孩子,那也就算报答啦!”
我一震,看看杨丝恍然大悟,羞得一言不发的窘样,不禁恼道:“开什么玩笑,露儿你这捣蛋鬼,看我怎么收拾你。”
四月庚戌,天降雨雹,气候十分反常。我军派出的探马接连来报,称皇甫嵩军于右扶风与边章、韩遂军交战,不利。北宫伯玉军击杀皇甫嵩大将贾琮。
另外,关于渝麋城我军文告一事,终于也有了回音。灵帝遣右车骑将军朱隽统军节度畿辅三郡,并遣募勇壮驻守长安。看起来他们还是最怕我要对其不利,反目成仇,不过这当儿如果我真这么做,想来必定天下大乱无疑。
不过朝野上下对这件事的热衷程度,仍是远低于我的想像。灵帝以虎骑校尉颜某溃败无踪这么个含含混混的理由,暂时不加讨论,而且不命太史记载此事。至于皇甫嵩,则不表态度,只遣使者至槐里宣了诏。我想朝廷这样做,无非是在隐忍,大敌当前,此刻若遗书斥责皇甫嵩,无异于自坏门庭。
月末,给杨府带口信的鲍秉顺利潜返,还捎来了杨赐的家信。据说杨府上下闻得鲍秉的报告,高兴异常,杨公连连称赞我远见卓识,同时当然也问起了丝儿。鲍秉量度分寸,自然恭敬不敢隐瞒,并将我与杨丝业已成婚的消息说了。
杨赐书信里未对我“操之过切”表示谴责。只不过“勉励”我不要光是挂记着儿女情长,应该继续考虑国家大事,造福万民。接到了信,我亲自念给丝儿听,也与她一起分享家庭的快乐。我与她们实际上刚成亲不久,鲍秉走的时候,我才提起此事,命他向丈人全家打个招呼。这些天信收到,这才放下心来,与丝儿、露儿在渭河一带游山玩水,十分尽兴。因为小清随侍在侧,所以只遣卢横带着五十名甲士随行。
这期间,丝儿、露儿的柔情蜜意就不多赘述了。而此刻司马恭仍是代行将军职事,早晚勤奋,抓紧扩军练兵,现在我军的几个编队大致上都已经恢复到以前的实力。 、
铁甲骑军共计一千五百名,为我军核心中坚,现由杨速、高敬二人统御训练。高敬正式迁为行军长史,而且在甲骑队中树立起了十二分的勇名。杨速因守城重勋,受封为正队长,本欲推辞,但高敬等钦佩其胆识武功,再三恳请之后方才留任。
重铠枪兵队发展到二千名,由长史司马恭全权调度,其下副将四名。操练方式也十分严苛,但此际除了甲骑以外,任何一支部队都没有可以坐享其成的权利,因此司马恭主要将部队用于屯垦与治水方面。
两翼重步弓队共三千人,王巍、滕邝本是统领,现在分遣出去探察盐铁了,因此暂由鲍秉节度。其主力是原京畿羽林军的一千人,共编组六个小队,轮流下山,担任屯垦、警卫等任务,最近鲍秉常常忙不过来,有时我也会遣颜雪去帮他分担一些次要的事务。
轻骑和步兵队二千人,由许翼指挥。他已升为左参军,配备亲随二十骑,主要奖励他兢兢业业,在后方保护家眷,稳定军心之大功。此人计智不亚高敬,冷静则更胜一筹。此际他在司马恭的调动下,正沿渭水构筑坞堡,计划购置十余艘大船,在京畿附近往来贩运粮草,顺带走私盐铁等等。
卢横带领的中军近卫队计八百人,其主力是各自战役生还的精锐士卒和当前各部粼选出的深具经验和战斗力的老兵。这些人在卢横手下,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特别是给予恰当的指挥与训练后,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一支古代部队。卢横在那一场战役中舍身救主的事迹,众口流传,但我从来没见过他骄傲跋扈的样子,仿佛他那么拼命,只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自然,我会本着“大恩不言谢”的态度对待他,但现在我觉得他甚至比司马恭还要令我亲近。这次趁度蜜月之际把他拉出来,并非真的要他戍卫,只不过一起出来散散心,舒服舒服罢了。
当日还在洛阳,就在我知道他的家小在幽州,且其妻乃鲜卑族女子以来,我就立马派了专人去探察。现在日子过去得很快,但怕是那些人再也找不到京畿虎骑校尉颜将军了,所以我差不多将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就在我回到峄醴,大约五月壬辰左右,有六百里快马传来京师急报。我见来人是杨府的人,忙迎进城来。
此人是总管杨沣最干练的手下,现在却已是管事了。他也姓杨,估计和杨赐家多少有点瓜葛,因此上来就执叔侄之礼,拜倒地下,稍过恭谦地将我妻兄杨彪的书信递来。我接过信,拆开封口,一面问道:“岳丈大人身体还好吗?”
那人点头道:“最近得了两味偏方,已甚有效用。大人他已可以在院子里散步了……倒是老夫人身体欠安,前些日子得了小姐的信,时常思念,所以,这些日子积出病来。”
我“哦”了一声,心里倒是没什么办法可医得了这二老的病症。看了信件,却惊讶地发现,此事跟我倒没多大的关系,却是前次派去幽州的使者,已回来复命,因遍寻颜鹰不得,故将此事报知杨府。现在他们与卢氏家小已在路上,几日后即可到达。
我闻报大悦,重赏了来人。吩咐他去见见杨丝,让他们好好聊聊。想来丝儿会有很多话要问罢?不如问个干净,待过了这阵子,一切都稳定下来了,再陪她回趟洛阳。
杨彪信中还提起了二月的南宫灾变,是时大火烧了半个月方才止歇。张让、赵忠这帮鸟人便提出加敛天下田亩税十钱,以修宫室。还要发太原、河东、狄道诸郡材木及文石,送至京师。这下子百姓呼嗟千里,更甚乱朝。
我叹了口气,转念又想起这段时间来,到吴岳山定居的百姓却是越来越多了。看来有德政必有人心,失德政必遭祸害。不过此地山势喑喑,不大容易形成村落,而从前之所以百姓流离,首要的是因为太多山贼流寇之故罢。现在我颜鹰一方面大开方便之门,抢先筑好工事、邑所,另一方面屯田治水,还大发安家费用,有谁会不来呢?当然,户籍普查和治安管理也是必要的辅助手段,我不可能自毁长城、引狼入室。如果清查出异类,惩罚的方式将十二分的严厉。
司马恭部沿着峄醴山脚,左右各修筑了两个最初的村邑。老百姓的房子不需亲自动手,就被“官兵”盖成了,恐怕空前绝后吧。因此军民关系,这一段时间显得异常融洽。我本就要鼓励农商,大力发展屯垦。现在接获报告,得知百姓们都请求开荒种田,不禁大感欣慰,命令只要他们提出来,部队必须立刻派遣强壮的小伙子去帮忙耕作。当然,收获之后还是有分成的。最初规定,是我四民六。
另外,我军正规部队也参加大集团屯垦。因势利导,我亲自规划设计了附近山区的“梯田”结构,这令所有人都大开眼界。司马恭亲自督导,在把荒山丘陵改造成农业区的实践过程中,他的确功不可没。
这部分收成完全是自己的。有一小部分还可以折价卖给附近的居民(只限于受我们管理的百姓),对于其他地方的买卖,则由我亲自训练出一支精明的商人队伍各处交涉。
五月乙巳,我秘密地迎接第一批将领的家眷,也就是卢横的家眷到达峄醴城大营。是时卢横正在巡视铁甲骑兵训练情况,而杨速、高敬等早被我推故调了回来,盛大的宴会在新落成的都衙府内举行。
围坐席间的有慎边司马、右参军兼铁甲骑统领杨速,行军长史铁甲骑副统领高敬,左参军后卫轻骑步军统领许翼,帐前司马两翼重步弓队统领鲍秉。另外,长史的直属左、右两司马宋威、童猛因数战有功,也得以出席。文案司马王据自前任赵建牺牲之后,多次立功,无私无畏足为称道,本该出席,但其人与长史一样,忙得连吃饭的工夫也没有了,因此他们俱都请了假没来。
主簿滕邝官复原职,王巍则拜为都帐司马,这两人现在一个也没回来,看来事情还挺棘手。不过今天这一席光从场面上看,其光景盛大也是历次所未有过的。
夫人们和颜雪都不愿凑热闹,不便强求。不过当我们迎进卢横的母亲、妻子之时,仍有人发出惊叹之声,绝不亚于见到小清、孔露。卢横之母生得慈眉善目,而其妻虽是外族,又没有名字,但长得却极是标致,略有些腼腆地依偎着婆婆。
我忙率众向卢横母亲行礼,这老婆子连称不敢当——她自然也知道我是谁,抹着眼泪表达自己的高兴之情。我小心翼翼地搀扶她落坐,又请卢氏夫人陪坐东边,这才请诸将坐下,笑道:“今日能见到老夫人,真是卢横之福,我军之福啊。这一路上奔波,老夫人辛苦了。”
卢母感激地笑起来,道:“多亏了将军好意,才能让我母子团聚,这样的大恩大德,我们卢家终生也不敢忘记。”
我敛容抱拳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卢横是我的好兄弟,他舍生忘死地把我从乱军中救出,差点丢了性命,如果说谁才该记着卢家的大恩,却是在下了。”
我扫视了诸将一眼,大多点头称是。高敬脸上略略有些难受的模样,我这才想起自己不该口无遮拦,至少得替他留一点面子。
卢母连忙还礼,我们谈笑了片刻,只听门口有人高声道:“军司马卢横到!”
诸将一齐哈哈大笑。卢横冲了进来,望见此情此景,立刻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怔了一怔,跪倒在地:“末将卢横,参见将军!”
我连连摆手,笑道:“怎么先拜我呢?去,给你母亲施礼。”
卢横脸讪讪地,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脸上涌起红晕,走过去大礼跪倒,连连磕头,“孩儿不孝,未能在娘跟前尽心服伺,不知娘的身体如何?”
卢母老泪纵横,“儿啊,总算是又见到你了……你爹死后,若不是媳妇贤惠,撑起家来,怕是我这老太婆也早不在人世了。”
卢横充满感激和深情的眼光偷瞄了一眼妻子,低低地叫了声什么,那女人泪水涟涟,道:“相公!”
我吃了一惊,心想原来你会讲汉语呀,还以为类同神海族那帮人哩。转头看看高敬,似是吃不消一般垂着头,忙拍拍他肩,凑过去低声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吃一堑长一智,说不定以后你们会是生死朋友呢。”
高敬惊讶地抬起头,似没想到我能说出他心里想说的话!眼圈一红,重重点了点头。
待卢家欢喜正酣,诸将早聒噪起来,纷纷向他们敬酒。卢横这一次特别给脸,来者不拒,频频举杯。其间高潮迭起,后来司马恭和王据等也来了片刻,顿时宴会变成了斗酒赛,直到下午才勉强结束。
我命令小校将卢母、卢妻安置在我宅院之旁。其余将帅,也大抵有此待遇。另外,我命令高敬统步军五百,秘密往赴京师,将众将家眷老小一并迁来。三军中将士们如有需要,可以修书交高敬带去,如他们的家眷同来,可以安置在山下诸邑之中,享受比居民优厚的待遇。
高敬等起程时,追尾的一辆大车已放满了信件。我再三叮嘱要他行事秘密,但看此情形,想不夸张都不太可能了。
这一日我正在院里跟小清聊天,新儿偎在她的怀里,一脸高兴的模样:她刚刚击败了右司马童猛,让那家伙连剑都折断了,垂头丧气地回去。我派人送了柄剑给童猛以示安慰,一面也教育新儿切不要因此骄傲。
“新儿不会的啦。”她笑嘻嘻地道,“楚婶婶早说过了,我一定听她话的。”她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喜悦表情,“真不敢相信我能赢,明天我还要向司马长史挑战。”
“胡闹!”我板下脸训斥道:“你司马叔叔忙得昏天黑地,你别去招惹他。”
新儿小嘴一嘟,道:“那我跟谁玩啊,鹰叔叔整天跟杨婶婶、孔婶婶在一起,都没时间陪新儿了。”
我老脸一红,看小清也是似笑非笑地望向旁边,讷讷道:“你小孩子懂什么?尽乱说话。谁说你鹰叔叔没空陪你,走,今天我们俩去打猎。”
新儿蹦起来,道:“好啊,我去准备弓箭,呆会儿我来叫你。”兴冲冲地跑走了。我朝小清作了个鬼脸,轻轻揽过她,“这小姑娘现在越来越闹了,要还是从前那个人见人爱的孩子该多好!”
小清“噗”地一笑道:“你也不呆在她身边管她,还怪人家长不好。你想想,杨速就算再有本事,也分不出神来管他的嫡亲妹子吧。还有那个陈林,哼哼,肯定是他把新儿教成这样的。”
我叹息,“也不是坏啦,只是不太像以前那样文静可爱了。现在她的知识越来越丰富,武艺也越来越好,我真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的女孩。”
小清格格地道:“不是你要她学武的吗?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呢。”
我哑口无言,嘿嘿干笑了几声,“管它呢,她反正是我们的小侄女儿,怎么疼她都不为过,就算她闹着要星星要月亮,我也得搬个梯子把它们摘下来。”
过了会儿,新儿跑来了,还拖着杨丝、孔露。她身后几名亲随都是全副武装,像是去猎虎猎狮的模样。我听杨丝不断地叫她慢点儿,新儿边跑边笑,到了我身边这才放开她们的手。
“鹰叔叔,我想了半天,还是一起去玩吧。不然的话,到时候你又要说我坏话了。”她嬉皮笑脸地道,我装出恼怒的样子,重重地一挥手。她见状赶忙笑着钻到小清的怀里。
我看看丝儿、露儿,无可奈何,“来人,备马!喂——你们会骑马吗?”
她们俱都摇头,我叹气道:“万事总有个开头。将军的夫人,不会骑马,多让人笑话!”
路上才真的令人好笑。新儿硬要和我同乘一匹马,而三位夫人在后面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小清担当骑术指导的任务,不时因为丝儿的马不听指挥而调头回去,或者露儿那匹仰首长嘶令她受惊,而加以全方位的照顾。丝儿的马老是调队,它轻松地驮着主人,调皮地走到路旁吃草,同时也对小清的喝斥不予理睬。每当看到杨丝惊慌失措的样子,新儿就会在我怀里笑得快背过气去,还仰着头看我笑眯眯的样子,特别可爱。
新儿的弓弩技术是跟她哥哥学的,比硬弩小一号的特制长弓,看得出她还没有杨速那样的臂力,但姿式与动作都演练得丝丝入扣,她开弓放箭,头一下就将只飞鸟从天上射了下来。
众夫人都惊讶地叫起来。我喜不自禁地跳下马,摸摸她的头发,“真是好样的,新儿!”
杨新笑着点头,一弯腰,从我怀抱里逃开,蹦跳地去捡她的猎物。我转身过去,将三位夫人从马上搀下来,尤其是丝儿,简直是抱下来的。我看她额头见汗、力不能胜的样子,禁不住吻了吻她,道:“你还好吗,若是吃不消,我让清儿送你回去。”
杨丝微笑着摇摇头,眼光追逐着新儿的背影,“真想跟新儿一样,可就是身体不好。”
我想起刚刚从杨府出来的时候,她岂非就已经快要死了?好在我让颜雪、小清她们轮流看护,并要求丝儿加强锻炼,多运动。现在她的确好很多,再不是初见时那个弱质女流了。
孔露的笑声在一旁传来,“清姐,你不要夫君抱抱吗?”
小清失笑,轻轻推了她一下。我知道小清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倒是露儿,仿佛有点吃醋的味道。嘿嘿,谁叫你硬要挤进来呢?也把她拉过来抱着,道:“你像是整天都要人疼的小孩子,还会撒娇呢。”
露儿不依地嗔道:“相公取笑我。”婚后的生活让她快乐的个性完全得到了舒展,眼眉处再没有以前那种哀愁与幽怨。当然,她的美貌也愈见成熟,早晨若是替她画眉施粉,我常常会无法克制地窒息于她姣好的面容里,久久不能自拔。
待众人开始对新儿首次的猎物评头论足之时,大家也都开始摩拳擦掌了。真是无法想像杨丝开弓射箭的样子——但总比闻讯赶来的卢横碰到新儿软语恳求他上马作骑射表演那种不好对付的模样来得好看。
这次打猎,最后的赢家是诸将。每人都平均分到了一两只猎物,大快朵颐。杨速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信,说卢横对他的妹子不太高兴,回来就狠狠说了新儿一顿。这下可扫了众人的兴,新儿委屈万分,哭着向我求援,我只好把杨速先赶了出去。
“来来来,别哭别哭。”我哄着她道,一边心想:卢横对新儿的不假辞色,正说明他的忠心和胆识。不过新儿只是个孩子嘛,她哪里懂得大人间的事情?卢横不愿为新儿作示范,正是不愿意别人把他看成只会讨好主人才得到重用的废物。
其实在当时,我压根儿也没想到这一点。回头杨速赶来责怪新儿时,我这才想到古代和现代观念方面的重要差异,孰料我颜鹰标榜自己为“先哲”,竟然也无法处理这一看似平凡的小事,而最终只得帮腔般地说教。
“新儿,其实卢横叔叔是很喜欢你的,但他是个大男子主义,决不愿意在我面前为女孩子表演骑射的。你逼他是不对的,所以他才会光火。新儿乖乖,去向卢横叔叔道个歉,然后再让他单独带你去练骑射,他一定不会拒绝。懂吗?”,
新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抹去泪珠,便出去找卢横了。我刚想休息一会儿,闻讯而来的丝儿、露儿推门进来。
“也太过分了吧,为这一点点小事情就骂自己的妹妹。”露儿皱着眉道。
丝儿却是问:“新儿她来过吗?”
我咳嗽两声,道:“你们别管这事。现在你们都是我老婆,我却是这支军队的统帅,因此你们干涉任何人任何事,都像是假我的手在对他们发号施令。我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至于新儿嘛,我已经教了她一手高招,现在恐怕她正和卢横两个去练骑射呢。”
两位夫人坐了下来,丝儿端起茶放在我边上。我见她们有些不悦的样子,赶忙解释道:“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大可不必这样皱着眉头。新儿虽是个孩子,但终究会变成大人的。要是别人家,早就该谈婚论嫁啦。一味地宠或者娇惯,只会把她惯坏,你们说是吗。”
隔了片刻,小清走进来问道:“怎么回事?杨速和我说完话才走,我出去就看见新儿跟卢横骑马出城了呢。”我和丝儿、露儿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我走过去抱住小清笑道:“别担心啦,你老公是什么人,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能有脸活在世上吗?快过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新儿的终生大事,好吗?”
三日后,王巍、滕邝几乎是掐指算好似的,前后脚到达了。可惜这两人的样子都不算太理想,滕邝在羌地遭到伏击,二百人的队伍死了大半,还好总算是费尽辛苦地拉了十几车盐晶回来,他的脸上被画出一道难看的长疤,直到脖子以下。据其亲随说,他好在闪得快,要不然一定没得救。
王巍原本是比滕邝强壮一些,但这一次他是被人抬回来的,而且病得只剩下一口气。小校报称其在蜀地误触了毒瘴,所以毫无感觉地回来了。我连忙请随军医生为其诊治,对其喃喃的谢罪之语,只感到说不出的不值。
“你好好养病,什么也别想。”我传下话去,让府里分出两名丫头来伺候。心想:若是你病好了也就罢了,若是你病死了,我可真是犯罪了。当下传来跟随王巍左右的亲随,细细问明病因经过,以及蜀中盐铁和土产资源。当天晚上,又和滕邝密聊了一个时辰,但往赴羌地运盐的计划,却始终不敢结论。
据称凉州郡南面经过临洮往西直取,一直到烧当羌地的西倾山和积石山脉的交会处,有大量天然盐湖、盐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千余里路途,还有羌族人在旁虎视眈眈,那该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人尽皆知,贩卖私盐,特别在这种时代,可谓暴利!单泾、徐锤、陈耽等人,谁没在“官盐”里头插过一杠子?老子够不着海西、盐渎(今盐城附近),只得让那帮子小人得利啦。可西面这一头,你们谁也别跟我争!
这时候我也忽然想起这峄醴城的大仓库里,曾经屯过许多盐粮,可见单泾老早就把眼光望向西面了!不过他无兵无卒,每次劳师动众还不一定能从羌地生还,也许就此把希望绝了。可是我不一样啊,我不但有本钱,也有兵马,而且都是正规军,我就不信这个邪,若是连西羌都搞不定,不能从石头缝里榨出盐来,我还唱什么戏!
第二天清早吃饭时间,我传令聚众议事,并亲自用最大的锅熬了一锅稀粥。陆续到来的将军们无不吃惊好奇,不过因为太过隆重,又是在都衙院落之内,所以谁都不敢放肆笑出声来。
军校请众将领落坐,每人盛了一大碗粥。众将不知何意,纷纷站起身来。
我把大勺子一丢,背着手踱了几步,道:“今天找各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司马恭眼光一凛,顿时感到“天下没有白吃的粥”。躬下身来,“将军有何要事,但请说来,末将等无论何如,定然不辜负将军的厚恩!”
众将立刻跟随长史唱高调。我伸手肃坐,半晌才道:“昨天王巍、滕邝回来,你们都该知道了。长久以来,我都在筹划着几件事,一件是盐铁,一件是粮食。这两件事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一样也疏忽不得。现在呢,第二件事初有成效了,大家也都亲自参加了屯垦,也有军队长期在山下和老百姓们一起干活,成果丰硕。可是呢,这第一件事却屡屡不顺。蜀地多铁,可穷山峻岭,又多阴瘴。王巍勇猛忠诚,哪一样也不比别人差,可染上重疾,依然完不成任务。西面呢,滕参军探察过了,可惜遭到了敌人伏击,连自己的脸面都保不住呀。嘿嘿!若是这盐铁的生意做不起来,我们慢慢地就会坐吃山空,就好比这锅里的粥一样,光用勺子往外舀,没有米下锅,再怎样大,都有吃光的时候。”
众将的目光立刻凝注在那口大锅上,火苗很盛,锅里的稀粥不时冒出乳白色的泡泡来,粟米的香味传遍了整个院落。“每个人都要吃饭,而我们军人不但要吃饭,更要发饷。因为我们主要得保护自己、歼灭敌人,所以这份钱更不能讨价还价。当然,我可以不要自己的薪饷……”
我戛然止住,把手中的碗一倾,倒在锅里,但那一锅粥似无增加一般,静如止水。“但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啊。我们建住宅院落、修工事、筑村邑、哪一样不要开销?所以我们更要去争取财富、开源节流。天下大势就是这样的,没有谁能完全靠武勇取胜。军事上的胜利最终都要靠经济来推动,没有钱,哪里能置办物资、兵甲?没有粮,怎能统御军事,决胜千里?话说到我们头上,也是一样。你们想想,若我们打仗时候没有粮食,区区几千人,能抵挡韩遂他们几天进攻?”
杨速脱口说道:“我们纵奇兵击之,快愈雷电,一战则可定矣。”
我扭头板着脸瞪他,直到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时,这才哼了一声道:“饿着肚子去打仗,纵然是暂时的胜利,也不长久。古代有多少这样的例子,一旦粮道被断,整个战役的胜败就为之转折了。所以杨兄,有时候你还要多想想,看问题绝不能武断,更不能臆度啊。”
众人闻言,一齐点头。杨速赧颜道:“兄长教导得是,杨速记下了。”此时,许翼站起来,道:“大人的意思,我们还应该再去一趟吧?在下不才,愿请命赴蜀地,探明盐铁之资。”
司马恭等人也立起来纷纷请战。我笑道:“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了,是不是有点坐立不安?不过蜀地我们是不去了,现在西羌的道路,倒是更为平坦一些。”
司马恭惊道:“难道将军要去打西羌?”
我摆摆手,“你想到哪里去了,羌族人是好惹的吗?朝廷都讨不平,我去冒这个险值得吗。我是想,我对那里比较熟悉,又精通羌语,应该亲自去跑一趟,签订盟约。”
众人面面相觑,司马恭道:“将军绝不能去!羌贼性情粗野,人面禽兽,若是有个闪失,那……那可如何是好?”
我胸有成竹地道:“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要各自派任务的。司马恭!”
长史凛然躬身,“末将在!”
“迁你为奋威长史,代行将军事,我赴西羌期间,峄醴的一干事务,交由你全权处置!”
司马恭似要抗辩的样子,望着我期许的目光,半晌方才叹了一声,道:“末将遵命。”
我又唤许翼、鲍秉,命他俩各带千人,化装成羌族人马,秘密赴烧当羌境内埋伏,静待我的号令。杨速负责在汉境内接应、供给粮草。宋威、童猛为城内留守,甲马暂由长史代领。
卢横带领中军近卫队负责安全。此次我只让小清跟我一起赴羌地,其他女眷一律不带,杨丝和孔露看起来大有异议,但是昨晚经过我的“谆谆开导”后,这才勉强首肯。新儿也是闹得比较凶的一个,她要“保护”我的安全,我跟她说这次不是旅游,坚决不予理睬,最后闹到杨速那里,杨速只好安慰她说“等你再大一点”等等鬼话……
谁都知道会有危险,至于什么样的危险,没人敢下定论。杨新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她和丝儿、露儿一样,是不愿意我去冒险呀!即使我已决定出发,她们也定要跟随在侧,甚至露儿说:“只要能呆在相公身边,再大的危险我也不怕,只有看不到你、不知相公下落的时候,露儿才会害怕。”
听到这样的话,谁会不怦然心动?我硬着心肠让她们乖乖的,还叮嘱颜雪多去跟她们聊聊天,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翌日,在司马恭的强烈要求下,卢横的中军近卫队统统披上了重步铠甲,手执长矛、坚盾。我想此次虽不是去打仗,可威慑威慑也是好事,于是便应允了。这么一来,连我、小清和卢横也不能例外地武装到了牙齿,光是甲马,就各自准备了三匹。
先头部队许翼、鲍秉早就离城多时。我望着出城前众军肃穆的样子,突然振臂呼道:“弟兄们!若是此次顺利,我颜鹰很快就会回来,还会带来发财的机会!我不在,你们更要好好干,多多屯田,大造村邑,也得为各自的家小打点打点吧!”
将士们一齐欢呼,高叫“将军万不可有失”。我十分自豪地看了看卢横的近卫军,喊起来,“有我们的卢司马和他的铁甲卫队,我颜鹰决不可能丢了性命!”
此时全城军士都鼓噪起来,欢声雷动。众军俱是用敬佩仰慕的眼光看着我,于是乎,“铁甲卫队”这个名称也由此传开,其后的大小战役中,若提及颜鹰和铁甲卫队,敌人无不切齿痛恨。
清儿戴上青狼般的面具,和我当先开路。军中无人不知她是我的女人,一个有异常人的女性,她的气力无人能及,胆识和勇猛,更是别人无法相比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女性是这个世界上惟一能左右我的人,除此之外,别说皇帝,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在我眼里。
这个晚上,我们停留在司隶校尉部最西面的一个小小村邑里,明早就要进到凉州境内。这里找来找去,只剩下七八户居民,残破无垣的聚邑,烧饭时间连炊烟也看不见。我命令留下点粮草,并指点那些居民吴岳山的方向——“据说迁到那里就没人收田租了,还可以吃得很好哦”,那些骨瘦如柴的老人与妇孺拜谢而去。
我和卢横等把余下几日的行程安排好,便自回房。这几天突然热了起来,穿着甲胄,通体一身臭汗。我在屋子旁兜了一圈,走到一口井边,打了桶水冲起凉来。井水果然痛快!不仅大感舒畅,连倦意都一扫而空,代之为一种莫名其妙的爽快。心想:不知道到了羌地,还有没有这样爽快的时刻。唉,这次到底要不要去会会欣格呢?
“人不依我,必欲除之”,乃欣格这老东西的人生格言。这家伙心狠手辣,不过他的确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神海族的大业。我相信凡事他一定以族人利益为重,决不会因为私怨而举屠刀。再说,这回我有备而来,他又深明我的厉害,不会轻举妄动的罢?
忽然,我的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我突然转头,却是清儿。她手上拿着一条干布,温柔地走过来为我擦拭。“你这样赤身裸体,也不觉得羞吗?”
我摇摇头,突然觉得有点吃亏,一下子就被看光了。“有什么好忌讳的?我又不是女人,不存在被人那个的危险。”
小清微微抿嘴,笑着贴住我的耳朵,道:“你这人就是嘴硬,卢横他们早就在旁边窥视很久了。”她见我失措的样子,眼光微微向下瞄去,格格笑了起来,“别用手掩护啦,快把这穿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接过那条“围巾”,系在腰间。我这才发现身旁树林里确有人影,心里满不是滋味地想:老子洗澡你们都要保护,我还有没有隐私权?干咳一下,高声道:“卢兄,早点回去睡吧。有夫人在,你不必担太多心。”
树林里有人沉声道:“多谢将军。将军不歇,卢横不敢歇息!冒犯之处,还请将军恕罪。”
我摇了摇头,径自搀着小清回去。真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的那班手下个个对他都奉若天神,真是……小清贴紧我,长长吸了口气,“你洗得真干净呀,不过那么凉,别感冒了。快去睡吧。”
我低头吻了吻她,“要睡一块儿睡,我才不怕卢横这小子会偷看呢。”
小清红晕过耳,嗔道:“你当他是这样的人吗?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别意外。”
我探究地看看她,她笑道:“其实,实行贴身二十四小时保护,是我‘传授’给他的。自从在河内遭到暗袭以来,无论司马恭、东门俚或者是卢横,他们都会在我这里学会这么一手,这样你大大咧咧地,也可以过日子啦,免得我不在的时候,被别人取了脑袋还不知道哩,!”
我吃了一惊,胸中随即充满了甜意。她总在适时适地,向我表露自己的心声。我觉得自己仿佛永远和她在热恋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品味爱情难得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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